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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凤华-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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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有些担忧的却是,你怕是受了一些人的挑拨,才如此大胆,在御赐的东西上下手吧?”

    她的话意有所指,无奈鸳鸯却全然失了心防一般,冷声笑了起来:“千儿,你当真要不顾亲姐姐的意思,甘心一辈子做个下人,做她这个郡主的一条狗?!”

    “我不是下人,也不是狗。”

    与她的失控相比,魏千却显得镇静许多。他眉宇间依旧是那种耿直爽利的少年气,却不知何时起,目光神色都变得坚毅起来,竟似一个成熟的男子那般了。

    “姐姐,当日郡主救下我,又将爹和姐姐们安顿下来,给了我们一条生路。而她,也从未将我当作是下人。”

    鸳鸯的笑声愈加凄厉,唬得冬渔赶紧将帘子挂下,又探出头去向外看看,生怕惊动了屋外等着送亲的人。

    “她又是什么好东西!她以你的性命要挟,要我自甘为妾;分明已经有了婚约,却不愿放你我二人自由!这样蛇蝎心肠老谋深算的女子,你竟忠心耿耿为她效命?魏千,你究竟中了什么邪!”

    被她如此说道,林弦歌却也不恼。她唇边逸出一抹笑容,一步步走向鸳鸯道:“此言差矣。首先,我并非是拿捏魏千的性命,那时节,拿捏我性命的是王氏,我若死了,魏千也藏不住,迟早会因功力相冲走火入魔而亡。其二,我曾答应你,待我出府,也定然放你们二人自由,这话作数。时至今日,我才有机会逃离王府,你提出离府的时节,却比我应下的要早上几月。”

    说罢,她转过身,望着魏千,郑重道:“魏千,我说话作数,若是你愿意,从我踏出这王府的那一刻起,你便不再是我的暗卫。”

    魏千的脸上出现了刹那的犹疑,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徘徊着,淡淡笑着的林弦歌,和发丝有些散乱,却依旧风情动人的鸳鸯:“我。。。。。。不走。”

    他不走,并非全是因林弦歌,而是为了一个忠字。即便如鸳鸯所说,林弦歌救下他们一家并非全然是行善,的确存了利用之心,鸳鸯更是被迫嫁入王府中来。可他却无法忘却,在生死一线时,是林弦歌给了她生机。

    不仅是生机,还有寒光、暗卫等人的悉心教导,有冬渔时时留心照顾他的衣食住行。他纵然是收了那老者一生的深厚内力,可如今能够全盘应用自如,却仍然是这些人的真心以待,才让他有了今日。

    “郡主。。。。。。从未将我当作下人。”

    他想起自己往日里虽充作暗卫,可从未在林弦歌面前自称过一句属下,更未行过跪拜的尊卑礼节,而她身为郡主,却也不曾有过一次在意和恼怒。别的暗卫只听命行事,而林弦歌却每每都解释缘由,他不愿做的事,也从不勉强,让他觉得,自己是在报答一个讲义气的朋友。。。。。。而非一个只懂得服从的走狗。

    言尽于此,道不同,也不必再有更多的赘述。林弦歌微微颔首,对着鸳鸯道:“昨夜,魏千将实情告诉了暗卫,暗卫又禀报给我。我本想在众人面前揭穿,顺便将你背后那人也一并揪出来,但是。。。。。。我终究是有愧于你。”

    “鸳鸯,当初利用你,强迫你作了妾室,虽是情势所迫,终究是我在利用你。”她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自觉对不住你,所以,这件事,除了我们几人,不会再有人知晓。魏千不愿离去,但你可离去。我已打点好,你若想离府,趁着今日成亲,叫魏千带着你出去便可,后续的事宜,都交予我。”

    那种锐气,野性和不驯的锐气在鸳鸯的眼中愈加显著。她听了这一番话,不知是该面露喜色,还是低头不语。

    “不必充什么好人。那箱子珠宝毁了,今日,江夏王府必将覆灭!到时不用你,我自然也能离府而去!”

    见她不领情,林弦歌也不再多劝。她只是微微抬眼,对着镜子理好了鬓发和嫁衣,任由冬渔将一旁绣着鸳鸯戏水模样的盖头也披在了凤冠上。

    镜中的女子凤冠霞帔,眉心一点桃花艳丽,眼角眉宇,皆是妩媚风情。一点血红色的泪痣衬在苍白的肌肤上,红得夺目耀眼。

    “因是我先对不起你,故此,我不会对你有任何报复之举。只是。。。。。。若是你还想找那人帮忙,我便不会再手软。”

    她顿了顿,重新抿了一层口脂上去,将那微薄的双唇染得艳红无比,竟隐隐有了浴血的锐利。

    “江夏王府要灭,也不会在今日,不会经由你的手。我倒要你看看,今日的婚礼,究竟是个怎样的光景。”

    江夏王府的长宁郡主,威武将军府的沈二少爷,他们的婚礼,究竟是个怎样的光景?

