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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谋不轨-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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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抬起眼,粉泪盈盈里是绝不示弱的骄傲。

    百里风间已经背着若小函走在远远的前头,这漫漫黄沙变幻莫测,像是神的手随意捏动风的形状,堆出不一样的沙丘戈壁来。跟人心一样,前一秒还是那个美好的样子,下一秒就能让竖起层层隔阂。景澈茫然地望着天际,疑心是否接着一阵风吹过,就会掩起师父的身影,消失在她的世界。

    一行人无言地离开这片沙漠。就这么一直走,不远不近,不至看不见,却也伸手不可及。

    这沙漠离苗寨并没有距离多远,不出一个时辰一行人便回到了苗疆宫殿之中。

    墨雪晗心切帛炎,而百里风间一心一意只顾着先替若小函疗伤,最后景澈了无生趣地提出她领她去寻。

    “就是这里了。”景澈好不容易找到那日刚填到一半就被抓走了的土坑,现在已经被踩平,所以寻了好久。

    墨雪晗施法挪走一层厚土,那个骨灰盒便露出土来。蹲下身细细抚摸骨灰盒上的花纹,默不作声地观摩了半晌,她抬袖点了点眼眶,再直起身子,对景澈勉强笑道:“帛炎去转世了,谢谢你。”

    “你现在倒是想起你儿子了,以前他在受苦的时候你都在干什么?好端端为什么要抛弃他?”景澈对于她的伤悲又是同情,又是嫌恶。

    帛炎生前是怕生胆怯的性子而从来不受重视遭受凌辱,若是他从小就有人呵护,也不不至于这样。

    墨雪晗眼神复杂地对上景澈质问的眼光:“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如此简单,我想要帛炎,而规矩伦理未必容他。”

    “规矩和伦理就比一条生命都要重要?”

    “重要,”墨雪晗头也不抬,将骨灰盒端端正正地置回土里,掬起一抔抔黄土重新将骨灰盒深埋进去,“正如你喜欢着你师父,而伦理和规矩就是你永远也没有办法跨过的一道坎。不管你信不信,它就在那里。”

    不为人知的小秘密被揭穿,景澈惊骇得退了一步,张了张嘴,哑然失语。

    “我劝你,赶紧藏了这心思,何况如今还来了一个若小函,不知你晓不晓得,她和你师父最爱的女人长得一模一样?”

    日光就在景澈头顶,浓烈而火辣,腹部伤口似乎已经凝结开始结痂。

    世间所有感情都会一道伤口,有些人明智,等脱了痂长了新肉,什么都云淡风轻地过去了,有些人傻,非要一次次揭它,非要一次次流血。

    景澈觉得自己像一个滑稽的木偶,此刻只能机械似的艰涩点头。

    她知道,她怎能不知道?没有人比她更敏感,对于师父身边又出现一个女人这种事情。

    “既然知道,便趁着苗头未盛,掐断了吧。”

    苗头未盛?

    景澈莫名失笑。

    那火苗早不知何时在心中燃了起来,等她如今看清的时候,早已经燃成了一片熊熊烈火。墨雪晗只当旁观者清,又怎知景澈情深?

    世间禁地如此多,景澈便她不信她闯不得这一个。

    “祭司大人,你可有能让人说真话的蛊?”她言辞不避不让,俨然有勇往直前之意。

    墨雪晗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一下子便了然。

    是想用蛊套出百里的真话么?看来她这番话还是没能让景澈死心。那便顺了她意,也省了她不肯罢休,更何况这蛊,若是她知晓了用途,她也定是舍不得下给自己师父。

    从袖中掏出一个盒子,毫不吝啬地递给景澈:“不管道行多深嘴巴多紧的人,赤溟蛊都能让说真话。”

    

第五十四章 师心吾心() 
景澈接过那小小锦盒,打开一看,里面没有预想中的蛊虫,只是一粒褐色药丸,看上去平平无奇,她狐疑问道:“这真如此神奇?”

