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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毒妃-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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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她讲述游历时的趣事时她曾说也想去看看,当时他很开心,即使这其中有苦难,都显得微不足道了。这些年商海搏浪,人心不古,利欲熏心的事情看的太多了,他也倦了累了,如果能跟她随心而行,一定是一件很美好,很快意的事情。
“好啊!秋野仙踪不就是第一步!”
她这么说的时候他很开心,像忽然松了一口气,仿佛还能看到他们比肩而行的场景。
秋风渐起,风旒毓怕骆蝉受了凉,便决定提早回去。骆蝉走在前面,风旒毓隔着一段距离跟着,看着她袅娜的背影怔怔的开口道,“小蝉,其实我不是。。。。。。”
噗!一道利箭破空之声截断他接下来的剖白,杀气凛凛的扑面而来,不是朝着他,却是直冲骆蝉!
☆、第十九章 燕六的能耐和神秘人
那物件上所携带的力道之大,致使它以迅疾的速度猛扑而至,以至于骆蝉都不及反应它就已经到了近前。眼看着就要躲闪不及,风旒毓猛地爆发出一股速度,飞速的奔到她身前,陡的使力把她推了出去,而那暗器则险险的擦着他的肩飞了过去。
骆蝉就地一滚,心惊的看着风旒毓,“你怎么样?”
话才一出口,又是一道寒气直扑而来,她一咬牙,干脆就是几个滚子滚到风旒毓身边,拉起他就往那几株秋海棠后面跑。现在敌暗我明,贸然冲进树林里只会加重伤亡的概率,而她还不想这么早找阎王老头下棋!嘭!最后一支暗器没入树干,周遭一恢复了一片静谧,只听得到哗哗的水拍打岩石的声音,还有躲在树干后的他们那略显不规则的急促呼吸。
现在对方看不到他们,暂且应该不会有什么动作,骆蝉急急的回头去检查风旒毓的伤口,却被风旒毓推拒的拦了下来,“只是擦破了皮,没什么大碍,先离开这里要紧!”
“可是。。。。。。”
“别可是了!我真的没事!”
她抿着唇,感觉胸腔里的空气充的满满的,长长的吐了一口出来,反身趴在树干上仔细的观察着前面的情况。越过海棠树可以看到刺入前面的暗器是一个四角星形状的银色飞镖,在尾端还系着一条红色的穗子,光凭一枚飞镖根本判断不出来人的身份,但就方才的情形来看,这人是冲着她来的没错。
“畏首畏尾的躲在背地里放冷箭算什么英雄好汉!”骆蝉蹙着眉,冲着空寂的林子大喊一声,却没得到任何回应,可她也不会傻呵呵的认为那人不达目的会空手离开。
她担心那人会迂回到其他方向进攻,余光警惕的扫着四周,这一瞄不要紧,只见身后的风旒毓早已经满头大汗,脸色青白,原本绯红的唇瓣竟然染上了一丝浊气。她心下一紧,惶急的拉起萧墨翎的手腕,切脉诊断起来,暮地瞳孔一缩,咬牙切齿道,“混蛋!飞镖上有剧毒!”
说话间,她已经迅疾的摸出银针,利索的镇住那伤口周围的几处大穴,阻止毒素继续蔓延,但这些到底都不是治本之法,还是要赶快脱离险境才好,只要回了城,这点小伎俩根本不在话下。
“我没事,那人是冲着你来的,等一下找到机会你自己先行离开这里。”
“说什么混话!我是那种会把你丢下,然后自己一个人逃命的人吗!”骆蝉柳眉倒竖,瞪了风旒毓一眼,“没什么好话就不要开口,不如好好保存体力,等着跟我一起回城,一起游名山大川。”
一直以来他都想好好照顾眼前这个女人,如今却被她这样护着,心里酸酸涨涨的,虽然脑袋虚晃的像塞满了棉花,思绪也轻飘飘的,模糊了视线也不忍模糊了她的轮廓,唇边暖暖的溢出一声“恩”便陷入了虚无之中。
骆蝉心中一滞,拍啦拍他的脸颊,喊出的名字都有些颤抖,“风旒毓!风旒毓。。。。。。”
她蹲在已经晕了的风旒毓身边,举目四望,一边动手把风旒毓拖到两颗海棠树之间,一边扯着嗓子大喊,“哼!是我说错了,为了对付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女流,都能用出下毒这种招式,说你是狗熊都是对狗熊的侮辱!”
