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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剧魅影]界桥-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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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埃里克已开始不耐烦了起来。
  他低斥道:“你到底想问些什么?你不该回来!”这话说得又快又急; 像是密密的雨点子扑面打过来; 冷浸浸的。他显得焦躁; 像是被突然破坏了全盘的打算,又显得不安。
  那种近乎恐惧的不安放大了他的瞳孔; 同时也加剧了他的冷酷表现。
  伊妮德默默不语。
  良久; 她终是惨然笑了一声; 轻声说道:
  “……我怎能不回来?你又怎会不知我为何回来?”
  在她踏上归途的那一刻便已做好最绝望最悲观的打算,而现在一切的不祥都有着成真的预兆。伊妮德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她并不畏惧那个属于爱丽儿的结局。
  可是; 假如她注定要化作一具尸骸; 临死之前她总有权利去追问一次罢。有关她的; 他们之间的,真实和爱情; 还有彻底的悲剧。她能够怀着怎样的一种爱; 去迎接自己的结局。
  伊妮德微微仰起头,望着面前高大瘦削的男子; 瞧着他面上的些许清减,目中有怜惜闪过。
  她道:“你究竟是与巫婆做了什么交易才打算去唱《唐璜》的?”言语温煦妥帖,透着关怀。
  埃里克怔了一怔,在她这样的关心下忽然生了几分短促的愧疚。虽不曾避让开身子; 亦是稍低了头; 低声道:“……无非是一锤子买卖,还受得起。”
  “是什么?”伊妮德关切地看他。
  她在见到埃里克第一眼的时候便推翻了有关灵魂的可怕猜测,但是即便如此她也不敢彻底轻忽。要从巫婆手中拿回已经卖掉的东西; 哪怕不是灵魂,代价必然也极为可怕。
  埃里克忽地一愣,避开她目光道:“心头血?”
  “什么?”伊妮德追问,神色渐肃。
  “饮下我自己的心头血,便能拿回我一夜的歌声。”埃里克道,“这个法子只可用一次。”
  那日。
  在埃里克的肃声要求之下,巫婆终是现出身形,与他交谈。那老妪先是嘻嘻而笑,后又装疯卖傻,在他反复坚决的要求之下,才最终吐露了那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犹记得那时老妪大笑道:
  “你为了人家的真情,丢掉歌声换了容貌。现在你又为了拿回你的歌声,要去骗人家的感情,这骗还是靠歌声……哈哈哈!哈哈哈!……何其可笑哉!”
  埃里克神色阴沉,他最恨被旁人戳中心事,但这人却是行事诡异之极的巫婆,倒让他无可奈何。只能忍气吞声,强作镇定道:
  “……我只要在首演那日唱《唐璜》的歌声便好。”
  “嘻嘻!哈哈!你莫非以为自己真的是个唐璜,拿真爱之吻当作胜利的炫耀?”巫婆嘲讽,“罢了,罢了!谁叫我天生爱同傻瓜蛋做交易,看他们后悔之中,挣扎起来倒别有趣味。你如今有一番筹谋,却不知道自己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呢!嘻嘻!哈哈!”
  “我就教你一个办法:等到首演那日,登台前几个小时的时候。你拿一把快快的匕首,往自个儿的心口刺上一刀。不须多深,血流满一个小药碗就好。然后你把这些喝掉,全部都喝掉!你的喉咙会火烧火燎,接着便短暂重新拿回了你的天籁之音,好叫众人听到!但是这个办法只能用一次,只能用那一夜几首歌儿的时间。过了《唐璜》的首演,你哪怕心头血儿都流尽了,没有那姑娘的真爱之吻,你也拿不回你的歌声啦!嘻嘻!哈哈!”
