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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玄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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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代号……我昨晚去过舞厅。”
陈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多年情报工作,让他能够迅速整理好庞大的信息,也迅速整理好自己的心情:“还真是你!刘二宝审讯了舞厅里多一半的人,没人注意到你们,还有人胡说八道,说曾经有男人去和“宰相”搭讪……俞璇玑,你运气真好!”
☆、人情回报
陈深看过来的眼神并不友善,俞璇玑知道他也并非真的有什么恶意。把事故的责任推到别人身上,是潜意识的第一反应。沈秋霞被捕了,而和她接头的俞璇玑安然无恙。这件事本身就充满着疑点。
76号既然有所动作,那么陈深应该已经知道是谁出卖了沈秋霞。
俞璇玑对此,问心无愧。
她拍拍椅子,示意陈深坐下:“你知道的,我不该和你说这些。”
陈深点点头,又摇摇头,笑了,他笑起来的时候总有一种满不在乎的神气,仿佛一切难题在他面前都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不该问……确切地说,我们根本不应该认识的。我早该想到的,除了负责整理情报的书记员,没人能猜出我的身份。”
俞璇玑皱眉:“她告诉你了?你这样冒险和宰相接触,肯定引起毕忠良的怀疑了。你要万分小心。”
陈深挑起大拇指往窗外指了指:“不然刘二宝怎么跟踪我跟得这么紧?我的事情,你别操心了。回到刚才的话题!你真觉得可以用军统的人?”
“锄奸队的人可用!现在时机还不成熟,我也不建议你出面。你手下有可用的人吗?去找唐山海谈笔生意——”俞璇玑慢慢地说,“我实际能做的事情不多,但我可以给的交易添一个砝码。梅机关针对军统的行动动静应该不小,我大概可以在前一天晚上得到消息,到时我会马上通知你。”
陈深近乎惊讶地看着她:“你居然连梅机关的情报都能搞出来?”
“我不能,”俞璇玑无奈地笑笑,“所以我们只能把这个消息卖给锄奸队,因为他们可以在梅机关行动的路上搞伏击……”
“会走哪条路?情报确切吗?”
俞璇玑勾着手腕去拉扯再生衣上的线头,慢慢地说:
“陈深同志……如果说我在工作中学到了什么,那就是,从来都没有什么确切的情报。所谓的情报,是千万条线索汇集在一起,是从无数蛛丝马迹中一点点提炼出来的。
梅机关和特工总部的当务之急都是要给重庆一个教训,而且是具体针对金融领域。这场战争一定会在上海打响,目标就在上海。那么,现在大家可以从哪里兑换出法币?只有中央、中国、交通、农民四大银行的上海分行。交通银行的上海分行很小,抢兑风波的时候很多储户根本挤不进门,而且这家分行和重庆政府要人的联系不够紧密,拿它开刀没有任何好处。中央银行的牌子最响亮,适合留在最后,或者彻底杀掉重庆政府的威风,或者当作和重庆谈判讲和的筹码。
结果是什么?第一批受到冲击的就一定是中国银行和农民银行。
军统袭击的是中储行,打的是谁的脸?想想吧,当初动手强制商户接收中储券的是特工总部——陈队长,你也一定做过这件事对不对?所以李默群不能让梅机关先出手!在梅机关出动前,你们肯定已经打掉一个目标了,如果让我猜,我会猜是农民银行。中国银行,当然要留给日本人打掉。
梅机关会走哪条路?我真的不知道。我们要卖给锄奸队的情报,只需要一个时间和一个目的地,足够了!银行职员来得及转移,锄奸队还能在路上伏击一票,成果报给重庆,绝对有嘉奖!”
