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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深宫嫡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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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晚间的时候,过了晚饭的时辰有一会,秦氏房中的饭菜却还没有送来。如瑾心中有事却也不觉腹中饥饿,直到看了滴漏才发现时候不早,遂问:“不是让人熬了细粥给母亲么,怎地许久还未见影。”

孙妈妈不在,秦氏房中几个丫鬟支支吾吾也说不上来,如瑾便觉奇怪,看向飞云道,“怎么了,可是有事?”

飞云只得回禀道:“厨房的人忙着准备全家晚饭,一时腾不开手,奴婢再去催一催。”说着就要出去。

如瑾脸色一沉站了起来,“什么时候了还在准备晚饭,碧桃,随我去见识见识。”

碧桃答应一声,扶着如瑾往外走。厨房设在正房后头,大小明暗两间,外加一间灶房。如瑾甫一转过正房侧面的小门,就听见孙妈妈的声音在那边呵斥。

“……你们越发不像话了,竟然故意拖延时候,这么晚了竟连老太太的晚饭都没备好,太太要一碗粥也需等许久?不让你们知道厉害,我看你们都要作反!”

有个声音立刻接住孙妈妈话头:“妈妈莫在这里发脾气,若不是您老白日来这里占用了我们备饭的时候,现在晚饭早就给主子们送过去了。您老的厉害我们已经知道啦,您且走开一会,别再碍着我们做事可好?”

如瑾走进厨灶小院,看见孙妈妈带着几个持棍婆子正站在院里,厨房门口竟也有几个婆子拿着擀面杖锅铲之类的家什立着,双方正在对峙。厨房屋内灯火明亮,可以看见还有几个人隔着窗子注视外头动静。

“姑娘。”孙妈妈最先看到如瑾,脸上有些尴尬。

厨房持家伙的几人一见如瑾进来,大多有些畏缩,其中却有一个三四十岁的妇人与众不同,扬了扬手中笊篱,朝如瑾道:“姑娘来啦,可是给太太催细粥?只是孙妈妈拦在这里让我们不能做事,还请姑娘将妈妈带回去,好让我们给太太熬粥。”

如瑾没理她,只看向孙妈妈:“你们手中棍子都是摆着看的?几根破锅铲破笊篱就能将你们挡住,妈妈也太心慈了。”

孙妈妈身后几个婆子捏了捏手中棍子,面露犹豫。孙妈妈道:“姑娘且先回去,我这就料理了她们。”

方才那妇人却昂着头跟了一句:“是啊,姑娘快回去,听说侯爷吩咐了,没他的允许您不能出内院。昨夜您才忤逆了父亲,这几日还是老实待在闺阁里最好,不然若是惹得侯爷大怒,跟五姑娘一样随便就被指给了芝麻小官当儿媳妇,您的体面可就都没了。”

她这番话说出来,几个拿家伙的厨房婆子又都蠢蠢欲动。

这样没上没下的话,碧桃听了就要上去动手,如瑾拦住她,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不知这位是谁,很有见识啊。”

孙妈妈道:“她是高英。”

“噢,偷了董姨娘菱粉糕的那位。”如瑾扬脸示意孙妈妈身后持棍的婆子们,“将她捆了,带去给董姨娘发落。”

婆子们略有犹豫,高英尖声道:“姑娘别在这里耍威风,小心侯爷回来发火。”

如瑾冷眼看向持棍婆子:“你们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才畏首畏尾?”

婆子们不敢吱声,如瑾冷笑:“风向变得倒是很快,我们父女间才有一些误会,大家就以为我失势了,以为太太失势了?”

众人谁都不敢答言,高英向天翻个白眼。如瑾扬一扬脸,扫视院中诸人,“我和父亲如何,太太和侯爷如何,你们这些奴才不需要知道,我更犯不着和你们解释。只是既然你们开始胡思乱想了,我就告诉你们一句话——现下,此时此刻,太太还是家中掌权侯夫人,我还是侯府嫡出小姐,父亲回来怎样发火都是后话,如今我撵了谁,或是打死了谁,难道你们又有什么法子可想么?”