  “疯婆子!”埃里克骂道,但他终究闭嘴收了这个主意。
  伊妮德静静听他讲完,前因后果总算明了。
  虽说埃里克略去了巫婆些许疯话导致前后语意模糊不清,但大半总能猜出来。心头血,正是许多古方里头药引子最重要的一环。假如仅是换一夜的歌声,倒也说得过去。
  即便这样伤身了些,总归在接受范围以内。她轻轻叹了口气,释然之余又感到骨头有些冰凉。
  抬起头,发觉埃里克正用一种迟疑的目光望着她,口气也不自觉温和了一两分,道:“你是以为……么?”总算是猜到了一些。
  伊妮德于是直说:“我只晓得一种办法可以拿回卖掉的东西,那就是付出灵魂来交易。”尽管只说了这些,后半句里头的“那时候在报纸上听说你要唱,我十分担心”也是昭然若揭。
  而事到如今,埃里克终于明白伊妮德为何不顾一切也要赶回来了。
  他呆若木鸡。
  ——你的灵魂我视若瑰宝。她不言不语,却一言一行都在践行着这一点。
  或许那是一块不属于她的宝石,她爱之重之,不去占有。却在误以为那宝石要被跌碎之时,坚持要去救。
  明白这一点,埃里克浑身发凉,忽冷忽热,几乎要大放悲声。
  他嘴唇哆嗦,骨头打战,浑身上下都沉浸在这种匪夷所思的荒谬与悲痛之中。极冷极阴毒的情绪像是蛇爬上了他的后背,让他颤颤的嘴唇都要逼出暴戾的恶语。可是蓦地——
  他又想起那个吻。
  她抱着他的脖子,和他接吻。如此激烈渴望,像是四落的火光在烧。熔岩、太阳、火海!那一刻他什么不曾想过?他愿意在火焰之中吻她,愿意就此吞噬她和被吞噬。在熊熊的烈焰之中,在激情的燃烧和残暴的狂吻之中,他的……她的爱如此绝望,直至燃烧殆尽。
  埃里克的身子一阵儿冰一阵儿烫。他说不出话,这要怎么说话?
  那一刻,满天的风雪仿佛都凝固了。无边的寒冷严冻之中,沉郁的情意忽然如烈火灼烧,潮水来去淹没,氤氲出相望的深沉之痛。
  埃里克与伊妮德互相凝视着彼此的眼睛,两个人都被感情的重量给压倒了。
  ——然而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又岂止是命运!
  那么的长时间之后,伊妮德终于缓缓地、在风雪之中近前了一步。
  她的素面光洁美好,室内隐隐透出的烛光,和雪光一道儿将她的面皮衬到几乎透明的地步。青色的血管与纤细的骨,若隐若现,一瞬间竟叫人感到可怖。
  埃里克由衷感到畏惧,感到慌张,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张着口,木愣愣等待着。
  等待着她先出口,提到那个无可回避却又必须否认的问题……
  “你是知道的。”她定定望着他,似哭似笑,却又平静同决然,伊妮德说,“你是爱我的。”


第64章 所爱维艰
  她终于说出这句话; 安定又镇静。声音里有很小的悲伤、很小的颤抖和很小的祈求。
  “你是爱我的。”她又一次说道; 凝视他的双眸。
  她不是为自己的所爱在求他; 这份爱情哪怕再为艰难也终究不能使她屈服。她是为的两个人之间,那份弥足珍贵的爱情; 以及他们最后的机会——埃里克最后的机会在向他祈求。祈求他珍重自己的灵魂; 珍重最后的机会。她清楚这机会是他的而不是她的。
  这么想着; 她的身子仿佛又摇晃了一下。伊妮德急促地喘息和咳嗽了两声,苍白的面容上; 两只美丽的、明净的蓝眼睛像是冻结的冰湖; 凝望和倒映着他的影子。
  已是最后的机会了; 她来到这里便没有给自己留下第二种选择。她没什么好顾忌的; 却又不得不处处安静。但是有些话必须要讲,再不讲就没有机会了。
  “埃里克。”她对他说; 干瘦苍白的手指牵住他的袍角; 疲倦又温柔,“跟我走吧。”
  埃里克站在门前; 高大的身影被屋里壁炉的火光映得更加雄伟。他感到所有的风忽然之间都像变了方向,拼命地往自己身后吹,吹啊吹,把他的头发都刮到脑后去了。雪珠子打在脸上; 麻木地生疼。那些被风裹挟着的雪从一个方向拼命地涌来; 像是要钻到他身后那间安全温暖的屋子里。他的眼睫挂了霜。埃里克在这严寒冷酷之中,只觉周身冰凉。
  可是他的大脑却进入另一种奥妙的精神世界:在那里鸟语花香,温暖宜人。有不必苏醒的梦; 柔情、激情和热情的爱欲,编织出细密又美妙的音乐,在奏鸣。他飘飘然地陶醉,就像是灵魂因为贪图飞的快感,忘记了不能离开身体的禁忌。他飞上去,好像是往着无穷的希望,往着美妙的梦想飞去!可是!可是——
  扑面而来的冷风叫埃里克猛地打了个激灵,他悠悠飞起的灵魂又归体了,感到一种冰浸的寒冷,刺入骨髓。埃里克首先感到的是那只手——他低下头,看到那只正牵着他衣襟的、苍白的手,便似灵魂触了电一般疯狂地甩开。手背恰好一抽,落下一片暴突的红痕。
  他定定地看着这红痕,像是找到了锚准真实与虚幻的那块岩石。他的目光剧烈地变换着,而最终抬起来的时候,已经是坚硬的冷酷,是抛入冷水的热铁。烧完之后,便要死去。
  伊妮德就在他的面前,左手轻搭在被拍出红痕的右手之上。她在风雪之中,悲伤啊,希冀啊,坚决啊,那样望着他。埃里克的心就像裂开了一样疼,情绪像潮水般汹涌,淹没他的浑身。可他居然在这没顶的滔天洪水之中还保持了极度的冷静。他摇了摇头。
  十分镇静地对她说道:“不。”
  说完,他转过来两颗木的眼珠,平静又贪婪地看着她的面孔。这两颗眼珠是死的,酸胀到极致也不可能哭。他也不肯哭,可内心那么酸楚。
  伊妮德悲怆地望着他。
  “为什么?”她呼吸间的热气在天地间轻薄得像是雾,一下便化了,“为什么,埃里克?你不爱我吗?为什么要沉溺于虚妄之中,不肯面对真实呢?”
