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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绝代双骄3]经年-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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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在胡夫人死后,成为真正无人能解的谜。若没有今日一梦,我会无知一生。原来恨错难返也不可怕,可怕的是,我有可能就此至死,都不会察觉催眠术已破的事实。
  殿主失去右臂,尸毒走入心脉,安庆成亲,他来贺我新喜。
  我忽然很怕看到自己同他一起,因为总有一刻,便连表面的和平都无法维持。
  他是真的为了我才急于除去孤苍雁,哪怕那并不是全部原因。我却因为孤苍雁要断他生机,我说恨他的时候他一点都不难过,那最伤人之处不是爱过成灰,而是他心目中一向坚定不移的两情相悦,从来也不曾存在。
  我不爱他,本就是引鱼上钩;他也不爱我,催眠术而已。
  他歇斯底里说我会后悔留他不死,可我走之后,他不过是倒在凉亭呕血,再爬不起来。
  那座相见欢的凉亭,来回那么多赶着进城参加婚宴的武林中人,谁也没能看见一个断了只手、半死不活的潦倒之人。若是能一眼将他认出,必定第一时间解决了他。
  他爬出亭外饮路边雨水,胡夫人找到他时,他神情木讷地走在远避人群的山野。
  我本以为,那是出于本能的求生。
  胡夫人带他求医,他平静得难以想象。
  “你还有我。”她对他说。
  他垂着眼,形如勘破红尘,释然沉默。
  他二人此时给我的感觉,便是一对最为平凡的患难夫妻。丈夫生了病,妻子操持照料。
  但我知道殿主情绪爆发以前,向来都是难得有的沉默。
  所以我一直等,等那人哪日发疯,一口咬断其夫人的脖子。
  可这日迟迟不来,反倒等来了……某一日傍晚,胡夫人外出置办物什。
  殿主靠着床,眼帘半闭,他虽然尸毒缠身,但胡夫人以真元相助,而我不过是废他武功,最终没有伤他半分,所以我以为……
  他指尖微微一动,又是沉寂。
  我心不在焉,忽然心头猛跳。
  殿主!
  我瞪大了眼向那人看去,他搁在身上的左手便在这时滑了下去。
  “夫君!”胡夫人推门,猛地向床边跑来。
  我的身体被穿透,胡夫人近乡情怯,到了边上,却竟然不敢上前半步。
  她整个身子抖得不成样子,顺她的目光,殿主的头微微仰着,眼已闭起,鼻息之间……我随着意念靠了过去,手指贴近,可这不过是一场梦,我在梦境里没有任何感觉。
  “啊——!”胡夫人蓦地尖叫,我心脏急缩,便听到女子痛哭失声。
  她搂住他,那人的头便像失去支撑一般倒向一侧。
  身体一侧的衣袖垂落,空荡得令人心中惶恐。
  “你不能死!”胡夫人抱住殿主呜咽哀求,“你不能死,夫君……我求你,不要死!”
  我呆愣一旁,双手遽然掩住口鼻,这绝不是现实,这一定是梦!我咬着嘴唇逼自己镇定,这又怎么可能,殿主怎么会死在这里,他还要在日后呼风唤雨,他那么恨我,又怎会甘心如此死去?!
  女子的抽泣渐止,已不知是多久之后,胡夫人掀起一阵旋风,将殿主带入了太虚异界。
  幻蓝天宇,二人紧拥跪坐。
  可其中一人是真的气息全无,生机静止。他怎么会死,我想不明白,他不过是闭了闭眼,如入睡一般。往日绝境凶险,他每每该死之时却遇难成祥,他那般坚韧不拔之人,若因我的所作所为憎我恨我,报复是再正常不过,只是如今他死了……
  我忽然想起他每每对我说:孙盈余,你再如何如何,我便杀了你。
  他总是这样说,说得我都麻木了;他也总是做许多与之相反的事,多得我习以为常,多得我觉得是理所应当。他受催眠术摆布,本就应该爱我,眼中心中只能有我,爱我爱得发狂。
  可是他真的死了,那催眠术于我而言又有多么重要?即便催眠术一直制约着他,可他为我断手是真,他在与人同归于尽时是推开我而不是拉住我;万象窟里他操纵尸群,我跑到他面前以嘴堵住他口吐咒言,他可能就因为那一吻全盘落索,却由着我。
  我其实没有什么不明白的,安庆城外相见欢,我背过身去,他跌坐于地,他在那一刻爬不起身,就已代表他这一辈子永远都爬不起来。
  至少在这个梦里,他是因我而死,不是因为那自铁栈山后就不复存在的催眠术!
