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王印-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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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宴饮散后，毓王爷既没有到王妃的御心苑、也未去五夫人的怡心居，而是独自回了书房。

　　　　遵照毓王妃的吩咐，承汲掌灯，将谢夫人母女一路送回了凝心阁。

　　　　“宝天！若是方便，你陪我到后花园走走吧！”谢夫人进屋之后，紫熙对承汲说到。“小姐！天色已晚，且起了风，您还是早些回房歇着吧。”

　　　　此时，承汲之所以拒绝紫熙缘由有二：一来，孤男寡女相处，且身份悬殊，这实在不合礼数，若是被旁人瞧见，自己难免会惹来闲言碎语，会因小节而乱了大事；二来，趁着天色尚未深暗，他打算着要去客栈看望紫云，这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心上人，哪怕多相见一刻也是欢喜的。

　　　　“宝天！你就陪我到园子里走一走吧！有些话闷在心里不舒服，我只想跟你说说！”

第052章三爷相告，再定终身（）　
“小姐，你慢些走，当心石阶！”

　　　　随紫熙来到后花园，承汲不时地左右顾盼着。

　　　　“今日宴饮，我瞧爹后来仿佛不大高兴。”“小姐心细，我还真是没大留意！今晚是给承恩补过满月，这是喜事，想必王爷应该不会不悦吧！”承汲应和到。

　　　　“我也说不出是那里不对，不过就是觉得爹和娘都怪怪的。这几日，我时常瞧见娘望着那个墨绿色的锦盒发呆，我还奇怪呢，可娘就是不叫我多问；今日一见，那锦盒中原来是一方玉印，还是血红色的，着实是难得的珍品！方才，我还暗自思量着，娘一向与五姨娘不睦，怎的现在又舍得馈赠如此贵重的礼物了！”说罢，紫熙摇了摇头。

　　　　“夫夫人宽厚，从不计较身外之物；况且，一方玉印能换得府中女眷和睦，这也是一桩好事啊！”承汲说到。

　　　　“是啊！娘虽要强些，却终是在意爹的！一个女子，若是尽失夫君之心，往后的日子又该如何度过呢？母以子贵，五姨娘有了承恩，就凭这一点，娘就得尽量迎合着她。女子以怨恨嫉妒为德行之大忌，以宽和仁厚、温婉谦卑为至善，若想重得夫心，娘也只能委曲求全了。”

　　　　将紫熙送回凝心阁之后，承汲便忙不迭地悄悄出府，预备去探望紫云。可当他走到王府西侧的偏门时，一片漆黑之中，忽然间，一个佝偻的身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呦！”“这么晚了，小爷这是赶去哪里呀？”

　　　　“三三爷！您您怎的在这里？”

　　　　辨清了这黑影是袁守鑫，此刻，承汲稳了稳神。

　　　　“呵呵！我这丑陋的面孔白日见不得光，夜里还不能出来透口气啊！”

　　　　稍稍顿了顿，袁守鑫接着说到：“私自出府、夜会佳人，不怕犯了府中的规矩、受到责罚吗？”“三爷怎知晓我的行踪？”承汲即刻反问到。

　　　　“不光我知晓，怕是府中的主子也知晓你的一举一动呢！”“知晓又如何？师哥难得从栖云远道而来，我不该前去照料一二吗？”

　　　　“应该！应该！照料师哥不假，偷会佳人更是真啊！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为情所困也是世间常事！只不过”“只不过什么？”承汲紧接着问到。

　　　　“只不过，这一晚幽会之后，儿女情长之事可暂且缓一缓了；来日，你的艳福怕不止这一位女子。眼下，还是多多留心府中之事吧！说不准，一场风波就要降临了！”

　　　　暗夜之中，袁守鑫扭曲的面庞显得愈发诡异，他低沉而略带沙哑的声音更是令人有些不寒而栗。

　　　　“风波？王府会有什么风波？”承汲试探着问到。“这风波既是骤然，又绝非偶然；小心地当差，好生保全自己吧！”