  她的声音很轻,近乎低不可闻。
  埃里克的声音也很轻,但虚又缓,平平钝钝的。
  “我不爱你。”他听见自己这样回答道,“我所沉溺的并非虚妄,我所追求的是最重要的真相。那是我的至高无上、我必须得到的,凌驾在一切之上。”
  伊妮德却听懂了,她的神情因此变得更为悲伤。
  “可是真相其实在我们自己手中,过于执着那才是不能摆脱的心魔。你不能受她的掌控把玩,埃里克,你的心,你还有心。你该听从它的指引。对,你还没告诉我,你宁可与巫婆再交易,也要唱《唐璜》,是为什么呢?”
  “心是自我,心向自我。心魔也在心里。我在做的,是你一直以来劝我的、更为重要的那项事情,我以为你至少愿意欣慰片刻。至于《唐璜》,我并不引以为傲。可是,那是一个很老套的童话故事。你明白吗?真爱之吻,付出这个,我就能拿回自己想要的。”
  “这就是你选择的代价?这就是你想做的事情?”
  “是呀,你不为我找到了这样的好办法而高兴吗?”
  “高兴么,埃里克?我却看见你沦为了卑鄙者,无论如何,这是不妥的。况且这还不单是克里斯汀的问题,还有——”
  “假使我自己能够相信,那也就不算是卑鄙。”
  “可是你做不到的。况且,她……克里斯汀……还有我,我的。你认为那比这些还要重要?你为此不惜让我们一同做牺牲品吗?你知道我要什么。”
  “伊妮德,对不起。”他低声叹息。
  伊妮德的神情却因此更为悲怆了,她几乎是无法自抑地喊道:“可我要的并不是对不起!埃里克,我不想你再后悔一次。这不是为我,而是为你。我们的精神是自由的,我们的心灵是自由的,你可以凿通它,不能为了最开始的那道水渠把自己画地为牢……”
  “这又和你之前劝我说的不同了。”埃里克淡淡道。
  伊妮德平静下来了:“是呀,情况是不同的。”她道,“水渠当然很重要,可更重要的是水潭,是心。”
  “那就是了,对我来说已经没有区别,水渠就在水潭里,歌声就等同我的心灵,我的自由,我的灵魂。这是真的,千真万确。”
  “你又在画地为牢,这样偏执。但是你想一想那些牺牲品,那些无辜的牺牲品。她们本来各自有着各自的爱情,可以得到一份美满的报答……”
  “我能尽全力拿一份假的也是美的给——”
  “那我呢?”风雪之中,她在问他,“那我呢?”
