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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沧录-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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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意识早已经浑沌,身子弯曲如同虾米,只是拼命想捂住胸膛的双手。。。。。。缺了一只。

    立在舟头的紫袍男人拎着那只纹刻红莲的华美手掌。

    他蹲下身子,随剑舟一同起伏,在江水汹涌之中,替那个永远一只手的白袍男子理了理衣襟。

    那个男人连挣扎的力气也没有。

    只是睁开了双目,眼中一片混沌。

    玄上宇替他拔起所有流矢。

    舟上的波澜缓缓宁息。

    江面最终平静下来。

    紫袍男人沉默片刻。

    最终他架起柳白禅,将半个身子押在剑舟之外,看得那个金刚体魄的男人本应该流尽的鲜血,此刻顺着断掌滴答滴答滴入江面。

    一抹猩红渲染开来。

    “白禅。”

    柳白禅恍恍惚惚。

    在这一刻,他似乎不再是陌生的北魏大国师,而是忘归山那个熟悉的大师兄。

    “临死之前,有一件事情要对你说。”

    玄上宇顿了顿,之后缓缓道:“沈红婴没有死。”

    白袍闻言之后先是一怔。

    接着剑舟剧烈震颤起来。

    柳白禅拼了命想挣扎,却被身后的紫袍大师兄死死按在舟前。

    “六道轮回,成森罗道。”玄上宇轻声道:“沈红婴的肉身依旧在,她的神魂被我锁在佛骸之中。”

    “只可惜今日你就要死了。”他声音冷漠,不带一丝情感,道:“即便佛门真的有转世一说,你们也不会有缘分再相见了。”

    柳白禅的气血早已干涸,他被无情压在舟前。

    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缓缓扭头。

    然后死死盯住那个紫袍男人。

    “最后。。。。。。告诉你一个不算道理的道理。”

    玄上宇轻轻说道:“白禅,如果一个人活着的时候无法忍受比别人更多的痛苦。。。。。。那么当死亡来临的那一天,你就只有比别人痛苦地接受。”

    沉入淇江。

    坠落。

    再坠落。

    深不见底。】

第一百零五章 因果,因果

    洛阳上空。

    一袭青衫的小和尚,默默看着下方。

    檀陀地藏佛像正下方。

    白袍男人微笑着伸出双手,身躯一点一点化为纷飞光雨。

    他的背后,缓缓浮现出一株古木的虚影。

    忘归山千年菩提树,从这个白袍男人身后化生而出,漫天菩提叶子轻轻摇晃,化为绚烂光雨。

    这株已经通灵的古木,在灭佛之初,为了保留薪火,选择一夜枯死在洛阳城前,将精魄寄身于白袍老狐狸身上。

    而此刻,菩提树的精魄重新出现在人间。

    时间仿若静止。

    沈红婴扑了个空,双手撑地,怔怔看着面前的白袍男人,在菩提树下面带微笑,最终化为璀璨绚丽的光雨。

    漫天菩提叶子,浩瀚佛音。

    化为穿过洛阳大街小巷的清风,化为世上无微不至的阳光。

    青石声音复杂道:“时间。。。。。。到了。”

    他赤足落在地上。

    那一道化为光雨的白袍迅速飘摇,后退,消散。

    白袍老狐狸弥留的气息迅速衰弱,溢散。

    青石小和尚默默望向下方。

    红发女子痴坐在菩提树前。

    菩提树下,仅仅剩下她手中死死攥紧的尚未来得及灰飞烟灭的衣角。

    悠悠一声轻叹。

    “因果,因果。”

    他目光望向远方,皇都深处,那一道缓缓走来的紫袍身影,最后喃喃道:“这道因果纠缠了如此多年,今日。。。。。。能够了结吗?”

    。。。。。。

    。。。。。。

    一身白衣的曹家男人手托浮世印站在菩提树前,他面色复杂,望着这株参天生长的佛门通灵古木。

    菩提树在此地盘根,生长。

    洋洋洒洒的微弱佛光,消化着这座古都这十六年来的杀伐气息。

    北魏的心脏,本是苍生应劫之地,积攒的庞大业力却如同初雪一般消融。

    一道紫衣身影从洛阳皇都深处赶来,漫天火海被梨花雨浇灭,这袭紫衣紫袍上夹带着粉白梨花,一路笔直前行,来到了曹家男人身后。

    玄上宇前行的速度越来越慢,最终在曹家男人身后微微停顿,还是前踏了一步。

    于是这对站足洛阳,谋划天下的北魏君臣二人,最终并肩站在了一起。

    曹家男人注视着漫天佛性的光雨在菩提树下纷飞,而那株古木愈发凝实,愈发青翠。

    镇国。

    镇国。

    这株菩提,与手中的浮世印不断呼应。

    他有些恍惚,有些微惘。

    情不自禁的开口。

    “喂。。。。。。”

    接着是沉默。

    思忖。

    “这株菩提。。。。。。”

    曹家男人怔怔道:“是你?还是他?”