　　　　“三爷，您似乎知道得很多，这王府中一丝丝风吹草动都逃不过您的眼睛。”“小爷这话可万万不敢当！我已然是个废人，老眼昏花的更是瞧不清了！不过，我的心明镜似的，经历得多了，凡事也就能揣测出一二了。天子脚下、王府之中，平平静静的日子并不多，风波不断才是常事啊！”

　　　　出了王府，承汲一路跑到了客栈。

　　　　“师哥！”“宝天，这么晚了，你还从王府跑出来，这”一见面，小唐便关切地问到。

　　　　“无妨！只要不误了差事就行！师哥，如果一切顺利，明日晚上，我把备好的东西给你送过来，都是些吃的、用的，劳你带回栖云交给师傅。”“好！好！若是师傅见了你的心意，定会宽慰的。你不知道，自你离了栖云，师傅便时常一个人默默地发呆；我明白，他老人家是惦念你啊！”

　　　　“师哥，等我有出息了、立住了脚，我就把师傅、你还有紫云都接到皇城来，我们一家人在一起，那该多好啊！”“宝天，师傅与为兄不求你日后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就好；到时候，无论在哪儿，我们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就是最好的了！”

　　　　“师哥，我是真”“得了！快去瞧瞧紫云姑娘吧！她都等了你一整天了！哎！依我看，你们这一对儿真真是上辈子就定下了缘分啊！”

　　　　轻轻跨入紫云的房间，她身上的香气幽幽拂面。

　　　　“宝天！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以为你今日不便出府、不能来看望我了呢！”有情人难得相见，紫云的眼神中透出满满的欣喜与期盼。“傻姑娘！我心心念念地唯有你！又怎会不体谅你的心思、让你苦等伤神呢？”

　　　　这一刻，情不自禁，承汲将紫云紧紧地拥在怀中。

　　　　“今日王府宴饮，所以我才会出来得晚些；你不知我心里有多急、有多想立刻就陪在你身边！”“我怎会不知你的心意？我明白你在府中身不由己，更不忍让你为了我而心神不宁！”

　　　　同坐榻边，一时间，承汲与紫云相视无言、紧挽双手。

　　　　“宝天，你在毓亲王府当差还如意吗？毓亲王是个怎样的人？是盛气凌人吗？好不好服侍呢？”紫云连连问到。“还好！都还好！”

　　　　“那府中其余之人呢？也好相处吗？”

　　　　听了紫云的问话，承汲微微一笑。

　　　　“紫云，你出自李府，定然能明白这府院之内的种种；栖云的李府如此，皇城的亲王府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紧接着，承汲几声微咳，紫云连忙起身为其端过一盅清茶。

　　　　“你的手怎的如此冰冷？是这屋子不够暖和，还是”“这冰冷本不是体寒，而是等你等得心焦！”说罢，紫云的脸颊开始微微泛红。

　　　　“心焦似火烧！如此说来，你的手该是热热的呀！”承汲笑着说到。“只影不成双，孤月日边明！唯有知心人相伴，手中、心中才能真真温热起来啊！”

　　　　“紫云，我袁”

　　　　“袁”字刚刚吐出口，承汲一下子收住了。

　　　　“我姚宝天指天誓日，无论如何断断不会辜负你！如若违誓，人神共愤、天地不容！”“不许乱讲！我不许你发这样的毒誓！”紫云连忙说到。

　　　　“你心疼我，对不对？”此时，承汲用双手轻轻地捧起紫云的脸。“我我才没有！”

　　　　“紫云，你是我在这世间最最珍爱的女子！你的美丽，你的娴雅，还有你的温柔，你的种种之好都令我魂牵梦萦、忧思难忘！来日，我定要娶你为妻，与你一心一意、情长相守！”

第053章总管试探，母凭子贵（）　
“这是往哪儿走啊？”

