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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终将离去-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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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她家里,见到门外各种铺张,又是红酒又是香槟,来宾也是富贵的模样,他便暗自庆幸出门前林歌帮他收拾过自己,那般阵仗,不输他父亲的客宴,一派豪华。
在人群里寻了许久,他才看到孟离笙,她穿着一件剪裁十分精致的复古旗袍,化了淡雅的妆容,远远坐在屋子里,却并不是开心的模样。她呆呆往窗外望着,全然不理大厅里纷扰的来客,连江秦走到她的身边了也未察觉。
43。难言心酸()
他在她对面坐下来。
看到是他来了,她眉眼便一下舒展开来,不知道是惊是喜,只是一派柔情地望着他。
那天的饭局倒是普通,他心不在焉地吃着,一直盯着坐在对面的孟离笙,她几个叽叽喳喳的女性朋友一直起着哄,她丈夫便笑呵呵站起来,顶着大肚腩俯身去亲她,席间又是送钻戒又是送花,所有人便是一副羡慕至极的神情。
她的丈夫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孟离笙便堆着笑站起来一个一个的敬酒,敬到江秦,她眼睛里晃过一丝躲闪,又很快恢复自然,若无其事地走到他身边,醉态尽显地跟他喝酒,带着命令的语气说:“你不许先走,江秦,等会儿我再来找你。”
他早已经没有兴致,苦闷不堪,又无法离去,只能眼睁睁地坐在已经寥落的餐桌上食不知味,众人都已四散,去到大厅的舞池里扭动腰肢,醉了酒的人群俗媚不堪,仍端着一副虚伪的面孔交谈,尽是些毫无意义的恭维。他越发烦闷,看到孟离笙如交际花一般地在满场跑动,又时不时地搜寻他的身影看他是否离开,便也无可奈何,只能守着冷透的心,坐在一旁。
几个稍显年轻的女人过来跟他喝酒,问他是否是孟离笙的弟弟,又开始夸他的长相,恶俗的嘴脸,他依然是冷冷地不做声,觉得厌烦,站起身要走。孟离笙远远看到这边的情况,急忙走过来解围,他听到她说起谎来竟是半分犹豫也没有,仿佛他们之间真的只是姐弟,凡事需要她照顾体谅,顿时像有一头凉水迎面浇下来。
末了,她端着酒杯,又是拍拍他的肩膀,叮嘱:“不准提前走啊,等我。”
他看到时间已经渐渐流去,已经过了与林歌约好碰面的时刻,心下着急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却见到不远处的孟离笙不知何时挽上了丈夫,正低身跟打扮得十分漂亮的儿子说话,孩子递给孟离笙一个包装精美的礼品盒,换取了几个亲热的吻。就在此时,天边突然燃起烟火,轰鸣声里,便是火树银花不夜天,落星如雨,人群躁动起来,往他们一家三口身边涌,起着哄庆祝,一派喜乐。
他从头至尾看着孟离笙,看到她已是醉得厉害,十分高兴的样子,往各种人身上倒,就要站不住。他正欲冲上去,却见她丈夫一个利落地将她横抱起来,跟人*待,要抱她回楼上休息,希望大家多担待,玩得开心。
他傻眼地看到孟离笙就这样被抱走了,觉得一片心灰,呆呆地站在那里,还幻想着她会突然醒过来找他,就这样站了许久,等到人群都已经走得差不多,他才突然清醒地意识到,她今夜不会再下来了。
他觉得心里像是被捅了一刀,到底还是如此,这样各自离去的结局。他看到整间屋子快要暗下来,像要坍塌一般,转了身就往外走,一阵心酸蔓延过来,势不可挡。
44。生无可恋()
许多年之后,他在异国他乡的寒冬喝着热茶,看到窗外飘雪,天寒地冻,窗里一派温润的烛光,便是常常想起一个词:
天各一方。
