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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妃成长手册-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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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小小的人儿坐在溪边的场景,春日杏花吹满头,霞光数缕最温柔。

那幅画上有花有水,小儿身边还摆着只水桶,虽看不见里面装着什么,但从小儿满足又愉悦的表情里也不难看出,不管是在捉螃蟹还是在捉鱼,总归都是收获匪浅。

万喜站在太子身后,轻轻看了眼那幅画上的场景,晚霞醉人,温柔地笼在正在作画的人身上,连带着他的背影也变得温柔又朦胧。

万喜觉得太子是在画儿时在惜华宫渡过的欢乐时光,可是看那画上的人……又仿佛是个小姑娘?

想到这几日太子对太子妃的态度,万喜眉梢一动,似乎明白了什么。

太子离无忧无虑的时光已经太远太远,如今看到活得这样轻松快乐的太子妃,便自动把他遗失的岁月加在了太子妃身上。看到她笑,看到她开心,就好像自己也得到了莫大的满足。

霞光完全消失在了窗边,万喜上前去替太子掌灯,恰好看见了作完画的人在为这幅画做最后的收尾题字。

茅檐低小,溪上青青草。醉里吴音相媚好,白发谁家翁媪?

大儿锄豆溪东,中儿正织鸡笼,最喜小儿无赖,溪头卧剥莲蓬。

画上明明没有荷叶也没有莲蓬,这首词未免有些牵强。

可是万喜怔了怔,又觉得这样的意境配这幅画作再合适不过。

太子殿下……约莫就是被太子妃的无赖气质给吸引了吧?

画外音:公公您真相了!

*****

楚颜的病过了整整三日才好,这三日里,太子每晚都回来的比较早,偶尔陪她一起在屋里用膳,偶尔只是来看看她,亲自监督着她喝药,然后才回书房忙。

这样看来,其实太子不生气的时候也会是个好丈夫,当然,前提是定国公和赵容华没有惹到他。

楚颜想到自打来了永安宫后,就没机会打探些外面的消息,姑姑如今怎样了不知道,西疆那边状况如何了也一无所知。

她想了想,便跟沉香说自己要回元熙殿去看看赵容华,眼下太子不在永安宫,太子妃自然最大,沉香于是点点头,“奴婢马上去替殿下准备步辇。”

于是就这么晃晃悠悠地乘着步辇回到了元熙殿。

楚颜的心情还沉浸在这几日太子带来的轻松愉悦之中,并不知道元熙殿里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她示意值守的小太监不要出声,脚步轻快地走过去推开门,打算给姑姑一个惊喜。

只可惜推门进去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仿佛一夕之间苍老了十岁的妇人——赵容华面色枯黄地坐在昏暗的大殿里,无波无澜地看着脚下的地板,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束秋含着泪蹲在她身边,嘴里哀求着什么。

尚在唇边的笑意倏地僵在面上,楚颜脚下一顿,随即朝着赵容华跑了过去,“姑姑,姑姑你怎么了?”

她的心跳得厉害,不知自己离开的几天之内姑姑为何会变成这样,只觉得看见姑姑这样陌生的样子,呼吸都快停止。

赵容华没说话,听见楚颜的声音,她慢慢地抬起头来,于是楚颜看清了她眼底密密麻麻的荒芜与绝望。

万籁俱静里,赵容华望着这个自己一手抚养长大的太子妃,惨然一笑,喃喃地说,“我上辈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这辈子竟要亲眼目睹我的儿子设计害死我的父亲?”

她的眼神灰蒙蒙的,刹那间遍布泪水,一把握住了楚颜的手,以更加凄厉的嗓音又一次问道,“楚颜你告诉我,我真的是个那么可恨的母亲吗?他就真的一点也容不下我们赵家了吗?他身上流着我的血,为何却反过来要这样对待我?”

赵容华的模样凄厉可怖,仿佛人到了绝望之处再无理智的状况,楚颜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她怔怔地回握住赵容华的手,茫然又急切地问道,“姑姑,出什么事了?”

她不过是病了三日,不过是三日未曾踏出永安宫的大门,为何一切都风云巨变了?

赵容华哈哈一笑,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她回过身去指永安宫的方向,“发生什么事了?你去问他!去问我那争气又有主见的儿子!他怕我赵家在朝中独霸一方,怕你祖父大权在握、影响到他的皇权巩固,所以表面上答应了娶你,把你祖父派去西疆,暗地里却派人在他饭菜里下毒!如今可好,你祖父危在旦夕,却又因为身在西疆,我们根本鞭长莫及!”