如瑾一指孙妈妈身后婆子们,“两条路,一,捆了刁奴高英,每人打她十棍,然后丢给董姨娘处置。二,放了棍子走出府去,你们自此不再是蓝家人。”

持棍婆子们俱都慌张,互相看看,各是咬牙,思量权衡一番,最终抡着棍子就朝高英冲了过去。

“你们敢……哎,住手!三姑娘你别太过分……”

碧桃向前一步:“过分又能怎样,姑娘想处置你就像踩死蚂蚁那么容易!仗着一点小聪明就敢揣摩主子心意,挑唆众人作起反来,我看你是黄汤灌多了不知天高地厚,自己作死还要带着旁人一起!你手里那笊篱顶什么用,比得过棍子结实?螳臂当车,不自量力。”

如瑾弯唇:“长进了,典故用的越发恰当。”

“是姑娘教得好。”碧桃有些不好意思。

对峙的两边人本就是互相顾忌才不动手,若真打起来,厨房那些家什又怎抵专门打人的长棍管用,持棍婆子们猛然一冲,厨房其他人又被如瑾一番话震住不敢乱动,高英立时就遭了殃。手中笊篱一个照面就被棍子打折,婆子们也是憋了半日心中有气,此时如瑾撑腰,她们哪有不下重手的,噼里啪啦就朝高英身上招呼,打得高英嗷嗷惨叫。

“……三姑娘你好狠!你……你别忘了,奴才也不是随便就能打杀的……”

如瑾一笑:“自然不是随便打杀,不是有你持凶物顶撞我在前么?目无尊卑,意图和主子动手,这样的奴才立时打死了,大燕律法也管不着我。”

一个婆子下手偏了点,一棍子打在高英脑袋上,立时将她打晕过去,瘫软在地。如瑾挥手道:“好了,别真打死在我跟前,脏了我的眼睛。拖去给董姨娘罢,她偷了姨娘辛苦做出来的糕点,姨娘会好好跟她算账的。”

于是一个婆子拽着腿将高英拖了出去,拖死狗一样去前头交给董姨娘了。如瑾笑看厨房门口剩下的几个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姑娘我洗耳恭听。”

如此干脆利落处置了最扎手的,势比雷霆,其余人还敢有什么说的,俱都是缩着脑袋往后躲。

啪!一人手中擀面杖落地,骨碌碌滚了一圈掉在阶下,那人跪下就磕头:“姑娘饶命,姑娘饶命!都是高英挑唆奴婢们,她逼着大家跟她一起作反,奴婢们可都是被迫的,不敢欺瞒主子啊!”

她这一动,其余人也都醒过神来,全都扔了家伙纷纷趴下告饶,“姑娘开恩,姑娘明察啊,奴婢们是被高英所迫,她是厨房副管事……”

只听厨房里头乒乒乓乓一阵乱响,却是锅碗瓢盆碰撞的声音,还有刀与案板撞击声,碧桃踮着脚朝里瞅了瞅,抿嘴偷笑,“姑娘,看动静的那几个杀才开始干活了。”

“算她们有点脑子。”如瑾也不去理会。除了少数几个愣头青,世上多是冷眼观风向的家伙,这种人只要心里有个怕处就不会惹事,她们按部就班做工去了,她也不用与之斤斤计较。

如瑾只看着跪在地上的几个,淡淡道:“每人十棍,拖到前头去打,叫了全家下人都来观刑。”

说罢走出了厨房小院,再不理会此间事,自有孙妈妈带人料理。

片刻后,几人全都被捆着拖到前头,防着她们叫嚷惊了秦氏,孙妈妈很细心的在每人嘴里塞了好几条帕子抹布。几条长凳摆在院中,几人被按上去趴了,身后一众持棍婆子静候待命。

前后院除了吉祥如意照顾老太太,飞云照顾秦氏,其余所有仆婢都被叫到了院中,围站在长凳跟前。孙妈妈见人到齐了,肃脸训诫道:

“这几日事情忙乱,太太身子又不能劳累,未免精神短了些,有的人就心思活络作起反来,不好好做事不说,还要拿腔作势顶撞主子。现下这几人就是例子,大家都看好了,以后该怎么行事自己心里掂量着,别不知天高地厚的胡乱揣测。咱们做下人,最重要的是本分!”

