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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曲周郎-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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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策周瑜并肩而来，孙策边走边笑道：“没想到公瑾也有被小姑娘嫌弃的一天。”
乔薇小小的一惊，连忙从秋千上跳下，几瓣落在她肩头的落花顺势滑下，她敛衽欠身行礼道：“小乔见过二位将军。”
孙策笑着做了一个虚扶的手势，“小乔姑娘无须多礼。”说着缓缓环视着院落，像在找人。乔薇看了看孙策，眼中露出促狭的笑意，掩唇笑了笑，慢悠悠道：“别看啦，我阿姊不在这儿。”
孙策的意图被一眼揭穿，哈哈一笑，假兮兮道：“呃，其实……”
“这几日孙将军不都是借着拜访我父亲的名义实则是来找阿姊吗？”乔薇摆摆手，一脸我明白的表情，眨眨眼语气暧昧的小声道，“我阿姊去琴坊了，刚刚才走，你现在去追多半追的上。”
孙策笑了笑，赞许的朝她点了点头，立马转身快步向府门走去，走之前还不忘暗示性的瞥了周瑜一眼。
乔薇尚自沉浸在撮合一对璧人的喜悦中，笑吟吟的望着孙策急匆匆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回头一看，初云不知什么时候退下了，再一看，周瑜正面带微笑地看着她，院落里只剩他们两个人了，一阵微风拂过，几点花雨轻轻从两人之间飘过，她笑容一僵，感到有些不自在，掠了掠被风微微吹乱的鬓发，眼神瞥向一边避开他的目光，“周将军你怎么还不走？”
他笑得很温和随意，“小乔姑娘不欢迎在下？”
她嘴角抽搐了一下，莫名的觉得这个笑容有点笑里藏刀的意味，不过这几日她对他的确表现得不是那么欢迎，“呃，我的意思是，孙将军都出去了，你还不跟上去？”虽说这几天下来她不再对周瑜像他们第一次来时那样冷漠，但依旧是不想和他单独相处，正想着怎么委婉地下逐客令，却听得他直截了当道：“伯符是来找大乔姑娘的，而我是来找你的。”
“我？有事么。”
周瑜从怀里拿出一件东西递给她，淡笑道：“先前忘记还给你，现在物归原主。”
乔薇一看，正是那日在船上被周瑜夺取的那把匕首，剑刃已缩回了剑柄里，“哦，我差点都忘了。”她恍然一笑，伸手准备接过，周瑜却突然收回手，唇角微弯，笑道：“你先回答我个问题，我就还给你。”
又来这招？能不能换个新的招数？乔薇无语的望了望苍天，默默在心里道：为了姐姐的幸福，不能得罪他，因为得罪他就相当于得罪孙策了。想通了这一点，她生硬的挤出一抹礼貌的微笑，恭敬点头道：“将军请问。”
周瑜沉吟了一瞬，抬眸问道：“小乔姑娘为何故意疏远在下，是我哪里无意中得罪了吗？”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乔薇暗暗咬牙，继续僵硬的微笑道：“没有。”
“莫不是因为当日我向你隐瞒真实身份？当时我确实不宜暴露身份，绝对是情非得已。”他故作思索不解的模样，想了想，又自顾自道，“不过应该不是这个原因，小乔姑娘是不会如此小气的。”三言两语间又替自己做了解释，又把她的话全给堵死了，她不得不佩服他。
只好又默默地咽回一口闷气，呵呵一笑：“将军……到前厅坐会吧，我叫下人给你奉茶。”
前厅内，下人一奉上茶就很识趣的退下，乔薇默默的喝着茶，眼神一直瞟向外边，心里不断的默念希望孙策和阿姊快点回来。周瑜无意间发现落在案边的一册书简，伸手捡起来翻看了一下，抬眸对乔薇道：“这册书……是你的？”
乔薇回眸看了看，是昨天不小心落在这儿的《孙子兵法》，于是她淡淡嗯了一声。
“你爱看兵书？”周瑜颇有兴致的问道。
她耸耸肩，不置可否：“平日里闲得慌，看这些书总比看女诫有意思。”
他并不为她这大胆不合礼的话诧异，甚至对此没有半点意见，仿佛一个深闺女子看兵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反而微笑问道：“最喜欢哪一段？”
