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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雀]玄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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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升。我祝您和太太平安康健、心想事成、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毕忠良笑骂:“快打住!兰芝!拿吃的堵上俞先生的嘴!她越说越不像话了!”一边说着,一边请她往屋里走。
  她回头一看,陈深也晃悠悠跟了过来,刘二宝站在门口,对着陈深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她没敢笑出声来,就赶紧跑了两步,亲亲热热对刘兰芝喊一声“毕太太”,甜腻得仿佛她们整天都混在一起打麻将似的。
  毕忠良的八宝饭做得当真不错,王妈的小馄饨也很有一番滋味,菜式上鸡鸭鱼肉样样俱全,还有一味据说是从满洲国宫廷里流传出来的“名菜”红扒熊掌——俞璇玑尝过之后,决定在心里对它持保留意见。
  这一顿饭吃得好不热闹。俞璇玑凑趣,陪毕忠良喝了两盅黄酒,于是毕忠良又借机骂了一回不肯喝酒的陈深;陈深歪倒在嫂子肩膀上撒娇,刘兰芝推又推不动,笑着抚了抚他的头发;毕忠良见状笑骂一声“小赤佬”,不再理会陈深,转向俞璇玑祝酒,他显然是不喜欢闺阁小说或者市井小说的,每每开谈必提“盏茶”,俞璇玑也就应和着聊上那么几句;刘兰芝偶尔也插几句,说的都是家长里短,她不喜欢俞璇玑穿着再生布的衣服过年,说是“衣不如新”的道理每个女人都该懂的……
  俞璇玑其实比任何人都清楚,没有哪个热心读者会为了喜欢某个专栏,就把作者邀请到自己家过年。毕忠良之所以任由刘兰芝邀请她,不过是看重了她和日本人的关系。她知道“女声”在沦陷区文艺界引发的震荡,有人私下传说她早晚会出任…文…化…部…门的官员。曾经为她介绍佐藤的那位前辈表面上没有过问什么,却单独拜访佐藤很多次,想要拉近关系,佐藤不胜其烦,还曾向俞璇玑抱怨此事。或许,毕忠良把俞璇玑当作是对未来前途的投资,或者赌注。无论如何,在成立不久的伪政府里多个助力,总是好事。
  为此,她总要投桃报李地表示一番。于是她诚挚地邀请刘兰芝元宵节一起逛灯会,貌似不经意地提起:“我的一个朋友,佐藤,早就嚷着要看灯了,我们不妨同行,也看看她做的日本灯笼。”
  “这可好,我还没见过日本灯笼呢!”刘兰芝抚掌而笑,满脸是天真的期待。
  “毕处长也陪毕太太一起来吧?”俞璇玑的邀约不可谓不委婉自然。
  “唉,我就不去了。我不大会哄女孩子玩,去了你们反而不自在。”毕忠良一指陈深,“让他作陪,这小子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专门讨女孩子欢心,让你那个日本朋友小心点,别被他给哄了!”
  “我说老毕,你怎么总是在外人面前埋汰我呢?我哪里就乱哄女孩子了?”陈深眼珠子一转,笑嘻嘻地问,“哎,俞先生,你那个日本朋友漂不漂亮啊?”
  毕忠良当头给了陈深一巴掌:“小赤佬!不知好歹!我告诉你啊,不许打俞先生朋友的主意!”
  俞璇玑酒劲上头,摇摇晃晃站起来:“陈队长随意啊,我是很愿意把朋友送给你的,得看你有没有本事了!”她左右望望,突然恍过神来:“毕处长、毕太太,我怕是有点醉了,想要回家休息!陈队长留步,不打扰你们守岁了!”
  毕忠良夫妇自然是不放心她的,正说要让毕忠良送她一程,出去就看见刘二宝还在车里抽烟。毕忠良笑道:“你倒机警,知道俞先生还得用车!只是二宝啊,大过年的,来都来了,就应该进去一起吃饭啊!你看你,这不就见外了吗?”
  刘二宝裹着围巾缩着脖子跑过来,应承:“谢谢处座!我这不好抽口烟嘛,怕熏着您和太太,还是外面好,自在!”
