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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战红楼-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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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静寂,宝玉和衣卧躺政老爷榻边脚踏上,细细回忆今天这一幕。
皇上赐婚也不是瞎赐,一般来说男女双方的亲长不会不知情。忠敬郡王家肯定知情,否则素日了无交往,忠敬郡王妃怎么会跑来贺寿?
贾母也应知情,他注意到谢恩后,老太太虽开心,却无大喜过望之色。哼,难怪假妈妈一说自己的亲事有师门过问,老太太便顺水推舟不撮合宝黛婚。向来爱慕虚荣的老太太这回居然口风如此紧,特么自己一点不知道!这是哪时的事?
当然是政老爷在家里“被庶子撞伤”后的事。今上认定是奸臣下的手,这么个迂笨的忠臣都不放过,今上恼火之余想起了住在荣府的林如海遗孤,扒拉一下,忠敬郡王的世子尚未婚配,年纪相若,就他了。
因荣府命妇难得入宫,赦老爷政老爷卧病,皇上又不爱见到编制外的贤德妃,外兼后妃不够资格掺和宗室子的婚配,他便嘱皇后给北静郡王妃递话。北静郡王妃与贾母来往不密,递话给南安郡王太妃,两个老太太是闺中手帕交。
贾母瞒的密不透风,是深知宗室妇不易为,宗室降等袭爵,黛玉将来也是国公夫人,家里家外的,要学的东西太多了。外孙女的性子有些天真烂漫,自己年迈,得指着王氏打磨黛玉一番。而王氏最是眼皮子浅,一旦知道黛玉婚配宗室子,哪会用心指教。
老太太把贾王氏估了个准准,当晚王夫人也有点失眠,黛玉对宝玉助力有限,她教黛玉的心思即刻淡了,决定把施教重心放在探春身上。她希望以后探春不光不用娘家支助,还能在银钱上鼎力相助宝玉。需知欲要仕途通达,必得雪花银铺路,她还有同样走科举入仕之路的长孙,无法把钱全用在宝玉身上。
有件事假石头估错,王夫人并不曾以包揽诉讼捞银子。你想,王夫人嫁入荣府时什么地位?她能跟王熙凤相比吗?女人把手伸出府外,得用男人名帖,她哪有资格碰大房名帖,而政老爷入仕后只是芝麻官,即使后来熬到从五品,在京城能管什么用?原著中政老爷帮贾雨村谋到官,靠的是王子腾,当年王子腾还没发达呢。
王夫人管家后也碰不到代表荣府的大房名帖,赦老爷在别的事上反抗不了贾母,名帖牢牢捏在自己手中。凤姐能兴风作浪,用的是贾琏的名帖。琏二虽然只有五品同知的虚衔,但他是荣府承爵男,他的名帖自然管用。
高利贷王夫人干过,但也没用政老爷的名帖,一来不大好使,二来她指着政老爷替她挣凤冠霞披,自是不愿政老爷的清名蒙尘。她用的是下人,老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家奴倒比主子的身份管用些。奈何别的且不提,荣府下仆贪的无厌,利钱到她手里也就有限了,故此干了一阵便放弃。
