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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兽录龙子之卷:烟华-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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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瞧见像你这般不识相的家伙,人家利牙都快抵上你的颈子,你还敢挑衅它?”真是活久嫌腻了吗?
  “你快把它弄走!呀呀……”她又实时躲开电掣的一记猛袭,这回,是刀劈。
  “我为何要?我劝过你,是你不听的。”狻猊悠哉依偎廊柱,无视一场杀戮追逐,正在咫尺间上演,口气凉然:“电掣,要扑要咬是,瞧清楚再动口,别弄破我的衣裳。”
  在她即将遭那只鬼东西给咬成碎步的此时此刻,他只担心会不会勾破衣裳?!
  有没有良心呀?!
  事实证明,他没有,真的没有。
  他专心抽他的香火,眸子甚至是好享受地闭上了,视而不见她的狼狈。
  罢了。
  不求他了。
  反正自小到大,她没求过任何人,不也健健康康,长成这副漂亮迷人的模样,何必求呢?求了没得到响应,或是换来无情拒绝,那心情……更是苦涩失望。
  与其哀求而未得,不如一开始,就不奢望谁会助她,靠自己的力量,才最实际。
  延维由狻猊身后退离,不再以他为屏障,玉牙一咬,逃给电掣追。
  身旁嘈杂声远去,绞在他衣上的攀附松开,狻猊紫眸讶张,望着一溜烟跑远的延维,意外她选择最蠢的方法。
  明知就算是逃,最终仍会被电掣追上,不如赖在他身上,钻进他胸里,还比较有毫发无伤的机会。




第七章

  他嘴上虽说不出手,又怎可能放任电掣咬伤她?
  她连他戏弄人的把戏也看不穿吗?
  她对他的信任感,未免太过薄弱了。
  或者,她根本不信任任何人。
  “害老六和他家小鮻分离百年的祸首,就是她?”二龙子睚眦带着蔘娃,来到狻猊身后。
  延维的恶劣行径,早传遍全城,面对众人不齿唾弃的眼神和排拒,延维仍旧过得惬意,好吃好睡好玩乐,哪管城里人对她的指指点点及冷淡态度?
  她自顾自享受“作客”的米虫生活,毫不见她有歉疚或反省。
  “真的是她?!那只叫‘延维’的小疯子?!”蔘娃后知后觉。
  老早已大放豪语,见一次‘延维’扁一次‘延维’,结果人都站定她面前,俏生生挂在她家睚眦身上,企图比下她这株干扁小蔘,蔘娃还没认出她的身分,险些误会她是睚眦的某号旧情人。
  蔘娃气呼呼,猛甩双手蔘鬓。
  “可恶!不能让电掣一刀劈死她,太便宜她了!电掣!留一点给我扁!我替小鱼讨讨公道!”她追向电掣,一边勤劳卷袖,一边跨步赶去,生怕稍迟一些,电掣就先“处理”玩延维,害她没得出气!

  延维仍在逃,电掣还在追,下一根龙形廊柱前,电掣赶上,龙身变幻为刀,狠狠横斩,只差半寸,延维的情况将如那根龙柱一样……一刀,两端!
  几根断发飘下,延维无暇理睬,踉跄的脚步,尚未站稳便拔腿再跑,顾不得狼狈至极,动手撕开妨碍逃命的美丽长裙,唰地直直撕抵大腿处,方便她步伐跨更大,跑得更麻利。
  她的言灵受封于狻猊,遁逃术也需辅以言灵,等同于一堆能飞翔的双翼遭人折断,她飞不上天,潜不入地,只能自求多福。
  还好,她没对狻猊抱过希冀,他不出手救她,本在意料之中。
  他与她非亲非故,当然不用费心管她死活,所以他的冷眼旁观,她一点也不难过,更没有遭人遗弃的错觉。
  没人助她,无妨的,她可以自己逃,逃得掉,就嚣张站到狻猊面前,呛他,叫他别看扁她延维;若逃不掉,了不起身首分家,至少到死之前,她骄傲的自尊无损。
  王富贵成亲那一回,她在他眼前落泪,是意外,事后她懊恼不已,发誓绝不再犯!
  狻猊眸子越眯越细长,见她又被电掣逼着折返回来,明明距离愈近,她却不开口求援,唇瓣咬得死紧,只闻鼻息凌乱蔘娃,与他目光交会时,她倔强的目光,像只饱受欺凌而警备的犬儿,眼神彷似说着:
  我知道你不会出手,我也不要你多事!
