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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朝好丈夫-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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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么战,要么逃。
她只能以退为进,劝他学习骑射、兵法之术,又连蒙带骗地哄着他,说是等她的内库工坊里仿造火器成功,再为他多制一些,将来未必没有堂堂正正冲杀战场,定鼎扶桑的可能,她的拖延之计却又被他驳了个落花流水:
“阿姐,你居然这样糊涂!?北宋有火器不也早就亡国了?勇力不足为恃!宋国的兵书虽然是出海禁品,但我早已经弄到手了,那上面都写着步步为营,不战而胜为之上。我们在扶桑是外人,当然不能妄想一步登天——”
她只记得他反复不断地纠缠着,劝说着:
“阿姐,我们改姓吧!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二郎的那些认祖归宗的虚话不能听!他读书读傻了,才会想回大宋!我们在扶桑有唐坊,退能保立身之地,不看外人的脸色,进也能等待时机,未必没有在扶桑裂土称王,自立一国的机会,回大宋我们什么都没有了——阿姐,我们改姓吧!”
面对如此难堪的局面,她曾经无数次地后悔。
她后悔,在那三年辛苦为奴的时光,在用汉字佛经教他粗浅识字之外,没有功夫再教他更多的她自己都不太在意的古代礼仪廉耻。
姓季,于她而言是理所当然。
十年前在烧村流浪的路上,听着季辰龙这个堂弟,小村里村长的儿子讲述他们的姓氏、名字,发现她还可以继续和前世一样姓季时,那一瞬间在心中闪过微微欣喜,清晰得她到现在也没有忘记。
只可惜三年为奴,出寺回家之后,她又忙于建立唐坊,与宋商来往,与扶桑人抢地盘,更没有来得及像李先生家一样,就算完全不记得祖宗的名字,也要在家中摆上一个李氏牌位。
她应该像李先生一样,带着三个女儿每日向牌位晨昏磕头,回忆李氏祖上光辉历史,回忆李氏祖宗在宋高祖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披身之前,是被篡夺的后周柴氏王朝里最后一个誓死不降,举家逃到扶桑的状元公……
否则,她绝不至于日日要面对三郎的纠缠,却只能哑口无言……
她不能不疏远三郎季辰虎。
她不能不切断他的财源,阻止他召兵买马,阻止他和扶桑关东的谋反贵族暗中联系。
就算她也不同意二郎仓促归宋的提议,就算她也认为唐坊无法置身事外,她也要压制三郎,还有南坊里当初随他从南九州岛迁来此地的南坊上万之众,二千余户的坊民。
毕竟,他们中的大部分,已经如汪婆子一样把切身利益牢牢捆绑在三郎身上,而南坊里上千的强健坊丁,在这十年与北坊的内斗中,无形中已经成为了季辰虎的私兵。
要解开这个死结,她只能扩大八珍斋仿制品的山寨生意,日以继夜地筹集巨木和钱款,寻找可以秘密建船的港口,加快建船的准备。
同时,她也不得不暂时接受泉州陈氏的提亲。
没有了王世强的支持,她压不住三郎,她需要让坊民知道,即使没有了四明王氏,她在唐坊也不会被两个成年的弟弟压制住。
就算季辰虎是他的亲弟弟,只要他不改变入侵扶桑的念头,她就不会把坊主之位交给他。
三郎七月初七就要行成年礼了,她必须得为血气方刚的老三打开一个新局,宽阔广大得足够他横冲直闯,否则他真会在成年礼上说出改姓的混帐话。
——她绝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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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1 姐姐女流
“咦,大娘子你看——”
守在三楼楼梯口的小蕊娘,突然吹起了哨子,从天空里招下了一只从海面上飞回来的鹁鸽,笑道:
“大娘子,是海兰姐姐她们传信回来了。”
今天,正轮到李先生的小女儿李海兰当值,率领坊中的渔娘们出海捕鱼。
而她,一直在等待着李海兰传来季辰虎的消息,传来五十里外大宋船队的消息……
然而螺号声不断传来,三长两短反复不止,她心中一惊,没有去管那传信,先是抚平了思绪,再次举起了望远镜。
她看向了鸽子飞来的海面,就连黄七郎也顺手从鼓架上取了另一架望远镜,仔细远望着海面。
三长两短的螺号从十里外的小岛箭楼上响起,一直是大批宋船入港的信号。
那位国使的座船,居然从五十里外开拨了?
