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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同人之良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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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为何执意做成这门亲事,可怜园中又失去一个好女儿。
☆、第十九回 失意时金玉结缘日
然而对于宝玉来说,他无疑又受到了一重打击,迎春的亲事不久就下了定,邢夫人将迎春接回自己的上房待嫁,于是紫菱洲也无人居住,大观园里越发萧索了。
对于贾琮而言,这倒也算不得一件坏事,因为以前人多时,难免诗社花会的应酬,他住在凹晶馆,也不好太离群索居,且院子外面花季少女们的朗朗笑声语声,在在挑逗着少年的心。如今这些声音便稀疏了好些,正好他专心读书,以备来年的春闱。
黛玉这些日子只随着林婶娘过府来做了两次客,然而王夫人不冷不热的态度已经彻底凉了她的心,便也打消了再回潇湘馆的念头,想她贵门千金,最是要尊重的,偏如此不受待见,哪里肯忍得,便留在林家一门心思地随着林婶娘过日子了。这期间,宝黛二人的感情却又复合了,原因是宝玉将自己写给晴雯的祭文拿给黛玉看,引动了黛玉物伤其类的悲怀,两人到底心意相通,便又和好如初。只是宝玉还在痴想着贾母做主将黛玉许配给他,林婶娘只是不冷不热地应对着,贾琮熬不过问她时,她只说以不变应万变,全看那王夫人如何筹划了。贾琮无计可施,只得加倍用功读书而已。
转眼就到了新年,一切皆如林婶娘的预料在进行。且说贾母早有意借着元春来解决宝琴的婚姻危机,也是因为与薛家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缘故,所以十分地尽心尽力。正月初一那天,所有有诰命在身的奶奶太太都要进宫贺岁,贾府还兼祝元春千秋,贾母便带去了那张画了大半的大观园行乐图进呈给元妃看,只说:“这是家里的四丫头画的大观园行乐图,还未及完工,只是想着娘娘挂记着家里,便先带来请娘娘品鉴。”果然元妃很是喜欢,细细赏玩一事一景,说道:“竟像是又回到那园里了一样,不想四妹妹竟有这样的才干。”王夫人便笑道:“她哪里会画得这样好,是她薛家的表姐宝钗教她画的。
元妃细看了一会儿,便指那栊翠庵山坡上的白雪红梅最是生动,又问那是哪位姐妹,贾母便趁机夸奖了宝琴一番,又说起宝琴的婚事,原是许配给了梅翰林家的,且宝琴已被认到了王夫人的名下,也算是元妃的义妹。
元妃是极聪明的人,自然便恍然领悟了祖母的意思,于是当元妃去皇后宫里贺年时,便恰巧遇到了梅翰林的夫人,元春便有意攀谈,说起自己的表妹宝琴许配给梅家的事,这本是家常话,皇后自然不在意,也动问了几句,其他人纷纷凑趣,竟让此事过了明路。梅家自是知道其中的厉害——以宝琴贵妃之妹的身份,梅家是再也不敢提起悔婚之事了。
于是在贾母的巧妙安排之下,以一幅画就四两拨千斤地解决了宝琴的婚事,正月十六梅家就主动上门找薛姨妈来商量迎娶宝琴的事宜了,薛家自是欣喜不置。然而王夫人却从这件事意识到了自己那位贵妃女儿的效用,她心里清楚贾母是铁了心要将黛玉配给宝玉了,可是她自己是无论如何看不上黛玉病西施般的轻狂样子,因此思前想后,王夫人终于下定决心,自己趁着每月省亲的机会,便在元妃面前提起了宝玉的亲事。
元妃却是个谨慎之人,并不轻下决断,只问:“宝玉的婚事,本应父母做主,只是宝玉得老太太疼爱,一向养在身边,恐老太太已有主张——只不知祖母意欲配给何人?”