    那传闻中轻浮无比却又生得比女子还要好看的沈二少爷,一身大红喜服,骑着高头大马,一路喜乐奏鸣,喜钱喜糖抛洒得遍地都是,有人率先抢了,随即嚷道:“是银锭子!都是银锭子!”

    原来,沈家的喜钱,竟不是寻常的铜钱或碎银,竟是用红布裹了银锭子,沿着京城街道一路抛掷。百姓们一涌而上,口中说着祝词,脸上带着喜滋滋的笑意。

    再看那江夏王府的送亲队伍,喜娘牵着新娘子上了轿,那身后的嫁妆箱子如流水一般抬出王府,竟是让人眼花撩乱,半晌,还未尽数抬完。

    “小丫头,听你的,我今日,准时来接你了。”

    沈长渊在王府门口忽然下了马,他望向披着盖头看不见面目的人,嘴角忽然弯起。

    而人群中,暗中潜伏着的几个侍卫目不转睛地盯着最后几箱抬出来的御赐宝物。为了脸面好看,王府中抬出的嫁妆均是开着箱子,教众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只见最后几箱中,满是古玩玉器,珍宝首饰,侍卫眼力过人,留心看着,竟是一箱也不少,那御赐的首饰珠宝完好无损,满满地堆了一箱子。

第八十章 新房来客()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鸳鸯不是说置办妥当了。。。。。。”其中一个摸摸后脑,诧异地再靠近一些确认一遍。

    此时,沈长渊已经亲手将林弦歌扶上了花轿,周围的人群又是一阵看热闹的哄笑。按东晋民间的规矩,新郎官接亲根本不必下马,新娘子也当由自家兄长背着上花轿才是。这沈二少爷却是离不得新娘子一般步步跟着,直到人家上了轿子,送亲队伍要出发了,这才翻身上马。

    几十箱子嫁妆紧随其后,那早已安排好假扮成百姓混在观礼百姓中的侍卫面面相觑,只是萧逸之要他们揪出这御赐的嫁妆有假,率先发难,自己再随后出现押送林邦彦等人进宫面圣,如今却难以如愿以偿了。

    沈长渊的目光似乎偶然地扫到这一侧,嘴角轻轻弯起,刻意放慢了行进的速度。他今日骑的本就不是什么烈马,性子温驯,此刻他一扯缰绳,马儿便慢悠悠地跟在花轿旁边,几乎与它平齐。

    “你这是做什么?”花轿的帘子忽然掀开,林弦歌的盖头揭了一半搭在凤冠上。她今日眉眼都描绘得极为精致隆重,却因五官生得清雅而不显媚俗,倒叫看惯了她平日妆扮的沈长渊眼前一亮。

    人群因这位慢吞吞的新郎官又发出几声哄笑来,都道这沈家二少爷是个轻浮惯了的主儿,没成想竟对江夏王府的无才郡主这般钟情。

    “你掀开做什么?那是留给我来亲手揭的。”沈长渊弯眸笑道,他心知林弦歌自然不会在意这些俗套虚礼,便轻轻带过,手臂伸长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道,“我是想问问你,那添妆的事儿,如何做到天衣无缝的?”

    随着马车的颠簸,林弦歌凤冠之上垂坠下来的金流苏交错撞击出叮当的轻响,她并没有躲闪那只伸过来作乱的手,只是扬起眉,轻声道:“御赐的东西,一个不小心,就是要杀头的罪,我又怎会真的放心将真的添妆全部放在王府库房?那个地方,可是连你都能随意闯进去的。我只是将不好搬运调换的大件都留在库房,其余的首饰珠宝等早已取出好好安置,再拿劣等货色随意填充进去罢了。”

    她的话让沈长渊想起上回寿宴,自己的确是听她吩咐,从库房中盗出了名叫春风醉的春药。

    “果真是兵不厌诈,小丫头,你心眼儿真多。”沈长渊感慨一声,林弦歌为防有心人借此作文章,自己先来了一手以假乱真。那鸳鸯出身不高,夜入库房又心慌意乱的,自然分辨不出,却不知自己砸碎的,都是些不值钱的货色。

