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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武侠]美人裙下-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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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她的眼神依旧很冷,像是破不开的寒冰一样。
  无形剑气与有形刀柄相撞,武士/刀上的刺芒缓缓碎落。
  关七眼中有些可惜,这刀法很好,使它的人也很好,可也只是好而已。
  可下一刻他却顿住了。
  因为那本已败落擦肩而过的一刀突然又折了回来,狠狠地刺入了他的肩头。
  “这一刀叫迎风一刀斩。”
  那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淡淡道。
  雪下的更大了,隐隐听见男人的咳嗽声。
  他只是静静地靠在巷子口,并未有出手的打算。
  慢慢地。
  关七的灰衣白了,他的发丝也白了。
  可他却突然笑了起来,英俊的脸上肆意张扬:
  “这一刀很好。”
  吴裙并未说话。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刀上血滴,一滴一滴落入寒天白茫之中。
  关七眼中兴味盎然。
  他并未理会肩头的伤,只是道:“你们可以一起来。”
  他已经开始认真了。
  可吴裙转头望着他。
  她的目光很美,像是深巷旧画中经年隔世的仕女,静地动人。可那冷清的静中又有股妙不可言的杀气。
  没有一个女人会有这种眼神。
  也没有一个女人会像她那般美。
  关七轻叹了口气:“我似乎曾经见过你。”
  吴裙微微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听见这种话。”
  关七却似明白了,女人都喜欢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尤其是一个绝世美人。
  她们总希望男人能将她们放在心头,而不是似是而非。
  他的目光中也有这种意味。
  可他这次却想错了。
  对面那宫裙袅袅的美人静静侧着半边面容,冷声道:
  “我不喜欢是因为过去三个月里有四个人这样同我说过,可是他们却从不说下半句。”
  “什么下半句?”
  关七眯眼问。
  吴裙叹了口气:“自然是在哪里见过我啊。”
  这真是很温柔的语气,与她冷淡的面容相对有种奇异的魅力。
  关七却不说话了。
  他向来是一个很敢说的人,可他此刻却沉默了。
  雪缓缓飘落在骨伞之上,冷的渗人。
  吴裙长睫若小扇一般微微抖落细雪。
  这是很静的一幕,两人都在等。
  他们等了很久。
  最先说话的却是那个靠在青瓦下的病容公子。
  他轻轻拢了拢身上披风问:“前面三个说见过你的人都怎样了?”
  这似只是随意一问一般。
  吴裙微微蹙了蹙眉:“他们自然很好。”
  “哦?”
  苏梦枕淡淡挑眉。
  那宫装美人持着伞道:“他们武功都不如我,我让他们说一个名字便放过他。”
  “他们都让我来找关七。”
  她话已说完了。
  那灰衣英俊男人嘴唇动了动:
  “他们让你来找关七?”
  他声音有些奇怪。
  吴裙却似未发觉一般,淡淡道:“确是如此。”
  雪茫茫落了一地。
  关七的武功是比她要高的,可他偏偏知道很多东西。
  于是她只能一直等他。
  过了很久,灰衣男人淡淡道:
  “三日后我可以告诉你。”
  他并未说为何要等到三日后,吴裙也没有问,她只是道:
  “好。”
  天色渐渐昏沉。
  关七已经走了。
  这雪地中只剩了苏梦枕与吴裙二人。
  那青袍公子轻轻咳嗽了声:“我要走了。”
  他身体本就不好,此次应约为她掠阵已是极限,可他还是道:
  “三日后我陪你一起。”
  那声音淡淡地,听不出情绪来。
  吴裙也并未说话。
  这巷子里只剩茫茫白雪。
  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静静地持着伞。
  这谜团已经快解开了,可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那巷子口已站了一个人。
  他不知已站了多久,或许是在暮色渐至的时候。
  吴裙见了他,心中竟忽然静了下来。
  “你来了。”
  她道。
  狄飞惊轻轻笑了笑:“你似乎很烦恼。”
  他语气温和,干净俊秀的像是一个少年。
  他也确实是一个穿白衣的低着头的少年。
  吴裙叹了口气:“我好像已经知道是谁杀了我了。”
  她这样说着,面上却有些惆怅。
  狄飞惊没有再问。
  他只是轻轻替她撑着伞。
  “我或许可以陪你再走走。”
  他道。
  吴裙静静看着他。
  那可真是一个很好看的少年,她看了很久,那少年却始终低着头。
  “你为什么不看看我?”
