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如宰-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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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这片雪地一位长行的旅客，向着自己归所前进。

　　　　忽然，在熙看到地面上迎着走来一个人的身影，灯光把这个人的影子照的修长修长的，如幻如真，在月光的衬托下隐隐约约地摆动着。她下意识地停住了脚步，好奇这道影子的主人。

　　　　她抬起头，看见前方两米处的车子旁，有一个身高约一米八五、穿着棕色长大衣的男子正缓缓向她走来。

　　　　虽然夜晚的黑暗遮住了他的半边脸，但依旧遮不住他眼中的莹莹之火。即使他的样子变得更加成熟稳重了、没有幼时的稚气，但在熙依然认出了他，这是一个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身影。

　　　　涂元宰。。。。。。

　　　　这个名字到底有多久未曾出现在她的脑海里了，一直把他的照片当作夜晚的颜色，故意把他忘记、故意把他藏在心底的最角落不愿拾起。

　　　　他一直是她青春里的隐秘、是她这十年来最心疼的遗憾。

　　　　当他走到她面前时，她的心跳忽然骤停，万物都停止在那一刻，周围的一切声音全部消失不见，只听到自己那颗炽热的心在安静地雪夜中扑通扑通地响的吓人。

　　　　他也在看着她，那么认真的看着她，眼里甚至还充溢着一股名叫思念的情绪。

　　　　雪花惊起了旖旎，月光朦胧了景色，眼前的他就像是出现在梦中的影子，抓不住、看不透。

　　　　是梦吗？在熙不禁问起了自己，可是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那么真实？

　　　　繁星不停地闪烁着，他们互相沉默地看着对方，微光若隐若现，夜空中是否有谁能看得懂他们彼此的对望？

　　　　许久之后、沉默了许久之后，元宰终于开了口：“徐在熙，好久不见。”

　　　　有万千言语想跟她说，见面时却只想到一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徐在熙。

　　　　当他那充满男性荷尔蒙的嗓音传出时，在熙的耳朵“嗡”地震了一声。

　　　　是真的、眼前的这个人是真的，不是她的幻想，他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了她的耳朵里，那么真实。

　　　　在熙愣在了原地，嘴唇微微颤抖，似是有话要说，却终是没有说出口，只能瞪着大大的眼睛定定地看着真真切切地站在她面前的涂元宰。

　　　　他。。。回来了。

　　　　十分钟后，他们坐在了在熙小区附近一家未关门的餐馆处。白灵区多是市民生活的地方，平常冬天九点多就会关门，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家没有关门的店坐下。可能因为下雪的原因，餐馆除了他俩就没有其他顾客了。

　　　　冬天的风总在冬天吹来，冬天的鸟儿总在冬天回来，那年初夏离开的人，却在这个寒冬里回来了。在熙的内心有着万顷的颤动，她无比惊慌。此时坐在她对面的少年不再年少，只剩下回忆在风中含泪微笑。

　　　　刚才因为他的突然出现她整个人都愣住了，若不是后来他用手在她眼前晃了晃，然后轻松地笑着说：“徐在熙，你不会被我吓傻了吧。”

　　　　这时她才醒过来，于是便和他坐在了这家餐馆。

　　　　她和餐馆的老板娘认识，只在这里小坐一会儿是没有问题的。

　　　　自见到涂元宰那一刻起在熙的心情就久久不能平静，虽然表面不动声色，但其实她已经紧张得连话都不能说了。

　　　　紧张的心在这种环境下完全就分不清东南西北，在熙根本没有听清楚眼中的人在说些什么。

　　　　“你怎么不说话？”元宰见自己说了几句也未见她开口，于是看着她，淡淡道。

　　　　今天早上起床，他看见窗外下起了小雪，忽然想起有一年冬天下雪，在熙曾跟他说过。

　　　　“我很喜欢下雪天，没有任何污浊的气息，那么零碎地飘下来，纯净得好温柔。它就像一张白纸，总是让人觉得很神秘，让我很是向往。柔弱的雪花，那么洁白，有时候我真希望我是它们其中的一员。能够融入进去，应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那时候她用手轻轻触摸着小雪，小心翼翼和兴高采烈的小表情全部被收入到他的记忆中，雪花飘落在她额发的那一迷人的刹那，他迫不及待地就想再看一遍。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便候在了她家门前不远处，等了三个多小时终于等到了她的出现。

