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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绝代双骄3]经年-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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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他打断我,“你只管在马上坐好,我为你向马儿说几句好话,它听了我的话,自会送你去该去的地方。”
  于是驼背果真上前,揪着马耳朵说了足足半刻,我想那必然都是些废话,他又忽然间吆喝一声,身影一闪来到马后,一个巴掌拍上马屁股,骏马受惊嘶鸣,我被吓到差一点翻落,只管闭眼使劲抱着马脖子,马便猛冲向前跑了出去。
  草很柔软,被风吹得弯折又拂起,风很凌厉,又将头顶的天空吹得片云不见,唯剩天幕繁星……我坐在马上,便是这种感觉。
  星空下的草场,黑暗无际,驼背没有骗我,我终是看到那个人,离远是一团黑影,离近,便看到他身边左右摆着一坛酒,脚边一坛,手上还抱着一坛……
  殿主屈腿坐在草上,茫茫草原,此刻只他一人……天黑看不清轮廓,但我却能说清他身上每一处细节,红纹面具更像鬼面,长发被一根红绳束起,又被风吹得松散零落,低着头,他身子微弓,一动不动,像醉得睡了过去。
  马改为信步,我扯缰绳,下马,“将那马的穴道封住。”假寐之人忽然道。
  风“哗”地吹起,我怔了怔,他一直低头,让我以为他真的人事不知。
  怔过之后,便回他:“我可不是铁面,你要我做什么我便照做。”
  于是殿主抬起了头,他的眼睛,因醉酒现出迷蒙,面具后,乱发间,又出奇地明亮了很多……“我的马跑了,”他道,声音在旷野间显得虚无,“这匹再跑,便回不去了。”
  他没有威胁,只是再明白不过地低声解释,让我没有办法拒绝。我回身向马,伸出两指,等了片刻,转过头,“我不会。”回他道。
  草原的风,一时鼓噪一时又变得轻柔,却到底有些冷了,殿主只着单衣,摇晃着支身站起,身上的酒坛早已空了,他一动,便滚到草上,几滴余酒流进土里。
  一共五步的距离,偏偏走得脚步虚浮,他这般,叫我忽然有个想法涌上心头:
  眼下……或许我可以杀了他。

☆、第三十一章

  我要杀了他。
  当这个想法浮现,便再不能从心头散去。
  驼背并不知道铁面人如今也能听我吩咐做事,因此他一心担心我这个骑马喝酒的朋友,怕他死了,铁面人不吃不喝也要跟着一道死,驼背嘴上说怕房帐烂了,其实是怕江无缺死了,才一心逼着我前来找殿主。
  然而我却比谁都清楚,现下杀了殿主,再回仇皇殿找出傀儡师,江无缺便算救了下来。
  此刻,只要我耐心,找准机会……
  殿主已经站到我身侧,强风将他几缕散开的发丝吹到我面前,“手给我。”他忽而转过头。
  “什么?”
  “手。”他将自己的手伸出来,等我。
  我将右手递上,他手指一翻,便捏住了我的手腕,我只觉得脉搏处一阵刺痛,跟着一股奇寒无比的真气贯注到我右手掌中,是明玉功的劲力。
  殿主松开手,“大夫找穴自是比我准,”他道,“如今你有了内力,便该能封上这马的穴道。”
  我不出声,不知他意欲为何,索性安静照做。
  极其无辜的马被我点住,殿主已经回身坐到了原先的位置,他拿过身边一坛酒,四周新草,再无其它。酒坛开了泥封,又被他举到嘴前饮下一大口。
  还没喝够么,我看他身边两只空坛,如今再加上这满满两大酲,他非醉得一塌糊涂不可。也就是说,当他不省人事之时,便连老天都给了我机会,我不杀江玉郎,恐怕连老天都不会放过我。
  握紧拳,坚定信念之后,我站在原地看他,他再次抱着酒坛失神呆坐,好像这漫天草场之间,星辰,长风,最终却只剩他一人……我命令自己,无论如何都不能心慈手软,即便……四年后重见,仍会觉得心猝气短。
  “我今日很开心。”他忽然开口,看向我。
  我到他身侧坐下,“看的出来,不开心,又怎会饮酒庆祝?”
