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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衍生]玉楼人醉杏花天-第5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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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了起来,只因那桂姐如今是李家头牌,又不敢顶撞的,只得哭着跑了。
  李娇儿在房里瞧见了,倒拍着手笑了起来道:“这才叫活菩萨报应呢!该,也臊了一鼻子灰去。”
  桂姐听了这话,摇了摇头道:“姨娘挂牌子之前原是与我说好的,如今韬光养晦的做人,重得妈妈欢心又不是难事,怎么如今倒急躁起来了呢?
  方才的事情我隔着院墙都听见了,如今白日里有这机会,妈妈想着你,也是她一片好意,你若是在懒得接这客人,推说身子不适就是了,又何必骂她的丫头,那小蹄子若是回去学舌,吃亏的还不是你……”一席话说得李娇儿方没了言语。
  因扑哧儿一乐道:“你这蹄子倒是个会劝人的,罢了罢了,我去会会他就是了。”说着,打发了李桂姐回去,自己往前头花厅去见那客人。
  小丫头子打起帘子,李娇儿进来,低着头道了个万福,再一抬头看时,不由得唬得魂飞天外,叫了一声“皇天菩萨”,回身就要往外走,但见那客人几步上前来,一把抱住了道:“莫不是二姐?”
  那李娇儿听了越发挣扎起来,低声道:“你这厮哪里来的?敢在勾栏李家撒野,仔细奴家叫嚷出来,外头伙计们进来将你赶打出去!”
  那人听了,倒也不敢十分放肆,只是拉住了李娇儿不让她走,一面问道:“二姐,你不认得我?小人原是你们西门府上大姐姐吴氏,小字月娘的娘家哥哥,排行老二,人都唤作吴二官的便是。”
  那李娇儿听见他说出名字来,知道自己抵赖不过了,只得回转过来,深深的道了个万福道:“原来是二舅爷到了……”
  那吴二官点头笑道:“果然是二姐?前几日小人一个朋友来院中消遣,与小人说起院中新来了一位姐姐,端的色艺双绝,只是颇有几岁年纪了,恍惚听见倒像是西门府里出来的姬妾,小人不信,又不敢对妹妹说,只得先来瞧瞧,不想果然是二姐在这里。”
  书中暗表,原来那吴二官虽然是吴月娘同胞哥哥,只是在家里又不是长子,自从先父去世,分了家,他又有个赌钱吃花酒的毛病儿,原本不曾分下多少房产地业的,这一二年越发穷了,他浑家因苦劝几次不听,一赌气跑回娘家,再不回来,那吴二官上门寻了几次,都被他家大舅子小舅子一顿乱棒打了出来,又要告到衙门里,说他停妻再娶。那吴二官没奈何,只得忍气吞声写了休书,不去缠他娘子,如今落得一身一口儿。
  那吴月娘原本瞧不上这位哥哥的,如今闹出没脸的事来,越发不肯走动了,是以虽然是亲兄妹,不到年节的也见不着。谁知也是前世冤孽,前几年这吴二官有一回来西门府上看妹妹,可巧撞见李娇儿来月娘房中请安,两个撞了个满怀。
  那李娇儿见是个陌生男子,唬得转身跑了,谁知这吴二官就惦记上了她,便是几次三番的往妹妹家里走动,也是好事多磨,后头这几遭儿就是没有缘分遇不上,只是李娇儿常听人说那吴家二舅老爷常来内宅,心中便知就是上一次撞见的男子,倒也或多或少知道此人对自己有意。
  如今见这吴二官打听得自己在此处,就这样急三火四的寻了来,心中暗道莫不是一段姻缘竟在这里,又怕他跑到吴月娘跟前儿说了什么,只得先以柔情将这汉子笼络住了才是。
  想到此处,假意哭道:“舅老爷,论理奴家是不该说的,只是奴家出身勾栏瓦肆之中,对这样地方能不恨之入骨么?但凡有个好些的归宿,谁有愿意这般重操旧业给人耻笑……
  当日我们家大官人给人连累着吃了挂落,奴家是一心一意的要守着,谁知大姐姐自从有了哥儿,竟是变了一个人也似的,放我们都跟防贼一般,每日里克扣吃穿用度不说,便是有一日身上不受用,请安晚了一会子,再三再四的叫丫头来催。
  又常常说些闲话,当着奴家的面,骂我们桂姐,千银妇万银妇的,奴家实在听不得,又不知道汉子案情如何,如今捉了去那些时日,还是这么拖着不放,只怕是不好了。
  便是恁的,奴家也打算守着西门府上过日子,谁知有一日大姐姐给六房里李瓶姐的儿子一个镯子拿着玩儿的,不想哥儿年纪小不懂事,拿在花园子里头玩儿,就掉了,我们房里的夏花儿瞧见了,不知是谁的东西,就收了起来,打算晚上问明白了再还。
