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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绝代双骄3]经年-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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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甘心!”
“你这样对瑕哥哥,我姐姐会恨你一辈子,你也不罢手?!”
“不罢手!”
“那你还是只死肥猪!”
“臭狐狸!!”
“叫你姑奶奶也没用,你注定栽在本姑奶奶手里!”
“小狐狸,你可别忘了,火眼限界是燃烧生命释放潜能的法术,这样下去,你必定油尽灯枯,而本王就会细嚼慢咽将你吞进肚子,连骨头都不吐出来!!”
“你做梦呢!姐姐一定会赶回来救我的!”
“你姐姐?你姐姐要是在乎你,又怎么会把你一人留在这里给我填肚子?”
“死肥猪,你说我姐姐坏话,你还说爱她?!你爱她,难道不该爱她所爱的全部?我姐姐爱我,难道你不该爱我?你还要吃我,你还敢在姑奶奶面前说你爱她?!”
“本王不是死肥猪!”
“你就是肥猪,肥猪是没有苗条的,你就算练得再精壮,也就是稍微有点精肉的肥猪,等你死了,你就是死肥猪!”
“大胆!!”
“本姑奶奶不怕你……”
……
“他们还有完没完?”我打呵欠,坐在树杈上,头靠着粗糙却令人感觉真实可靠的笔直树干,树皮的味道生涩浅淡,殿主转头看我,问:“不是你要留下来看戏?”
“我想要看结果,”摇头,“不想看一对仇家磨嘴皮子,殿主你比我好兴致。”
“我只是陪你。”他答,“但那二人,似乎很般配。”
“般配?”我摇头,“摩迦罗喜欢的是若湖。”
“……喜欢是什么?”胡瑛便在不远处,再次试图说服摩迦罗,“喜欢就是你自己觉得高兴,自己觉得愿意,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都觉得我不倒霉、我觉得值就行了,你管我要不要牺牲,我就是喜欢牺牲,我就是喜欢英年早逝,我就是喜欢法力耗尽,谁像你,猪头不甘心,猪头不放手,猪头不愿意,猪头你还有脸说喜欢……”
真的没完了……
我叹气,实在犯困,心口一抽一抽的钝痛并没有彻底消失,忍痛睡过去,睁开眼时,天已发白。
清晰的视界,可见入冬后萧索与清冷。
而不远处僵持的二人仍在僵持,一切没有太大变化。
人说宁芳是一个风物很美的地方,草木怡人,夏日水塘里会开出白莲,色润淡雅。
这个时节,脚下的万物却都已没了生气,地表有霜,灰黄一片。
“论剑台的树荫还都是绿色,”我眯着眼喃喃,“这里的四季竟变得如此明显……”
殿主仍保持我睡去时同样的坐姿,这时转过头,安静看我一刹,伸手食指抵住我下巴,令我的视线抬高,当视角改变,眼中所见便突然间大不相同——高而广阔的天空,温和安静、只存在于特定时节的凉金色阳光,远处树枝间堆叠黄叶,并不鲜亮的一种黄,干枯凝滞,却很适合这种悠远淡漠的萧索,风很冷,凛冽得令所有一切再清晰不过。
从来,我只是向下看,想要居高临下、一眼看清脚下的路,因为那样才利于前进;却从没有想过要抬起头,看自己身侧所发生的事,或是抬高头,看头顶更远天空的彼端……
因为那样不现实,只有不现实,或是想要驻留的人,才会望向天空,仔细去看身边的景致。
“孙盈余。”殿主开口,风口处静坐一夜,因而嗓音嘶哑。“此处事了之后,”他道,“你向南走,江无缺会在宜昌与你会合,到时他将傀儡师一直所求之物交与你,你便可至苗疆找寻傀儡师,令他解开江无缺所中的傀儡术。”
我点头,当成很寻常的事在听,一点都没有觉得诧异或兴奋,只是觉得事情不会如此简单,这些话后,按照殿主一贯的做法,一定还有补充,还有他想要我为他做的事——
“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果不其然。
“是什么?”我问,僵着神情与他对视。
他笑,面具后的眼睛没有任何笑意,“不要这样看我。”他别开眼,“这次很简单,只要你肯,你便可以心愿达成、与江无缺一生一世——”
“是什么?!”我打断他,失去耐心。
“不要再回来。”
“什么?”