王夫人便叹道:“这正是我和老太太头疼的地方,如今老太太的意思只是亲上做亲,一来知根知底,二来与宝玉从小长大,孩子自己心里也都情愿,只是家里现有两个亲戚家的女孩儿都好,竟不知挑哪一个了——一是你林姑妈家的黛玉,一是你薛姨妈家的宝钗——娘娘省亲时也都见过的,故此想来请问娘娘的意思。”
那元妃思量当初的情形,心中便有了计较:“这两个妹妹都生得好样貌,又教养得好才华,的确宜配宝玉,不过两人的性情似乎很是不同,黛玉灵秀,宝钗端庄,却不知母亲属意哪一个?”
王夫人正等着这句话呢,当下便期期乂乂地说道:“娘娘说得很是,若是比模样、家世、灵性,两个姑娘不差什么,若是比性情品格,那黛玉就不及宝钗和气待人有尽让。且黛玉多病,那身子与你姑妈仿佛,都不像是多福多寿的。只是老太太明知宝钗更加稳妥,却因为黛玉是从小养在身边的,实不忍心把她嫁出去,才一直拖延到现在。”
元妃却知道母亲此语太高了宝钗的身份,那黛玉家是世代列侯,书香门第,最为清贵的,甚至贾府都比不了,而薛家虽是官商,究竟沾了个商字,就高贵不起来。只是她归省的时候,命姊妹们作诗,也曾比较过宝钗与黛玉两人,觉得宝钗的应对更加称旨。尤其是后来她令宝玉作诗,旁边伺候的小太监回禀过宝钗给宝玉改避讳之字,而黛玉竟代替宝玉作诗之事,尤令她对黛玉有些不喜。她久居深宫,熟谙人情,便以为还是宝钗的为人行事可以襄助宝玉,自然是以母亲的话为然,于是说道:“既然如此,我便越俎代庖一次,下旨赐婚给宝玉和宝钗,这样祖母也不用为难,母亲也得称心意——便是祖母舍不得黛玉外嫁,家中现有几个弟兄尚未娶亲呢。”
王夫人喜道:“就是娘娘说的这话。”当下母女两个计议已定,王夫人归家不久,元妃的懿旨也就到了:赐宝钗与宝玉结为连理。
此事全是王夫人一人思量而为,贾府中人事先皆不知情,突然懿旨下来,全都被惊呆了。贾母正为宝琴婚事得谐一事高兴,正想着黛玉生日之时,与林婶娘计议宝黛的亲事,没想到元妃的旨意就到了,贾母被惊得几乎昏厥过去,然而当时只有接旨,过后她略一思量,自然就猜出了事情的头尾。
只是贾母万万没有想到,从来都是不言不语的媳妇这次竟如此胆大妄为,在宝玉婚事这样重大的事情上与自己较了劲儿,然而元妃之命却是无可转圜的,也只得先转过头来安慰宝玉。
宝玉得了这个旨意,便如同轰去了魂魄般地病倒在了怡红院,两眼直愣愣地竖着什么话也不说,只在贾母去看他时,才哭着百般苦求祖母去求元妃收回懿旨,然而那里管用,贾母只得一面用虚言宽慰宝玉,一面将气恼都撒在王夫人身上。
从宝玉那里一回来,贾母便叫过王夫人来说她:“你只以为我是偏心着黛玉,才想着把她配给宝玉,却不想想这样实是为了宝玉——林家世代列侯,书香门第,多么清贵,且现如今林家大爷正在熏灼之时,对于你老爷和宝玉也都有襄助。你再看看薛家,先不提有那么一个不争气的儿子,祸害了家业,只说官商的名分,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宝丫头虽好,怎奈究竟是商贾之女。何况林丫头当年我是应了她父亲的,才得到了林家的家产,全数盖了省亲的园子,如今你拿什么出来还给林家?”