  “跑回来了?正好,我热身完毕!”蔘娃要与电掣两面夹攻,拦在延维前方。
  延维双手同时展开护体法术,薄亮的半透明圆形,将她笼罩,挡得住蔘娃的软软蔘鬓,挡不住电掣猛烈斩击,左半边的护体法术被砍得尽碎,连带右半边也随之崩坏……
  完了。
  结束了。
  延维心想。
  她蜷起身,双臂护住螓首。
  这一瞬间,脑子空白,什么也无法思忖。
  不像谁说过的,临死之前,一生经历,浮光掠影闪过,走马灯一般,件件浏览重温,她没有,就连恐惧,也来不及去感受……
  “到此为止。”修长指节间的银白烟管,花俏旋转,最后笔直一伸,抵住电掣的刀尖,三成力劲回拨,将电掣抛上半空,乖乖钻回它主人的背脊盘踞。
  “老五?”睚眦很意外他的插手。
  他以为狻猊会默许电掣解决这只恶劣家伙,替自家六弟报些冤仇。
  狻猊淡淡一笑:“再怎么说,是我请她回来作客,不好让她受委屈,二哥二嫂手下留情,她有所冒犯,还请见谅,别跟她计较,就当是出现一名女子,考验你们的感情,事实证明,二哥二嫂真情感人,彼此信赖,不为外在美色迷惑及拆散,叫人欣羡不已。”
  一声“二嫂”,喊得有人心花怒放,有人双腮通红。
  “我刚真的以为她是睚眦的旧情人,害我好吃醋……”脸红的那一株,噘嘴埋怨。
  “我没有什么旧情人,你要相信我。”心花怒放的那一只,趁机洗刷污名。
  “可是她抱住你是,你没有马上推开她!”软软指控。
  “那是反应不及好不好!谁会想到有个女人从天而降,一把扑抱过来!我后来不是立刻叫电掣砍她吗?”他当时可没露出半点垂涎表情。
  “你差点让她亲到脸颊!”
  “差点而已,又还没有。”
  “要是有,我就叫电掣转向,砍你不砍她!”哼哼,她现在和电掣交情好,即便不是电掣的主人,电掣也是会听她的话,嗯,应该啦……
  所幸他二哥和那枝蔘,都不是太用脑力思考的家伙,一句句拌嘴间,压根忘记要替六龙子报仇的小小人物,两人纠纠缠缠、卿卿我我,回去自个儿的篓子滚大床了。
  狻猊没空目送两人离去,蹲下身,观察没有动静的延维,她依旧抱着头,蜷曲原地。
  “小乖,吓傻了吗?没事没事,走掉了,别怕。”
  空白的脑子,填入他的声音。
  是言灵,叫她别怕。
  是言灵,跟她说着没事了……
  “就叫你别招惹他,那是我二哥,想来先动手后动口的家伙,以后见着他,安分些,乖巧些,才不会又被电掣追着跑。”
  越来越多的声音,重新塞进了脑海,将空白填得一丝不剩。
  “还是这么害怕吗?怕到缩进我怀里,寻求抚慰了呢。”狻猊的声音,轻轻带笑,气息灼热,很小人……又用言灵术,逼迫她自个儿依偎过去,如他所言地,寻求他的安抚慰藉。
  她没有挣扎,或许是跑得太累太倦;或许是他术力太强,使她无法抗拒,任由他环揽她的肩,轻拍她的背……
  狻猊嗓子轻轻,问道:
  “为何明明折返回来,却不开口要我救你?”宁可独自一个,没命似逃窜,也不躲在他身后,等他出手?
  他以为她会飞扑回到他的胸臆,嚷嚷着:狻猊救我!
  他以为她会环住他的腰,紧紧贴在他背上,拿他当盾牌,娇娇命令着:狻猊快把那只鬼东西处理掉!
  他以为。
  结果她没有,宁可用着薄弱可笑的护身术,妄想抵挡电掣猛烈的攻击。
  “就算开口,你也不会帮我。”她任性回嘴,只是缺了嚣张气焰,此时听来,倒显得软绵。
  “你看不出来我闹着你玩吗?你放软声调,再喊个两遍,我就动手阻止电掣了。”
  她默不作声。
  事后大话谁不会说?
  你再撑个两下,我就去救你;你再说个两句,我就答应你了嘛;你再等个两刻,我不就来了吗?……她没天真到去相信狻猊的话,她不要低头恳求了他只换到风凉揶揄,他不就是要看她受到教训吗?看她这只欺负了他家六弟的坏东西,遭其他兄弟反击围攻,为六龙子负屃讨些公道?
  她不会责怪他的置身事外,她也没有立场指控他。
  对,她都没指控他了,他是在质问什么?