　　　　只见她走在月光下，时而发出沁人心脾的笑声，那一刻，涂元宰便等不了了。

　　　　他是突然走下车，突然想她走去，好像有一股魔力在指引着他往她的方向前进。

　　　　“我没听见你说什么。“在熙敛下眼眸不去看他，拿起眼前的杯子喝起来，眼神飘向其他地方，用力地掩饰着自己的紧张无措。

　　　　但她不知道她这副样子，全然被元宰看在眼里。元宰见过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对于别人的一举一动都解析得非常清楚，他怎么会看不出在熙的紧张呢！不过他并没有拆穿，而是再次耐心地说道：“我是在说，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不好。“在熙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心中的真实想法。

　　　　此时她那颗紧张的心已慢慢恢复平静，目光也渐渐地冷了下来，她定定地看着他，说话的语气并没有任何不满或是怨愤，反而平静得出奇吓人。

　　　　为什么你要突然回来问我过得好不好？真是可笑。难道你觉得你们留下了我一个人，我可以过得有多好吗？

　　　　其实在熙并不怨他，因为她也没理由怨恨。母亲的死他根本就不知道，她又有什么理由去埋怨他的离开呢？只是当他用一种寒暄的语气来跟她说话，她就是不开心。

　　　　元宰听到她这么说，显然愣住了。他很明显地感觉到她语气里微妙的变化，气氛顿时变得有些安静。

　　　　若不是餐馆里的老板娘突然拿了一瓶热茶过来打破这安静的气氛，恐怕他们能够对眼望着到天亮。

　　　　这该死的重逢，怎么那么寒碜呢？没有电视剧里演的两个人相拥哭泣、也没有坐在一起彻夜聊天，反倒是让在熙觉得，虽是久别重逢，却像是初次相遇。

　　　　是因为错过了彼此十年的人生吗？

第18章　没有如果（）　
在熙心下叹了口气，自己似乎有点意气用事了，她表情放松下来，不再是像对陌生人的冷淡，她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年前的秋天。”

　　　　“这样啊。。。”她似乎找不到什么话题来维持着这刚缓和起来的气氛，可能实在是太久未见了，再加上以前的故意忘却，在熙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再次见到他。

　　　　可能是因为如今的他们隔了经年，在彼此的回忆中沉默了许久，已经变得很是疏远了。

　　　　“我一回来就去找你了，可是却发现你已经不在那里了。“元宰静静地看着她说。

　　　　在熙听到这句话后，拿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接着她讲杯中的茶一饮而尽，放下茶杯后，静默了几秒，她才抬起头，眼神锁定着他问道：“所以呢？“

　　　　我要很感激你找到了我吗？

　　　　她在心里这么说。

　　　　如果不是要我感激你，你找来干嘛！

　　　　元宰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反应，他咬了咬唇，鼓足了非常大的勇气才开口说出了这句话：“阿姨的事我听说了。。。”元宰边说边观察在熙的表情：“很抱歉用‘听说‘这个词来阐述这些，出国那天我一直都以为你是在生我的气才没有来送我，我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对不起。“

　　　　“你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在熙反问他。

　　　　是你杀了我的母亲和奶鹿、还是你指使太勉的舅舅来杀害她们的？

　　　　这句话在熙藏在心里看着元宰问道，他根本没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情，为什么要道歉？为什么要出现勾起她伤心的回忆？明明这件事的因由她而起，果亦是由她而结的，最该说抱歉的，是十八岁那年的她。

　　　　如果那个时候，她能早一点回去的话……

　　　　“当时我和我母亲都还没有离开，如果在离开之前去你家道别…“

　　　　元宰还未说完，在熙就打断了他的话：“可是没有如果。“

　　　　如果一起都可以在知道结局后重来，那么就不会有遗憾和悔恨了，人们还去还念从前干嘛？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难道你觉得遇到那样的事情，我还有心思去顾全这些吗？况且就算我说了，你们难道就会因为这件事情留下来吗？我不敢冒这个险，当时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必须要跟唐阿姨去加拿大。“

　　　　元宰的母亲唐嫣谊和在熙的母亲从小便认识，他母亲是孤儿，高中毕业后生活困难一直由在熙的母亲接济。

　　　　唐嫣谊非常有商业头脑，二十岁的时候就是一家品牌服装店的老板，后面生意慢慢扩大，她认识了元宰的生父后结婚。元宰的生父是一名医生，起初两人非常恩爱，后来因元宰父亲出轨，元宰母亲便和他离婚了，独自一人抚养着元宰。