嘭!又是一记飞镖,这一回是从西侧而来,那人果真换了地方,还是来人根本不止一个?
她安顿好风旒毓,弃了这几颗繁茂的秋海棠,咬着牙躬身跑到了另一侧一颗独独的海棠树下隐蔽起来,如果她继续在那里呆下去,难保不会让风旒毓伤上加伤。骆蝉紧张的不停呼着气,真后悔没把燕六那小子带来,当时干嘛嫌人家嘴碎把人家留在林子外面,这下正是用他的时候了吧!
燕六!这忽然而至的想法提醒她燕六知道他们就在这里,现在差的只是让他知道他们遇险的事情。当即拟定了计划,她便贴着树干拔了一堆半干半湿的野草,又划拉了一堆树叶子和花瓣,掏出火折子想要点着它们,不多时滚滚的白烟冒了出来,越聚越多,随着风袅袅直上青空。她掩着口鼻,还是熏出了眼泪来,眼看着差不多了,便扔了火折子,贴着树干转了一个方向,才一抬眼就被生生定在了原地。
身前站着一个八尺有余的男子,袖箭的黑色劲装,腰际别着一串四角星形状的银色飞镖,蒙着面看不出容貌,只余一双阴狠的细长眸子露在外面,氤氲着惊艳、惋惜和深深的嘲讽。
骆蝉美目一眯,言语凌厉道,“出游须谨慎,有熊出没!”
本想转移视线,在一举插他个七荤八素,没成想她才按上腰间的墨竹就被那黑衣人逮了个正着,“差点就着了你的道,这墨竹确实精巧,可惜方才我在远处听得清清楚楚,所以你还是乖乖认命受死的好。”
他还未及动手,头顶就传来一阵嬉皮笑脸的调侃声。
“我家主子用来送人的东西自然是精巧,如若不然不是失了我流风山庄的面子!”燕六掸在树枝上很臭屁的盯着那黑衣人,掂着掌心的一块碎石子,嘲讽道,“你伤这女人我管不着,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伤了我家主人!”
“小六子!来了还不赶快动手!”骆蝉翻了个白眼,这小子人都来了,居然敢坐在上面看她被人威胁,这可是**裸的报复。
“呸呸呸!叫谁小六子呢,别人听了去还以为我燕六是个没种的太监!”燕六急眼的瞪着骆蝉,对她给他这个称呼十二分的不满。
这下,被忽视的某刺客甲也不干了,正欲动手结果了骆蝉,燕六眉梢斜挑,不屑的把手中的石子掷了出去。陡然间,周身的景物开始快速的旋转,扭曲,最后变成雾茫茫的一片,那黑衣人才动了一步,不知出动了什么玄门,一道天火拔地窜起,把骆蝉和他硬生生隔在两地。燕六也闹够了,又担心着自家主子,跳到骆蝉身边拉着她几个步伐便离开了那一片虚境,带了风旒毓急急的赶着下了山。
一路上马车走的极快,所以颠簸的厉害,骆蝉蹲坐在风旒毓身边,屏息为他行针过穴,以便把部分毒素先排除体外。做好这一切她撩起半个帘子让新鲜的空气可以流进车厢,百无聊赖的问正在赶车的燕六,“燕六,你是看见我点的烟猜到我和你家庄主有危险的吗?”
“切!等你那烟让我瞧见了,我明年就该给你和主子烧纸了!”