  埃里克默然许久:“对不起。”
  这份岌岌可危的爱显得如此艰难,遭到风雪的摧残,又要被火光给摇灭。可是,它是珍贵的,初萌的,又是要被残忍掐断的,分明可以生长的。
  伊妮德叹了口气。
  “其实我宁愿你对我说谎。”她轻声道,“人只有在非常害怕失去一样东西时,才会选择说谎。”
  埃里克:“我不想骗你。”可是,在我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我已经失去你了。
  伊妮德:“你可以选择后悔,这是最后的机会,我们都还有机会。”这也是一线希望。
  “不行。”许久以后,埃里克对伊妮德说,“不行,我做不到。”
  他又低声道:“你要我战胜的并非是自己。我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对吗?哪怕卑鄙,哪怕牺牲,可是,这一刻我确定那是我想要的。即便……”
  “即便与我相比。”伊妮德悲伤地望着他。
  她没有办法把话说得更清楚,因为她的尊严不容许她做|爱情的乞怜。而越来越剧烈的疼痛已经使她眼前出现了重影,她很难再坚持下去。她不是断定他会后悔,明明一切回归原状是她最开始认为的好结局,歌声比美貌更加贴合埃里克的灵魂。但是现在,现在。
  她决不能死,不能死在这里,不能死在他的面前。因为哪怕他比起她更加愿意选择自我的歌声,但他还是爱她的。就在刚才,他已经承认了这一点,用她能听懂的语言。假如他发现她因此背负着痛苦之反噬死去,他必然会痛悔终身。她必须离开,在倒下之前离开他的视线。
  可是太晚了,太晚了。
  严寒已经僵硬了她的血管,而疼痛更是如万箭穿心。厚密的积雪埋到了脚脖子,而寒气亦是攀援而上,使她大半个身体都变得很难挪动。她根本就没办法毫无异样地离开,埃里克绝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糊弄过去的傻瓜。
  她抬起头,目光逡巡着他的面容。多少次的交谈中,总是她更平静而坚定,而他更容易暴怒。因为她看得比他更加清楚,戳中他最隐秘的内心。可是今天,他这么平静,这么坚决。那双绿眼睛冷酷又强硬。她从中读懂,他是真的明白了,真的做出了自己的抉择。哪怕卑劣,但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她轻声叹了口气。
  早已不是初见时那裸|露着新生面容茫然无措的男子,却严酷如冰霜,将她和她的爱意隔绝在外,一并放弃。她还记得那半脸的伤痕,丑陋的,又是真实的。当她凝神时,便能看出埃里克半脸的真相。但是现在,那张唯独对她失效的魔法面具之上,又贴了一张人世的白面具。正如他关闭起来的心,不再接受她的触碰。
  伊妮德曾经也在本能的美丑审度之下感到对那半张畸面的不适,然而现在她近乎贪婪地凝视着埃里克的面容,却只想再看一看那面具下的真实。
  没用的。站在她面前的是歌剧魅影,“深爱”着克里斯汀·戴耶,即将为她上演《唐璜的胜利》的歌剧魅影。
  一切都像是回到了她不曾出现的原点。
  ……
  可终究有些东西,是改变了的。
  伊妮德微微仰起脖子,这个动作使她很吃力、很痛苦,额角出现了细密的汗,但她没有让埃里克察觉这件事。她望着对面人的眼睛,第一次在那里面看到了毫不遮拦的爱意、痛苦,以及——无边的、冰原般冻结住的冷酷。埃里克明白了,但是,他放弃了。
  在她这次回来之后,埃里克终于弄懂了。他终于意识到,他爱着伊妮德这件事情。可是,他随即便面临了可怖的抉择——要么选克里斯汀和真爱之吻,赎回自己的歌声,要么选伊妮德,得到爱情而失去歌声。最后,他在两者之中选择了歌声,而爱情又一次成为了牺牲品。
  歌声和爱情啊,又是荒谬谜题的最终和最初。埃里克的选择是他不能失去那自我的歌声,因为他认定里面藏着他的灵魂,甚至为此不惜将克里斯汀与伊妮德一同牺牲——他夺走了两个人真爱的权利,要去欺瞒哄骗克里斯汀,要去背叛他和伊妮德之前分明早已萌发的爱情。
  那么伊妮德呢?她想要的从头到尾都是自由,即便爱情,也该是由自由的、或至少是向往着自由的精神来爱的。埃里克始终不能摆脱他的心魔,他的不自信,灵魂就握在他的手中,而不是藏在别人倾听他歌声的耳朵里。他在歌声与真诚的爱情之间选择了前者,也就意味着放弃了后者。而伊妮德的自尊不允许她为此屈膝。尽管她为了埃里克的痛苦,而悲痛不已。
  事情已很明显,他们都不是彼此的选择。多么荒谬,在这一刻,埃里克终于对自己坦诚,伊妮德也风尘仆仆归来,看似已没有什么阻挡他们相爱的时刻——他们却做出了不同的选择。
  对于埃里克而言,在此刻,歌声的分量胜过爱情。