  她忽然问。
  “因为我身有残疾。”
  白衣俊逸的少年声音依旧很温和。
  他似乎永远都是这样温柔又寂寞。
  吴裙不再问了,她只道:“我们去哪儿?”
  那滴着血的手腕静静隐于袖口中。
  狄飞惊摇了摇头,并未说话。
  他叹了口气,轻轻伸手捧起了艳鬼的手腕,她虎口处已被震裂,此刻还在缓缓滴着血,在如雪的皓腕上煞是碍眼。
  吴裙也看见了。
  “不碍事。”
  她刚要抽回手来,便见那俊秀温雅的白衣少年轻轻吻了吻那伤口。
  他姿态很温柔,像是在对待珍宝一般。
  宫裙美人静静敛下眉眼来。
  他们走了很久。
  这夜里闹市中却还热闹着,他们只看见了一个撑着古伞的白衣少年,他长的真俊秀,低着头买了一个河灯。
  这河灯是去年剩下的,冬日里河中结冰,本就不会有人买。
  小贩本只想试试运气,却真碰到了一个。
  “这是送给我的?”
  吴裙问。
  狄飞惊温柔的将河灯递给她:
  “我听说将烦恼写在上面被河水冲走来年便不会来了。”
  他的声音很淡也很轻,像他这个人一样。
  这话便也只有小孩子会信。
  吴裙却并未拒绝。
  她伸手接过河灯来,温声道:“谢谢你了。”
  这几日连日大雪,河水中早已覆了一层冰。
  连画舫也都只停在岸边。
  吴裙用黛笔轻轻写下愿望来,她写字的样子很认真,连长睫也舍不得颤动。
  微侧的半边面容在灯火下美的氤氲。
  狄飞惊静静地在一旁等着。
  他那样温柔俊秀的少年便是站在这儿也是让人赏心悦目的。
  吴裙已写好了。
  她将河灯放在冰面上微微蹙了蹙眉。
  狄飞惊始终低着头。
  可他却轻轻拉住了她的手。
  源源不断的内力自掌心传来,吴裙的手很冷此刻竟也觉得有些热了。
  那冰面已被内力化开,水流潺潺破开冰层,带着还燃着红蜡的河灯向远方而去。
  他并未说话,只是望着她笑了笑。
  吴裙不能笑。
  她忽然伸手轻轻环住了那个白衣俊秀的少年。
  她抱着他过了很久。
  天已快亮了。
  灯火渐渐散去。
  “疼不疼?”
  她冰凉的指尖轻轻滑过那衣领,忽然问。
  狄飞惊静静垂着眼:“不疼。”
  他并未问她为何要杀了雷损,就像他也未问自己为何不顾六分半堂的恩情替她遮掩一般。
  狄飞惊始终会一直陪着那个叫吴裙的艳鬼。


第81章 
  自那日见过那幅画后; 米有桥便更留意了些。
  他趁徽宗不在时偷偷潜入书阁中查探。
  果真在其中找到了些蛛丝马迹。
  那日日瞻仰的美人册背面的印章竟上有四个字:重和元年。
  米有桥忽然想起当年一件奇事来。
  三年前,宋金结“海上之盟”,金人为表诚意,遣十二位金缕阁衣高手渡海而来; 护送一件珍宝前往中原。
  金人有珍宝十九,俱以画册相呈,徽宗却独独看中了一幅画中画。
  这本也无甚,毕竟陛下喜书画花鸟已是多时; 可那画中画的却是一个美人; 一个谁也没有见过的美人。
  为了迎接那幅画; 徽宗曾作为交换将自前朝传下的一条以鲛纱织成的宫裙送与金使; 画中人怎会换衣?当时亦是引为风流韵语。
  这也正是最奇怪之处。
  当年金人送与徽宗挑选的样画上美人持伞侧立,只一个侧面便已美的天地失色。
  可所有人都记得,她穿的是一件雪白的云纱。
  而前日方应看的画中; 那美人却是穿着前朝的古烟长宫裙。
  正是徽宗当年所送。
  米有桥想到这儿,心中竟是生了些寒意。
  且不说那画中人是否存在,便是真的存在也应早已死在了三年前渡口一役中,又怎会活生生的换上古烟长宫裙来作画呢?