  谁知大姐姐知道了丢东西的事,还不等我们还上去时,反倒带了人进来抄检我们房里,在夏花儿身上寻着了这个物件儿,打了一顿撵了出去,又指桑骂槐的,说是我挑唆奴婢偷窃东西。
  奴家娘家的李桂姐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趁着来瞧我的机会,悄悄的对我说,不如暂且回道勾栏李家躲一躲,别学那孟姜女、赵五娘,回头汉子没盼回来,自己倒先给人治死了也未可知。”
  奴家心里虽然不信大姐姐是有心害我,只是那桂姐到底也是为了我好,况且我一日在她跟前,大姐姐心里也不自在,左右奴家也没生下一男半女的,没个念想儿,少不得瞒着大姐姐,跟着桂姐先回来娘家躲两天,一切等爷回来再作打算。
  如今既然给舅老爷撞见了,奴家虽然心底无私,却是亏在了礼数上头,少不得将这一身一体交给舅老爷带了去处置,送回西门宅内大姐姐身边,或打或杀或卖,奴家一律不敢争竞。”说着,委委屈屈嘤嘤咛咛哭了起来。
  那吴二官早已垂涎那李娇儿多时了,如今见这心上人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早已碎了,连忙赔笑劝道:“二姐说哪里话,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
  别说是二姐了,就连小人的妹子,我与大哥哥也不是没有狠命劝过几回,叫她先回娘家躲一躲,别到时候人没等回来,自己再把身子搭进去,谁知我这妹子是个牛心左性不知变通的,只将好心当做驴肝肺一般,说了几次不听劝,我也懒得理她,如今越发不肯走动了。
  如今二姐也是回娘家避祸,虽是勾栏院里,到底是清吟小班儿,没有那一等腌臜不堪的勾当,别人不说什么倒还罢了,若说半个不字儿,我吴二先跟他们理论一回再说。还请二姐宽心将养为上,若是来日妹夫脱险,小人必定亲自护送回去,对我妹妹好生说说,叫她再行接纳也就是了。”
  那李娇儿久在风月场中,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如今见吴二官对自己百般回护,又早已埋伏下的后路,心中便知他有意调弄自己,因佯装不知道:
  “舅老爷对奴家大恩大德,不知如何才能报答,左右无事,不如我今儿就去家里,拜会拜会二嫂子,将奴家近日来闺中无事所做的针黹挑出几件来,权当做是此番谢礼,虽然没有好的,也知道二嫂子瞧不上,好歹是奴家一点儿心意。”
  那吴二官听了心中一动,也不曾说破自己早已没了浑家,当下点头笑道:“二姐愿意跟随小人家去逛逛,可是小人家中蓬荜生辉了。”
  说着,叫了小丫头子来道:“我如今要带了这位姐姐出堂,烦劳姐儿去前头回一声儿,要多少银子压柜,就记在小人账上罢了。”那小丫头子答应着去了。
  不一时仍回来道:“妈妈说了,姐儿是我们行院里的红牌姑娘,轻易是不肯出堂的,如今爷既然执意要带了去,少说也要三十两盘子钱。”
  那吴二官原本宦囊羞涩,一时拿出来,只怕后半月要喝西北风,只是他垂涎那李娇儿多年,如今一旦得手,也是顾不得许多,只好先给了定钱,大不了吃不上饭时到大哥家中求帮告借罢了。
  勾栏柜上受了定钱,方放了李娇儿出去,那吴二官赶着到街上雇了一辆香车,载着李娇儿,风风光光的回家,到了内宅,李娇儿见并无一个妇人并丫头的,心中有些起疑,因问道:
  “怎么不见二嫂子,并房里的姐姐们,还请舅老爷请她们出来,奴家也好拜见才是。”
  那吴二官闻言作势叹道:“二姐不知道,那银妇去年偷汉子,被小人捉个正着,虽然她娘家几次三番的前来恳求宽恕,大舅子小舅子的跪了满地都是,只是小人正经人家儿,容不得那一等偷人养汉的银妇,所以到底将她赶打回了娘家。
  家中原本只有一个粗使得小大姐,又不出众,因为浑家走了,也不好单独留她一个在房里,趁年轻,我也打发了,如今便是落了个一身一口儿在此处……”
  那李娇儿听见只有他两人在房里,便知这吴二官如今才说破了,分明是要将自己骗到此处调弄,当下装腔作势起来道:“这么说房里就只有咱们两个,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如何使得,舅老爷也是糊涂……”
  说着,作势回身要出去,早给那吴二官拦腰抱住了道:“好亲亲的二姐姐,你不知道当日小人一见了姐姐,喜得魂儿都没有了,回家来再看自己的婆娘,真是懒得多看一眼,更别提与她沾身的,那银妇方才去偷了汉子的,说来都是姐姐的过错,如今小人没了浑家,二姐姐又没了汉子,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求姐姐可怜可怜小人多年来相思之苦,救救小人性命罢!”