那是许多年前他常有的感受,他与孟离笙,在这世俗里,是连恋人也算不上的,近在咫尺又是如何,不过是天各一方。他坐在异乡的街头,想起此生遇到大多不幸的恋人,最终皆是这样的结局,不过是此去经年,默默活在世界的不同角落,人多半是一样的,各自有各自的不幸,无需言及,只有幸运才是类似,却又根本不值一提。
那天夜里回到家,他才看到林歌点了一地的蜡烛默默坐在楼下的庭院里,把玩着手上的彩色手链,早已经等得没了脾气,看到江秦慢慢走回来,却没有带着孟离笙,大概也猜到了几分情况,她憋了一肚子的牢骚,只好又默默吞了回去,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他走到林歌身边来,看到她把庭院布置得如梦境一般唯美,烛光簌簌摇晃,又是一地的玫瑰花瓣,她抱着琴坐在中间,目光盈盈,白净的侧脸在光线映照下煞是美好。他一阵内疚,坐到她身边,又是忍不住心里的痛楚,觉得眼泪都要滴下来。
他终于问她:“你饿不饿。”
她捂着肚子,早就饿得气都没了,听到他这样说,眼睛便一下子亮起来,猛地点头。
“我带你去吃东西。”他心疼起来,觉得自己无颜面对她这般善解。
她很快跳起身,拿着琴往楼上跑,边跑边说:“你等等我啊,我换个衣服就好。”
他心里萧瑟,默然地起身,坐在楼下将烛光一盏一盏吹熄,就像是把心里的灯火也给灭了,只剩一片漆黑,凉凉的,一吹尽是灰。
她很快下来了,套着红色的小皮衣,穿一双及膝的高筒靴和短裙,上身的T恤领口开得低,露出饱满的线条,她很是明艳地蹦跳下楼,像团红色的火焰。
“我们去吃火锅吧,好不好,好不好。”她估计是真的饿了,满心欢喜地提议。
“好。”他应她,生命的鲜活在她身上一览无遗。
那天晚上,他跟林歌在凌晨的夜里穿过了好几条街道,她实在是饿得没了力气,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跟在江秦的身后慢慢走路。
转过一条街,眼前突然变得热闹起来,他来到这城市之后极少出来,也没有来过这里,人群熙熙攘攘,他被林歌拉进一家火锅店,靠着街口坐下来。她大咧咧的拿过菜单,很快点好了菜,又叫了一箱啤酒。
我好久没来,连这里的凳子都坐不热了。她来了精神,眼里闪着光,跟他说玩笑话。又熟练地开了瓶啤酒,递给他,看到他神情恍惚,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好声好气地说:
“你别不开心了,喝完酒,睡一觉,什么事儿都没啦。”
江秦看着眼前的林歌,心里一阵陈杂的滋味,他们本是相仿的年纪,应当对一切充满激情,如她一般鲜活,而他,他却觉得自己已经这样衰老,不过是几年的岁月过去,却长得让他想不起,如今度日如年,用生无可恋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45。钝痛决堤()
“你在想什么哪。”她用筷子戳他,又接二连三地把食物往锅里倒。
他晃过神来,看到林歌一脸满足的模样,心下歉疚。
“今晚的事……你不生我气?”
“气有什么用,你约都爽了,我总不能把你打一顿吧,快吃快吃,肉熟了。”她夹一块肉到他碗里,眉眼笑着,心里骂了他一夜的抱怨此刻都忘得精光。
他见到她这般爽朗,放肆得像只野兔,心下也是明亮了些许,取了筷子大快朵颐。
江秦在南方的小城长大,口味一向清淡,更是吃不了辣,那天的食物到最后是什么味道他全然记不得了,只记得他辣得眼泪一直往下掉,额头眉间都是汗,林歌便指着他大笑。
他喝了不少啤酒,站起来要跟她干杯,絮絮叨叨地说话。
“你酒量这么好,怎么碰到辣椒这么怂啊。”她咯咯笑他。
他任她说着,觉得笑声原来具有这样的疗效,渐渐觉得没有那么疼,不知是酒入愁肠还是这样一派欢欣的夜里,他也不是独自一人,身侧尚有人作伴。
“你没失过恋,也该见过人失恋吧,有什么可笑的,那么多人,不都一样。”江秦自嘲。
她把你甩啦?
