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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终将离去-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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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节日的时候发来祝福和问候,在一些聚会时候叫上我喝酒,我们一起去厦门找林孤,在音乐节的草原上面挽着手歌唱,一切都变得如此的不同,可是一切又仿佛与从前一样,我没能对他说出任何发自内心的句子,也没敢向他表露任何积蓄已久的情怀,并且我发现当这一切发生,我开始越来越害怕,担心一旦有一天他发现了我如此不单纯的内心,会打破这一层关系,我就此被打回原形,恐怕到了那一天,我将再也没有力气跨出一步。
从音乐节回来之后,我们就没有再见过面,林孤跟随江秦开始了她的长期旅行,苏郁传简讯给我:余染,林孤是这是抽的什么疯?
我笑了笑,回复他:她这样不是挺好的吗?要是可以我也想这样。
他很快回复我:千万别,你也跟她一样我可要急死了。
我握着手机不自觉地微笑着,难以掩盖心中的欣喜,以致于身边的朋友都投以不解的目光。他们不明白,我等这样一句玩笑话却也等了七年之久,哪怕只是一句玩笑,哪怕什么也不能代表,也足以让我心潮澎湃。
收起林孤寄给我的信,我加快了脚步,这样急切地想要见到他。
见到他后要说些什么呢。
好久不见?最近在忙什么?什么时候再一起出去玩呢?
我的脑中不断地闪过无数开场白,又激动又兴奋,感觉整个人都快要飞起来,就这么跑到了远方琴行的门口。
就在那个时候,我看到琴房里有一个陌生的女孩,她坐在苏郁的身边,他们打打闹闹,大笑着用笔在对方的脸上画画。安静的街道上,琴房里传出的笑声是这样的刺耳,让我的耳朵生生疼了起来。
我猛然跑开躲在曾经默默注视着苏郁的那堵墙后面,已经忘记有多久没有站在这里偷偷看着他,这一念恍惚,我竟有一种那面墙轰塌的错觉。原来七年过去,我还是回到了这里,默默地,像一个怀揣了赃物的窃贼,藏着所有浓烈的情怀,我就那么蹲下来,咬着牙,生怕眼泪这般掉出,照着我自己难堪的面容。
那天晚上熄灯后,我借着手机的微弱光线给林孤写信,手机上微博的特别关注提示我有新消息,苏郁新发的微博是一张他满脸墨水笔迹的照片,写道:亲爱的你赢了。
他笑得一脸幸福,而我惨败而归。
林孤,别笑话我,我恋爱了。
就在给你写信的这天晚上,我经历了失恋,尽管我们并没有在一起过。他是你不认识的人,所以也不用去猜想他究竟是谁。
而我只能短短的地向你诉说我的难过,诉说这段让我不安又痛苦了很长时间的爱情。因为看到你现在一派生机的生活,我实在鼓不起勇气让你为我担心。
林孤,你从来都是一个比我要勇敢的人,即使是在未涉世事之前你就已经表现出了比我们这些同龄孩子更多的对这个世界的抗拒,而我只是一个所有人眼中所谓乖巧的好学生。还记得有一次我去你家,夜深之时我们仍在床上说笑,大人走进房间为我们熄灯,那时候我听到脚步声便条件反射地闭上眼装作熟睡,等待大人的离去。这该是孩子惯常的把戏,可你并没有,仍旧睁着眼睛,于是说教就落在了你的身上,我仍旧得到一通表扬……印象非常深刻。
这是幼时的你,这是幼时的我。小时候我始终不曾懂得那时的你为什么不知道闭上双眼,用不费吹灰之力换取赞许,正如你不曾理解那时的我为什么不能真实的袒露自己,以及如今。
如今的我依旧不愿意,也不敢面对这样一场无疾而终的恋情。林孤,原谅我向你提及过往,你知道的,我没有你一般的勇气,与另一个世界的人相爱,即使当我愿意尝试,我也没有那般的力气打败无数与他拥有相同世界的人。日子过去这么久了,我发现我却还是如当年一样无法正视自己的内心。