从她所站之处望去,圆简里的灰蓝色天际线,已经被三四十艘庞然船影切割得支离破碎。
半金半红的圆日夕阳半悬在了碧绿色的帆顶后,在九桅海船一层层黄木舱舷上,勾勒出色调鲜明的光影。
螺声中,还有唐坊渔娘们操纵的平底渔船们,归航回家的美丽身影。
一千多条尖头小渔船,左右延绵近一里地,深蓝起小白色的印花布头巾飞扬着,如海面下起了漫天轻雪,踏浪而来。
船上的捕渔少女们摇橹追风,夹送着远道而来的巨型船队,她甚至不用望远镜,都能看得到一艘艘九桅海船之顶,高悬着云锦大旗,其上的白底墨字大如圆月,随风烈扬。
“宋”。
银钩铁画,遮天蔽日。
她不由得悄吸了一口凉气。
尽管是如此声势,船队正中,五条并列的雄壮福建海船上中最显眼的,却仍然是停立在巨船船头的一名男子人影。
他一身绯衣,外系雪披,身形挺拨至极,头顶束着的弯脚黑漆幞头,被夕阳染成艳红血色,让他仿如一柄刚从战场上退出的嗜血宝剑。
锋利伤眼。
“那就是楼云……”
她心头微震,完全推翻了她从《红袖添香图》里成形,楼云此人必定是**不羁书生的形象。
海面平阔,楼云的眼光在火光中何等犀利,即使没有望远镜,他远远地便看到了高耸的水门间,是九街九巷沿河整齐排列着低矮板屋。
将晚的霞空中,因为四角的望火楼上阵阵的鼓声,街巷间的守夜火把一同熄灭,只有一座三屋楼高的货栈平台上依旧灯火通明。
他一眼便看到了,平台顶上,站立着一位白衣绿裙的高挑女子。
因为隔得太远,看不清她的面容,然而他却瞬间就认定她必定就是那位唐坊女主。
霞光渐灭,海面上夜风吹过,那一抹绿裙如同烟笼一般,凌结在夜空中,飘渺而不散,这冷凝的绿烟,仿佛就是他所知道的那名季氏女子,身世零薄,本应该在世间轻易飘散,却又顽固得生存下来,鲜活而闲逸地坐在了阳光下的廊板上,烹起了那一炉柴屑茶香。
他甚至能在夜光中,看到她耳下那一对琉璃花蕊珠坠,在风中滴溜溜地急转着。
“大人。”
楼大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他没有回头,仍然凝视着远处那女子的身影,只是问道:
“季辰虎答应了?”
“他说,他不习惯在女人面前说瞎话。别看他姐姐聪明能干的样子,实际上她身子弱,风吹就倒的,吃不得苦受不得气,他只要说话声音大一些,她就要吓死了,况且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没志向没别的喜好可寄托那也是她们性子单纯的地方,他姐姐就是女人脾气,盼着身边人多热闹,所以才喜欢做坊主。他这次回坊动静大一些没问题,但他只回去向阿姐伸手要钱,其余的,你自己看着办。”
“……”
楼云终于把眼光从那抹绿影上挪开,转头看向了楼大。
楼大也是一副极古怪的神色,显然也是完全不明白季辰虎的眼光是怎么回事,只冲着他委屈苦笑道:
“大人,以小人看,他还真不是说瞎话,他是真觉得他姐姐是个纸扎的灯笼,他喘气的声音大了些,他姐姐就能马上完蛋。”
说罢,楼大的眼光也不由得溜向了夜空中那女子的身影,喃喃自语道:
“说不定,那位季大娘子就是体弱多病的品格?”
