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个夫君来洞房:抢婚王妃-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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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霍天佑登基半个月的一个雪夜，他终于来到了霍承胤的面前。

　　　　才一个月不见，却陡然觉得无比的生疏。光这身份，就足以拉开他们的距离。

　　　　霍承胤坐在冰冷的草席上，看着他的哥哥太子殿下，哦不，如今该称之为皇上了，他带着一群人、一壶酒，就这么杀气腾腾的来到了这个阴冷的暴室。

　　　　霍承胤一笑，“你终于还是来了。”

　　　　“你们都退下。”

　　　　随着霍天佑一声令下，随行者都退了出去，唯有那壶酒留了下来。

　　　　霍天佑找了个凳子坐下，看着前方随意坐在地上，毫无皇子尊贵的霍承胤，道，“朕实在不明白，孟茴到底看中了你哪点？”

　　　　霍承胤笑了笑，却并不打算理他。

　　　　霍天佑将卷轴丢到霍承胤面前，到，“看看吧，别说朕冤了你。”

　　　　霍承胤拿起一看，冷嘲热讽道，“当真是辛苦你了，竟还给我列了这十大罪状。”

　　　　“那你认不认？”

　　　　“莫须有的罪名，你说我认不认？”霍承胤道，“你如今是皇帝了，我的生死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情，何必弄得这么麻烦？”

　　　　“霍承胤，别说朕冤枉你，群臣联名要杀你，可见你到底做了多少伤天害理之事，竟如此的不得人心。”

　　　　“媚高踩低，一贯如此。成王败寇，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刮，随便吧！”

　　　　“你错了，要杀你的人从来不是朕。”霍天佑说着，从怀中掏出先皇的密信扔给他。

　　　　霍承胤打开一看，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一瞬间被震惊取代，只因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杀霍承胤！

　　　　自荣王死后，自叶良辰离开后，霍承胤便知下一个是自己。可是，他到底没有起事，没有威胁过朝廷分毫，然而，哪怕如此，他的父亲还是不容他，还是要杀他。

　　　　更让霍承胤痛心的事，这封信落款的时间早在一年前！

　　　　一年前，一年前啊，那个时候，西北、思君楼的事还没有东窗事发，他的父皇就已经有意要杀他了。

　　　　霍承胤想笑，想大笑，他到底是怎样一个不孝的儿子啊，才会令自己的父亲如此厌恶，竟早早就动心要杀他！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蓝心死了，父皇死了，母亲死了，云嫔死了，思君楼的人都死了，孟茴被关了，这些，霍承胤都知道。他终于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了，他曾经的亲人一个个离他远去了，他还来不及伤感，便要接受父皇安排的死，多么讽刺，他的亲生父亲啊。

　　　　霍承胤笑了起来，那样畅快的大笑是他渴盼已久的，可是笑着笑着，心中的苦涩也在一点点变浓，他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他这辈子到底是没有享受过父爱的人！

　　　　霍天佑就这样看着几近疯癫的霍承胤，他不知道，如果换做自己的霍承胤，又会如何？父皇要杀的人是自己，他会怎样想？

　　　　霍天佑不敢想象，他不知道自己会如何。就像霍承胤永远不会明白，当年远赴赵宫，他不过十一二岁，又是如何活下来的。父皇并没有给他安排好一切，只是给他下达了那个潜伏的命令，父皇说，且不说你能不能完成任务，就单说，如果你死在了赵国，那便是你活该。如果一个太子连自己的性命都保护不了的话，那凭什么保卫整个国家？！

　　　　他这一路来的辛苦，绝不是霍承胤能明白的。而这一切都过去了，其实一样的，他也是不能理解和明白霍承胤的。

　　　　大笑之后，霍承胤整个人仿佛被掏空了一般，呆呆的坐着，神情呆滞。

　　　　霍天佑道，“二弟，你可有什么遗言要说？”

　　　　霍承胤颓然的摇了摇头。

　　　　霍天佑又说，“那便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

　　　　他依旧摇头，“我没做过，为什么要认？”

　　　　“不认也是死。”

　　　　“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得明明白白。”

　　　　“你若不认，那孟茴就只得继续关着了。她那可是天牢，阴暗又脏乱，可不比你这里，至少没有老鼠。朕记得，她最怕的就是老鼠……”

　　　　霍承胤眉头一皱，“别说了。”

　　　　“怎么心疼呢？”

　　　　“你怎么可以这么对她，你……”

　　　　“朕这么对他还算轻的了，她都拿刀要杀朕了，朕岂能饶她？更何况，父皇的死，她也脱不了干系。”