孙妈妈一挥手,持棍婆子们立刻抽打下去,砰砰的闷响回响在小小院落里,观刑众人俱都凛然。被打的几人扭动身子挣扎着,然而却被按在凳上不能挣脱,结结实实各挨了十棍。

十棍子虽然不多,婆子们又不似外头官府里的衙役,自然不会将人打成什么样子,顶多腿上青紫几日罢了。但关键是丢脸,这么多人看着,谁不是府里经年的老人,一棍子下去多年的脸面就全都没了,以后在人前再也抬不起头来。是以十棍打完,几人被从登上放下来,都是深深低着头扎堆站在一起,谁也不敢看周围一眼。

孙妈妈让小丫鬟将日间查获的赃物都堆在院中,指着那些米面油食道:“厨房这几位很有本事,来京安顿才几日她们就藏了这么多东西。偷盗主家,送到官府里就是砍手断腿的惩罚,太太和姑娘心慈,就不往官府里送人了,请几位自己出府,以后蓝家仆役册子上再没有几位的名字。”

“……”几人俱都震惊,本以为挨了棍子就完了,谁知还要被赶出府,奈何嘴里堵着东西什么都说不出来。孙妈妈挥手让婆子们拖几人出门,遣散众人,自去屋里回复如瑾。

如瑾已让丫鬟服侍着梳洗更衣完毕,正陪坐在秦氏床边,一边守着睡梦中的母亲,一边喝茶提神。孙妈妈将她叫到一边,将院中事俱都说了,最后叹道:“这些人之前好好的,拘了她们问罪也还都算老实,不知后来怎地高英知道了侯爷拿砚台扔姑娘的事,之后就开始不老实,见我翻出了许多赃物,更是不管不顾教唆大家闹事,太不像话了,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撵了几个立威。”

如瑾抬眼看看她,“妈妈素日不是如此严苛的,此番撵人,却不只因嫌她们不像话罢。”

如瑾目光清亮,孙妈妈被看得低了头,知道瞒不住,只得解释道:“姑娘别生气,我是想着,侯爷正跟太太姑娘发火,咱们别因为一些小事惹他。若只说她们顶撞姑娘而受惩罚,说不定侯爷回来会借题发挥,干脆借着藏私撵走她们落得干净,有赃物在,侯爷也说不出什么。”

“妈妈方才在厨房那边不敢用强,顾虑的也是父亲发火?”如瑾淡淡一笑,“妈妈多虑了。”

孙妈妈见如瑾不以为意,有些担心,忙劝道:“现下太太已经无事,姑娘别跟侯爷对着顶了,想法子慢慢转圜过来才是,不然日后一家子怎么相处,侯爷再怎样不好,毕竟还是堂堂侯爵,一家之主。”

“堂堂侯爵,一家之主?他可当得起么。”如瑾哂笑。

“姑娘心里难受,我都知道,可……可还是要劝着姑娘一句,太太要紧,大事要紧。”孙妈妈叹着气,低声劝着,“姑娘和太太好不容易才掌了管家权,才过了几天顺心日子,经了保胎一事,侯爷怒气不小,姑娘若是不想法子让他消气,他冲动之下夺了管家权,恐怕咱们费心经营的一切立刻要成泡影。也难怪那些奴才乱想乱动,就连我也是担心得很……姑娘,你心里难受就哭出来,哭够了,发泄了,还得振作起来想办法才是。”

孙妈妈上前要搂住如瑾,如瑾却抬手挡住了她,只是笑,“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要哄他消气,难道不是他弄得家里一团乱么。”

“姑娘……”

“若不是他,早年母亲何至于被夺了管家权,却被东府钻了空子。若不是他,家里这些姨娘姬妾何至于蠢蠢不安,得空就要生事欺负母亲。若不是他,我蓝家好好的待在青州,哪会跑到京都来蹚浑水。他无德无才,昏聩愚蠢,偏偏还自以为是,痴心妄想着要光耀什么门楣,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连我这闺阁女子都不如,却妄图在朝堂上与人争长短比高低!”

