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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命-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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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了不让赌场的打手发现破绽,阿听还给丁后锋准备了几千元现金,让他也玩玩几局。输光钱后,阿听还带着丁后锋去找呀哥“借水”。呀哥以“水票”紧张为由,拒绝放水给丁后锋。之后,“阿听”还带着丁后锋向几个放水佬“借钱”。丁后锋当然不敢“借钱”了,随便套问放水佬的一些情况后,便以还款利息太高为由离开了。

    当赌场的真实情况被掌握得八九不离十的时候,丁后锋写起了亲历赌场的文章。这篇报道如一枚重磅炸弹一样,让警方紧张不已。初时,丁后锋以为警方这回会把赌场一锅端了。不久,他又听得赌场“涛声仍旧”。他给阿听打了电话,想获取赌场的一些内部消息,可阿听的电话早已停机。

    丁后锋理解阿听的苦处,冒着生命危险报料,而且还带着记者去目睹赌场的真实情况,如果赌场的人知道是他报的料,不把他剁成肉将就怪了。在进入赌场之前,阿听还对他称,老婆没有了,孩子也不见了,钱也没有了,这个赌场害得他好惨,他捅一捅赌场后就到其他城市去谋生。

    打不通阿听的电话后,丁后锋是这样想的:这个赌鬼肯定是躲避起赌场的人来了,此后他们也不会再相见了。

    岂料,他们今天居然在这里见面。

    丁后锋想起来了,粗心大意的他当时居然忽略到阿听所说的一个细节——一个口口声声说自己“妻离子散、倾家荡产”的人,竟然在进入赌场的时候塞给他几千元现金,让他作为“赌注”。当时,他已从报社那儿申请到了采访的资金,但见阿听这么大方,他想也没想就接过那钱,并拿去下注。而从报社领出来的钱,则进了自己的腰包。丁后锋想:“我真是糊涂透顶了,‘输’得只剩下一条短裤的人,居然还随心所欲地取出几千元——如果当初惊醒到这其中有诈,或者警惕到被别人利用了,打死我也绝对不会到那个赌场去暗访了。”

    不用说,这个自称叫阿听的人就是呀哥的手下。不用再怀疑了,当初阿听给报社热线打电话报料也是呀哥在幕后授意的了。丁后锋想不明白,呀哥一伙明明靠沙井赌场为生的,为何要他去曝光赌场呢。莫非就如呀哥刚才所说,欧阳天高只罩着皮一张,而严格限制他进出贵宾房,所以怀恨在心。

    作为放水佬,谁都喜欢做贵宾房的客户的生意。这些客户有钱,花钱或“借水”的时候通常也不眨眼,大把大把地砸出去,大捆大捆地借回来,就好像那些钞票就是一张张白纸,数万元或数十万元对他们来说,也就是三五元的概念。他们毫不心疼超高的利息,借得起也还得起——他们有的是老板,有的是政府官员,也有的是神秘的暴发户。

第157章 绑架记者有图谋 养父养母揭谜底(2)(shukeba) 
得不到这些客源,呀哥心生不爽了,当然痛恨欧阳天高和皮一张了,他希望这两个人突然被从天下掉下来的陨石砸中天灵盖,一命呜呼。偏偏陨石不是说掉就掉的,在一筹莫展的情况下,呀哥只得利用记者了。

    丁后锋想起来了,那一次在赌场里,阿听带着他去向呀哥“借钱”前,就特意交代他要狠狠写一写呀哥放水的事,想来他们早有安排,避嫌。呀哥这“避嫌”的招数,让他逃赌场老板及其他赌徒的毒殴。

    丁后锋也想起来了,阿听并不是沙井赌场的常客,那天带他进出各个房间,似乎有些生疏。显然,呀哥把一个从未到过赌场的打手扮成“报料者”,目的也是为了避嫌。

    丁后锋痛心疾首不已,不仅是他,就是报社也被这个坏到血液里的呀哥利用了。

    记者被人当枪使并不鲜见。前几天,就有一个老板找丁后锋,要他表明身份,旁听法院审判他的一桩合同纠纷案,能监督法官公正判决。老板说不用报道,只要去旁听了,他就付千儿八百的辛苦费。丁后锋没去,看不起这老板诡秘样。谁知,老板竟转辗找到他的同事,同事乐而往之。也有记者心甘情愿当枪的:当事人遇上难纠的官司或经济纠纷什么的时,就跟记者谈好,监督某个单位,事情见报了,可有多少银两。

