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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碗情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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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封印饕餮的画卷。”
  隐沉咂咂嘴:“真是好吃,都被封印了还死不悔改。”说着,隐沉将剑一抽,嗡……一阵铺天盖地的剑气,隐沉执着剑,闲闲一扫,周围百丈成空!

  “啊呀呀,真是不乖的食物。”
  隐沉挑眉一笑:“食物,你能将小爷打倒再说!”
  光晕渲染,红衣如火,一道身影缓缓走来,顶着众人的注目礼,饕餮勾唇一笑:“来……砸场子!”
  隐沉淡淡撩起眼皮:“顺道,解决你!”
  “解决!”饕餮冷哼,眸中如凝冰雪,厚重的威压袭来:“且看你行不行!”忽见他摊开右手,掌心金光大作,一柄造型古朴的剑自掌心缓缓凝聚。下一刻,剑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剑身光华大盛,饕餮疾射而出,隐沉昂然相迎,两人瞬间过了百招。

  阚自珍将时歇放到安稳之处,也同语林徽加入战斗,三对一,饕餮最终惨白,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空中。随着饕餮的消失,画中的世界也随之瓦解。

  隐沉长长吐出一口气:“幸好这家伙不是真正的饕餮,不然咱们都要交代在这里了。”
  阚自珍不解地偏过头,看向隐沉:“何意?”
  隐沉挑眉,淡淡道:“这是在你的幻境中!”
  阚自珍瞳仁一缩,他的……幻境中?。
  隐沉看着他,一字一句道:“我们所遇之事皆是曾经往事变化出来的,只有解决了你心中的执念幻境才能消失,不然我们便将一直困在这里。”

  阚自珍心头巨震,脸色苍白,他的执念?。
  他的执念究竟是甚?。



(四十)
  “阚郎……”孟时歇担忧地看着阚自珍,阚自珍浑身一僵,随后神色复杂地瞅着孟时歇,脸上的表情,好比那秋天盛开的菊花一般。
  隐沉看了看他二人,对阚自珍笑眯眯道:“车到山前必有路,我方才那一说,只是想教你晓得真相。”
  阚自珍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将目光空空地落在远处。想来,隐沉的那一番话,对于他的打击有些大。
  语林徽上前一步,开口:“既然此处妖孽已除,那我们便赶往武云镇。我昨夜让灵宠风儿去探了路,风儿传回消息,武云镇已经成了猪妖的地盘。”
  隐沉捞衣袖:“既然如此,我们快快去灭了猪妖。”
  语林徽点头:“好!”说着,她率先驭着灵宠离开。

  隐沉皱着眉头看着孟时歇有些犯难,过了半响,他从袖带中摸出一根麻绳:“你同我一行,我御剑时将麻绳系在腰上,你就抓住这根绳子,莫要掉下去了。你掉了没事,关键是时歇的身子不能损坏。”
  “…………。”
  孟时歇表情飘了一瞬,才诺诺点头。

  到了武德镇,三两下将猪妖收拾干净,阚自珍便带着我们回山复命。
  我有些忐忑,虽然这是幻境之中,但是我将无恒的徒弟斩了一个。无恒现在怕是日日咬着后牙槽想将我切成几段,祭在越书生和莫雨薇的坟前罢!

  到了上清派我有些心虚,呆在簪子里都不敢出声。后见孟时歇活泼乱跳的四处奔跑,我才恍然大悟。外面那个用着我肉身的西贝货都不怕,我隐匿在发簪怕甚!
  于是乎,我也放松了心情,畅快的看戏。

  是夜,隐沉拿了坛酒躺在琼花树下,对着月色独酌。喝得多了,他将酒坛子一摔,放声对月狼嚎!
  我在发簪中抖了抖身子,原不晓得隐沉还有化身为狼的癖好。

  隐沉摸出发簪,眯着眼痴痴一笑,他将发簪摇了摇:“时歇,你怎的不说话?”
  我啐道:“说甚?”
  隐沉道:“来、来、来,随便说,咱们两好久没这般安静的聊过天了。”
  我有气无力道:“我很想将语林徽砍了。”
  隐沉挑眉:“莫不是瞧着她长了一张你的脸,你暗自比较一番,忽然发现原你爷们儿了如此久,难能有如此淑女之姿。”他的语气分明含着笑意。
  我脸红了红,十分不服气的大叫:“她那张脸本就是比着我做的,我有甚不高兴。”
  “哦,”隐沉眨眼:“为何?”
  我嘿笑:“你莫不是忘记了你以前是为何而死?虽说这是幻境中,语林徽……”我顿了一下,纠正:“不对,语林徽是牡丹花妖萱绯,她虽是幻境化的人儿,但我与她相处了一阵子,便也觉得她是活生生的。瞧着她,我便觉得心底不舒坦,很想将她砍一砍。”