林孤,这些年后,你的童稚早已夭折在不断地迁徙和磨砺之中了,而我却仍然在混沌里带着无知前行。你可知道在夜色时,我是这样地羡慕你无所畏惧的勇气,总希望能够离你更近一些,仿佛这也算是一种对自我的挖掘,就能找到些更真实的自己。我已经努力尝试了,曾经我以为一辈子也未能经历的事情,都接二连三地发生在我平静而又匮乏的生命中。那些关乎疯狂的字眼,竟然也渐渐能在我的身上看见。
10。久久沉默()
我原本应该高兴的,因为这似乎更契合我的心之所向,让我一次又一次地贴近生活本身。
但是终于,我还是清醒过来,没办法的,林孤,我终究还是要回到我的路上,你们世界里的那些激情、疯狂、热烈,从来都不属于我。
我迷恋过的那些浓淡的色彩,爱过的放浪不羁的人,做过的一切有关远离的事,都会像倒进河流里的颜料一般,越来越淡,越来越远,终于流向大海,在我的河岸消失得无影无踪。
有一本书上这样写——河在叹息:什么时候呢?我丢失了第三条岸。
你看,说得多好。
林孤,我是这样衷心地祝福你。
代替我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吧,过你想过的生活,如果可以,我愿意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会一直和你站在一起,不论你在哪里,你跟谁在一起,你成为了谁。
余染
今年的冬天到来之前,我一直在等待林孤的回信。
直到年冬落下了江城的第一场大雪,她确定了归期,我都仍旧没能收到她的回复。
在我二十多年的生活里,我从没有哪一段日子如同近些月来这般的难熬。
这段日子我变得很沉默,游走在教室和寝室之间,吃很少的饭,陷入长长的睡眠里,却总是觉得困。不让任何关于苏郁的消息有机会出现在我的眼前,似乎也并没有让我因此过得更好。在这段日子中,林孤陷入了极致的忙碌里,尽管我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但却能够想象得到,她一定正致力于令她能够废寝忘食发自内心热爱的音乐上。她的微博久久未更新,最新的那条是三个月之前她发布的一张与江秦在厦门海边的合照,她穿着一身纯黑的吊带长裙,手上戴一些金属皮质的繁复链子,挑染了一头漂亮的蓝色短发。
她们看上去开心极了,微博上写到:乐队超赞,主唱更赞,期待你们下一次来厦门的演出,江老师,燥起来!
在那张照片里,我仿佛又一次见到了初中时候的林孤。只是如今的她恬淡了不少,脸上有了一份岁月更改的沉静笑容。我注视了那张照片好几十秒,然后在寂静无声的教室里拿出画笔仔细地对着手机屏幕描绘他们。我明白只有这种方式,才能够表达我心里对林孤的思念以及祝福,只有这种沉默的表达,才能够让我在这个孤单的地方寻着些许的温暖。我旋开一盒已经快要干掉的颜料,里面传来我熟悉的那股特殊气息,就好像回到了好多年之前的那个午后,我在对爸爸五味陈杂的情绪里,像疯了一般地涂着墙壁,任凭泪水不断地在我无意识的哽咽里流出。
就在那个时候,我的手机突然提示出了一条新消息。
那是一个我没有备注的号码,可是我认识它,几个月之前我刚将它从我的通讯录里面删除,这个号码折磨了我整整七年,让我在无数个夜里反复地默背。在我删除掉它的这么多个月里,它第一次在我手机上亮了起来。
我犹豫了三秒,几乎是瞬间地点开了查看。
他说:余染,林孤要回了吗?咱们一起去车站接她吧。
好长一段时间的沉默,我在本就无声的教室里不安地攥住我的手机,像是害怕它要从我的手里飞出去,在那段漫长的犹豫里我仿佛听到自己心脏跳动的巨响,它不安地迅速撞击着,但终于还是酸楚地归于平缓。
我点开它,按下了删除。
那一刻我又一次被曾有过的绝望感击倒,我是这样清楚,我心里那颗亟待被缝补的心除了内心同样需要补合的苏郁,谁也无法填满。可是我注定要找一颗完美的内心,然后忍着痛把自己的缺刻磨平,佯装般配地与那颗心摆在一起,任凭无法获得温暖的心脏无数次地把我从虚构的漂亮生活里拉扯出来,带进绝望的深渊里。
我趴在画着林孤和秦放的画纸上,把脸埋进手臂中,仿佛这样就能够贴着林孤的脸颊,在她那儿获得些许的慰藉。
那天晚上当我回到寝室时,我的舍友都已经爬上床准备睡觉。睡在对床的女孩子听到我蹑手蹑脚回来的声音,小声地说:
“余染你终于回来啦,晚上有个男生在宿舍楼下等你等了好久呢。”
我整个人猛然地惊了一下,
“你说什么?”