    没有得到回答。

    紫袍大国师只是轻轻瞥了一眼曹之轩手上的浮世印,摇了摇头。

    然后北魏的年轻皇帝握着浮世印的手微微颤抖,他笑了笑道:“所以你早就知道了?”

    曹家男人向来视浮世印之中的紫袍本尊为真正心腹,而在洛阳修行三生决的两尊紫袍分身,在他看来,当然是随时可以舍去的牺牲品。

    被当做棋子的那个人,早就知道自己是棋子?

    答案不言而喻的紫袍大国师却是面色不悲也不喜,缓缓点了点头。

    玄上宇默默看着这株菩提,以及自己上空那尊宝相庄严的地藏王菩萨檀陀法身。

    世间万物皆可修行。

    连穆家那位老祖宗,都是千年槐木修行成妖,最终成为大修行者。

    这一株菩提在千年佛门圣地忘归山聆听佛道修行已久,早已有了灵智。

    世上佛运,十有七八分,立在山门,余下二三分,便分散芥子,寥寥散空,星火燎原。

    忘归山的佛运,便几乎尽数聚在那株灵智初开的菩提树上。

    十六年前北魏立都洛阳,踏灭佛宗,却唯独少了一株菩提镇压流乱的佛运,只能以雷霆手段,修建佛骸,将气运收拢,勉强撑住。

    那个青衫飘荡的小和尚缓缓落地,面色不卑不亢,双手合十,立掌慈悲,对着自己缓缓点头示意。

    于是漫天菩提叶子倒飞,在他身后形成一道轮转异象。

    玄上宇有些微惘地想,这就是所谓的菩萨转世?

    朱雀大阵的虚炎已经被这尊大菩萨不出意料的扑灭。

    而好在,自己也得见了这株传说中的菩提。

    谁也算不清这位紫袍大国师心中在想什么。

    他只是站在菩提树前,缓缓扭头,面朝那个手托浮世印的白衣男人,最终轻声道:“陛下。。。。。。我想与您,最后说几句话。”

    。。。。。。

    。。。。。。

    【春秋元年。】

    淇江的剑舟在江心打转。

    江面之下,有一团黑影转悠。

    从江底深处缓缓上浮,接着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玄上宇双足站在剑舟甲板之上,任剑舟如何随波澜起伏,身形依旧巍然不动。

    他面色平静,注视着身下那一团不断上浮不断变大的恐怖黑影。

    “嘻嘻嘻嘻嘻嘻嘻哈哈哈哈哈——”

    江面猛然炸开。

    紫袍大国师面无表情,望着眼前破开的滔天水帘——

    出乎意料的,那头蛰浅淇江的畜生没有显出滔天身形,只是抬起一半头颅,半龙半蟒的硕大头颅蛰浅在小舟前,鳞片收划随江水起伏,两颗幽幽眸子点燃,在淇江雾气之中若隐若现。

    生性极为饕餮残暴的淇江老龙王此刻极为乖巧,竖瞳击中,望向盘坐在自己三角头颅目间的麻衣老人。

    玄上宇平静望着这位曾经在天狼城酒馆与自己有过一面之缘的说书人,面色淡然道:“老人家,你走错道了。”

    盲目说书人低声笑了笑,盘膝坐在龙颅之上,微微拍了拍硕大脑袋,于是那头随江水起伏的老龙极为听话张开血盆大口,舌头探出抬起,探至与江面水平的高度。

    猩红蛇信之上,缓缓滚出一个男人。

    这个极为狼狈的白袍男人卷曲身体,一身破烂白袍夹杂着污浊血水,面色苍白,双目已经失去了光彩。

    粗布麻衣的老人轻声笑道:“你不是要灭佛么?为何不灭得彻底一点,把他体内的菩提佛性也一并灭去,何必丢到这里来?”

    紫袍大国师淡然道:“我灭不灭佛,与你何干?就算灭佛,杀不杀,又与你何干?”

    “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玄上宇面无表情道:“老人家,你行走天下,逍遥自在就好,何必来寻我的麻烦?”