    送亲的队伍一路行进,按着规矩,排场大一些的世家大族,接亲时往往都会在京城中绕一圈儿,一面是向周围的百姓抛洒喜钱讨个彩头和吉利话儿,一面也是为了向人展示嫁妆和彩礼的丰厚殷实。

    待一行人敲锣打鼓,在京城中最为繁华的街道上开道时,沈长渊忽然侧过身子,低声向花轿内的林弦歌道:“我瞧见靳家的人了。”

    因新嫁娘按规矩必须一路蒙着盖头,直至送入了新房才能由新郎官揭开,林弦歌自然不能探头出来向外看。只是,沈长渊的话,却令她心中一暖。

    出嫁前,因准备的事宜太多,她无暇暗中出府与靳令台相见,只收到了他捎来的添妆。不是什么成箱的笨重物件,却是一匣子银票,并靳氏从前做女儿时用过的一些旧物。

    靳令台在附上的信笺中言说,嫁了人的姑娘,别的东西倒还在其次,到了别人家中,手里头有银子才是最安心和实在的。靳氏的旧物虽不值什么,但也可留给她做个念想。

    靳氏出嫁后,想来是将自己值钱些的物件都带到王府中去了,靳令台送来的,只是一条旧帕子,一本最为常见的文集,还有些牛角梳、玉扣等零零散散的东西,应当是他有心留下的,长姐所有的遗物了。

    今日出嫁,靳氏一门因早已远走,靳令台也不便公然出现送她出阁。如今远远地在人群中观望着,如此,便也很好。

    到了沈家,因沈鹤澜功勋卓绝,朝中上下大小官员都前来道贺,甚至皇帝也派了人来专门贺喜,给足了沈家面子,前厅挤的是水泄不通。

    拜完天地高堂,林弦歌便被送到了新房中,沈长渊虽懒得理会前头那些留下喝喜酒的人,可还是被沈鹤澜一把揪出了新房,带到外头敬酒客套。

    “郡主,如今你嫁过来,你我就是妯娌,我称一声弟妹,你应当不介意吧?”因沈长渊没有姐妹,新房里陪着林弦歌的除了自己带来的丫头,便只有莫氏和与她交好的赵如慧二人了。

    原本林乐仪是她的庶妹,也应当在新房中陪着说话,可她自那日倚翠阁一见后便处处躲着林弦歌,畏畏缩缩的,在新房中还没坐下,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因有莫氏在,林弦歌也不便坏了规矩,只得端庄地坐在床榻上,任由红盖头蒙着眼睛道:“大嫂不必多礼,如此相称才是正理。”

    她是个向来就话少的人,可耐不住莫氏与赵如慧都是能说会道的姑娘,二人相逢恨晚地坐在新房里头,一会儿摸摸喜被,一会儿拨弄那早已布置好的红枣花生等物件,聊得甚为投机。

    幸了有冬渔几人在,想着林弦歌昨夜为添妆之事只睡了几个时辰,今日又没有进食,便端来准备好的几样小巧点心给她充饥。冬渔嘴快,又素来在林弦歌面前没什么规矩,抱怨道:“早知道成亲这么麻烦,便多为郡主做些吃食了。如今送到这里头来,他们男人在外头喝酒作乐的,倒让郡主在新房这么坐上大半天,还蒙着盖头不能随意动弹,真是遭罪。”

    林弦歌还未来得及让她慎言,便听得莫氏噗嗤一声笑了,她大抵也是个心无城府的妇人,并不觉得冬渔这话越距,只是笑道:“弟妹这个丫头,话粗理不粗。当年我与夫君成亲之时,可也是这么想的,总想着,男的女的掉个个儿方好呢。”

    “说得是啊,弦歌,你还得这么一直坐到散席呢,要不,揭了盖头算了。”赵如慧在一旁帮腔,她也是头一回见成亲的繁文缛节,其繁琐程度让她大为咂舌。

    林弦歌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点心放下,嗓音低柔道:“不过是坐上一会儿,哪里就累坏我了?大嫂,如慧,如今外头也开了席了,我是不能出去吃喝,但若饿着你们二人,那可是我的罪过了。不如你们先去外头用些饭食,我一个人在新房,横竖也没什么大事儿。”

    这二人也不多想,加之莫氏为婚礼忙活了大半日,腹中也饿了,便叮嘱了几个丫头一句,就拉着赵如慧走出了新房。

    脚步声方一消失,林弦歌便直接伸手将盖头取下放在一旁,转向冬渔道:“你方才出去看过,今日,萧逸之可来了?”