　　　　一清早，承汲刚刚出了自己屋门，身后忽然传来了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

　　　　“黄黄总管！您怎的站在这儿了？”“等你啊！”

　　　　“等我？”此刻，承汲疑惑且略带不安地说到。“是啊！有些话要对你说，走吧，咱找个清净地儿。”

　　　　承汲随黄总管朝王府静谧处走去，直至来到了宝怡斋附近。

　　　　“昨儿晚上偷偷跑出府，上哪儿了？”停住脚，黄总管背身问到。“小人小人去了祥升客栈。”

　　　　“嗯！还算老实！”“栖云家人难得来探，忙完了差事，小人便前去照料一二。”承汲低声说到。

　　　　“去会家人本无妨，可事先不回禀一声，擅自溜出府去，这怕是不合规矩吧！”“小人一时心急、有所疏漏，还请总管责罚。”

　　　　听了承汲的答话，黄总管缓缓地转过身。

　　　　“责罚？本是小事一桩，依我看就不必了吧！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也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想那李府小姐花容月貌、才情怡人，你自牵挂着亦是寻常。”说罢，黄总管微微一笑。“总管秉性宽厚、体恤下人，小人感激不尽！”承汲欠身一躬。

　　　　正如袁守鑫所言，承汲的一举一动府中自有人暗暗瞧着；漏夜出府、相会紫云，这一切皆在王府中人的掌控之下。

　　　　“实不相瞒，小人确与李家小姐有情，但万万不敢行苟且之事；为着小人乃亲王府之人，也为着李家小姐的名节清誉，小人断断不会做唐突之事。”

　　　　既已被对方了如指掌，承汲便不再隐瞒丝毫；如此一来，至少可以落得个“坦诚无欺”。

　　　　“哈哈哈哈！我懂！你心里想的我都明白！功名不敌绕指柔，美人儿当前，英雄亦是折腰啊！”“总管取笑了！小人实在难为情！”

　　　　“得了！你们小儿女家的事我就不多过问了，只要你把王爷交办的差事做好了，我便心安了。”

　　　　向前走了两小步，黄总管接着说到：“近来，凝心阁那边你要替王爷多留着心；谢夫人的身子刚刚好些，要好生关照着。前一阵，为着夫人和承恩，王爷的确疏忽了谢夫人和紫熙小姐，所以，我们这些当下人的更要为王爷周全，以保阖府融宁。”“是！总管所言极是！”承汲应和到。

　　　　“对了！紫熙小姐向来爱重于你，她可向你提了些什么吗？”“哦！昨晚，小人陪小姐到后花园赏月，小姐说谢夫人最近精神好些了，性子也平和了不少。还还说夫人精心为王爷绣了件寝衣，就缺袖口的花案了，等制好了便会亲自献给王爷。”

　　　　“谢夫人一向要强，可现下忽然转了性情，这倒是”“谢夫人服侍王爷已久，到底是聪慧之人！与其与夫人因琐事计较，倒不如畅然释怀，一家人和和气气。慢慢调养好身子，把心思多放在王爷身上，这才是真真的明智啊！”

　　　　“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虽年纪轻，倒也见事清明！总之，凝心阁那边你要留意着，特别是谢夫人，更是要多多上心！她是王爷多年的宠妾，又是当今皇后的妹妹；王爷诸事繁杂，咱们替王爷多关照些总是没错的。”

　　　　黄总管走后，承汲来到了怡心居。

　　　　“红珠，王爷和夫人起来了吗？”院门口，承汲对五夫人的近身侍女说到。“夫人早就起了，可王爷现下还睡着呢！”

　　　　“王爷近日诸事繁杂，多歇一歇也是应当的。”“是啊！王爷以前就说过，歇在咱们怡心居才真真是舒心呢！”