他为了能讨好楼云,赶紧提前抄了两遍《论语》,自觉全身上下都是书香、墨香,说话都要透出个文气。
“……听说他们三姐弟的父母都是十岁时染病而亡,也许他姐姐也曾经病重,才让他如此小心。”
楼云半点也不为所动,淡然吩咐着,
“既然他是怨她姐姐切断了他的财源,逼得他到东海上来打劫,那就让他回去要钱,这与他想做坊主也就是一个意思,你告诉他,其余我自然能办好。”
楼大听得两人谈妥,只觉得送走了一个**烦,顿时神色轻松了起来,叉手道:
“是,大人。只不过,听说王纲首已经回船了,还带来了太宰府负责礼仪的藏人将来查看国书,却迟迟没有来进见大人……”
楼云不在意地笑了起来,道:
“不用理会,传令下去,待会等战火一熄,就在唐坊五里之外海面结连环船阵,月下摆宴,请扶桑国主的那位使臣式部丞与会,王世强他自然会带着太宰府藏人将过来赴宴。”
说罢,他转头再看了一眼远处那抹绿影,便不再多想,举步走回了舱中,只叮嘱道:
“你去传话,也请那位唐坊的李海兰李姑娘与会,你记着,如果叫我看你们在国宴上不知自律,见到美人就嘻闹调笑,损了大宋朝廷的颜面,就全都给我滚回峒寨里去。”
又淡眼看住了他,
“——你也一样。”
楼大缩着脑袋应了,楼顶上的季青辰目送着楼云的背景消失在了甲板上,不由得皱眉沉吟。
“大妹子,你可不要小看了他。”
黄七郎当然也知道她对楼云的所知,最直接的也还是那两幅画像,虽然她必定也搜集了明州、泉州、广州三地市舶司提举主官的背景履历,他还是提醒道:
“楼云这人虽然是科举出身,今上四年前登基时第一场殿试里亲点的探花郎,又出身于明州楼氏世宦一族,但他十四岁到江浙一带投亲靠友之前,只不过是西南夷折冲土司府附近部落里,一名有汉人血统的夷奴。”
她微微点头。
她心底清楚,正是因为楼云的这种出身,她自然地愿意相信他会对唐坊有所帮助,至少他的这种边夷汉人的身份,只要她应对得宜,他应该更能理解唐坊建船的需要。
“这些日子在船上,我也和他有过交往,果然不是个寻常人,他十六岁加入淮北军中,冒死潜入金国境内联络山东义军,立功受封八品军职;二十岁弃武学文,六年后金殿题名——”
黄七郎说到这里,咋舌间不掩叹服之色,却又可惜此人偏偏要和王世强作对,
“要说他这半生,不到三十岁,恐怕就已经经历了好几回的脱胎换骨,以我看,此人心志极坚,城府不可窥测——”
她当然明白,由西南夷的夷奴出山,十四岁能独自生存下来还不算是极难的事,真正难的是他能重新溶入大宋汉人的圈子,被明州楼氏接受为族人,这才算是得上是第一回换骨;
十六岁进入军伍,深入金国边境,平安回来得授军职,由夷奴一跃为宋官,是第二回的换骨;
更难得的是二十岁弃武从文,居然还能高中三甲探花,在士大夫备受尊祟的大宋朝,果然是重新投胎一回的际遇了。
要知道王世强就是因为科举不成,才弃文从商,又因为他心中登堂入庙的士大夫之心不熄,才又想商而优则仕。
他以海商的赚能能力接受市舶司按例的虚职官品,再加上妻族的助力,从而有资格进出宰相府邸参与北伐大计。
如果他真能促成这件大事,成就辅助赵氏官家回复旧京的泼天大功,历史都会被改写。
她读过的初中历史课本中,可没有南宋北伐成功的记载。
“黄七哥何必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
她弯眉而笑,看向黄七郎,
“黄七哥何尝不是半生之中,好几回脱胎换骨?不说别的,就说这位楼云楼大人,他再好的本事,哪里又比得上黄七哥你抛弃在黄河筏帮里的生意和产业,带着嫂子三次偷渡黄河,回归大宋的血性?
如果不是机缘巧合,她偶然听说了他的这番往事,她怎么就敢和他商量做生意?
