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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佳人]回到当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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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斯佳丽没心思听她的话。她只顾看那脏手帕,满心屈辱与嫉妒,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蔑视。
那做工精美的手帕一角,正绣着主人的名字缩写——r。k。b。而她自己抽屉里也有这么一块手帕,是上次瑞特·巴特勒借给她的,用来包扎两人一起摘的那束野花。她珍而重之地放在自己的梳妆匣里,打算找个机会还给他的。
斯佳丽咬住了下嘴唇。
贝尔·沃特林!好哇,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给她示威来的。她就不信那个红头发女人找不到其它的布来包扎,却非要拿一块瑞特的手帕!还偏偏交到梅丽手上——这个无|耻的女人!哼,还有瑞特·巴特勒,能让那种女人拿到手帕,这本身已经够可恶的了!鬼知道他们俩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想到这里,斯佳丽心头一阵难受,然后就是熊熊的怒火燃烧!
简直可恶透顶!
斯佳丽不知不觉间已把那块脏兮兮的手帕攥成一团捏在手心。等下回她成功让瑞特求爱了,非逼他解释清楚这事不可!瑞特·巴特勒只能是她的,其他女人,尤其是那个贝尔·沃特林是想都别想!
她一面大声告诉梅拉妮自己要下去和彼得大夫解释,一面粗暴地扯着那块手帕。动作之大,梅丽都担心那块可怜的手帕要被撕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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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3年夏天到来之际,南方又人人满怀希望。尽管忍饥挨饿、备尝艰辛,尽管各式各样的投机商仍在兴风作浪,可南方人终归又说起了“只消再打一场胜仗,战争就能结束”,而且口气比头年夏天更为乐观自信。
去年圣诞节前夕,邦联已经在弗雷德里克斯堡打了个大胜仗。而五月份,昌塞勒斯威尔的胜利又让南方人欢天喜地。到七月初的时候,先有传闻,继而又证实,李将军已经挺进北佬的弗吉尼亚州,他就要发起进攻了!这会是最后一站!小伙子们会奏凯而归,家家户户又能幸福团圆。说到这里,米德大夫的眼睛都湿润了。
人人情绪高涨,狂热无比,斯佳丽置身其间,只觉浑身冰凉。昌塞勒斯维尔胜利的消息几乎与福利斯特将军击溃突袭亚特兰大敌军的消息一同传来,更添了亚特兰大的狂喜与自豪。可经历过一次的斯佳丽心中很清楚,对亚特兰大的进攻不过只是个开始。
在此之后,一波又一波的北佬将向亚特兰大扑来,他们妄图切断南方的铁路线,毁掉这座佐治亚的战时核心!尽管邦联的士兵一次又一次进行阻击……可北佬最后还是得逞了。
久远的记忆竟如此鲜明。铺天盖地的大火中瑞特冷峻的头颅,小婴儿的哭声细弱如猫咪,普莉茜没完没了的哭嚎,梅丽微弱的呼吸,还有小韦德惊恐睁大的眼睛。恐惧死死攫住心头,半是为自己半是为不知是否安在的家园。本以为一切都不可能再坏了,可现实永远都能够给她致命一击——当精疲力竭的斯佳丽拖着一个产妇、一个婴儿、一个黑奴、一个孩童回到家时,父亲迟钝如鹦鹉,告诉她母亲的死讯。
“我们的军队很快要去往新的地方。出于保密的缘故我无法透露更多,总而言之这是个了不起的大计划!斯佳丽,别为我们担心,胜利很快就会来啦!我们会狠狠击垮北佬,然后我们就可以回家了。到那时候,我们还可以和以前一样骑马打猎开舞会!不过妈的几匹好马都为大业献身了,不晓得她会不会因此把我们赶出家门……”
斯佳丽手里捏着布伦特的信纸,与梅拉妮、皮特姑姑一起候在电报局外。广场上人山人海,人们不声不响,默默地聚拢过来,一片沉寂中是掩不住的焦躁。一张张煞白的脸上写满无声的请求,比号哭更催人肝肠寸断。