    剑舟猛然停顿,在江面大波大浪之下巍然不动。

    粗布麻衣老人笑了笑,神情自若道:“若严格来算,我等皆是三教九流人士,佛道儒三教没落,再加上九流失传,世上的同道,便愈来愈少。你的玄术,我的屠龙术,本就是外人口中的歪门邪道,再是修行,也超脱不了那道门槛,如此算来,我们本是同道中人,你又何必对我戒心如此之重?”

    “老人家。。。。。。你说笑了。”紫袍大国师柔声笑了笑,道:“你是天下隐谷的谷主,我与你实在算不上同道中人。那位剑主大人要天下宗师尽入鬼门,发了无数拜帖,唯独你隐谷堂而皇之拒绝,如今剑主大人庇佑北魏一方,剑下无敌手,乃是宗师境里公认的天下第一人。现在全天下。。。。。。又有谁,敢与你沾染关系?”

    粗布麻衣,不修行元力的隐谷谷主笑着摇了摇头。

    “隐谷不参战,并非有心避战。”麻衣老人笑道:“我与那位剑主大人是早该入土的人了,谁死谁活都一样,可总要为人间留下些许薪火。”

    “剑冢,隐谷,银城。”麻衣老人顿了顿,接着道:“人间三大圣地,即便倾尽所有手段,对上那道鬼门里真正的劫难,也奈何不得。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何必赌上所有。”

    “老人家。。。。。。”紫袍大国师望着那头蛰浅龙王,皮笑肉不笑道:“此次来,莫非就是为了我谈一番春秋大义?”

    麻衣老人笑了笑,微微抬手。

    淇江中央猛然炸锅。

    数道水柱炸开。

    万丈大厦平地而起,一座通天水楼刹那平铺,如仙人手段般隔空施展。

    将紫袍大国师的退路死死堵住。

    玄上宇眯起眼,盯住这个闭眸自若的麻衣老人。

    这位老人家眼观鼻鼻观心。

    “剑主要赴鬼门,为人间拖生机。”他柔声道:“剑主是有大智慧之人,他这么做究竟值得不值得,我不好断言。”

    “可剑主有剑主的行事道理,我隐谷也有隐谷的济世手段。”

    隐谷老谷主微笑道:“那座鬼门关,本是远古年间佛门那尊大菩萨的修行场所。隐谷古卷记载得很清楚,那尊菩萨渡劫失败,膝下万鬼抑制不住,才酝酿了如今劫难。”

    “人间的劫,说到底,也不过是他的劫。”

    “天下佛宗,也正因为这尊菩萨的陨落,而导致没落。除了天极海的莲花峰早早避开尘世,为佛门保留薪火,世上哪里有真正的清净地方?”

    “地藏王菩萨神魂分离,转世投胎。”隐谷老谷主轻声道:“那位剑主死战的手段,说到底不过是治标不治本,为人间拖时间。真正解法只有一个,等到那尊菩萨寻回神魂,重新复苏,这场劫难,便算是真正解开了。”

    紫袍大国师默默等着隐谷老谷主的后话。

    这位老谷主轻声道:“其实你。。。。。。想复兴佛门的,对吧?”

第一百零六章 罪与罚

    隐谷老谷主的话音落下。

    玄上宇紫袍下的身子微微震颤。

    “你插手北魏征伐之事,导致苦禅亲自出手,封了你的修为,甚至封死了你修行神魂的希望。直到他临死之前,都认为自己这么做,是一件正确之事。”

    苦禅。。。。。。

    玄上宇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有些恍惚。

    忘归山苦禅大师,乃是自己对恩重如山的师父。

    也正是他,亲手封死了自己的修行之路。

    隐谷老谷主笑了笑,道:“我盲目,但有些事情,我看得比大多数人要清楚。你那师父苦禅。。。。。。”

    “够了。”

    玄上宇深呼吸一口,抬起头,微微顿足。

    腰间细剑自行出鞘,悬浮三尺,在浩瀚魂力驭使之下,铮然而发。

    隐谷老谷主的话音夏然而止。

    他眉尖一缕鲜血飘溢而出。

    那柄三尺细剑停在他的眉前一尺,却死死不得再入。

    “不愧是佛门八百年来,被誉为继妖僧之后修行天赋最惊才绝艳的人物。”隐谷谷主微微赞叹,由衷道:“修行时间如此短暂,已经晋入了第八境魂圣境界,你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只可惜。。。。。若是你不修行九流之术,而是修行元力,说不定是第二个南海陶无缺问世。”