  那李娇儿听了这话,不由羞得满面红晕,一面心中细想,这几日的客人都是些老不死的,自己早就不耐烦,如今若是能笼络住了这吴二官,每日里勾得他往勾栏院里消遣,一来自己有些脸面,二来也赚下许多嚼裹儿,况且这吴二官虽说不出众,到底是年轻男子,岂不比那些老太爷们解渴?
  想到此处,故意撒娇撒痴道:“舅老爷且慢动手,如今奴家丈夫还在,怎好做这样勾当,再说你们男人家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今儿把我哄上了手,明儿再续上心甜的姐妹,奴家岂不是一片真心就错付了,到那时你把王八脖子一缩,生死由我不管了,又叫奴家找谁说去?”
  那吴二官听这李娇儿话中似有娇嗔之意,就知道她心里只怕也有意于自家,连忙跪下,指天发誓,说此生定然不辜负李娇儿一场美人恩,若是日后西门庆侥幸出来得了活命时,自己绝不争竞,定然完璧归赵,今日交情再不肯对别人提起半个字来。
  那李娇儿见汉子上钩,自己也给他缠得哄得了春心,方才半推半就的肯了,两个就在房里成就苟且之事,一连在吴二官家住了三日,方才雇车送回来。
  至此,这吴二官三天一来五天一往,两个如胶似漆,正经夫妻一般过起日子来,那李娇儿跟了他,渐渐的也觉得这吴二官对自己倒是一片真心,就舍不得叫他往窑子里扔钱,自己有时候夜里也偷跑出来与情郎私会,末了打赏的银子都落进了自家荷包,那李妈妈是一个子儿也没见着。
  谁知好景不长,自从西门庆犯案,那十几个狐朋狗友的没了领头儿的,又没人资助他们逛窑子,渐渐的也都不肯来了,县里的达官贵人知道西门庆被抓,也都是人心惶惶风声鹤唳的,不敢十分高调前来勾栏院中风流快活,只怕是舆情不好。
  往日常来的几个举子、秀才,也都因为如今快到大比之期,忙着会试殿试,进京赶考等事务,也没心思过来。偌大一个勾栏李家,每日里开张迎客,除了李桂姐身为头牌还接的着几个客人之外,一多半儿的姐儿房里都是闲着的。
  那李妈妈眼见买卖十分支绌,每日里长吁短叹,也是无可奈何。这一日正在不耐烦之际,忽然又东京城中勾栏李家捎信来了,那李妈妈灵机一动,倒想出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来。
  书中暗表,原来这东京城里勾栏李家的鸨儿,就是如今这李妈妈的亲妹,当日姐妹两个都是挂牌子接客的,后来妹子从良嫁人,到了东京城里,谁想不过一二年就死了汉子,家中生计艰难,只得重操旧业做些皮肉生意,渐渐上了几岁年纪,便另起炉灶,在人牙子手中挑选相貌清秀的童女,买了回来养在家中,等到十二三岁时便命其盘头开脸儿正式接客。
  这李家妹子原是院中的姐儿出身,倒是个会看人的,旁人瞧着五六岁的童女身量未足形容尚小,不知来日如何不敢买入,偏生她就会看,所以生意竟日渐兴隆起来。
  也是她命中有些福分,后来遇上人牙子要卖一个小丫头子,原是家人寄养在庙中过活的,谁知后来这妮子的爹娘相继染病去世,她就流落寺院之中成了孤女,那寺中又不养闲人的,就找来人牙子打发出去卖了,可巧遇上那李妈妈来挑选女孩子,一眼看中了,买回来养在深闺之中,教习四书五经、诸子百家、弹唱歌舞。
  因这女娃是寺庙之中买来的,当日风俗,多称和尚为“师”,所以小名儿就唤作师师,哪消十二三岁,早已艳名远播名动京城,十三岁上就给当时风流名士周邦彦梳拢了,其后又与当朝许多文人雅士结交,名重一时。
  更为难得的是这位师师姑娘虽然生得千娇百媚,性子却是泼辣爽利,当日欢场之中,号为飞将军,寓意女中李广,最是个急公好义、任侠使气的脾气,听闻与梁山好汉亦有交情。
  就连当今圣上赵官家,也对这位师师姑娘青眼有加,自从偶然一会,后宫佳丽顿失颜色,这赵官家在宫中不耐烦,又不好每日微服出巡,往勾栏院里跑,竟想出一条妙计,从宫中挖通了地道,直达师师姑娘的绣楼底下,号为“小御街”。
  这勾栏李家自从攀扯上了当今圣上,在东京城中声名鹊起,生意日渐红火起来。勾栏行院之中,谁不羡慕她家?