  道别又是一番客套,眼看着毕忠良夫妇和陈深都转回去了,俞璇玑笑着把刘兰芝非要打包给她的八宝饭塞给刘二宝:“喏,你们处座亲手做的爱心便当,赔你一个年夜饭。”
  

☆、人不如旧

  
  大年初一,街上的人反而比往常要多,拜年、逛庙会、小孩子跑来跑去地玩耍……连宪兵似乎都没那么严苛了,沦陷区的百姓专心致志地过年。无论贫寒还是饥饿,人们总在为新年的到来感到欣喜。这一次年关迈过,固然足以庆幸,只是谁又知道自己的生命里还能迎来几个新年呢?
  俞璇玑就在这样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快步疾行。她仍旧穿着再生布罩衫,把头发打散,梳成一个老式的发髻,看起来和寻常妇人没有什么两样。联系人已经三周没有音讯了,按照他们的约定,她早该自己去找上级进行汇报。奈何年前事多,她又总是抱着侥幸,希望某天能听到联系人敲门的声音。生生拖了一周,不能再等下去了,她才发出了暗号。两天之后,她就可以从石库门一处指定的废墙上,看到相关回复和指示了。她揣着手,对着满墙小广告看得认认真真,感觉就像是家人得了重病,殷切寻找神医的傻丫头。
  看完之后,她又绕了个远,在大街上走了小半天,才回到自己的家。关上门之后,她愣了半晌,径直走到楼上卧室,一下子把自己拍在了床上。
  联系人肯定是出事了!如果没有出事,上级就会指示她继续等待,而不应该回复时间地点,那是要安排她和新的联系人见面。她不知道联系人到底有没有像他说的那样,迅速地逃离上海。她和刘二宝那么熟悉,根本没有听他提起过最近有抓捕…共…党…分子的行动,据说整个行动处都在忙着筹备对军统或者说是重庆政府的报复行动,基本上他们是在忙着打一场金融战争。
  如果联系人是被梅机关抓获……
  她手脚麻利地准备好年礼,这一次她在例行的拜年对象中加入了两个新成员:梅机关那个不大爱说话却管她要过赠书的小翻译张学文,另一个是日商会的副会长松岗太太——丈夫负责军部的后勤事务的一部分,和梅机关常来常往。两个都不能算是梅机关的核心情报人员,但是也最容易被套话。俞璇玑处理情报这么久,早已懂得如何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如何不动声色地跟进这些线索,直指问题核心。张学文家是个四代同堂的大家庭,想要抽身而退没那么容易。松岗太太倒是没什么业务,正好有空闲,又留了她吃晚饭。日式料理她总是吃不饱,回家还是要用小砂锅熬上那么一点粥,慢慢地喝下去,才觉得胃里没那么空落落的较劲儿了。
  张学文书房里放着新买的金融类图书,这种专业书价格贵,不容易买到,显然是费了心思的。大过年的,他还藏在书房里看书,可见梅机关最近翻译这一类的材料的需求越来越多了。松岗太太说丈夫最近没有加班,还抱怨说反动分子也因为过年,都蛰伏不出。梅机关正在考虑入乡随俗地安排节假日,或许明年他们就也有春节假期了。如果联系人被抓,那么能够掌握上海交通线情报汇总结果的关键人物,对任何一个情报机关来说都是头等大事,说不定全体人员都要随时待命,只要审出结果就会倾巢而出、实施袭击。
  军统在中储行干了一票大的,把仇恨值拉得太高。以至于梅机关、特工总部都在酝酿针对重庆的行动,很可能会以流血事件作为回应。
  俞璇玑擅长分析,而不负责决策。她不知道这种情报还要不要追下去,追下去的话她应该能够打探到一些小型行动的具体计划,但是又有什么用呢?目前还是军统上海站副站长的苏三省,可是因为几句话不合,就差点打断她的一条腿。军统在特工总部还有潜伏的特工唐山海和徐碧城,什么报复计划能瞒得过他们的眼睛呢?
  旧年间过春节,从初一到十五都算节里。只是上海这等繁华地,早引入了很多西方风俗,比如舞厅,几乎全年无休。本地的舞小姐要休假也没关系,白俄小姐正好顶上。白俄革命之后,无数昔日贵族流落他乡,积蓄没有在这样的飘零生涯中被榨干的,也不过是守着日渐稀薄的财富荒唐度日。还有些不过是贵族家的远亲,本就没有什么珠宝金银傍身,又或者侥幸仓皇逃出一条命,只能靠本来就没有一技之长的自己讨生活。男人们但凡放不下架子,只好谋个钢琴教师之类的职位;又或者有一身力气且放得下身份,给舞厅、酒店当门房打手也是有的。女人们也得自谋出路,沪上的英国人、法国人、德国人甚多,养个白俄情妇是颇有面子的事情;还有一些女郎没着没落,索性成了舞厅的舞小姐,语言不通没有关系,眼波流转、丰乳肥臀的诱惑早就长进了全人类的心理。这些白俄小姐长腿纤腰、金发绿眼,不仅男人们看得口水直流,就连女人也忍不住为之惊艳!