陈深慢慢靠在椅背上,那是一个极为放松的姿态。
“我不应该和你说这些的。”俞璇玑重复了一遍,才接着说下去,“但是我希望你能救出宰相,借锄奸队的手救出她是最佳方案。毕忠良不会怀疑你,但是你用的这个人,和锄奸队接触过的人,肯定不能再在上海呆下去了。你应该知道情报买卖的行市价,让他要价高一些,算是搬家的路费。”
陈深嗤笑出声:“刚想夸夸你,女人那点过日子的小心思又冒出来了。”
“你不用夸我,”俞璇玑终于从袖口拉出了那条丝线,再生布稀薄的编织终于还是暴露了问题,“打探情报或者和人接头,已经超出了我的工作范围。我希望这件事能够顺利完成,然后……我们之间,”她提起一根苍白的手指,在她和陈深之间比了个来回,“就只剩下76号不学无术的陈队长和写文章的俞璇玑之间的简单的联系。”
“我看毕忠良刘兰芝夫妻俩对你一点都不简单……不过,”陈深从沙发上站起来,“如卿所愿,我不会当着76号那帮豺狼虎豹叫你‘俞璇玑同志’的。”
俞璇玑没有回话。她低着头送陈深下楼。陈深站在门口说再见的时候,她甚至都没有回应,陈深又说了一遍,她才如同大梦初醒一般突兀地交待了两句:“毕忠良有一个暗桩,你们都不知道的,是一个腿脚不便的狙击手。让锄奸队选择周围遮挡比较多的地方动手,不要让宰相曝露在空地之类的地方。”
陈深闻言回头,大门几乎拍到了他的鼻尖上。他耸耸肩膀,吹着口哨离开了。
俞璇玑在回忆,考虑自己有没有什么遗漏的细节,以及如何探听情报更能顺理成章。之前的拜年并非全无收获,松岗太太透露了军部后勤对进口油料采买的难处,俞璇玑顺手把张翻译老婆挂在嘴皮子上的,那个不学无术、没着没落的的小舅子,介绍给了松岗太太。
日本军人想要统治中国,然而他们的胃口太大,身躯又太小。进入内陆后只有战争和屠杀能让他们暂时忘却恐惧,在其他的时间里,他们只要多看一眼地图,或者看看身边的人群,就会感觉受到了威胁。听说在华北很多县城,他们只能派驻一两个军人进行管控,为此不得不尽量多地发展汉奸,然而汉奸招募得多了,又会混进民间反日志士,以至于军部自己也并不能十分确切地判断,到底哪些地方的统治是稳固的,哪些地方的统治早已名存实亡。在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军部派遣的都是自视甚高的士官,他们不大看得上摇尾乞怜的汉奸,又不得不用使用这些人打打下手,发展“亲信”就成为首选。大部分汉奸在立场上都是摇摆的,然而日本人这种习惯,导致他们不得不拖家带口地一起卖国,注定就没有回头的路了。
松岗太太并不认识张翻译,但既然张翻译能为大日本帝国服务,想必他的亲戚也必是忠心耿耿的良民。正月初十还没过,张翻译的小舅子就走马上任了,专管油料采购,进库出库。俞璇玑自然不会拐弯抹角去找这家伙打探消息,不过外行担当重任,总会被业务熟练的人架空。
俞璇玑凑巧就认识这么一个业务熟练、獐头鼠目的供应商老范。老范年轻时曾经跟着俞掌柜学生意,后来离开俞掌柜出来跑单帮。俞璇玑小的时候,每年都能看见老范上门拜年,那时他已经在上海干起了洋买办,只要是海上来海上去的行当,就没有他不熟的。俞璇玑从北平搬到上海,除了出版界朋友的帮忙,其实也承了老范的人情。老范是个老滑头,各种关系都走得通,就是跟日本人莫名合不来。早几年,关东军征用他的船只运粮食,不仅没给运费,还照他小腿打了一梭子。子弹拿出去了,只是走路有点吃力。老范拄上了根手杖,看着倒是比过去有派头了。他不说不和日本人做生意,也不去捧日本人臭脚,专门等着日本人的生意上了门,他偷摸下个绊子,让对方吃个暗亏什么的。赚军部的钱,他最积极,给的货也最心黑,但是他有办法搞定汉奸的私囊,又有办法找人顶缸,所以至今仍是滑不留手的大买办。张翻译的小舅子哪有什么买油料的门路,拐了八道弯找到的那些小公司,最后还不是要从老范的码头仓库往外出货?老范故意压着油料不出手,非说给军部的油是进口的高档货,抢手得很。军部自然死命囤货,宝贝一样只给特高科敞开了用,梅机关反而每次都要写申请,再从老范的油料库临时调货。
要说梅机关哪天用油,用多少,连梅机关的头目都未必知道,可是老范一定清楚得很。
俞璇玑跟老范开了口,老范眯着眼看了她半晌,笑着骂:“老俞那么老实的人,怎么养出你这鬼精灵的小鱼儿来了?”他打开俞璇玑拜年的点心盒子,拈了一块皱着眉大嚼,转头吐到一边,又数落起来:“我当初每年给老俞上供,那都是顶好的法国面包房的蛋糕,入口即化有!入口即化呀!老俞都藏着给你吃了,当我不知道?结果你看看你拿出来这东西,中看不中用!”
