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年不重来-第1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土里四年的黑暗，出来就为了活一个夏天。
　　　　如此难得，却又如此短暂。
　　　　余栀觉得这就是死亡的旋律一直在耳边缭绕，而知了却不畏惧毁灭，用歌声表达自己的快乐，想到这里，余栀又有什么理由好难过的呢。
　　　　离开北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当南藤神经紧张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余栀已经不想哭了。可南藤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她，一副不相信的样子，一个劲的跟在自己身后逼问“怎么了”。余栀笑出声来，告诉南藤自己真的没事。
　　　　知道还有人在乎自己的感觉，不管他再怎么冲自己发货，余栀都不会生气，而是站在他面前给他一个拥抱。余栀想，如果他因为自己的消失而生气，那么在他心里，自己一定有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回程的车上余栀很想念林晓依，但她心里没有底，林晓依有没有想念自己。余栀把包抱在胸前，低头陷进去，嗅到帆布的味道跟书本的清香。
　　　　南藤没有跟自己一起回上海，在车站余栀想让他跟自己一起走，可南藤执意要留在北渎，因为中秋节老板不肯放人。余栀只好提醒南藤不要太辛苦，心里觉得那个老板真不通情达理，中秋节都不肯让人休息一天。快轮在自己检票的时候，余栀看到南藤还站在原地望着自己，有时候她就会想，会不会有一天，南藤也会像白芷一样，突然消失在自己的生活中，就好像没有存在过，之前的相处跟友好就像是个虚无缥缈的东西。也许十年，二十年，甚至更漫长的岁月，我们开始遗忘以前的事情。某一刹那再次提起旧人的名字，是笑着不语还是冰冷的语气说着不认识。
　　　　想到这里，只觉得心酸。
　　　　上海的夜晚风吹到脸上冰冰凉凉，余栀一个人散漫的走在路上，不急不缓。也就离开没几天，余栀回到了从小就熟悉的环境，心里松了下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看着生活了十九年的城市。
　　　　余栀趴在天桥的栏杆上，眼皮下是像甲壳虫一样的车辆，在离红绿灯跟路灯相融的交织口，不远处的漆黑的绿坪显得格外孤独。每当站在这么高得地方，余栀都有一跃而下的冲动。几十米的高空，余栀一往下看就腿软，于是一跃而起的冲动瞬间在脑海里消散了。
　　　　“啊”余栀轻声叫了出来，被身后有人突如其来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下了一跳。“白晟？”余栀并没有好奇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平淡的转过身，继续看着天桥下的霓虹与黑夜衔接。
　　　　“你刚回来吧，这么晚了还是早点回家吧，别一个人呆着。”
　　　　“现在又不是一个人。”
　　　　“今天…今天的事情我替何青黛跟你道歉，她出门忘吃药了，以后我会看好她的。”
　　　　余栀低头摸了摸胳膊，眼睛里若有所思，“没事的，我根本没往心里去。”顿了顿说，“那个人是你爸爸啊，何青黛说的没有错，的确太没礼貌了，都没有跟叔叔打招呼。”余栀想起开学的时候见过白玄昇一次，还在自己可乐洒出来的时候递过纸巾，余栀对白玄昇的印象还挺不错。想到今天早上那么失礼，余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关系，他不会在意这么细节，对了，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爸爸？”

　　☆、第二十九章。2005。沐阳。繁华落尽

余栀想起开学的时候见过白玄昇一次，还在自己可乐洒出来的时候递过纸巾，余栀对白玄昇的印象还挺不错。想到今天早上那么失礼，余栀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没关系，他不会在意这么细节，对了，你怎么知道那是我爸爸？”
　　　　“上次…你还记得开学那天吗，你…把我拉到间空教室，我从教学楼里出来以后就遇到你爸爸了，我喝可乐呛到了你爸爸还递给我纸巾，我觉得叔叔人很好。”
　　　　白晟听着余栀嘴里的父亲，觉得那么的陌生。余栀说的父亲跟自己认识的父亲真的是同一个人吗，为什么他从来没有对自己这么温柔过，别说纸巾了，就连最简单不过的嘘寒问暖也不曾给过。