  “你解了我的毒。”他将手摩着酒坛口,低头道,“这毒跟了我五年……如今,我再也不必受制于人。”
  我皱眉看他,“啊!”轻叫一声后,才恍然大悟。
  他仍是低头垂目,“你猜到了?”声音有些哑,可能是冷风中坐了太久,酒又喝得太多……“昆仑大殿,你于耳坠之上布的毒,恰好克制了我体内的另一种毒素,如今,两清了。”
  我有些发怔,只因,五年后我落的毒,阴差阳错,竟然解了五年前我为他制的毒?
  五年前你干什么去了——我骂自己,若是那时能再狠一点,也不用等到如今。
  那时殿主自己求毒,心甘情愿服毒,现在看来,他不是有心找死,而是他需要向某个人证实他的忠诚,毒的解药在傀儡师手上,不知他后来又交给了谁。只是如今,殿主因祸得福,不单出奇不意解了毒,还解得神不知鬼不觉,难怪他说,从此再不用受制于人。
  “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听到自己问,问得很不合时宜。
  他转过头,微醺的眼睛有些发红,两人离得近了,便也看得清楚了。“我想要……”我看他缓缓动了嘴唇,缓缓靠近,一寸寸靠近,眼中尽是草原的夜色,和我此刻瞪得其大无比的双眼。
  “唔……”他忽然别过头去,苍白的手捂到嘴上,另一只手撑地,稳住身子。
  我在一侧冷眼看他,若是以前,他这般,我定会不忍,也定会靠上前去为他拍背,如今我却觉得自己的心变硬了,这一切发生之时,我竟然只想找适当的机会,用适当的手法,然后下手杀他。
  “要不要喝酒?”他方才要吐,此刻竟然又抱起了酒坛,先饮一大口之后,问我。
  “好啊。”我去接酒坛。
  微微下撇的唇,忽地扬了扬,“你让我想起一位故人。”两人指端在不经意间相触,他一字字,这般说。
  “哦?什么样的故人?”
  “那人,承了我的情,倾心于别人,负了我。”
  我喉中本含着一口酒,眼下——“咳,咳咳咳……”我咳得再也喘不上气来。
  “怎么?”他也是冷眼看我干咳,声音有些冷淡。
  “没事……”我抬起头,“咳咳……没事……”
  那位故人,我还以为说的是我,但听他完全将事实调转,我觉得五脏六腑被酒烧得极痛,或许那人不是我,他早就应该不记得我,孙盈余,不过是江玉郎为掏空江无缺而随手布下的棋子,他只是要利用她,又怎么会记得她?
  “那人四年前与人走了,”他又道,“她背叛了我。”
  我便怔住了。
  侧过脸,只觉得酒坛边缘,被我抓得几乎碎裂。
  “是吗?”我问,“那人如何背叛你,如何承了你的情,又是如何负了你?”
  殿主自我手中拿过酒埕,仰首喝下一大口,放下,却仍仰着头,他看天,天上明星浩瀚如海,暗蓝色的天空,美妙,无边境……
  “她也是个大夫。”他道,“我总在墙后看她为人治伤,她不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在看她。”
  我失笑,希望下一句他不要说:因我想看她如何尽力为人治伤,便使尽手段让她治的人受伤。
  然而他却真的说了:“墙后,她对那人越好,她越尽力,我越恨,恨不能——”
  他一句话没说完,生生顿住,因我笑了,失笑变成惨笑,惨笑又笑出了声。
  好你个江玉郎,好能耐,好口才——无论什么样的事到了这人口中,实情便立时翻转,他站在墙后看江无缺怎么死,如今却说,他看的人是孙盈余。
  殿主也笑了,应该说与我笑得一样惨,他只是呆了片刻,便笑开了,笑完又去喝酒,半坛的酒,被他仰着脖子一饮而光。
  “然后呢?”我问,“那大夫如何回应你的?”
  “回应?”他擦去唇边酒渍,怔了怔,“什么回应?”
  “你不是说那人承了你的情?你们哪里来的情?”