  天色昏沉。
  雪冷冷地飘落在屋檐上; 关七已经来了。
  他一生光明磊落,唯一做的一件错事便是杀了一个手无寸铁的无辜女子。
  因为这个女子,他多年剑气毁于一旦,竟是生了心魔。
  他杀了那个美人; 也梦见过那个美人。
  很多个夜晚; 这心魔不知是为误杀而生还是欲念而生。
  温小白走了; 雷损死了,昭弟死了。
  可他总会想起那个倒在血泊里,静静地闭着双眼的女子。
  他记得她身上的衣裙,记得她高云微散的发髻,记得她是金国献给徽宗的礼物。
  更记得他亲手杀了她。
  可他一直不承认,于是他入了魔。
  在三日前见她时,他还是不承认。
  他已经骗了自己三年。
  灰衣英俊男人慢慢转过身去,他已与那日大不相同。
  若说三日前还有几分浑浊疯癫的话,今日便已完全清醒了。
  关七已入了魔,吴裙从第一眼见他时便知道。
  所以她等了他三天。
  那梅花树下已站了一个人。
  她依旧那么美,像这冬日里的雪,清冷如雾。
  “我已了结了迷天盟旧事。”
  关七突然道。
  吴裙微微颔首。她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关七的目光突然有些奇怪。
  因为直到此刻,他终于发现了不对。
  他以为她是来寻仇的。
  她记得那个雪夜里发生的所有事,所以她终于来找他了。
  可如今,她的目光陌生冷清,却是像在听一个故事一般。
  “你难道已经忘了?”
  关七心头忽然泛起一种复杂的感觉。
  像是庆幸,又比这更残忍一些。
  穿着古烟宫裙的女子面色未变,她只是静静地撑着伞。
  “艳鬼总是会忘记很多事的。”
  她语气淡淡,连落在长睫上的雪也不舍消融。
  关七深深地看着她,他在她眼中看到了漠然,温柔漠然的无情。
  “是我杀了你。”
  灰衣英俊男人缓缓道。
  他终于将这句话说出口了。
  可那面容沉隽的美人眼神却依旧淡淡的。
  她的眼里没有任何人。
  关七面上已有风霜之色。
  低沉的声音在雪夜中格外清晰:
  “重和元年,大宋要与金国结盟,这件事无论在朝堂还是民间反对之声都极大,可蔡京与傅宗书等奸臣向徽宗进谗言,并以一幅画相诱。”
  “我们谁都没有见过那画,只知那画上是个很美的女人。”
  “明知与虎谋皮,徽宗却还是答应了,他已被那绝色美人勾住了魂。”
  于此同时,暗阁之中,方应看手指轻叩,挖出镶嵌于墙上的砖块来。
  那是方歌吟藏了三年的笔记,记录了这江湖中许多密事。
  小侯爷静静地翻着书页,忽然他的目光顿住了,有一页的字迹很乱,涂涂改改几乎很难辨认:
  ‘江湖中称那为渡口血案。
  在金使下船的那一夜,迷天盟七圣主关七率四位高手劫杀金人,以阻会盟。
  金缕阁十二铜人尽数死于那一役。
  徽宗派人来援时便只剩了一捧灰尘。’
  “你说是你杀了我?”
  那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静静地转过身来,裙摆袅袅的垂在雪地中,像是云雾一般美好。
  关七目光中有偏执有痴迷,忽然又清醒了过来。
  像无数次梦里一般。
  他没有说话,因为该说的已经说完了。
  这雪啊依旧下着,覆了古伞红梅。
  像是那人眉目寒霜。
  吴裙轻轻叹了口气:“剩下的三个人是谁?”
