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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谋不轨-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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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被赐死。三军人心惶惶,千秋关一战不战自败,引得临沧的敌军攻破中原边境。皇帝软弱,奸臣当道,当年的臻弋帝国,早就从内到外烂出来了。

    哪怕此后他打破剑圣弟子不为将的规矩,顶替岁笙的位置与扶继死守西北战线,打了十多年的仗,这个千年皇朝还是在短短十五年内倾灭,此后一年临沧军队扫荡皇城……血流成河。

    皇城破的那年,他恨不能以浩气之身战死,提剑浴血奋战,可是后来发生的那件事……

    他一直都拒绝回忆起那个时候,从此以后便以嗜酒之面示人,不参与任何与复国有关的事,躲在迦凰山云覃峰上,做他的逍遥剑圣,这么多年也只是一心一意保护着迦凰山附近的村庄镇子。

    而如今,他有强烈的一种预感,因为岁笙最后关于**神玺与皇陵底层的断言,将使这个天下,又将卷入到新一轮的血风腥雨中。至于这是希望,还是最后的垂死挣扎,他不晓得,也无心力去猜测。在听闻臻弋还有救的时候,他也只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心潮澎湃,更多的却依然是那种无力回天感。

    

第八章 饮我之酒() 
这种深刻而痛苦的感觉是百里风间漫长生命里,永远无法跨过去的鸿沟,所以他的修为也只能跨越人的极限成为圣,却因心中有障碍,那么多年也无法突破成仙。

    从往事苦涩中回过神来,他扬起眸望向天空,弯月已落山,不知不觉竟赶了大半夜的路。

    拇指摩挲着下巴胡渣,一手勒住缰绳,探身掀起帘子,看到景澈已然睡着了,却紧蹙着眉头,睡得极不安稳。

    百里风间想着既然也不急着赶路,恰好前面有一座了无人烟的破宅子,便先进去歇歇脚罢。小徒弟方从囚魂地出来,被那里的煞气缠了百年,元气还未完全恢复,一夜颠簸终是不好。

    便将马车拴在树上,抱了景澈出来。

    小小的一团碧衣塌在怀里,这看似粉雕玉琢的少女其实并不十分圆润,抱起来却也分量不轻。百里风间才走出去几步,景澈便迷迷糊糊醒了。

    她揉了揉眼睛,引入眼帘的便是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和下巴一圈浅青色胡渣,这才末知末觉地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被包围在他怀抱的暖意里。

    竟然莫名心头一跳。

    这异样一闪而逝,景澈想深究突如其来的心跳究竟是为什么,始终是无因可循。然后她扯了扯百里风间的衣袖,口气不善:“喂,我饿了。”

    百里风间将景澈放下来,一边略施法术擦去宅子里桌椅上的灰尘,一边道:“冬日里树林活物不多,让阿渊去找找看吧。”

    “阿渊?”好奇地看看四周,没有其他人啊。

    却见百里风间腰侧的剑自动出鞘浮在半空中,他拍了拍剑柄,像是在跟一个熟稔多年的伙伴说话一般:“去吧。”

    银剑很听话得拐了个弯,飞出宅子。

    看得有些怔了,景澈却摆出不以为然的神情:“有什么了不起。”

    百里风间斜笑着,眯起眼俯身居高临下得打量她:“你来试试?”

    “我阿娘肯定也会。”翻了个白眼,然后爬到到高椅上坐着,双脚够不着地,悬着晃晃荡荡,一副自娱自乐的样子。

    懒得同她争,百里风间拾了些柴生起一团火,驱散了房里的阴寒。这时,龙渊白剑戳着一团瑟缩的兔子飞了回来。他朗声一笑,点头以示嘉奖,龙渊白剑便心满yi足地钻回剑鞘里去了。

    百里风间席地而坐,在火上烤起了兔子。

    不出片刻,肉香弥漫开,金黄色的皮上冒出呲呲油粒,连景澈都有些经不住诱惑,从高椅上跳下来,坐到百里风间身边,巴巴地望着树枝上的烤兔肉。

    “把你眼睛里的哈喇子收起来好吗。”瞥了眼小徒弟,百里风间笑意懒懒,悠闲地讥讽道。

    “你有本事别看啊。”伶牙俐齿,反唇相讥。

    片刻过后,将烤好的兔肉递到景澈面前,百里风间掸了掸手中的炭粒,道:“吃吧。”

    景澈欢天喜地地接过树枝,却端详了烤兔肉半晌,迟迟不动口,反而蹙着柳眉道:“怎么烤焦了,黑乎乎的。”