那样悲凉绝望的笑声一下一下撞击在楚颜心底,她倏地僵在原地,如遭雷亟。

姑姑说什么?

赵武中了毒,眼下朝不保夕了?

她穿越而来,在赵家待了不过短短几日,紧接着就入了宫,所以对赵武这个祖父并无太大印象。可是赵容华不同,这个姑姑待她如亲生女儿,自小护着她、疼她宠她,楚颜在现代早年就失去了父母,因此在赵容华身上体会到了何为母爱,也真真切切地爱着这个长辈,哪怕她不够聪明,城府也不够深。

可是当儿女的永远不会因为这些缺点就嫌弃自己的父母,所以楚颜也一样。

她并不为赵武的中毒而多么悲愤,却因为赵容华这大受打击的模样而揪心。

而最令她震惊的,是赵容华讲出的这个事实。

太子真的如此狠心,对赵家恨之入骨到了这样的地步?那是他的亲祖父,他竟真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下毒谋害了赵武?

楚颜呆若木鸡地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如梦初醒地回过神来,焦急地扶住了赵容华,“姑姑,你先坐下,不要这么激动,事情也许并没有你想的这么糟糕!”

“不要激动?我没法不激动!”赵容华流着眼泪甩开她的手,字字句句沉痛至极,如含血泪,“我生了个好儿子,从前是我待他严厉苛刻,为他造就了今天这般冷血无情的帝王心肠;如今我的报应来了,他竟要亲手害死他的祖父才甘心,你叫我如何不激动?是我做错了,是我做错了啊……”

赵容华自打昨夜听了赵武病危的消息后,就一直形容枯槁一言不发地待在大殿里,茶饭不思,形同死人。

而这期间束秋哭着求她劝她,却丝毫不起作用。

眼下楚颜来了,她的情绪终于爆发,这种悲怆像是炸弹一样在这个特定的时间点爆炸了,而受伤的不止她自己,还有一无所知的楚颜。

楚颜本是带着满腹喜悦来向姑姑说说太子这些日子以来对她的态度,也让她开心开心,岂料原以为的开心没有了,取而代之的竟是这样一场惊心动魄的大灾难。

她劝不住赵容华,因为连她自己也是手脚冰凉,心下一片荒芜。

关心则乱,关心则乱,被赵容华的情绪所感染的楚颜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甚至于没有想到成日闭门不出的赵容华是如何得知西疆那边的消息的。

看着赵容华如同疯魔的样子,她死死咬住嘴唇,回过头去对束秋道,“你看着姑姑,我立马回去找太子殿下问个究竟!”

正如姑姑从前护着她那样,如今的她长大了,也会同样以坚定的姿态捍卫姑姑的心,不让任何人伤到她一丝一毫。

就算是太子也不可以!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出水就激情,结果这章没激情起来,失望了么?

别着急,肉什么的永远都是爆发在情绪激动的时刻。

☆、38、第038章。怒斥  。。。

楚颜坐在步辇上的神情极为紧绷;期间手一直用力拽着;神经质地一下一下以食指抠着手心,那块皮肤都被她抠红了。

赵容华凄惨绝望的模样一直在她眼前晃荡;堵得她胸口一窒,竟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她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可穿也穿来了,日子也过了这么久,她也有心;也会被那个一手把她养大的人产生感情。

她可以带着卫萌的潇洒利落在这个时代没心没肺地混下去;可是身体里却似是残留着真正的赵楚颜的那一部分情感;她明白自己肩上的重担;更明白赵容华也是她一份的责任。

步辇终于停在了华严殿的大门外;楚颜死死捏着手心,大步跨下步辇,然后朝着殿内走去。

“参见太子妃殿下!”值守的两个太监忙跪了下去。

楚颜理都没理他们,目不斜视地往里大步走去,而那两个太监在她身后似乎又说了什么,楚颜脑子里嗡嗡作响,什么都没听见。

她轻车熟路地绕过院子往书房走,一路上经过水塘翠柳、花草无数,那是她第一次踏入华严殿赴宴的那回,曾与他相处时的风景。

楚颜没有心思驻足观看,走到书房门口,冷着声音说了句,“楚颜求见太子殿下。”

屋内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她又说了一遍,从后面赶上来的含芝才弱弱地在她身后说了句,“主子,门口没人守着,想必太子殿下不在书房里。”

楚颜这才察觉到自己忽略了什么,方才那两个太监在她后面啰啰嗦嗦,原来是在说这个。

她心头烦躁,也不知在问谁,“那他去哪儿了?”