她手撑着下巴想了想，弯了弯唇角，“第一句，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他将书递还给她，好奇道：“哦？为什么？”
她接过书简收入袖中，理了理衣摆，淡淡道：“不为什么，就是觉得这句话是千古明理，可如今太多手握军队的诸侯却连孙武这第一句话都理解不了。”
周瑜眼神渐渐认真，略带探询的看她：“此话何意？”
“既然战争是关系到人民生死、国家存亡的大事，那怎能凭一己私利随意发动？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怎能由那些自以为英雄的诸侯肆意征伐？”乔薇自顾自说着，越说越起劲，“放眼天下，处处是他们争做英雄而留下的斑斑疮痍，而究竟有哪个算得上真正的英雄？”
周瑜扬了扬眉，眼中露出惊叹的神色，闻言一笑：“照你所说，既无英雄，天下为何如此热闹？”
乔薇冷笑了一声，立马接道：“呵，就是因为没有英雄，天下才如此热闹吧。”
沉默片刻，周瑜蓦然朗声大笑，忍不住点头赞道：“哈哈，有意思。”笑了一会，抿唇凝视着她，继续缓缓问道，“那在你心中，怎样的人才可称作英雄？”
她被他的目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虚咳了几声别过眼神，挠挠头发，有些结巴道：“呃……也许……是能还天下太平的人吧。”
他唇角略勾，浮起一个清浅的笑意，目光坚毅的认真道：“如今天下大乱，犹似春秋战国时，迂腐的孔孟已不足以安定天下，我倒认为《司马法》中的一句也很在理，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顿了顿，若有所思，沉静一笑，“但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最好。”
她点点头，挑眉看他，梗着脖子道：“我明白，可我不赞同，杀戮就是杀戮，就是不对的。”见周瑜还欲再说，她心知口才辩不过他，等会多半又会被他的话绕进去，连忙伸出手止住道，“诶、诶，我们能别聊这个吗？换个话题吧。”她用了“我们”，原来在聊天中不知不觉已淡去了对他的冷漠，仿佛回到了船上时的轻松投缘。
周瑜眼中笑意愈深，低头浅酌了一口茶，抬眸看着她咧嘴一笑：“好啊。”他眼角微弯，露出几颗洁白的皓齿，显得有些可爱，给人一种仿佛阴雨天也能让人看见阳光的感觉。
乔薇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忙微微低头垂眸手抚上额头，心里暗附，难怪说江东周郎是无数少女的春闺梦里人，这一笑简直……幸好她定力够，不然的话……
周瑜见她忽然拿手遮住了半张脸，微微有些奇怪，好心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她顺手捋了捋鬓发，再抬起头时已是面无表情，咬了咬唇，心一横，佯作无意的想起又无意的问起：“那个……就是……你上次在船上为何吹那首曲子？”
他淡淡皱了下眉，疑惑不解看她：“哪首曲子？”
难道他不记得了？他真的是随意吹的？那她到底还要不要提醒他？乔薇默默纠结了半响，又把心一横，瞟了他一眼，小声飞快道：“汉广。”
“嗯？”他稍稍倾身，表示没听清楚。
“……”她垂下眼帘盯着案上的茶盏，一片茶叶浮在上面悠悠的打着旋儿，她的内心也仿佛如这片茶叶漂浮不定，左思右想了一番，还是缓缓平声道：“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他微微一怔，凝眸想了一会才想起来，笑了一声，摇头道：“一时兴起，随便吹的。”她闻言“呵呵”干笑两声，暗自松了口气，但不知为何，又有一丝莫名的失落，忽然听见周瑜接着道，“你问这个做什么？”
“呃……”乔薇讪讪答不上来，眼神有些慌乱，幸好这时厅外传来了交谈声，孙策乔颜边说边笑的走了进来，乔薇如释重负，欢喜的起身迎上去，挽住乔颜的手臂，笑着叫了一声“姊姊。”又探头对着孙策做了做口型，那两个字分明是——“姊夫。”