    “赤溟蛊的制法已经失传,所以如今只有把蛊心剥离出来放到药壳子里的。别看这普普通通没什么稀奇,”墨雪晗的口气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淡漠地叙述道,“赤溟蛊会渗入精血,吸食人的修行,直到把人蛀空成一个空壳子,意志全无,却又不会死去。修行高的人一旦失了意志,便什么话都吐出来了。你说,这到底神奇不神奇。”

    景澈哪里想到是这么恶毒的法子,急忙推了回去:“太毒了,我不要了。”

    “既然送了,就没有收回去的道理。”墨雪晗转了身朝出口走去,末了回眸深深凝视一眼被新土掩埋好的坟墓。

    这世间造下的孽,都是不知天高地厚犯下的错啊。

    墨雪晗已经走远了,而景澈浑浑噩噩地在坟地口吹了许久的阴测冷风。近来是发生突变,乱成一团麻扯在脑中,反倒此刻思绪里空空如野,只是魔怔了似的愣着。

    不知就这么过了多久,日光从戈壁上方倾斜成一截长长黑影,黄土之上孤烟遥遥升起。许是灌了太多寒气,腹上那个伤口隐隐作痛,才将景澈从幻虚太镜里拉了回来。

    她抬起腿往回走。

    心不在焉地走到宫殿里,已经入了夜。

    身后一个声音叫住了她:“阿澈啊。”

    她转身,见到是师父,恹恹地回了一声:“师父。”有些不耐烦,似乎只想早点走开。

    百里风间未想到她还在闹脾气,也不知道又是哪件事惹到她不开心。难道是在怨他不说清楚便匆匆离开云魂虎睡地?

    已经习惯他们动不动就闹不和的相处节奏,这会自己也已经心累得无力再去琢磨她的心思安,索性便装作视为不见,反正他正要同她说这件事:“阿澈,你随我来,我有话要同你说。”

    景澈别扭地跟了过去。

    站在一堵无人的宫腔下,百里风间开口道:“云魂虎睡地的事——”

    “嗯。”景澈的目光游离在他身后的黑夜里,面上是鲜少的疏离。其实她疏离的并不是他,而是因为理不清自己复杂思绪,更是厌倦了面对师父这样遮遮掩掩的自己。

    然而这个口吻,让百里风间有些措手不及,觉得像是有什么落了空,沉入茫茫大海捞也捞不回来。可是话都开了口,就算对方听得再心不在焉,也只能说完。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道:“七影已经从云魂虎睡地里偷出了**神玺,我们们要趁着苗疆人和帝国还没有发现之前,赶紧离开。”

    面上总算有了些起伏,景澈仰脸惊异地看向百里风间:“第四颗**神玺已经拿到了?那被抓走了的左廷之该怎么办?”

    “他被萧烬带去了帝都,我倒不担心了,帝都那里还有迟垣照应,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左廷之身陷囫囵的。”

    话落在景澈耳里,听出了几分异样的暧昧:“迟垣和左廷之?他们——”

    “嗯。”百里风间肯定地点了点头。

    只轻轻一句“嗯”,便如一石激起千层lang。

    “他们是两个男人…这种禁断之恋,”她口气有些犹豫地问:“师父你不会觉得……嫌恶吗?”

    其实问的是他们,又何尝问的不是自己。

    “最初听说时只觉得不可思议,后来知晓他们一路走来都是艰辛坎坷,这么多年了仍然不畏禁忌坚定真爱,倒是很让人佩服。”

    这么闲聊着,气氛缓和下来。

    苗疆特有的异域宫灯在风里明明灭灭,微黄的光糊着影子融成一团。

    景澈低低敛眸,燃起希望的神情逆着光都藏到了阴影里。原来师父并不厌恶,那么是不是说明……她的小心思,也是被允许的?

    一截衣袖攥在掌心里,密密麻麻出了一层汗。

    “是了,阿澈,”他突然想到什么,补道:“明日一早我们们便启程回去,小函也要跟我们们同行。”

    “不行!”话前才恬静温婉得格外异样的景澈,闻言立刻ji烈地反驳道。

    “阿澈——”百里风间收起嘴角的弧度,徐徐拢起眉。

    景澈平时虽性子骄傲并且烈了些,但她的骄傲也仅限于对自己,从来不会眼高于顶,无端看谁不顺眼。

    “你对小函是有什么意见么?”