我以为我没听清,江玉郎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直到我慢慢确定他口中所说的话。
他眼珠的颜色太淡,若不是我了解他,我会很怕与他对视,很怕那眼球里冷漠与谐韵的浅灰,阴晴不定。
“很难么?”他忽然问,“你不是一直想从我手中救出江无缺?怎么现在我将他送予你,解了他的傀儡术,要你与他做一对真正鸾凤、厮守山林,你反倒不满意了?”
“不是,”我摇头,“不是不满意,但殿主,这次你又打得什么主意?”
他苦笑,“孙盈余,在你眼里,我如此言而无信?”他笑着将手放在我的胸口,隔衣便立时有一股寒气,因他身体的凉意而直透我的心肺……“你死了,”他道,“我会舍不得的……所以你好好地活着,不要来妨碍我,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会按照约定把江无缺还给你……”
“还不相信么?”他靠近,我后退,背部抵住冷硬树干,树杈间可移动的范围太小,但他也只是稍稍靠近,当我问他:“这次不用我再向你立什么誓言了么?不用我再发誓,若是有生之年出现在你眼前,便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若是我把江无缺放回中原破坏你的好事——”
“够了。”他打断我,唇角绷紧,若不是有面具遮挡,我想他此刻的脸色一定很差。
“你对我所立的誓言,”他冷笑,“有哪一次是出自真心?又有哪一次不是笑话一场?好,既然你以为我非要威胁你才能安心,那你便起誓,若是你不能将复原的江无缺留在苗疆,若是你有生之年再介入武林中事,那么江玉郎天打雷劈,遭五马分尸,不得好死!”
“殿主?!”
“满意了?”他冷冷看我,手上明玉功聚起的真气也尽数散去,钻心虫残余的蛊毒,随他手指离开我的心口,已经消失殆尽。
“孙盈余……”他指尖划过我脸颊,“能给你的,我已经全部给了你,所以如果你背叛我,不守承诺……”
“知道后果是什么吗?”他笑,却没有再说话,没有给出答案。
☆、第六十章
宁芳,日正当空。
小狐女胡瑛撑至灵力耗尽的最后一刻,终等来由火狐族求助返还的若湖一行。
风风火火的一群人,走时声势浩大,归来依旧人多势众,甚至还多带了三名模样奇怪的怪人,自称吞天三怪,手持吞天内丹,因而所向披靡。
吞天者,人尽皆知,乃神兽。
至于吞天如何与火狐族扯上关系,我却不知根底,反倒是那三怪说了:上古神兽吞天,拥有结界穿梭之力,昔日被火狐族先祖收服,因此世代守护火狐洞天的屏障结界。
说白了,三怪原是吞天肚内的蛔虫,吸收了宿主灵气,炼化成精。
而寄生者跑出宿主体外,还拿着宿主的内丹,这阵仗却是可大可小。
书中记载:内丹为修炼者的第二道生命,与肉身不可分割,又是灵力源泉,外人若想夺丹,便唯有杀鸡取卵一途,所谓丹在人在,丹去、人亡。
我虽然不知道一颗内丹如何令山猪王驯服,却知道,火狐族里,成就了其族人千百年安逸的守护圣兽,如今却以一条性命、令一种方式,成就了若湖的多年夙愿。
洞天结界,吞天已死。
所以才有了此刻能与摩迦罗抗衡的无上法宝。
只是在场众人,包括我在内,却万万不曾想到,一颗内丹而已,非我族类的一只异兽,死了便是死了——谁又会想到,在不久的将来,只因为少了吞天结界这最后一层屏障,火狐一族面临灭族——而到那时,上下老幼、终将鸡犬不留。
若湖闯了通天大祸,在她根本未能察觉之时,祸患之始,却在于与我一同由暗处观看事态发展的一双眼睛。
这双眼睛将一切看得透彻,又记在心里。
我想不到的是,他日所有一切灾祸的源头,竟然只源于今日的一个巧合。如果不是心怀亏欠,我不会执拗地留在此地等待结果,如果不是为了陪我,他也不会闲得去看一群小辈如何翻云覆雨,却令心机深沉的他,发现了别人巢穴最为致命的一个弱点。
如今来看,完全不相干的两件事,来日,足以令整个火狐族风云变色。
但所有都是后来之事,甚至在这一刻,这个天色还算得上晴好的午后,初冬的长风,宁芳戚戚的古树,我身边的人沉默如初,他大概也未曾想到会有那样一日的来临,将一个族群赶尽杀绝,并不是屠户拿了刀剁小鸡那般简单,当凡人面对异族,究竟是多么大的决心,能令一个人不顾一切、疯狂屠杀?