  “没有情。”他沉声,“她骗我,从头到尾,只为了救她倾心之人,假意向我投诚,又假意让我信她有情,当我将所有一切难堪、秘密,我所有的一切,一样样拱手放到她面前,她尽数拿去,做了她的筹码。”
  至这时,我再也笑不出了。他是在取笑我吗,故意的吗,那个被背叛、被要挟的人,如今被他说得如此可怜,又可悲,江玉郎他凭什么、凭什么将别人极痛的遭遇,用如此滑稽的手段重新演绎——
  “好!”我点头,“你是一个好人,你口中那背叛你之人,必是十恶不赦、坏到极致、天地不容之人……”
  “你也如此以为?”他笑着反问,嘴唇已经苍白不已,苍白得不似活人,苍白得好像无法再活……就要到了,他看不到自己的唇色,必然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样貌惨淡得有多吓人。
  此刻他像鬼,多过像人。
  因他的一只脚,已经踩在了鬼门关里。
  不能怪我,要怪只能怪他自己,我下在酒水里的毒,一大坛酒,他却转瞬喝光,也不怪毒发得会如此之快。
  而这个人死前还在骗人,我笑了笑,更不愧是江南大侠的儿子江玉郎。
  他不知自己快死了,我却彻底醒了,不再痛了。
  “你不知我底细,为何昆仑山上,独独放过我?”我问他。
  殿主摇头,“你还是没有听懂。”此刻他全身酒气,将死之人,还有浓浓的恹气,他转头看我,忽然抬手取下面具,苍白到透明的脸,鼻梁依旧中正挺立,眉紧蹙,像几乎融入黑夜的淡色眼瞳……“你果然没有听懂。”他的声调中有股遗憾,那种遗憾,深重苍凉……“孙盈余,”他问,“你为何要杀我?”
  说话间忽然抓上我的手,无力又不顾一切,一抓一扣,比起质问,定定看我的神色,更像是一种指控。
  “为何想杀我?”他死抓着我不放,“我真的罪该至死?”
  从前一刻震惊,到此刻回神,我用力推开他,“你不是罪该至死,是死有余辜,万死难辞其罪!”
  “我……”他闭嘴,嘴中溢出血水。
  “我死……你便满意了?”再张口,他让我看到满口的血腥,牙上,舌上,全被染红,说话间,更多血水涌出,将他整个下唇全部染红。
  我却只觉得手腕剧痛,“不,你死不去,我又怎能满意?”
  他闭眼笑了笑,夜色下,脸惨白得像鬼魅,血却是刺目殷红,他笑,笑得很平淡,笑声则令人毛骨悚然,这样的人,真的不再像一个人。
  我承认,我又输了。
  “江玉郎,你从何时看出我是孙盈余,从何时知道我要杀你,从何时……”
  “孙盈余……”他忽然靠前用力抱住我,血擦过我的脸,草原的风又一瞬将之吹干,他的血便粘在我的脸上,干裂,又烫又痒……他用力地抱住我,月色,仇皇殿主……他抱紧,手臂收紧,更紧……“我原谅你,”他道,“你拿出解药,我饶你不死。”
  ……
  如今的殿主,在我眼中,很可怕。
  他一开始知道我是孙盈余,却不拆穿我,所以收纳大夫是假,他又有心利用我,只是这一次,我还看不到他的目的。
  或许是我出奇不意治好他的毒,他再次看到了我的价值。只是那些毒,从最开始的时候,我便已经为他送上了解药,是他自己不要而已。即使那时有忌惮,即使他忌惮的是傀儡师或是暗处的那个神秘人,此刻,他不该如此笃定,我要杀他。
  当最开始,我坐在马上,当他还抱着酒埕微微低头,从那时起,他已经对我百般戒备。
  然后说将马的穴道制住,以明玉功注入我体内,我竟还傻傻地以为有机可乘,但从那刻起,结局便注定了,或许他还没死,我便死了。
  当他问我“你满意了”这几个字,我觉得右手手腕处向全身扩散寒气,那股寒气足以将我的心脉冰封,足以令我瞬间致死,若不是他抱住我,若不是他故意在我体外运功相抗,我便已经死去多时。
  此刻,我们像真心相印的两个人,我们用尽全力抱住彼此,我听到他的心跳,他维持我的心脉,草原的风,吹低了草,吹得我忍不住,将头埋在他的颈边。他只穿了单衣,他的身子也很冷,月亮升起,满身的寒光……我看不到自己的脸,看不到自己的嘴唇,当我以为他必死之时,是否他也在看着我,看我像死人一般发紫的唇色,与我产生同一种想法?