王夫人的来钱路子主要是贪自家的公中财,主要手段是低报庄子铺子的收入,将差额塞进自己荷包。打理庄子铺子的家奴也爱用这种手段,外带进货出货时贪墨等。王夫人收拾起他们来眉头不带皱,手段之阴毒,岂是对付后宅小妾所能比拟的(故此她自认对那些狐~媚子十分仁慈)。
一个智商不怎样的后宅妇人,能把庄子铺子的收入估的八~九不离十,是从持久战中积累的经验,正所谓“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因王夫人的手段太阴狠,与贾母多次发生冲突。贾母认为做主子应以怀柔为上,觉得王氏有失大家主母的风范。但那会琏二尚小还没娶妻,她自己寡妇身份又有儿媳妇,不便公开管家,也不愿将荣府交给大房,只能用王夫人。
贾母因此得了偏心二房的名声,王夫人却清楚是因邢氏降不住赦老爷,赦老爷暴虐且花钱无度,会迅速将家败光:家财败光,名声败光。她再狠,好歹懂遮掩。
探春无处贪公中财,王夫人要教给她的是打理好庄子铺子。
王夫人认为以探春之才,经商能成。为什么替探春找柳湘莲这种夫婿?除了柳湘莲武功高能保护宝玉,还因若将探春直接嫁入商家,政老爷肯定不允许。而了无背景的柳湘莲管不住探春,以后探春像她的好姐姐薛王氏那样抛头露脸,柳湘莲也拿之无奈。探春又有拢络手段,说不定还能将柳湘莲变成她的臂力。她不怕探春发财后变心,经商需要官场助力,将来探春夫妻必会与宝玉绑在一起,甚或惠及她的长孙贾兰。
打着如意算盘,王夫人不免细加斟酌给探春哪些庄子铺子做嫁妆,太好舍不得,太差不中用。如此这般,直至子时方朦胧入睡……
。。。。。。。。。。。。。。。。
复两日,忠靖侯夫人拜见贾母。老太太估侄媳妇是来谈林家开府之事,有些不舒服,她以为外孙女能从荣府风光出阁,未料平地起周折,林兴连个正经秀才功名都没有,府宅能修成什么样子?太委屈黛玉了。
未料茶过三巡,忠靖侯夫人讲的是义子林兴的婚事,说本月二十三日为吉日,替林光办了。贾母诧异,说未免太赶了。忠靖侯夫人笑言:“是略赶了些,原是去年腊月办,一应事宜早已备好,只是发请帖略赶些,自家亲友也不会太过在意。”
贾母目光微闪,嫁娶时的来宾都叫“自家亲友”,但“不会太过在意”的亲友,范围就有限了,亦即林兴的婚事不会大办。
外孙女的嗣兄成亲草草了事?她带笑问:“在侯府迎新娘?”——京中皆言史家吝啬,但她没想到史家能不要脸面到这种地步。
忠靖侯夫人不觉得丢脸,一脸坦然道:“本是这么打算,只是兴儿将来科举入仕,瑛姐儿贤德,性子又有些倔,他们在兴隆街置了院落。”
院子是刚置的。史家一向谨慎,今上没说甄太妃大安,他们哪敢在侯府办婚宴。前日宣旨太监示意林兴快些办婚事,那位是今上身边的大太监,对史家来说等同君令,于是匆匆往兴隆街置屋。兴隆街非常有名,开国那会是荒废的草民街,清流中的穷京官跑去住,渐渐清名远扬。不过,愿意要这种“好名声”的文官不多,所谓和光同尘,太过清高在官场上混不出头。故此兴隆街常年有屋出租,供那些上京备考、慕此街清名而来的举人租住,买个院子也就不难。常年住人的房子无需翻新,只需略事打扫,将备好的家具搬进去即可。
贾母皱眉:清名等同穷名,怎么配得上自家外孙女的身份?她原还担心史家借着林家开府从黛玉嫁妆中挖一块,即在兴隆街有屋倒是不怕了。
于是她略带不快道:“那院子是谭姑娘置的吧?林监生到底是林家嗣子,成亲合当在林家府宅。当年敏儿的陪嫁宅子一直有下人打理,因黛玉眼见着大了,去年我差赖大管家翻新了,正可当新房。谭姑娘再是倔强,以后住哪儿还不是她做主。”