    百里风间大半辈子都在风餐露宿,自然看不惯这些娇生惯养的毛病,却知道景澈的这身公主病暂时是改不回来了,也并未摆出不满神情,只是漫不经心道:“这荒山野岭伺候不了你,你便将就着吧。”

    而一听到将就,景澈就觉得莫名烦躁。

    本是公主府里的掌上明珠,对任何东西都极其挑剔,而如今却四处都要她将就,将就着从了阿娘的遗愿,将就着拜了一个师父,将就着这个乱世,如今还要将就着待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过夜,她无法接受这落差。

    将串着兔肉的树枝往百里风间手里一塞,桃花眼微翘,任性的神情下生出几分少女的妩媚,她斜着他,冷嗤了一声:“将就?凭什么要我将就?”

    “将就不了就别跟着我。”

    “求之不得。”她毫不犹豫地站起身,俯在他耳边一字一顿道。

    少女温软的气息喷在耳侧,话音落后又只剩下呼啸的冰冷寒风,她已经大步走了出去。

    百里风间无动于衷地继续坐着,扯了一只兔腿细嚼慢咽地吃着。

    外面月夜寂静,树林无风。呜咽如幽鸣,渐行渐远。

    半许,他突然站起身。

    这时便起风了,长风浩荡,如同战歌。

    “阿澈?”回音重重缭绕,风凄凄零零,却无人回应。

    闻到这风里夹着的异样,百里风间蹙起了眉。打开灵气感知,却发现这林子里已经没有了景澈的动静。

    长发逆风鼓起,一道玄光急速掠过整个树林。不出片刻,百里风间回到原地,这个不大的林子已经被他粗粗看了个遍。

    他开始意识到自己有些乱了分寸,焦虑绝不是他的做派,反而因此镇定下来,不再做无用功,沉眉定心思索。方才就片刻的大意,竟然有人在他眼底下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带走了人——难道,是灭字军寻到此处了?

    不可能,灭字军里的神行者早在三十年前就被他亲手杀了。这世间还有人能在如此短的间隙内不引起他注意而又带走一个大活人,这个速度,他倒是想起了一个人。

    百里风间还记得那个人在迦凰山结界日夜交替的瞬间,以非人的速度趁着极短的时间隙闯了上来。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脸上顿时有了微薄的怒意。

    目光烦躁一扫,才看到了贴在马车壁上一片的白色锦帛。

    上面黑字飞扬:“百里剑圣,多有得罪。在下七影,红尘客栈恭候大驾。”

    果然是他……真是不屈不挠!

    锦帛揉成一团飞入宅中,挟着杀气熄灭了那团燃着的篝火,百里风间飞身上马,立刻回程。

    又折回坤方城。

    红尘客栈就处于城中心最繁华的的地段。说是客栈,其实是半个风月场,夜夜笙歌不休,今日亦如是。

    拢拢衣袍,迈进这金碧辉煌的楼里。

    深夜客并不多,只有一把古琴葱葱拢拢地弹着,不紧不慢地和着百里风间的脚步。

    他寻了一个空位坐下,手边的龙渊白剑搁在桌上,金属敲击檀木桌发出铿锵声,引得人侧目,打断了正绵绵密密地推向**的曲子。

    懒懒一扬眼角,他的声音不重,却含着让人不敢反抗的气势:“七影出来见我。”

    白衣琴师闻言看向百里风间,认清了他,顿时面露喜色,拂袖收手,急忙起身迎上前去,拱手作揖:“百里剑圣,七影就在楼上,我引您上去。”

    “叫他下来见我。”百里风间自在坐着巍然不动,解了腰侧葫芦浅啜一口。

    琴师不卑不亢地让了一礼,随即旋身上楼。

    百里风间只觉得这白衣琴师有些面熟,却想不起来,等了好片刻,木质楼梯才传来“噔噔”的脚步声。

    “让百里剑圣久等了,”有些无奈的声音,走在白衣琴师前面的黑衣男子七影扶着一只受伤的手臂,极其诚恳地躬了躬身以示不便,然后一脸无奈地说道,“剑圣的爱徒当真是……烈。”

    百里风间挑眉,颇为好奇地看着七影已经包扎好绷带的手臂,隐约还可见有血迹渗出来:“怎的?”