　　　　“白芷…最近过的好吗？”余栀瞳孔里倒映出霓虹，把埋在心里很久的疑问说了出来。其实余栀跟白芷的相处也有三年多了，平时虽然话不多但总爱听白芷跟自己讲话，当余栀渐渐习惯的时候，与白芷分别那天内心是很伤心。也许，人都是喜欢念旧，当你世界里闯进一个人，相处并且习惯以后，然后有一天他离开了你，就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样只剩下个驱壳。从今以后，你就很难再重头认识一个人，因为所有的故事都需要再叙述一遍，而你，已经没有讲下去的欲望了。
　　　　“白芷啊，之前我还担心她一日三餐都不会按时吃，没想到她把自己照顾的可好了，整个人肥了一圈呢。”白晟一提到白芷脸上就笑了起来，“还有沙苑子也回来了，变化很大，皮肤黑了人瘦了还减了短发，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余栀，要不我们趁着假期好好聚一聚吧。”
　　　　“那柏子仁呢？他没有回来吗？”
　　　　白晟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断断续续的说，“柏…子仁…柏子仁他也很好啊。”
　　　　迎面而来的风把余栀的头发吹的凌乱，“白晟，跟我说说你第一次认识我是什么感觉？”余栀也不知自己怎么回事，脑袋里冒出很多奇怪的问题，更奇怪的是自己还把他们说了出来。
　　　　“能有什么感觉，就面瘫呗，还有就是高冷，对了，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们班里的男生私下里还一直喊你女生，因为你总是那么遥不可及。”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知道有人会这么说我，你们男生真会玩。”余栀抓着栏杆把身子向后仰，问道，“我难道真的就没有那么平易近人吗？你当初不也跟我一样。”
　　　　“小心点，”白晟怕余栀摔倒，用手搂住她的腰让她站了起来，“我跟你可不一样，我是很想跟大家融入到一起，可在一起的时候又想着还是一个人呆着比较舒服，而你呢，长的又好看学习又好，其实我们班里很多人都很喜欢你，据我所知还有几个男生想追你，可你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所以他们只好打退堂鼓咯。”
　　　　很久以后，却也不知道是丢在了哪段岁月里。
　　　　余栀还记得的就是白晟说话的声音跟语气，还有时不时嘴角上扬的弧度。浓密的睫毛忽闪忽闪，瞳孔像似藏着一大片的星海。也不过是很简单的几乎话，几分钟就过去的事情。可余栀却记得起关于白晟的每一个细节，说话的语速跟嘴唇碰撞的频率，还有温暖有力的手臂拖住自己腰间的感觉。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当何青黛为难我的时候你没有说一句话，甚至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为什么当我迷路不知所以的时候来找我的不是你，为什么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却陪在另一个人身边。我对于你来说，真的不重要吗。
　　　　也许明天就是中秋节的缘故，今晚的月亮很亮。有风吹过的时候，余栀会不小心吃到自己的头发，白晟看到了，不嫌弃的帮自己把湿润的发丝撩出来。余栀被他亲密的举动踉跄的往后退了几步，傻傻的望着白晟笑。
　　　　余栀把下巴靠在胳膊上，注视着白晟精致的五官。真希望把那些不美好的回忆通通忘掉，时间能够停止在这一刻就好了，其实的都已经不重要了。余栀想一直跟白晟趴在栏杆上看着上海的夜景，一边聊天一边等日出，黑夜里听到他的声音心里就很踏实。
　　　　“余栀，这么晚了你不回家，站这吹冷风干嘛？”
　　　　余栀眼睛里除了白晟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以至于都不知道林晓依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身后。
　　　　林晓依刚从公司下班，回家的路上经过天桥看到一对年轻情侣趴在围栏上吹着早来的秋风，看星星看月亮，一起安静的呆着，时不时有几句交谈。这样的画面十分美好。这让林晓依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也喜欢做这些浪漫的事情，只不过那个时候还没现在这么开放，一男一女即使独处都是间隔一米远有余。今时不同往日，林晓依感叹起时代的脚步已经越来越快了，国家也更好更强大了。