　　　　“你打算把她怎么样？”

　　　　“那要看你的态度。”霍天佑说着，指了指认罪书，“最下面一排写着呢，只要你认罪，承认一切都是你一人所为、一人承担，孟茴自然会没事，你霍府我秋毫无犯。否则，你再这么冥顽不灵的话，朕只有将你的霍府夷为平地给世人一个警告了。”

　　　　“你敢！”

　　　　“朕是皇帝，有什么不敢的，更何况，这是先帝遗命，朕理应遵旨。倒是你，霍承胤，身为皇子，却不知安守本分，心存意念，企图谋朝篡位，这些，父皇早就有所提防，若非如此，他也不会这般执意要杀你了。”霍天佑义正言辞的说罢，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霍承胤，“是一人死，还是全家陪葬，你自己选择！”

　　　　“我还能信你吗？”

　　　　“当然，朕是皇帝！”

　　　　“皇帝……皇帝有这么得意吗？大哥，当皇帝，你真觉得快乐吗？”霍承胤叫他大哥，多少年了，他都没有再这样喊过他了。

　　　　只因这一声“大哥”，触动了霍天佑很多很多的回忆，幼时，他们也曾是亲密无间的兄弟，两人年纪相差不多，一起上书房，一起逃学，一起爬山抓鱼的回忆不是没有过，尽管他们身在皇家，童年却和很多民间的孩子一样。

　　　　曾经，他是照顾霍承胤的兄长，而如今，他是要取他性命的帝王。

　　　　想到这，霍天佑心中不是没有纠结犹豫的，而霍承胤问的那句话，也是自他登基后，不停在问自己的。

　　　　可是，纵使不快乐又如何？他是太子，继承大统是他的使命，守护燕国是他的责任。从没有人问他愿不愿意，从他懂事以来，父皇被如此要求他。

　　　　好一会儿，霍天佑才硬起心肠道，“朕是皇帝，朕也有不想做却必须得做的事。”

　　　　“那你能答应我，不为难孟茴和霍府所有人吗？”

　　　　“朕可以答应你。”

　　　　“那照顾孟茴呢？”他多么悲哀，竟要将妻子托付给别人。可是，天知道，他多么难过。他不想如此，却更不想她孤单一个人。

　　　　“如果她愿意，朕很乐意照顾她还有瑞儿。”

　　　　“你是皇帝，君无戏言！”

　　　　“自然。”霍天佑答应，霍承胤执笔在认罪书上签字画押。尽管，那上面的罪，他不曾犯过。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早已没有选择的权利。

　　　　从先帝到新帝，都要他死，他霍承胤插翅难逃。

　　　　见霍承胤签字画押了，霍天佑也起身了，高声道，“来人。”

　　　　很快，有人进来了，他吩咐道，“去给二皇子斟杯酒。”

　　　　“不必了，我自己来。”霍承胤站起身，走到桌边顾自倒了杯酒，酒是深红色的，看起来像人血一样，令人不寒而栗。

　　　　而因走动，锁着他双脚的铁链拖得哐当响。

　　　　霍天佑见状，心惊，“二弟……”

　　　　他从来不知道霍承胤竟是这样被囚禁着的。更不知道，父皇竟防他到了这种地步，生怕他跑掉，还拿铁链锁住他的双脚。

　　　　霍承胤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脚，脚踝处的伤口因走出再度撕裂，这会儿有血流了出来，虽然疼，他却笑看着霍天佑，道，“大哥，父皇到底最疼的是你。”

　　　　“来人、来人……”霍天佑突然大叫，外面的人拥了进来，他吼道，“打开，打开，谁许你们锁着二皇子的？！”

　　　　“皇上，是先皇……”

　　　　“给朕打开！”霍天佑打断，那人忙掏出钥匙，他不明白，皇上都要杀他了，何故还怜悯他。

　　　　铁链因待久了，取下来时撕扯到了旧疤，霍承胤疼得微微晃动了一下，霍天佑上前扶了一下，低头一看，那铁链上全是血。

　　　　霍承胤却推开他，只说了一句，“皇上，记住你答应我的事。”说罢，便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酒入口既辛辣，霍承胤刚一吞下，便呕出一口血来，随即，整个人重重地倒在地上。

　　　　那一瞬，整个天地颠倒，霍天佑就站在不远处，他似乎想上前扶他，却终究没有。

　　　　其实，霍承胤何尝不明白，如果不是生在帝王家，或许，他们也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无奈和争斗。或许，他们还能像儿时那样，是彼此最好的伙伴！