乔颜双目一瞪，脸唰的就红了，羞涩的瞥了孙策一眼，悄悄伸手去捏乔薇，眼神威胁不许乱喊。孙策把两姐妹的小动作都看进眼里，哈哈笑了一声，看了眼正缓缓走过来的周瑜，眼中浮起调皮的意味，亦偏头对着乔薇无声地说出两个字：“弟妹。”
乔薇一看笑就僵在脸上，也不敢再去看周瑜的表情，丢下一句“你们慢聊”然后落荒而逃。
一路快步走回后院卧房，差点和收拾了屋子刚出来的初云撞了个满怀，初云吓了一跳，连忙让开躬身道歉，抬眸看向乔薇，奇怪道：“姑娘，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乔薇一手撑住门框，一手对着自己扇风，喘气道：“我热的，今年夏天太热了啊。”
初云探头望了一眼天空，不解的眨了眨眼，咕哝道：“有吗？奴婢怎么不觉得。”
作者有话要说：
☆、情丝暗长（二）
当你一心想避着一个人的时候，那个人偏偏老是出现在你面前，对此乔薇是有深深的体会，那不是因为上天给的缘分太多，而是身边的人都在暗地里帮忙牵线搭桥，明明前两天还是她想尽各种办法明里暗里撮合大乔和孙策，怎么好像现在反过来了？这天晴空如洗，万里无云，乔颜让乔薇帮忙送一封信去马场给孙策，结果乔薇按着军吏指引走到马棚外见到的人却是……周瑜。
周瑜今日没穿白衣也没披甲，玄色深衣束着箭袖，朗朗日光照耀下越发显得英挺逼人。
乔薇神色一怔，但很快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和心绪，若无其事的迈着步子走上前道：“呵，好巧，你怎么在这儿？看见孙将军了吗？我阿姊有东西给他。”
周瑜一看见乔薇就已想透其中缘由，暗叹一句伯符兄真是用心良苦，笑着摇摇头，“伯符让我在这儿等他，不过现在估计我们是等不到他了。”
乔薇敛眉一想立马明白过来，亏她还这么帮孙策，他们竟然合起伙来整她，阿姊也是，见色忘妹，不对，阿姊性情温婉心思简单，这肯定是孙策的主意，哼，风水轮流转天道好轮回，下次她绝对要整回去……不过乔薇并没有腹诽她未来的姊夫多久，因为她的注意很快就被马棚里一只幼驹吸引过去，不由自主的走到木栅边。
周瑜顺着她直勾勾地目光看过去，忍不住微微一笑，心想他的想法果然没错，送她这个礼物她一定会很开心吧，想到此，周瑜的心里也不禁有些高兴起来，他负手走到乔薇身边，看着她道：“这匹小马是绝尘与一只纯种的西凉母马生下的，还没取名字呢，你给它取个吧。”
“我？”乔薇愕然偏头看他，右手拇指指着自己，见他点点头，她缓缓缩回手指，转了转眼珠，故意开玩笑道，“看它一身白毛只头顶一撮黑毛，就叫它……小黑吧。”
小黑……周瑜眼皮跳了跳，抿起唇角沉默了片刻，终是笑叹道：“我还以为你会取逐影追风之类的马名，没想到会是这么……朴素名字，小乔姑娘果真是与众不同。”
乔薇一看这匹小马就是百里挑一的良驹，将来多半会做战马，本来就没指望他真的会用这个名字，只不过是随便说说罢了，她摆摆手道：“我说着玩的，它的名字自然是该它未来的主人来取。”
周瑜清亮的目光中蕴含着温暖的笑意，温声接道：“可它的主人已经给它取名了。”
她迟钝了一瞬，反应过来后惊愕的瞪大双眼看他，讶然道：“你、你的意思……”
他轻抬了下右臂，做了个给的手势，淡笑道：“送你的。”
“送、送我？这么大的礼？”她不由的结结巴巴，简直不敢相信，愣然问道，“为何？”
他微垂双眸，沉吟了一会，为何会送礼物？他也说不出明确的理由，也许只是想让她开心而已。他想了想，缓缓解释道：“就算是我对你欺瞒身份的赔礼，而且你不是说你很想学马术但是乔公不许吗？”
她有说过这句话吗？乔薇歪头微微蹙眉想了想，恍然原来是那日对初云说的话，没想到她就随口一说他竟然就放在心上了，她看了他一眼又慌忙又移开视线，心里的慌乱多于收到礼物的愉悦，咳嗽了一声，讷讷道：“我乔薇又不是小气之人，那事其实你也没错。江东不比北方，好马难求，再说，名马配名将，送给我岂不是辱没了它？”
周瑜转过身子，双手撑上木栅，不温不怒的反问道：“我不怎么送人礼物，乔姑娘这点面子也不给我？”
乔薇张了张口又闭上嘴，沉默了一会，一个不相关的问题闪过脑海，她也不知怎么就随口问了出来，“你以前送过女孩子礼物吗？”话一出口她就觉得不妥，搞得好像她好奇别人的情史似的，转过脸却见周瑜身形一僵，目光定在前方虚空的某一点上，漆黑如墨的眼眸中情绪翻涌，她捉摸不懂他现在心在所想，也不敢出声打扰，过了许久，他才轻轻点了下头。