　　　　一个人这么多年，好不容易与加拿大华裔的商人相爱了，为了不让元宰受到伤害一直不敢声张。后来两人觉得结婚时才唐嫣谊才跟元宰说这件事，元宰也知道自己母亲的不容易，为了能够让她过上幸福的生活，于是决定跟她一起去加拿大安居。

　　　　这是他生为人子的孝，在熙就是很清楚这一点才一直以来都没有联系过他。

　　　　“别的我先不说，我母亲跟你母亲的交情，她知道你母亲的事情一定不会先回加拿大的。“

　　　　“若当时你们有那个空闲的时间，我妈死的时候报纸上都能看到。“

　　　　其实那时候，在熙知道唐阿姨和涂元宰在瞒着搬家、出国的事，根本就没有时间管其他的。

　　　　在熙接着说：“而且你认为留下一段时间就不会走了吗？最后还不是会离开，多留几天又有什么区别？”

　　　　元宰也不再与她谈论十年前那件事的问题，而是问道：“所以这是你这么多年都不联系我的原因吗？你明明有我的联系方式。”

　　　　“搬家的时候弄丢。”在熙淡淡地说。

　　　　说完这句话后，空气静默了许久，只见元宰扭头看向玻璃窗外又开始飘舞的白雪，喃喃自语道：“下雪了。”

　　　　在熙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她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十年前的那一场冬季，他还未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时，他们穿着校服、外面裹着厚大衣，坐在学校的楼顶，看着那一年冬天初雪的来临。

　　　　那是她第一次告诉他，她很喜欢下雪天。

　　　　当时他撩开落在她头上的雪花，眼波温柔带着些许孩子气地说道：“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喜欢一件物景，有点嫉妒了。”

　　　　她看着他，不明所以地轻笑一声：“你嫉妒什么？”

　　　　“雪花既然能肆无忌惮地触摸你，却未遭受过你的厌恶。”

　　　　“说什么呢，莫名其妙。“

　　　　在熙还未想明白他话隐藏的意思，他突然话锋一转：“明年冬天的时候，我们也一起坐在学校楼顶看雪吧。“

　　　　“你傻吗，明年就毕业了。“

　　　　“谁说是高中的学校了。“

　　　　“那难不成是大学呀！“

　　　　涂元宰很认真的看着她，没有说话。当时在熙马上从天台上跳了下来，说：“小学初中高中我都跟你一间学校了，我才不会大学还跟你考到一间。“

　　　　接着，她便跑了，元宰从后面追着她打闹。

　　　　那个时候在熙并不明白，他把自己规划到了他的未来之中。只不过后面实在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以致使他们在彼此未来的十年里成了一道身影。

　　　　是啊，下雪了。

　　　　那天他们在餐馆里一直坐到餐馆关门，一句话也没有说。元宰送在熙回家的时候也是特别安静，也许无言是他们的默契，因为彼此都心照不宣。

　　　　而在这静逸之中，他们似乎跨过了那道名为十年的光之门，即便没有重逢后的喜悦，但却又初次相识的懵懂、甚至是小心翼翼。

　　　　后来快回到家门的时候，在熙打破了沉默。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她工作的地方都是个体户，规格并不大，租的房子也是自己找的民用楼，没有通过中介那边介绍，她这十年来也没有出境旅游过，都是呆在A市，银行存款还是八年前办的，期间她不知道搬过多少次房子，直至两年前才在白灵区住下，要说通过身份信息找她，应该没那么容易。

　　　　“手机的登记。“

　　　　“噢！“在熙恍然大悟。

　　　　十年前母亲出事后她有两三年没有用过手机号码，后来买号码时在小商店里买的，当时手机实名制还不是很注重，其实上一年移动那边就发短信过来通知她去实名制，但一直以来都太忙了，直到上个月她才去实名登记。