    “没有意见,我就是不喜欢她。”她本来可以说无数种理由出来,可是景澈没有。她只是想看看,师父究竟会有多在乎她的想法。

    她抿着嘴,无比认真地盯着他。

    百里风间脸上平静得像是一张纸,无论风怎么吹也皱不起一点涟漪。他这样面无表情,就说明他在恼怒。

    他性情中天生的自负,鲜少能接受有人挑战他的权威,尤其是这种他已经下了决心无比肯定的事情。

    他失笑,夜色中衬得他的神情凉薄,似在理所当然得反驳一件荒谬的事情:“那你就快些适应吧,以后你和小函在云覃峰上,总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景澈的目光里头原本灼烈着的都是期待,乍一看如同铁壁铜墙牢不可破,实则只是一道一个幌子,脆弱得哪怕只需一句话,就轰然倒坍,碎成一地。

    “师父!”

    “嗯?”眉峰一挑,满不在乎的样子。

    “你根本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人你就要带回云覃峰,她装可怜博取你同情你知道不知道,她想杀了我你知不知道?不过就是张一样的脸,师父你就着了魔?”

    百里风间怔了怔神。他原本以为小徒弟不知道虞溪之事,却没想到她心中是了然的。他莫名有些微的心虚,焦距模糊出去,视线里是一团团光,一大片黑暗。

    “是,就是因为长了一样的脸,我不会在乎她究竟是什么人。”百里风间扯唇带笑,理所当然。他转身欲走,满不在乎的模样下,实则被景澈的话扰得顿时心绪纷杂,不想再辩下去,只觉得像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他根本来不及深思为何小徒弟会对若小函有着这么大的偏见。

    “师父你别走!”景澈有些慌,顾不上什么便急急拉住百里风间的手。

    瞬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下意识便想缩回来,却已经那个被柔软而温暖的小手不肯罢休地攥在手心,触感极其微妙。

    “阿澈啊,”他不笑了,唤她的时候却难改温柔口气,盛满了几个春秋的和风,还夹了几分氤氲醉意,仿佛能簇开一个遍野的花香,可他顿了顿说出的下一句,只让人心中酸楚:“这里不是云覃峰,你能不能别胡闹?”

    “我胡闹?你倒是说,我什么时候胡闹了?”她决然目光垂在他手心,言辞步步咬紧。

    百里风间嗤笑,微微俯身,阴影拢在她半个身子上。他的语气不疾不徐,却是咄咄逼人:“在息雁坡的时候,不听我劝一定要进入坟地,引得**神玺爆发害千之岭结界几近破碎闯下弥天大祸的人是不是你?最后不告而别执意要来苗疆被阿邺骗又差点被烧死的人是不是你?”

    “是,都是我没错。可这一切还不都是你自以为是,自认为要替我安排好一切,却什么缘由都不告诉我造成的?我不是你的傀儡!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可是你从来问都不问就要驳斥我!”

    笑凝固在嘴角,不自然得僵硬着,他愣是没有把手抽回出来。

    是啊,他似乎从来都习惯于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势替她考虑,他并不是不知道她是一个无比骄傲的人,像一只难以控制的野马,但是他却自负地以为自己可以掌控好她,替她铺平道路,让她活在自己羽翼的保护之下。

    可是她是性子是如此ji烈而骄傲,两个人就像是对峙多年的一头狮子和一只苍蝇,无论一方有如何绝对性的实力,课就是谁也压不倒谁,谁也弄不死谁,僵持且纠缠着。

    “罢了……”他叹了口气,“过往我也有错,但若小函,我一定会带回去。”

    他抽手欲走,无比倦怠。

    像是所有力气都在前面爆发完了,景澈已经成了一个被抽空的壳子,不挣扎地看着他离开。

    百里风间越走越远,影子越拉越长,摇摇晃晃。

    似乎一阵风起,浩浩荡荡地从百里风间掀起的衣袍角落掠到景澈鼓动的长发上。宫墙那么长,笔直地延伸到黑暗之中。

    景澈疯了魔似的,突然抬腿向前跑去。

    不顾一切,孤注一掷。

    她紧紧从后面抱住他。他后背一僵,眼前的宫灯模模糊糊,像是错觉。

    又寒冷又热烈,又温和又辛辣。

    “师父,你就从来就没有正视过我,你只当我还是初见时的那个小孩,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又带回一个女人回云覃峰,我会是什么感受?你知不知道我也是一个女人啊——”

    她浓烈而放肆的哭腔,包裹着每一个字,一声声落在他心底。

    他听得清明,字里行间夹杂的意思更是没有错会。

    “……真是,荒唐……”

    他顿了很久才开口,声音飘渺得一说出来,就被打散在咸湿的风里。

    