    她方才那副温柔和婉的模样全然不见,只是如往日一样地冷淡,其转变之快,冬渔不禁看花了眼。

    “郡主,他来了。”冬渔还未说话,一直隐在暗处的魏千忽然开口道,他安顿好了鸳鸯后边跟着来了沈府,“郡主是怕他再来闹事?”

    尽管不知道林弦歌与萧逸之这个当朝太子有什么深仇大恨,但萧逸之从和亲之事开始,因林弦歌不愿乖乖就范,便恼羞成怒地三番五次下手,是不争的事实。魏千也因此有些看不上这位平日里总是端着翩翩君子风范的太子殿下,堂堂太子摆布一个小姑娘不成,竟还要赶尽杀绝,这是什么狭隘的心胸?

    自然,林弦歌看不见魏千心里所想,只是轻轻点头道:“他这几回,要林乐仪和鸳鸯轮番向我下手,虽然做得还算隐蔽,但计划却不甚周全,不似他往日的作风。可想而知,沈长渊与我成亲,从而打乱他的全盘计划一事,让他有些失控了。一个失控之人,做出什么事,我想,我都不会奇怪的。”

    几人就这么闲谈吃点心,不知不觉几个时辰就过去了。冬渔因林弦歌的话而有些惴惴不安,几次三番出去打探,却因酒席上人多事杂,不得不铩羽而归。

    林弦歌吃着冬渔准备的点心,倒也算饱了腹,她方才捻起一块芋泥糕,便听得门外一阵儿跌跌撞撞的脚步声。她放下糕点,用眼神示意魏千隐藏身形于梁上,自己随手拿过盖头来盖上。

    “林。。。。。。弦歌。。。。。。”那是一个男人的声音,他一开口,却有轻微的酒气如同千丝万缕的香一般飘来。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见那男人丝毫不顾及新房不可擅入的规矩,脚步微微有些踉跄着走进房内。

    “太子殿下不在前头喝酒,却擅入新房,不知有何贵干?”

    床榻之上,林弦歌一身正红嫁衣,虽然头上蒙着一层绣满花鸟金丝的盖头,开口时,却仍能令半醉模样的萧逸之想象出,那红布下头苍白的小脸,以及她那双从来都是波澜不惊,似乎没有半分感情的眼睛。

第八十一章 洞房剖白() 
新房中入目皆是红彤彤一片,双喜字贴得到处都是,就连端坐在床榻上的那女子也是一身大红嫁衣,看得萧逸之只觉得满目微微刺痛。他似乎喝了不少的酒,走起路来脚步却稳健,身上也没有一丝一毫醉汉那熏天难闻的酒气。

    “林弦歌,你好本事。”林弦歌以眼神压制住了要挡在前面的冬渔,以及在暗处想有所动作的魏千,而萧逸之口中轻声说着,而后便一步步逼近了她。

    林弦歌心知他所想,只是自己缓缓将那盖头揭了一半起来,淡淡笑着望向他微红的双颊。她明亮的双眼在眼睛妆容的描绘下显得愈加明媚,直将个平日里看着寡淡清雅的女子,装点得灿若星辰明月,旁人皆不可与之争辉。

    “太子殿下,新房不容外人,还请尽快离开。”她始终只是这句话,仿佛并不知自己与萧逸之有过哪些往事恩怨,只是两个不相干的人,只是一个刚刚出阁的女儿家,在呵斥一个贸然闯入新房的登徒子一般。

    “你以为,嫁给一个威武将军府的次子,就能幸免?你以为,一个既无官职也无功名在身的闲人,他就能护得住你?”

    林弦歌的笑容更深,她微微侧着头,那凤冠上满头的珠翠叮当作响:“太子殿下说得又是什么话?自古以来,女子的亲事便不可擅自作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是那皇家的人下了令,更是得磕头谢恩。如今是当今圣上亲自下旨为我与沈少爷赐婚,又何来那么多,我以为呢?”

    她话中带刺,说到皇家人,更是目光幽深,虽含着笑意,却如利剑一般直直指向了萧逸之。

    “你是在赌气,因本宫让你去北狄和亲。”半晌,萧逸之才缓缓吐出了这句话,他似乎稍稍恢复了一番当初翩翩君子的风度,压低了嗓音,俯身看向林弦歌,“本宫承认,此事是对不住你,但那的确是情急之下不得已为之,即使你去了,我也绝不会辜负你。。。。。。”

    他话未说完,就看见林弦歌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止住了他的话头道:“太子殿下,弦歌从不与人赌气。何况,殿下利用我不成,三番五次用阴谋诡计害我泄愤,实在非君子所为。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还请殿下自重,这种话,不必再多说。”

    她说得似乎有恩断义绝的意思,萧逸之方才平复下的情绪立刻重又被引燃。他伸出手来一把抓住林弦歌单薄的肩头,目光中已有了一丝决绝的狠厉:“那又如何?你今日成亲,若是被人瞧见与本宫在新房中有这般争执,即便没有什么事发生,众人也只会道你是个不贞的妇人,是沈家的耻辱!林弦歌,你这般聪明狡猾,可是一个女子活在世上本就差了男子一头,若是我要毁了你,今日便可!”