    紫袍大国师没有理会隐谷谷主,而是准备离开这里。

    他掉转剑舟,面对万丈水楼。

    眉心一缕封印如血。

    那里漆红一片,将自己的神魂死死封住。

    玄上宇缓缓抬起一指,将师父的封印解开一寸。

    滔天魂力汹涌澎湃。

    水丈水楼轰然炸开。

    隐谷谷主不阻也不拦,只是在那只剑舟扭转舟头,即将离开之时,不冷不热道:“我行走天下,找到了一缕地藏菩萨的檀陀神魂。”

    于是那道将欲离开的紫袍身影猛然僵住。

    玄上宇掉转剑舟,盯住那个盘坐龙颅之上双目浑浊的老人。

    隐谷谷主柔声笑道:“那么,做个交易?”

    紫袍大国师沉声道:“你想要什么?”

    隐谷谷主笑了笑,道:“这缕檀陀菩萨的神魂,可以为你的小师弟续上一命,甚至可以为天下佛门,送上一份置死地而后生的真正希望。而我想要的,很简单,跟这份礼物相比,不值一提。”

    “你应知,我在齐梁北魏俱有传人。”这位麻衣老人笑了笑,道:“一位是齐梁二皇子萧家布衣,一位是你们北魏的冠军侯遗嗣陈万卷。这两位,俱是乘风破浪的惊艳人物,我各自传授了一半儒道,做了半个衣钵传人。”

    紫袍大国师沉默半响,抬起头,望着这位老人:“老人家。。。。。。你的心,太大了一点吧?”

    隐谷谷主摇了摇头,笑道:“我日子不多了,隐谷一世就只有一人,可一人也是人,总要有人能把隐谷的九卷读完。我不像剑主,他可以随意选个看得顺眼的叶小楼,不讲其他只念缘法,就将剑冢留给他;隐谷也不像银城,从北魏换回了千年出世的剑骨相弟子,能够毫无保留的传授剑道。”

    “我本想。。。。。。北魏有浮世印,齐梁有沧生玺,陈萧二人,在十六年后,几乎是板上钉钉的持印人。有朝一日龙蟒互吞,一人身死道消,则另一人功成名就,也算是为我隐谷留下传承,不枉我草蛇灰线伏线千里。”

    麻衣老人突然笑了笑,道:“也许是造化弄人。我如今已经找到了那个真正能够继承隐谷衣钵的弟子。”

    紫袍大国师微微皱眉。

    “他完全可以挑起隐谷重担。”隐谷麻衣老人柔声道:“说到这里,你还不懂么?”

    紫袍大国师微微眯起眼。

    “我要你唱一出戏。戏的过程怎么样都好,但结局不能变。”

    “浮世印,沧生玺可以碎,但陈万卷,萧布衣,他们不能死在对方的手上。”隐谷谷主轻声道:“我的那位弟子入世之后,将寻着天下最妖孽的修行者,一个一个挑过去。而陈万卷萧布衣,他们是正统儒道的当世传人,也是隐谷儒家卷的继承人,即便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弟子手下。”

    “这算是自讨苦吃?”紫袍大国师冷笑道:“隐谷九卷一世只有一主。你给了他们半卷儒家卷,想完整收回,儒家只能等你那位弟子一一杀了他们。这世上泼水易,控水难,这件事。。。。。。我做不到。”

    “自然知道你做不到。”隐谷谷主笑了笑道:“我只要你,把北魏的浮世印,与齐梁的沧生玺,引在一起,聚一面。只需要聚一面。”

    紫袍大国师眯起眼,接着道:“北魏的浮世印,齐梁的沧生玺,是两国镇国重器,各自不出洛阳兰陵城,要想相见,非谋划之事,而是缘法注定。这件事。。。。。。我更做不到。”

    隐谷谷主笑了笑,麻布袖袍之中滑出一卷古卷。

    “有些事情,你可以做到。”

    这位老人丢出那卷古卷。

    紫袍大国师面无表情接住。

    “佛门。。。。。。三生决?”

    玄上宇虚眯着眼,轻声道:“你。。。。。。什么意思?”