如瑾越说语速越快,最后已是满脸厉色,冷哼一声,“咱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想要掌握管家权,想要日子过得好,就不该哄他顺他。母亲送侍婢与他是受了多大委屈,到头来还不是被他不管不顾。我一心敬他,昨夜他还不是逼着我割了脖子。”

孙妈妈惊惧不已,连忙挥手遣退了屋中丫鬟,差点没上来捂如瑾的嘴。“姑娘可别这样,这些话关起门来发泄一下就好,出去可千万不要乱说。”

“事实如此,妈妈难道不是这样想?”

“这……虽然是这样,但是……”

如瑾道:“没有什么但是。董姨娘的阴毒和这些厨房奴才提醒了我,若不再当机立断,家里只会越来越乱。我不做些狠事出来,这些人没个怕处,日后还不知要怎样欺负母亲,碎骨子的事有了一次,难道还能有第二次不成!”

孙妈妈被碎骨子三字提醒,也明白过来如瑾所想,只是心里尚有顾忌,又不知如瑾作何打算,不免忐忑:“姑娘是想……”

“惩治别人都是虚的,从根上治一治才是。”如瑾看看滴漏时辰,吩咐道,“趁着父亲出门未归,妈妈派个妥当人去请凌先生过来,只说给老太太看病。”

“这……侯爷吩咐了不让再请凌先生进府,怕是外院不会让人进门。”

“谁敢拦着,就让何刚砍谁,砍死了找我,我看谁有胆子耽误老太太的病。”

孙妈妈见如瑾说得严肃,赶紧出去找人做事。

如瑾回到秦氏床边,却见秦氏睁着眼睛。“母亲。”如瑾吓了一跳,虽然和孙妈妈两人说话都压着嗓子,又站得远,但屋中毕竟寂静,也不知秦氏听到没有。

“母亲您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出声。”如瑾露出笑容坐到秦氏床边。

秦氏只是虚弱笑笑:“刚醒,什么时辰了?”

如瑾看看滴漏,“酉时过一刻了,母亲饿不饿,炉子上温着红枣汤呢,我喂您吃点好不好?”

“好。”秦氏往起撑身子,“多吃些滋补的,我才能早日恢复。”

如瑾连忙叫外头丫鬟端汤进来,伸手扶住母亲,在她背后垫了几个迎枕靠着。飞云端着添漆托盘进来,如瑾便拿了碗匙喂秦氏喝汤。秦氏咽东西还有些困难,吃一口就要歇一会,却撑着将整碗汤都吃完了,额头冒了一层汗。

如瑾替她擦汗,外头厨房恰好送进饭食来,比日常晚饭精致许多,想是孙妈妈杀鸡儆猴起了作用,厨房剩下的几人做事又快又好。秦氏又略吃了几口饭食,实在吃不动了才罢。

没多一会的工夫,孙妈妈回来,一见秦氏醒了也是高兴,就道:“凌先生正好来了,让他给太太看看?”