　　　　可那个女孩的身影让自己想起了余栀，心里有些失落，自从余栀去了北渎就跟解了绳的兔子似的，一溜烟人就没影了，连个电话都不跟自己打。林晓依看到路边的月饼已经堆成小山，恍惚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最近这段时间工作忙的连今天几月几号都分不清了，林晓依拍了拍脑袋怪自己太糊涂了。掏出手机打算给余栀打电话，看到时间已经晚上十点半了，这时候余栀应该睡了吧，林晓依心里想着。
　　　　经过那对年轻情侣的时候林晓依下意识的多看了他们几眼，走的越近林晓依越觉得那个女孩自己好像在哪见过。直到那女孩的侧颜更加清晰了以后，林晓依才确定这就是她的女儿余栀。
　　　　“啊…妈…我…这个…”余栀很久没见过林晓依脸上摆着这么严肃的表情，心里毛毛的有些后怕，一瞬间连话都说不清了。
　　　　白晟看余栀神情变得紧张起来，把她拉在身后，替她解围道，“阿姨，事情是这样的……”

　　☆、第三十一章。2005。竹茹。番石榴叶

“行了，不用再说了，谢谢你在这陪着余栀，但现在已经很晚了，该回家了，路上注意安全。”林晓依语气不友好的打断了白晟的话，极力压抑住心中的愤怒，“还有，手可以放开了，别拉着余栀了。”
　　　　“他还帮你把通知书给我送过来呢，你态度这么不好干嘛，你不知道那天雨下的多大…”余栀觉得有些替妈妈感到不好意思，想为白晟说话，可话音还没落下，再次被打断了。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余栀我从小教过你一个女孩子什么是自重吧，你，快点把手放开。”
　　　　余栀才反应过来，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白晟拉住了自己的手。余栀心里打起了鼓，只感觉到自己被握着的那只手已经冒出细小的汗珠，一阵微风吹过，空空荡荡，冰冰凉凉，不复存在。白晟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余栀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原本一丝小小的期待还是落空了，无论余栀把他拉的多么紧，白晟还是松开了自己的手。
　　　　昏黄的路灯下，余栀只听得到自己耳朵嗡嗡作响的耳鸣声，脑袋里浮现白天白晟去帮何青黛提行李的景象，还有离开自己身边时消失的阴影跟铺下的阳光。
　　　　大概就短短的几秒钟，可是余栀却清楚的记得每一个细节，失落的情绪又会随之而来。
　　　　余栀被林晓依抓着手臂一股脑的拖着往前走，她不止一次的回过头去看站在原地的白晟，很快走到了没有路灯的马路，余栀渐渐看不清她的样子，然后模糊，消失。
　　　　回家的路上余栀闷闷不乐，林晓依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不礼貌，一路上有些歉意的跟余栀搭话，可余栀压根不理自己，加快脚步自顾自的往前走。林晓依穿了一天的高跟鞋，每走一步就钻心的疼，默默的跟在余栀的身后，望着她越来越缩小的背影，心里的感情很复杂。明明就是一个需要人牵着手跟在身边的小丫头，转眼就开始长成了大姑娘，已经不喜欢粘人也不会跟自己撒娇了。不再喜欢洋娃娃不会跟自己说心里话了。林晓依想到女儿心里对她亏欠就更深了一点，只是余栀赌气走的太快了，不然她就会看到一直以来要强的妈妈竟然也会流泪，某个瞬间，她也同样柔软。
　　　　白家这晚可是热闹，平日里空荡的别墅说一句话都能听到回声，冷冷清清毫无生气。这次除了白玄昇夫妻跟儿女都回来了，就连何青黛和沙苑子也来访。管家跟晨妈好久没有见家里这么热闹，清晨就招呼着大家把家里打扫的一干二净，任何死角都不放过。白玄昇跟天葵子出发去北渎不久，晨妈就眉开眼笑的跑到院子里张望着他们有没有回来，心里呀，可是高兴。
　　　　白晟还没进门就透过院子里的落地窗看到屋里其乐融融的景象，大家都在笑的时候，白晟觉得很孤独。傍晚太安静了，所以才会胡思乱想把，白晟靠在墙上望着天上的月亮，想到刚才余栀被她妈妈拉走时候看自己的眼神，竟然有一种想保护余栀的冲动，他后悔自己没有握紧余栀的手，可理性告诉他，自己不可以这么做。
　　　　收拾好情绪一进门的时候何青黛就迎来了过来，递来一杯水，低声问道，“去哪了，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屋里太闷，出去转了转，走远了就晚回来了。”
　　　　沙苑子一副男孩的装束让白晟差点认不出来了，紧张地以为是白芷从北渎带回来的男朋友，一听到沙苑子的声音就出卖了她，白晟再熟悉不过的声线跟笑起来的梨涡，不得不承认，如果沙苑子是个男孩子，一定比自己还好看。白晟可是很少承认别人比自己帅的，毕竟他可是后宫佳丽三千的校草啊。