  隐沉应了一声,勾唇含笑:“因为我?”
  我涩声道:“便是如此!”
  “哈哈……。”隐沉开怀一笑,摇了摇头:“时歇呀时歇,我就爱你这纠结的性子。虽说,当初我并不晓得何为思春,但是常常将你一想,便觉得你这小丫头颇为可爱。想着以后能同你这般快活的过下去,也倒美妙。奈何……”他叹了一气,方道:“奈何,你下山一回,便被那个流氓书生给拐了去。我曾想着就这样罢,远远的看着你便好。可是……为何……在我转眼的瞬间,你便将自己弄得这样狼狈,这样让人……生恨和心疼……。”

  我在他的言论下,头越来越低,他一番话讲来,我却是窘迫的连腰都直不起来。我诺诺道:“以前看过一本戏折子,里面有句唱词道‘青梅竹马比不过天降基友’,现在想来,很是正确。”
  隐沉阴阳怪气一笑,我连忙又道:“又有一说‘此去经年,两个少年,一个惊艳了时光,一个温柔了岁月;时光的长河流过也是一样,岁月之后也不变的是永恒的爱’”
  “嗯哼~”
  在隐沉的怪哼之中,我战战兢兢地说了最后一句:“此话说的甚好,你便是那个温柔了岁月的少年。”
  隐沉凉凉道:“此去经年?你我不过将将浪费千把年而已。”
  “呵呵。”我讪笑,只觉额头冷汗淋漓。我同他浪费的千把年,我死心眼儿记得的意中人却是那个错误的人。

  他突然喟叹了一句:“罢了,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与你能走到今日,也算是苦尽甘来。”
  此话颇有一种世外高人之风,我连连点头说是。隐沉一双桃花眼微微斜挑,顾盼生辉地道:“如今你在这发簪里好好养魂,待养好了魂,我将你放回身体里,我两便择个日子成亲。”
  我“哦”了一声,又扑哧一笑,有些感叹的道:“我将这发簪带了千年之久,倒是眼拙,没瞧出这是一件养魂的仙器。”
  隐沉哼哼:“有用就成,有用就成。”

  我心上涌上一股涩意,想当时,我在地府偷偷地瞧他的命格,还在感叹,他用情至深。用了满身修为和世世短命的代价同地藏王做了交易,只为将一个本该魂飞魄散的女子送入轮回们。
  那时候,我却还在他与阚自珍二人的情谊中纠结。殊不知,他一切的所作为皆是为了我。现在想来,只觉那时的我纠结做作的紧。
  情爱二字,哪能作比较呢!

  还有我那个不着调的师傅,抹记忆便抹记忆,好生生的将我记忆篡改。让我一直以为自己欢喜的人是阚自珍,当真是,当真是,哎,为老不尊!为老不尊!

  “隐沉师兄……。”远处一身白衣白裙的孟时歇同阚自珍携手而来。
  隐沉挑眉,皮笑肉不笑:“何事。”
  孟时歇小心翼翼地看着隐沉的脸色:“我……。”
  阚自珍上前一步,对隐沉温和道:“我打算与她成婚!”

  “什么!”
  “什么!”
  我与隐沉同时跳脚而起。

  阚自珍颔首,重复:“我已禀告师尊我将迎娶时歇为妻。”
  隐沉冷笑:“师尊,哪里来的师尊?这一切都是虚妄之相。连你身旁的人儿除了肉体是真,魂魄也不晓得是哪一个孤魂野鬼!”

  孟时歇紧紧揪住阚自珍的衣袖,神情颇为紧张。
  阚自珍轻轻拍拍她的手,孟时歇朝他甜甜一笑。阚自珍垂眼片刻,颔首,抿唇肃道:“不管如何,她,我是娶定了!”

  隐沉颤颤悠悠地指着他,怒道:“荒谬!”
  阚自珍淡淡一笑:“那又如何!”
  “你!”隐沉蓦地喷出口血来,鲜血染红他的衣襟:“下毒,卑鄙!”

  阚自珍唇角勾起轻薄的笑意:“即是执念,我便破了执念!”说完,他牵着孟时歇离开。
  隐沉踉跄几步,跌在地上,恨恨地盯着他。
  阚自珍回首,眼底一片清冷:“放心,这只是烟花醉,要不了性命!”接着,他眼神一展,唇畔携着笑意:“血吐着,吐着就习惯了。”
  “…………。”

  我在心中唏嘘,当初他披着鬼王张衡的马甲,也是给隐沉同我下了绊子,将我们拉近了净世幻阵。如今他脱了马甲,变成阚自珍也是这么不管不顾的只想了却心中的执念。
  我眼色晦暗,他的执念何曾是我?。
  不过是得不到和已失去!

