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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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稀看到不远处一匹通体白色的马拉着一辆极为眼熟的马车，定睛一看。“小尘！”夜阳趴在子安的背上惊喜的叫着，雪中尘闻声扬首，马鸣啾啾，兴奋地朝她奔来，马首昂然，马蹄轻快。

　　　　子安轻柔的将夜阳放在马车上，“嗖”的一身，一团白影从马车里钻出，扑进夜阳怀中，发出“呜呜呜”的声音。

　　　　“哎呦”少女惊叫，小手一挥，重重拍打在毛茸茸的雪球身上，“你倒是享福了啊，坏东西！”

　　　　兽兽拱着少女，呜呜低叫，冤枉啊，要没有它的指点（自动忽视护花铃的功劳），子安能找到主人吗？何况主人不在，它都饿了好几天了。

　　　　原地休整了一会，一位黑衣人竟然将绝影带了来，哈吉开心的同时还震撼于子安怎么办到的？蓝眸稍动，如果能够和沧澜大哥合作，报仇之事可以更加顺利。

　　　　一行人朝西面行去，哈吉要去当初顺道剿灭的马贼窝和其他亲卫队员汇合，顺道“护送”阿寻回去。呵，不顾伤重策马于侧的哈吉不由苦笑，他不知道子安为何再三如此拜托，只是这样的拜托，对如今的自己还真……

　　　　虽然到了春天，晚上的气温还是极冷的，夜阳不顾阻挠坐在赶马车的子安旁，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更多的时候是夜阳自己一个人在问。也许是因为心疼夜阳这几个月来的遭遇，子安的话明显较多。

　　　　“望辉那边的事情结束了吗？”

　　　　少年沉默，终在少女的眼神攻势之下点了点头，几不可微。

　　　　“沧澜为什么没来啊？”夜阳知道沧澜是因为身份尴尬不便出现，只不过是为了让子安多说话罢了。果然不负夜阳苦心，子安古板无神地说道：“主子，不方便。”

　　　　“子安，你是特地来救我的吗？”如今的少女早把眼纱摘下，如蝶翼的睫毛下血瞳清澈闪亮，连天边的星星都要黯然失色。

　　　　奇怪的是，子安眼底掠过黯然，执鞭的手略略抖动，艰难的开口，转移话题：“这些日子，让你受苦了。”一直平铺直叙的语气中如今透着一股艰涩和黯淡。

　　　　这不像子安，他从来就不会掩饰，也不懂掩饰。夜阳狐疑地盯着他，只是除了那抹不自然的表情之后，子安的神情没有半分破绽。

　　　　“子安，你有心事。”对于子安，旁敲侧击一向徒劳无功，只有开门见山地问。

　　　　少年骤然转头，面色无波，黑曜石般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似乎要把她的容貌都要深深烙印在心中。夜阳微愣，少年的眼睛依旧平静地如同冰冻三丈的湖水，却让她感到了悲伤和不舍。

　　　　“你别问，我不想骗你。”子安侧头，专心赶马。

　　　　忽然，一个小脑袋靠在他的肩上，带着一股干净和透彻，没有半分气息，少女怯怯小声地问道：“子安，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不会！”少年急促回答，完全不似平常，片刻后沉静下来，想说点什么，才发现自己的词汇如此贫乏。

　　　　子安敛下眼睑，心底沉沉叹了一声，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的心会热烈地跳动，会灼灼的痛，会沉重地好似千斤重压……

　　　　陷入了沉默的俩人完全没有注意到，打一开始，一双蓝眸就紧紧的盯着他们，不放过一点一滴。很多年后的哈吉回想这一幕，才知道那株驱使他不断战斗的叫“野心”的藤蔓，是在这个时候开枝展叶的。

凤入东影　第五十三章　勇敢的心（下）

　　　　短短几天后，夜阳一行人就到达了漠北西边的边境地带。

　　　　春暖花开，漠北西北边的草原上，都冒出了绿意，鲜美多汁的绿草在暖暖的春风里惬意摇摆。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就像是哈吉湛蓝澄清的眼眸，阳光柔柔的洒在身上，拢起暖暖的光。各族不少牧民已经有人先从南方赶着牛羊马匹回来了，在这里他们将度过一年之中大半的时间。

　　　　真真是，塞上春来好光，马头琴悠扬，草原四野茫茫，草低现牛羊。

　　　　马车行至漠北关卡五十米左右停下，紧随其后的哈吉等人亦勒马伫立，蓝眸微动，她，要走了~~~~~

　　　　一位修眉朗目的俊美少年面无表情地跃下马车，犹如一只腾飞的黑鹰，弧形优美，势气冷人。片刻之后，马车门扉轻开，一只纤纤素手撩起轻纱幕帘，随后一位身着浅蓝色粉荷长裙，外披同款带帽兜披风的少女从内里钻了出来，宛若凌燕飞天，身形娇小，轻盈迅捷，轻巧地跳下马车，迎风俏立。