——四天前,来自北边的电讯突然中断,翌日中午才有零星混乱的消息传到亚特兰大的司令部。宾州的葛底斯堡一带打了一场激烈的大仗,李将军动用了全部的人马。
☆、第22章 伤亡名单
关于大战的消息不甚确切,来得又迟,一路经由马里兰、里士满,最后才到亚特兰大。气氛越来越紧张,恐惧渐渐弥漫全城,家家户户都揪着心。
第五天,噩耗从西面传来,维克斯堡陷落,邦联被截成两段。时间越来越难熬,人们默默期盼李将军能在葛底斯堡重创北军,这样便可弥补密西西比战场作战的损失。灾难的阴影笼罩了全城,人们互相鼓励,不敢说一句丧气的话,心却越来越沉。他们聚拢在火车站、电报局,巴望着能听到点儿消息。全城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亲人参加这场大战,儿子、兄弟、父亲、情人、丈夫。人们都等着听亲人牺牲的消息。他们等的是死讯而非败讯。
亲人也许会牺牲,可邦联的大业永不褪色。人们坚信李将军能创造奇迹,弗吉尼亚的军队所向无敌,就如同坚信天堂有公正圣明的上帝。
斯佳丽与人们不一样,她宁愿听败讯而不愿听死讯。
斯佳丽相信,她能够鼓起所有勇气再次闯过饥饿痛苦又动荡不安的岁月,能够承受住战胜者施与的一切苦难,因为她总能找到法子对付过去,而明天又会是新的一天。可当她置身悲伤坚定的人潮之中,斯佳丽无比直观地意识到,即便重来一次,她无法做到的事情依旧有那么多,那么多。她攥紧手中十天前收到的信,一遍又一遍默念着,不断告诉自己“也许会有奇迹发生的,也许他们没死。我不是很多次告诉他们别冲动,注意安全了吗”。
消极接受结果从来就不是斯佳丽的作风。早在斯佳丽重生之初,她就曾经尝试过要改变两兄弟的命运。那正是斯佳丽答应了查尔斯求婚的后一天,又伤心又愤怒的两兄弟直接找了过来。他俩刚刚兴高采烈去了旁边县报告开战的消息,谁知刚回来就听说斯佳丽答应了别人的求婚!两兄弟大为愤怒,斯图尔特甚至扬言要么打死查尔斯,要么打死斯佳丽,要么三个人一锅端。
斯佳丽记得,这对双胞胎兄弟是参加了北弗吉尼亚军团,跟随李将军作战,并死于葛底斯堡一役的。在他们找来时斯佳丽就心想,世上再不会有比死亡更坏的了,还不如拼一把。于是她故意对斯图尔特的话表现出极大的痛苦和失望,作势要跳河。最后红头发双胞胎双双*地从水中出来,回头就感冒了。他们俩被塔尔顿太太死压着养好了病才准去打仗,当时还老大不开心呢!
可是一切最终又回到原点。斯佳丽本以为这次生病会让双胞胎错过加入北弗吉尼亚军团的时机,换个别的什么军团加入,比如南卡罗来亚军团之类的。就算是一样的凶险,至少不是走前世的老路,能有一线生机。可是两个月前,两兄弟兴高采烈地来信告诉她,他们因为作战勇敢还是被调入了北弗吉尼亚军团……斯佳丽捏紧手中的信闭上了眼睛。
不远处的人群外围忽起动静,人们克制地退散开来。只见瑞特·巴特勒正小心翼翼地骑着马向皮特姑姑的马车这边过来。他一身簇新挺括的亚麻衬衣,嘴里叼一只昂贵的雪茄,高头大马,气色红润,仿佛是对贫苦庄严的居民最深刻的嘲讽。他缓缓穿过人群,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而众人纷纷以仇恨的目光向他投去,这个不肯从军的懦夫、嘲笑大业的叛徒、以及钻营苟苟的奸商!梅里韦瑟太太从马车上直起身,一清二楚地怒斥道:
“投机商!”
此刻绝不会有比这更恶毒的言辞了。但瑞特毫不理睬。他向斯佳丽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转向众人高声道:
“我给你们带来一个消息。我刚从司令部过来,头一批伤亡名单已经送到报社,很快就将出来。”
来了!斯佳丽心头一颤,而梅丽已经满眼是泪:“真谢谢您,巴特勒船长!名单还有多久才出来?”阿什礼同样参加了这场大仗。
瑞特微微欠身,道:“快了,威尔克斯太太。报社正在……啊,出来了!”
报社的窗口伸出一只手来,抓着一叠油墨未干的卷纸,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姓名。人群立刻骚乱起来,纷纷乱哄哄地涌上前去。瑞特利索地下马,将缰绳抛给彼得大叔,吩咐一声便一路推搡过去,不多时就手握半打报纸回来。他朝梅拉妮抛过去一张,又分给其它附近的女士们。
梅丽脸色煞白,双手直抖,几乎展不开那张报纸。斯佳丽看得心焦,一把抢了过来,就听梅丽轻声嘱咐道:“找‘w’开头的。”
斯佳丽深吸一口气,事到临头她反而也生出一股畏惧来,声音直发颤,可她到底清清楚楚念出来了:
“怀特,威尔金斯……温思……泽布伦!梅丽,放心!没有阿什礼!谢天谢地……啊,姑姑?嗅盐瓶,快!”