    丁后锋遇到不少此类的事情,但像这么被黑恶组织利用的,他倒是第一回见到。稍让他心安理得的是,他没有做出任何愧对天地良心的事情。

    不可否认,丁后锋在暗访中也怀有贪念。事后,他把报社那用于活动的几千元经费放进自己的口袋。他认为神不知鬼不晓,反正到那些非法的场所去采访,也不可能有什么正式发票能够开具的,事后补上一张白条,说是采访所需,再通过各个领导签字认可,算是填账了。

    丁后锋心安理得的另一个原因还是,从某一层面上来说,他认为自己给老百姓做了件大快人心的事,他及报社虽说被利用了,可那曝光的东西也是个新闻呀。反正,他们又没有借助曝光之事损人利己,危险社会。

    报纸每天都在出版,他认为有些新闻也是被“利用”的。为何把媒体当作宣传工具,目的也很简单,既然它是工具,当然也就被人使用或利用了。犁耙也是工具,当农民把它连同耕牛一起使用时,秋后也就耕种出丰收的果实;而当宣传工具被记者使用后,收获的会是什么呢?反过来,当宣传工具被某些心怀叵测的人利用后,社会公信力是否还会存在?

    丁后锋默想着:大至那整版整版的性病或肝癌广告,媒体就是被不良的游医所利用。肝癌是世界难题,多少专家学者难以治愈,而游医居然声称100%可以治愈,你说受害的会是什么人?患者花掉了大把大把的钞票,穷得连锅都揭不开了,最终居然给游医治医残或治死了;小至那些批评性报道——小作坊式的无证豆腐加工点,环境恶劣,苍蝇飞舞,老鼠乱窜。当它被记者曝光之后,有关部门将它查处了。此时,加工点老板哭了,而某个私营的大型豆腐厂却笑了——为了垄断经营,豆腐厂借记者的笔扫除障碍。

    如今见到阿听,丁后锋真想拿起椅子用力砸向他的头颅,让他轰然倒下,再也爬不起来。真是英雄一时,糊涂一时啊,这些人居然把我玩弄在股掌之间,而我糊里糊涂地听从他们的安排,暗访、曝光

    阿听知道再靠近丁后锋可能会大吃苦头,便退到一旁。同时,他还把手插进口袋,似乎握着枪柄,随时应对可能会飞扑而来的丁后锋。

    呀哥用牙齿咬着雪茄,继续得意扬扬地说:“今天请你来到这里,只想请你继续帮个忙。”

    丁后锋说:“你干脆把我杀了!”

    呀哥说:“请你去报道某个事情,当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丁后锋说:“你有多少钱啊?”

    呀哥一怔:“你想要多少钱?”

    丁后锋说:“没有一亿元的人民币,你甭想请得动我!我料想你也没有那么厚的身家,除非你是桃源市的首富袁非多。”

    呀哥恼羞成怒,如同吃错了药的癫仔,狂叫着:“呀——,你是在玩我呀!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弟兄们,给我收拾他!”话音未落,就有两个男子猛地抓住丁后锋的双手,要把他按倒在地。丁后锋反抗着,不料阿听又与那个刚才坐在副驾驶室的男子也冲上来,狠力地把丁后锋按住。

    呀哥气得团团转,说:“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帮不帮忙?若是不帮忙,今天我们就把你葬在农场的某个角落;你若是帮忙了,那报酬就是你一年的工资。我对你太了解了,表面对钱不感兴趣,然则却频频把一些不该属于你的钱放进口袋。这年头的记者,能有几个是干净的?就像那些屁股沾上狗尿的官员一样,凭他们那点工资及奖金,他们玩起那大单的赌注吗?”

    丁后锋喘着气,讽刺道:“你太了解记者了,也太了解我了!”

    呀哥这回倒也没有恼火,而是狠狠地吸了一口雪茄,说:“清火药业公司的广告牌悬空掉下砸死人的事件是你报道的吧?危多利的场子也是你报道的吧?你认为这些事件的背后很简单?”

    丁后锋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呀哥冷哼一声,道:“你那么聪明,难道还要我点破吗?”

    丁后锋倒抽一口凉气,说:“这么说,这两起事件都是你策划的?”

    呀哥狂笑道:“对,这两起事件都是我策划的。怎么样,你要不要去报警啊?”