　　　　遗憾的是，少女干净的五官上有一块白纱覆眼，遮去了小半的容颜；头上戴着帽兜，将如雪长发悉数笼盖。

　　　　坐在绝影上的哈吉心里涌起一阵忧伤，如粉蝶扑闪飞来的少女，原来都没有好好相处过。似乎一直和她拌嘴，后来想要好好相处的时候，又发生那样的变故，怨恨她孤立她……

　　　　神思畅游天外的哈吉竟没有发现夜阳已经站在马前，扬首看少年时而懊悔、时而失落、时而忧伤，刚想开口，身后便传来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哈吉王子，幸好还赶得及。”

　　　　闻声望去，竟然是文心，几个月不见，到长高了不少，以前圆嘟嘟的婴儿脸也消退不少。只见他手捧一个金漆锦盒，纹着繁华的花饰，锁片上雕刻着三色堇，规规正正地向哈吉行礼后，将锦盒递上：“这是主子吩咐文心交给王子的谢礼，连月来，我家小姐给王子添麻烦了。”

　　　　真是好大的麻烦呢，原来沧澜清夜假冒夜阳的名字，不过是为了省事，免得哈吉多想多问。谁知道反而正是这个身份引起了萨克族先王的步伐，一个女人的极大嫉妒，加剧了漠北的政变。当然期间也少不了夜阳的推波助澜。

　　　　哈吉飞身下马，神色黯了黯，道：“不用了，本王……我有负所托，还没向大哥负荆请罪。礼，就不用了。”而况他是心甘情愿照顾夜阳的，巴不得……

　　　　“王子，我家主子说了，若是平常的礼他也不屑送。况且这礼，主要是弥补我家小姐闯下的祸事，还请王子莫再推辞。”文心不急不缓的说道。

　　　　弥补……祸事？哈吉沉眉，莫非……蓝眸闪过一丝戾气，哈吉接过锦盒，道：“替我想大哥道谢，有朝一日，我哈吉大仇得报，必当亲自向大哥以王者至尊，三叩致谢。”未了，顿了一下，眼睛看向一旁的夜阳，带着异样的热烈。

　　　　这样的眼神看得文心暗自惊心，这个妖精小姐又闯麻烦了。如今看哈吉王子虽然和以前差不多，但是浑身散发出来的傲气和沧桑融为一体，以前的倨傲张狂是淳厚纯净的，如今却好像深渊底部爆发出来的，透着未明的意味。

　　　　文心机灵的转向夜阳，看到少女安然无恙，巧笑倩兮，一想沉稳的他也不由浮起笑意，行礼道：“小姐，主子在等您。”意思是该告别了。

　　　　夜阳点点头，还没开口，就见哈吉一跃上马，俯身拦腰捞起她，将她放在身前，调转马头扬尘而去……留下一行人目瞪口呆，这是什么跟什么？

　　　　子安眉眼间的寒霜瞬间漫延，脚却在迈出的那一下，生生悬在空中，艰难无比地缩了回来。他快觉得这身体根本不是他的，要克制着不追赶而去，几乎耗尽了他一生的精力。

　　　　黑眸刹那万丈冰封，手因为极度克制而剧烈颤抖，不可以主动靠近，那是自己对主子的承诺，就算剜心凌迟都不可以违背，就算天崩地坼也不能自毁。

　　　　文心看他这样，深深叹了一气，还记得那夜除夕主子就收到探报，知道萨克族骤变。那晚的子安虽未说过一句话，但是沉静的外表下是连他和文若都可以感到的不安和波动。

　　　　关于哈吉王子的坏消息一个接着一个，主子担心一想桀骜冲动的哈吉死于非命，夜阳的护花铃就发挥不了压制灵魂间的共鸣的作用，也开始加速处理生意。只是子安这期间更加沉默寡言，更加积极部署密探，整天整宿不眠不休，魂不守舍。这对作为暗部中的月部的首领来说，心有所系就是大忌。

　　　　只知道望辉启程的那晚，子安被主子唤去书房，出来后整个人就更加冷冽，也更加古板无波，就好像被抽去了唯一残留心中的那段温暖。

　　　　策马扬鞭，迎着烈烈春风，衣袂翩飞，一骑俩人，驰骋草原。旷远澄净的天空下偶有大雁掠过，在草波中留下转眼即逝的阴影。半刻中后，哈吉吁住绝影，俩人共骑一骑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广袤无际的草原，感受着时间随着风缓缓流逝……