  她不开口要他救她,替他省下麻烦,不用动手,不用动口,爽快去吸他的香火,她跑她的,她逃她的,与他何干?
  他何必一脸不苟同她的自力救济,好似她没求他救她,多损他龙子尊严一样?她没赚他多事了,他还敢嫌她不知好歹吗?
  “我看不出来你闹着玩还是认真的。”半晌,她终于开口,语气恢复成她惯有的孤艳清冷:“我只知道,没有谁,会愿意为了我延维,去管那些与他们毫无关连的闲事,我早就看得很开,遇上危险,求人不如求已,若连自己也应付不来,不过是死期来临。”
  “你真倔强。”她是吃石头长大的吗?性子和脾气也同石头一样硬。
  不,不只性子的脾气,恐怕连脑袋及胸口里也镶满硬石块,才会难以教训,处处惹事生非,以拆散别人为乐,她这种德行,被人砍死只是迟早之事。
  而他从她的口气间,听出了端倪。
  她曾求过谁,却被拒绝过,放下了身段,摒弃了骄傲,求着、央托着,仍遭狠绝的无情斥退,因为求过,才会早就看开,看开了无论身处哪样困境里,除了自己,谁都不会来拯救她。
  她闷闷地,话含糊嘴里,喃喃低道:
  “……我没有能不倔强的理由呀。”
  明明是顶嘴,听进狻猊耳里,更像是茫然。
  那一瞬间的她,她脆碎,没有娇蛮野性;明明是自嘲,她说得更似自怜。
  倔强,是逞能的一种自我保护,若有人让她依靠,她就能学会软弱、学会分担恐惧,反之,一切靠自己,不够强韧,只有沦为受人欺侮的下场。
  所以她如此倔强,是她不得不。
  狻猊对她更加好奇了,几乎想用言灵,逼她诉尽她的故事,让他瞧瞧,是怎样的人生,造就今时今日的她?
  言灵离了口,却不是他所以为的那一个。
  “以后,再遇上被追着喊杀喊打的危险事,出声喊我,我一定会到。你的闲事,我管。”
  啐,当她延维是好拐的三岁小奶娃,会让这种没凭没据、没订契约、没发下毒誓的话给蒙骗,进而痛哭失声、感激涕零?
  花言巧语。
  偏偏它附带了言灵,钻进双耳,嵌在心上,热烫得惊人,像烙红的铁,“滋”地一声,镂印胸口,皮肉尽蜷,成为身体永远存在的印记,无法忽视。
  你的闲事,我管。
  烙在心窝深处,热呼呼的言语术力,好似也烙上她的双颊,害她脸儿迄今仍是红咚咚的,粉腮赭红,消退不去恼人的赧晕和热意。
  宁可相信世上有鬼,也不可相信男人的嘴。
  他说的那些话,拿去骗骗笨女人吧,她延维不上当。
  你的闲事,我管。
  或许,一次两次还会恪守承诺,再多几回,他一定嫌烦,讨厌她的闯祸,责备她的惹事生非。
  好呀,他话说得这么满,她不弄些“闲事”来让他管管,岂不是太对不起他的好逞英雄?
  就为了他那句言灵,延维惹出更多的麻烦,让狻猊收拾,她倒想看看,他有多少的耐心来包容她?又想用哪样的方式感化她?
  以德报怨吗?
  哼哼……她瞧他也不是那种高尚货色吧。
  反正天塌下来有狻猊顶,他敢放话要罩她,她怎好意思乖乖不惹事?
  那太对不住他了,她延维也绝非听到他那番义气相挺,便会自我反省的好家伙,改邪归正这类伟大事迹,她做不到。
  肆无忌惮,得寸进尺,是她回敬给他的成果。
  延维在龙骸城的受欢迎度,降至谷底,雌性看见她,连忙拖着自家丈夫或情人速速离去,不想论为被破坏的下一惨例;雄性虽知延维本性,然而瞧见那么艳、那么娆、那么美的女人,在面前娇滴滴笑魂儿先飘掉两条了,哪还记得要提防?
  就连海洋中,正值交配期的雌雄海蛇或小鱼小虾,纠缠缱绻、难舍难分之际,也被延维拎住尾巴,硬生生拉开两方,辣手摧“欢”,多令人发指!
  于是乎,城里越来越多怨偶,为延维争吵,因延维闹翻,女人气极了男人目光老追着她跑,男人斥骂女人心眼太小,不过是多看美人两眼,又没真正沾上,为何老拿此事来唠唠叨叨、小题大做?!