    丁后锋突然感到气息急促,冷汗像下雨一样把他衣服弄湿了。如果说呀哥“请”他去捅沙井赌场的事,那是呀哥出于对欧阳天高与皮一张的仇恨——当呀哥在赌场“失宠”而分不到一定的羹水后,他狗急跳墙,借记者之手收拾一下欧阳天高等人;那么,呀哥“请”记者曝光桃花歌舞厅之事对他又有何用?难道说,他跟危多利也有过是非恩怨?丁后锋疑窦丛生,给他报料的是那个真名唤闭玖玖外号叫屁九九的人呀。

    呀哥似乎明白丁后锋的心思,说:“我跟危多利无任何过节。他每天都有数不清的钞票进口袋,而我却靠放水攒着辛苦钱,心里很不舒服。”

    丁后锋从呀哥的话里听出了点什么,他鄙弃地盯着呀哥: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你以为警察都是软蛋来着吗?你以为这个社会真的让恶人随心所欲下去么?你以为自己可以操纵整个世界了么?像你这样的狼子野心,只有被枪决的份,怎么轮也轮不到你成为首富啊!

    呀哥咬着牙说:“帮我的忙对你来说小菜一碟。你要是拒绝了,哼,我就”他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丁后锋说:“你劝你最好去找新华社、美联社、塔新社的记者了,他们可能会帮你的忙。”

    说话间,他瞟了四周,发现农场各个角落散落着大大小小的平房。这些房子是原先的职工居住的,由于破败不堪之后,早无人烟。如果冲出这间房子的门口,再钻进那一片浓密的果林,躲在果园里的某个房子,呀哥等人绝对不会找到他。

    呀哥一脸难看之色:“你想玩我呀?”

    趁着那四个男子看守松懈的机会,丁后锋猛地冲出门口,准备夺路而跑。呀哥气坏了,叫道:“呀——,这么狂!给我把他抓回来!”

    阿听反应最快,见丁后锋已跑到门口,他就跳了起来扑上去,用力抓住丁后锋的衣领。丁后锋急忙脱掉衣服,拔足就朝那片果林跑去。其他男子取出刀枪也发疯般追上去。突然,丁后锋被一块石头绊了一下,踉跄往前,倒在地上。刚才驾车的男子抡起砍刀当面砍来。丁后锋朝对方的裆部踢去一脚。那家伙惨叫一声,砍刀掉在地上。那家伙又捡起刀,继续挥砍,刀口划伤丁后锋的肩膀。

    呀哥急匆匆地赶了过来,大叫道:“别把事情闹大了!”其他男子闻言,迅速扑上去把丁后锋按住了。丁后锋挣扎着,反抗着,无奈寡不敌众,最终被他们按住。

    呀哥喝道:“把他给我拖回房子!”

    2。

    丁后锋从医院包扎出来时,天色全黑了。此时,街灯还没有放亮,黑乎乎的休闲广场,就如同他的心情一样,见不到一片光亮。

    广场上有一个供人休息的凳子,丁后锋顺势坐了下来。远处传来电钻的响声,震得他手臂上的伤口隐约作痛。刺耳电钻声也直往他的心里钻。他的心又不是墙壁,岂经得起这般钻?“心墙,对,我这厚重而封闭的心不就是一垛墙么?”他想,多年来,无人能够钻透它。如今,却被这狗娘养的呀哥钻破了。“妈的,这都算什么事呀,我居然落到被人利用的境地!”

    此刻的他,眼眶有股酸涩的感觉。那是酸涩的泪?

    当丁后锋被呀哥等人拖到房间时,他的力气早就没有了——这是长年为新闻工作拼命的结果,休息不好,缺乏体育运动。当呀哥凑近他的耳根悄悄说着一句话时,他更加气力全无了,几乎虚脱。至于呀哥那句话是怎么表达的,他至今已经想不起来了,但“南百宾馆”这四个字他分明听得很清晰,字字如挑痘痘的银针一样扎入他的心。

    在他昏昏沉沉之间,呀哥还对他说了一句话,“你可以装出清高的样子拒绝我们的报酬,但你已经没有退路。无论如何,你都得给我曝光那个地条钢厂”。

    丁后锋知道呀哥所说的那个地条钢厂在何处。不久前,凌文武来找过他,要求他一起去采访此厂。当时,他拒绝了,并恶毒地咒骂着对方。凌文武暗示说,只要到工厂门口一站,亮出记者证,老板娘就会乖乖地把他们请到饭店去