一阵兵荒马乱,梅丽高兴得泪水直流,扶住皮特姑姑东倒西歪的脑袋,不断念叨着“感谢上帝”。斯佳丽刚要继续看完整份名单,忽闻背后轻轻一哼。转头看去,范妮·埃尔辛倒在母亲胸前,那张伤亡名单飘然落到马车底板上。埃尔辛太太的薄嘴唇抖个不停,搂住女儿小声吩咐车夫回家。麦克卢内家两位小姐的马车默然无声地经过,两姐妹面如死灰,身子僵直。她俩最疼爱的小弟弟达拉斯阵亡了。米德太太一声不吭,默然看着新替大儿子做的靴子。
“这下他用不上啦。”她轻轻一叹。
斯佳丽顿觉心儿凄凉,瑞特不知何时已重回她身边,斯佳丽亦无心理会。她发觉自己的手抖的更厉害了。斯佳丽重新展开了那份名单,眼前一张张年轻鲜活的面容晃过。斯佳丽努力稳住心神,终于看了下去。
眼前的报纸油墨已经化开了不少,耳边似乎有丧钟敲响。明明是在大太阳下,斯佳丽只觉得浑身冰凉。名单长的似乎没有尽头,一场大败仗!
她在里面寻找着熟悉的名字。
保罗、爱德华托……卡尔弗特·雷夫特中尉……方丹·约瑟夫·k二等兵……芒罗·拉菲特上尉……
一行行名字从眼前划过。明明是最普通的字母啊,看上去却分外刺眼狰狞。她的情人和朋友们,不知葬在何方?这简短的一行名姓,每一行后面都是一张热情活泼的面孔……斯佳丽颤抖着手往下寻找着,那些和她一起长大,一起跳舞,调过情、接过吻的男孩子们,在这份名单上可有别人?会不会有奇迹发生,上帝同样眷顾了他们?
不可能——不可能——名单上怎么会有三个“塔尔顿”?也许——也许排字工慌里慌张排错了。不,不是,这不清清楚楚么——塔尔顿·布伦特,二等兵;塔尔顿·斯图尔特,一等兵,塔尔顿·托马斯,二等兵——斯佳丽还在焦灼不安地向下看着,可她已经不知道自己看到的是些什么了。喉头太痛,眼睛也酸胀,为什么报纸变得模糊了啊?心头好像有个铁爪子在挖一样似的疼啊。
“斯佳丽。”瑞特道,“真对不起,上头有你不少朋友吧?”
斯佳丽几乎已经忘记了他的存在。她胡乱擦了擦眼角,头也没抬,费力地说道:“全县几乎家家都摊上了——塔尔顿家的四兄弟,博伊德头年就战死了,现在剩下三个也——死了。”
战争从来就如此残酷,而她什么都没能改变。
瑞特脸色镇定,近乎阴沉,目光一扫平日的讥讽。
“还没完呢。”他道,“这还只是头一批,不是全部,明天的名单会更长。”
“明天!”斯佳丽抬起眼睛,还湿着的绿眼睛睁大,像个惶恐的孩子,“还有明天?明天!”
“是。”瑞特压低声音,不让附近的马车听道,“李将军肯定吃了败仗,我在司令部听说他已经撤退到马里兰州了。”
“明天。”斯佳丽又重复一遍,近乎麻木。头一回觉得这字眼这么可怕。她泪眼模糊,眼前忽然又出现那一日的雪松长道,夏日的阳光灿烂耀眼,枝桠下却一片浓荫凉爽。阳光透过松针洒下斑斑点点,野忍冬铺开猩红、橙黄和玫瑰红交织的地毯。微风送来山茱萸洁白的芬芳,一串串的笑声被骑着马的少男少女抛在身后。这些色彩鲜艳的记忆,终于被死亡与战争抹成黑白,成为她永远回不去的昨天。
“给。”
瑞特掏出一块灰色亚麻纺格子手帕递给她,斯佳丽一言不发地接过。她的手指摩挲过上面的“r。k。b”,一遍又一遍。灰暗阴沉的绝望顿被愤懑嫉妒的尖锐刺破,斯佳丽刹那回想起她那里还有这样一块帕子,来自贝尔·沃特林的帕子,想起她对那块帕子的耿耿于怀。这种虽然极端却富含生机的感情使她回想起有关生活与热情的一切,斯佳丽不觉捏紧了那块手帕。
“我们总会熬过去的。”她道。
☆、第23章 死亡与新生
瑞特仔细打量她的神情,确认她已经没有事了后,忽然咧嘴一笑,又恢复了平常那副漫不经心微笑的样子:“是啊,这些可敬的人们。”
斯佳丽听出他隐约的讽刺与矛盾的敬意,没有搭理他。
早在得知阿什礼平安无事后,梅拉妮就已离开马车去安慰米德太太。现下斯佳丽回了神不由也担心地看过去,只听小菲尔凄惨地努力劝慰着脸色煞白的母亲:“妈,您别伤心了。我这就上前线去把北佬杀光……”
“从小我们就被教会仇恨北佬,却不知道为什么。”瑞特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我们就这样变得狂妄、无知、愚蠢、仇恨,满心偏见。”
“菲尔,闭嘴!”梅拉妮搂住米德太太,呵斥道,“你以为让你自己被打死就能帮你妈吗?说这种傻话!你才多大呀。上来,把车赶回家,快!”