“那你怎么。。。。。。”
燕六神色一转,忽然少有的严肃起来,“是有人故意引我过去的,可惜他和那黑衣人一样蒙着脸,看不出长相。”
有人。。。。。。故意引他去的?骆蝉瞥向风旒毓苍白的睡脸,一时间也疑惑起这人的身份来。
☆、第二十章 女人多了唱大戏
风旒毓的伤并没有什么大碍,吃了药,大约又休息的一晚便生龙活虎的常人一般了,而辞别了风旒毓的骆蝉则被揽在了翎厥王府门口,直到萧墨翎下朝回来。
骆蝉冷眼看着巷口驶来的一撵一轿,轿子是萧墨翎惯用的靛蓝色,辇是杏黄色、四龙纹的四乘辇车,随萧墨翎一起回来的竟然还有太子萧墨凰和太子新妃北辰芳菲。
轿辇才刚到门口,翎厥王府的一干女人们便迎了出来,翘首以盼的凝着停在门口的辇车。素帘轻抬,先是萧墨凰款款走了下来,同是杏黄色的掐金长袍,紫玉纹蟒的八宝腰带,青玉束冠,两侧各垂着一串圆润的和田玉珠子,清雅却贵气逼人。而后他站定在辇架前,小心的扶着北辰芳菲,她身材娇小圆润,肌肤光洁盈透,细长的凤眸笑盈盈的翘着,略略饱满的唇看上去又红润又有光泽,娇俏伶俐的好似一个山涧的精灵。
“臣妾参见太子殿下,参见太子妃!”一众人齐齐躬身,恭敬的行礼,独独骆蝉依旧清寒的独立在一侧,仿佛不是这世间的人儿。
那北辰芳菲站在萧墨凰身边怯怯的四顾寻找着什么,视线一对上韦晴,立时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颗可爱的小虎牙。她瞥了萧墨凰一眼,提着裙角便奔到了韦晴身边,亲自把她扶了起来,“晴儿姐姐,这几日可叫本宫好想!”她嘟着嘴,声音也有些撒娇的味道,甜甜糯糯的。
“芳菲这几日总闹着说想你这个姐姐,本殿下今日正好得了空,便带她来和你好好叙叙旧。”某种程度上来说,骆蝉在萧墨凰身上可以看到风旒毓的影子,温润如玉,谦逊有加,只是在他身上多了一份身为王者的霸气,不敢让人靠近和亵渎,就像陶渊明的一句话“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小蝉也在啊。”萧墨凰觉得韦晴在场,再唤她弟妹会有些不妥,便改称了小蝉。他对骆蝉的印象一向很好,倾国倾城,睿智聪颖,又有一份不浊于乱世的清淡,只可惜造化弄人,到底还是受累于这尴尬的政治,这样想着,想来喜怒不形于色的他,眉目间竟然染上了一份浓浓的怜悯。
这时候萧墨翎也下了轿子,却是看也没看她一眼,径直就往府里走去。戚夫人和段夫人做了个万福,一边一个簇拥上来,就要迎着他进府。
“萧墨翎!”骆蝉面色虽冷硬,心底却不由泛起一阵酸楚,连出口的话语都略显涩然。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而她才是那个毫无干系的局外人,她怎能不心酸?他们有说有笑,而她却是那个仿若透明的存在,她怎能不惶恐?他左拥右抱,环肥燕瘦,而她还要坦然的接受这一切,她怎能不气闷?世态炎凉,人心叵测,骆蝉!难道你忘了吗?这个世界上最参不透又不可信的就是人心,在情感中沦陷,你又何苦,何必!
“你是谁?”萧墨翎压根儿跟没听见似的,甩下戚韵音和段雅琼,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骆蝉的视线里,开口的是一脸怔忪和惊艳的韦晴,“怎么敢直呼王爷的名讳,难道不知道这是大罪吗?!”