　　　　“总算……在你回去之前，绝影带你跑了一回了。”哈吉幽幽说道，想起当日教阿寻骑马，故意拖延进程，希望这样能够留她晚点走。忽然觉得自己那时的想法太简单，不说别的，单单她是沧碧的公主，怎么可能随便留下来，除非……

　　　　似乎想到什么，少年神色浓重，波澜不已，紧紧的拥着怀里的少女。今日一别，经年难见，阿寻……阿寻你要等我。

　　　　以为哈吉不过是普通的伤怀离别，夜阳轻拍缠在腰间的手臂，难得柔顺略带俏皮的安慰着：“哈吉，哈吉，你要勇敢的活下去，只要活着什么都有希望。哈吉，你的名字在萨克族语中的含义就是‘勇敢的心’，你要变强，强到只有你欺负别人的份。”

　　　　“嗯，我知道…………”少年哽咽，艰涩的说出，闷声吸了吸鼻子。很快，哈吉抬头，拿着马鞭的手指着广袤无边的草海，“阿寻，你看，这片美丽的大草原就是我的家，总有一天，我会将她统一，成为草原之王。”

　　　　马背上的异族少年意气风发，傲气冲天，背负着血海深仇，立下经天纬地的凌云状志。湛蓝如空的眼眸晶亮晶亮，向夜阳确认着：“到了那一天，你就来草原，好不好？”

　　　　“嗯。”

　　　　少年一扫连月来的阴霾，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骄傲纯良。似乎得到最大的满足，哈吉掉头将夜阳送回去。

　　　　回到众人等待的地方，哈吉放下夜阳，不再看她一眼，丢下一句：“告辞，珍重！”便带着乌拉等人扬鞭远去，动作果断决绝不带一点犹豫，头也不回的消失在视野中。

　　　　哈吉身为萨克族的王子，本就流着应对阴谋算计的鲜血，长着一颗玲珑七窍心，那是天生的政治家。如果说从前的他是随性的合理的不可一世，笑看浮生变。那么如今的他依然不可一世、张扬跋扈，但却是内敛的，收放有度的。

　　　　他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成长，将体内的王族之血煮沸煮滚，终将燃烧这漠北四分五裂的政权，先破后立。总有一天，他会站在巅峰，享受草原万众的虔诚敬仰。

　　　　夜阳微微一笑，神色难测，转身走向马车。

　　　　哈吉，别死，祝你好运。

　　　　那厢哈吉和亲卫队汇合后，直接决定占山为王。多力本玛的连番追打将哈吉的亲卫对从近两百多人直接删减为六十三人，十组中扮演哈吉的亲卫队员无一例外，全部丧生！！

　　　　当哈吉拿出锦盒中的物件之后，被深深震撼了。一枚隶属奇谋团的成员号牌，上刻谋士之名“文鹤”，期限一年；一枚兵器锻造交易符；还有一份以他草原王的名义签署的将塔玛沙漠割让于夜未央的诏书。

　　　　那个男人，竟然已经强大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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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狗的话：亲们，第一卷就这样结束了，哈哈，明天开始第二卷，希望多多支持支持……忽然发现我上传章节的时间好诡异。至少承诺下，每晚八点前上传，若晚了会有公告的，（*^__^*）嘻嘻……。还有哈吉的调查问卷好伤心，那多人不知哈吉，为什么投票呢？？？人家那是谦虚啦，呜呜，仆街去……

番外啊番外　落暮晚风花如火

　　　　在萧暮晚六岁以前，他不叫萧暮晚，也不姓萧。

　　　　那个时候，他的母亲，那个美丽到极致的女人，总会带着天生媚软的声音，板着缓缓如云的腔调，唤他，“惜朝”。

　　　　萧暮晚其实是六月的夏天傍晚生的，可是他的异域母亲，偏偏要唤他‘惜朝’，多么美丽宁静的两个字啊，里面是一位母亲最朴素的希冀。

　　　　夕阳再美，也不如朝日的活力飞扬。

　　　　萧暮晚的母亲，来自很遥远的国度，从她的家乡来到东影，单是陆路便走了整整一年。几经辗转，被买入了当时的世家大族——萧府，做了豢养的歌姬。

　　　　入了府之后，便被取名“云姬”，安排在月轩（萧府豢养伶人的地方）。

　　　　这已经是异域奴最好的出路了。许多被倒卖过来的奴隶，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就已经死了。即使侥幸活了下来，被主人家买去后，因为他们的异域容貌，永无翻身的余地。