这时,摩迦罗的元神被吞天内丹打出江瑕体外,万千光束由那个倒下的躯体中衍生,随后光芒汇聚,在众人面前成型。
小狐女胡瑛有句话说得好:你是猪头,死了也是死猪头。
所以我已经做足准备,从未见过的摩迦罗真身,当是一个如何肥头大耳、肚满肠肥的山猪王形象。
但很显然,我失望了,并且站在远处的大多数人,同样抱以瞠目结舌的神情。
灵魂出窍的摩迦罗,在最开始的一霎还有些茫然,他未能分辨是何等法器击中了自己,但随后,当幽幽的魂魄凝成实体,这个霸气、并且眼耳口鼻都相当俊朗的山猪王化身,很快恢复了镇定。一袭妖媚红衣悬浮半空,再开口,本是低沉厚重的嗓音,却偏偏令人听出一分动容。
宁芳这一战,摩迦罗必将输得极惨。
他的败势早已注定,在当年强抢若湖不遂之时,在年少的若湖第一次与江瑕公子相遇之时,摩迦罗早已注定痴心错付,无所收获。
如今,面对若湖必定要收服自己的决心,堂堂山猪王的表现,是直至最后一刻都在试图挽回,当发现吞天内丹被用来对付自身的同时,他也早已不再掩饰应有的失落与愤怒。
水塘之侧,红芒高涨,声声喝问,竟连身后的一池镜水也起了波澜。
“本王究竟做错什么,还是当真哪里比不得他?!你可以为一介凡人,诛吞天,背弃族人,置整个火狐族安危于不顾,却为何不愿对我稍假辞色?!”
“若湖……我仅仅需要一具肉身,一具能够回复妖力,给予你关怀、照顾的躯体……但为何,你非要逼我一战?!”
而当所有不甘与忿恨转为质疑,换来的也只是一句哀求:“求求你,求你放过公子!”
这种声泪俱下的渴求,有时候,比斩钉截铁的冷言拒绝、更为令人心寒。
摩迦罗无言以对,他以为,他的一厢情愿,终能换来另一方的回心转意,至少,是最仅有的一点点感动,动起手来,也会有稍许的迟疑。
他并不是要向任何人宣战,他只是不满自己心爱的若湖被人轻待,因此才有了今日的种种。
但结果,是若湖视他、如临大敌。
任何人都应该觉得可悲,却唯有摩迦罗,最后的最后,撞上南墙,不愿回头。
江云等不及,他看不得自己的兄弟被/操控,满手人血,却无知无觉地就这样被人掠夺去身躯。因此他最先出手,左右同伴,接连上场、呼喝助阵。
摩迦罗极为自负,失了躯体,魂魄的力量依然强大,负手迎敌,间或提出一些匪夷所思的条件,像是:“若湖……我可用江瑕身份好好待你,他如此薄情,我却不会……我不会多看世间女子一眼,更会将他周围花花草草尽数抛弃……为何你不舍他取我,为何非他不可?!”
当然,问话不会得到回应。
山猪王恼羞成怒,威力大增。然而在我看来,他却是一路的退让,出手留情,下手不忍,一步步后退,直至那极尽兴盛的红芒,到最后,也一点点失去其色彩。
阳光不烈,彼岸的枯叶飘零轻落,这端,却早已掀起骇然巨波。
最后一回合,所有人使出浑身解数,水泽上空,江云挥剑,熊霸出拳,几名女子从旁协助,罗琴、长弓、软鞭齐齐祭出,挥袂振袖,场面混乱且激烈,我有些紧张,忽然听得殿主在一旁低声安慰:“放心,他们不会有事。”
“你应该更希望他们有事。”我反口便驳了回去。
面具后的眼神讳莫如深,“的确,”他笑了笑,“我是如此希望。”
于是沉默下来。
战况没有持续太久,很快,那个曾经嚣张不可一世的山猪王,便在前后左右联手夹击之下,落败。
但他并不是输在人少,而是即使赢了这一场对战,对早已失去族群、躯体、甚至生命的山猪王而言,得不到眼前之人,一切也就不存在任何意义。
没有吞天内丹,摩迦罗依然不会赢。
冷风过后,水面平息,明澈如镜。
我离得远,看不清摩迦罗脸上真正神情,不知他望着若湖、看向众人,是怨毒、还是恼怒狰狞……但我却忽然记起恶人谷望月台的那个夜晚,那里连接火狐族入口,摩迦罗每每占据江瑕身体,一月也就为了那几日,默默地看着一只小狐狸自那个入口出出进进……
那时的月色,莹白,记忆犹新。
那时他在望月台对我所说的事,至如今,我仍能道出几件。
全是若湖成长的点滴小事,自他第一次见她,认定了她——那些连当事人都懵懵懂懂的琐碎往事,记得的,恐怕也只有这个行事乖戾、自大到极致的山猪王。其实,他真的比任何人想象得更早、更早更早、便已开始了守候。
小胡瑛说得不错,一见钟情并不可信,人往往会被第一时间产生的情愫所骗,但谁又能做到一脚踏出,永不回头?!