第五十五章 受人所托() 
夜风浓烈袭来,缠绕姻缘红线绞成麻,乱得解不开,愁得焦了心。

    “师父,这荒唐吗?我还以为你待我,也是不一样的。你为我做的一切,当真只是不惨一点杂质的师徒情?”景澈从背后紧紧箍着他,用力得仿佛这是最后一次拥抱。她孤注一掷,她在做最后的挣扎,她不信他当真半分感觉都没有,“那你告诉我,为何你要不顾一切地救我?你明明知道跨入那个结界就是死,明明知道苗疆远在千里之外而迦凰山正是需要你的时候。”

    “如果说只因为我是你的徒弟,我不信。两年间我们们的师徒感情,也并没有深到那个舍命相救的地步吧?你凉薄至连天下苦苦挣扎的族人都能弃于一边放手不理,想必世间情态万千,真正能入你心的,不过那寥寥几笔,可为什么你偏偏对我施以这样浓墨重彩的情?”

    口吻ji烈而嗓音隐隐哀伤。

    百里风间僵着身子不语,腰间是她环抱的手臂,以手指相交的方式扣在他的腹上。极其拙劣想要留住他的方法,可他偏是被圈在里面挣扎不开。不仅是身子,更是心。

    她的话像是一串笃定木鱼声,锤锤皆是质问。

    是啊,他为何要为她做那些?南穹派每每出任务时都会有弟子死去,可是那些丧失爱徒的师父们,也不曾这般千里迢迢地赶去救人,那么他和景澈,难道就该是千千万万师徒中的例外吗?

    脑中是回想起两年前他们在那艘噩梦般的船上,当着他的面,她被临沧士兵凌辱,而他为了萧烬那个赌言,至始至终不得不保持半言不发,冷眼旁观。他甚至眼睁睁看着她一跃而入大海,隐忍至她无法听见时,才悲痛出声。

    此事虽是有惊无险,但是事后因为她的骄傲,更是因为他的不作为,这个误会在他们之间越滚越大。他记忆中最伤神的并不是云覃峰两年他和景澈的吵吵闹闹、水火不容,而是那一年她一句冷言“不必虚情假意了,百里剑圣。”

    那些话字字剜心,隔了那么久远的时光距离依然不敢再去触摸。

    他是怕了她心灰意冷失望的样子,拒人于千里之外,像是竖起刺的一只小兽,负隅顽抗又可怜兮兮,爱不得恨不得。

    所以他努力所做的一切,只是不想让她再失望。

    “我如今保护你,是我亏欠你的,因为当初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许多委屈——在海上的时候,你初入南穹的时候,”他微做停顿,气息的起伏隔着她微热的掌心,身子竟然莫名燥热。似乎觉得这理由还不够充分,他淡淡补充了一句:“而且岁笙师姐以命相托,我更不能辜负了她的亡魂。

    “原来就这么简单么?”景澈喃喃反问,手上力道渐渐放开。

    打败一个人的真情,根本不需要许多驳斥,一句荒唐不够,再加一句受人所托,心念惧灰,燎原大火遇到了忘川瀑布,淅淅沥沥地要浇熄了。

    “我为你师,更为你父,永远不可能逾越。今日我只当你是糊涂了才口不择言说出这番话,日后不准再提。”

    师情如山,父情如海,隔山隔海,她被一句喝醒,知晓自己永远只能在彼岸观望。

    “你以为我只是分不清什么是男欢女爱,什么是师徒情谊而口不择言么…”景澈喃喃自语,退后几步,离开他的温热后背。她不等他回答,便越过他离开,脚步越走越快,神情愈来愈冷。

    昏暗宫灯下转过一个弯后,景澈迈入一道漆黑小路,直接跑了起来,仿佛跟着什么吃人的妖魔鬼怪。事实上什么都没有,她想逃离的不过是那段耻辱的对话,真心被践踏成碎片的对话,而身后只有一片沉默的夜,吞噬她路过的足迹,仿佛从来不曾有人来过。