小菲尔垂下了头颅,愧疚又倔强。他拾起缰绳上马。梅拉妮转向斯佳丽:
“斯佳丽,把姑姑送回家,然后来米德大夫家好么?”胖姑姑早就瘫软在一旁浑身无力,“巴特勒船长,能劳烦您给大夫送个信儿么?他在医院。”
瑞特举起宽边巴拿马草帽示意没问题。等梅拉妮被米德家的马车带远了,他才对斯佳丽告别道:
“再见啦,我去找米德大夫报告他儿子的死讯。”他顿了顿,“这可真够讽刺的,不过他眼下想不着。一个投机商来报告英雄之死,哈!”
这讽刺残忍而快意,嘲讽别人的同时又在挖苦自己。斯佳丽看着他的冷酷锐利的黑眼睛,忽然就想起他之前一句“我们”。这个男人同样可能葬身战场,成为一个他此刻不屑的所谓“英雄”。想到这里,斯佳丽不由浑身一颤。
“去吧。”斯佳丽注视着自己的手腕,垂下浓密纤长的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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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飘满自制黑染料煮染土布的刺鼻气味,厨子边哭边在大锅里搅动米德一家的衣裳。斯佳丽和梅丽默默无声坐在一起,为米德太太改制从埃尔辛太太那儿借来的一件丧服。
“她怎么样?”斯佳丽轻声问。
“一滴泪也没流。”梅拉妮回答道,她一脸凄惶,泪珠一滴滴落在手头的布料上,“女人家哭不出可够难受的,她说要亲自去宾州把遗体运回来。医院离不了大夫。”
两人又沉默下来。
不声不响缝了一阵儿,外面总算有了响动。透过窗帘,能看见是米德大夫正在下马,他两肩都垮了下来,头也耷拉着,花白胡子垂在胸前一动不动。
他慢慢走进家门,放下帽子和皮包,一一亲吻了两位姑娘,又一言不发地拖着疲惫的脚步上楼去。须臾,小菲尔一个人下来了。神情呆滞,行动笨拙,两个姑娘用目光邀他一同坐坐,他却独自一人在台阶顶层坐下,双手捧着下巴颌。
梅丽叹了口气,轻声道:
“他发火了,大夫准不答应他去打北佬。才十五岁呢。”
斯佳丽默默点头。
梅丽温柔而忧伤的目光在小菲尔背上,她忽然捂住脸:“哦!斯佳丽!我要是也有这么个孩子多好啊,我,我真想要个孩子。”
斯佳丽头脑中某根弦突然一紧,赶紧口气生硬地回道:
“瞎说什么呢,梅丽!有个儿子好让北佬打死啊!”