王夫人其时正因宝玉疯疯傻傻地胡闹而烦心,又因薛蟠新娶的夏氏非常泼悍而不乐,听了贾母的埋怨,不免心中又愧又急,却决不能承认自己做错了这件事,只得勉强辩道:“我也并不知贵妃会如此看好宝钗,如今已然如此了,却当真辜负了林丫头。我想着虽不能嫁给宝玉,却也可以成咱家的人——环儿也快要娶亲了。”
贾母当即变了脸:“环儿是个什么东西,你自己不知道吗?那么个不受待见的东西,亏你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王夫人不敢再提,贾母心中却存了别样的心思,并不说出来,只等着春闱看贾琮的造化了。
面上却淡淡对王夫人说道:“如今你是遂了心意,娶了宝丫头,只是宝丫头虽好,宝玉不爱她也是枉然,只盼着他们年轻轻的,以后能拗过来,否则岂不是害了这两个孩子?”
却说薛家接了这个旨意之后,薛姨妈和薛蟠等人很是欢喜,宝钗心中却并不乐意,她深知宝玉心中只容得一个黛玉,哪里有别人的位置?她本也是个心性骄傲、特重自尊的女孩儿,自不愿为了贾府的富贵而白白牺牲自己终身的幸福。只是元妃的旨意却是违拗不得的了,即便宝钗心中再不乐意,也只得在家中待嫁,薛姨妈家里忙着准备两个姑娘的嫁妆,媳妇却不安静,日日吵闹,竟是天天鸡飞狗跳,亲眷中无不知晓,皆摇头叹息。
那宝玉卧病在怡红院,整日寻死觅活,王夫人只道是小孩子的傻想头,并不放在心上,不许袭人等人去禀告贾母,只每日让太医诊脉,开些宁神安气的药来吃。三月里定礼一过,喜事就定在了初夏,王夫人的打算是那宝钗也是难得的美人,只等嫁过来,天天见着,宝玉的心意自然回转过来。
自林家听说了元妃赐婚的消息,黛玉虽恹恹的,背地里哭过几次,然而有林婶娘劝慰着,又有两位嫂嫂陪伴着,形容里却并未带出多少悲痛欲绝,只是自动就把贾府那边给断绝了,就连贾母在她生日那天派人来接她去过生日,都不肯去。管家婆子等过来送东西传话,要见黛玉,却是连二门也进不了了的,自有林家的人出来接待,彬彬有礼地挡驾——虽然并未公开翻脸,贾政听说此事,已是惊惧非常——如今林嘉蕤在朝中举足轻重,深受皇帝信任,贾政对于王夫人给促成的宝玉的这门婚事并不是很中意,只是看在宫里娘娘的面上,不好说出来,却是与王夫人更加疏远,公余只钻进赵姨娘的房里去,就再不出来。
谁道那邢夫人这段时间倒与林婶娘走得亲密,连带着与黛玉见面的次数也多,常到贾母这边说起黛玉又瘦了,看着让人心疼等语,贾母嗟叹不止。
就在这样的情形中,贾琮迎来了这一世最重要的一次考试。
☆、第二十回 入贡院举子尝艰苦
三月初八那日二更天,凹晶馆里已经灯火通明,前一日晚间贾琮已经拜别了父母长辈,回自己房里只睡了三个时辰,蔡嬷嬷就叫他起来了。锦儿已经捧来了入场穿的衣物,因为国朝最重科举,圣人尤愤舞弊,因此会试场规极其严格。
锦儿一边和香儿服侍着贾琮穿衣,一边嘱咐着:“三爷,这些衣服我和香儿全都捻过一遍了,皮衣去了里,袍衫都是单层的,袜子也单层,靴子是薄底的,一点儿违制的地方都没有。爷进了场,千万自己当心,早晚实在冷了,就把皮衣裹紧些儿,虽没有里子,一层皮顶得上十层棉。”
香儿便道:“今年倒春寒,早晚还跟腊月似的,那些寒门士子在这样结霜的天气,还不定怎么哆嗦呢,不知拿不拿得住笔。”
