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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2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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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乐王府的手笔当真是无比舍得了。

    这还只是兰陵城收到的巨大贺礼当中的一份。

    不得不承认安乐王府的这笔贺礼已经足够巨大,可齐梁整整十九条道境的礼物,即便其他道境主人的礼物略有不及,可基本不会差得太多。

    更深层次的含义,谁都能看得出来。

    陛下的身体不好。

    齐梁的三位殿下无比的团结,对于皇位。。。。。。

    大殿下并不是皇位的适合人选,即便是萧重鼎本人也知道,以他的军事才干,可以领着烽燧西拒妖族,却不足以治国平天下。

    而小殿下则是置身物外的修行者,是江湖上的第六妖孽“莲仙”,南海圣会之后,被更多人称为出海蛟龙,日后是仙缘的有力争夺者,更不可能会去争抢这份皇位。

    所以即便二殿下不愿意。。。。。。

    这个位子,也必然是他的。

    当萧望这次病重之时,兰陵城的事务与最终决策权,便放到了萧布衣的手中,这便是最好的证明。

    所以每一位道境主人,都不惜送出了足够巨大的礼物。

    这便是齐梁未来的主人。

    这样的一场大婚,如何不让他们狠心痛下血本?

    一个让整个齐梁都倾注巨大心血的大婚,又如何不引得天下瞩目?

    絮灵道主人为二殿下送上了铺满整个兰陵城主道的玫瑰锦簇,大红轿行过的路上,玫瑰花瓣纷飞。

    全然不像是一月。

    兰陵城的屋脊上还有未曾融化的大雪。

    炽烈又温暖的天光推进。

    花香弥漫,从南雀道网罗的白鸟从笼中被放出,在天风之中飞舞,一片圣洁。

    遥远又清亮的鸟鸣。

    围观的群众也好,高楼观看的权贵也好,此刻都无比放松,深深吸气,吞吐着玫瑰的芬芳,感受着盛大的阳光,享受着这场盛大婚礼给人带来的惬意与自得。

    若有人问,此间何来鸳鸯羡?

    毫无疑问,这便是了。

    南雀道的白鸟,带着海边独特的湿气,脱离鸟笼之后在空中飞起,哗啦啦啦如流水的扑翅声音连绵成海浪,驱鸟人双指环起,扣在唇间,轻薄发力,吹出好听的口哨。

    于是白鸟环绕,围绕成一个巨大的心形。

    然后散开,得到了最后的自由。

    此天的圣光,此天的轻风,此天的温暖与和煦。

    是何等的幸运?

    直到白鸟散去,天空之中再度传来了一声鸟鸣。

    一只巨大的雪白影子,出现在天地之间,与苍穹白云一般,像是西域大雪山上的一块巨大白雪琉璃。

    那是一只巨大的妖鸟。

    也是西域最凶狠的大妖之一。

    雪骨鹰。

第九十九章 不成敬意

    兰陵城外的官道上。

    有一道浑身是血的身影,全身上下浸湿鲜血,衣衫破碎,一只手紧紧攥着马鞭,一只手缩在袖子,不知道攥着什么重要的物事,不肯露出,身子压得极低,伏在马匹之上在极小频率的颠簸。

    他实在是太疲惫了。

    赶了大半个齐梁的距离,即便他的修为很强,已经抵达了九品出窍的境界,在严重的伤势之下,依旧有些无法抵抗。

    这道声音蓬头垢面,看不清真实面容,在寂静无人的官道上策马狂奔,一骑绝尘,即便无比疲倦,一手仍然不断挥鞭。

    每一次挥鞭都竭尽全力。

    而他胯下的那匹黑马实在太快。

    快得就像是一道疾影。

    浑身是血的人影抬起头来,眸子一片灰暗的望着远方。

    兰陵城。。。。。。

    快要到了。。。。。。

    突破城门的那一刻,守城的士兵表情很是惊愕和意外,却没有任何一人阻拦。

    因为他们认得这匹马。

    而浑身是血的身影,则是很迷惘地抬起了头。

    他看到了满城的大红灯笼,满城的花团锦簇。

    听到了满城的喜乐,欢乐。

    可他手里的那块玉佩。。。。。。已经碎裂。

    然后他有些不忍心继续向前,身后的士兵看着他浑身浴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人敢上前问一句话。