第19章　他回来了（）　
“现在像你这么原始的人真的不多见了。“元宰感叹道。

　　　　不然他也不会花一年的时间才找到她。

　　　　在熙低下头，有点不自然，也许是高考前辍学的原因，她的时间好像停格在十年前，对于现代的高科技真的不是很感兴趣，甚至时常会惊呼现代科技的发展太快了。

　　　　他能找到这里来，一定是查过她的了。

　　　　“你的手机呢？“元宰突然说。

　　　　在熙听到这句话时下意识地就翻了翻包包把手机拿出来，她不知道元宰不经意地看了眼她手中的礼品袋。

　　　　“在这里，你问这个干嘛？“

　　　　元宰拿过她的手机，看是黑屏便把手机屏幕摆在在熙面前，有点命令式的语气：“解锁。“

　　　　在熙不明所以，解开了锁后就把手机替给元宰。

　　　　元宰便敲打着屏幕边说：“这是我的电话号码，以后有事没事都拨它。当然，我更希望你是因为想我了才会打电话的。“

　　　　“哈？“在熙似乎没有听明白，她接过他递回来的手机，愣愣地看着他。

　　　　这时，他的手机便响了。

　　　　涂元宰没有给她思考的时间，而是话锋一转，有些许试探性地问道：“我刚才就很想问你，你怎么这么晚才回家，是去约会了吗？“

　　　　“没有啊，就是…晚了。“

　　　　元宰看向她手中一拿着的袋子：“那这个礼物是……“

　　　　在熙顺着他目光的所落点看去，笑了笑：“我弟弟快生日了。“

　　　　元宰在心里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送给什么异性朋友的就行，等等，弟弟！

　　　　“那个小鬼头？“

　　　　一听见元宰的称呼在熙就忍不住轻笑了一声，好像涂元宰第一次见到太勉的时候就是这么叫的，但太勉还是出其意料的喜欢他。

　　　　“不是小鬼头了，今年都要成年了。“

　　　　“我只记得你跟我说过以后那个小鬼会住你家，所以这些年，他都充当着你弟弟的角色。“

　　　　“嗯，他是我这十年来的生活中上天唯一留下的温柔。“

　　　　是冬日里温暖的小太阳。

　　　　元宰听到这句话倒是有点发愣，胸口不由地疼痛了几分。

　　　　在她最不幸的时候，他没能陪在她的身旁。

　　　　以后的所有悲观喜乐，她又是否愿与他共享？

　　　　走着走着就到家了，在熙只能看着他说：“我到了。“

　　　　“嗯。“

　　　　“那、我先进去了。“

　　　　“好。“

　　　　“再见。“

　　　　“再见。“

　　　　在熙是战战兢兢地走到门口、慌慌张张地拿出钥匙，试了好几下才在元宰的目光中送进门的，一进门，逃离了那道视线，她终于无力地倚在门边缓缓落下。

　　　　她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竟发现有一滴眼泪已经腾出了眼眶中准备滑落。

　　　　幸好，不是在他的面前。

　　　　今天的一切，初雪、重逢包括和他的对话，都好像做梦一样。

　　　　重新变成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心就凌乱不堪了，好像有万千只蜜蜂在脑海里“嗡嗡“地叫着，让她分辩不清刚才相遇的真假。

　　　　泡了一个澡回到床上，她拿起手机有一条未读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备注上却打着“联系我“三个字。

　　　　好像那有趣的灵魂从未在时光的消逝中褪去它的重量。

　　　　在熙不自觉地泛起了笑容。

　　　　这应该是他刚才输入号码时备注的，是怕她不联系他了、还是叫她要时刻联系他呢？真是让人费解。

　　　　她把备注名改回了“涂元宰“三个字，看着屏幕，心里轻轻地默念了一遍：涂－元－宰。

　　　　他真的回来了。

　　　　离他们第一次见面，好像过去了二十几个冬天。

　　　　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久到在连熙都忘记了那一年的冬天是什么样子了。

　　　　那年在熙的家里来了一个阿姨，阿姨带着她五岁的儿子住进了在熙的家里。

　　　　孩童时期女孩总比男孩发育得快，即便在熙与元宰是同岁，但那个时候在熙比元宰高了半个头，而元宰看起来就像个三岁小孩子。

　　　　唐阿姨住进在熙家里的那段时间，就是她与元宰的生父打着离婚官司的时候。

　　　　她这一住，就在在熙的家里住了两年多。

　　　　七岁多的元宰已是比在熙高了一个头，那时在熙父亲遇车祸去世，经常躲在小阁楼里，家里的大人要工作不能时常照顾着她，就是元宰陪她走过七岁那年的阴影。

　　　　因为种种缘故，他们都没有上过幼儿园，而是一起上了小学、初中、甚至考进了同一所高中。

　　　　高中的时候在熙成了学校里的高冷小霸王，不与别人有过多的焦急，而元宰成了青春时期少女们暗恋的头号对象，一直披着阳光的外皮。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在熙觉得自己跟他并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所以高中的时候，她对他的记忆很模糊，往往想起，都是她在不断推开他的画面或是他不厌其烦地扑过来的身影，坐在一起微笑的场景似乎少之又少。