    七影想了想,不好如此直截了当地告状,只是隐晦得一语双关道:“伶牙俐齿。”

    百里风间不自觉地斜唇一笑,这个小徒弟啊——真是让人又担心又没辙。

    既然话说至带走了他的徒弟,那白衣琴师便面露愧疚、先发制人道歉:“在下鹤浮,用此下策请百里剑圣来此地,实属无奈,还望剑圣见谅。”

    鹤浮,名字也耳熟,偏生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罢了,过路之人,无心去记。

    “我接走我徒儿了,便自然见谅,”无所谓地懒懒一笑,吊儿郎当的样子:“其他事,不必说。”

    拒绝之意不言而喻,还未出马便身先士卒,七影打好的一肚子腹稿都无能为力,一时愤慨,口无遮拦:“剑圣当年决心守天下,如今却无论如何都要袖手旁观吗!”

    “这个问题,我记得几年前便回答过你了。”百里风间说得不紧不慢,将七影的义愤填膺轻而易举地堵了回去。

    “几年前我毫无筹码,只想着凭一腔热血便能请得动剑圣您出山,被拒绝自然无话可讲,可如今,我已经召集起了整个南部的臻弋人,养精蓄锐,只待有朝一日,可一举复国!”

    “一举复国?”百里风间重新咀嚼这四个字,心不在焉的口气里有微微嘲讽之意,更多的却是无奈:“云魂虎睡地的臻弋人呢?作为你们复国的牺牲品么?”

    七影也不顾手臂伤势,单膝跪地,双手一抱拳,铮铮道:“七影绝非鲁莽之人,正是因为知晓了云魂虎睡地的所在,才敢挟持您的爱徒以求您一面!”

    百里风间却依然无动于衷,掸掸衣袍站起身,“寻到云魂虎睡地,的确是一个振奋的好消息。只是,这与我何干?你们复你们的国,我喝我的酒,就当这世间剑圣已死罢。”

    “剑圣!”

    “行了,不必再说,我这便带我的徒儿走,”长腿迈上楼梯,百里风间头也不回,“迦凰山在七十年前就告知天下,不会再参与任何战事之中,剑圣门亦如此。”

    七影与那白衣琴师绝望地对视一眼,孤注一掷地点了点头。

    

第九章 血桎梏界() 
百里风间在二楼最里面的包厢里见到景澈时,她正托着下巴,半眯着弯弯的桃花眼,不知道想什么出了神。

    “阿澈,”想起他们方才还没解决完的争端,他的语气淡了下去,“走吧。”

    “你怎么不答应他们?”却不起身,景澈目光灼灼地望着百里风间。

    他懒懒勾笑,拎起赖着不走的小徒弟:“因为他们挟持了你。”

    “你骗人。”她扑腾几下,从他手心里挣脱开,语气却不似之前那么强硬了。

    “怎的?”眼梢微吊,满不正经,“有本事你也来咬我。”

    这次小徒弟却没有说一不二地咬下去:“师父,那云魂虎睡地是一个什么地方?”

    初次听她老老实实喊师父,闪过刹那的欣喜,却在听到云魂虎睡地时,神情黯淡下去,“这是臻弋族人的噩梦啊……”

    “你不是剑圣吗?为什么不去拯救他们?”一副不知深浅,理所当然的口吻。

    “因为我怕死。”这次却不是开玩笑,百里风间一脸沉肃。

    是,他怕死,怕活着的人为已成定局的事前仆后继死去。他不愿再看到同七十年前那场一意孤行的复国战役一样,几万具尸体血淋淋地悬挂在旗杆上,都是他的族人啊……

    “又骗人。”景澈嘟哝一句,却没有再义正言辞地抗议。痛失阿娘的绝望,让她也开始懵懂地明白生死是怎样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

    看着小徒弟蹙着眉头,百里风间心中一阵不忍,有些懊悔自己怎么的这般不可靠,还没回到迦凰山便生出如此多的事端,当真是心有内疚。

    这时,脑海里突然念头一闪,他蓦的想到一事:“是你同他们说的,你是我徒儿?”

    “我就是我,干嘛要说是你徒弟?”眼角一扬,傲然反问道。

    却见百里风间面色一沉,这时才恍然想起来,那白衣琴师鹤浮曾是年三娘从马贼手里买下的男宠,那时他蓬头垢面,与如今白衣飘飘的样子所差甚远,难怪他会想不起来。

    深谙年三娘的为人之道,百里风间懊悔地一拍大腿:“糟了!”