忠靖侯夫人迟疑:“搬来搬去的,太过折腾了。”
贾母叹道:“我叫赖大管家安排人手帮忙。你也替我老婆子想想,可怜敏儿就留下一个姑娘,天恩浩荡赐婚忠敬郡王世子,我如何能让黛玉从兴隆街出门子?林监生夫妇哪怕在林家宅子住几天,黛玉以后也可说是从嗣兄家发嫁的。”
忠靖侯夫人笑击掌:“姑母想的周到,我且做个传话的,至迟靠晚回话,姑母先命赖大管家备好人手。”说着话四顾张望:“云丫头跑哪儿疯去了?二嫂托我接她回家。”
贾母便命鸳鸯去找湘云,半句挽留的话没讲:转过年来湘云十四,合当订亲,故此年后湘云两次过荣府,她都没留外侄孙女多住几天。
忠靖侯夫人安坐等待,闲闲与贾母说笑。她对林兴、黛玉,甚至湘云的婚事都不上心,湘云是随保龄侯一家住。她只着紧自家,她家爵位打头为“忠”,凡爵位前缀此字,要么是宗室,要么是皇帝的心腹,或如忠勤侯林如海一样追封的,不能世袭。话说人心难测,同一个人都可能变,何况父子孙?皇家特赐的“忠”字爵,自是不能世袭。
忠靖侯是太上皇的心腹,虽然史家的家规确保史家尽忠龙椅上那位,谁知今上怎么想?她想今上性子多疑,史家一步都不能走错,但求下一代顺当成为无爵的皇家心腹将官。就好似湘云正说亲的卫家,两代皇上都重用卫家,岂不比挂个易招嫌疑的爵位强许多。
如此这般,林兴亲事快马加鞭筹办,假石头却犯了难:其成亲日子和金荣袭人撞了!
金家花家定下二月二十三日,是金荣那帮考县试的窗友都已回来且歇过劲了。金家是宁府的近枝姻亲,金母和金家的姑太璜大奶奶主意大,改日不可能。
宝玉是黛玉的嫡亲表哥,其嗣兄成亲不能缺席。无奈何,他被迫舍了心腹手下这边。为补偿,他只能在袭人备嫁上下功夫,又跑去找贾琮商量:赦老爷虽是黛玉的嫡亲大舅,奈何真的起不来,无法赴林兴的婚宴。贾琮伺病不用去,连邢夫人都不好前往。正因此,荣府二房的到场格外重要,除了守寡的李纨,余者都要去,包括贾兰。
贾琮大抱大揽,人家对付老爹经验丰富,一付药下去包管赦老爷沉沉昏睡,邢夫人向来不管他的事,届时溜去金荣袭人的婚宴上。
宝玉还想过再拜托一下贾蓉,蓉小子不会不给他面子。但凤姐之事后,琏二远了宁府,他自己也想和宁府拉开距离。罢了,琮小子再加贾菌贾芸柳湘莲薛蟠等,勉强说的过去。
却说王夫人不想再用心教黛玉,倒也不会得罪宗室妇,面上功夫做的光亮。
身为舅母,她带着众仆提前三天至“林府”帮忙,后跟探春黛玉。政老爷宝玉贾兰等正日子驾临,一帮爷们于后院的事本也帮不上,外间打点有林光的义父史侯爷领衔。
忠靖侯夫妻要两头打点,谭姑娘也是他们夫妻的义女。故此王夫人到时她不在,女主子只有年方十三的保龄侯家二姑娘(其实是大姑娘,上排史老大的遗孤湘云)。
史二姑娘一看就爽利能干,和探春气味相投。三个姑娘同年,即刻牵着手姐妹好。
探春暗自腹非,湘云和黛玉也算交好,居然没来,你就算烦杂事,装个样也该来。
黛玉没往心里去,有些八卦地俯耳问史二姑娘:“听闻云丫头在说亲,是哪家?”
王夫人没理会女孩儿们交头接耳,不是滋味地巡视“林府”。当年小姑十里红妆,这个陪嫁别院是专门买地起的,占地虽不算多大,却用足功夫,三十余载过去更显韵华,庭院中树木已长大,小桥流水假山错落,亭阁飞檐壁彩仙灵……做郡王世子夫人的别院倒配,可那林兴夫妻便是借地成亲也不够格!