  如今那李妈妈见姐姐家中来信,倾诉姐妹之情挂念之意,心里就有这个攀高枝儿的意思,只因桂姐是她家女孩儿,又是头牌的,晚间散了时,就命小丫头子请进来说话儿。
  偏生李桂姐今儿堂会,累的要不得了,给一众客人歪缠的,身上又不耐烦,回来就嚷着要洗澡,见妈妈的丫头来请,倒有些拿大,因对她说:
  “你回去上覆妈妈,就说我今儿吃醉了,不去吧,明儿早起再去拜望她老人家。”说着,自去洗澡不提。
  那李妈妈听见桂姐不来,因恨恨的骂了几句小倡妇、小粉头子,倒也没奈何。偏生那李娇儿今日没事,撞了进来,正走到门首处,就听见李妈妈骂了起来,因隔着帘子笑道:
  “妈妈这是跟谁呢,惹得你老人家动这么大的肝火。”那李妈妈见了娇儿,倒也是从前的旧人,因叹道:“如今这满屋子的人都把奴家的头踩下去,只怕我也没个盼头儿了。”
  李娇儿听见这话,似有诉苦之意,索性走进来笑嘻嘻的说道:“妈妈这话说偏了,别人不知道,桂姐是最孝敬你的。”
  李妈妈听了冷笑一声道:“可不是孝敬么,我请了她半日不来,推说要洗澡,倒叫我一个老妈妈等着姐儿不成?论理你叫我一声妈妈,倒是我攀大了,咱们也是从年轻时候过来的,那时候若是妈妈叫你,还不赶着过去?如今倒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呢……”
  李娇儿听见妈妈有些恼了桂姐,连忙替她找补道:“妈妈这话说偏了,如今我刚从桂姐房里来的,姐儿是真心累着了,今儿堂会一共摆了十几桌,那主顾也是黑了心肝的,统共叫了两个弹的一个唱的,从头至尾那桂姐光是唱曲儿也有了几十支了,更别提陪酒说笑话儿,方才我冷眼旁观着,像是喝多的模样儿,赶上妈妈叫她时正吐着,也是怪可怜见的。”
  那李妈妈听了这话方才好些,因叹道:“这也不是我难为我们桂姐,她是我养的,难道我不知道疼她?只是如今生意不好,一家子的嚼裹儿全仗着头牌的姐儿了。
  还有二姐你那个知心的吴二官,一个月不帮不帮的,也多少帮衬几十两银子呢,旁人就更指望不上,每日里就知道吃闲饭,招我生气。”
  李娇儿叫妈妈回转过来,连忙搭茬儿道:“谁说不是呢,自从拙夫遭了官司,他那一伙同窗学友们原本都是指着他吃喝惯了的,如今没人出钱,自然就不再来了,往日里咱们家竟有一大半儿生意都是这些人照应的,再加上大比之期,学生们都进京,更加没人了……”
  李妈妈点头叹道:“谁说不是呢,如今只怕这阳谷县中,越发快没了怎么勾栏李家安身立命的地方儿了,奴家倒谋算处一个机会来,只是要和桂姐商议,谁知那蹄子如今拿大,倒叫我好等。”
  李娇儿听了扑哧儿一乐道:“这有什么难的,既然姐儿不来,妈妈只管对我说,都是一样的,回头我再告诉她就是了。”
  一句话倒提醒了李妈妈,因想着这李娇儿往日在勾栏院里也是个有些心机手段的女子,不然那么多姐儿,怎么阳谷县首富西门大户就去了她呢?如今要与桂姐商议,倒不如直接问她拿个主意。
  想到此处因笑道:“若是姐儿肯给奴家指出一条明路来,我还找桂姐那蹄子商议什么?原本我也没那么活分心眼儿的,只因如今我那东京城里的妹子来信,问我近况如何,又说些离别之情姐妹之意,触动了奴家情肠。
  因想着在这阳谷县中困坐愁城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竟带了几个要紧的姐儿,投奔那东京城中勾栏李家,两家儿合为一家儿,她家的鸨儿是我亲妹,难道害我不成?”