舍友爬起来,用手比划着,“有个男生,长得还挺帅的,头发有点儿长,看上去坏坏的,站在宿舍楼下说要找你呢。”她来了兴致,“冉冉,你也太深藏不露了吧,看你平时都泡在教室里,男朋友这么帅也不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
我脱鞋子的动作突然地顿住了,手足无措地站在门口,我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你听错了,我不认识这样的人,他肯定不是找我的,你一定是搞错了,你搞错了。”
“是吗?也对哦,余染要是有男朋友肯定也不是这款的呀,哈哈,我要睡啦,晚安。”室友*地说完便躺下身睡去。
一种莫名的不安又一次侵袭了我,在一片漆黑的宿舍,我慌乱地从包里摸出了我的手机,然后轻声地出了门。已经入冬的走廊冷得刺骨,寒风呼啸着灌进我的大衣里,但是此刻我却是如此想要听到林孤的声音,只有她的声音能够让我安定下来,所以,不要让我失落地觉得此刻只有我一人,让我听听你的声音,林孤。
万幸,电话拨通了。
“喂,余染吗?”她有些沙哑的声音从电话的那头传过来。我就在这声问候里哑然地哽咽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断地点着头,尽管我知道她并不能看见。
“余染你怎么了?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余染?”她疑惑地对着电话问着,语气有了一丝着急。
“林孤……”我靠着墙蹲下来,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在呢,余染,你在哪儿呀,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林孤焦急地问。
“对不起呀,余染,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忙着写新歌,于是就没有给你回信,今年我很早就会回家了,到时候来接我呀。”她解释着,带着一丝疲惫和担忧。
“没关系,林孤,我知道你过得*。”我难过地说。
“最近太累了,可总想着要趁有灵感的时候把新歌编完,于是就只能逼一下自己。我都熬了好几个晚上的通宵了,余染,你怎么这么晚还没睡呢?”林孤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话筒里传过来就像一声叹息。
“我睡不着,你陪我说会儿话好吗。”我轻声说。
“行呀,刚好我两点要打电话叫江秦起床赶车呢,他要去一个特别神奇的地方演出,一天就只有一班车,还是凌晨两点的。余染,你说现在居然还有这种地方,一定好玩极了,只是可惜我得呆在学校写歌,不然我太想和他一起去那儿感受下了。这不都快一点了吗,刚好陪你说会儿话。”
“真好,林孤。”我由衷地羡慕起来,“真羡慕你们,可以这么开心地一起做想做的。”
“哎呀余染你可千万别,我都是叫他江老师的。上次看到你的信……余染,你什么时候恋爱的呀。”她终于问到了这里。
“其实我喜欢那个人很久,可是……”
“别可是了,喜欢就去追呀,有什么好犹豫的。余染,你不能老是这样,有些东西是要靠自己去努力争取的,你不能总是向那些陈旧的规则妥协,明白吗?”她打断我,仿佛早已经知道我要说些什么。
“可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你可以尽情地笑话我,林孤,我大概永远都不可能鼓起勇气去追求些什么。”我无奈地说。
“余染,你能别动不动就这副绝望到死的样子吗,你要是心甘情愿一辈子这么妥协下去,我也救不了你。”她的话语明显有了激烈的成分,我仿佛嗅到了一种久违的气息,在这种久违的气息里,我的情绪开始有些失控。