羡慕嫉妒恨中她心一动:黛玉虽不能给宝玉助力,却能帮到探春!宗室子不能经商、不能为朝官,只能种地,但各处庄子有所需,郡王府中更少不了日常所需,探春以后有这么一家大主顾,经商开场便飘红……
于是她满面春风朝三个姑娘招手:“忙活呢!闲磕牙改天,三丫头三月三的小生日,到时你们自己搞赏花宴,三朋四友的任你们从早磕到晚。”
三位姑娘大喜,赏花宴搞大了累人,小生日小宴席,交好的姐妹聚一起,可谓“偷的浮生一日闲”,何等逍遥自在。
作者有话要说: 喵呜,那些夫人们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
☆、第116章、春到夏:金榜驸马昏事
林兴婚事紧锣密鼓筹办时,殿试放榜,张明同金榜题名,排二甲第十七名。
这在意料之中,哪怕张明同才压状元,内定驸马也不可能进一甲,亦无缘成为二甲第一的传胪,当然也不会掉到三甲变成同进士。
喜报飞传,假石头P颠颠去贺喜。
张府贺客纷纭,张师兄手抚下巴森森盯着贾师弟,良久道:“桂圆,一年之际在于春,不可松懈。”
桂圆师弟背冒冷汗,心的话师兄不用再考、不能为官,以后不会专门盯我吧?
他心思写在脸上,一对星星眼发直,全是后知后觉的惊惧。
张师兄愉悦,上下打量一番,心的话不盯你盯谁?
本朝驸马不能入朝为官,但去民间书院教书可以。张明同的二叔是无涯书院山长,早说好请他当教书先生。不过他得过几年再去,否则是打皇家脸,好似他对做驸马心怀怨怼,虽说确实如此,也得遮起来对不?可喜自家座师有言:“你桂圆师弟暂不能入书院读书,会读成书虫。”即如此,他决心助座师将贾桂圆敲扁、务必敲打成材。
复数日圣旨抵张府,新科进士张明同成了安和公主的驸马。
其时林兴婚礼已过,袭人的回门礼也过了,宝玉姗姗来迟地跑金家贺喜,闻讯又把心腹手下扔了,跳上快马奔向张府。
抵地头复见贺客纷纷老场面,准驸马顺手将他扣下,应酬到晚还不准回家。假石头体谅师兄得了婚前恐惧中,周到服侍,尔后耳朵被虐了小半夜。
也不怪张明同郁闷,本朝文士做驸马的不多,皇家惜人才、呃,准确地说是不愿寒了天下士子心,人家寒窗苦读多少年,终于金榜题名,结果成了不能当官的驸马,换谁都憋屈。故此本朝驸马大多从勋贵子弟中挑选,今上讨厌以吃喝玩乐为业的勋贵子弟,恰好张家幼子性格不适合当官,便配了最得宠的嫡公主安和。
安和公主年方十七,在几代公主中是最早招驸马的。她是今上最小的妹妹,即太上皇最小的公主,又是太后(太上皇继后)惟一的孩子,自是集万千宠爱为一身。
安和公主府早在她十五岁时便建好,张家也早准备好,因此吉日随圣旨而下,定在三月初六,妄想还能缓两年的张明同难免心情不佳(公主十九岁成婚不算晚,而民间讲究的人家通常要备婚两年)。
假石头倒不觉得意外:太上皇是身子骨垮了才活着传位给今上的,如今他老人家年将七十,能拖上这么久已是令人意外,一旦驾崩,安和公主就要守孝三年。想必太上皇也很想亲眼看着小公主成亲,怎么会拖呢?