　　　　母凭子贵，正因为诞下了承恩，五夫人从侍妾荣升为亲王侧妻；自此，怡心居的下人们也跟着扬眉吐气；此刻，红珠的自喜之言便是最佳的佐证。

　　　　“夫人温和贤淑、侍奉得宜，王爷自然乐于久留。”承汲连忙笑着应和到。

　　　　话音未落，此时，毓王妃提着一个紫红色的食盒跨入了院中。

　　　　“小人给王妃问安！”承汲行常礼。

　　　　“红珠，王爷和夫人用过早膳了吗？”“回王妃，夫人早起去照料承恩了，眼下王爷还在睡着。”

　　　　“这样啊！这盒中是我亲手为王爷和夫人准备的滋补汤羹，清晨饮下功效最佳。”说着，毓王妃将食盒递给了红珠。

　　　　“奴婢代夫人谢过王妃！”

　　　　红珠行礼致谢之际，毓王爷从屋中走了出来。

　　　　“王妃这又是送什么好吃食来了？”“回王爷，这是妾身一早新制的汤羹，特地送来给您和妹妹补一补身子。”

　　　　“好啊！王妃来得正巧，我还真有些饿了。”

　　　　三两口饮下一小盅汤，毓王爷很是满意。

　　　　“王妃的手艺愈发精益了，这参汤制得真是香醇！”“王爷喜欢就好！王爷喜欢就好！”

　　　　“红珠，趁着温热，快将另一盅汤羹拿去给夫人；记住，要看着她饮下，否则她光顾着照顾承恩，又该不爱惜自己了。”“是！王爷！”

　　　　红珠走后，毓王爷接着说到：“这补汤也送去凝心阁了吗？”“已然派人送过了！王爷安心，谢夫人那边妾身自不会怠慢的。”

　　　　“好！还有一事，本王要入宫面圣、商议要事，怕是晚上会留宿宫中；今日是夫人的生辰，晚上的庆生家宴还请王妃莫要草率了。多备些她喜爱的吃食，再安排些琴曲歌舞，总之，让她欢喜便是了。”“是！晚上，妾身会将府中女眷聚在一起，姐妹间说说笑笑，其乐融融地过个生辰。”

　　　　“谢夫人一向性子要强，言语上不饶人，若是席间有些龃龉，还请王妃悉心调停，不要惹出什么事端来。”“是！王爷。”

　　　　随毓亲王再次入宫，这一回，也不知为何，恍然间，承汲觉得这繁华巍峨的皇宫似乎变得小了些；一步步登上石阶，承汲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楚公公！”“王爷！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您今儿个的气色格外好呢！”楚公公满面笑容地说到。

　　　　“都是托圣上的福！敢问公公，现下，皇上是在暖阁里吗？”“没有！皇上本是打算在暖阁见王爷的，可没曾想，临时变了主意。”

　　　　“这么说，今日怕是见不到皇上了？”毓王爷紧接着问到。“不是！皇上定是要召见王爷的，不过是变了个地方，不在暖阁，改在了西宁殿。”

　　　　“西宁殿？”

　　　　这一刻，毓王爷眉心微动。

　　　　“王爷，莫让皇上等久了，奴才这就引您过去吧！”

第054章西宁往事，端王死地（）　
到了西宁殿，毓王爷缓步走进了前厅；承汲立在门外，抬头仰望万里晴空。

　　　　片刻之后，楚公公从殿内退了出来。

　　　　“今儿日头大，若是站久了定会晒得脑顶子发烫！”楚公公用手遮着眼睛说到。“是啊！一路走过来，奴才也是出了不少汗。”承汲应和到。

　　　　“呵呵！你是年富力强、火气旺啊！得了！里边儿皇上和王爷还要说上好一阵儿呢，咱们去偏殿饮些茶，歇上一歇。”

　　　　“公公侍驾劳苦，理应歇歇；可奴才还是守在这儿吧，免得王爷临时派差事寻不到人。”承汲连忙推辞到。“安心！王爷没两个时辰是断断出不来的！你自随我去饮茶，误不了你的差事！”