    他知道像凌文武这样的“新闻策划高手”是靠什么才买得起小车、商品房的。自从凌文武筹备“记者站”并招聘“记者”之后,他就跟他断绝往来了。这样的同学,哪里值得去深交。像山林、土地等之类连政府部门也解决不了的纠纷,凌文武他们是最拿手的。此外,他们还擅长拿着“群众举报的材料”或“出”一个报纸的清样,前往某个部门“说事”,称可以把“稿子”从版面上撤下来极尽敲诈勒索之能事。

    临走时,凌文武怪怪地说,你呀,死脑袋一个。我明明给你指明发财的路子了,而你居然不理不睬,装什么正经!那老板娘若知道你是都市报的记者,肯定吓得尿了裤子,二话没说,就塞给你一个大红包。什么采访工作也不用做,什么稿子也不用写就拿到钱,你说这事爽不爽?很多人都是这样揾钱的,你咋就不开窍了呢?

    丁后锋没有理会凌文武一派胡言,而是狠力对他的卑劣行径予以痛斥。如今,呀哥居然让丁后锋曝光这个地条钢厂。他知道呀哥为何这样做,那是因为老板娘是欧阳天白的姐姐。断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搞不了赌场,就搞与赌场有关的事情,从外围入手,让赌场老板哀痛连连。

    丁后锋知道,所谓的地条钢厂,就是无证经营的那种地下加工厂。老板先是把收购回来的废旧钢材放进电炉用高压电“烧融”,然后慢慢炼成一根根、一条条的建筑钢材,再以低价售卖出去。这样的钢材,不仅扰乱了市场,还危及建筑物的安全。再有就是,地条钢厂的电炉经常存在安全隐患,爆炸事件时有发生。

    也有些是在切割废旧时引发的:工人在切割破旧不堪的尚残留煤气残渣的煤气罐时,氧气机一切割,意外就来了;锈迹斑斑的“死铁”满是泥沙,一切割原来是日军侵华时从飞机扔下到江河里没有爆炸的哑弹,巨大的爆炸声浪顷刻之间便可以把地条钢厂化为粉齑。尽管高额利润让老板发了黑心财,但高风险也让他们整天提心吊胆,生怕工厂遭遇灭顶之灾。

    当然,他们还得害怕有关部门的查处。用高压电“炼”建筑钢材,是办不了证件的,全国上下都在狠力打击不法厂家,但由于有些地下厂十分隐蔽,多设在荒郊野外或废弃的工厂里,他们把围墙彻得老高,自己私设一个功率强大的变压器,把民用电变成工业电,偷偷生产。因此,有关部门一时也难以查处。地条钢厂从外省请来的工人光着膀子日夜加工,每天进进出出的卡车,为老板运送着大量的金钱,不亚于在深挖一个金矿。他们既不用交税也不用交费,成本又低,你说能不发财。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老板前仆后继铤而走险地开着地条钢厂。

    开地条钢加工厂的多是福建等地的外省人,几十万元甚至上百万元的投入,只要日夜开路马力,一年下来,不仅收回投资成本,还净赚几大箩筐的钞票,这样的暴利投资谁个不干。你今天查处了,把成品没收了,那我明天再偷偷开工。你不可能一天到晚都蹲守在厂里吧。除非你把机器设备拆了或打烂了。但是,这种可能极少。

    因为外省人能耐很大,你前来查处,他就往省里某个领导那儿打电话,省领导一个电话下来,说民营企业进来发展本地经济实在不易,此家工厂老板还在其他地方合法投资,安置下岗职工就业,创造了大量的税收,不念功劳也念苦劳,这回你们就严肃警告处理算了,让他们自行撤除设备,遣散工人吧。

    有领导这样的话,谁敢惹火上身。你怀疑领导有股份或从中收受贿赂也罢,反正你是不能砸烂设备,但没收成品作个处罚是可以的,这也是职责范围内的事。可处罚有作用么?老板托人来交罚款比谁都快,你执法员刚离开地条钢厂,要交罚款的人早已守着等着你回来开发票了。

    再说,接到省领导的说情电话的也只有执法队领导一人,是真是假谁也不知道。

    有一回,丁后锋跟随执法队前往查处一地条钢厂,执法队领导就称局里的领导来电话了,局领导说省领导给他打了电话,说这窝点是他的一个亲戚开的,没收成品再作处罚可以,但就不要拉走机器设备了。同时,媒体记者最好也不要报道了。其他记者答应执法队领导不作报道,但丁后锋回到报社后,还是坐到电脑前写了稿。