  “夫君,醒醒……”胡夫人喃喃低语。
  她忽然急躁起来,咬破手腕,将腕间的鲜血喂进殿主口中,她将自身的真元灌注尸体,两人之间随之升起浮华、久久不散的光芒……全无用处之后,她将那人抱好,掀开长发,指尖为刀,一刀划破自己颈项,接着是两下、三下……
  她将殿主的嘴唇捏开,令他吞下颈间鲜血。
  “醒过来……”
  大片的血落在殿主脸上唇边,那苍白的尸体口含血水便似一个活脱脱的怪物。蓦地,尸体猛然一挣,咬住了胡夫人咽喉。
  我被眼前所见惊呆,我本以为这梦再真实,最终也与现实存在偏差。因此殿主死在这里并不奇怪,可是这般发展却又再次印证了我所知的事实,这或许是真的,殿主死了,胡夫人以命换命……
  那新生的手臂,重又充盈鲜活的躯体,一切一切……如我记忆中同出一辙地发展。殿主睁了眼,冤鬼般狰狞,除了血,什么也看不到。
  他吸干了胡夫人,太虚异界因主人身死崩坏粉碎,殿主紧紧地回抱了那个为他献出一切的女子,口中呜鸣,发不出言语,却不知是痛是悔。
  殿主仍记得宁芳当日吞天已死的讯息,他循着昔日向胡夫人套出的方法闯入火狐禁地,大开杀戒。他那时并不是真正的殿主,也不是江玉郎,当他一身长发湿成深红,我终于可以确定他死过一次的事实。
  自地底回归,怨气森重。因魂魄有损,所以日后飞雁山庄,我才会觉得他好似忘掉了什么,好似不再是他。
  我不愿再见那人痛苦又急切地渴血,闭起双眼。
  与之同时,我听到一把声音,那声音我只听过一次,却记忆犹新。它来自一个美得祸国倾城的仙人、九尾狐。
  “汝已亲历往日诸般,可还执意毁去腹中胎儿?”
  我皱眉,心道这还是梦不是?
  那声音又再响起:“汝腹中骨肉乃火狐族日后唯一血脉,吾以火狐先祖之名,劝汝抱持慈悲,留吾后辈一丝生机。”
  难怪,我想起殿主身体里的火狐之血,难怪要拿去他的孩子如此不易,还不是临盆,却疼得我几乎撞墙。
  但说起火狐血脉,若湖、仇心柳,哪个不是后继之人?
  “汝之骨肉,乃来日唯一传承。”九尾狐重复,似能看穿我的思绪。
  她这般说法,莫不是预言另外两人——“你……”我刚想问她是否在透露过去未来,忽然头脑中一股巨大的疼痛,似将我灵魂生生拉住,猛地向下一拽——
  “唔……”我痛哼,四肢百骸登时有了知觉,痛意席卷而来。
  朦胧间,脸颊处察觉一丝冷意。
  一人的手,覆住我的脸。
  那手的主人不知我已醒来,不然他必定不会如此轻柔,我敢肯定,他会瞬间扇来一个耳光。
  我试图睁眼,但无论怎样努力,却连掀动一根睫毛的力气都欠奉。
  那手缓缓地在我脸上游移,我甚至感觉他的气息与我贴近,两人的呼吸连在一处。那一度消失、一度再无起伏进出的呼吸。
  冷得刺骨的手滑到我颈间,忽而用力,扼了下去。
  我只觉呼吸一窒,痛苦急增,但除了承受,无法挣扎叫喊。
  那手指愈加用力地扼住我的咽喉,指尖震颤,只差一分便能将我扼死,却始终没有加力。
  只那般紧紧地扼着。
  ……
  数日后,我终于由昏睡中清醒。
  用了一日时间,我弄清自己的处境:我被殿主软禁在宜昌他们江家的旧宅,而殿主数日前就已离开。听闻外间被天尊孤苍雁搞得翻天覆地,殿主此次离开,想必是要将天地再次调转。
  下人看守不愿透露更多,只说殿主吩咐,叫我死了心在此地养胎。
  何必要加“死了心”三字?我如今对于他已说不出感受,人心匪石,即便我已不爱他。
  但这就好像我与江无缺的关系,我为江无缺无怨无悔,江无缺却只能看见我居心叵测;而殿主为我所做所受,我假装不了,假装不了视而不见。
  我开始数着日子等他回返,想将一些话问清楚,更要将自己对于未来的决定亲口告知与他。
  但数月过去,春暖花开,不曾等来那人,却等来了故人。
  

☆、第一零二章

  殿主家的旧宅,并不在宜昌城中,而是出城徒步两日,方能在一片树林掩映之中寻见一间破败得不能再破败的庄院。