  隐沉摊在地上,望着夜空,咳咳几声,又吐出几口血。
  我心急:“别咳了,再吐下去吃多少只鸡才能补得回来。”
  隐沉笑了几声:“放心死不了。”
  我抿唇不悦,对一切厚颜无耻喜欢下黑手的人报以鄙视!

  中了烟花醉的人先是不停咳血,直至将体内的血咳尽,而后陷入昏迷。此时,烟花醉的毒性又变成补药,将中毒之人的身体补好,然后再咳血再补好,如此循环七七四十九日方能将烟花醉的毒性释放干净。

  看着隐沉不停的咳血,我有些难过,只好出声安慰:“咳着咳着就好了。”
  隐沉抽抽嘴角:“体内的血快咳干净了。”
  我点头,道:“我记得你这身体是个木偶,为何会有血?”
  隐沉愣了一下,暗骂:“娘的,老子忘记了,在幻境之中心底想什么,便是什么。我忘记了这身体不是我的!”
  “…………。”
  我额头挂下三滴冷汗,语气讪讪:“如此你弃了身体出来吧。”话刚落下,白光一闪,隐沉便弃了身体,只余一个魂魄在我跟前晃荡。

  我大惊:“你怎的进来了?”
  隐沉笑:“此物本是容纳魂魄的仙物,我当然可以进来了。”
  我点头,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赞叹:“虽说木兮那张瞧着甚美,可是我还是更欢喜你真实的模样!”
  隐沉将脸凑了过来:‘随便摸。”
  我露出一副受惊吓的表情,将头低下,身子抖得像风中落叶,隐沉这赖皮的调调,许久不曾见了。
  隐沉一脸肃穆:“莫笑!”
  我点头,谦逊瞧他,却见他目光盈盈望着我笑。我深受感动,上前一步,伸臂将他腰一搂,侧头靠在他胸前,深情道:“我两莫不如就在此地拜了天地!”
  隐沉心快速跳动几下,毫不犹豫地带着我拜了天地!



(四十一)
  拜天地之时,没有尘世婚礼的纷扰,也没有红娘高声唱词,唯有的只是一轮明月之下含笑的隐沉。
  拜完天地之后,隐沉立在我跟前,眼中依稀是潋滟风情。我笑嘻嘻地回望着他,看着,看着我两便搂作一团。
  那一晚,月色碎成无数块,而隐沉温暖的怀抱使人格外荡漾!情到浓时,我混乱的脑中有一瞬间的清明,恍然记得,那一夜春梦之时,我与他也是如此躯体交缠,唇舌交融。而后便是昏昏沉沉,似乎坠入了时光,旖旎的夜分外悠长。

  第二日,我早早的便醒了过来。身后是隐沉宽阔的胸膛,背后传来他低低的嗓音:“你这个笨蛋,终于逃不出我的五指山了!”此话,诚然是在抱怨!
  我眨眨眼睛,也油然生了些感叹,我笑道:“你与我当真是爱在心头口难开,自此以后我两便携手隐于市井,可真真儿好。”
  隐沉微笑道:“饮茶听书,闲话桑麻倒也是一桩赏心悦事!”

  我双眼一亮,心头不由暗乐。
  当初,隐沉第一次下九华山的时候,穿着一身青色道袍,嘴角斜斜挑着一抹不羁傲娇的笑容,不知迷倒了多少女子。
  山下一家客栈掌柜的女儿,名叫凤姐儿,只远远瞧了他一眼,便痴迷于他。是以,常常借着解签许愿的名义,跑到山上来打望告白。
  每当隐沉对凤姐儿冷眉竖目,冠冕堂皇地以出家人的姿态拒绝凤姐儿之时,我便在一旁偷着乐,心花一树树的盛烈开放,只觉得心底莫名的爽快!