“是,我是一辈子都要这样了,因为我没你那么勇敢。唐林孤,我付不起那个代价,对我而言,有些牺牲太惨烈了,我不是你,我输不起。”话出口的一瞬间我就后悔了,我明白这句话一定刺到了林孤最不愿意提起的那一层记忆。而我的口不择言也让自己陷入一种对往事纠葛的反复悼念中。
久久的沉默。
话筒那边的林孤长长地叹出一口气,仿佛是酝酿了一壶陈酒那么久的时间,她吸了一下鼻子,不知道是不是在哭泣地,她说:“其实余染,我也输不起。”
“以前我总以为自己无坚不摧,不会对任何人事有所挂念。直到后来,念钦不在了,我才发现原来我是那么输不起的一个人,余染,我希望你能知道,正是因为这种输不起,我才要不断地宠着我自己,让内心获得无上的自由,做一切想做的,只有这样我才不会产生悔意,我才不会像这些年来一样对之前的人生抱有遗憾。”
11。如期归来()
“谢谢你,林孤。”我说。“有时候我觉得你会过上我无法拥有的人生,这样就够了,至于我,我总是没能有那么多的选择。看到你现在的生活,我发自内心地高兴,但可能我没办法跟你一起往下走了,你是要去远方的人,而我只能留在原地继续我虚有其表的生活,对不起,林孤,我就像当年的你一样,喜欢上一个不在同一世界的人,我注定是要遗憾的。”
“余染,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苏郁。”林孤平静地问。
而我就在电话的这头吃惊地愣住了,随即而来是不知所措,就好像被现场抓获的小偷不知道应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场景,我半张着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不说我也猜得到。余染,苏郁有女朋友了。”林孤的声音淡淡的,带了一丝犹豫,“就在前不久,是立晖告诉我的,她在ONCE打工认识的苏郁,才刚一起没多久。说真的,我不知该对你说些什么,只能告诉你,苏郁也并不是特别喜欢那个女孩,如果你不想就这么错过,早点对他说吧,或许还来得及。余染,不论你做了怎样的决定,你要记得,我都会支持你。”
林孤的声音变得有一点儿沙哑,她说着这段话,就好像许多年之前我梦到过对自己说话的自己,在那个梦里,身体里面跳出来一个影子与我面对着面,我知道这都是我自己,可是当她们开始相互说服对方,我却束手无策。
“林孤,你唱首歌给我听吧,好不好。”我小声地说,“听完你唱歌,我就可以睡着了。”
她似乎有点儿没回过神,顿住了,但马上又恢复轻松地笑了一下,“好,我唱首新写的歌给你听好吗。”
“嗯,好。”我说着。
那是一首舒缓的民谣,配上林孤如今略微沙哑的嗓音充满了沉郁的气息,她在夜里轻轻唱着,就像把积蓄多年的情怀一席话完。到她唱完的时候我就知道,她即将要过上她想过的生活了,那句反复的“跟你走吧,就算不知将要去向哪儿,也想朝自由招手问问话。”就像是一种宣告,宣告她再也不会回到曾经的笼子里去了。
“林孤,你的声音变了。”我缓缓说,还沉醉在刚结束的动人旋律里。
“是吗,这首歌好听吗?”她听起来十分开心,兴奋地问。
“好听极了。”我想起了多年之前在舞台上面充满了力量,随着音乐拼命舞动的那个身影。
“是吧,可能是没以前那么年轻了,渐渐觉得沉淀下来轻轻诉说的东西,其实也挺好的。不一定非要用那么偏激热烈的方式去表达,你觉得呢?”她说。
“可能是的吧,就像最近我也不怎么画些艳丽的色彩了。”我看了一眼手表,距离两点还有十分钟。“林孤你什么时候回呢?”
“1月20号左右。”她说。
“那我到时候去接你,电话联系。”我说。
“好,对了余染,我要换号码了,一会儿我用短信把新号码发给你,这个马上就不用了。”她语气很清亮,像在宣布着好消息。
“好,那到时候见,我去睡了林孤,晚安。”我发自内心地感到一股疲惫,进了宿舍便倒床就睡。
这天晚上我不可避免地梦到了苏郁。
他很凶狠地把我紧紧攥住他的手扯开,“你烦不烦?别缠着我了行吗?”