　　　　“白晟，这么久不见你又变丑了，哎哟，大叔你的胡子刺刀我婴儿般的肌肤了，你今天肯定没刮胡子对不对！”沙苑子从沙发上蹦起来勾着白晟的脖子，抱起来一顿猛蹭，接着才发现，吃亏的是她自己。
　　　　白晟从沙苑子包里抢过一面镜子，嘴唇上留着青涩胡楂，才意识到自己今天早上太匆忙，的确没来得及刮胡子。
　　　　“我真的不能照镜子了，这张脸太帅了，我都要爱上我自己了，”白晟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做出一副陶醉的表情，“我的天，世界上竟然有如此之帅的人，沙苑子，你竟然占我便宜了。”白晟把脸凑到沙苑子面前，一副嘚瑟的表情。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沙苑子站在沙发上装作一副呕吐的样子，眼睛还嫌弃的看着白晟。
　　　　何青黛不像沙苑子那么随意，端庄的坐在沙发上，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看着他们打闹，“白晟长得可帅了。”
　　　　“我哥当然帅，还用你说咯。”白芷双腿盘膝，抱着枕头窝在白玄昇怀里，说话的时候都看得看何青黛一眼。
　　　　一边是白晟跟沙苑子在嬉戏，一边是白芷在跟白玄昇撒娇，何青黛坐在中间脸上尴尬，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候天葵子捧着一盘水果走了过来，何青黛心里松了一口气，立马起身帮阿姨把水果放过来。
　　　　“青黛真懂事，你看这群人只顾着聊天谁管我啊，”天葵子眼睛里慈爱的摸着何青黛的头发，说话的声音温暖而柔和。
　　　　白芷瞟了她一眼，嘟着嘴，心里觉得何青黛真做作。
　　　　“你再看看白芷，姑娘家家，一点规矩都没有，坐没坐相，站没站相，脱了鞋就往沙发上跑，哎，说你呢，”天葵子见白芷没有反应，用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你看看青黛，多跟人家学学，别出去给我丢人。”
　　　　白芷低着头不想看她，往白玄子怀里钻了钻。
　　　　“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呀，孩子刚刚回来，在外面读书本身就很辛苦了，讲什么规矩不规矩。”白玄昇把白芷互在怀里，眨了眨眼睛，意识天葵子不要再说下去了。
　　　　“对呀妈，家里又没外人，怎么舒服怎么来呗，在家还讲什么规矩，您这么讲，白芷都要难过了。”xh211

　　☆、第三十二章。2005。红粉。南天竹叶

白晟跟沙苑子停止了打斗，走过来把白芷拉倒自己身边。
　　　　“没事的阿姨，白芷也累了一天了，在家里我们就不要这么拘束了。”何青黛拉着天葵子的胳膊把她扶到沙发上，温柔细雨的说，“您也辛苦一天了，我帮您按摩下肩吧，不瞒您说，我以前还学过推拿一段日子呢，我爸还夸我按得可舒服了。”
　　　　空气里只有何青黛跟天葵子的对话，白玄昇严肃的板着一张脸，翻阅着手里的报纸。气氛冰冷到极点，沙苑子知道自己比不了何青黛讨天葵子喜欢，这个时候还是不应该开口说话，她默默的把白芷拉倒自己怀里，兴许能让她好受些，可沙苑子不懂，白芷早已不在乎天葵子对自己是什么态度了。
　　　　大概是好久没有人给自己按摩了，天葵子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
　　　　“青黛真懂事，快坐我旁边休息一会，吃点水果，对皮肤好，”天葵子看着何青黛的时候，脸上是从没对白芷过的温柔，“白晟，你老站在白芷那干嘛，快来陪陪青黛，人家来家不就是为了看你的嘛。”
　　　　何青黛看到白晟朝自己的方向走来，羞涩的低下头，往旁边挪了挪，空出个位置。谁知白晟一脸茫然的望着自己，然后端走了眼前的水果盆，撒开了腿就往回跑。
　　　　“来，白芷，吃水果。”
　　　　余栀一走进家门，久违的味道然她情绪泛滥的思念起家里的每一处角落。冰冷的屋子跟玄关口零散几双鞋子，心里像是灌满水了一样凄凉沉重。自己带走的东西并不算多，可房间空空荡荡的让余栀有些想哭，不知道自己离开以后妈妈是怎么生活，有没有照顾好自己，而自己竟然为了一点脾气都没有主动问候妈妈，想到这里，余栀心酸楚楚。
　　　　林晓依磨磨蹭蹭回家的时候，看到余栀已经自己煮了碗泡面趴在桌子上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
　　　　“都说闺女是妈妈贴心的小棉袄，我家闺女可有点冷哟。”林晓依摸了摸余栀的头发，极力笑起来，让自己看起来不是那么疲劳，“都会煮泡面了啊，饿了怎么不跟我说，吃泡面多没营养，看你在北渎一定没好好照顾自己。”