    因为他们也认出了马匹上的人。

    赤兔一蹄一蹄,沉重前行,低下头颅,硕大的眼眶里忽然溢出豆大的泪珠,滴在地上,疯狂摇头,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四足拼命擂地,然后再也不愿前进。

    马背上的人被抖在地上,四肢大大躺在地上。

    他没了更多的力气。

    他看着刺目的阳光,却没有丝毫闭眼的意思,直直感受着灼人的痛苦,口干舌燥,像是死了一般。

    然后他看到了掠过上空的那团巨大阴翳。

    那是一只来自西域的鸟。

    。。。。。。

    。。。。。。

    那只巨大的雪骨鹰,展开双翼之后脊背之处足足有三丈大小,从地面上高高望去,在耀眼的阳光下,这道雪白的鸟影像是穿破苍穹,投射而来的一块阴翳。

    此时正是婚礼最盛大的一刻,萧布衣挽着唐家大小姐的手,走过两侧堆满玫瑰的走道,向着空中楼阁前搭建的婚台走去。

    古老的婚曲,在唐家老人的清唱声音之中悠扬而隽永。

    。。。。。。

    。。。。。。

    “车遥遥,马憧憧。”

    “君游东山东复东,安得奋飞逐西风。”

    “愿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洁。”

    。。。。。。

    。。。。。。

    “鸳鸯羡,鸳鸯羡?”

    “不须长结风波愿。”

    。。。。。。

    。。。。。。

    在婚曲之中,掺夹了那么一声鸟鸣。

    于是便有人看见了高空之上的那道鸟影,发出了惊讶的呼喊声音。

    更多的人看到了那只来自西域的雪骨鹰,巨大双翼震颤,那道阴翳投在地上的,先是一个小黑点,然后越来越大,以至于盖过了最接近的几个人全部的视线。

    “轰——”

    是气浪排空的声音。

    这只巨大的雪鹰落地之后双翼重重拍打地面,溅起两排气浪,大红的花瓣被气浪卷起,狂乱飞舞,最靠近的几位年轻权贵并没有被这骇人的气势所压倒,面色不善,盯着雪鹰,他们之所以能好端端站在这,并非是这些人都有如黄侯萧祁的修为,而是身旁有九品的江湖高手默默上前一步,以元气出窍,分开了这刚刚抵达九品,勉强能抗住的威压。

    能参加这场婚礼的,都是能在齐梁抛头露面的人物。

    自然不会被这只西域的妖兽所吓倒。

    有些年轻权贵不通修行,但手中握着天阙一条分支,也经常前去西域捕杀妖兽,所以他们知道这种雪鹰韧性极强,想要修成大妖很是艰难,除了妖族里的绝对高位者,除非很难驯化雪骨鹰。

    大婚的现场显得有些躁动。

    而此刻已经站在婚台上的萧布衣,面色并无变化,而是平静望向动乱的来源。

    那只巨大的雪骨鹰已经修至九品,可以化形,却偏偏显露真身,此刻缓缓收敛双翼,乖乖低下头颅,像是一只乖巧听话的畜生,毫无大妖的气焰。

    站在雪骨鹰背上的,是一个双眸漆黑的古怪麻袍男人,他声音阴冷,如蛇吐信,嘶嘶笑道:“在下拖雷,奉我主命,前来兰陵城。。。。。。恭贺二殿下大婚。”

    这句话说得毫无情感波动。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听说过拖雷的名字。

    西域棋宫有九位大棋公,拖雷便是新晋的一位大棋公,据说得到了血池里大圣的灌顶,修为突飞猛进,成为了棋宫主人的得力麾下。

    而他揭开麻袍,露出那张面颊,便让人心生悸然。

    这着实是一张很不好看的脸。

    说得难听一点,很是难看。

    他的脸上密密麻麻布满了伤疤,像是被炽热的火焰灼烧,或者是夹杂着猛烈的大风,在一瞬之间便毁了容。

    而他的麻袍在掀开之后,与天风飞舞,裸露而出的上半部分胸膛,布满了黑色的蛇形鳞片,狰狞而丑陋,一道狭长的刀口斜斜吞去半边身子。

    有几瓣大红的玫瑰花瓣落在他的胸膛,居然没有他的胸膛刀疤那般鲜艳殷红。

    那道刀疤,像是女子出嫁时候含在唇上的胭脂。

    所以拖雷眯起眼,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就这么落在婚台上的那个女人身上。

    唐家大小姐的唇上,便含了一块胭脂。

    他胸膛上的刀疤,便是这种无比鲜艳的大红色,甚至犹有过之。

    世上最毒的胭脂色。

    拖雷的目光盯着唐小蛮,声音却阴冷从喉咙里吐出。

    “十株赤红珊瑚。。。。。。”