　　　　他相信，霍天佑是爱孟茴的，所以哪怕孟茴杀他、害父皇，霍天佑却终究没有对外公布。他知道，霍天佑心底到底是袒护孟茴的。

　　　　虽然，他也难受，也不甘心，可是，他只能如此。这混沌的乱世，只有帝王才能护她安好，也只有帝王的庇护才是最牢固的，因为他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尽管，他是个反例。

　　　　当整个人倒在地上时，霍承胤想起了卫侯的话，他终究觉得遗憾了，他没能陪孟茴白头到老，尽管，他曾经那样笃定的答应她陪她去塞外，陪她去看山水美好。

　　　　可惜，他终究无法做到。

　　　　他没有请求霍天佑让自己见孟茴一面，尽管，此时此刻，他多么想最后再看她一眼，可是，他不能。他怕自己见了，只会更加不舍。更怕孟茴看到自己的死状，他不知道会是怎样的狰狞，他不要她看到。

　　　　过往的一切纷纷从眼前晃过，霍承胤看到了与孟茴的滴滴滴滴，有快乐的，也有悲伤的……那便是他的一生，尽管不完整，他却已经知足了。

　　　　只是，他们说好一起到白头的，他终究没有兑现。想说声抱歉，却发现要抱歉的地方实在太多太多了一直以来，他都搞不清自己的心意，因为母亲被冤被废，他便想变得强大，强大到足以保护她和姐姐。

　　　　他也渴望父亲的认同和赞许，哪怕一次。却不想到头来，引来了父皇的忌惮和防备。

　　　　这一路走来，他谁也没有保护到，反而失去了更多。

　　　　直到这生命的尽头，他才算彻彻底底的明白，其实，他一直想要的从来就不是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也不是皇家后裔的风光……从始至终他不过想做个普通人，他渴望凡尘中最平凡的幸福奈何，这么简单的梦想，他却花费一生去追寻。他曾经拥有过，可是，转眼又失去了。

　　　　他的妻子、他的儿子孟茴曾说，如果不能同死，那便同死，一家人永远不分开。

　　　　可是，他怎么忍心？

　　　　怨他也好，恨他也罢，他终究是失信了，如果还有来生，他一定一定不复昔日白首之约！

第148章　结局17uaiG。（）　
霍承胤终于合上了眼睛，身边的人去探过，气息全无。

　　　　霍天佑的心一下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终于杀死了自己的亲弟弟，他完成了父皇的遗命了。可是，接下来，他要如何去面对孟茴，如果去面对天下众人？

　　　　他是第一个登基便杀了自己亲弟弟的帝王啊！

　　　　“皇上，抱来了。”身边的内侍提醒，霍天佑回头，看见了霍承胤的儿子，他的侄儿，此刻，正用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自己。

　　　　他将瑞儿接了过来，孩子已经一岁了，正是牙牙学语的时候。他抱着孩子蹲在霍承胤的尸身面前，他看着霍承胤，高兴的叫着“爹”。

　　　　孩子的笑容总是最纯粹干净的，哪怕他眼里都是些污秽之事，他却不懂，只是看着霍承胤一连喊了好几声。

　　　　奈何，霍承胤再也无法回应他了。

　　　　其实孟茴说的对啊，孩子还小，不明白什么是苦，什么是怕，在他朦胧不知事的时候结束这一切，其实并不件多痛苦的事。

　　　　霍承胤已经得到解脱了，霍天佑也想解脱。

　　　　瑞儿还只会叫“爹”和“娘”，这会儿，他喊霍承胤累了，柔软地趴在霍承胤身上。霍天佑看着瑞儿，心头一阵柔软，其实他和自己的珉儿差不多大，如果他活着……那么以后兄弟俩一起长大，一起玩耍，就像他和霍承胤小时候该有多好。

　　　　然而，一想到如今的结局，霍天佑又否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逗弄着瑞儿，小孩子特别爱笑，咯咯的笑个不停。瑞儿笑起来的样子，总会让霍天佑不由自主的想起孟茴。