“事实证明,”我自言自语,“猪说的人话不能信,前面的海口全是白夸了,什么无所不能山猪王,连几个孩子都打不赢……”
“孩子?”殿主却笑,“那可是我精心培养的恶犬,急了,还会咬人。”
“江云早不是你义子!”我扭过头,怔了一下,殿主已在定定看我。
看了会,他便将视线收回,“知道什么叫鬼迷心窍吗?明明可以得到一切,却输得一败涂地。”
这番话,很好地印证了我的猜测。摩迦罗不是惨败,若他拼死一搏,结局不一定会是如此。可他没有实践自己的宏愿——杀光世人,屠了这个人界,将若湖抢、也抢回那属于二人的洞天福地!
“从前有只猪,相中了一朵小红花,但它只知拱土,将花旁方圆百里的土都拱尽了,却始终舍不得把它最为珍爱的小红花、连根拔起、带走收藏……”
“看来,”殿主附和,“这是一出悲剧。”
言语间,火狐族另一样宝物蕴神珠冲天飞出,将摩迦罗灵识收入封印,从此以往,世上便再无山猪王摩迦罗!若湖不必担心有人对江瑕不利,武林大会上,再不会有妖物借着别人的躯体行凶作恶,一段痴缠告一段落,剩下的,便是对于感知被抛入意识深渊的江瑕的关切,无人有时间唏嘘,更不会有人再提起那个名字。
连若湖,都只是心系公子,噩梦终过,谁又会在乎梦中之人去了哪里,心中如何……
……
摩迦罗一事告罄,我与殿主道别,至宜昌寻得江无缺,二人即刻动身前往苗疆。
然而好事将近,我却变得迟疑。曾几何时,或许会无比盼望这一日的到来,殿主没有反口复舌,江无缺即将解术清醒,那么故人重逢何其美好,怎样都好过现今,相伴左右,却咫尺天涯。
但经由摩迦罗一事,我忽然认清了一个事实,一个我从来不愿去正视的事实:我与江无缺之间,谈情份是自欺欺人。一切都只是骗局,为了引仇皇殿主深陷其中的骗局,就连昔日不计代价的患难与付出,囚室中那么多次相濡以沫,也只是做戏给那个人看。
没错,我是发自内心去演,但当真相被拆穿,其实孙盈余早已不复存在。
这世上有如摩迦罗一般不死不休之人,若我是他,却不会为一个女人牺牲至此。但反过来,当我奉命击杀江瑕之时,亦或冷眼旁观江无缺受人摆布之时,那么长的时间,并不是一日两日,而是整整八年——我早应该明白,论自私,我比摩迦罗更甚。
因为我知道,救醒江无缺,他自然无法理解我这莫名生出的倾慕之情,而当他看清孙盈余此人,迎来的,必将是我一个人的无解之局。
却偏偏还要将这条入苗之路走得彻底,因我早已不敢回头去看,身后人一成不变的神色,他跟着我,亦步亦趋,然而眼中却只余空洞,茫然的神情,自然会令我害怕,怕他一生如此,再也回不到当初。
一路向南,翻山越岭,苗疆。
仍是江无缺说的,这苗地的景色隽秀别致,远有群山深险、鱼鸟珍禽,近有牧牛青草、流萤飞水……那时两人还窝在仇皇殿囚室的狭小角落,天窗透下幽光,二人却聊天聊得起劲,种种昔日遭遇的回味重现,放佛他口中的,便是我亲眼可见的,如今一一兑现,十岭八寨的民风淳朴,异于中原的风情轶事,我拉着这个人的手想要惊呼,一回头,却只看到人面如初,情境不现。
但毕竟解术在即,若江无缺能恢复神智,我也可聊作自/慰。
然而山路难行,出了人多的苗寨,渐渐进入无人区域。
殿主所给指出的这条路,要越过一大片丛林,那林中不见天日,树木原始古老,毒虫奇草比比皆是,深沼泥潭遍地可见,有时我甚至怀疑,殿主是要害我,因此故意指引我来到此处,要我自生自灭。