俞璇玑笑着回嘴:“这是和果子,东洋货!你没吃过吧?”自从认识了佐藤,她和日本商会的关系也走得更近了,现在家里最多的就是日本货,拿出去送给伪政府的人真是极有面子的,连毕忠良都得承情得不得了。老范那么有“外面儿”的生意人,偏偏不给她面子。越不给面子,她才越放心。
老范把点心盒子当着她的面掼到了垃圾筐里,翻着白眼不屑地说:“送礼这种事儿,多跟你范伯伯学着点儿吧!等我这里司机送货时,给你带个点心盒子过去,你也尝尝!”
司机送货,送什么货不言而喻。俞璇玑起身,正正经经给老范鞠了一躬:“那就谢谢您了!”
☆、元宵佳节
正月十五的灯会上,俞璇玑才再次见到陈深和李小男。刘兰芝显然很喜爱李小男,总是拉着她的手说悄悄话。每次陈深和佐藤搭话,刘兰芝就不自觉地露出担心的神色。倒是小男大大方方的,不是安慰刘兰芝,就是和俞璇玑闲聊瞎聊,一张俏脸上完全看不出任何忧虑的痕迹。
俞璇玑越发敬佩李小男,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如此重压还能泰然自若的,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把自己的心事掩盖得无影无踪。她觉得自己如果不是得了老范一句准话,此刻恐怕也会慌乱焦虑难以自制。事实上,即使是现在,她的内心也颇为忐忑不安,总是担心会出现这样或者那样的乱子。
“做计划的时候言之凿凿,等待的时候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不知什么时候,陈深和俞璇玑已经落在了后面,他才低声逗趣,“放心吧!锄奸队那边同意了。”
俞璇玑看了他一眼,微不可见地点点头,正待快走几步追上女性朋友们,陈深又补充了一句:“没有经过唐山海,我让我的人追踪了徐碧城,找到陶大春——锄奸队的队长——你的故事里可没有这个人物吧?”他的表情颇为骄傲。
她微微一笑,也低声回应:“不愧是黄埔16期的教官,计划周密,办事牢靠。我很是佩服。”
说话间,李小男已经回过头来,忿忿地喊了声:“陈深!你又去和俞先生搭讪!”
“读书人的事儿,你不懂!”陈深还嘴极快,连刘兰芝都回头望了一眼,对俞璇玑抱歉地笑了笑,又拖住李小男的手臂,拽着她去陪佐藤了。
“你们,还没有……”俞璇玑不知如何说明自己的疑问。
“我没问过,她也不会说,”陈深唇边挂着笑,“你不知道吧?上级这种‘大人物’呢,既负责安排工作,也负责监督执行……要是我叛党投敌了,她就会是处决我的人。”
俞璇玑笑着点头,拍了拍他的手臂:“小男前面等着呢!还不赶紧去找人家姑娘!”
城市的灯会,远不如乡下地方热闹。民国之后一段时间,政府试图禁止人民过旧历春节,可惜的是老百姓并不信服,元旦写在日历上,拜年还是要等春节。上海这么多租界,圣诞节的酒店舞厅灯火辉煌,论让人目眩神迷的程度,传统灯会哪里比得了。好在小男是个凑趣的姑娘,刘兰芝又温柔得体,把个多年没回中国的佐藤哄得笑声不断。俞璇玑刚走过去,就被佐藤推开了:“哎呀,要不是认识你这些朋友,我都不知道,你在中国女人里一定是顶顶无趣的!”俞璇玑掸掸衣袖,做个潇洒书生的样子:“既然如此,小生先行告退了。”佐藤又不肯依,拉扯了一会儿,又一起猜了几个灯谜,大家才兴尽而散。
天色已经很晚,但城市依然醒着。俞璇玑拒绝陈深送自己回家,他要送佐藤、小男、刘兰芝,已经足够填满一辆车了,她才不去凑这个热闹。永茂昌还开着,汤团也还有得卖,而且出了新的做法,正好每样买一包,看着丰盛又不花多少钱。俞璇玑一路抱到了76号,让门房打电话找刘二宝出来。刘二宝早就自嘲过,他若是春节不加班,正月十五也一定轮到加班。俞璇玑买的汤团够多,正好拿来给刘二宝撑撑门面。