  俞璇玑走进舞厅时,看到的正是那一排排白花花、招摇摇的大腿,裙摆旋转开合,连舞女们的表情都遮掩了去。她其实不大满意这样的接头地点,过年期间出来找乐子的不是光棍就是外国人,平常人家的女郎在这里,就如同一滴水掉到了油中,难以交融合一。她在舞厅里左顾右盼,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接头人——坐在角落里,漫不经心玩赏桌上的水晶天鹅的那人不就是?眉目清秀,气质出众,看起来全然是个落难的大家闺秀,谁能想得到她居然就是“宰相”呢?
  “您戴的是宝信洋行给平汉铁路进口的瑞士表吧?当初在北平时,我也有一支。”
  “喔?是那一年出的?”
  “我的是民国二十四年的款式。”
  “不巧,我这是民国九年的白铜表。”
  “还真是好东西呢!请教一下,现在几点了?”
  “您稍坐一下,我这表年头久了,不大准,让我再看看!”
  这是她和联系人曾经使用过的接头暗语,如今依旧她和沈秋霞仍然能对得丝毫不差。
  沈秋霞看看四周,低声道:“我没想到,原来我们的书记员,也是一位勇敢的女同志。”
  “咱们互相赞美的话就别说了吧!”俞璇玑低声问,“我们能换个地方聊吗?我总觉得舞厅不安全。”
  沈秋霞大气一笑,安抚这个缺少斗争经验而莫名焦虑的书记员:“放心吧,我曾经在这里逃脱过76号的追捕!他们不会想到再来抓我一次的。”
  俞璇玑顿时有欲哭无泪的感觉,这就是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吗?可是她并不想在这种问题上多做纠缠:“我来的路上,有一个生煎摊位,晚上也还开着,旁边还有几个杂货摊子,卖什么的都有。我现在就走,你同意就跟上来,我请你吃生煎,不同意也没关系。你没有情报交给我,我也不必整理任何材料交给你。安全第一,各自小心!”
  一口气说完,她站起来就走。这实在怨不得她,联系人突然消失已经让她心惊胆战,端坐在舞厅里的沈秋霞简直就像是一场噩梦的绝佳开始。出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沈秋霞仍然坐在那里,遥遥向她举杯微笑。她放下心来,沈秋霞会追上来的,她们可以坐下来吃点东西,然后像所有喜欢扎堆的女人一样逛逛杂货摊子,一点都不显眼,就算被认识的人看到也没关系,她完全可以说是刚刚结识的朋友。
  被外面的冷风一吹,她又有点理解沈秋霞了。沈秋霞并不知道自己要见的是谁,对沈秋霞来说这个素未平生的书记员也可能已经背叛了,也可能根本就是李代桃僵,那么混乱的舞厅才是上演脱身戏法的最佳背景地。
  不,不行,她还是应该回去的,如果沈秋霞找不到她说的那个生煎摊子,再接头就更难了。她知道沈秋霞不会背叛,但沈秋霞不知道书记员会不会出卖自己,自己的这个决定还是有些冒失了。
  她不应该这样只考虑自己,更不应该这样对待自己的同志。
  她脚步一停,几乎就要立刻飞奔回去。此时,几辆汽车以近乎疯狂的速度从街上驶过,她一眼就认出了毕忠良的车——是特别行动处!他们为什么要去往舞厅的方向?他们知道了什么,又发现了什么?不可能!整整70集都没有出现过关于地下党书记员之类的线索……这不可能!
  不……你想的太简单了……地下党情报汇总的工作,总归要有人做;军统上海站不会只有一支锄奸队,中储行的血案是注定会发生的;特工总部怎么可能只有那么一两个案子,陈深真的只有归零计划这一个任务吗;甚至连唐山海、徐碧城也不可能在特工总部无所事事地度日……
  俞璇玑,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这场戏,你拿错了别人的剧本,注定看不到自己将要遭遇的一切!