    林弦歌却并未出现如他意料之中的惊惶,她任由自己的肩头被人钳制着,反而弯眸笑道:“殿下,如此做的确是可让我身败名裂,但是殿下就不怕沈家和沈家军因此而。。。。。。”她说着,眼神瞟到了隐藏在一侧的魏千。这句话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萧逸之听闻此话,微微怔了片刻,就被一旁飞身冲出的魏千强行拉开。

    “你果然还藏着一手。”萧逸之原本武艺不低,即便是魏千出手,也很难一招将他制住,然而林弦歌方才的话令他一时分心,没有防备,这才被魏千直接架住了脖颈,动弹不得,“是本宫小看你了。”

    林弦歌却置若罔闻,她从床榻之上站了起来,一弯眼眸如新月澄澈明亮,虽是方才用了些点心,却终究是吃得谨慎小心,没有染花了口脂,唇瓣的形状优美饱满,说话时,微微开启:“太子殿下轻视我,却不知自己样样计谋都被我攻破,如今更是要强行下手,还是被我防备不曾得逞。殿下,还望你好自为之。”

    她心中有恨意,这种恨另她的双目中仿佛满含着跃动的火焰一般。但她又不能言明自己为何要恨,只是一字一顿地说完,深深吸了一口气,吩咐魏千道:“看着时辰,外头的酒席也该散了。魏千,将太子殿下送出新房。。。。。。闲杂人等,一律不许再进。”

    沈府热闹了一整个白日,天色暗下时,即便是与沈鹤澜相交最笃的那几人,也纷纷酒酣饭饱地辞别了。宴客厅里只余几个丫头小厮收拾酒席和贺礼。而沈鹤澜与沈夫人、沈长漠等人也都乏了,先行回屋休息。

    沈长渊晃晃悠悠地往新房里去。他看似喝得有点大了,脚步都轻飘飘的,实则脑中却一片清明,今日来敬酒的人太多,不装个醉,又如何能免于被灌酒至真醉?

    “小丫头,就知道你又将盖头揭了。”他方一踏入新房,入目的就是那悠悠然坐在榻上喝茶吃点心的人影,盖头揭了一半不说,神色也是平静自在,仿佛坐在自己家中一般,“这可不成,盖头,得本少爷亲自动手才行。”

    林弦歌听见动静,瞥了他一眼。

    对沈长渊,她向来不知道是抱以何种的心绪。即便今日成亲,她也并无半分特别的感触。或许是前世的经历,让她无法再以一个女子的心,去爱恋一个人。

    “掀盖头不过是个虚礼,管他做什么。”她取出另一个茶盅来,替沈长渊也倒了一杯,却见他面上满是促狭的笑意,一时顿住了手。

    “哪有人在新婚之夜喝茶的。”他拍拍手,另有两个小厮从门外进来,低着头端着个托盘来,上头放着一个碧玉龙凤酒壶,并两个小巧的酒盅,“新婚之夜,当喝合欢酒,不知你酒量如何,我选的,是不醉人的那种。”

    酒水入盅,许是那器皿材质上好,竟有水流击石的清越之声。沈长渊递过一杯,没正经地笑道:“夫人,交杯。”

    “沈长渊,你能有那么一会儿正经的时候吗?”接过酒盅,林弦歌放在鼻下轻嗅了片刻,这才抿了一小口。果真是甜香异常,初入口时,竟没有丝毫酒气,如同果子中挤出的汁水一般清甜,“魏千与你说了吗?下午的时候,萧逸之来了。”

    脸上的调笑的神色还未来得及褪去,沈长渊叹了口气,似乎对林弦歌这副公事公办的语气十分遗憾:“自然,我瞧见他往这边来了,喝到一半就装醉来调戏我家夫人,当真不是个好东西。”

    冬渔本打算退出房间,将新房留给二人,听见此话却眉头一皱,抱怨道:“沈少爷早就知道,为何不来瞧瞧?万一郡主这边出了什么岔子。。。。。。”她原还以为沈长渊是林弦歌的良配,没成想也是个没心没肺的,连护都没心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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