　　　　而云姬也是，她有一对金绿色的眸子，最平常的一个眼神也是含春带嗔、媚娇无疆。只是这样一对在她的家乡美丽的无懈可击的眼眸，在东影，在奴隶身上，对上位者来说，便是不吉的。

　　　　只是云姬除却她的眼睛，她精致的美貌，高挑的身材，一投足一展颜，便是无限的风情。也因为惊人的美貌，掩盖了她眸色的缺陷，在一年的中秋献舞上，她被年轻气盛的萧家二公子看上了。

　　　　于是，一个月后，便怀有了萧暮晚。

　　　　贵族，从来都是自诩高贵，怎么可能允许尊贵的血脉被异族玷污。当萧鸿得知那个美貌如妖物的女子在那一夜后怀孕了，只是皱了皱眉，便置之不理。他的皱眉，只是觉得麻烦而已。

　　　　于是，在所有人的意料之中，一群凶狠的婆子闯进了月轩，破门而入，不管三七二十一，将一碗浓得发稠的红花灌入了云姬的口中。然后冷眼旁观，确保胎落下来。

　　　　只不过，终究是没有如她们的愿。云姬，那个来自异域的奴隶，得到了上天的庇佑。虽然留了一地的鲜血，痛得昏厥过去，可是孩子竟然没有如期被打下来。

　　　　像云姬这样的情况，喝了大剂量的落胎药之后，胎儿依然能够存活的话，便是意味着这个孩子得到了上天的眷顾，是神想要保全的孩子。那么，任何人便不能再伤害这个孩子了。

　　　　否则，便会触怒神灵。

　　　　因此，萧家，或者说整个东影大陆上的贵族世家，第一次容忍了一个来自异域的卑贱女子，孕育他们高贵的血脉。很顺利地，萧暮晚在第二年的六月，在他母亲一个人的祝福和期盼之下，降生。

　　　　萧暮晚没有继承云姬的金绿色眼睛，在他的倾国倾城的五官上，也找不出一丝一毫异域的影子，这多少给萧家存了一点颜面。他的出生并没有给萧家带来喜悦，那个时候的萧家上下，都不知道他的出世。

　　　　两年后，无人问津的萧暮晚在月轩过得越来越风生水起。月轩的伶人，都是一辈子供人亵玩的物品，普通的天伦对而言，是不可触及的高洁。所以，当一个精致美丽的瓷娃娃般的小男孩，一个漂亮生动的小生命和他们生活在一起，起初对云姬的嫉妒和不平瞬间瓦解。

　　　　与其说那时候的萧暮晚是云姬的儿子，还不如说是整个月轩伶人的孩子，是他们期许未来的希望。

　　　　“惜朝，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青宇一应付完今日的表演，便冲冲赶回了月轩。不过进入小惜朝的独立书房时，依然记得将他身上的取悦人的舞裳换下来了。所有见小惜朝的伶人，都会将自己身上的胭脂水粉、轻纱薄裙给撤下来，仿佛这样，就可以给他创造一个正常不同的世界，他们也能更靠近生活。

　　　　两岁的孩童，眉眼处已经有了惊艳之色，一抬眸，桃花眼便妖娆生花。只是这个时候的他，还很澈透，便是与生俱来的妖媚，也透着青涩单纯的味道。

　　　　“青宇，你回来了。”男孩搁下笔，举止平稳，带着几分骄傲地说，“你留的功课太简单了，我早就做完了。而且百家论》也都看得差不多了，青宇，这些都太无聊了。”说着，还皱着眉头翻了几页。

　　　　“我知道了，明日我们开始学习挽凤的文字和历史吧。”

　　　　青宇欣慰之余，只剩苦笑。整个月轩就属他知识最好，因而才有幸担当小惜朝的启蒙老师。只是，这样下去，惜朝留在月轩只会埋没了他。

　　　　“挽凤？那个闭关锁国百余年，如今由女皇执政的国家。”小惜朝绽出新奇的模样，眉眼处却有几分嘲讽，“虽然他们有神灵庇佑，不过偏安一隅、固步自封，怕是没什么作为。”

　　　　青宇顿时僵了脸，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一点，挽凤虽然闭关锁国，但是百姓安居乐业，生活十分平和，顺口说道：“挽凤是女皇陛下执政的国家，虽然未通市，但是地处优渥，政策开明，百姓生活富足，对皇室也尊崇的很。”

　　　　“对哦，小惜朝啊，那里住着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呢。”一道酥甜的笑声带着几分轻佻传了进来，接着便看到一个身材窈窕的女子，摇摆着婀娜的身材，嬉笑着走了进来。