不,不是。他又否定。却不知道怎样跟林歌解释。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她问。
这一问便是触到痛处,又是一阵眼泪被辣得掉下来,这么多年的岁月,他们牵扯羁绊,何时又是真的在一起过,不过是上演着地下的戏码,爱得遮遮掩掩。他酒性发作,看到林歌,不知哪里涌起的倾诉欲,便开始不着边际地说起往事,又是一遍惨痛的重拾,说起那些岁月,他们不见天日的*,又备受折磨地煎熬过日,说起他耗在她身上的一整个青春,像是锁在一个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他根本没能去接触任何别的人事,只有她而已,她几乎是他全部的信仰。
他说得动情,突然止不住,竟是嚎啕大哭起来,在深夜的街馆,对着满桌的狼藉,像个孩子一样悲痛,仿佛这些年来,所有的委屈,困苦与不堪都决了堤,在这样一个不甚熟悉的林歌面前,卸光了身上的壳,终于将那些攒了太久的话和眼泪,都通通丢了出来。
一个喝醉了酒的壮汉不耐烦地频频转过身看他们,一脸鄙夷地盯着江秦,不知这样的男子怎么会如此不要脸面,倒是对面坐着的林歌绰约多姿,脸蛋也是漂亮。
人喝了酒,什么道德准则都抛之脑后,他见到林歌明艳地坐在夜色里,就端着酒杯上前去要跟她碰杯。林歌一下收住了笑,惊诧又嫌厌地看着这个醉酒的男人。
你他妈干嘛呢!江秦却是立刻醒了酒,一身怒气地站起来。
靠,娘娘腔,你骂谁呢!他气急地往桌前逼过去。
江秦早是满肚子的不快不知何处倾泻,醉汉撞到枪口上,摆明了惹是生非。他便也是一副亡命之徒的神态,什么都不顾,豁出去了,要跟醉汉拼命,两个人扭打起来。
46。恍若曾经()
看到桌上的锅还滚着,江秦伸了手直接端起来,对着醉汉便砸下去,汤里的辣椒剩菜便挂了醉汉一头,他尖叫地大哭起来,眼睛又辣又疼,身上也是烫得一大片红肿,原本身边的三两个男人闻声围了过来,见到地上的人,便是红了眼地冲上来跟江秦干架。
几个人乱打一气,江秦怎样是瘦削了些,却也不是好惹的脾气,劲头上来了哪有人拦得住,店里的人四散惊窜而去,不敢牵扯进来。这时不知道林歌从哪冲了过来,一把拉开了围着的人群,拿起酒瓶往桌上便是猛地一摔,这声巨大的响动让众人都停了下来,看她一副泼辣的样子,拿着半截酒瓶指着几个壮汉便开始骂,极其凶恶的架势,眼里闪着凶光。江秦也是楞住,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她上去便直接抵住一个光头的脑袋,抬脚就往胯间踩:“你他妈很狂啊,我让你狂,让你狂。”她拉起身边的桌椅一阵猛打,谁见过女人这般打架,纷纷收了手惊恐地看着她。
“你丫知不知道这地儿归谁管?问没问过姑奶奶我,惹到我头上来,我看你是想找死。”她一字一顿,颇有些黑道的煞气,地上的人全不动了,红了眼看着她。
林歌却停不住手,却也不再说话,只像是疯了一般凶狠,歇斯底里地砸身边的酒瓶,几片玻璃碎片四溅开来,在她的脸上划过几道,留下一抹鲜红。江秦目瞪口呆地站在一边,被这戏剧性的转变惊得失了神,只是这样默默看着如此陌生的林歌,看到她的眼里,好像有那么一瞬间,她被另一个人附了身,又或许,那才是她本来的面目。
他回过神,想要伸手去抱住正在发狂的她。
林歌却突然收了手,像是恍然清醒,她拍拍手站起来,拉过江秦便神色淡漠地往外走,仍端着十分凶悍的神情,出了店门她才终于变成往常的样子,在街上狂奔不止,整个夜色里都是她的笑声,她便是这样拉着他一直跑到家门口,累得气都接不上,抬起头还在笑,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
江秦也是大笑,还沉浸在刚才的闹剧里没缓过劲,只觉得林歌实在不简单,不可貌相,竟然是这样厉害的角色,心下一阵佩服。
“你真的是混黑道的?”他大概是醉了,咧着嘴笑着问。
“哈哈哈。”她笑得站不起来。
“你是真的蠢啊,打架唬人的话你也信,打人的还怕不要命的,我真那么牛逼我跑什么啊。”她的声音随意而飘荡。
江秦也不计较了,躺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觉得整个人轻飘飘的,好像什么沉重都已远去,只有眼前露出微青的天色,还有四下无人的鸟叫。他虽然是狼狈疲倦,却有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感,从未曾有过的轻松。
“谢谢你。”他说。
江秦睡了非常安稳的一觉,什么梦也没有做,眼前是一片安静的白色。他一直睡到下午才起,睁开眼的时候,阳光正好落在身上,暖融融的倦意,他发现林歌正抱着琴坐在床边看他。
47。终于坦诚()
这样一幕他竟然未觉得惊吓,反而像是自然的事。
“你在这里看什么?”他懒懒爬起来。
“江秦,为什么你睡觉的时候这么乖啊,缩成一团,动也不动的。”她好奇地问。
江秦看了看表,已经是下午两点,窗外一派金色的阳光,照进敞亮的屋子里。林歌穿一件碎花的吊带裙,十分靓丽,身上染着清新的香水,她已然是坐了许久。
“你醒得很早嘛。”他像是自言自语地说话,起了身穿衣服。
“你背上、还有腿上的疤是怎么来的?”她继续发问,不依不饶。
“我在跟你说话呢,你干嘛不理我?”