  关七摇了摇头:
  “对你出手的人是我。”
  他已不愿说了。
  吴裙并未再看他,她撑着伞像来时一般安静地离去。
  她没有杀他,甚至未多看他一眼。
  好像他是不打紧的尘埃一般。
  关七却笑了。
  他笑容肆意,如那雪夜中初见之时,力敌十二位高手,意气风发。
  彼时他尚且不知道他要杀的人是谁。
  毁宋金之盟,他从未后悔过,可那心魔却也纠缠了他三年。
  吴裙已走了很远。
  那小巷中的雪更冷了。
  关七指尖剑意成形,嘴角缓缓留下鲜血来。
  他只希望当年之事在此终结,关七从来是个敢做敢当的人。
  或许他也希望她能回头看他一眼。
  可那美人始终没有回头。
  当那灰衣男人倒在雪地时,吴裙心脏骤疼。
  这种疼痛很奇怪,像是利刃刺入心口,可却又不致命。
  艳鬼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疼了。
  眼前的雪地好像化作了无数虚景,吴裙倒下之时只感受到一双修冷清延的手,带着淡淡的药香。
  苏梦枕目光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抱着那美人安静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吴裙醒来时是在一间清雅的房间里。
  那房子布置和金风细雨楼很像,却又更精致些。
  连脚下也被铺了细细的绒毯。
  吴裙缓缓掀开被子,这地毯很舒服,她索性也不穿锦鞋,轻轻向门外走去。
  看天色隐约已是夜里,不知这雪是否还下着。
  可她刚碰到门边便被弹了回来。
  手指处像是被烧灼一般,雪脂之上亦染了抹艳红。
  这门上被贴了符纸。
  艳鬼自然是也知道了。
  她微微转眼看向一旁静静看书的病容公子。
  他容貌清寒孤冷,烛火之下更显风姿摄人。
  “苏梦枕也会做这种事?”
  吴裙淡淡问。
  她已不挣扎了,只是随意坐在堂外圆倚上支着手看着紧闭的窗户。
  无论是谁遇见这种是总会很惊慌。
  可房内两人却都很坦然。
  一个高华不似囚禁的人。
  一个随意不似被囚禁的人。
  苏梦枕并未说话。
  这房间里静静地,只余火炉“啪/啪”的声音。
  艳鬼支着手看了会儿,忽然轻轻向前走了两步。
  她先是伸手碰了碰窗上白花,收回的指尖白皙柔软,并未有烧灼过的痕迹。
  宫装美人眉眼微微柔和,缓缓打开了窗子。
  那泛黄的符纸贴在窗后,在这牢笼里倒是贴心。
  窗外已是白雪漫天。
  映地院中几棵梅树煞是好看。
  这地方像是在山上,云雾缭绕,宛若仙境一般。
  那雪越下越大,冷风簌簌吹入窗户里,连炉中火亦是飘摇不定。
  苏梦枕轻轻咳嗽了声,翻着书的手却未停顿。
  吴裙转头看向他:
  “你冷吗?”
  艳鬼是感觉不到冷的。
  青袍公子缓缓摇了摇头,他指节泛白,面色也愈加清寒。
  可那窗户却依旧开着。
  吴裙斜倚在窗柩上,指尖轻点。
  风雪落于长睫之上,又顺着小扇落下。
  她靠在那儿,便连云雾的灵气也压了下去。
  徽宗见过很多美人,可还是为那我花开后百花杀的美所痴迷。
  见过她,便知这世间只有她这一种美人。
  巍巍宫廷之中:
  中年帝王专注地描着手中画卷。
  高云鬓散,眉眼如霜。
  连那眼尾处轻点的泪痣亦是动人心弦。
  米有桥偷瞧了眼,又轻轻低下头去。
  那样一个美人,便是连宦官也要动心。
  他又想到了方应看手中的画来,心中竟难得起了荒唐之测来:
  或许当年有人放了她,她还活着?
  这话已无人知晓了。
  夜色已深,寒风微静,那烛火也渐渐定了下来。
  那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不知何时已已趴在桌上睡着了。
  窗户还开着。
  幽幽风雪落于云鬓之上竟如星点一般,她面色苍白,唯独唇色却艳丽无端。轻抿着雪珠无端动人。
  青袍公子眸光微深,慢慢压抑住喉间痒意。
  那美人安静地靠在他怀中,像雾一般,很轻,也很柔软。
  那修冷手指松开时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吴裙缓缓睁开眼来。
  她眼中雾霭散尽,变的很冷,像是雪中红梅。
  “关七说是他杀了我。”
  “可他死了我却依旧得不到解脱。”
  她轻声道。
  苏梦枕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清寒: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
  窗外雪落白纸,那红梅枝头亦被压弯。
  吴裙静静垂下眼来,她的侧容很美,长睫若小扇一般动人。
  冷淡的声音中竟有丝轻愁:
  “一夜盛雪独吐艳,惊风疾雨红袖刀。”
  “我是死于红袖刀下啊。”
  大雪漫天,这房间里也很冷。
  苏梦枕的目光依旧很静,可那静中却又似蕴含了什么别的东西。
  他只是轻轻替那人拆下了云鬓,微叹了口气:
  “睡吧。”
  他指尖冰凉,抚摸眉眼时却是温柔。
  吴裙只觉心弦一松,慢慢闭上了眼。
  京师:
  自雷纯叛门被逐之后,六分半堂如今主事之人便是大堂主狄飞惊。
  那穿着白衣的,安静俊秀的少年静静地站在门外。连风雪拂了满身亦是不觉。
  雷媚小心地等候在一旁,待雪停了才道:
  “雷纯在逃至燕州的途中被我堂弟子发觉,已是秘密处置了。”
  狄飞惊依旧看着门外积雪,过了很久淡淡道:
  “对外就说是死于金风细雨楼吧,这样也好说些。”
  雷媚应了声不敢多语。
  自雷损死后,这一直安静无争的少年像是忽然变了,变得深沉难测。
  又或许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
  女人想到这儿微微打了个寒颤。
  却听那少年轻声问:“寒冰棺做好了吗?”