    “三十块碧玉翡翠。。。。。。”

    “堆满三个大箱子的黄金。。。。。。”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然后越来越快,目光明明没有转移,却将婚场的贺礼都扫视了一遍,然后念了出来。

    这些都是四海来贺的贺礼,在先前奉上的时候,由司仪风风光光念了出来,每一笔都是天大的手笔,此刻被拖雷念出来,反倒是有些嘲讽的意味。

    有人注意到,拖雷拎着一个精致的玉瓷箱子,方方正正,质地像是赤血珊瑚,镶嵌的是硕大的碧玉翡翠。

    这个玉瓷箱子殷红如血,神秘无比。

    拖雷念完了这些婚场里的贺礼,然后忽然停住了声音。

    “我家主公,前来鹿珈镇的时候,也为二殿下准备了一份贺礼。”

    直到此刻,他依然站在雪骨鹰的脊背之上,俯瞰着婚典上的所有人,漠然说道:“自然是比你们给出的要丰厚的多。”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知道这个消息的。

    西域的棋宫新主顾胜城不想打了,想要求和,那只西域使团早早抵达了鹿珈镇。

    而兰陵城的陛下,以及这里的所有权贵,意见也都出其的一致。

    于是便有了从兰陵城出发的那只使团。

    若是和平达成,那么顾胜城送上一份大礼,也的确是在情理之中。

    只是眼前的状况,似乎与想象中不太一样。

    年轻的权贵们保持着沉默。

    他们觉得这个雪骨鹰上的来客,让他们觉得很不舒服。

    他手中拎着的这个玉瓷箱子,不过是个方正大小,能装下什么?

    难不成能装下比十株赤血珊瑚还要贵重的物品吗?

    而最让人觉得不舒服的,是这个叫拖雷的大棋公,此刻所展露而出的态度。

    这是一种从骨子上的漠然,轻蔑。

    这是最根源的原因。

    在场的权贵们不解地想着,既然已经求来了和平,为何还要如此?

    他们却不知道,其实还有隐藏极深的愤怒,这些被拖雷深深压抑住,才没有从言语之中表露而出。

    他是一个送礼之人。

    却没有表露出送礼的态度。

    拖雷跳下雪骨鹰脊背,拎着箱子,环顾一圈,漠然前行,走到婚台前,没有再前进。

    拖雷忽然笑道:“主公说,给二殿下的那些黄金,白银,都留在八尺山上,过几日西域也有一场婚宴,所以欢迎二殿下来拿那份重礼。”

    萧布衣眯起眼,缓缓抬起一只手,做了一个手势。

    暗地四伏的天阙成员悄然而无声,穿梭在人流之中,默默形成了一张巨大的蛛网。

    这张蛛网的中心,正处于盛大的婚乐与婚典的最中央,拖雷轻轻将那个玉瓷箱子掷出,像是扔着一个烫手物事,扔到了萧布衣手上。

    他笑着说道:“主公还说。。。。。。”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那个玉瓷箱子入了萧布衣手后,镶着贵重翡翠和珊瑚的箱体便迸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接着碎开裂纹,一下子砰然碎裂——

    内里的物事落在地上。

    那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

    骨碌碌滚在地上。

    那颗人头上满是伤疤,与拖雷脸上的极为相似,像是被火风灼烧,在一瞬之间毁去了容貌,鲜血淋漓。

    极为凄凉。

    依稀可以看出一丁点的眉眼。

    有人认了出来,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然后一片死寂。

    唯有一个阴冷的声音,轻轻吞吐,像是蛇信。

    “齐梁大殿下的人头奉上,价值连城。”

    拖雷顿了顿,笑道:“不成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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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红与白