含芝看了眼天色,“奴婢也不知,这个点……也还没到用午膳的时候啊。”

她瞧了眼楚颜难看的脸色,忙安慰道,“主子也别急,想必太子殿下这会儿是有事,所以不在书房,咱们去门口问问值守的太监就知道殿下去哪儿了。”

话虽如此,但含芝心里却是真真切切地盼着太子殿下不要太快被主子找到,瞧主子这模样正在气头上,若是遇到了太子殿下,还不知会闹出什么岔子。

楚颜又大步走向门外,问那两个小太监,“太子殿下去哪儿了?”

其中一人答道,“回太子妃殿下,奴才也不知,今日太子殿下走得早,都已经好一会儿了,不过看方向……约莫是回永安宫了。”

回永安宫了?

楚颜嘴唇紧抿,也不说话,就这么疾步踏上步辇,“起驾,回永安宫!”

她只想问个清楚,祖父生病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她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狠绝的事来,可是一想到事情都发生这么多天了,她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心下又有个声音在冷冷地对她说:这不是昭然若揭的事实了么?他不告诉你,不过是因为做了亏心事,你还在指望什么?

楚颜的双眸垂了下来,手也拽紧了衣袖。

她还以为自己是有那么几分了解他的,可是如今看来,要当帝王的人大抵不是那么好看透的。

*****

顾祁今日早早地回了永安宫,西疆那边一切顺利,早朝的时候他就得知恭亲王已经带着人马于昨日抵达了西疆,顶替了赵武的位置。

因赵武的病,淮城之内没有了将领,百姓们颇有些惊慌,而驻军也有些乱了阵脚。好在恭亲王及时赶到,安抚了百姓和将士们,驸马秦殊担负起了分发粮草的任务,而萧彻则待在城楼之上,与守城的士兵一起戒备,也在后方支持着战场上的卓定远,以备不时之需。

西疆的事情又回归了正轨,顾祁在书房批了会儿折子,又听万喜汇报说,昨日太医去永安宫替楚颜诊脉时,已经说她没什么大碍了,今日开始不必再喝药。

他微微一哂,瞧了眼外面的艳阳天,“既然她不用喝药了,那今日就早些回去,也带她出去走走,晒晒太阳。在屋子里闷了几天,想必她也快发霉了。”

临走时,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回过身去吩咐万喜,“知会御膳房的人一声,今日可做些好菜,大鱼大肉也端上来吧,口味可以比平时稍微重些。”

她病的这些日子,因为太医说了要忌口,所以御膳房的端上来的菜色都是清淡又养胃的,可看楚颜那样子,似乎觉得吃起来没什么乐趣,嘴都快淡出鸟来。

顾祁一边失笑一边往外走,别的姑娘家都是怎么清淡怎么吃,偏她倒好,爱些辛辣刺激的口味。

回到永安宫的时候,他径直朝着楚颜的偏殿走去,岂料沉香在院子里朝着他俯身道,“太子妃殿下今儿一大早就去了元熙殿,说是要看看赵容华这几日怎么样了,奴婢不知您会这么早回来,可要奴婢去元熙殿知会太子妃殿下一声?”

顾祁讶然,“她去元熙殿了?”

不过转念一想,她与母亲关系那样亲密,几日不见,人有病了一场,回去撒撒娇也实属常情。

他继续往偏殿走,“无妨,我在她屋里等等就行。”