    一推开门,却见鹤浮就站在门口正欲进来。而透过雕花栏杆望到一楼金碧辉煌的大堂内,不知何时站了几十号人,听闻楼上的动静都纷纷抬起头。

    “这是做什么?”眼眸一眯,危险的眼神透出来。

    鹤浮异常焦急:“楼下是如今在坤方城内的臻弋人,都是从密道进来的,本想孤注一掷留下剑圣……”

    “然后却招引来了帝**队?”

    大为吃惊:“剑圣已经晓得了?”

    “愚蠢,”一甩袖,嗤笑一声,“也不想想,年三娘如此密不透风的人,会让你这般轻易就得到我的行踪?”

    “三娘她……”鹤浮一震,脸色更加难看“你只是她买回来的男宠,还背着她与复国党勾结,你当真以为三娘会这般放纵你?”

    “可是剑圣是三娘的救命恩人,她怎么会置您于危境?”还是难以置信。

    “三娘不是臻弋人,我早就许诺过她,乱世之中自保为上,她可以随时临阵倒戈。”

    鹤浮霎时面色惨白,半晌说不出话。

    这时,七影走上来,只是神情复杂地看了鹤浮一眼,沉着眉眼道:“剑圣,如今不是追究的时候,外头有灭字军和坤方军队,该如何是好?”

    “自然是杀出去。”

    “可是剑圣……”面露难色,“外面似乎有结界。”

    走到窗口支起木栓,看见血红色的结界紧紧贴着窗。百里风间伸出手去试探结界的力量,却不过僵持了几秒,他手上的肌肤便被灼成了一片血红色,运起真气全力抗衡,却如同石沉大海,结界依然纹丝不动。

    “是血桎梏啊,”难以置信地缩回手,百里风间回想起许多年前初闻血桎梏的震撼,语气里含了无能为力的沉叹,“竟然都不知道,那人病死了之后,灭字军里还有能设出血桎梏的怪物。”

    “血桎梏?”身后的七影和鹤浮,闻言大为震惊。

    血桎梏是世间最恶毒的结界之一,因为它只能从内部破解,以杀止血!

    便是在结界里杀人,等血光积到一定程度,血桎梏便不解自破。若结界内没有出现任何血光,那么每日,每临近的五人之中便会暴毙一人,直到血光盛,血桎梏破。

    无论是杀人自保以突破重围,还是坐以待毙,都是艰难的抉择……

    而这架势,摆明了是冲着百里风间来的。帝国通缉迦凰剑圣上百年,都未曾有过一点眉目,如今终于可以来一个瓮中捉鳖,顺便还可将一窝乱臣贼子一网打尽,灭字军自然是卯足了劲,甚至都不惜设出血桎梏这极其耗费元神的禁术来。

    纵此刻百里风间心中对年三娘的做法颇为恼怒,但事情已经如此糟糕,也无可抱怨。里面的人出不去,但外面的人也进不来,倒不至于乱了分寸,“如今红尘客栈里都有些什么人?”

    “后面的客房里大约有百来个旅人,大多为临沧人,此处还有几十个歌女小厮,加上楼下三十七个臻弋人。”

    “那便……”旋身入房,面上无笑,深邃眸底却有了一丝不忍,“你们自行抉择。无论如何,此战我都与你们共存亡。”

    七影和鹤浮眉目沉重,脚步浮重地下楼。他们明白,百里风间的话是一种默认。所谓抉择本就倾向一边,只是良心不安,如今得到一个筹码,便更有底气。

    脚步声已至楼下,而百里风间在房内兀自坐下,专注无比地端起酒杯喝酒。

    景澈已经一字不落地听到了方才的对话,坐在他身边,撑着脑袋盯着他下巴的胡渣,然后才好奇问道,“血桎梏又是什么?”

    “困么?困了就先睡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顺杯壁下流的残酒,却答非所问。

    “你快告诉我!”一定要知道的任性语气。

    不急不慢地斜了景澈一眼,然后娓娓解释道:“当年临沧军队攻不下边境五郡,僵持了一个月,一位奇人在边境五郡设下了血桎梏,扬言一日内若无血光出现,那么每五人之中必定暴毙一人。也就是不杀了身边的人,那么在下一秒死的可能就是你自己。”

    闻言景澈面色瞬间惨白,半晌才又问道:“那……那后来呢”

    “臻弋将士为保五郡百姓,每日抓阄决定谁去赴死,无人反抗,无人违纪。”江山血泪史,字字句句,皆叩人心魄。

    脑海里几乎可以见到那个场面,战士们从容赴死,虽未浴血在战场,却都是为百姓而亡,可歌可泣。震撼与动容,强烈冲击着景澈还天真的心。作为还幸存的臻弋人,她是幸运的,始终保持着一颗初心,因为她在天下最血腥的时候睡去,醒来后便是大局已定。

    张了张嘴,景澈觉得自己连说话都有些艰难:“可是将士死了,谁守城池?”