  或许我可以选择,与殿主同归于尽,但是却听到他在我耳边小声提醒:“别忘了还有江无缺……”
  是啊,还有江无缺。
  我再次妥协,这个人总是能找到把柄威胁我,他总是知道我的死穴,他总是比我先下手,比我更狠。
  后来,他抱我,于星空下骑马夜驰,目标并不是桃花家的帐篷,目标也不知在哪,他只是握缰,不断策马加速,苍野广袤,我坐在他身前,我仰头看他,风吹得我满眼都是泪,他低头看到,似乎有些惊骇,却只有我知道,迎风流泪是我的老毛病,而泪流满面时看他,心却已经凉透。

☆、第三十二章

  第二日一早,殿主根本未曾休息,他与我折腾一夜,但天色尚早之时,仍收了行李准备赶路,他似乎很急,急于做成某件事,就像他于昆仑之上取得红宝石耳坠,这一切的起因结果,不会无缘无故,但明细我却不得而知。
  至今他也未曾与我把话挑明,他依然坚持我背叛他的言论,我依然看着他,满眼倾慕憧憬。
  这是我留在他身边的唯一机会,装也好,扮也好,明知对方心思却故意无视也好,他有需要利用我的地方,我也一样需要从他手中抢下江无缺。
  临出帐篷前,他问我:“你能摘下□□么,我想看孙盈余的脸。”
  “若你从此不再戴面具,”我回他,“我自然也不会戴。”
  他不再说什么,只移了视线,去看江无缺一眼。
  这个场面,有些可笑,三个人,三张面具,却不知面具之后,各人皆存了怎样的心思。
  帐外一阵躁动,殿主最先掀帘,我趁空回身问铁面:“你知不知道自己是谁?”
  他怔怔站着,却因被吩咐听命于我,此刻慢慢转过目光,眼瞳温润如黑玉,依然漂亮,依然有很淡让人沉迷的微光,只是这黑,太过无神,铁面人有些呆滞地看我,声调毫无起伏,答:“铁面。”
  我一窒气,谁问他是不是铁面,紧接着再问:“江无缺是谁?”
  他不存一丝犹豫,即刻答:“该死之人。”
  “那小鱼儿呢?”
  同样的口吻:“已死之人。”
  我已不知该如何将话题继续,但时间紧迫,唯有抓着他急问:“你可知小鱼儿是江无缺什么人?”
  他的双眼无光,有问必答,然而不论是一个字还是两个字,那语调中没有感情,“兄弟。”
  “既然是兄弟,江无缺会杀小鱼儿吗?”
  这一次,铁面终于停顿,没有人教过他这些,也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与他的记忆有关。
  “……不会。”他挣扎片刻,似已肯定,眼仍茫然直视,即使在方才极力思考之时,透着一丝死气的目光,没有变化,也没有困惑或是一点点聚焦,他从来只是,一眨不眨地看着他该看的前方。
  “既然江无缺不会杀小鱼儿,若是江无缺见到小鱼儿,能不能一眼认出他?”
  铁面没有迟疑,“能。”他答。
  “若是小鱼儿易了容,若是小鱼儿带了□□,江无缺还能不能一眼将他认出?”
  “能。”简单又笃定。
  我相信他能,因江无缺比常人更淡泊,不执于太多东西,因此也更能看得深入,当初小鱼儿认不出殿主,偏偏江无缺能,不是因为江无缺更聪明,而是因为他是一个太过简单又深沉的人,任何人在他眼前,最先被看到的,是除去掩饰的本质。
  “江无缺若杀了小鱼儿,”我问最后一个问题,“江无缺会如何?”
  “江无缺不会杀小鱼儿。”铁面平淡地开口,答案让人会心,语调却无丝毫起伏。
  我追问:“若是错手杀了呢?”
  他错过我的脸直视前方,出口的话刻板生硬,“……江无缺偿命。”他答。
  “铁面,记住你的话,你是江无缺,你不能杀小鱼儿。”
  当我最后一遍对江无缺叮嘱,时间已经过去,再不出帐篷,殿主必然会起疑。
  帐外,桃花、驼背、与另一名健壮大汉,已经围着仇皇殿主闹成一团。
  外族大汉是桃花的男人,驼背是桃花最近交好的姘头,大汗当然要举着板斧追姘夫,驼背东躲西藏,桃花急得跺脚,三人围着殿主乱转,当我与江无缺从帐篷中走出,正看到驼背脚快,闪身躲到殿主身后,一把扯过殿主衣袖,高叫:“杀他,杀他,要杀杀他!”