但好在我不是孤身一人,再阴晦冷寂的场所,若总有一个人坚定地踩着你的脚步,跟在身后,也会变得无所畏惧。
此时正是冬令,幸而苗地气候温宜,才解除我最大的烦恼——惧冷。
但明知山林外阳光明朗,才对比得眼下身处之境,一藤一叶皆是阻障,光线格外昏沉,雨落不尽,不知何时才是见光之日。
至于这段路的尽头,乃苗人口中所谓的圣教总坛、《风物志》当中的五仙教、中原人避之唯恐不及的五毒教。
所谓五仙,蛇、蝎子、壁虎、蜈蚣、蟾蜍……为此五种毒物。
而五仙教建教百年,源于苗地、兴于苗地,本与中原各派无任何交集,但不知为何,却有如此大的魔力,能令傀儡师在各方势力争夺丧神诀的紧要关口,放弃本身重责不顾,只身一人,前来拜会。
殿主的解释,似乎是济州偃术与五毒蛊术源出一脉,如今五仙教出了乱子,因而发出檄函,向自己的同宗求助。
殿主不见得说了实话,但也无需刻意隐瞒,因我来了此处,就必然会看到前因后果。
便这样一路走下去,直至山风转疾,最后的微光也已失去,夜气变得深重。
野外的冬夜,即便是林子里的鸟兽深眠,也不见得会有多太平。尤其是这样的夜晚,我举着火把,盈盈的一盏光,却照不亮前方三尺,盘根错节的树木,影影绰绰,有时头顶掉下一根折枝,噼啪一声,都会弄得人心惶惶。
后来我才发觉,原来是这一路太过寂静,寂静得异乎寻常,有什么可能,这整个山头,偌大的一片林子,醒着的、活着的、发出声响的,只有我与江无缺两人?
但若还有其他活物,却为何一点动静都听不分明?
忽然一阵疾风刮过,我打了个寒颤,手上的火把,便“噗”的声,灭了下来。
☆、第六十一章
苗岭,夜间。
树林中又走了半日,我问江无缺可曾听过一声虫鸣,他说没有,我便愈发疑心起来。
可路还是要走,我不能因为自己怕鬼,便要他与我手牵着手,温软抚慰。
但又看不惯他眉目低垂,一副无知无觉的样子。
“你倒是安慰我几句,”索性中途耍起小性,“不然我怕我根本走不出这林子……”既然前路难料,为何不趁来得及的时候径直折返,那么至少,我还能将他留在身侧——忽然之间,脑中生出这种想法。
江无缺此刻已走到了我前头,却没有闻言回身。
我自顾找一处树干靠着,也不提点他,也不想再出声,不是真怕了什么,是自己在跟自己生闷气,明明如此想要他清醒,却瞻前顾后,连一片稍显狰狞的树丛都能成为借口,或者我根本不想面对如今的他,就算他醒了,也不再是当年囚室中那个看淡生死的囚徒,也不会是我想要的结局。
周遭林木幽深,夜色浓郁,我将脸埋至胸口,觉得自己可悲又可笑。
忽而有不软不硬的东西触在头顶,吓一大跳,赶紧抬头,江无缺已举着火把站回我面前。
是他在拍我的头,一面拍着,一面口中还在认真地重复二字:“不怕,不怕,不怕……”
“这也算安慰?”我问。
火光柔媚,面前的这个人,不懂得哭,也不懂得笑……但他在我最需要之时,陪在我身侧。
他开口答:“是。”
“若面前是铁心兰,你也这般安慰?”
“是。”
“若是怜星宫主呢?”
“不敢。”
“就是喜欢你直白……”我抓住他的手,“那你记住,这世上只有一个孙盈余,只有孙盈余才需要你这般安慰,不是铁心兰,也不是你的怜星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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