  怨偶群中,堪称最大受害者的,当属海中龙主,他后宫一竿鱼虾蟹蚌美人们,在延维挑拨之下,个个离家出走,后宫迄今只剩冷清床铺,龙主夜夜抱着孤枕啜泣。
  “现在!立刻!把那只小疯子赶出龙骸城去!”龙主有令,指着自诩为小疯子看守者的五龙子鼻尖,要他即刻去办。威令下完,不忘呜咽两声,以“鳗妃虾妃鱆妃蚌妃快快回来,本主好想你们呀呀呀呀——”作结。
  “再给她一次机会吧,父王?”狻猊一脸无关痛痒的悠然神情。
  “上上次给她机会,弄跑了我的虾妃,上一次给她机会,我的鱆妃差点把蚌妃给吃掉,这次再给她机会,我后宫连渣都不剩!看是你自己要赶,还是我派你哥哥弟弟去赶,后者会不会由“赶”变“砍”,我就不保证啰……”很低劣的威胁法。
  不待逆子应允与否,龙主拂袖离去,旁人以为的“气急败坏”不过是假象——毕竟当龙主及爹亲这两种身分的威严,在自家儿子面前只能够维持一眯眯时间,尽速说完尽速闪人,才不会露出马脚。
  虎父无犬子,这话有待商榷,在海底龙宫中,情况却恰好相反,真不知道这群儿子的霸气到底像谁?他与孩子们的娘,明明都很温驯好相处呀……
  “老五,你何必还扞卫她?!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二龙子难得善心大发,愿为五弟分忧解劳。
  延维和他梁子结很大,谁教她老爱去招惹他家蔘娃,灌输蔘娃许多谬论,什么男人下流是天性,男人很犯贱,男人绝不可能只钟情于一个女人……听得小蔘最近瞧他的眼神,总有些怪怪的。
  “我没有在扞卫她呀。”狻猊轻轻笑了。
  “没有扞卫她?是谁每每当她一喊,就跳出去替她求情、替她脱罪,替她鞠躬哈腰?”四龙子很是唾弃,浓眉扭得像麻花。
  狻猊摇头,“我可不会为了谁鞠躬哈腰哦。”那种窝囊事,身为尊贵龙子,不屑为之。
  言下之意,只认了四龙子指控的前两个——替她求情、替她脱罪。
  那只小疯子,利用人倒利用得彻彻底底,毫不跟他客气,理所当然地闯祸闯祸闯祸闯祸,然后狻猊狻猊狻猊喊个没停,叫他前去为她“管闲事”。
  俗称的“得寸进尺”,她发挥到淋漓尽致,将所有寻她麻烦的人,全推给他,自个儿倒好,躲在他背后,不时咭咭媚笑两声,像看戏一样风凉。
  “五哥……,你是不是……中了小疯子的言灵控制?”七龙子问出在场其他龙子心中共同的猜测。
  一定是,不然他们大家最熟悉、最了解的老五,哪时待人如此包容宽厚?!
  老五明明心眼最小、脾气最大,报复人最为阴险,一脸带笑还能边捅人两刀!
  “你五哥有这般不济事吗?”狻猊伸掌去揉七龙子的脑袋。
  “不然你干嘛对她言听计从?把她宠得无法无天?”
  “我很宠她吗?”狻猊自己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呀。
  “她一遍一遍闹事,你一遍一遍出面解决,没听你多骂她两句,这不叫很宠?”
  “嗯……好像有一点。”狻猊吞云吐雾之后,缓缓颔首,认同了。
  “五弟,你别在不经意之间,被她以言灵反噬了还毫无所觉。”大龙子淡劝道。
  “我都剪了她唯一能反击人的爪子,她哪里还能抓伤我?”在狻猊眼中,她只是一只没了毒针的蜂,一只缺了牙的小豹,即便佯装凶猛,仍不俱杀伤力,不足为惧。




第八章

  她的术力远不如他,说他被她的言灵反噬?不如替她操点心,她才是他言灵之下的受困者。
  “别太有自信,老五。”二龙子睚眦还他一记挑眉。孰强孰弱,凭的不是外表或蛮力,有时一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东西,也能扳倒一名强悍猛将。
  “她很小人,随时都在算计,你提防些。”少言的六龙子负屃终于开口,以切身经历做出告诫。
  “你把她骗到我面前来,不就是相准了我能替你惩治她吗?她的言灵术力,没有任何可怕之处,生嫩得很。”狻猊对六龙子负屃笑道。
  “小心为上。”负屃尽完他的告知义务,便不再多说。
  “你才该要小心延维又去找美人鮻的麻烦。”狻猊清楚延维的劣性,别人越恩爱,她越眼红,目前城里尚未被破坏的爱侣,所剩无几,高危险群应该就属二龙子和蔘娃,六龙子和鱼姬。
  “她敢?”负屃冰眸里一片杀意。她若敢,他也不会再手下留情,一剑要她归西!