    “扶继将军,和……”本想说和你娘亲岁笙,话却哽在喉间。百里风间将这段往事告诉景澈,是存了些心思,想让她知晓这乱世生存不易,却也不是真的要吓唬她、引她难过,便隐瞒了岁笙的存在,只轻描淡写带过,“和自发组织的百姓。”

    接着道:“那一场战役便是著名的‘破关’之战,臻弋便是在那一场战役后从盛转衰。”

    听得呆了,讷讷道:“我臻弋儿郎当真是铮铮铁骨,换了我……说不定是第一个投降的。”

    被她这么童言无忌地一说,沉重气氛缓解下来,百里风间勾起一个不置可否的笑——以小徒弟如此的烈性,莫说不会投降,恐怕真的上了战场,还会是冲在第一个的。

    嘴上却道:“投降了可别说是我的徒弟,丢人。”

    景澈一嗤鼻,不屑回道:“丢人的时候我便说是你徒弟,长脸的时候我就是景澈。”

    忍住了突然升起的一股想狠狠地揉捏小徒弟那骄傲脸蛋的冲动,百里风间云淡风轻地啜了一口酒,掩住了嘴角的笑,却想到外面的情形,接下来生死都不可预料,又不由心中一沉,草草结束了话题:“阿澈,去睡吧。”

    景澈霎时出了神,盯着桌上摇曳的烛火,焰心悦动,却如同生命,不知何时会被哪阵狂风吹熄:“师父,那我们们,会死吗?”

    几个时辰之后,天大亮。

    商铺不敢开张,城中更无人外出,只有门缝窗纸后,偷偷窥探的一双双眼睛,带着好奇和猜测游离在巡逻的兵刃铁甲间。

    坤方城已经戒备森严,帝**队占领每一条街道,天空之中盘旋满着一个军团的战翼血隼,密密麻麻,呼啸声尖锐冲天。

    包围圈的中心,便是昔日最为繁华的红尘客栈。

    将士们严阵以待,只要里面的人自相残杀完毕,结界一破,他们便冲进去,割下剑圣百里风间的头颅,为临沧帝国除去头号危险人物,更为他们自己,建功立业,加官进爵。

    

第十章 长生短死() 
血桎梏遮天蔽日,整个红尘客栈都被笼罩于一股死亡的红光之中。

    长谈过后景澈疲惫至极地沉沉睡去,而百里风间依然端坐在帘外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喝不醉,越喝越清醒。越喝,听得越清晰。

    听到天亮后第一个旅人从后院走出来的时候,半句“今日的早膳怎的……”还未说完;便是刀斩骨碎、血溅竹枝的声音。

    歌女的惊慌恐极的尖叫声,小厮逃至无路求饶的喏喏声,最终都化成了血泪染红这个红尘客栈——

    都是乱世的祭品,祭的,何止是这个血桎梏。

    杯中酒洒出了一滴,在桌角摇摇欲坠。

    以为,躲在房间里喝酒,不必亲手提剑杀人,心中煎熬便会少一些,可是他错误地高估了自己的波澜不惊。他比任何时候都深刻地知道,纵然天下将他视为救世神;却也掩饰不了他是个懦夫的事实。他躲了这么多年,醉生梦死了这么多年,就是不忍再去正视那些血腥,那根深蒂固在他心中的障碍已经成了他的心魔……他,跨不过去。

    他甚至庆幸,此刻他的族人没有逼他,允许他躲在房间里当一个酒鬼和懦夫。否则他害怕对那些无辜之人下手时,会辜负了手中的那一把龙渊白剑。

    哪怕他可以非常冷静地审时度势、分析轻重缓急,哪怕他非常清楚世道允许每个民族有自私的权利,血风腥雨中,刀剑无眼,天经地义。可是他依然,无法承受那些血腥带来的自责。

    百姓……何辜!

    手中酒杯被硬生生捏碎,眸里浑浊的眼神骤然清明了一下。

    刻意忽略外面刀起刀落的声音,却无法忽视透进薄薄窗纱的血光愈来愈盛,像是一个膨胀的血球几近临界,似乎随时都会爆炸开来。

    浅眠的景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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