    水面上起了一层涟漪,又恢复平静。只有那颗掷入水中又沉入水底的石子才晓得,它来过。

    终于跑到了房门口,迫不及待推开,又“啪”得一声关上房门。ji烈的喘息声渐趋平静,只有砰砰心跳不肯停歇半分,出卖着景澈的思绪翻涌。

    她的背脊沿着门柱缓缓往下滑,最后呆坐在地上,徐徐捂住了脸。

    她早该想到,纵然师父再狂妄不羁,也是活在世道里的人。荒唐之事不会因为一个人的勇敢而变得理所当然。她自以为的不顾一切,自以为的不计后果,到头来只是那人眼中的愚蠢。

    诚然,她的确愚不可及。她因为若小函的介入急切地捅破了那一层窗纸,她知此时并非袒露心迹的好时机,可是太在乎的人,哪怕被别人碰了一下都会紧张地觉得是抢。

    她心知渺茫却还懵懂希望那窗纸后头是一个她从未窥及到过、男欢女爱的世界,可当真正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她才晓得,这是一个孤立无援的世界,她亲手把自己锁到一个孤岛上,进退不得。骄傲如她,纵然他事后装得若无其事,她再也不可能和师父像从前那般。

    他是个明白人,懂得周旋,懂得妥协,懂得何时该锋芒毕露,何时该默不作声,可是她又是截然不同的人,不顾一切,左突右撞,看似无坚不摧的外表下实则清澈易碎。

    她静坐在黑暗里,从方才的悲伤里缓过神来,脑中不断闪现过往他们的画面。

    可是一切过往都基于他们是师徒,一旦失去了这个关系的牵绊,她又能有什么身份出现在他的身边和他朝夕相处?她没有长着一张跟虞溪一样的脸,她不过是阿娘托付给他的一个包袱,待得日子久了也就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师徒是因为托付,保护是因为愧疚,他们之间,可真是阴错阳差,可真是从头荒唐!

    如果时间就凝固在此夜,倒也能满足她此刻的鸵鸟心态。可是天终归是亮了,世道从来不会因为她如何而有半分动摇。

    外头传来敲门声,不疾不徐,听起来像是漫不经心。

    景澈倚着门框,不想理人。过了一会,门外那人走了,静了片刻后又来了一阵敲门声,铿锵有力,无人应答便直接推了门进来,环顾四周之后正惊讶怎的房中没人,目光一垂便看到了坐在地上神情呆滞的景澈。

    “咳,景澈姑娘。”七影一下子便浑身不自在起来,站着跟她说话太居高临下了,而蹲下身似乎又太亲近了,如何都不是,让他颇为尴尬。

    景澈抬起眼,只直勾勾地盯着七影。

    “我们们可以启程回迦凰山了,剑圣和温婉姑娘已经先行一步了。”

    “他们先走了?”景澈的语气里没有起伏波澜,像是问句,又像是自言自语地陈述。

    七影全然不知她发生了什么,摸不着头脑为何好好一个灵动的小姑娘会变得这么呆滞而死气沉沉。却也不好多问什么,讷讷回答道:“嗯,他们先走了。”

    景澈徐徐从地上爬起身,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衣袍,越过七影坐到梳妆镜前。她拧了一把毛巾洗脸,又执起梳子打理了凌乱的头发,才起身道:“走吧。”

    她面上沉郁之色一扫而光,眉目低敛依然透出些许无法抹去的残存忧伤。此刻虽说不上是光彩照人倾国倾城,却是精致动人,举止之中透着一股天生的骄傲。

    七影怔了一怔,一时忘记刚才她是笑了,还是没笑,只觉得那个神情极其美丽,让人窒息。他见到她走下了台阶,才反应过来,木讷地走出了房。

    御剑入云端,穿梭在皎洁日光之中。偶有水珠折射出彩虹模样,绚烂来不及多看几眼便留在了身后。

    景澈和七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一个懒的理人,一个不善言辞,气氛无比沉闷。

    “阿澈,我看到剑圣就在前头了。”总算寻到了一个话题,七影微有兴奋地转身跟景澈说道,却见她盯着前方看得呆滞,面上半点神情都没有。

    “怎么了?”七影疑惑不解。

    景澈收回目光,无比诚恳地看着七影,话题一转:“我听说你们复**从南方打到北方了,如今驻扎在哪里?”

    这跳跃委实是大,七影一愣,随后如实答道:“如今复**驻扎在千之岭以南的雪柏郡上,一路进攻已经元气大伤,只等和迦凰山联手,再做下一步打算。”

    “你怎么知道迦凰山就会和复**联手?”

    “我不知道,但是总要去争取。”七影诚实说道。

    “那么我告诉你一个可以争取到百里风间的法子,你想不想听?”景澈放眼瞥了一眼前面云里穿梭的那柄银色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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