  想到此处,我转头去瞧隐沉,笑盈盈地道:“你还记得山下的凤姐儿么?就是那个经常做些吃食送与你的那个。”
  隐沉眯着眼想了半响,摇头:“不记得了,只记得你小时候最爱吃馒头。”
  我怒目:“哪里是我爱吃,明明是你只给我吃馒头。”
  隐沉迟疑了一会儿,再摇头:“也不记得了,只记得你小时候喜欢和我一个被窝困觉。”
  我张了张嘴,无言反驳。

  那时候刚上山,山上只有几间茅草屋。羡央师姐是个冷冰冰的人物,我初来乍到有些害怕。因着隐沉对我和善,便巴巴的挨着他。
  山上湿气重,夜里又凉。
  我本是打着地铺,每每睡到后半夜都会被冷醒,无法,只好带着一身凉意,悄悄的钻进他的被窝。隐沉每每被我冷醒,嘴里虽说着嫌弃的话,却也将我冰冷的身子搂住,久而久之,我便养成了和他睡一处的习惯。

  第一次癸水来的时候,还是他发现的。
  那时,他红着脸替我熬了一碗黑乎乎的益母草汁。我苦着脸将汤喝了下去,到了晚上再像往常那般往床上爬,隐沉却是不答应了。

  我抱着枕头,可怜兮兮的瞧着他。
  隐沉哀叹一声,将床让给我,自己却是跑到师傅屋子打了地铺。
  第二日,师傅语重心长的告诫我‘男女七岁不同席,男女授受不亲’的话语,让我搬去同羡央师姐做了舍友。
  想到以前的事,我便乐的开怀。遂,在隐沉怀中滚了几滚。然,乐极生悲的后果便是,我被隐沉压在怀中又云雨一番。

  据说,男人对于情事,历来食髓知味且花样百出。待再次平静下来,一日竟过去了一半。我再也不肯挨着他,巴巴地跑到另一头,义正言辞地与他划清了界限。
  我将衣裳拢了拢,道:“我与你拜了天地从此以后即是夫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与你纠纠缠缠了几辈子,注定是要荣辱与共。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这些话,是我这些年在地府引渡了无数痴男怨女的总结。隐沉挑眉,含笑示意我继续,我接着道:“……你娘子我的身子还被人用着,且那人即将要与另一个男子成婚。为了咱两未来的幸福生活,你瞧,我们是不是要去抢个亲!”
  隐沉唇角微扬,走过来一把将我捞进臂弯中:“走,跟着相公去抢亲!”
  我与隐沉两个魂魄便气势赳赳地跑去抢亲!

  出了发簪我才后知后觉,原来虚弱的魂魄,此时已完全养好。
  木兮那具木偶身体还狼狈地躺在琼花树下,我呆滞,两个魂魄去抢亲只怕是被完虐的节奏。
  隐沉摸摸脸颊,一脸嫌弃的将木偶身体拆巴拆巴,重新组装,而后才附身上去。他活动活动四肢,来牵我的手:“走吧。”

  我愣了一下,低头看见他穿透我的手,遂牵了一手空气。
  隐沉唇角微弯:“你莫不是忘记你是孟婆了?”
  我泪奔之,连最基本的凝魂之术都忘记施展,委实令人惆怅!

  隐沉哈哈大笑,将使用凝魂术之后的我强抱在怀中。
  清风朗日,配合着簌簌落下的琼花花瓣,颇有一些幽会之意。脸上有些热辣,我伸手推他,他轻笑一声,将唇落在我额上,低声嘱咐让我跟紧他。

  今日正月十五,花好月圆人长久。
  上阳峰仙乐如天籁,大红的灯笼随风轻摇。孟时歇绯衣如火,她与阚自珍并肩而立,笑对台下众位上阳峰弟子。
  有人高喝:“良辰美景,吉时已到!”
  “今日,我座下弟子……。”无崖子上前一步,刚要开口说话,便被隐沉打断,隐沉言辞简洁地大声开口:“抢亲!”
  众人循声而来,我与隐沉顶着注目礼,徐徐走近。
  我直直地盯着场中的孟时歇,一步一步上前:“你还要顶着我的身子做一回孽么?萱绯?”
  孟时歇偏头娇笑:“被你瞧出来啦,不过,那又如何,我最爱的便是拆散有情人。”
  “…………。”心里闷的要吐血,萱绯这妖精无论是在现实中还是幻境里都教人讨厌!
  “你瞧瞧,就算他知道我不是你,可他还是愿意对着一副皮囊拜堂。”萱绯指着阚自珍道。

  我转眼看着阚自珍,他轻垂眼帘,修长的手指拂过手中的剑,唇角勾笑:“你来的正好,便一同成亲吧!
  “噗……”隐沉嗤笑,连连摇头叹息:“阚自珍啊阚自珍,枉你担任鬼王千载,为何在幻境中总是会沉迷虚妄?”
  “幻境?”阚自珍淡淡撩起眼皮:“因果轮回,不问前尘!以前的一切我此时记不得,便不用记得。”
  “因果?”隐沉叹一声:“你不介意身旁的女子是谁,只为了了却心中执愿,我却不能由得你!”