梅丽一时又羞窘又抱歉:“哦,斯佳丽,对不起。我忘记了你还是个姑娘,我怎么能说这些不知羞的话……”
斯佳丽略犹豫了下,轻轻拍了拍梅拉妮的肩膀。
“没事的,梅丽。在我心里你就和我的亲妹妹一样。”
“可我比你还大一岁啊。”梅丽的声音细如蚊呐,讷讷的,“斯佳丽,你对我真是太好了。亲姐妹都不会比你更亲,你一直都照顾我,爱我。”
“你要是爱我就听我的话。”斯佳丽有些别扭道,“梅丽,你的身体太差了。现在打仗物资紧缺,没法儿给你补身子。”说到关心的问题,她也正色起来了。
上辈子,梅丽在第二次怀孕的时候因体弱而小产。那其中,就有第一次生产落下病根的缘故。
梅拉妮却依旧低着头:“可我真的好想——斯佳丽,生命这样伟大,我愿意为他冒险。”她脸红了,“而且阿什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没有营养的话,孩子生下来会身体不好的。这是嬷嬷说的。”斯佳丽毫不犹豫地把话推到嬷嬷身上,“我听她和妈说到我几个兄弟就是因为胎里弱才没长大的。”一面心里对那些兄弟说一声抱歉。毕竟嬷嬷怎么可能让她听到这种事,她也的确不知道自己的几个兄弟们是怎么死的。
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闷,好久以后,梅丽轻轻地,用温柔却坚定的声音说道:
“如果上帝果真愿意赐一个孩子给我,我会用我的生命去爱他、保护他。”
——孩子是神的旨意,而她虔诚信仰的上帝绝不会戏弄于她。这一刻,梅丽平凡无奇的面容散发着圣洁的母性光辉。
斯佳丽将到了嘴边的话默默吞了下去。
她清楚,她是没可能说服梅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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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军被赶回弗吉尼亚,驻扎在拉皮丹河上的冬营里,一蹶不振,元气大伤。圣诞节转眼又至,阿什礼即将回来度假。梅丽与他一别两年有余,知道消息不由欣喜不已。而斯佳丽却暗自忧心,倘若梅丽像上辈子一样怀孕,可不是时候。然而她现在还是个未嫁的姑娘,根本没有理由去提那等事。
梅拉妮总是忧心阿什礼一去不回,渴望有个孩子作为安慰。这念头虽不好对着还是姑娘家的斯佳丽说,然而天长地久总能看出端倪。斯佳丽清楚自己说服不了在这些事情上惊人固执的梅丽,而她又不可能明着去找阿什礼说出这些话来。
前世怀着波妮的时候,斯佳丽还和那帮暴发户来往着(虽说在别人眼中瑞特也是如此,可她毕竟出身名门)。有个叫玛米的下流女人就曾给她出过主意,告诉她女人还能不要孩子。那女人满口大话,不仅讲了流产的法子还提过可以避孕。这可是斯佳丽闻所未闻的。
当时的斯佳丽只觉得好不容易日子快活了,又要生小孩,满心不痛快,居然还兴冲冲去找瑞特嚷了出来。结果瑞特疾言厉色地呵斥了她,告诉她流产有多危险,搂着吓得眼泪直流的她轻声安慰。那也是他难得的一次感情流露,对她说即便将她铐在手上也不肯她去做危险的事。斯佳丽现在想起那时候的场景,还时常愧疚之余感到纳闷,自己怎么会兴高采烈地向孩子的父亲炫耀原来世上有堕胎这回事?而且瑞特分明是那样喜欢孩子。
斯佳丽把想不明白的事先放到一边,毕竟眼下梅丽才是头等要紧事。可关于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梅丽避孕的念头在心中转了许久,看着梅丽温柔端庄的面容,斯佳丽还是悄悄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太清楚梅丽有多爱孩子,多想要孩子了。斯佳丽真没法儿想象梅丽因为自己的缘故不能有一个自己的孩子——毕竟,上辈子梅丽能生下小博实在是有太多的侥幸了。而且每次想起这辈子几乎肯定与自己无缘的韦德和埃拉,斯佳丽自己都忍不住有些难过,
因此最终,斯佳丽也只能与大家一起,怀着与上一世截然不同的心情,等待着阿什礼的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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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在一个礼拜前,埃伦就写信过来,让斯佳丽回家过圣诞节。斯佳丽那时候还没放弃让梅丽换个时候生小博的想法,当然不肯答应。如今既然已拖了数日,干脆写信告诉妈妈,等县里回来过圣诞节的小伙子们到了亚特兰大下火车再一同回去。毕竟也是两年多没见朋友们了,见一面回去也不耽误圣诞节。埃伦这才同意下来。
阿什礼在圣诞节前四天到了家,同行的还有一群回县休假的小伙子。葛底斯堡战役,幸存者已经少的令人痛心。凯德·卡尔佛特回来了,又瘦又憔悴,咳嗽个不停。芒罗家两兄弟,胡子拉碴话可没停。方丹家的托尼和亚历克斯灌多了酒,一路吵闹不休。他们早已没了战前的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如今刻意高声谈笑也掩盖不住寂寥。斯佳丽想起葬身他乡的塔尔顿兄弟,禁不住心头一跳,又若无其事地摆出最甜的笑意来让脏兮兮的旧情人们来吻她。小伙子们争得脸红脖子粗,跟战前一副样子,可是终究有什么东西变了,斯佳丽默默想着。
去琼斯博罗的火车还有两个钟头才能到,阿什礼干脆把一群人带回了家。“免得和别人打起架来”,他这样调侃喝醉了的方丹兄弟,得到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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