黄七郎心中最得意的未尝不是这件事,再听她娓娓道来,钦佩之情没有半丝虚假,他的品性再是沉厚,也不由得咧嘴大笑,心中舒畅。
“大妹子,你看——”
他指点着楼云的身影,只见他进入舱中,却又从舱梯走上了楼船之顶。
海风中,他按剑而立,绣鸟纹的雪披翻飞,披风下除了一身赤艳绯衣,右臂上尤可见着披挂半副铁甲森寒,见得他如此卓然不群的俊逸身影,黄七郎笑道:
“果然是好一位俊杰人物!按说,要不是我上回跟王贤弟一起去明州楼府拜见楼老大人,在楼府第一次遇见楼云的时候就察觉出,他不太支持王贤弟献到宰相府中的北伐大计,我实在也想和他真心结交一番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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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内外勾结
暗沉的楼顶火光落在了黄七郎的面上,让他颇为肥胖的侧面浮出一层血光,他沉声道:
“我出身西北,虽然也愿意以和为贵,大伙儿好好地做生意过上好日子,但我不犯人,人要犯我,总有一场厮杀,楼大人不是在西北出身,又和王贤弟不同,我也不能怪他不明白。”
“我看他也未必不明白,只是他的盘算,实在和咱们不一样吧。”
她也不由得接了一句,黄七郎听到“咱们”两字,知道她相比楼云,还是把王世强看成了自己人,心中安慰,侧目看她,咧嘴笑道:
“我知道你就算对王贤弟失了望,对他的北伐大计却没有失望。”
“这我又能说什么呢?”
她也苦笑着,“既然落到这世上了,总不能等死,我是一定要搏一搏才甘心。”
但未必就一定要支持一年后,按王世强的计划就要开始的这一次北伐。
虽然王世强一直隐瞒没有告诉她,但她也听到了几丝风声。
“黄七哥,如果还能再晚上一两年——”
而在她眼中,北伐计划哪里能三年前就提到了御前,明年开春水涨时就要进行?
——太仓促了些,还要准备几年才好。
至少也要把楼云这样掌握了大笔财源的地方官员说服才行。
只不过,如果不是因为她和王世强有婚约,当她听说他居然娶了明州楼氏的长房嫡女,轻而易举接近了江浙籍主战的士林、官员们时,再听说他经由楼家引介,进出宰相府邸,与当朝参知政事又是太后族侄的韩宰相交往渐多时,她都简直忍不住要赞一声:
好眼光,好手段!
如此捷径,实在是由不得人不急于求成。
毕竟,蒙古南下之时,她未必一定会丢命,但唐坊能养活三万坊民的东海生意却是不可能保住。
与其如此,不如先发制人。
她至今没有改变支持北伐的心意,没有断绝财源上的支持,至于将来到底能不能成功,历史能不能改变,她如今已经是活在其中,来不及顾及这许多了。
“大妹子,这事儿,不是咱们急,是韩参政急,官家也想有一番作为——”
黄七郎虽然一直奇怪她隔着茫茫东海,和他一样居安思危的心思到底从哪里来,但想着她小小年纪就要拉扯两个弟弟长大,又蒙恩受教于从金国逃出来的老宋僧,想法有异于常人才是理所当然。
更何况唐坊的生意和大宋的繁荣安危那更是一损俱损,一荣俱荣。
王贤弟也就是对她这种古怪的心思知之甚深,拿定了她不至于彻底翻脸,才想着先娶了楼氏,还能回过头来挽回她罢……
前两次上门求见她时,王贤弟也曾经陪尽了小心,苦苦央求,甚至还答应只要她回心转意,他就按以前她希望的那样留在唐坊,每年只回一次大宋,就当做了他们季家的入赘女婿,她这一辈子都能安安稳稳当她的唐坊之主。
只可惜,她把男女情事与结盟北伐分得太清楚了。
“大妹子,扶桑内乱,你现在也是正要和三郎协手合好的时候,他毕竟能保住唐坊,就算有什么不合之处,也都各自退让一步为好——”
他不由得劝说,她却笑叹着,想着季辰虎要改姓的事,道:
“黄七哥,你放心,我也不能时时都等着三郎来保住我自己的嫁妆,我自然有我的准备——”
正说话间,天地间突然一暗,夕阳沉入了海平线之下。
她心中一跳,立时举镜,远望港口。
天际线上那最后一抹血艳夕阳终于消失在了灰蓝海中,桑墙外的天空见不到一丝晚云,只有一片黑蓝无限的星空。
在夕阳坠入海中的那一瞬间,港口林立密布的岛礁、上面大大小小的箭垛蓦然间同时举火。
“咦,这是谁的命令?”