因为骆蝉绝美的容貌,韦晴不禁多看了她几眼,倏尔惊异的捂着嘴怪叫道,“你不是。。。。。。不是那日刺杀王爷的共犯吗?怎么会?”
“弟妹不可不言!”萧墨凰神色一冷,出言替骆蝉辩驳道,“小蝉怎么可能会是刺杀二弟的共犯,你可知道她。。。。。。”
“主子!”萧墨凰一句话还未说完,远处急急奔来一个人影,却是跟着骆蝉一齐去了紫阳山庄的袭香。明明好好的主子跟着风庄主出去散心,却莫名其妙的被抓去了九门提督的罚牢。她又见不到王爷,也只能干着急,幸好有风庄主四处疏通想办法,她便安心等在紫阳山庄,这一等就是三四日,一早收到消息说主子居然回王府了,她这才急急忙忙的赶了来。
“呦!袭香你怎么还喊她主子,现在的王妃可是韦晴郡主。”戚韵音居高临下的睨着骆蝉,满目的讥讽轻慢。
“当初王爷让袭香服侍的不是王妃这个头衔,而是主子这个人。”袭香一句话说的不卑不亢,临了又闷闷的添了一句,“再者,就算袭香心里千百个愿意跟着王妃娘娘,相信王妃也不愿挑我这样的人服侍身侧,即便王妃愿意,倘若触了霉头也不是袭香一个小小的丫鬟能担当的起的。”
萧墨凰本想实在僵持不下便拿出太子的架子帮骆蝉解围,不成想她身边一个小小的丫鬟都如此伶牙俐齿,一时挑了扇子,悠闲的在一旁看起好戏来。
“这就是天厥第一美女骆蝉?!”本不在意的北辰芳菲侧目盯着骆蝉一通猛瞧,最后满脸艳羡的赞叹道,“真的好美啊!比我在哥哥后宫里见过的那些女人都要美不知几分呢!”
她此话一出,戚韵音忍不住端手掩着帕子嗤笑起来,就连一向色厉内荏的段夫人都因为憋笑憋红了一张俏脸。也不知这北辰芳菲是真的天真无邪,没心没肺呢,还是像韦晴一样,其实内里别有一番算计,竟然能当着现任王妃的面夸她这个下堂王妃,岂不是长了她的威风,灭了韦晴的志气。
果然,韦晴脸色微变,强忍着扯出一抹娴雅娇俏的笑意,“晴儿不知道那人就是姐姐,前几日多有误会,还还得姐姐凭白受了冤屈又遭了罪,姐姐若是不能消气,怎么惩罚妹妹妹妹都认了,还请姐姐不要放在心上。”
“王妃您可不知道,她这鬼点子可多着呢。”戚韵音终于逮到了机会,扭着纤纤细腰走到韦晴身边,直说的眉飞色舞,“妹妹我曾经就吃过她的亏,如今姐姐可不能轻易叫她得了空子,您也就是好心客套一句,可保不齐这女人就真敢对姐姐你动手呢!”
哼!骆蝉心底冷哼一声,淡淡的扫过戚韵音身边,“王妃方才一席话真是让骆蝉不甚惶恐,说什么消不消气的不是折煞了小蝉,还有你我的身份悬殊,与您姐妹相称这种没有自知之明又恬不知耻的事情小蝉恐怕还做不出来!”