她慌乱的心情平复下来，松了口气，装模作样的像男子一般抱了抱拳，笑道：“那好吧，我就收下，多谢了。”扭扭捏捏不是她乔薇的风格，既然收下，她也不再客气，直接走进马棚抚摸小马的头，小马舔她的手掌，乔薇笑得眯起双眼，但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迟疑道：“可我不能把小黑带回家啊，要是让我父亲看见他又会骂我不听他的话了。”
“那就先把小……小黑寄养在我这里，你想看它或是想骑马可随时来我府中。”周瑜微笑着替她想了解决办法。
“嗯。”乔薇全神贯注的逗着小马玩，没在意他在说什么，只是随口的应了一声，如果她此刻回头，一定能看见身后那人目光中的宠溺与怜惜。
空旷碧蓝的天空下，草地散发着雨后清新的气息，三五成队的马群或俯首吃着嫩草或卧在零星的树木下休憩，初夏的日光明媚灿烂却不过分炎热，烘在人身上只觉慵懒想闭上眼睡去，偶尔一声清脆鸟鸣传来，阳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安详美好。
周瑜唤来马倌低声吩咐了几句，过了一会，马倌将绝尘和另一匹棕色的高头大马牵来，他熟练利落的翻身上了棕色那匹，然后指着绝尘对乔薇道：“趁今日天气好，就来练练吧。”
一听可以骑马，还是骑绝尘这样的好马，乔薇高兴得差点忘形，欢快地应了一声跑过来。绝尘比普通的马高了一头，乔薇双手撑住锃亮的的马鞍，脚踏马镫，费了好大力气终于爬上马背，虽然上马的姿势不太雅观，比不得周瑜的轻盈潇洒，但好歹是上来了，她握紧缰绳，在周瑜从旁指点下小跑了几圈后，觉得自己和绝尘的配合默契了不少，胆子大了起来，对周瑜扬眉笑道：“周大将军，我们比试一下如何？”说完不待他回答，立即纵马跃出，耳畔风呼呼刮过撩起她如瀑长发，绝尘四蹄翻腾，长鬃飞扬，如风如电的奔驰在草地上，极速带来的快感让人抛却一切烦恼杂念，乔薇夹紧马腹，上身微倾，闭上双眼感觉是自己在飞一般，她忍不住呵呵笑出声，轻松悦耳的笑声回荡在林茂草盛的马场上。
那匹棕色大马脚力虽不如绝尘，但周瑜的马术却是远胜乔薇，很快周瑜便纵马追了上来，没有超过也没落后，两马并头而驰不分上下，他不时侧头望她一眼，蕴含笑意的眼神中既有赞赏又有欣喜。
忽然前方出现几棵林木挡路，乔薇重重的向右一勒缰绳，一不小心用力过大，绝尘猛地急转跳跃差点把它背上的的女子给抖下来，乔薇吓得惊叫一声，忙攥紧缰绳，向前伏身，“吁”了几声急忙驻马。周瑜也吓了一跳，连忙勒转马头骑到她身边，见乔薇整个身子的伏在马背上，双手抱着绝尘的脖子，似乎还在微微颤抖，以为她吓得不轻，急切地问道：“小乔，你怎么样，没事吧？”
乔薇蓦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绝尘真是奔逸绝尘不同凡响啊，连转弯都和其它马不一样。”
周瑜松了口气，叮嘱她道：“小心点，还是多练练吧。”
乔薇支起身子，手抚摸着绝尘顺滑的鬃毛，笑着感叹道：“绝尘这样的千里马恐怕千金难求吧。”
“伯符的坐骑才是万里挑一，不过要说名马，赤兔马才是天下第一。”周瑜眺望着远处淡淡笑道。
一提到赤兔马很容易就想到吕布，当日下邳城内发生的事瞬间浮现在她的脑海，乔薇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别过头冷冷道：“可惜它跟错了主人，它主人如今都落得个身首异处了。”
周瑜听得乔薇的语气渐渐低落，心想这诸侯征伐的事可不是个轻松的话题，想了想，看着她转言又问道：“我看你骑马骑得不错，乔公不让你学，那你这马术又是谁教你的？”
“是我……”她回头张口欲语，猛地想起什么面色一凛，把差点冲口而出的话咽回去，顿了顿，有些生气的哼了一声，冷冷道，“我偷偷自学的，不行么？”说完把缰绳一扔，直接侧身跳下马，向马场大门走去。
周瑜微微一怔，方才聊得挺好的，她怎么突然就翻脸了？他眉心一皱，也翻身下马，正想开口叫住她，却见乔薇走了几步又停住，然后转身快步走回来。
她走到他面前微微仰头直视他的眼神，快速道：“我知道我的行为不似一般大家闺秀所为，包括上次，是我瞒着父亲偷跑出去的，求你帮忙解围的那番话也是乱编的，你要是心里对我有怀疑，可以直接明言，不用拐弯抹角的问我这么多事。”