已经赶到楼顶的李先生不由得失措,看向季青辰,只看脸色,便知道也不是她的命令。
他顿感意外,大娘子不知,二郎又远在高丽,唐坊里还能谁能命令唐坊水门和箭垛里的坊丁?
赤红金黄的火把在曲折的港口绵延十几里,一时间光亮天地。
突然间,火光照出了一只从海水中窜出来,犹如深海猛兽一般的彪厉黑影。
它没有翅膀,却如飞一般跳上岛礁,攀上了谢家九层箭楼,
它没有皮毛,却看得到它头上懒人发髻的黑发飞荡,露出斧凿刀削的五官,如猛虎般的厉眼,白净得发亮的一身健肉纠结坟起。
双腿登踢之间,它已经爬上了箭楼,它没有兵器,却一拳头轰然砸开了楼盖。
在谢家守卫们的惊叫中,它伸手擢取了楼中燃烧着的火盆。
火光下照出一个浑身赤-裸,手持双股雪亮鱼叉的彪形大汉,火盆在他手中高高举起,撕亮了苍穹……
“是三郎!”
李先生不禁失色,举着望远镜的黄七郎更是惊叫了起来,嚷道:
“三郎他竟然逃了出来——”
就连喜出望外的小蕊娘也兴奋嚷着,道:
“我就知道季三哥一定不会被抓住,让大娘子为难!”
挤到了楼底上的伙计们,虽然都是二郎季辰龙的心腹,面对唐坊外面如此庞大的船队,他们此时也不禁佩服庆幸着,纷纷笑语道:
“果然是三郎,这一回看那宋使还能把唐坊如何?!”
唯有她,沉下脸,一言不发。
“……”
刚刚上楼的季妈妈悄然上前,走到了她的身边,听她耳语吩咐了一句,便低头退了下去。
仰天一声狂啸,如雷滚过。
本应该被押在国使船上的季家三郎季辰虎,站在了箭楼之顶,挥舞着手中的雪亮钢叉,向港口中前围后堵的唐坊男女们,再次发出一声震天狂啸:
“杀——”
伴随着这一声,一直追在大宋船队之后,那五百条板船上的上千唐坊男丁们都同时吼叫了起来,就连渔船上手举火把的秀美渔女们,都被激得发根直竖,从肺腑中发出一声呐喊:
“!——”
无字无语,声势骇人。
风撕浪滚,这正是扶桑唐坊众人远在边荒之地开河拓土,外制番敌,内压群商的悍勇血性。
“先进港这十条船全都是乔装改扮的海贼——给老子杀光他们——”
季辰虎的咆哮声如猛虎出闸,在夜空中清晰可闻。
他所指的十条船,是已经从箭楼之间穿过,进入了唐坊十里海域的前十条大宋海船。
其中,当然包括国使楼云所在的九桅福建巨船。
黄七郎大吃一惊,连忙看向季青辰,求情道:
“大妹子,那里可还有我们家的船,可不能和福建海船一起,一把火全烧了……”
说罢,也不等她回答,转头就跑,嚷着叫着,唤着他的心腹船头,
“黑毛呢,李黑毛你这混帐在哪里?快去通知东坊里的宋商,准备出船救人,救船——”
“黄七哥不用去了!”
她一口截断,“怕什么?光打雷不下雨,姓楼的这是和三郎一起作戏给我看呢!”
耳听得她直指季辰虎和楼云勾结,外面这样的热闹居然都是假像,楼人众人一时间都震惊看她。
也不需要李先生打手式,伙计们只看大娘子铁青的脸色,立时低了头,知道不能多听,悄悄儿转身就溜下了楼。
黄七郎止步扭头,半咧着嘴看向她,脸色惊怔,她也不多说其余,继续冷笑着,道:
“这位楼大人果然大方,为了拉拢三郎,居然答应把谢家的箭楼送到三郎手上,三郎最喜欢的就是这种爽快人了——”
李先生和黄七郎相顾失色。
“世上哪里有这样巧的事情,他能活捉了三郎,居然还会让他毫发无伤又逃了出来?当我们全瞎了?莫非这位楼大人以为我是个妇人女子,在这东海唐坊里能带着大伙儿一起活下来,全靠着运气,不是刀头见血一路挣扎过来的?”
她冷讽着,却突然又笑了起来,转脸看向了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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