她把汤团放在地上,捂着围巾瑟瑟地等。远远看见一男一女从楼里走出来,肩并肩头碰头,做一副恩爱模样。这必定是唐山海和徐碧城了。她好奇地偷偷打量,果然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怪不得放在伪政府里也没人怀疑。他俩仿佛天生就应该被大家捧在手心里,像宫廷巧匠雕琢出的玉人一样,供别人欣赏和赞美,仿佛多碰一碰都是亵渎。想想他们的身份与结局,俞璇玑又有些感慨,出身那么好的孩子爱,可惜生不逢时,最后也只有零落成泥碾作尘。
徐碧城的性格中必然有敏感的部分,她先注意到俞璇玑,暗暗捅捅唐山海,于是夫妻俩都看了过来。俞璇玑只好挪开眼去,假装自己只是在门口胡乱张望。
“这位小姐,你有什么事吗?”徐碧城先开了口,带着一点点天真与好奇的混合的神色,“这里可不是能随便站站的地方。”
门房抢着帮俞璇玑回答了:“她在等刘二宝!唐先生,唐太太,你们下班了!过节好,大吉大利。”
“过节好,大吉大利。”唐山海和徐碧城齐声道。真正高贵的出身,反而让他们并不在意自己和周围人有什么不同。或许正是因为他们早就在这里世界里,遇到太多太多和自己不同的人,于是习惯了这种差异,理所当然地用平常心对待。
“您是刘二宝的家人吗?我是他的同事唐山海,这位是我太太徐碧城。外面风大,我先领您去他办公室吧!”即使这样的劝慰着实贴心,然而唐山海的气质却让人觉得他并不是在帮忙,不过顺手而为的施舍。
俞璇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苏三省会那样恨唐山海。他们是两种人,一种是在泥地里摸爬滚打起来的草根男,一种是家境优渥目下无尘的贵公子。习惯了高高在上的唐山海可能并不在意苏三省怎么做怎么想,但苏三省从看到唐山海第一眼,恐怕就想要把这个纤尘不染的人拖到泥泞中去,最好还能让他永世不得翻身。一个人向上爬的动力有多大,想要把上面的人拉下来的念头就有多强。
“不必了,谢谢您!两位早点回家吧!大吉大利!”俞璇玑口里应付着。她是不大想和军统的人多打交道的,她甚至不太在意军统上海站的覆灭与否。看看军统派出来的特工这一身遮掩不住的贵气,她只觉得军统不愧是迟早药丸的单位。这样一批人,是无法在人民战争的大海中翻起浪花的。
然而她终究小看了徐碧城的好奇心和唐山海的专业素养。徐碧城并没有被她打发走,反而很是好脾气地说:“反正我们也并不着急,就让山海带您进去等吧!”唐山海的目光在俞璇玑身上打了几转,突然问道:“请问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嘶——你说你们不好好地关注76号的内部情报,非要和一个送宵夜的陌生女子纠缠不清到底是为什么啊?
俞璇玑不好再回避了,她觉得自己因为过节而临时买了这么多汤团,简直是赔了银子又折了身份:“小姓俞……”
“难道是俞先生?”徐碧城眼睛一亮,“处座和山海对您的评价高得很!我也很喜欢‘神探九哥’!”
“真是意外……”小白花居然喜欢看侦探小说。
俞璇玑略一沉吟的功夫,就看见刘二宝已经小跑过来了。他显然是临时披了件衣服,脑门上还沁着汗珠。当着外人,他一定是要客气一番的:“大过节的,怎么好叫您跑一趟?”
俞璇玑只好也装腔作势道:“正是过节,才来给您送谢礼。永茂昌铺子里新出的点心,加班辛苦,请尝尝吧。”
“俞先生和二宝很熟悉嘛!”唐山海慢悠悠开腔。
“嗯,毕处长总让他给我送这送那的,我很感谢!”俞璇玑忙着把点心盒子塞给刘二宝,随便搭了一句。
“也是该慰劳一下二宝,这段时间多亏了他,76号才出了点成绩。”唐山海的官腔也是打得老练。
刘二宝呵呵一笑:“都是处里各位同仁通力合作的结果。再说了,我这点工作,哪里敢和一来就处理了好几个军统的您比呢?”
唐山海笑起来声息全无,连声音里仿佛都透着不近人情的儒雅客套:“尽顾着和二宝聊工作了,让俞先生听烦了吧?我和碧城下班,正好送您一程。”
“那怎么行!”刘二宝插话,“唐队长家和俞先生家是两个方向,一点不顺路!您呐,等我把点心给兄弟们分了,专程来送您回家!”