蔡嬷嬷瞪她一眼道:“你管那些个,三爷是娇贵人,比不得那些吃惯苦、受惯冻的,实在冷了,就把被褥披到身上……”
香儿年纪最小,便快口道:“我就奇了怪,怎么考个进士就跟防贼一样呢。”锦儿赶她出去看看园门外跟贾琮去考试的书童都到了没有,这里蔡嬷嬷便又拎过来考篮,是个半新不旧的湘妃竹篮,编成玲珑格眼,虽精致,却不见华贵——然而却是林家特意送过来的,因为是林嘉蕤应考时提着的考篮。蔡嬷嬷说道:“这个考篮里的东西,奴才都一一检点过了,三爷别轻信那些小厮,自己拎着稳妥。”
说着,便一样一样给贾琮又点了一遍:一块薄薄的小巧端砚,半根常用的徽墨,六枝蝇头小楷,笔管全都镂空了的,水瓶、水注全是青瓷的,一只锡制烛台和一盏玻璃灯罩是为了夜间照明的,几十根修成两寸长短的青冈木炭和一个小小的红泥风炉是为了取暖的,另外还有一大包糕饼饽饽,荤素搭配,全都是切成了两半,以备查验。还有一罐干制的金钩、虾皮、肉脯、笋干、紫菜和蕈子,是事先用酱油煨熟焙干,用滚水一冲就可以当汤喝的。
贾琮笑道:“行了,嬷嬷,你是让我进去过日子吗?便是山珍海味在那个地场也没有胃口了,忍忍饿,也就出来了。”
蔡嬷嬷却道:“三爷可别这么说,本就穿不暖、睡不好的,又要写文章,再吃得不适口,真能把人给煎熬病了——那边的珠大爷不就是在考场上受了暑热,一病不起的吗?”她想想这话不吉利,便连忙吞了回去。又嘱咐道:“还有厚厚的棉被衣服和同样的两份考篮都先送到下处去了,爷考完一场出来找着家下人,就去下处歇息,我让蔡安给爷烧了热水,先松泛松泛筋骨,再吃些热汤热水,就好好睡一觉,别在下处用功了。”
贾琮笑道:“知道,知道,嬷嬷你就等着听好信吧。”这样一番叮嘱,贾琮便自己提着考篮出来,外面他的四个小厮早备好了车等着了,贾琮便上车去了,蔡嬷嬷只站在台阶上看着马车去的不见影了,才回去。
贾琮他们三更到了贡院大门外面,只见明远楼外已经搭了一溜儿的考棚,贡院里外灯火通明,差役把守严格。贾琮却算是熟门熟路,上次的乡试他就是在这里考的,因此只在马车上打个盹,派蔡安挤进去听着叫号,快到自己的时候再进去。
春寒料峭,虽然贡院庄严,除了远远的差役叫号点名的声音,并不闻人语,然而却有一种匹匹噗噗的声音不绝于耳,贾琮先还疑惑,后来省悟原来是那些穿着单薄的考生在不住的跺脚搓手。他正闭着眼睛假寐,却听车窗外面他新晋的小厮潘又安的声气:“这位爷,请您往边上站站,仔细车轮上的泥蹭您身上。”他说话客气,却是在撵人,贾琮便掀起车帘一角往外看去,却见自己马车外箱边上倚靠着一个二十几岁的考生,衣着朴素,然而并无寒酸相,反而举止坦然,仪表不俗。方才那人是冷得狠了,便蹭到马车边上,将身子裹进车身的毡子里御寒,才惹得小厮们发话撵人。此时那人便爽然一笑,说道:“是我唐突了,对不住。”便从毡子里钻出来,正要走开。
贾琮正觉得心里突突的,想找个人说话定神,便掀起车帘道:“这位仁兄,在下御下不严,得罪了,请进车里说话。”潘又安一向圆滑,见贾琮发话,上赶着给那人赔了不是,连忙打起车帘,请那士子上车,那人见贾琮车马华贵,又带着数个骄僮,便知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本不欲攀交,无奈寒气直往薄衣领中钻,半边身子都冰凉了,再看看那香软暖蕴的车里,便洒脱的一笑道:“那就叨扰了。”