　　　　进了屋，楚公公的小徒弟奉上了茶。端起杯子轻轻一闻，这茶香中透着一缕缕甘甜，似乎还未入口便已品得醇美之味。

　　　　“公公的茶当真是好茶啊！”承汲笑着说到。“哈哈哈哈！你小子还真会品！这是前几日皇上赏的，外藩进贡的！”

　　　　“公公真真是好福气啊！亦可见圣上对您是恩宠有加啊！”

　　　　饮下一盅茶，楚公公微微松了松领口。

　　　　“宝天，你是头一次来西宁殿吧！”“是！奴才这是第一次随王爷入西宁殿。”

　　　　“咱们皇宫大了去了，你时常随毓王爷出入，以后有的开眼呢！”“公公有所不知，每次入宫奴才都是诚惶诚恐，生怕错了规矩；宫中景致虽美，却没细细瞧过。皇家重地，奴才只管低头行路，断断不敢左右顾盼。”

　　　　听了承汲的话，楚公公笑了笑，随手掸了掸袖口的灰尘。

　　　　“这西宁殿不久前刚刚修整过，正殿和东、西偏殿都重新收拾好了。”“难怪，难怪到处都透着股新鲜劲儿！”

　　　　话音未落，一直立在楚公公身旁的小宫人忽地望着承汲笑了笑，这一笑仿佛颇有深意。

　　　　因恐冒犯失言，承汲即刻停住了言语。

　　　　“不瞒你说，这西宁殿曾两度废弃、两度新启，这里边儿的故事真是一言难尽啊！”“两度废弃？如此华丽的殿宇为何被废弃？”此刻，承汲试探着问到。

　　　　“先帝朝修筑的宫殿远不如现在多，先帝爷体恤民生、注重皇室用度节俭，遂并未为后宫营造新的宫苑。那时候，这西宁殿是一位后妃的居所，此人容貌倾城、歌舞俱佳，乃先帝恩宠一时的锦妃。哎！可惜好景不长啊！后来”“后来如何？”

　　　　“后来，锦妃有了身孕，先帝十分欢喜，甚至曾指腹议储。可待到生产之日，众人万万没想到，这位锦妃竟诞下了一个鬼胎。”“鬼鬼胎？”

　　　　“是！这孩子生来便没有手足，面目亦十分可怕。听宫中年长些的老妈子讲，当时，一眼见到这个怪物，先帝爷便惊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老臣们听闻此事，都说这孩子乃不祥之物，是上苍震怒的警示；未免酿成大祸，必得将此鬼胎杀死，以绝后患；此外，作为鬼胎之母，锦妃亦是不祥之身，断断不宜再留宫中，或逐出宫禁或当即赐死。”“所以，这孩子与锦妃便双双死在了西宁殿？”

　　　　“孩子死后，锦妃万念俱灰，服毒自尽。可她毕竟曾是先帝的宠妃，先帝爷乃性情中人，时常会念及爱妃，遂不免黯然神伤。再后来，未免先帝忧思伤体，先皇后做主封禁了西宁殿，自此，西宁殿成了废苑。”

　　　　稍稍顿了顿，楚公公接着说到：“说来也奇，锦妃死后没多久，她的亲妹妹、先帝爷的另一位容妃也跟着去了，死因是暴毙。许是姐妹情深吧，一时伤心难抑，这容妃便到阴间与姐姐作伴去了。”“没想到，这西宁殿是先帝爷的伤心地；鬼胎落地，一失两命。”说罢，承汲叹了口气。

　　　　“咱们皇上登基之后，西宁殿被重新修葺，不再用作后妃居住，而是改成了圣上与王爷、大臣们的议事之所。曾经，有言官劝谏，说西宁殿的风水不好，不宜仓促启用；可也有人不这样认为，说皇上是真命天子，有龙气镇殿，任他狐鬼邪祟均不敢犯上作乱。如此一来，皇上便命人重启了西宁殿。”“是啊！皇上乃天下至贵之人，阳气旺盛、神佛护佑，那些阴邪之物断断不敢近身侵体。”承汲顺势说到。