  众目睽睽,隐沉冷哼,剑气闲闲一扫,周围人影瞬间消散成空。
  隐沉眸中如凝冰雪,指着台上的无崖子和无恒道:“瞧,这两个人一个是我师父的影子,一个是你自己的影子……”隐沉眯起眼睛:“你不过是被幻境操纵的人偶,臣服于心魔的傀儡罢了。”他抬剑一斩,无崖子和无恒也化成星星点点的光芒消散在空中。
  阚自偏头,瞧了瞧了我。唇角勾起凉薄的笑意,颔首道:“那又如何,总归我与你是要一战!”说完他执剑向隐沉期身攻了过去。

  隐沉冷笑,如今的阚自珍已完全入了魔障,这一战迟了千年,一战之后所有事情便该尘埃落幕。
  阚自珍身手灵活的像只敏捷的猎豹,优雅利落的剑招,瞬间便靠近到隐沉身前。隐沉剑上的金色光芒尽显,不过片刻,两人便交手百招,在半空中斗的如火如荼。
  战斗中的阚自珍双眼晶亮,神采飞扬显出充沛的战意,锋利无比的剑招,躲人双目。隐沉双眼一眯,掠影浮光施出,后退数丈,阚自珍剑招不停,瞬间又攻过去。他手中的剑寒光闪闪,锋利无比,随后听到“呲”的一声,阚自珍手中的剑,刺入隐沉胳膊。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将隐沉的白衣透湿。我紧紧地握紧手掌,目光死死地盯着半空中。隐沉面色平静,手中的剑一抖,就见他的剑拖着红色的灵光,“呲”地一声也刺进了阚自珍的肩膀。

  阚自珍身为鬼王,与隐沉实力相当。
  两人同时收回剑,毫不迟疑的挥舞着剑,漫天刺眼的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不过片刻,两人身上都被剑气划出无数伤痕,两人的衣裳都已经变成了暗红色,血迹顺着衣摆不停的淌下,在地上蜿蜒成溪。

  我抿了抿唇,握紧拳头!
  萱绯眼一眯,道:“你瞧,男人为女人打架,皆是用蛮力硬拼,看着我都快感动了呢。”
  我抬起下巴,平静无波:“你是男子,莫要学着女儿家的摸样!”
  萱绯微愣,难得正了脸色,我回首望着她,认真道:“你以前给我的说的那个故事,那个亲手将妹妹心上人杀掉的人便是你!”萱绯微微翘了唇,我继续道:“自那以后,你便养成了异装的癖好!”

  萱绯垂眸低笑,声音缓柔:“我一直不懂,为何她为了一个不爱她凡人甘愿放弃生命。我与她共同生长,能感受她对那男子的情谊,却始终不懂其中奥妙。她死后,我沉思了三日,为了了却她的愿,将那大夫杀掉,埋在牡丹花底做了花肥。可是……”萱绯偏头,嘴角微扬如花瓣展开,她伸手抚在我的头顶,漫不经心的话语飘进我的耳朵:“她恨我,呵呵,为了一个凡人恨她的双生哥哥。宁肯去死也不愿意吸收他的养分!”

  心中叹了一气,我笑了笑:“如今如你所愿,幻境之中的生活被你搅的一团糟!”
  萱绯十分愉悦的拿手指敲了敲额头,表情畅快:“若是没有我,你怎的晓得这世上还有人爱你胜过自己的生命。”

  眼光落在她身上,我口中“嗤“了一声,哼道:“你现在占着我的身子,讲这些话不觉得脸红么?”
  萱绯眯眼,懒懒道:“你以为这些全是我造成的?”
  我静静地看着她,她哂笑:“这一切的一切不过是一个轮回而已,你,我,在这里所有的人,只不过是将以前的事情重新演绎一遍。还有那孟时歇,不过是你千年以来对阚自珍的执念幻化而成,瞧,多讽刺,你记得一个错误的人,心底的一角却衍生了一个不一样的你。”
  我沉默片刻,摇摇头,道:“千年的执念,对一个人的情谊翻来覆去的咀嚼,生出一个孟时歇并不牵强。只是,这并不是曾经,虽开头也如曾经,我心仪过阚自珍,却并没有走向最终的结局不是么?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却只有一个隐沉!”
  萱绯在我身后发出一个幽幽的叹息,轻道:“他们……莫雨薇和越书生是你们的化身……。”
  我僵直了一下,随即放松,轻笑:“是么,可是他们最后却是相依而死。”而后叹了一声,怅然道:“你所谓不懂,不过是你活在别人的世界里,看着别人的戏折子,始终不曾入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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