  庄院占地不小,只是昔时已不算豪华,再配上江别鹤做人的准则,自然是越寒酸越能凸显他江南大侠的清贫与不爱财白。
  殿主少时也算得上名门公子,回到家中却要面对家徒四壁,委实不易。我怎么也忘不了他在梦里对小鱼儿说,他特特将自己的睡房选在离他爹最远的那间,实在是打心底里对他爹江别鹤没几分好感。
  没好感,对方落难之际却又冒头去救。将自己武功与自由搭上,我看他终究也没多少憾恨。
  殿主可能不是别人口中孝感动天的典范,多数时连个人都算不上,但他对江别鹤,真的用尽了身体里仅余的一点亲情。
  而他即使嘴上说多么厌恶此地,我推门去看他尘封的卧房,一眼便觉熟识。
  这卧房我不仅在梦里见过,连他久居的仇皇殿书房,也是大同小异的模样。
  这般念旧,为的什么?
  或许在我怨恨他之前,该想想别人是怎样对他,我是怎样对他。
  哪怕任何人都可指称他不可饶恕,江别鹤没资格要他的命——而我,同样如此。
  我看人家父子相残觉得唏嘘,是否自己多年以来对殿主所做,别人眼中,比忘恩负义更加可恨。
  我不知道,因为任何人眼中他都合该如此,不值得同情,不配得到幸福。
  是以忽然有个人来到我眼前,对我说要救我脱离苦海,我竟想不出理由说服对方:如此囚禁,尚不能如此结束。
  那日侍卫追缉刺客,我将刺客拉入房中,回头时,觉得好久不见的故人面孔,熟稔遥远又有些令人眩晕。
  对方一双桃花入目的眼,笑与不笑都有含水风仪,款款深情。
  除去仙云栈那日的匆匆一面,继恶人谷中制服火狐长老后不辞而别,江瑕与我,实是有接近一年的未曾谋面。
  这初见的第一时间,却是上演了一段令彼此尴尬的漫长沉默。
  “呵……”江瑕忽然苦笑,“你真的没死。”
  我哪有借口解释,骗过殿主的假死,骗了江无缺,也骗过所有人。
  “我竟以为你死了。”江瑕一步步走上我面前,身姿高大,已不是初识少年。
  “竟以为?”我说话时口中发涩,“你是高兴我没死,还是失望我没死?”
  “你说呢?”江瑕表情里不加掩饰的东西呼之欲出,想揍我一拳、扇我一顿巴掌,满脸坚冰与兴师问罪,终究什么也没做。
  那假死的戏令他无比恼怒,可也正好验证了担心与在意。
  就连此次化身刺客造访废弃多年的庄院,也是因要打探我的下落,怕我被殿主掳走之后有个三长两短,因此急于救回我。
  我不能说不感动,可我还未有时间感动,他便先开口,声明:“我不是为你,是为了紫音不对着茶饭不思的江云掉眼泪,才勉为其难寻你下落。”如此口硬。
  “还有,”他又道,“你先前骗我之事,我还未原谅你,你不要以为我是担心你。”
  “我知道,”我道,“那你怎么找到这里的,这里可不好找。”
  “其实不难找。”江瑕道,“如果我是我爹,一定比此刻更快一步猜对地点,可惜我当年未出世,不知江玉郎有间这样的宅子在宜昌。”
  我初见故人的心有微漾,叫江瑕这样说一句一盆冷水,给浇得全无感觉。
  便索性问了几条详实信息,例如他同行几人,在来此地之前,他还去了哪里,可曾去找过殿主。
  听他口吻,确实是见过殿主,却未有正面冲突,只知殿主正与我爹斗生斗死,江瑕他们确认了我不在殿主身边,便不去搅合人家的鹬蚌相争。
  这回,他是孤身入宅,但确实有熊霸、若湖、黑惜凤等一干同伴,在宜昌城中等他回音。
  好在,江云、小鱼儿、江无缺都不在其中。
  我觉得放心,又想问未前来的几人近况如何,无从问起,便觉如鲠在喉。
  倒是江瑕,似乎是从未怀疑过我于去留之事的决定,直奔主题与我商量起逃脱之策,说时垂着眼,显是还未生完气。
  因为我如今身形不同以往,这点他在一见我的瞬间就已发觉,只是在那沉默中压了下去,又或许是生着气不愿主动发问,只当不见。但论起行动,又不得不将我略有鼓突的小腹计算在内。
  江瑕道:“我明日便与熊霸大闹庄院,巧巧与若湖会趁机救你出去,其他人在暗中接应。想那江玉郎不会这么快赶回来,也无谓安排多么复杂的计策。”
  他说完见我全无反应,冷着脸,忽然咬了咬后牙槽,冲我道:“你做什么?”