  “她一定敢,反正惹完事,再把老五喊过去,让老五阻挡老六,她乐得看我们兄弟自相残杀。”四龙子嗤哼。
  红颜,果真祸水。
  而延维这祸水,特别大滩,又深又浑浊。
  “老五,你干脆用言灵把延维变成乖巧听话的小家伙,不是皆大欢喜吗?”最好是一见人就甜甜微笑,软绵绵福身问好,温柔似水,别人说一她绝不说二的温驯丫头。四龙子异想天开。

  “有何意义呢?这样做,不过是把真实的她给锁进她内心,有助于改变何事?她本性仍是恶劣,脾气没有转好,她还是她,不过是束缚于言灵,困在心里探不出头来。”
  “至少不会再闯祸,你也不用听众父王命令,驱逐她出城。”八龙子道。
  “谁说我要将她驱逐出城?”狻猊笑容侫美。
  父王的命令,他们哪时样样遵守过?别说是他,其他哪只龙子有脸说出“父命不可违”这五个字?
  他与延维的较量游戏还没玩够,他才舍不得放她走,她留在城里,可替他带来不少乐子。
  她像个急欲获得注意的小嫩娃,用吵用闹用闯祸当手段,一方面,她也在挑战他的忍耐底线,谁先生气谁先输,她八成在等他失控的吼她:你够了没?!没再惹麻烦了行不行?!
  他哪能让她如愿?
  没这么简单。
  他不同情被她破坏感情的那群怨偶们,不过是投了颗小石子,竟激起巨大波涛,让曾经恩爱的彼此相互攻击、谩骂、诋毁……
  这是延维造成的结果?或者,从头到尾,便是一段不甚坚固、不堪一击的爱情?
  此时的延维,言语中没有灵力,做不到用短短一句话就恶劣拆散别人,她操控不了谁,即使小嘴里吐不出好话,也无法强迫任何人,做出违反其意愿的事,构不上多重的罪名。
  比起她对待林樱花时所作所为,龙骸城惹出的这些,算是客气了呢。
  “你还要留她?!”几位龙子异口同声,难以置信。
  “为何不?”狻猊的轻笑,随着烟沫,溢出喉间。
  “……你是嫌我们城里分飞怨偶还不够多,非得让小疯子拆散个精光才过瘾?”四龙子浓眉拢蹙。
  “正好利用机会,把原本就不合适的错误配对打散,搅和搅和,再重新组合,说不定创造出更多佳偶。”狻猊凉凉说道。
  老五,你是真的被小疯子带坏了,这种歪理你也敢说出口?
  “五弟,爪子暂时剪去的小动物,不表示不会再长,更不表示她找不到其他方法伤你,你想把她养在身边,当心。”大龙子轻拍狻猊的肩,言尽于此,若他最终仍是被小疯子给咬了一口,别怨兄弟没事先劝过。
  狻猊但笑不语。
  用其他方法来伤他吗?
  糟糕,他开始期待了……
  她当天想到其他方法对付狻猊,哼哼哼,她延维怎能容许自己始终处于劣势而不反击呢?
  虽然她故意惹出无数祸端,让他奔波收拾,却不见他流露厌烦嫌恶,每每她恶意唤他,去处理她搞出来的麻烦事,他总在迎刃而解之后,用手里那根细长银烟管,轻敲她的头,淡淡两字——你哦。
  听不出是责备,抑或纵容的两个字。
  说着话、吁着烟的他,表情更是完全看不出喜怒。
  她觉得他像烟,没有固定形状,摸不着边、触不到底,双手探去,只能掏到虚无,明明就在眼前,又远似飘散天边。
  她弄不懂他,真的弄不懂,他对她的态度,常常让她一头雾水。
  害她有时出神地想:“知道了我的身份,知道我做过的坏事,甚至也知道我对他弟弟负屃施下言灵,迫使负屃和鱼姬分离百年,既然知道,他应该要更唾弃我一些,不齿我一些,排斥我一些,而不是这样,对我……”
  仔细思量,仅止一次见过他动怒,便是她用言灵操弄林樱花婚事那回,他气极了,紫眸燃火,内敛情绪暴露。
  那回,她以为他薄美的唇即将开启,吐露最狠最剧最强烈的恶毒言灵,取她性命,让她挫骨扬灰,让她肚破肠流,让她死无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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