原本清清淡淡一句话,直字字句句,刀砍剑削的击在戚韵音心坎儿里,一口气没上来,剧烈的指着骆蝉咳嗽起来。
☆、第二十一章 禅语蝉花
“你们就别站在这里打哑谜了,我等了一个早晨,早膳都还没用,现在快饿死了。”北辰芳菲娇憨的捂着肚子,满腹委屈和不满,说罢拉着韦晴就往里走,还不忘回头招呼她这个下堂前王妃。
说来这北辰芳菲倒也奇怪,明明是太子妃却好像更喜欢缠着萧墨翎这个小叔,才一进花厅就丢下萧墨凰这个丈夫跑去挨着萧墨翎坐,还一脸状似小幸福、小满足的模样。萧墨凰倒也不恼,依旧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坐到北辰芳菲身边,骆蝉也没管那么多,顺着位就挨着萧墨凰坐下了。他们四人的关系奇异的看上去调换了,就好似萧墨翎和芳菲公主一对,而萧墨凰和骆蝉才是一对。
以戚夫人和段夫人的分位自然不够格与太子同桌,都被安置在了偏厅,一时间偌大的饭桌上就只剩了他们四人外加一个韦晴郡主。
“翎王爷。”北辰芳菲似乎很不喜欢这么称呼萧墨翎,怎么叫都听着怪怪的,“上一回芳菲来这里,你选的那道桂花糖好好吃啊。”
她仰着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满是希冀,萧墨翎却是一直冷着脸,余光从未从骆蝉身上移开过,面色也越来越黑下来,“那厨子本王送去太子府了,太子妃若是想吃吩咐一声便可。”
任谁听了萧墨翎如此凉薄,森冷的语调都不由的打了个寒颤,偏偏北辰芳菲像是吃了蜜糖一样,笑得格外的甜。骆蝉心底酸酸涨涨的,一股气郁结的闷在胸口,难道萧墨翎就这么有魅力,惹得这么些个女人前仆后继,大家闺秀,郡主还不够,现在还要再来个公主,还是他自己亲哥哥的女人!真是个招蜂引蝶的巨无霸祸水级人物!
“萧墨翎,你我之间的约定可还作数?”她怕再看下去自己会忍不住,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出了自己的目的,反正萧墨凰和他也是一伙的,也没必要忌讳什么。
萧墨翎定定的望着她,不过几秒钟心中早已是百转千回,他当然知道她口中的约定指的是什么,也许让她去典药寮也不失为一件好事,起码可以暂时转移她的注意力,让她不把心思放在王府里,更为重要的是这样一来她去见风旒毓的机会也变少了,他也就放心了许多,可以安心着手办他的事情了。
“本王说话向来一言九鼎,明日起你就去典药寮吧。”
“小蝉也去典药寮?”萧墨凰似乎有点惊异于骆蝉的决定,女人大抵不都喜欢窝在府里养尊处优,这女子果真大不相同,既然想去典药寮,难怪连一向冷情的二弟都为之动心了。
“前些时候帮了王爷一个小忙,这是他答应给我的谢礼。”她若有所指的含糊道。
“没想到姐姐还会医术?”韦晴眼神微闪,言辞里出了惊叹隐隐还藏着一份戒备。
“略懂,也不过就是对医书典籍感兴趣,说是去典药寮,其实就是方便偷师罢了。”
北辰芳菲苦着一张小脸,拽着萧墨翎的衣袖道,“听说典药寮是负责药材和医书的,为什么姐姐喜欢去那么苦的地方?”她一想到那股草药味就想到那一道道的苦药汤子,从前她生病了总是避着不肯喝,都是要皇兄想着法子哄劝才肯喝的。
听言,骆蝉忍俊不禁的擀唇轻笑起来,清清浅浅的的淡雅笑意也能把好看的眉目拉的弯弯的,新月一般纯净,偏生的眼角一颗朱砂痣,又平添了几分妖娆魅惑,直叫桌上的人一时都看得恍了神。
“这世间苦的又何止汤药,佛教云人生八苦,既是生苦、老苦、病苦、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求不得苦、五阴炽盛苦。”困心于情,苦情于生,背负着这一切的人心底又何止一个苦字能概全,超脱物外,淡薄一切又岂是人人都能做到,“乐莫乐兮心相知,悲莫悲兮生离别。”
萧墨翎眼神一暗,放在膝上的双手死死攥成了拳,骆蝉眸底一闪而逝的凄楚和寂寥深深的刺痛了他。她的瞳子里清晰的映着他的影子,就好像另一个自己,所有的爱恨怨憎都只能锁在自己心中,苦或是甜,甘露或是毒药都只能独子斟饮,好容易有一个人,他想和她分享这一切,他以为他终于不必毫无依托、漫无目的的活着,可惜老天却跟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他又一次把自己弄丢了,一个影子要怎么奢望去触碰人类,怎么努力去挣扎,去把握!