张师兄即将失去自由身,贾师弟专事陪伴准驸马,任劳任怨任虐。
这时县试榜放,贾家私塾大丰收,有六名考过了:贾兰、贾菌、贾芹、秦钟、柳湘莲、刘泉(引泉)。其中引泉高踞第二名。
贾兰喜难自禁,他自己过县试没什么好说,都已是第三次考过。但家塾过了这么多那可不同,他在学堂也顶半只师呢!于是亲自跑到张府向二叔报喜。
宝玉得报心咯噔一下,他估引泉必过,但没料到成绩这么好:所谓的第二名应是头名,科考再是杜绝这杜绝那,排名时也有道道,“刘泉”只是在贾家私塾附学的“农家子”,如果不是考的太出色,不可能排到第二名。特么会不会被人盯上?别紧张,今年还有个亮点:武举子上科场,一次过!
果然“外人”之一张明同无视考的最好的,面带惊讶道:“柳湘莲?是不是那位一块吃过饭,跟你三妹订了亲、喜欢串戏的武举子?”
贾兰骄傲地抢话:“正是他!文武双全,我姑父!”
张明同眉微皱,他是问桂圆师弟,哪有在长辈面前抢话的。不过他并未扫人兴头地指出贾兰此举与“礼”不合,只对宝玉道:“回罢,事儿忙完再过来。”
于是叔侄同登骡车。行不多久,某只沉声训侄,叨叨不可得意忘形,四月府试在即,必须埋头苦读、勤练身子骨等等,责问兰侄儿是不是想再考一次县试。
贾兰童鞋哆嗦:县试题不难,奈何天气冷煞人,整整五天,谁想再来一回?
至宁荣街,假石头没往家塾去,这会过了县试的小子们肯定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柳湘莲也应跑去了他的姑妈家。
骡车先经西角门,他打发贾兰下车,命之去萱草院见其母李纨,复命骡车绕去东角门,那里距二房的院落近,无需穿府而过消受众人恭贺。话说王夫人的算盘早已半遮半掩与他讲过,他十分支持让探春经商,在他看来把“敏探春”关后宅大大屈才。他估王夫人这会肯定恼火,而他已和柳妹夫恳谈过,对安抚假妈妈大有把握。
王夫人确实正在房里生闷气,那一声声恭贺好似在煽她耳光,笑她痴心妄想。她已不是非要忍着的小媳妇,说声身子不适便回了房。
丫环婆子都被她打发出去,独自盘坐炕上,手捻佛珠喃喃念经。
可恨!她万没想到柳湘莲会去科考,害她的图谋尽成空。什么“文武双全”,科考花钱,入仕更花钱,姓柳的想靠贾家把他供出来?发梦!
忽地门被推开,一人直直闯入。敢这么进她房、丫环婆子们还不拦的再无别人,熟悉的气息更令她着恼,沉着脸睬都不睬,顾自念经。
来人扑嗵跪倒,轻声道:“太太勿恼,湘莲去考县试我知道,是我们商议好的。没跟太太说是怕他考不过,学里个个都帮瞒着。”
王夫人猛地睁开眼,直瞪瞪望向自家儿,气的直喘,一个字说不出。
假石头抬头凝眸:“儿以后想把家塾交给湘莲,他也不喜做官,惟爱学堂,考上秀才便到顶。太太请想,贾家子弟但凡有点指望的,谁肯耗在家塾?少年人考上童生奔秀才,考上秀才奔举人,考上举人望金榜题名。而我在家塾这般使力,也是指望贾家子弟出息,以后出仕可守护相望,可不想他们只守着家塾。”
王夫人气略平,微微颔首。宝玉继续道:“儒太爷之后的司塾用谁甚是紧要,不能指望瑞大哥,他不成,再则他必是考到老的。因了儒太爷的老例,司塾请外间饱学之士不易为,族亲中没人来做,亲戚中必会有人盯上此位。会盯着小小司塾之位的,一多半资质平庸,甚或年纪老大才考上秀才,没别的指望了。这种人当司塾,能把学堂管好?家塾是咱们贾家的根底,儿盼交给信得过的人,琏二哥也是这意思,珍大哥不会过问。”