　　　　“如烟。”惜朝唤了一声，在月轩，他的身份是奇特的，是主非主，又不是奴，所有的伶人，他都只要唤他们的名字便好了。

　　　　就是他的母亲，他也是唤，“云姬”。

　　　　如此而已。

　　　　“嗳。”唤作如烟的媚态女子甜腻地应了，露出柔和的笑容，“看到小惜朝，所有的混账事情都烟消云散了。我来看看，青宇把我们的小惜朝教得好不好，哈哈。”如烟说着来到惜朝的身边，却不敢靠他太近，真的认真地看起了惜朝练得字。

　　　　如烟是月轩媚系一派的头几号人物，想她这种伶人自然是要识字的。如烟的性格泼辣刁钻，偏偏到了惜朝那边，便是再利的爪儿也会卸下来，露出隐藏在最深处的母性温柔。

　　　　她宛若至宝般地捧着惜朝的字，笑得明媚如烟，“哎哎，我们惜朝这么好的才华，普天之下，也只有东影上最尊贵的女人配的上我们的小才子了。”如烟打趣道，她仿佛随了天下所有母亲的心思一般，认为自己的孩子是最好的，唯有最好的才配的上她的孩子。

　　　　“惜朝，你要记得哦，那些世家小姐都不过是个次的，只有远在挽凤的女皇陛下才配的上我们惜朝。”如烟带着几分骄傲，得意洋洋地‘引导’着。

　　　　“越说越没谱了，且不说挽凤女皇多大年纪了，何况她三年前就已经成亲了。”青宇有些不耐，不想惜朝过小就被如烟教坏，皱着眉道，“你就少生点事了。”惜朝的聪慧早就超出了正常的孩童，只怕……

　　　　如烟哼了一哼，媚眼睇了青宇一眼，不服气道：“你个愚笨，怎么不想着明年挽凤女皇生下小公主，到时候小公主继位，配我们惜朝岂不正好！”

　　　　“行了行了，我不与你争。”青宇转了话题，“你怎么过来了，晚上不是还得去礼部尚书府么？”

　　　　如烟得意地扬了扬脖子，“这不练着么。恰好云姬托人来说，要去抚军大将军府上小住几日，让惜朝在你这处住下便好。”虽然她尽量保持着自然的模样，眼眸却有些关心地瞟着两岁稚童。

　　　　“知道了。”青宇平静地点点头，心里却是有些忐忑的。

　　　　孩子太聪明，有时也会让人不省心的。

　　　　如烟不过是一时戏言，没想到第二年七月十五，挽凤女皇真的生下了皇位继承人。那个万众期待的孩子，便是凤寻。

　　　　三岁的小惜朝在一个月后，也就是中秋节上也得到了这个消息。他之所以会关注，倒不是因为如烟的戏言。而是云姬，这一天带着几处伤痕回来，然后与他一起赏月。

　　　　“听说，挽凤的女皇陛下生下了皇位继承人了，是个漂亮的小公主。现在整个东影都在说，挽凤的这位储君不得了，将来会是大有作为的明君呢。”云姬有些微醺，话语也比平日里多，“都是女人呐，怎么就天壤地别啊。她们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生在了帝皇之家，就凭仗着一生尊华。”

　　　　她醉了。

　　　　媚眼如丝，娆娆地看向自己的孩子，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而我的惜朝，也是有着高贵血统的，凭什么就身在下贱。”眼眸处闪过犀利和不甘，从来都是表现的温软淡薄的她，最是压不住心底的事了。

　　　　“云姬，你醉了。”三岁的惜朝如是说。

　　　　“惜朝不晓得，那个女娃娃，生下来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不但是挽凤百姓的欢呼雀跃，就连她们的守护神灵，也是眷宠千万，生下来那日便迎回神灵的身边照养。”嫉妒，十分的嫉妒，日夏上下的权贵们都在谈论着、思索着该送什么样的礼物庆贺，而她的孩子，那般的聪慧和睿智，却和她在这样的下贱之处，没有人记得。

　　　　“云姬，我能陪在你身边，便是最大的幸运了。”小小的孩童分析道，“外边怎么传言我不知道，但是那个小储君应该是碰到了能够威胁她生命的事情了。其实，连挽凤女皇都不如云姬你，至少你有我在身边。”

　　　　那样沉静的话语，那样透彻的分析，平静美丽的容颜，在月夜下，不过是陈述一个最为简单的问题而已。

　　　　“萧府送礼了么？”他从来都是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云姬，也绝不会甘心他这样庸碌一辈子。

　　　　“满月的早就送过去了……”微微一叹，明明挽凤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