“姐姐除了医术之外竟还懂禅语,只是不知道这禅语的真谛姐姐解开了吗?”韦晴瞥了一眼萧墨翎,又把视线放到骆蝉身上,问的隐晦而充满挑衅。
解开了吗?解开了又怎么会觉得这么苦,就像积攒了几世的怨念,压得她喘不过气来。唇边溢出一丝苦笑,她没有回答韦晴的话,反倒是起身欠了欠身子道,“我想我就不继续留下扫大家的兴了。”
行出几步转念一想又停了下来,“顺便提一句,王府中的药庐大家最好不要随便进去,否则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故,骆蝉概不负责。”她的药庐里培养的那些个病菌如今也该到了成熟期了,她可不想谁冒冒失失的闯进去,让她辛苦弄出来的东西毁于一旦。另外,如果她想的没错,听她这么说了,这几日就该有人有所行动了。
他们的欢乐不属于她,说完这句话,骆蝉便再无留恋的离开了花厅,一路向着沁芳阁走去。
如今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戚韵音那只花孔雀来烦她的频率也少了,为了尽量减少和萧墨翎的碰面,她几乎整日呆在典药寮的藏书楼啃古书,就是偶尔呆在府里,也是和她的病毒在一起,尤其是她受古医书的启发,最近开始种植金钗石斛以采集黑斑病菌。本打算等采集完病菌源体试着以金蝉花提炼蝉拟青梅一并入药,却在向子皓要金蝉花的时候得知他已经把那味药材用掉了,问他用在了何处,他又支支吾吾的不肯说明。
☆、第二十二章 闯药庐者:二
天高气爽,秋衣渐浓。。。。。。
大约晌午十分,药庐里仅有的两个使唤婆子也偷着闲打盹去了,一时间整个药庐极静的像是一个真空的世界。做完所有观察记录工作的骆蝉从药庐正房的实验室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走了出来,阳光打在她薄荷色的百褶荷叶裙上,折射出慵懒肆意的柔光,她揉了揉眼角打算在耳房临时隔出来的书房小睡一会。
才走到叫人移来的秋海棠后面就嗅到一股外来的气息,那是一种很浓重的脂粉香——馥郁的花香中氤氲着一股甜腻,而在这个王府里只有一个人用这种胭脂水粉,那就是戚韵音。
她来这里做什么?这女人平时就是找她的麻烦也是不愿踏进这药庐一步的,何况萧墨翎有言在先不准她们随便闯她这药庐,难道看她失了宠便以为先前的话都作废了吗,还是纯粹的好奇心作祟?骆蝉蹙眉躲进海棠树的阴影中,总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果然,一个小丫鬟从门口探头探脑的瞧了半天,见院子里没有人就回身招了招手,紧接着戚韵音提着长长的拖尾满脸紧张的进了药庐,因为太过紧张还未门槛绊了一下,她一面呼着气一面抚着胸口朝那门槛啐了一口,压低声音道,“你可打听好了?”
“奴婢全都打听的真真的,夫人您就放心吧。平日王妃。。。。。。呸,是侧妃娘娘不在,那两个婆子这个时辰都会偷懒回下人房睡上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药庐都没有人。”那小丫鬟信誓旦旦的保证了半天,却忘了她这句话是有个前提条件的,那就是她这个主人不在王府的时候,既然她在府中自然多半是呆在药庐的。
“那你在这里把好风,千万不能叫人发现了!”戚韵音叮嘱了两句,又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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