  “什么?”
  “孙盈余,”江瑕声音尖细地念出我的名字,“你现在倒知道怕了。”
  我被他说得一愣,却听他道:“我还当你为了与无缺伯父长相厮守早已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顾,连瞒着所有人假死的法子都想得出来,怎么,你还怕这副样子与我回去?早知如此,当日装腔作势地躲在仙云栈上做恩爱夫妻,怎么不想想山下人为你安坟立碑,以为你死不见尸是何心情?孙盈余,你从不拿我当朋友,但我当你是过命之交;你不拿我爹当长辈,他却认了你这个晚辈;你不以生死之事为重,但若湖因你之死哭了整整三日,连声也发不出;还有江云……我那堂兄当真是可怜,与你交拜天地,一日夫妻也未做,到最后却被自己的至亲与至爱所骗,谁能想到这两人合起伙来,将他江云当绊脚石一般舍得远远的连丝希望都不给他。他以为你死了,便连做人的滋味都觉不出了,循夫妻之礼将你下葬,到头来却成了天字第一号傻瓜!”
  江瑕说头几字那时,我还觉得有些云里雾里,渐渐听出他误解了我与江无缺在仙云栈被发现的场面,是以要出言辩解,直到他提起江云,却是一个字也辨不出。
  江瑕不能扬声,眼睛张得大大的,后牙紧咬,狠狠地瞪着我。
  我心中对当日的选择从来也未有惭愧的概念,却于此刻听到江瑕一番指责,终于起了悔意。
  我那时只想逃离殿主,或者是报复江无缺,但想不到那报复伤人伤己,更何况,原来真的有人在乎我生死。
  却是我从未考虑在内之人。
  江瑕说出心中想法后不愿多留,与我约定来日相见时间,却被我一把拉住,“你明日不必来,”我道,“我是自愿留在此处,无需你多此一举。”
  “你——!”江瑕本就余怒未消,叫我断然拒绝,一脸怒其不争的恨意。
  “算了。”他半晌后道,“江玉郎回来之前,你尚有时间考虑。”
  “不必考虑,”我道,“无论你再来几次,我都不会与你离开,或者你打晕我,但等出去以后,我还是会回来这里。”
  江瑕是叫我气走的,气得连真正的理由都懒得问。以他对整件事的看法,或许还会以为我是恨他前番言论的不假辞色。
  我却觉得,他从头到尾的态度,背后透露一条很可怕的想当然。
  便是我腹中孩子生父的身份。
  江瑕未明说,甚至哪一点的表现也不能作为他做出判断的凭证,可我认为,他不会觉得我怀的是殿主的骨肉,这点想都不会想。
  江瑕初见便轻易断定我无颜再见江云,那么孩子生父为谁,呼之欲出。想来这世上除了江无缺他自己,怕也无人相信我与江无缺间平淡如水,根本再无绯事。
  既然没人会信,殿主也不会,何况殿主向来抱有一种根深蒂固的假想,便是我心里只有江无缺根本已恨透了他。
  他在我昏迷之际必然已发现我身怀六甲,却绝不愿相信自己如此时运、一击即中。
  可随便一个稍懂医术之人,推算时日,都该知道我那时是与他一起,还来不及见江无缺。
  我将手按在腕脉之上,也只需懂得皮毛的医术,便知我兴过堕胎之念。如今阴虚内热、胎元不固,便是那屡屡用药之果……殿主该知道了,我曾经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这才是事件之本,殿主不是误会我恨他,是我一直以来从未停过恨他,如何去解释,我即将态度大变。
  隔日直到入夜,江瑕都未曾出现,但是殿主防守严密的家宅里,却又来了个小鱼儿。
  小鱼儿与江瑕都是一样,来人家里如同自家,穿堂过室,自如得很。
  小鱼儿本不该与江瑕出现在一处,他本该在昆仑山下好好地看管江云,以防江云一念偏差便要走火入魔。
  是以江瑕与其他人外出寻我下落,江云却未能同行。
  心绪大起大伏向来是练功之人的大忌,何况江云还有明玉功的老毛病。
  所以我一见到小鱼儿,就已预感不妙,果然,他道:“江云失踪了。”
  三日之前,江云逃出昆仑山。
  那么小鱼儿自然而然来找我,因为江云的目标必定是我。
  “不仅如此,”小鱼儿斟酌说道,“自你被江玉郎带走,我大哥就已不知所踪。”
  “什么?!”我心中打了个突。“江无缺不见,他会去哪里?”