她既然没说不会来用膳,想必一会儿也该回来了。

顾祁从前都没有好好打量打量她的屋子,只因她一来就病了一场,他的注意力也都没放在周遭的事物上,这次屋里没人了,他才有时间好好看看。

穿过偏殿的大殿,四周的摆设都是出乎意料的简单,桌上的茶杯茶壶都是按照份例制出来的寻常瓷器,没什么特别之处,不像宫中有的人喜爱风雅,所以总爱用些精致的玩意儿。

他慢慢踱步走到了她住的房间,这儿的摆设要比外面多些,但也都是简单的东西,比如窗台上的两盆未经修剪茁壮成长的虎皮兰,比如屋后方的那盏素雅清新的屏风。

顾祁对着那屏风慢慢地挑起了眉,接着走近了去看。

屏风上绣的是一副晨光里的竹林,青竹上尚且泛着晶莹的露珠,片片竹叶迎风招展。红日未出,霞光隐藏在云层之后,可已有熹微的晨光穿过云层渗透出来。

细看之下,一针一线都很细腻,配色清雅出尘,看来赏心悦目、心旷神怡。

他伸出手去轻轻地触到了布料,那样的触感不怎么平滑,可摸上去很舒服,像是能察觉到绣出它的人当时是如何全神贯注地倾注心血于其上的。

但就在他聚精会神地欣赏屏风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随着万喜那声还没说出口的“参见太子妃殿下”,另一道冷冷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请安。

“太子殿下在里面吗?”

万喜被楚颜的态度给弄得一怔,“……在,殿下在里面,奴才先进去通报一声。”

“不必了,我自己来。”

楚颜声音清亮,毫无温度地开口道,“楚颜求见太子殿下。”

顾祁似乎从她的声音里察觉到了异样,没有回头,仍是看着那屏风,口中却缓缓答道,“进来。”

这是她的屋子,他才是那个不请自来的人。

门开了,楚颜大步踏入屋内,看见了那个背对她的人。

顾祁今日只穿着淡蓝色的长衫,领口与袖口都绣有银色云纹,背影修长,看上去都有种淡淡的舒心之感。

可是楚颜却没法舒心,越是看到他这样若无其事,心头越是烦躁不安。

她咬紧牙关,控制住怒气问了他一句,“殿下,西疆如今境况如何?”

顾祁的背影一僵,随即转过身来看着她,那双透亮清澈的眼眸里藏匿着点点怒意,显然是知道了什么。

他神色平静地看着她,“想说什么就直说。”

这样若无其事的态度,这样清淡毫无愧色的表情,楚颜一下子被激怒了,为何在姑姑如此绝望的时刻,这个当儿子的还能够神色如常地谈笑自若?

她倏地握紧了拳头,“殿下觉得当我的祖父病卧榻上危在旦夕之时,瞒了我整整三日,让我一无所知地待在屋子里,这真的是一个有良心的人会做的事吗?”

她的措辞太过激烈,态度过于强硬,顾祁眼眸一沉,声音也紧绷起来,“赵楚颜,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做错事的人竟然还拿身段来压她?

楚颜心头火起,倏地冷冷一笑,“殿下不用提醒我,我当然知道我在跟谁说话。您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普天之下谁不敬您爱您?凡是敢于与您争权夺势之人,不论亲疏远近,您都有绝对的权利惩罚他们,哪怕是您的亲祖父,若是侵犯到您的皇权,不也一样落得个没命回朝的下场?”

若说先前顾祁还有心纵容她,善意地提醒她说话的态度,那么如今这番话一出口,太子的权威已然受到了严重挑衅。

他的脸色陡然一变,一步一步走近了楚颜,“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殿下应该比谁都清楚。”楚颜一动不动地望着他,眼里的尖锐与怒气丝毫不减,俨然一副备战状态。

顾祁的心里简直是怒火滔天,非但因为她这样不顾一切要拼个鱼死网破的态度,更因为她出口的那番话竟然是在指责他为了皇权谋害赵武。

且不说他有没有做这件事,哪怕就是做了,她又有什么资格来痛斥他?更何况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

顾祁只觉得神经紧绷到了极致,脑子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要掐死她。

他原本是多么轻松愉快地为她着想,看着天气好,还想着回来带她去晒晒太阳,出去走走,然后吃顿好饭,为她一解病时烦忧。

他甚至在回宫的路上都在想着她会如何笑靥如花地望着他,说声谢谢他就会喜不自胜。

可谁曾料到竟会迎来这样一幕,她如临大敌地望着他,眼里满是恨意怒意,口口声声指责他谋害祖父,为了权势成了需要靠着下毒来达成目的卑鄙小人!

亏他之前还一直为她着想,哪里知道在她眼里他就是这样卑劣无耻的一个人!竟然能残忍冷血到对自己的至亲下手,而所求的不过是在那冷冰冰的皇位上手握天下!

顾祁的胸中倏地燃起熊熊怒火,愤怒与失望交替入侵,把他所有的好心情都赶跑了,取而代之的只有痛心与失意。

“你认为是我做的?”他一字一句地把这句话挤出牙缝,太阳穴突突的跳,拳头也握得紧紧的,恨不得把这个再三招惹自己的人给撕碎。

楚颜倏地怔了片刻,好似被这句话点醒了什么。

按照她的想法,他理应恼羞成怒,理应嘲笑她不自量力自取其辱,就算是他做的,她又能如何?