  雷媚指尖微顿,小心道:“还有半月。”
  “半月啊。”
  狄飞惊轻叹了口气:“下去吧。”
  他话音刚落,雷媚便松了口气,连忙退下。
  这堂前便只剩了白衣少年一人。
  狄飞惊静静地看着积雪消融,许久,温柔道:
  “阿裙,再等等。”
  那红梅枝头的覆雪已经落下了啊。


第82章 
  吴裙醒来时那人正坐在火炉旁添火。
  他面色苍白清寒; 在炉中火焰映照下倒也好看。
  “你准备关我到几时?”
  她冷声问。
  苏梦枕轻咳了声:“方应看已经查出了你的身份。”
  他声音清淡,加火的手却并未停下来。
  “那又如何。”
  穿着古烟宫裙的美人缓缓道。
  雪白的脚踝隐隐在裙下拂动,盈盈如玉竟比这白毯还要动人。
  苏梦枕不说话了。
  吴裙轻轻打开窗子。
  昨夜雪停风住,溶溶日光轻撒在冰雪之上已有些消融。
  艳鬼伸手遮住半面微光; 斜倚在一旁,过了很久才缓缓道:
  “你不过是怕我出现,引得陛下再起结盟之心而已。”
  那炉中火刚生起又被窗外寒风熄灭。
  苏梦枕微微垂下眼来,一遍复一遍的继续。
  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
  家国大义; 兄弟情深; 却唯独对她不好。
  那炉火终于重新燃起了。
  青袍公子微微咳嗽了声; 也看向了窗外:“等到春天时; 我便放你出去。”
  屋檐上的落雪未消,寒梅树上却已隐约露出些艳色。
  还有三个月便是春天。
  吴裙慢慢转过身来。
  这世上美人宜静不宜动,可她却是怎样都好看的。
  高云发髻微散; 像细碎的鸦羽拂过面颊,更衬着肤色如雪,眉眼动人。
  她盯着那病容青年看了很久:“你快病死了,怕陪不了我三个月。”
  她语气淡淡; 话语却恶毒。
  苏梦枕却笑了,他目光中有种难言的东西,像是黄昏细雨的小刀,又像是这屋外的檐檐白雪清冷:“阿裙; 你会活的很久的。”
  他缓缓道。
  明明是这人亲手杀了她; 可他却告诉她:你会活很久。
  吴裙刚要开口嘲讽; 却觉额头微痛。
  隐隐约约有些片段闪过,可那记忆又太过模糊,生前与死后,本就是两个世界。
  她隐于袖中的手握的紧紧地,心中忽然泛起了些戾气。
  窗外冰雪消融。
  水露滴滴答答地顺着屋檐流下,像是春日里蜿蜒的小溪。覆雪碾落红梅,几点花瓣儿顺着小溪不知向何处流去。
  这是个好天气。
  苏梦枕翻着旧书的手却顿住了。
  “你在看什么?”
  吴裙轻轻按住那冰凉的指尖,雪色交融间竟有些难言的温柔旖旎。
  她的语气很轻,肤色也若雪一般透明。
  青袍公子并不应答。
  他是个很能忍的人,面色依旧清冷。
  吴裙微微蹙眉。
  那如玉的指尖已顺着那青色的衣袍滑过。
  她轻轻拿起那旧书。
  泛黄的书册在雪脂中遥映着。
  那是一本佛经,可拿着它的却是一只美的勾人的艳鬼。
  她就坐在他面前的书桌上,雪腕儿轻晃着打翻了墨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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