　　　　“二弟，对不住了，朕失言了。”霍天佑冲霍承胤说完，又冲瑞儿笑了笑，瑞儿完全不明白大人世界里的喜怒哀乐，只是趴在霍天佑的怀里看着躺在地上的霍承胤。

　　　　霍天佑站起身，将食指放在酒杯里沾了沾酒，又放进了瑞儿的嘴里。

　　　　“皇上！”一旁的内侍惊讶的叫出了声。

　　　　霍天佑回眸，却是从所未有的冷冽，那杀气腾腾的目光惊得内侍忙跪在地上，再也不敢吭声。

　　　　小孩子不懂事，吮吸着手指，用他刚长出的几颗小牙齿咬着霍天佑。孩子的力气不大，咬着指头反倒不疼只是痒痒的。

　　　　霍天佑就这么看着瑞儿吸咬着他的手指，突然就好似睡着了一般，垂上了眼帘。

　　　　“瑞儿、瑞儿……”霍天佑轻声喊着，寂静的暴室，他似乎都听见了自己的回声。

　　　　孩子没有回答，只是嘴角渐渐有了血迹渗出，他将瑞儿放在霍承胤身边，叹了叹气，又冲几个内侍、侍卫道，“今天的事，你们若敢说出去，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奴才们纷纷跪地，惶恐不敢言语。

　　　　霍天佑终于做到了斩草除根，从此，便没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帝位了。他走出了暴室，外面的雪还没有停，在宫灯的映衬下，看着竟有些刺眼。

　　　　天黑透了，霍天佑却没有回宫休息的打算，径直朝关押孟茴的牢房走去。

　　　　孟茴尚在睡梦中，然而，自从被关之后，她是睡眠就便得极浅，有人进来，她忙站了起来。

　　　　顷刻间，刚才还幽暗的牢房立即亮堂起来。

　　　　之间是霍天佑带着一群人来了，见一个个在黑夜里面如死灰，孟茴不由得心里犯怵，“你要干什么？”

　　　　霍天佑上前，低沉的声音带着不耐烦，道，“朕最后问你一次，愿不愿意来到朕身边，做朕后宫里的女人。”

　　　　“你问多少次，答案都是一样，不愿意、不愿意。”

　　　　“既然如此，那朕便来履行对你最后的承诺。”

　　　　“什么？”

　　　　孟茴不懂，只见内侍端了杯酒过来，她问，“这是什么？”

　　　　“朕无法释放霍承胤，便只能成全你了。”

　　　　霍天佑的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孟茴的眼泪在瞬间滚落而下，“他……死了？”

　　　　“是，就在刚刚，和你一样的毒酒。”

　　　　“不……我不信，他不会死的，不会……”孟茴嘴里说着不信，可是，人却已经站不住了，她跌坐在地上，心仿佛瞬间被掏空了一般。

　　　　她知道霍天佑不会因为她的几句哀求而放过霍承胤，她也知道，这一次霍承胤是在劫难逃了，可是，当得知霍承胤的死讯时，她还是如此的措手不及。

　　　　“我要去见他，带我去见他、带我去见他……”孟茴猛地站了起来，抓着霍天佑的衣衫，一切一切的嚷着要去见霍承胤。

　　　　这最后的请求，霍天佑又岂会拒绝。

　　　　当孟茴跌跌撞撞的来到暴室，看见的只是霍承胤和瑞儿冰冷的尸首。她趴在霍承胤身侧，不敢置信这一切，然而，他们冰冷的身体却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为什么？”孟茴失声尖叫，“霍天佑，他们是你的亲人，你怎么可以？”霍天佑却只是静默的看着，许久，才说，“霍承胤已经认罪了，所犯之罪罄竹难书，本该诛九族，如今留他全尸已经是便宜他了。”

　　　　“九族？那你是他的哥哥，你为什么不去死？”孟茴想大吼，可是，终究没有了力气，她将瑞儿抱在怀里，他还那样小，刚刚学会喊爹娘，便“瑞儿、瑞儿……”她不死心的喊着，但那小小生命就这么在她怀里沉睡，始终没有回应，她又不甘心的喊着霍承胤，“承胤、承胤，你醒醒，醒醒啊……”

　　　　她拍着他的脸，他始终都没有反应，他的嘴角都是血，脚踝也是……孟茴悲痛欲绝，那一刻，她想将霍天佑碎尸万段，可是，悲伤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她只能守在霍承胤的身旁，一步也动不了。

　　　　霍天佑永远忘不了孟茴看自己时的眼神，哭红的眼睛里带着浓浓恨意，要将他生吞活剥了一般。

　　　　这样不知道哭了多久，她终于不再哭了，只是静坐在霍承胤的身边，一言不发。

　　　　她不说话，霍天佑也不说话，一屋子子的奴才更不敢说话。

　　　　这样过了很久很久，孟茴抬起哭红的眼说，“霍天佑，我只恨那天没杀了你！”

　　　　“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孟茴，朕这么做，无非也是想断了你的后路，如今，你已是孑然一身，朕可以照顾你。”

　　　　“孑然一身？怎么会，我的丈夫儿子都在身边，我怎么会是一个人呢？”说着，冲内侍道，“端过来吧！”