  

☆、画皮之下

  
  “你该走了!马上走!离开这里!”俞璇玑对自己说。然而她每迈一步,都觉得寒意侵入骨髓。她像游魂一样,穿过热闹的人群,找到了那个生煎摊子。
  明明知道,如果一切都如她所料,那么76号的人一定会把舞厅里的所有人逐个盘问一遍;明明知道,如果有人留意到她们的行踪,那么他们就会知道和沈秋霞见面的是个女人;如果走漏的情报再丰富一些,这个书记员的身份也会曝光,那些凶残的爪牙距她也只有一步之遥;如果,如果真的有人听到了她们的对话,那么不需要多久,他们就会找到这个生煎摊子,她留在这里,就会引起认识她的所有人的怀疑……明明知道这一切,她却挪不开脚步。她总是怀着微渺的希望,想着万一特别行动处的任务并非针对她们,那么她们依然可以按原计划行事,依然可以在这个贫瘠的时代、冰冷的夜里,伴着食物的热气,聊一聊现在与未来。
  枪声响起,在被战争折磨的土地上,摊主忙着添汤的手四平八稳,食客们面无表情地继续咀嚼食物,母亲依然要拿到货郎手里的波浪鼓,再拥住似乎已经不会被吓到的孩子……惊慌的情绪已经被现实熬干,剩下的是干涩无味的麻木。
  交火时的枪声和单方面屠杀的枪声听起来如此不同,俞璇玑举着筷子发呆,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无论如何想不出当众救人的法子。原来,她可以那么轻松地把故事讲给陈深听,认为这些事情陈深都可以应对自如,只是因为那些人她还没有面对面见过。一旦见过,似乎她就多了几分惶恐不安,再也不能置身世外,再也无法居高临下。
  枪声停了,周围有人窃窃地议论。这些议论,被寒风一卷,就会消失在黑暗之中。而沉浸在节日里的人们,也不过对枪声皱一皱眉,关起门来庆幸自己多活了一天。
  俞璇玑推开碗筷。对面桌上是爸爸带着两个小孩子,有个特别贪吃的,吃掉了两个生煎包,喝了一大碗稀可照人的醪糟汤圆之后,还眼巴巴地一直望着她面前的吃食。她冲孩子笑了一笑,给他端了过去。孩子的爸爸原意要推辞的,然而孩子的手比旋风还快,吃得专心致志,于是他也只好朝着俞璇玑作了个揖:“孩子饿呀!我也是没本事。”
  你是没本事,没本事扛枪打仗保家卫国。俞璇玑垂下眼帘,又问老板买了一份汤圆,热腾腾端在手里,想要给另一个乖乖的弱弱的孩子送去。正要往桌上放时,突然又是一声枪响——枪声如同带着冰凌穿透了她的五脏六腑。她惶惶然一个冷战,半碗汤水都撒了出去。还是孩子爸爸捞得快,才挽救下来。他关切地问:“还好吗?吓着了吧?隔三差五这样,早晚大家都活不下去。”
  这便是亡国奴日常聊天的内容了。俞璇玑惨然一笑,逃跑似的回家了。
  她找出联系人没有来得及拿走的情报,和汇总后的资料,抱在怀里满屋乱转,只觉得放在哪里都不安全。不知道有多少次,她走到窗口,惊恐地试图在一片漆黑中,发现什么潜藏的危机。什么都没有发生,在这个没有摄像头监控的年代,76号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马上冲到她的家里。然而如果他们来了怎么办?她的联系人下落不明,好不容易和沈秋霞接上头,沈秋霞又很可能暴露了。作为信息整理和分析人员,她永远都是单线联系唯一的上级。她很隐蔽,一旦她出了事,就是所有的情报都出了事……
  她慢慢坐回桌前。还好她是个作家,还好她习惯熬夜工作,还好她的左邻右舍都不会因此起疑。她提笔写了一篇神神叨叨的闺阁小说,小心翼翼地把手里最重要的几条资料改头换面,抄在里面。然后她用了更多的时间去记忆那些碎片化的情报,记一段,默一遍,再烧成灰。除了空气中的焦糊味道,她没有留下任何可以被人查找到的把柄。她知道此事做起来不容易,自己又在慌乱中耽搁了太长时间,所幸高度紧张的精神让她的注意力更加集中。不眠不休地把情报全部烧毁之后,她才发现已经快到第二天中午了,自己更是饥肠辘辘、心慌胃痛。把锅子放在炉上,她原本只是想靠坐在旁边休息一会儿,结果头一靠上墙,困意沉沉袭来,瞬间无知无觉了。
  真是一场可怕的迷梦。她听到有人踹开房门的声音,分明就是76号的人,他们在她的房间里奔跑、寻找、翻动所有的东西,或许正是想要找到被她毁掉的情报;她甚至觉得自己看见了陈深,也看见了刘二宝,他们在因为什么事争执,或许是关于她的身份?关于她的情报?关于如何处置她吗?