  那李娇儿听了,倒是心中一动,只因她此番出来,银子都花的差不多了,早已有了悔意,又听说丈夫和亲家老爷都是给人拘在东京城里,若是自己借此机会去了,也好顺便打听打听这案子判了没有,到底如何,自己也好以此为据,为将来做些打算……
  想到此处连忙答应道:“论理那东京城中的勾栏李家可不是与咱们家是一样的么,又听说她家头牌的姐儿与赵官家都有交情,明着是窑姐儿,暗地里就是宫里的娘娘一般,如今咱们家要是能投靠上这样一门亲戚,岂不是想不到的天上缘分么?”
  那李妈妈听了娇儿的话,果然与自己的打算不谋而合的,因点头笑道:“既然恁的,还要劳烦娘子去对桂姐那蹄子说一声,就只怕她眷恋故土不肯离开……”
  李娇儿点头笑道:“妈妈放心,奴家自会劝她,再说她原是你养的,还不是跟着勾栏李家就是她的故土了,有什么难离不难离的呢。”
  两个商议妥当了,那李娇儿方告辞出来,回在桂姐房中。正赶上桂姐洗了澡,正叫两个小丫头子服侍着梳头,那李娇儿因是熟人,并不用人通传的,自己遥遥的走了来,笑道:
  “哟,几日不见,你这蹄子倒好大的势派儿啊,梳个头发还要三五个人服侍你,宠得娘娘一般,方才妈妈叫你怎么不去?有连累我挨了这半日的骂。”
  说的李桂姐信以为真,连忙让座看茶,一面赔笑道:“姨娘别恼,都是侄女儿不会做人,倒连累了你老为我挨打受骂的。”
  李娇儿听了,啐了一声道:“呸,论倍数,你妈妈原是我的姐妹,难不成还敢打我怎的?方才是与你玩笑呢,只是她此番叫你去,倒真是有正经事要与你商议的。”
  说着,将方才李妈妈的打算原原本本说了一回。果然那李桂姐就有些眷恋道:“东京城中虽然,到底不是故乡,如今咱们守着房屋地业的,就算没有生意,吃着老本儿总还可以凑合过日子。
  那东京城里的勾栏李家,是我们妈妈的姐妹不假,只是常言道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如今不过是姐妹,嫁的都是外姓旁人,保不齐能一点儿也没有外心。若是折变了房产土地,反而投亲不着,想要再回来时,越发连个安身立命的所在也没有了呢。”
  李娇儿听了这话,倒也觉着有理,只是如今她心中牵挂着家里的案子,心早已飞到东京城中去了,连忙劝那李桂姐道:“姐儿是个明白人,如今这勾栏院是你妈妈开的,自然是她走到哪里,哪里就是你们了,况且东京城里的那一位又是你的亲生姨娘,难道还能不疼你么?
  更有一节,听说那开封勾栏李家之中,有个贵妃品级的姐儿,闺名唤作师师的,难道姐儿就不想见见她,论理你们两个倒是两姨姐妹,也算是亲近了,你每日里越发往她绣楼之中盘桓盘桓,没准儿那一日就遇上赵官家,只要一朝得幸,只怕咱们勾栏李家就要鸡犬升天了。”
  说的那李桂姐娇笑起来道:“我的好姨娘,你这是痴人说梦呢?我们是什么东西,还进得去那师师姑娘的绣楼,不等走到边儿上,只怕早有官人儿将我这烧糊了的卷子叉了出去,这会子倒来哄我……”
  虽然嘴上如是说,到底是少女心性儿,见李娇儿拿她比做李师师,心里倒也欢喜,又想着若真能在东京城内勾栏李家挂牌,总有一日能遇见那赵官家,到时凭借自己品貌,虽然不至于得了那贵妃的名号,只怕多少有些好处也未可知……
  想到此处,到底是年轻心热,心里已经是千肯万肯的了,因对李娇儿点点头道:“姨娘倒是个能劝得动人的呢,既然恁的,奴家就全凭妈妈和姨娘做主,原本奴家就是章台蒲柳,还不是嫁与东风总不管么……”
  李娇儿听了心中大喜,因笑道:“姑娘既然乐意,明儿我就对妈妈说去,她倒是个急性子,只怕听见姑娘肯了,这几日就要商议着卖房子卖地的赶路呢。”两个商议一回,李娇儿依旧在桂姐房里睡了。
  到第二日李娇儿去回了妈妈的话儿,果然后晌就听见那李妈妈去请了经济来,丈量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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