    婚典现场迸发出巨大的气浪,那只原本安静停在原地的巨大雪骨鹰,猛地震击双翅。

    这是齐梁的大婚,天下最瞩目的一场盛大喜事。

    雪骨鹰高亢的戾鸣,从鼓荡的腹中吹出无数雪花,将狂舞在空中纷纷扬扬的大红花瓣尽数染白。

    喜事变丧事。

    而紧接着箭簇破空的声音,还有妖族的血液炸开,将这些覆了一层雪霜的花瓣,重新抹上一层红色。

    十几只巨大的箭簇,穿透这只雪骨鹰的钢铁身躯,箭身上连带着细小而坚韧的丝线,在婚典现场交错纵横,银光乍现,最终丝线不再震颤,密布成一道复杂的巨大蛛网。

    雪骨鹰保持着振翅想要高飞的姿态,只是身上多出了十几个细小的血洞,鲜血像是瀑布一般从细小的血洞之中喷薄而出,还在狂舞的白花便被浇得通红,落在箭簇自带的钢线上,刹那被分成两半,无声落地。

    这只雪骨鹰,是妖族使者拖雷唯一可以活着离开兰陵城的承载。

    它身体里的妖气在一瞬之间便被这十九道箭簇切割,直接斩得淋漓破碎。

    连灵智都被搅碎。

    若是它再颤动一下,连身子都会被直接斩断,切成千块万块无数块。

    婚典上所有的权贵都安静无声。

    整个齐梁的兰陵城,在这一刻,似乎都陷入了极静之中。

    萧布衣先是急促的呼吸了一口气。

    他闭上了眼睛。

    他的眼前几乎是一黑,闭上眼后,无数金星迸发,头晕目眩,面上的血色刹那消失殆尽。

    接着他睁开了眼。

    “轰”然一声。

    婚典现场,有一道奔向雪骨鹰的身影,被击打地重重飞出,修为已经臻至九品巅峰的拖雷,在看到雪骨鹰被射穿的第一时间,就更改了路线,即便如此,依旧被一股巨大力量击中。

    那是一道殷红如血的符箓,如钻头一般锋锐,带着空气切开了自己的腰胯,刹那凿穿了半边身子,接着红光如飞剑绕行一圈,切开他的小金刚体魄,将手筋,脚筋全都挑开。

    于是拖雷便像是一个巨大的沙袋,重重跌飞出去,溅出的冰冷血液洒在地面,足足有数丈之长。

    二殿下这才收回那只一直锁在袖内的手。

    那张大红符箓便出自这只袖内的手。

    他的面色更加苍白了一分。

    天阙仙楼的成员沉默而无声的上前,将拖雷架起,以锁妖链打穿琵琶骨,带出了婚典现场,拖行着一行血迹,押向了天阙的牢狱。

    这只巨大的雪骨鹰,还有一位妖族棋宫的大棋公,他们送来了这颗头颅。

    所以他们不会死。

    会生不如死。

    这只巨大的雪骨鹰,因为不方便押送,双翼被天阙仙楼的执法者折断,腿骨也被敲断,这才能与拖雷一同押入牢狱。

    整个过程都是寂静而无声的。

    。。。。。。

    。。。。。。

    打破寂静的,是沉重的马蹄声音。

    马蹄声音从婚典现场外而来,如果熟悉大殿下的人,便能听出,这是他座下爱马“赤兔”的声音。

    一步一执拗。

    有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人,满面风霜,牵着马绳,不断拉扯着高大的赤兔,木然而缓慢地前行。

    从兰陵城入城之后,再到现在的婚典现场,他都保持着这个速度。

    入场之前,他犹豫了一下,然后听到了那声妖气冲天的戾鸣。

    那声戾鸣之后,兰陵城都寂静了起来。

    于是他便入了场。

    这里的大部分人都认得他。

    隐在帘后的安乐王府王妃黄素,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手中捏着佛珠,却压下了第一时间去看看那人伤势如何的念头。

    黄侯。

    有些道境主人沉默地想,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个浑身浴血的年轻男子,应该是安乐王府的独子。

    他牵着那匹赤兔,赤兔的硕大头颅已经泪水淋漓,抵尽全力不肯前进,却被他拽得步步前行,口鼻溢血。

    安乐小侯爷拽着赤兔,艰难前行。

    他毫不掩饰自己手臂上盘旋飞舞的那道微弱元气,像是一道随时可能消弭在呼吸之中的微风。

    那道元气真的很微弱。

    但是出窍了。

    出窍了,便意味着他突破了九品。

    没有人想过,这位荒淫无度的安乐侯,居然有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

    接着有人想到了一件事。

    黄侯这一年来去了哪里?