  小鱼儿摇头,“他本该来找你,但以他体力,不可能见到你。”
  “小鱼儿……”
  “我知道。”他道,“仙云栈塌顶的房屋中有一叠手书,是你手笔,我大哥不见那日,手书一并不见。”
  沉默,直到小鱼儿问我:“你知道那是什么,当然没有人比你更清楚,那纸片飞得到处都是,被我收集起来,但还未及毁去……”
  “是丧神诀。”我道。
  小鱼儿哂笑,“是丧神诀,你爹把它供在香案上,你却送了人当定情之物。”
  “连你也不信我与江无缺根本没有任何预谋?他不知道我是假死,跟你们一样他也一直被蒙在鼓里。”
  “这个我当然信。”小鱼儿道,“他若是做得出那种事,就不会等到那一日。”
  “所以呢,你来又是为什么,告诉我江云失踪,还是江无缺失踪?”
  “都不是,我是要告诉你小虾做了件蠢事。他光天化日就闯入江玉郎的内院,他一定不知道在江玉郎心中你比你爹重要得多,所以昨日的打草惊蛇该早该传到江玉郎耳中,他此刻应在回程的路上。”
  我微怔,道理极为简单,但我竟然没想到。
  殿主即将回来,他在我左等右等之中,终于要回来。
  “怎样,”小鱼儿问,“你还在闹什么别扭,就算气不过江无缺的不解风情,你想必也不愿待在江玉郎身畔,与毒蛇作伴?”
  “你弄错了,我不是闹别扭,闹别扭对江无缺无效。我连假死都试过了,这次也不是故意留在殿主身边试他。江无缺没有出现来找殿主要人我反而觉得很安心,他没有必要为我涉险,尤其是我怀了殿主的骨肉,再往后的事与他无关。”
  “你怀了江玉郎的——?!”小鱼儿震惊,竟是连他都有此误会,瞪住我的腹部,眉心成结。
  “你觉得奇怪么?”我问,“殿主与我的关系向来不同寻常,不然你当年也不会数次借我之手坏其好事。殿主连那样的我都能容忍,其实,你该最清楚他待我如何。”
  小鱼儿惊后一阵沉默。
  忽然问:“那我大哥呢,江无缺呢?”
  “……”
  “别忘了,你为了要与江无缺一起使尽手段,如何为了一个孩子就轻言放手,这并非你的为人。”
  “我的为人在你小鱼儿眼里只是使尽手段,果然是江无缺的兄弟,英雄所见略同——总之我为了得到江无缺花样百出、操守尽失,你现在终于能叫江无缺摆脱我了,不该高兴才对?铁心兰泉下有知也不想尸骨未寒就见爱郎迎娶新妇,你向来向着铁心兰,这回不正合你心意?”
  小鱼儿面色发黑,“你说什么气话?”
  “你警告过我,别介入江无缺与铁心兰之间,就当你此次怕江云与殿主起冲突才急于劝我离开,但我连归宿都替自己选好,江云与殿主之间根本已不存矛盾。你带江云走,我与殿主一起,大家皆大欢喜各归其位,不是最好的结果?”
  小鱼儿望住我的眼,不苟言笑的严肃真是数十年难得一见,“但你还遗漏一人。”
  “江无缺么?他更简单,只要确保我在殿主身边不会有性命之忧,更进一步,确保我与殿主是两情相悦,江无缺大概比谁都要松一口气。毕竟他是于心有愧才迫不得已与我牵扯,可是谁知道人心不足,我不止要他的人,还要他的心。”
  “所以你觉得他对你无心?”
  “我觉得你从来考虑的只有自己人的利益,怕我破坏江无缺与铁心兰时,防狼防虎不及防我;如今需要我安抚江云,便又要我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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