就算他真的直截了当的相问，她恐怕也是不会说的，周瑜摇摇头，叹了口气，平静的对待她的咄咄逼人，“小乔姑娘误会了，你为何偷跑出府，为何会出现在巢湖渡口，为何有人在追查你，那都是你自己的私事，瑜无权质疑。”他双手负于身后，移开目光，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声音也没什么起伏，“ 我也没有怀疑你的意思，我问这些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罢了。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乔薇闻言也知道是自己戒心太重误会他了，刚才一时冲动不知怎么就发了脾气，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抬眸看见周瑜面无表情的脸道歉的话却哽在喉咙里说不出去，尴尬了一会，只好讪讪的行了一礼表示自己要告辞了。周瑜送她到马场门口，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气氛微妙的几乎让人觉得压抑，直到看见乔府的马车两人不约而同的停住脚步，乔薇终是忍不住小声歉然道：“我有时候说话太冲动，你别往心里去。”
“无妨，你回去吧，路上小心。”周瑜道。
乔薇回到马车上，叹了一口气，身子重重往后一躺靠在软垫上，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闭目小憩了一会，忽然想起一事，把那封信从怀里掏了出来，心道这封信恐怕也是个幌子，撕开信封取出一看，上面只有娟秀的五个字。
惜取眼前人。
作者有话要说：
☆、情丝暗长（三）
夜幕降临，月上中天。
军营肃穆宁静，铁画银钩的旗幡在夜风下寂寂鼓动，不时一队队执戟士兵迈着齐整的步子巡逻而过。
中军帅帐中。周瑜挑帘而入，又驻足回头看了一眼门口，摇了摇头，边走进来便道：“伯符兄，好歹你也是天子敕封的吴侯、讨逆将军，再怎么说你门口也该多安排几个执戟士吧？”
孙策正在看一堆竹简，完全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听见他的声音抬头瞥了一眼，招了招手，欣喜道：“公瑾来了，快来看看我收集的这些琴谱。”
周瑜走到他对面坐下，随便拿起一册翻看，侧眸看他：“怎么，送我的？那多谢兄长了。”
孙策立马把那册抢了回来，道：“当然不是送你的，这些古谱可都是聘礼。”
“聘礼？”
孙策想起了大乔袅袅婷婷的倩影，心中一动，刚毅俊朗的面容浮现几分柔情，“为兄想娶大乔为妻，公瑾以为如何？”
“自然是英雄佳人，天作之合。”
“公瑾此言甚合我心。”孙策哈哈一笑，眨眨眼，语气诙谐道，“既然是天作之合……那好事成双岂不更妙？”
周瑜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孙策眼中蕴含了越来越深的笑意，突然一拍手掌，笑道：“我娶姊姊你娶妹妹，你我兄弟娶名动江东的二乔为妻，足以成一段千古佳话啊！”
周瑜愣了愣，反应过来后张口欲语，然而顿了顿却什么都没说。
孙策看了他一会，沉下脸难得一本正经的劝道：“前几年你为父母戴孝迟迟不谈婚事，如今你也该好好考虑此事，你父母也不想他周家无后吧？”见周瑜还是沉默不语，孙策忽然想起了周瑜曾经说的一件事，吃了一惊，不会公瑾就是因为那件事耿耿于怀迟迟不娶亲？想了想，孙策试探着问道，“你不会还想着十年前有一面之缘的那位小姑娘吧？且不说洛阳之乱后她是否还活着，就算她还在世，人海茫茫，你怎么知道她现在何处，长什么模样？”
周瑜怔然出神，目光落到一个虚无的点，喃喃道：“是啊，人海茫茫，要再相遇得多大的机缘。”他不由自主的想到了乔薇，随之脑海里更深处的记忆也被勾了出来。
那一段记忆是洛阳之行中残酷血腥下唯一的一丝美好，本以为那明媚的笑颜早就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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