如瑾点头,一时凌慎之迈步走了进来,仍是一身洁净青衫,竹簪束发,肩头有被细雨打湿的痕迹,却带着湿润草木香。昨夜辛劳遗留的疲累之态已经消失了,又是一如既往的温和含笑。

如瑾上前作礼:“昨日幸得先生相救,未曾答谢,今日又要劳烦先生。”

凌慎之一揖还礼:“治病救人乃医者本分,不劳相谢。”

秦氏靠坐在床上,帘帐未曾放下,看见凌慎之有些疑惑,孙妈妈解释道:“是青州会芝堂的凌先生,曾跟着蒋先生进过咱们府的,太太也见过。恰逢先生来京,昨夜就是他给太太保的胎。”

秦氏点头:“怪道看着面善,以往在青州似乎见过。”又朝凌慎之道谢,“多谢你保我母子平安,感激不尽。”

孙妈妈将秦氏衣袖撩开,搭了帕子上去请凌慎之诊脉。这当口,如瑾用目询问孙妈妈,孙妈妈摇头,低声道:“没事,外院的人没敢拦着。”

凌慎之凝神片刻,抬首道:“胎儿无恙,只是夫人虚弱得很,需得好好调理。”

“多谢先生。”如瑾称谢,让丫鬟带了凌慎之出外间,和孙妈妈搭手将秦氏安顿躺下,朝秦氏道,“女儿再请先生去看看祖母,您先歇着。”

秦氏应了,待如瑾出去却问孙妈妈:“昨夜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与我听。”

孙妈妈忙道:“您先养着吧,昨夜没什么事。”

秦氏蹙眉:“你别诳我,瑾儿脖上的伤古怪,你俩方才在窗下嘀咕什么?”

孙妈妈直接跪下:“太太养胎要紧,奴婢什么也不会说,您要是心疼姑娘,就快点把身子养好了。”

秦氏忙让她起来,再问几句孙妈妈也是闭紧了嘴,秦氏知道无法,只得闭目躺了,到底是身体虚弱,撑着清醒了一会,片刻后又是昏沉睡去。

外头如瑾遣退丫鬟,带了凌慎之进入西间,进门就是一礼。

凌慎之侧身避开,“蓝小姐何须如此,我已经说过,治病救人是医者本分。”

屋中只有一盏烛台,晃着幽幽浅淡的光焰,倒映在如瑾清澈如潭的眸中。“若是有人无病,我想求先生令其有病呢?”她轻轻开口。

凌慎之目光一凝,“小姐何意?”

如瑾请他在铺着绛紫绣缎的圈椅上坐了,低声直言相告:“不瞒先生,今日皇上又嘉赏我父亲,赐了晋王宅院于他,还特许蓝家居住京城。先生曾写纸条告诫我说,蓝家的功勋另有内情,想必先生比我更能明白,此番嘉赏怕是祸大于福。”

凌慎之听了,温和的神色渐渐有了一丝凝重,却也只是摇头:“这其中的事情我并不太清楚,先前听家中长者提过一两句而已,才提醒小姐留心。日间我又去仔细问过,只是听说朝中有几位阁老对襄国侯爷颇多微词,是以百官不敢沾惹蓝府,再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阁老们有怨言?”如瑾颇为意外,不禁凝了眉头,“原来我只道是皇帝和晋王的恩怨,不想还有阁老掺杂其中,如此一来事情恐怕更险。只可惜我身处内宅,对外面朝堂事无知无觉,只能胡乱揣测。”

她抬头看住凌慎之,恳切道:“只求先生帮我。”

“蓝小姐有何难处?”

如瑾郑重言道:“皇帝对我父恩赏越多,蓝家越招人嫉恨,朝堂之事波谲云诡,而家父脾气先生昨夜想必也有了解,他的性子,一旦陷入朝堂争端恐怕是凶多吉少,我蓝家上下只怕难以保全。只求先生一剂良方,能让家父卧病在床一段时日,躲过眼前事再说。”

凌慎之吃了一惊,“小姐这是要……”

“先生听我一言。”如瑾诚恳坦白,“以药物害生父卧床,实乃不孝之举,然而世有小孝与大孝之分,我今日所求失了小孝之礼,全的却是大孝节义。”

凌慎之似有触动,惊讶的目光渐渐变得和煦,温言道:“何为小孝,何为大孝,愿听小姐明言。”