一偏腿便坐上车了,两人互通了名姓,贾琮才知道此人名叫殷继东,是浙东人,祖上也曾为官,只是父母亡故得早,他依在堂兄门下,日子困苦,此次应试好容易进京来,盘缠已经用尽了,贾琮见这人虽贫却无穷相,很是豁达,便有意结交:“既是如此,不如我们结伴进出,家人已在贡院街为在下定了下处,地方倒也宽大,恰好住开。”那殷继东也不推辞,只道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然后两人议论起经史文章,越发有一见如故之感。不多时,那殷继东也暖和过来了,手指不再发抖,另一面蔡安也飞跑着来报,就要点到贾琮这一号了。两人恰在一号,便一同进去,约好了出来的地点,便各奔东西。贾琮找到自己的号房,见一丈见方的地方,门口矮墙上横担一块木板,就是书桌,里面砖砌的矮炕,倒也清清爽爽、干干净净。他便将自己考篮里的被褥取出卷起来放在炕里,又把笔墨灯盏一一归拢,坐等差役过来搜检。
一直到正午之后,考题乃出,第一场是经义,考题倒也平正,是《孟子》中的一句:人有不为也,而后可以有为。这题不偏,然而要答得有新意却也不易,好在贾琮之前与林嘉蕤议论过这个话题,便不假思索地打起稿来,起承转合,真是文不加点,待到掌灯时,已经将初稿完成。
出师顺利,贾琮心中安稳,便细心将卷收讫,打算着明日修改誊写,他这才活动活动冻僵了的手脚,将木炭在炭盆里点上,又叫差役来冲上一碗汤料,在炭火上烤了两个豆沙酥饼和几个火腿冬菇馅的饽饽,一顿吃了,便卷紧薄被,将所有的衣物都盖上,在周围嗡嗡嘤嘤的吟哦声中,酣然入梦。
第二日贾琮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伸个懒腰,差役过来送水,他胡乱用手巾沾湿了擦擦手脸,虽然这两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也过惯了,曾经二十多年的自力更生留下的印记更多些,自己收拾饭食并不让他感到为难,将带来的炒面冲了一碗,他便就着一块杏仁酥草草吃下,权当早饭了,然后将落在案板上的饭粒水渍都收拾干净了,才将昨日的草稿拿出来细改。
这一日是初九,乃是头一场的正日子,主考恰是文华殿大学士沈博约先生,也在贡院中转了一圈,到贾琮门外时,虽是指点过贾琮文章的,也只是微微点头,并不言语,见贾琮内外整洁,手中的卷子上密密麻麻写满字迹,沈先生微露笑意,贾琮心里越发笃定。
中午日暖,贾琮在矮炕上蜷着小睡了一会儿,起来神清气爽,便将空白的考卷小心展平,提着气小心将文章工楷誊清,一个时辰方才完成,放下笔,舒一口气,见日头已经西斜了,小心吹干了墨迹,反复看了几遍,再无一些瑕疵,才小心收妥,他午饭都没有胃口吃,这时才觉得饿了,且天又转阴,西北风飕飕地吹起来,他便窝在一角点上炭盆,又烤了几个糕饼,囫囵吞了,倒也辨不出味道,只算半饱,不敢再吃,便收拾了,躺在炕上,将所有衣被裹紧,静等着明日开闱出场。
这一夜却不如上一夜安静,有些举子受了凉不住地咳嗽,有些举子还未完卷,疯魔了一般地来回转圈,不时被差役呵斥,远远还传来其他号房的喧哗号哭之声,贾琮经停了一会儿才朦胧睡去,半夜惊醒,见号房外莹莹灯火闪烁,是不少举子在挑灯夜战,只闻磨墨声、呵冻声,写字的沙沙声,与风声混在一起,让贾琮恍惚以为还在梦里。