“喂,江秦。”
他听到她在身后絮絮叨叨说了许久,只好投降般地坐到她身边来,又故意逼近她,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
“我坐过牢。”他说。
她显然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嘴巴惊讶地半张开。
“你犯什么事了?”
他轻轻一笑,却来了兴致。
“二十岁那年我因为强奸罪入狱五年,你见到我那会儿,我刚放出来不久。”
“谁……谁,你强奸谁了。”她到底还是涉世未深的孩子,再怎样地面不改色也掩饰不了此刻的手足无措,一向利索的嘴也结巴起来,她故作镇定地恢复自然,一副好奇却无恐惧地打量他。
往事迅疾而又漫长,沉闷逼仄,燃着他少年时代的尾声,他记得那样清。
“她父亲后来病重,亟需做手术的二十万,我们原本已经许久不见。夜里她突然来找我,跪下来求我救他,我又是不忍,便急忙安慰她起来。那些日子她都呆在我学校,我们在外面租了一间小小的屋子,朝夕相伴几日,却也毫无快乐可言,她心心念念都是病床上的父亲,我再也无法继续袖手旁观……只好答应下来,她激动得抱住我……那时候我们还是有承诺可言的。”
“上大学之后,我和钟楠联系得甚少,那次回去才知道他已经关了琴行去向他处,最后的希望也破灭,只好七拼八凑地弄了几万,却是远远不够,她开始心灰意冷,日日消瘦,变得很容易哭,也不愿意吃饭,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便想出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我父亲很是富裕,这些钱对他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他又是晓得我爱孟离笙。有天夜里,我不知哪来的勇气,便想到了欺骗他。”
林歌渐渐听出了端倪,默默地看着他,见他突然噤声沉默了,便说:“你让孟离笙要挟他,索要赔偿?”
江秦惨然一笑,点点头,目光一片模糊。
“他一定很生气。”
“是,他勃然大怒。可我那时想,我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等到这阵怒火消了,他怎样也是会私下了却这桩丑事,给些钱打发她的,我那时不过二十岁,尚以为这世上人心不泯,情深意重,把世事都想得太过于简单。”
“他不肯?”
“不肯。”
“但后来我也渐渐想通了。”
47。一念半生()
“你知道叶青与我,本是同父异母,但他们彼时已经有了一个亲生的女儿,叶青离家而去,只剩了我,一直以来,我与家庭的关系又十分紧张,他不是不愿意出那些钱,他是要逼我走。”
林歌很快明白个中的纠缠,眼下一阵心疼,才知道他淡漠地性格从何而来,他实在是对人失望。
“那,后来呢。”
“后来,我父亲一度置身事外,孟离笙一次又一次地去找他,他每每几番冷淡说辞,都能让她几近绝望,一次,她又去找他,言辞间无比哀怨,可那本就是我们编出来的谎话,立不住脚,她却是当做救命稻草一般,向他声讨。末了,他厌烦了,便对她说:‘既然这般怨恨,你是要想要告他,就去告吧,若不是法律的判决书,我是一分钱也不会给你。’”
“我早已经不知所措,那些天压抑得要命,觉得父子情分全无,此番境地根本毫无退路可言,孟离笙又日夜逼我,她父亲的时间越来越少,好不容易凑出的钱,几天的医药费又是折腾得所剩无几,医院终于下了病危通知,他估计是熬不过去了。”
“不是她告你的,对不对。”她已经听得入了神,眼里都是痛惜,明明已然意会了结局,却仍不忍心接受,如此这般明知故问。