“小孝者,顺父母之意,行父母所求,无论父母意求是善是恶,是慧是痴,但凡开口,无不应承,此为浅薄愚孝。大孝者,能顺,能逆,顺以为膝下承欢,逆以为补漏填缺,以一己之不顺而补父母之错漏,以全家族,挽家业,此为大孝。”

如瑾侃侃而谈,又道,“今日求先生一方,我所做的就是要阻止父亲入住晋王府,避开朝臣指摘,但请先生相助。”

凌慎之眸底有激赏之色,待到如瑾说完,已是点头应了:“朝堂事我不懂,但小姐苦心我却明白了,让侯爷卧床并非难事,小姐所求,凌某答应。”

“多谢先生。”如瑾福身郑重一礼。

窗下长桌搁着笔墨,如瑾挽袖研墨,凌慎之挥笔写下几味药材,“掺杂一起捣碎成粉,用在侯爷饮食里,睡一晚起来就会状似风寒。”

如瑾接了方子,详细询问:“能维持几日?”

“一次三五日,吃了治风寒的药剂也是不管用的,若想时日久些,再用一次便是。”凌慎之又叮嘱,“只是药物毕竟伤身,不可常用。”

再伤身也比身首异处强,如瑾对前世种种记忆深刻,捏了方子,只道:“多谢先生提醒。”

时候不早,防着蓝泽突然归家,如瑾便请凌慎之去前院老太太那里看了看,然后着人送他回去。

从老太太房里出来,如瑾随意扫了一眼院子,突然发现蓝如琦正隔着纱窗朝外看。如瑾看过去,蓝如琦就关了窗子,不一会,屋中灯火熄灭了。

“这两日着人留意着四妹。”如瑾往回走,低声吩咐碧桃。已经当众惹了董姨娘,蓝如琦却不见怎样,一整日都在自己房里待着,如瑾想起她那双眼睛就觉不踏实。

很晚的时候蓝泽才回来,身上还带着酒气,似是在外与人饮宴过。他依旧是不进内院,只在外院书房歇了,小彭氏本想去伺候,被闻讯赶来的贺姨娘遣退一边。

“侯爷伤还没好全,少喝些酒吧。”贺姨娘扶着蓝泽进内室,伺候着他洗漱更衣。

蓝泽眯着眼睛,两颊通红,晃晃荡荡倒在床上。贺姨娘端了一碗甜汤近前:“侯爷喝了再睡,这汤暖胃,也能解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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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jyskl521,didodo两位姑娘的月票。

电脑有点卡,不小心按错了似乎是删了谁的留言,抱歉了。大家的留言我看到就会回复,只是似乎系统有延迟,有时要很晚才能显示在页面上。

094 还施彼身

蓝泽迷迷糊糊地握了贺姨娘的手,只在她保养得宜的掌腕间摩挲,又要伸臂去搂她。贺姨娘连忙躲开,“侯爷喝醉了,赶紧喝了汤歇着吧。”说着用羹匙盛了汤水放到他嘴边。

蓝泽推开汤匙,汤洒了一领口也不顾,伸手将碗拿过来自己仰头咕咚咕咚喝了,然后丢到一边,又去搂贺姨娘:“喝完了,这下可以了吧?”便伸手去解贺姨娘的锦褙盘扣。

贺姨娘被他酒气熏着,连忙别脸躲开,蓝泽那里轻车熟路的已经将她上衣扯开,露出里面玫瑰色的无肩抹胸。若是以往,贺姨娘也就从了,但这一夜一日看到他对秦氏所为,单只旁观亦是心寒。如今见他这样酒气熏天的回来,对怀胎卧病的夫人不问一句,反而抱着妾室求欢,即便自己就是那被宠的妾室,也是大感别扭,下意识的奋力一挣,就将蓝泽推到了一边。

不想却碰了蓝泽左肩未愈的伤口,蓝泽顿时疼得一惊,酒也醒了大半,睁眼看见贺姨娘脸上未及掩饰的嫌恶之色,怒气顿起,捂着肩膀喝道:“作死吗!”

贺姨娘又羞又恼,匆匆掩住衣服,却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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