    他们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向了安乐王妃。

    隔着一层薄纱,王妃黄素的面上表情难以看清,只是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黄侯的身上。

    小侯爷的身上,挂着一柄破碎的北境凉刀,还有三块彼此碰撞,龟裂不堪的萧字腰牌。

    浑身浴血的黄侯,颓然无力望着那颗从玉瓷箱中滚落的头颅,轻轻说道:“谈判破裂了。”

    嗡的一声。

    一颗巨大无比的重磅炸弹,砸在每个人的心湖,掀起万丈波涛。

    接下来,这个浑身是血的年轻男人,拿着极轻极轻的声音,缓慢又平静地叙述了一整件事情。

    声音极轻,是因为他实在是太倦了,骨子里最后的那一股精气神,只能给他最后一点这样的支持,让他说完最后的这些话,把鹿珈镇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

    而他的语调很是平静,这种平静,更像是一种漠然,悲哀。

    鹿珈镇死了很多的人。

    不仅仅是鹿珈镇。

    周边的十数座小镇,在一夜之间,都遭到了无比巨大的打击。

    来不及传递情报和讯息。

    鹿珈镇的城主府和平妖司成员,都被那个男人杀得干干净净。

    没有妖潮入侵烽燧,所以没有警报。

    顾胜城一人屠城。

    平妖司的大仙师恐怕是死光了,齐梁的王落神将赶到的时候,已经是屠杀结束的场面,连着十几座城池,流血漂橹,血腥冲天。

    没有人质疑黄侯说的话。

    不仅仅是因为黄侯自己的身份。

    还因为他的三块腰牌。

    一块是安乐侯留下的腰牌。

    还有一块,上面带着浓浓的杀伐之意,刻着西宁二字。

    最后一块,描绘着精美的长城楼台,幽幽烽火。

    上有“烽燧”二字。

    烽燧侯大殿下。

    说到了最后,浑身是血的年轻男子,声音开始颤抖不稳。

    “鹿珈镇的最后。。。。。。”

    “大殿下为了保护我们。。。。。。”

    黄侯没有再说话。

    “噗通”的双膝砸地声音,小侯爷双拳紧攥,重重擂在地上,泣不成声。

    。。。。。。

    。。。。。。

    漆黑的屋子。

    外界的声音没有传来,这里便只有一老一少两人。

    易潇双手覆在萧望的手上,他低垂眉眼,说道:“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老人看着小殿下的眼睛。

    他知道这个问题没有被放下。

    “这世上没有完美的圆。”

    易潇握着老人双手的力道不自觉的加大了一些,声音略微颤抖:“有些问题很重要,譬如是谁想要杀她,这个问题有了完美的圆,却不代表这件事情有了完美的圆。”

    “因为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没有解决。。。。。。谁杀得了她?”

    “即便是当年的吕圣亲自出手,就能杀得了吗?更何况是那些天阙成员,还有一场大火,江南道武林的围攻。。。。。。越是试图掩饰,越是无法解释。”

    “这本就是一件欲掩弥彰的事情。”

    “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易潇一字一句说道:“她死了。谁杀的?”

    萧望没有说话。

    他望着易潇,眸子里倒映春秋元年的一切。

    那场大火,那声啼哭,那个秘密,那个真相。

    那双眼里,本该有的愤怒,悲哀,痛苦,全部都没有。

    这便是问题的答案了。

    老人想了很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轻说道:“你有没有想过。。。。。。”

    易潇很自然的低头聆听。

    萧望喃喃问道:“那个紫匣里。。。。。。装的究竟是什么?”

    老人的唇角微微翘起。

    他心想,这是世上最大的一个秘密了啊。

    慕容告诉了自己。

    即便是苏齐世,也只是知道这个紫匣。。。。。。是慕容留给小殿下的东西,至于究竟留的是什么,这始终是个未解之谜。

    老人笑着说道:“是。。。。。。”

    两个字。

    小殿下的瞳孔缩起。

    他极为缓慢,极为缓慢地转过头,不敢置信地望着萧望。

    萧望沉闷地咳嗽了数声,说道:“她跟我说的。”

    老人又细心补充了细碎而琐长的说明。

    “在龙脊大雪山的山顶,左行十三里,下挖十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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