　　　　内侍犹豫的看着霍天佑，他接过酒，吩咐道，“都退下。”

　　　　“是。”

　　　　只见霍天佑端着酒一步一步走到孟茴身边，蹲下，看着已是肝肠寸断的她说，“你何必如此执着，朕……”

　　　　“如果留下我，我发誓终有一日，会将你手刃。如此，你还敢吗？”

　　　　霍天佑不语，孟茴苦笑，“霍天佑，你最爱的始终是你自己，就别再假惺惺了。”孟茴说着，去拿那酒，她现在只想解脱，只想寻她的亲人而去。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丝让她留念的了。

　　　　然而，霍天佑却抓住了她的手，她冷眼厉声道，“松开！”

　　　　“朕杀了你弟弟！”

　　　　孟茴却已然麻木，“是吗？”

　　　　“你知道，以他那样的性子，终究是难逃一死。”

　　　　“你又何必解释，你连亲弟弟都可以杀，又何在乎是别人的弟弟。”

　　　　“你可还有什么心愿？”

　　　　孟茴心如死灰，丈夫、儿子都死了，她早已是生无可恋。她终于也如当日的蓝心一般，不想独活于世了，她喃喃道，“我的心愿永远不可能实现了。”

　　　　“你说出来，也许朕还能实现呢？”霍天佑极力想弥补，孟茴却只是摇头，她想说，她希望霍承胤和瑞儿都能活过来，她希望他们一家人远离纷争，去过无忧无虑的日子。这可能吗？

　　　　明知不可能，说它干什么？

　　　　但有一事，当真也只有霍天佑能做到。

　　　　她说，“卫妃一辈子都待在宫里，你若真想为我做点什么，就是放她自由。还有冬雪……”

　　　　说到冬雪，孟茴终究是只能说抱歉了，这一路走来，冬雪一直相伴，她很感激，曾想为她寻个好人家，却终究没来得及为她安排好这一切。

　　　　孟茴还没说，霍天佑便接着说了，“让冬雪留在朕身边吧，虽然你不在了，但总算还有个旧人，朕不想就剩朕一个人了。”

　　　　“我不能替她做决定，你也不能勉强，让冬雪自己决定。”孟茴说罢，终究不再有牵挂。冬雪、她、霍天佑，他们三个人一起长大，现在，她去了，霍天佑怎么也会好好照顾冬雪，她该放心的。

　　　　她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孟茴随即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那样辛辣的酒，她此生从未喝过，刚一入喉，整个人就懵了，旋即瘫软在霍承胤的身侧。

　　　　恍惚中，霍天佑告诉了她一个真相，关于母妃的。

　　　　赵昶死前，说出了一切。

　　　　当年，母妃确实是自杀的。

　　　　在父皇负气离去的时候，一直躲在树后的赵昶出来了，因为担心生母细作的身份影响了自己的前途，更担心他朝身份被揭穿给自己引来杀人之祸。赵昶逼迫母妃自尽了。

　　　　到头来，孟茴竟是听信了赵昶的话而误会了父皇，她自责不已。可是，却终究还是得到了些安慰，到底，他的父皇还是深爱着母妃的，她所信奉的爱没有错。

　　　　只是，她终究心疼母妃了。

　　　　这世上有比刀子更伤人的，那便是爱子之心遭到践踏和轻视。

　　　　母妃疼爱赵昶，不惜为他放弃自己的生命。可是，却终究是白费了。

　　　　孟茴为之痛心，也为自己痛心，她曾如此坚信的存活于世，如今却自动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曾几何时，她最看不起轻身的人，没想到，她也有这么一天。

　　　　霍天佑还在耳边说着什么，孟茴已经听不进去了，她躺在霍承胤的身边，将瑞儿的小手放在霍承胤的手背上，她再紧紧握住，他们三人，终于可以不再分开了。

　　　　这一刻，心底的平静安宁的，她突然觉得不恨不怨了，生死之刻，什么都可以释怀，都可以原谅。

　　　　死成了一种解脱，也是一种重生的希望。

　　　　弥留之际，她握着他们的手，祈求上天，若有来世，他们还能遇见，还是一家人！

　　　　恍惚中，她听见霍天佑的声音，他在问她是否爱过他。

　　　　呵呵爱过吗？

　　　　这已经不重要了，她始终记得，那个教她骑马，陪她长大，给她无数美好记忆的人叫容宣，而不是霍天佑！

　　　　终于，一切尘埃落地。

　　　　无论霍天佑说什么，孟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