他默默不言,感觉那些时刻的绝望感又漫过来,就要将他淹没。房间里一派明亮,被染成金色,竟已是那么久远的事了,他这样慢慢回忆,那些生动的悲戚感却整饬而林立,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他原来从未曾释怀。
“她是被逼得昏了头脑。其实只要稍加查阅,便能知道,即便她将此告上法庭,也是拿不到一分钱的,不过是白白葬送我一番深情罢了。而我又何尝不是,被爱冲昏了头脑,到最后一句辩白也没有给地认了罪。或许我与她之间的感情,本就是不对等,才需要这样的当头痛击,可笑的是,我依然没有醒,这些年过去,那五年里非人的日日夜夜也没能让我醒来,你看,我仍是爱她,我有什么可能不爱她呢,我只是累,觉得人生太长。”
他说得声音哑下来,一直低到骨子里去,坐在一边的林歌心痛欲绝地看着他,一阵哽咽,只剩窗外不知何处升起的虫鸣,默默啃噬着屋里的沉默。
“江秦,这些事,你不要再对别人提起了。”
“你还这样年轻,真叫人心疼。”
“不如,你唱歌给我听吧,江秦。”她打破这伤心,将手中的琴递给他:“你写的那首歌,唱给我听听,好不好。”
她笑得明媚而轻松,像是从来没有听过伤心的故事。
心酸而压抑的故事结尾,他说了些什么,又像是什么也没有说。那层诉说之后的静默,以最大限度的含蓄表达了平静与原谅,这世上有什么是不曾被原谅呢,人生若是再过数载,早已经又是一番天地,先前的天地都过去,海也不再有了,他其实不过寥寥命运掌轮里微小一粟,从来无关痛痒。
48。如梦似幻()
那是非常薄凉的夏至,蝉鸣也稀落得烦闷,他抱着琴,前臂上青筋分明,苍白的指节,跟声音一样沉重而令人心碎。
一曲将尽。
林歌突然从床上起身,小跑到窗边猛地拉上窗帘,站在床前一脸粲然地注视江秦。
“你要做什么?”
她不做声,默默褪下身上的衣服,光滑而白皙的身姿挺立,像陈设的艺术品一样美好而纯净,就这样看着他,目光温和又带着火。
他终于是把持不住,觉得从头到脚的烧热。
“你的小家伙开始抗议了喔。”
她跳上床,像拆礼物一样地把他的衣裤解下来,明朗地笑,兴奋不安地坐在他身上。
“吻我。”她命令。
他完全失去了思考能力,如被驱使一样地伸手抱她,觉得这身体美好不可方物,触手生根,让他着迷。
终于还是陷入情绪的包围里,他从没有觉得女人的胴体是这样美,像果核一般晶莹,柔软而温润。他亲吻她的全身,触碰到她冰凉的手腕,他想要把上面的彩色珠子取下来,林歌却抽了手,捧过他的脸颊亲吻。他进入时,觉得眼前涌现出一片压抑的森林,四周静得只有他们的急促呼吸,薄凉的花香。
“我会去要挟叶青,让她把酒吧送我,她要是也不肯,你就继续蹲到监狱里去。”
她翻过身俯在他胸膛上,咯咯地开玩笑,身下是让他一阵抽搐的暗涌。
他觉得自己几乎招架不住,睁开眼是旋转的倒影,闭眼是盲了一般地苍白,听到自己喉咙里摩擦而出的声音,钝重得像低沉的鼓点,突突的又像歌谣一样,让人心碎。
结束以后,他们抱在床上长久地接吻,要将彼此灵魂舔舐干净。这样持续地探知,如同在黑夜里往出口走,一路没有光,连回声都是吝啬的馈赠。
几番折腾,他们终于疲惫地躺平,像漂在流动的死海上。
“你有烟吗?”她轻轻问。
他起身从床边的柜子里摸出来给她,看到她脸上有泪光,顺着脸颊划过一条明亮的线,她竟然在哭。
她的手依然有些抖,点了好几次才点着,然后便熟练地吞云吐雾。
江秦知道林歌抽烟,却是第一次见到。很少有女人能把烟抽得这样清淡而不失性感,她手指是细瘦而修长的,白色的指节轻轻夹着烟,抖动的烟灰无声地落下来。
多年之后江秦还是会想起那个下午,想起整个房间里弥漫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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