第158章 绑架记者有图谋 养父养母揭谜底(3)(shukeba) 
稿子还没写完,报社总编胡作非就走到他身后说,你辛苦了,稿子若写完了,你就申请个稿酬损失补助吧。省里某个部门领导刚刚给我打了招呼,此事暂时不报,等调查清楚之后再说。这领导得罪不起,算了吧。

    丁后锋知道“等调查清楚再说”意味着什么,等执法队有个调查结果时,黄花菜早已凉了。况且,执法队从来不会主动把最终的调查结果告诉媒体的。慢慢地,这新闻也就失去了时效。

    可惜也罢,痛心也罢,诅咒也罢,反正官大一级压死人。在这种体制下做新闻,光有热情也还是不够,得善于保护自己。你就算有棱角,也会慢慢被这也不能报道或那也不能报道的条条框框磨平的。你可以得罪执法队,也可以得罪所谓的省领导,可你能得罪自己的领导么?

    说读者是记者、编辑的衣食父母一点儿也不假,但在一个新闻单位里混,他们的真正衣食父母却是社里的法人代表。什么人都可以得罪,甚至你可以得罪自己的枕边妻,跟她分居一两个月都不成问题,但你万万不能跟报社领导交恶,这对你一点儿的好处也没有,除非你炒老板的鱿鱼。

    其实,在跟随执法队查处那家地条钢厂之前,丁后锋也暗访过另一家地条钢厂,并发了一篇长文。那厂躲在一个村庄的河岸边,租用村子里一台用于抽水灌溉的变压器,并租用后山坡一大块树林圈地办厂。村里每年得到不菲的租金,人人可以分享租金,当然也就不会理会那废弃的变压器了。闲置也是闲置,合理利用设备,并让它产生出一定的经济效益,何乐而不为?

    村民哪里见过那么多的租金,因此他们自然也就不会理会工厂把黑如墨水的污水排放到河里了,也更加不会理会早晚发出刺耳的响声影响着自己的正常生活了——用高压电炼钢材,声响如盛夏酷暑趴在枝头上的知了一样没完没了地嘶叫;或如不锈钢门窗店工人在焊接门窗时发出的从未间断的声音,让你不胜其烦。用电炉炼钢材另一个祸害还有,从工厂主炉里排放出来的白惨惨的烟雾,把整个村庄淹没了,村民被呛得快要窒息,此后怪病不断。他们分到的那点租金,根本就不够治疗怪病的费用。可谓得不偿失呐。

    暗访文章发表的当天上午,省质量技术监督局执法队便要求丁后锋带队前往现场执法。见老板不在工厂,也没见工人,问门卫也是一问三不知,执法员便将一个处罚通知书交给门卫。

    原来,报道出来的当天,老板见了报道后,便在执法员仍未前来查处时已通知工人停工,并将成品运走,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工厂。当时,丁后锋对执法队未没收设备感到异常困惑。领头的一个大队长说,一个人影也没见如何取证?执法也要有执法的程序,就好像你去拜访某个人一样,他不在家你不可能胡乱闯进去吧。改天我们还会再来的。

    这是什么话呀?警察明明知道有人在房子里贩毒,到了门口却不破门而入,任毒贩在里面飘飘欲仙,这不是纵容违法犯罪么?你执法队明明知道这家工厂无合法证照,居然不采取措施。当时,他就猜想这工厂肯定有背景。

    这一猜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在丁后锋写后续报道的时候,胡作非总编找到他,再三交代他不要再写了。胡总说,这厂省某领导也有股份。听说,你还三番五次往执法队那儿打电话,催促他们尽快拆除违法工厂的设备。这料是那厂的竞争对手报给你的吧?不要得罪省领导丁后锋一听,就来气了,差点拍着桌子骂人。最终,他还是忍着烧胸的怒火,并把这股怒火活生生地压下去。

    他丁后锋再怎么吃了十几个豹子胆,也不敢对着领导发火啊。有业务上的分歧,他可以与领导探讨,明知领导指导的业务狗屁不通,但最终也还得按领导的要求去执行。谁大听谁的。要想得到提拔什么的,有主见也得装作没主见,有委屈也得装作没委屈,有眼泪还得往肚子里吞,脸上没笑容也得挤出一丝笑容,做个跟屁虫或马屁精是最实在的。

    问题是,这样的侮辱人格的话,他丁后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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