    隐谷谷主笑了笑,从口中轻轻念出几个词语。

    “三生决。。。。。。六道轮转。。。。。。佛骸。。。。。。焚城。。。。。。”

    一缕光线照来。

    越来越亮。

    越来越亮。

    紫袍大国师抿紧嘴唇。

    脑海之中的那条线索,刹那打通,贯穿至未来。

    通透。

    “这件事情,是可行的。”隐谷谷主柔声笑道:“有些微不可控因素,但终究结局是注定的。”

    他接过了古卷,轻声道:“把那缕檀陀神魂。。。。。。给他。”

    麻布老人满意于这个紫袍男人的态度,大袖抬起,一缕柔和光团飘然而出,江面雾气之中缓缓飘荡,落在龙王蛇信上的男人眉心之处,接着缓缓落下,敷在眉心。

    “玄上宇,你本想将这株菩提送到淇江底,让佛门真正的气运避开这世上的捕捉,为佛门留下一个清净之地。”隐谷谷主一边抬臂,控制着檀陀地藏的神魂与白袍男人融合,一边漫不经心道:“可若是这株菩提,有朝一日,在洛阳开花结果,将佛缘撒向全天下,佛门又何必避世?”

    紫袍大国师默默看着柳白禅生机倒流。

    那位檀陀地藏的神魂寄身在他身上,将菩萨转世的一份生机,一点一点输送而回。

    世上本不存在死人复生。

    可有续命一说。

    菩萨转世,便就是佛门最顶级的续命手段。

    玄上宇确保柳白禅完全承受了这份檀陀神魂,才缓缓道:“我会修行三生决,等到时机合适,让浮世印与沧生玺碰面。”

    隐谷谷主点了点头。

    这位麻布老人突然有些好笑道:“你为佛门做了那么多,他们看不到,你难道就一点也不怨他们?”

    玄上宇怔了怔。

    接着摇了摇头。

    “只可惜,你真的洗不白了。”隐谷谷主微笑道:“你杀了天下数以万计的佛门修行者,将北魏万里的佛门全部清扫一空,便就是真的为佛门复兴着想,说出去,也绝不会有一个人相信你。”

    紫袍大国师面无表情掉转舟头。

    他从来不在乎这些。

    不在乎世人如何看他。

    紫袍所在的剑舟破浪而去,端坐在龙颅之上的隐谷老人叹了口气。

    “因果,因果。”

    “菩萨畏因,众生畏果。”老人摇了摇头,声音苍老道:“于我而言,因果皆可畏,因果皆可抛。”

    “玄上宇,于你而言,因果又是什么呢?”

    隐谷老谷主头一次喃喃如此多话。

    “三教没落,是大势所趋,即便佛教明哲保身,手段尽出,可没有菩萨出世的年代,能保住一亩三分地已经殊为不易。八大国铁骑踏过,道宗真人的庙宇不知道被踏破了多少座,佛教再圆润,也逃不开泯灭的命运。所以你索性顶着天下骂名,亲自派出北魏铁骑,狠下心来踏灭佛运,把佛运凝结成北魏国运,护着北魏昌盛。费尽心机把那株菩提的精魄逼到了自己小师弟身上,只为了给佛门留一个喘息机会?”

    他顿了顿,双目浑浊。

    “可你杀了那么多人。。。。。。”

    “你真的洗不白了。”

    “那位菩萨出世,第一件事,就是取回檀陀地藏神魂,接着就是拿你问罪。”

    “这世上的罪与罚,你拿什么来还?”

    悠悠叹息。

    隐谷谷主摇了摇头,轻声道:“算不清,算不清。”

    淇江波澜平息。

    那头伏在江面老龙王的双眸依旧竖直盯着自己头顶盘坐的麻布老人,大气不敢出。

    它贪婪嗅着淇江江面残余的檀陀地藏菩萨气息,最终忍不住偷偷伸出狭长舌头,拍浪一般轻轻舔舐一口。

    江面炸开一道狭长水纹。

    隐谷老人拍了拍座下硕大脑袋,笑骂道:“贪吃东西,以后不该吃的别吃,不然早晚有一天死在自己嘴上。”

    那头偷吃天阙禁果的池鱼委屈瘪了瘪嘴。

    老人没有再理会这头龙蟒参半的畜生。

    他以浑浊双目望向北魏洛阳,自嘲笑了笑道:“菩萨,若是一日你见了我的小伎俩,可千万别笑我小肚鸡肠,锱铢必较啊。”

第一百零七章 答案

    世上有些事情,是没有答案的。

    就好像多年以前,整片中原,淇江两岸,都想不通那位紫袍大国师,为何一骑当先,率领北魏铁骑屠灭整片佛门?

    一直到现在,这个问题都没有答案。

    你可以去猜,去推测,拿出无数证据,来证明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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