我巴望着眼睛看着他,眼神里全是委屈和深情。
“余染,我说最后一次,我不喜欢你,你别再来找我了行不行,看到你就他妈心烦。”他对我吼着,每一句话都戳进我的心里,但我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然后他猛地推开我,这力道让我重重摔在了地上。
于是我猛然惊醒。天边露出微微晨曦的光亮,把一抹清冷的光辉洒在我的床头,我坐起来,下床摸到我的手机,上面的灯光亮起来一下弄疼了我的眼睛,时钟指向6点半,学校侧门外的小巷里那家银器店很快就要开门。我爬起来,摸索着下床翻出夹在字典里的一张画稿,那是一条我设计的手链,黑色的皮质绳索镶嵌着银色的音符,一个漂亮的吊坠挂在侧腕处,我决定要把它制作出来送给林孤。
那条小巷总是在很早就苏醒过来。
卖早点的小贩,挑着新鲜蔬菜的农民,穿着随意宽松装束与街头卖肉大汉讨价还价的大妈,还有些许很早就开张忙于整理店铺的各种小店老板。伴随着清晨的第一抹阳光,他们接二连三地吵醒这条沉睡的巷道,散发出的垃圾臭味和水沟气息很快就被各种各样的早点和鲜肉蔬菜气味掩盖过去。
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来这里,如果不是学校偏远,附近又只有这一家银器店,我是不愿意走进这条狭窄逼仄的街道的。这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重复着相同人生的人们,总是让我看不到一丁点儿希望,无关乎贫穷与富裕,这大概是林孤曾经所说,一种生长在心里的枷锁,把一辈子永远地锁了起来。
想到这里我加快了脚步,想象着林孤戴上这条手链时候的样子,嘴角微微笑起来。
就在银器店的附近,我正准备踏进去的时候,我突然看到了对面的一个人,他正与卖鸡蛋的小贩为着五毛钱争执。那一刻我惊住了,有一丝犹豫又带着不愿相信地,我走到了那个人的旁边,佯装路人地与他插身而过,然后用余光探出他的面容。
是的,他是爸爸。
天知道我是多么希望自己只是看错了,但是我忘不了他蹲下来时候扶眼镜的习惯动作,在几年之前的某个午后,他曾经也是这样躲避着我的目光。
我如被驱使地偷偷跟在了他的身后。他看上去似乎比上一次见到时更瘦,脚步有些不太稳,手中提着的一袋子蔬菜随着走路晃来晃去,偶尔敲打在他的步伐上,显得更加的虚弱。
伴随着心中翻滚的酸楚,我就这么跟了他一路,直到他的身影走到了巷道的另一端,拐向一侧的街道,我才怅然若失地站在街头,仿佛就要这么站成永恒。
你的病情是不是恶化了,爸爸。
我忍着泪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地走回了宿舍,银器店的老板向我确认了好几遍取物的日期,生怕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我记错了时间。
但我绝不会记错,19号,正是林孤回江城的前一天。
20号的那天和去年一样下起了鹅毛大雪。
就在去年的这时候,我们大动干戈地出动了全家人去接陈柔。林孤在雪地里紧紧挽着我,冻得瑟瑟发抖,而小远一脸天真地在雪地里奔跑,兴奋激动地玩着雪球。
那天依旧只有我和林孤的父亲两人去接她,出站口的她推了一辆小小的车,上面架着好几个行李包,她背着吉他,一手推着车一手拉一个箱子,踩着一双漂亮的细高跟,一脸明媚地走出来,头上挑染的亮丽蓝色短发在人群里显得格外耀眼,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曾经的某种力量又一次回到了林孤的身上。
我帮她接过了手中的行李箱,她的父亲脸色并不好看,沉默地把推车上的行李一件一件地放进车子的后备箱里。
“林孤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呀?”我问。
“挺多东西用不上了,丢了怪可惜的,看看拿回来能不能派上什么用场。”她喘了一口气,随意地说着。白色雾气在她的面前被吹散,她空出手来取下脸上的墨镜,我这才看到她化着略有些成熟的妆,眼角处的眼线向上勾着,漂亮又有一丝妖媚。
我们相继上车,暖气让冻得有些僵硬的身体一下子舒展开来,林孤打了一个很大的喷嚏,搓了搓手然后紧紧地蹭着我。
“你又要风度不要温度了,穿这么少会感冒的。”我说。
“这可真不怨我,你不知道,厦门那边暖和着呢,我都没带厚的衣服去学校。”林孤说,“看来我还是比较适合在北方生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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