　　　　“是！咱们皇上自是没得说，福泽深厚、遇难成祥！可其他人就不同了！这宫苑是重新启用了，不过，又死了人。为此，太后忧心忡忡，遂降旨再次封禁了西宁殿。”

　　　　“又死了人？是谁啊？”此刻，承汲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

　　　　望着承汲的神情，一瞬间，楚公公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而捉摸不透的笑。

　　　　“奴奴才一时听得出神，方才失言了！失言了！还请公公恕罪！”承汲站起身连忙说到。

　　　　“无妨！你我亦是投缘，才多说了些！你自安心坐下，不必如此惊慌。”

　　　　楚公公撂下这句话，承汲才暗暗舒了口气。

　　　　“实话告诉你吧！后来，死在这里的正是皇上的哥哥、先帝的长子、曾经尊荣一时的端亲王。”“端亲王？”

　　　　骤然听到楚公公提及父亲，刹那间，承汲只觉得天旋地转、耳畔嗡嗡作响。

　　　　“你在王府当差，想必也听闻一些旧事；十余年前，端亲王悖逆纲常、意图谋反，事情败露之后，自知死罪难逃，便在这西宁殿、当着皇上的面儿服毒自尽了。”“服毒自尽”承汲面无表情，默默低语。

　　　　“端亲王死后，端王府自此败落。王府上下，死的死，发配的发配，充军的充军，下人亦被变卖为官奴。”说罢，楚公公摇了摇头。

　　　　“端亲王一支的后人呢？均被赐死了吗？”承汲继而问到。“当时，端亲王有两个儿子，皇上仁慈，不忍赐死，便予以流放。可天不随人愿，这两个孩子终是福薄，发配的路上耐不住苦楚，相继死去了。哎！端王这一支儿是断了！不过，这也怨不得别人，若不是谋逆犯上、若不是识人不明，端王府也不会落得一败涂地。”

　　　　“识人不明？奴才愚钝，不明白公公话中深意。”“嗨！我一个奴才，哪里有什么深意啊！这识人便是识己！没有君王的天命，就万万做不得篡夺之事！以老奴看，无论臣子还是奴仆，安安分分的最好！只要顺了龙意，这太平天下还不是有享不尽的福气啊！”

第055章废弃鬼殿，惊声一探（）　
“得了！我到正殿瞧瞧去，看皇上和王爷谈得如何了？要是君臣二人聊得起兴，估计午膳也得一同用了。”说着，楚公公起身整了整衣衫。“是！公公自去，奴才在这儿候命。”

　　　　楚公公跨出门去，并不明亮的屋子里只留下了承汲和另一位宫人。

　　　　“小爷就是毓王爷身边新晋的随侍？”此刻，一旁略显瘦弱的宫人轻声问到。“是！是！”承汲猛地回过神答到。

　　　　“先前，总跟着王爷进宫的不是茂卉兄嘛！怎的一下见不着了？”“哦！茂茂卉兄返乡守孝，这才换了奴才。”

　　　　“这样啊！毓王爷还真是好眼光，身边儿的人一个比一个俊俏。”宫人一边擦拭桌案一边说到。“哪里！奴才本是愚笨，只是王爷不嫌弃、愿调教罢了。”

　　　　“呵呵！小爷这就说笑了，小爷一瞧便不是俗物，要不怎会叫我师傅另眼相看呢。”“师傅？”

　　　　“是啊！奴才是楚公公最小的徒弟，你唤我小同子即可！”“奴才见过同公公！”

　　　　“什么同公公？不过就是宫人中最不起眼的杂役，干得都是些不得彩头的苦差事！”“同公公年轻伶俐，又何必妄自菲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