徐碧城显然不觉得方向不对有什么问题,她刚要开口说话,唐山海已经颇为亲密地挽住她的手,笑笑:“那也好。俞先生,日后有机会再见!”徐碧城被他揽着往外走,还时不时回头,似乎很想要再看一眼俞璇玑。
二宝对着他俩的背影,远远地哼了一声:“我妹子能理你们吗?”又赶紧告诉俞璇玑:“就是他,那个男的,一来就是二分队队长!妹子你是知道的,本来这个职位处座可是应承给我了……”
俞璇玑望着他只是笑:“二宝哥,快把汤团拿进去给大家分了吧,再等一会儿,可能就真的凉透了。”
刘二宝伸手到盒子底下一托:“还真是,得!你跟我进来吧!外头风这么大,别把你吹透了。”他絮絮叨叨,真像个担心妹妹身体的老大哥。
俞璇玑左右看看,好奇地问:“过节的日子,怎么也这么多人值班?”
“有要犯在押,这两天审着呢,忙着呢!”
☆、善恶有报
刘二宝所说的“要犯”,会是“宰相”吗?
俞璇玑觉得答案是肯定的。和刘二宝闲聊的时候,她一直在偷偷地打量他——还好,领口上没有血迹,拳头上也没有瘀痕,至少他所说的“忙着呢”,并不是忙着“讯问”沈秋霞。这种判断其实是毫无意义的。俞璇玑提示自己,无论自己有没有亲眼看到,沈秋霞在76号的日子绝对不会好过。
刘二宝把汤团放在会议室,他顺手逮了个人交代:“把楼上楼下的兄弟们都喊过来吃汤团,俞先生专程送来——”
俞璇玑打断了刘二宝,笑着说:“你们二宝哥请客!承他的情就好。”
“得嘞!”76号都是人精,小伙子应得响亮,看刘二宝的眼神就有点歪,结果被刘二宝一巴掌糊脑袋上,嘿嘿地笑着跑掉了。
“妹子有心了,这可让做哥哥的不好意思啊!”刘二宝嘴里抱怨,脸上分明是得意的神色。
“还不是二宝哥先关照了我!”
她本是要再奉承几句,谁知从会议室出来,就和毕忠良碰了个正着。
“俞先生!”毕忠良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很快就被似乎十分真诚的惊喜所取代,“您怎么来了?兰芝和你们玩得还开心吗?”
“毕太太真是太可亲可敬了,佐藤也被毕太太的魅力征服了,一直抱怨说我是最无趣的人——”俞璇玑笑得开怀,全不在意,“今年的灯会不那么热闹,天气又冷,我们差不多就散了。陈队长送她们回家,我买了汤团,都放在会议室里。要是知道您也在加班,我一定让永茂昌单独做一份与众不同的,看能不能和您的八宝饭媲美!”
毕忠良摇摇头,笑道:“俞先生又拿我寻开心!我要是真有那么好的手艺,早就去开点心铺子了!你……和二宝很熟络吗?”
“您让我拜访过俞先生……”刘二宝回答。
“上次我在自己家里被煤烟熏着了,多亏了二宝和陈队长来得及时,算是救了我一命。我很感激他们的。”俞璇玑付之一笑,“说起来要不是认识了毕先生,我也得不着这许多缘法,说不定今天报纸上就已经登了讣告。”
“你们这群年轻人啊,大过节的也敢胡说八道!”毕忠良头疼地摆了摆手,“哪有过节说这个的?”
俞璇玑顺坡下驴:“毕处长过节好!大吉大利,恭喜发财,加官进爵,多子多福!”说罢还福了一福,伸手做个讨要红包的样子。
毕忠良皱着眉拧着笑,打落了她伸过来的手:“你这个鬼样子,和陈深那小子倒是很像!哎……你觉得陈深怎样?”
“我觉得……我觉得陈队长是属于上海滩千千万万新女性们的!毕处长,璇玑以前是写字的,现在是做女人生意的,可不敢犯了众怒。您还是把陈队长留给他那些勇敢的女朋友们吧!”俞璇玑眼珠子一转,突然转向刘二宝,窃笑着问:“二宝哥可有家眷?要不要我以身相许?咱们凑个堆儿?”
刘二宝两手摆得像风车似的:“可别开这种玩笑!毕处要是看到您这朵鲜花插在牛粪上,非一脚跺平了牛粪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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