王夫人不觉叹了口气:贾代儒是当年两位国公爷看他一把年纪,实在考不上举人,怜悯这迂拙的庶弟才让他做了家塾的司塾,反正家境好的都是自请业师在家里学。贾代儒就是个白拿例银的,说什么“年高有德”,每日只去学里打个转,皮猴子们哪会用心读书?多少年连县试都没人考过!贾代儒连自己的孙子都管不好,累宝玉替贾瑞还赌债。贾瑞二十多岁还没正行,若非宝玉,他能进学才怪。待贾瑞考上秀才,掉头便娶富妻、入书院,祖孙俩再没去过家塾,贾代儒却有脸仍领薪俸。若再来一个这样的司塾,学里风气败坏殆尽。
这么想着,她觉得就算只为不糟蹋自家儿的一番心血,家塾也很该交给得用的人。于是沉吟道:“司塾都是方正之人,湘儿做久了,会不会方正过头?”(若如此,探春做生意就成问题了。)
宝玉宽慰:“三岁见老,湘莲非迂腐之人。这事且慢慢来,好塾师成天在学堂,以湘莲的性子在家塾过夜会是常事,以后三妹妹行事倒是便宜。经商一无需非要入商籍,二不是非要自己抛头露脸。太太多善用下人,三妹妹但凡学到太太一半,那些事没有不成的。”
王夫人微露得色,她从不认为自己的钱是贪墨得来的,那是她管家应得的辛苦钱!她打理庄子铺子用了多少心力,一年复一年呕心泣血,私下的家业才一点点由少到多,如今即刻分出府心中也不慌。
假石头察颜观色,爬起身替她捶背,谄媚词一套套。
王夫人冷哼:“儿大了,学会先斩后奏了。”
假石头心道我若知情肯定先跟你说,问题是柳小子先斩后奏!嘴里则一叠声告饶,说是先前对柳湘莲能不能过县试半点把握没有,不敢讨打。
王夫人作势拍了他两下:“这会说一样打!扭股糖似的,老爷看到定说‘成何体统’。快去老爷那边,他那高兴劲,竟是无可无不可了。”
政老爷有佳儿佳孙,已觉不负今生,不料柳女婿“文武双全”更了不起,自是喜的合不拢嘴。珍族长也欢天喜地,亲家的遗孤、错,是早逝情人的孤弟秦钟过了县试,他自认大大有面子。假石头到时,这两位正商议摆庆贺酒宴。
宝玉忙进言:“展眼府试,他们还是专心温课才好。府试没过还得考县试,不若等府试张榜再说。”
贾珍不同意:“得讨个吉利,前年没贺一贺,兰哥儿府试生病;去年没贺,兰哥儿菌哥儿双双写错字,怎不见默出的卷子错字?要我说,这是有小鬼作盅。”
政老爷频频颔首,莫看他以儒生自居,“子不语怪力乱神”没学到,颇迷信。
假石头无奈何,暗骂渣族长皮厚八尺,特么惟恐别人不知道你是扒~灰公公?
制止不了庆宴,某只惟有在学堂发表煽动性演讲,要求众人“一心只读圣贤书”,宣布凡过县考者,赠徽墨一锭;考上童生,赠刻上其姓名的狼毫笔;考上秀才,赠宣纸六刀、刻上其姓名的端砚一方。
众学子欢腾,要知道笔墨纸砚着实不便宜,尤其“端砚徽墨宣纸狼毫笔”,是有名的文房四宝,即使家里有钱的用起来也颇珍惜,况且关乎荣誉。
后该奖励略加改动,成为贾家私塾惯例。学子皆盼拿到刻了自己姓名及某年过了什么试的笔砚墨(墨改叫“县试墨”,也刻字,不用,摆着看)。
镇过学堂众学子,某只还得去张师兄那儿受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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