  而对于伊妮德而言,她精神的自由爱情,不能为埃里克而妥协折翅,只能选择远走高飞。哪怕生命只剩一息,也注定用在离开的道路上。
  他们终于在心意互通的这一刻放弃了彼此,心如沉寂又似扑火灰烬。
  所爱维艰,相隔山海。山海可平,人心难移。这份爱如此艰难地萌芽,却注定不可能、不可能再生长下去。而唯独伊妮德所知的一件事是,她濒临崩溃的身体已很难支撑下去……
  她长久凝视着埃里克的眼睛,像是在望着无法打动的山海湖泊。
  最终,她道:“那么,你至少说一声爱我吧。”
  声音轻飘飘地,一下子便被风给搅碎卷走,藏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隐晦写的是埃里克的心态转变。
  伊妮德归来之后,他终于在内心中明白了自己爱她的事实。但是他同时放弃了这份爱情。而伊妮德尽管爱着埃里克,她始终愿望保持的是精神之自由,她只能接受两人精神同步调的相爱,而埃里克选择了束缚自己的精神,所以她也决定放弃埃里克,甚至决定要离开。但她心中又清楚自己很难离开了,所以感情占据上风,还是想要对方一个亲口的答案。
  大概是这样。


第65章 风雪如问
  埃里克沉默凝视于她。
  这句话带给他内心的震撼可想而知; 痛苦和渴望齐齐破土滋生; 又是冰天雪地; 又是烈火如焚。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异样的情感,那是愤怒——他紧盯着她的眼眸; 一言不发。
  终于; 埃里克开口了; 声音几乎是质疑的:“你非要如此逼迫我么?”痛苦而尖锐。
  伊妮德的双眼并不曾一眨,眼睫织出了冰雾; 是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汽所化的。她低低地、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是我逼你么?”她问; “是我逼你么?”
  “难道不是?”埃里克好像终于有些无法忍受这样的气氛了; 他开始来回地走动起来。他在小范围内踱步; 凝固的气氛也仿佛因此而流动了起来,却丝毫未减其险峻激烈。
  “你明明知道!你明明知道——”他咆哮; 逼视她的眼睛。
  她明明知道; 他要做出这个决定,究竟是背负了怎样的痛苦啊!一个人要怎样; 才能把内心的情感给挖出来,换上另一份虚假的,还必须填满着度过这下半生?他已经如此悲痛,无法承受看一眼镜中的自己; 又何谈去说爱她呢!
  为什么要逼他?为什么要逼他再次血淋淋地看清自己的内心; 为什么要使他沉湎于痛苦,而无法得到哪怕是虚假的幸福?为什么不肯再爱一爱他呢?她便这么残忍?她便要这么残忍逼迫于他么——可是,可是。
  埃里克又明白自己是活该的。
  因为他的痛苦并不崇高; 甚至堪称是卑劣!那是他自作自受,是他痴心妄想又愚蠢不堪,是他自甘堕入悲剧的漩涡。甚至所有人的悲剧都是他一手造成!他又凭什么去指责分明是受害者的她?她向他索要一点债务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他闭上眼睛,虚迷的软弱,还有悲伤的火焰,一起交织着出现。你不能再用你的爱为我牺牲最后一次么?我知道这是卑鄙,可——可我分明做不到呀。
  求求你,爱我一爱吧。他绝望地心想着,这样我是活不成的呀!
  我明明是为了活才选择放弃你,放弃你我之间的爱情,我好不容易才欺骗过自己的心,可你非要让我亲口戳穿假象么?我怎么也做不到呀!伊妮德,你就如此爱我,如此恨我,一定要我带着残忍的审视与痛苦度过下半生的岁月么!“我爱你”,你不知道那是一句最可怕的魔咒,只要我说出来了,我的心必将永无宁静!我甚至会匍匐在地,哭着哀求你带我一起走,流浪到海角与天边——可是我不能够呀!
  没有了歌声,埃里克算什么?没有了歌声,歌剧魅影算什么?没有了歌声,他——究竟算什么?!
  有一件事情埃里克没有告诉伊妮德。
  那就是在他得到指引,向巫婆索要那个有关心头血的秘方时,巫婆曾经桀桀地怪笑着,告诉他一件事情——假如他试图得到克里斯汀真爱之吻的尝试失败,那么连在伊妮德的耳朵里,他的歌声也将永远地沉寂下去。
  巫婆说:“没有人可以有反悔的机会!你想通过真爱之吻来重新抉择,可你也必须压上自己的赌注。倘若你失败,从此你的歌声将永远沉寂,再无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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