  她头昏昏地醒来,眼前还真是陈深和刘二宝!这两位的组合也太诡异了吧?她乐呵呵地张口想要调侃两句,却发现半边脸连着半边身子都是麻的,像有千万条小虫子在体内乱爬。
  “你看!我说不用送医院,掐掐人中就行了!”陈深十分得意的样子。
  刘二宝不甘心地说:“陈队长,这是人家俞先生运气好!但是你下手也太黑了,有这么把人中抠出血来的吗?大过年的,你让俞先生怎么出门啊?”
  “哎,二宝,你到底会不会说话?我还没问你呢!你好端端地,跟着我干嘛?”
  “陈队长多心了,顺路而已。”
  “顺路你能跟着我从办公室一直顺到俞璇玑家里来?”
  “陈队长,不信你问问俞先生,今天是她叫我来的呀!”
  陈深倒真是被刘二宝这当面胡扯的功夫给震撼了,他指着刘二宝佯装怒道:“你别拿俞先生做幌子……”
  他俩拌嘴的功夫,俞璇玑已经清醒得多了。她想了一想,就明白自己是烧着炉子睡过去,大概是被煤气熏晕了。此刻看人还是有点重影,不过她已经能支支吾吾地开腔了:“陈……队长,你们怎么来了?”
  陈深自是振振有词:“元宵节不是要一起去看灯吗?我想来问问你的安排。结果怎么敲你都不开门,还以为你没在家……幸好有我,不然明天的日报头条就是——过春节烧炭自杀,名作家魂归九泉!”
  俞璇玑被逗得一乐,接着就看到刘二宝紧皱的眉头,当即伸手过去拉住他的衣袖:“你也来啦!样刊已经出来了,想让你帮我送一本给毕太太。我放楼上了,等我给你拿啊!”
  她哪里站得稳,几乎是被他们托上楼去的。样刊早就印了好几个版本,她也并非一定要送给毕太太,不过刘二宝既然开了口,她总要帮他把面子圆过去。
  刘二宝拿了杂志,卷在手里,皱眉打量俞璇玑,仍是难以放心。陈深冷笑道:“怎么?处里的工作都做完了?回头处座找你你不在,错过升官发财的机会怎么办?”
  送走了刘二宝,还有一个难以应付的陈深。
  俞璇玑望着他的头顶,仿佛看到什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似的,幽幽说了句:“陈队长是亲人有难……”
  “你还真是个算命先生!”他一边说一边摇头:“你要是算命先生,怎么不知道自己今天不宜生火?你倒是先算算自己的命啊!”
  “医者不自医。”俞璇玑只是想试探沈秋霞是否真的出了事,现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她的心又沉了下去。
  “也罢!”陈深摆摆手,“我这次来就是请教你这位算命先生:我的亲人可有救?”
  俞璇玑心中悲鸣,却不知该不该说破:“救?陈队长若有办法,自然能救。若是连你也没有办法,还有谁能救呢?”
  陈深皱眉:“我只问结果,能不能救成?”
  俞璇玑醒了醒神,心中忽然一动,想起一件事来:“也不是不能救……你若亲自去,就需想好全身而退的计策;若是有朋友能帮忙,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我的亲人,我的私事,如何能假手于人?”他无所谓地笑道,“更何况,这是要掉脑袋的事情。”
  “这年月,人人的脑袋都不牢靠,全看你拿什么去换了。不是有一句话说,这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吗?”她托着腮琢磨,“上次在中储行的事情,你们不是在准备对重庆的报复吗?我听说梅机关也要出手了……”
  陈深没说话,他的眼神定在俞璇玑脸上,仿佛她是美人画皮,剖开就能见到什么了不得的妖怪出世。
  过了一会儿,他极为艰难地开口:“俞璇玑同志,你的代号是什么?”
  从沈秋霞被捕后就与组织失去了联系的俞璇玑,其实对于是否打通“陈深…李小男”这条交通线很是犹疑。只是沈秋霞尚有一线生机,这种可能让她在陈深面前勇敢地迈了一步。她尽量简短地回答:“我没有代号……我昨晚去过舞厅。”
  陈深吸了口气,慢慢吐出来。多年情报工作,让他能够迅速整理好庞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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