第二日上午一开闱,贾琮便交卷出场,没想到那殷继东也已经出来,在等着他了,两人相视一笑,便共同去贾琮的下处安歇。贾府里已经在贡院街上最好的温元楼上给定下了三间上房,因此贾琮住得很是宽敞,分了殷继东一间,下人们早已预备妥帖,先去泡了热水澡,更了衣,然后上来状元及第汤等吉利名目的一桌菜,那是店主特意孝敬的,贾琮和殷继东饱餐一顿,两人评了几句彼此的文章,都已经是困倦不堪,便回房去黑甜一觉,直到下晚方起来。
见贾琮醒了,潘又安便进来,伺候梳洗,又道:“三爷,琏二爷来了好一会儿了,在外面坐着,不让打扰爷呢。”贾琮便连忙换了身衣裳出来与哥哥相见。却见那贾琏与殷继东正相谈甚欢,殷继东还是穿着昨日那身旧衣,却是毫无卑态,挥洒自如,贾琏也原是个精于应酬之人,又见殷继东言语诙谐、见识过人,自然也毫无骄意,见贾琮出来,便笑道:“琮弟,好睡呀,这一来可真要蟾宫折桂了——父亲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这边奴才们伺候得是否妥当。”
贾琮连忙站着请了父亲的安,才给贾琏问好,又与殷继东相见,三人自在地吃了顿晚饭,贾琏便不耽误他们的时间,只又吩咐小厮们好生伺候,又嘱咐了贾琮好些话,才辞去了。贾琮一直送到楼下,见贾琏上马去的不见人影了才回来。殷继东只笑看这兄友弟恭的场面,并无一句歆羡或是评论,贾琮越发觉得此人城府甚深,且通达人情世故,便有心攀交。
这样歇了一日,两人除了谈谈文章,便是在各人的房里看书,并不出门,到了十一日,便是第二场,照样清晨入场,考的却是策论,问自古治河之策得失论,这种经世致用的策问是所有举子最为头疼的,不过是引经据典、空发议论而已,却正中贾琮的下怀,因为他上一世学的便是水利工程,标准的理科高材生,自然有一番自己的见识,且因为林嘉蕤升任河道总督,自己每常也与他议论了好些治河之道,林嘉蕤也深以为然。只是生怕太过骇人听闻,便将自己的见解巧妙阐释到古代圣贤的经义之中。当日便完卷了,此后只关注自己别被越来越冷的天气给冻死,小心节省着用自己带进来的那点儿木炭。
第十三日出闱后,那殷继东便道自己对于治河并无体会,第二场恐怕考得不好,又听贾琮的答题,深为佩服,两人因为最重要的两场已过,都有些轻松,日间便坐在一起说笑,贾琮发觉这殷继东来自士族,而常居民间,见识广博,便不局限在科举八股,若说文章其实并不出色,只是其人真真算是个人才。
第三场考诗赋,这却是贾琮最不擅长的一宗,好在圣朝重文章,应制诗都是大同小异的,倒也涂涂改改地完了卷,贾琮给自己的评语也只是中平。到了第十六日上午,开了闱,众举子才如倦鸟出笼,也不顾斯文,也不顾差役的呼喝,吵吵嚷嚷、挤挤挨挨地出了龙门,贾琮老远看到贾琏和家人们站在“为国选贤”的牌坊下面,一脸笑容地正等着他,连忙挤过去,蔡安一把接过考篮:“好三爷,总算是受完这罪了,奴才背着您出去上车。”
贾琮笑踢他道:“快起开,说得我像上刑场似的。”贾琏便笑道:“好得很,看神情考得就不错,家里的接风宴都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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