　　　　若不是今日相见，她回忆中的他，有怎能这般清晰？

　　　　她打开短信，他只发了五个字过来：我回到家了。

　　　　谁要你报备了。

　　　　在熙在心底说道，但她的手还是不受自己控制地回了个“好”字过去。

　　　　短信一发出她整个人就变成一张苦瓜脸，哀声长叹道：“我是疯了吗？啊。。。。。。”

　　　　今晚见到涂元宰后她都是浑浑噩噩的，脑子像进了水一样。不就是回来了吗？自己为什么就如此在意呢！

　　　　即使这么多年没去想他，但内心深处还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够回来的。可当他回来了，她又不知道该拿怎样的姿态去面对他。以前骄傲的徐在熙早就死了，现在的徐在熙是一个柔弱得谁都可欺的软棉花，根本没有锋利的爪子，她有什么资格去期望得到他的厚待？

　　　　或许今夜相见之后，他就不会出现在她的生命中了。可是看他今天的举动，并不想有此意。

　　　　在熙缩进辈子里张牙舞爪，用疯癫和不知所措来诠释着一个名为心烦意乱的词。

　　　　第二日上班她更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频频走神。

　　　　客人点单的时候收错了钱、上餐的时候送错了桌、甚至还不小心打碎了玻璃杯。。。。。。

　　　　除了还未从昨夜的惊慌中抽回神来，她可能还时刻担心着涂元宰会突然出现在咖啡店里。

　　　　就这样战战兢兢地工作了一天，直到晚上陈若的一个电话，让她的紧张无措彻底释放。

　　　　陈若电话里第一句话就问她：“小熙熙，在干嘛呢？”

　　　　“刚下班。”在熙说。

　　　　“今天‘魅魂’开张，要不要一起去嗨一下？”电话那头的陈若一口兴奋又期待的语气。

　　　　‘魅魂’，一家酒吧店，一个月多月前陈若便嚷嚷着等它开张那天要和在熙一起去玩通宵。但在熙从来没有去过夜店，也不喜欢这些夜生活，尽管陈若再怎么劝说，一直以来在熙都是拒绝的。

第20章　忘记流泪的感觉（）　
但不知为何，今天她想去看看，缓解一下自己内心的那颗都快爆炸的心，她实在是太憋屈了！

　　　　所以这次，陈若还未开始她的三寸不烂之舌劝说在熙，在熙就毫不犹豫地回答。

　　　　“好。”

　　　　What？？！

　　　　电话那头的陈若一脸懵逼，什么情况，这个万年老佛尊竟然一口就答应了？平时她说干了口水也未见徐在熙这货有丝毫动摇，今天是怎么回事，脑子进水了？

　　　　不管这么多了，把人绑进来再说，绝对不给她后悔的机会。

　　　　然而陈若见到在熙的时候，就打消了要绑她进夜店的念头。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徐在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刚才陈若在马路那头等着徐在熙过来，见到在熙竟然闯红灯，而这时另一边正开过来一台小货车，若不是她急忙跑上前去拉住在熙，在熙恐怕就要进医院了。当时她把在熙骂得狗血淋头却见徐在熙毫无反应，她就知道今天不是去夜店的时候。

　　　　于是陈若把在熙领到了一家夜市的大排档里，外面下着雪，她们就坐到了里屋。谁知在熙一坐下就非常彪悍地跟老板娘说来一打啤酒，震惊得她到现在都合不上嘴巴。

　　　　只见此时这位一反常态的清心寡欲的佛系女孩正看着桌上的十几瓶啤酒，傻愣愣地发着呆。

　　　　在熙周边的气压实在是太抑郁了，压抑得陈若终于忍不住问她：“我说，你什么情况？”

　　　　“对不起，扫了你今晚的兴致。”在熙这才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