　　　　“你会做什么呀，还不是跟我一样只会泡面跟烧白开水啊。”
　　　　“也是哦，”林晓依怜惜的抚了抚余栀前额的刘海，“不高兴啦，妈妈刚才是有些着急了，可你要理解我，我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从小到大都没见你跟别的男生牵过手，我不是怕你吃亏嘛。”
　　　　客厅只开了一小盏昏沉沉的灯光，大颗的眼泪控制不住刷刷掉了下来，余栀几乎是把头闷在碗里，塞进嘴里的每一口都混着咸咸的眼泪水。
　　　　“呀，锅里还有泡面，是给我留的吗？”
　　　　“不是，只是我的碗只能盛这么多。”余栀压低声音，不敢面对自己内心的声音。
　　　　如果林晓依还在加拿大的话，余栀想自己也许不会像现在这么压抑。她可以时不时的冲电话那头的妈妈撒娇，也会因为她的一个电话一条简讯高兴好几天。可自从林晓依回来以后，这种感觉再也没有了。余栀唯心自问，这难道不是自己一直以为最期待的吗，你还在失落什么？为什么当妈妈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余栀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反而认为美好的想象将要走近尾声。
　　　　距离产生的是美，也是隔阂。
　　　　她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的生活，并且可以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当然，这也是她自以为的独立，其实在南藤看来，她把自己照顾的糟糕透了。
　　　　林晓依抱着胳膊看着咖啡豆磨成米分，然后融成液体一滴一滴流到咖啡杯中，若有所思。前几天林晓依特意查了一下公司三分之二的职员档案，特别注意了下今年刚毕业就录取的中层管理人员，十个里面有八个是国外留学回来的对口专业，还有一部分…还有一部分当然是有着强大背景跟人际关系从后门钻进来的，但林晓依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官二代还是富二代，教出来的孩子能力不会差到哪去。
　　　　一闭眼就觉得不会睁开了，浑身的疲惫让自己感觉骨架都快散了，林晓依觉得体力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林晓依记得自己三年前每天就算熬了一晚上第二天也可以精力充沛的去公司，只是最近几年，再也撑不起这么大的工作量。也许是自己老了吧。
　　　　“余栀，我想跟你好好谈一下，到北渎这段时间你觉得那个学校怎么样？”
　　　　“挺好的。”
　　　　“你真的觉得北渎大学适合你吗？教学环境跟师资力量？你不是说你的理想是当律师吗？那么你现在所选择的专业真的是你喜欢的吗？”林晓依握着咖啡坐在余栀对面，逻辑清晰的分析起来，毫无察觉余栀微微皱起的眉头。
　　　　“你以前怎么没有这么管过我啊，怎么现在想起来了，再说，我去北渎也是你同意了，干嘛今天莫名问起这事。”
　　　　余栀发出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哭腔，同样的，林晓依也没有发现自己刚哭过的痕迹，眼泪又很快的干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的人生只有一次，你不知道你的选择会给自己带来什么，但是我知道，我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你现在所经历的我当初也有你这样的想法，就因为我当初太傻了没有人告诉过我应该怎么做，所以我才在婚姻上栽了跟头…”说到这里，林晓依顿了顿，从前的记忆像是蜂拥而来，但林晓依克制住自己的回忆继续说道，“我给之前录取你的国外学校打过电话了，他们说只要你愿意去，晚些报道也是可以的。”
　　　　“你说白了就是想把我扔到国外不管了呗，讲这么多理由干嘛。”
　　　　“余栀你不能这么想，妈妈是不会害你的，你看看我们公司跟你同龄的哪个不是初中就出国了，那回来接触的人脉三观都不一样，一开始我选择尊重你的想法，但是我身边的例子太多了，我们明天就去办签证好吗？”xh211

　　☆、第三十三章。2005。滑石。白鹤灵芝

“你不要再说了，我不会走的。”余栀深吸了一口气，确定自己不会哭出来以后继续说道，“你根本不知道我要的是什么，我承认，我的梦想是当律师并且至今都没有改变，而且我非常非常向往国外的学校，实话告诉你，到北渎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