  从我的角度,便看到殿主眼中咻忽转寒的视线,一用力夺过衣袖,沉声道:“我最恨有人站我身后。”
  ……
  殿主没有出手,驼背索性绕过他,一抬头看到我与江无缺,便径直往江无缺身后躲来。
  外族大汉追至,手举板斧,也不管谁前谁后,一斧劈下,江无缺直直站着不闪不避,寒光掠至眼前——“闹够了没有?”我叫。
  大汉也不是真的想砍,此时迟疑着高举板斧。
  殿主在五步外,余毒未清,忽而略略咳了两声,道:“铁面,杀了你面前之人。”
  杀了你面前之人……这话一出,江无缺立时动了,拿着板斧的大汗未及反应,驼背却是奋起一步,猛地将大汉推开,大汉连退三步跌进桃花怀里,便听桃花叫骂:“次仁你这笨蛋——!”
  再有的我也听不清了,因驼背想测试一件事,此刻我也想测试一件事……
  莲静掌出掌的姿势果然极其漂亮,江无缺凝白细长的手,一手举高,晨光下一照,五指果真如白莲绽放,起落之间,美丽异常,只是这属性至阴至柔的掌法,打到人身上,却更比它外表看起来实在得多。
  驼背被我推开,江无缺一掌打到我胸前,他在最后一刻留了力,因他看我的脸,怔了一瞬。我这张□□造就的脸,殿主让他牢牢记下,要听命行事。但我真正希望他看到的,是眼前这所有的一切,包括两个人争着送死,只为令他清醒。
  桃花与次仁在一旁闹别扭,桃花道:“你这笨蛋,谁与那驼背是奸夫□□?!”
  次仁回:“还说不是?!你没瞧见自己看他那模样,生生就是当年见那疤脸小混蛋的模样,一副痴迷!”
  桃花顿怒:“一副痴迷?!一副痴迷?!我打死你个一副痴迷,敢叫他疤脸小混蛋,我打死你个翻旧帐的!”
  次仁大叫:“来啊来啊!我偏就叫他疤脸小混蛋,还说不是痴迷!”
  “你、你个死没出息的……!”
  两人争吵无休,我抚胸在一边听着,却觉得羡慕无比。
  驼背这时,突然扯住江无缺,耍无赖道:“桃花又与人跑了,枉我驼子满腹柔肠逐流水,如今我是横竖不要活了,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给我个痛快,别叫我没了桃花枉断肠!”
  桃花听他这话,泪眼婆娑,远远地只叫了一声:“你这混蛋……!”
  江无缺被驼背一拉一扯,铁面人的眼睛,却始终没有看向他身旁的罗锅之人。
  殿主前一道命令是叫江无缺杀眼前之人,他差点杀了我,但他好像又不能杀我,此刻眼前无人了,只有一旁死缠烂打的驼背,于是江无缺目光恢复平静,默默看着前方,任由别人生拉硬扯,全无反应。
  “要死还不给死吗?”殿主靠近,笑道,“铁面,杀了他啊。”
  江无缺顷刻聚起十成内力,我连阻止都赶不上,眼见那一掌生生拍在驼背胸口,一大口血向天喷出,驼背当场倒地身亡。
  “好了,”殿主吩咐,“上路。”
  铁面收掌,地上死绝之人,江无缺连多一眼都不去看,更没有一点痛惜,也全无后悔。
  我连走两步追上两人,“杀人很痛快吗?”一把扯住殿主衣袖,“那驼背死了,你便舒心了?”
  殿主不声不响看我,似在等我,看我还有什么话说。
  “既然那么喜欢杀人,自己动手不是更好,何必每次都叫铁面?!”
  “你心疼了?”
  “江玉郎,我是哪种人你还不清楚吗,若是不关心你,此刻谁管你杀了什么人!”
  “不是。”他却摇头,“你是何种人我很清楚,若你真关心我,只会关心我死活,但如今……你关心的是铁面。”
  “……”
  殿主转头去看铁面人,我抬眼去看江无缺,而他只是一言不发地站着,若停步,眼眸便垂下来,像身边一切与他无关,无论是人命,无论是我与殿主的对话,无论是草原晴空,或是骄阳疾风,到了他这里,自然而然就会沉淀,他安静地站着,眼神沉黑,眼中什么也看不进,无论旁人有多焦急、多声嘶力竭,他的身边,只会是连空气都停顿的凝滞。
  ……
  半日后。
  日正当头,三人两骑,横穿草场之时,半路冒出十多个不要命的马贼,一人一马,将我与殿主三人围在当中。
  “老规矩,交钱走人!”马贼头目长得贼眉鼠目,手中甩着流星锤,似乎并不缺真把式。
  “要钱?”殿主的声音极轻,远处耳背之人听不到,就感觉他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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