可是他没有说那些话,他只是这样沉痛暴怒地望着她,问了句,“你认为是我做的?”

那些因为愤怒和事物而被驱逐的理智好像一瞬间跑回了大脑,而楚颜怔怔地望着顾祁,好似要看清他眼里的情绪。

有痛心,有失望,有怒火,有难以置信,可是不管怎么看,唯独没有的便是愧疚心虚。

楚颜好像醒悟了什么,蓦地睁大了眼,抬头望着他,“不是……殿下做的?”

她的醒悟来得太迟,只因顾祁已然被她毫不犹豫的定罪给激怒,几乎觉得眼前一片火光。

他以为她是不一样的,哪怕待他仍是恭敬有加,可她不是别人,不会与他虚与委蛇。

她应该是那个奋不顾身挡在他身前的小姑娘,眼泪婆娑地对他说要保护他。

她应该是那个在众人围攻之时站出来与他同一阵线的聪慧女子,只消一个眼神,就能带给他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希望。

她应该是那个在他犹如丧家之犬般做着困兽之斗时也会安抚他理解他的解语花,哪怕眼里带着同情,也始终相信他会成为一个出色的皇帝,君临天下,指点江山。

可是她没有,她的理解与支持,包容与仰望,如今通通被冷漠和敌视所代替。

她压根不相信他,在问也不问的情况下就定了他的死罪。

顾祁胸中恨意愈浓,他这辈子做的蠢的事,就是把自己的信任交付与一个压根不信任自己的人手中!

他给了她权利接近自己,于是她理所当然的有了机会伤害自己,并且伤害得毫不迟疑,宛如匕首般直刺他的心脏。

作者有话要说:激情又延迟了←o← 求不鞭打,下章一定乖乖把和谐的春天送上。

大家要看楚颜荡漾献身安慰太子,还是想看太子怒火中烧S那个M?【和谐时期,来人,快把这货拖走!】

☆、39、第039章。妥协  。。。

顾祁的怒火上升到了峰值;楚颜大脑嗡的一下;瞬间想通了之前被自己所忽略的一切漏洞。

她被情绪左右了,理智全无;一心想着要找他算账,却忘了去思考对他而言至关重要的几个问题。

第一,身为太子,谋害祖父,这件事情若真是他做的;那一旦被揭发出来;他这个太子要如何立足于天下?且不说有没有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步;单从大局出发;他真的会冒这个险去做这种事情吗?

第二;赵容华身居元熙殿,楚颜又对她身边的人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拿宫里的事情去烦她,试问赵容华又是如何得知朝堂上的事情的?

第三,就她认识的顾祁而言,真的是个会为了皇权而做出这种残忍之事的人吗?

思路一旦理通,楚颜的怒火和理直气壮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面上五颜六色的,神情可谓十分复杂。

这一次,错在她。

顾祁的眼神冰冷得像刀子一样,被楚颜刺伤的他第一时间撤去了对她的所有柔软与温和,竖起了厚厚的盔甲保护自己。

他一步一步走到了楚颜面前,在跨越这短短的距离期间,楚颜的大脑也处于飞速运转状态。

她该如何是好?

而就在顾祁已然站在楚颜面前时,她忽然有所动作,干脆利落地跪了下去,垂着头沉声道,“楚颜罪该万死,一时糊涂竟犯下滔天大罪,求太子殿下责罚!”

这一跪跪得极重,连顾祁都听到了膝盖落地的闷响,更别提楚颜自己感觉到的痛楚会有多强烈了。

她就这么垂着头,顾祁也看不见她的表情,只能看见一头乌黑的秀发。

察觉到自己的第一个念头竟是担心她的膝盖会不会有事,顾祁回过神来之后,脸色十分难看。

“滔天大罪?一时糊涂?”他冷冷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眼神死寂地盯着跪在地上的人,“不过是还未过门的太子妃,竟然有胆子地跑来质问我、怒斥我,你以为你是谁?我能把你推上那个位置,就一样可以把你拉下来,更何况如今定国公因病误了战事,我还没有追究你赵家的责任,你倒先跑来兴师问罪了!”

他恨极,怒极,更气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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