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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白者-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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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跃从出租车上下来的时候齐敏迎了上去，站在他前面一米开外，轻声说道：“谢谢你能够来。”
沈跃却去看着眼前的这座寺庙，说道：“这地方不错，早就知道这里有座寺庙，我还是第一次来。”
齐敏的视线也转向寺庙，轻声说道：“我已经进去过了，我是来向菩萨赎罪的。”
她的话有些不伦不类，说明她并不是一个真正的佛教徒。不过沈跃似乎明白了她为什么要选择在这个地方和自己见面。他看了看周围，说道：“早上雾重，到处都是湿的，我们随便走走吧。”
她点了点头。两个人朝着寺庙旁边的一条小道走去。沈跃没有说话，他在等着齐敏先开口。今天他不是为了案子而来，而是以朋友、倾听者的身份前来。齐敏的心里对他充满感激，不仅仅是因为他能够走进自己的心灵，也不是因为他的那个承诺，而是他此时在自己面前身份的转变。这是一个真正的学者，也是一个绅士。
两个人慢慢朝前面走着，山上的空气十分清新，雾气慢慢在散去，眼前一片翠绿。山下的城市很遥远，在这条小道上只有两个人，耳边传来不远处雀鸟欢快的鸣叫声。齐敏的内心充满着温馨。
走了一小段，齐敏轻声说道：“虽然我对车祸案的具体情况了解得并不多，但是我知道，报纸上的那篇报道对倪小云是不公平的。”
沈跃诧异地问道：“你一点儿都不恨倪小云？”她幽幽地说道：“我相信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既然他选择了自杀，这起车祸案是不是由倪小云策划的已经不再重要了。他经受了10年的病痛折磨，他的选择只是为了解脱。不管倪小云是因为贪欲也好，还是别的原因也罢，这样的结果对她而言何尝又不是一种解脱呢？”
沈跃禁不住点头，他在心里喟叹：她确实是一个比较简单的女人，所以才能够这么容易想明白这样的道理。
齐敏继续说道：“其实真正受罪的是像我这样的人。邱继武抛弃过我，我嫁给阚四通后长期过着孤独寂寞的日子，那栋别墅就像是专门为我而设的牢笼。现在他走了，我却还要继续在这个牢笼里面生活下去，还要因为曾经对他的背叛而愧疚一辈子。”
沈跃停住了脚步，转身去看着她，说道：“你可以走出那个地方的，因为现在你已经自由了。”
她微微地摇头，说道：“我丈夫尸骨未寒，现在我能够自由吗？即使我的心里依然爱着邱继武，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我能够答应他吗？其实我早就亵渎了自己对他的感情，如果说我嫁给阚四通是我自己的选择的话，那我和滕大为是的，你的判断没有错，我就和他发生过一次，那天我喝醉了，我把他当成了年轻时候的邱继武。可是错已铸成，事后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为了那件事情我一直在我丈夫面前感到愧疚，而现在，当我在面对邱继武的时候，我的内心也依然充满着内疚与罪恶感。”
沈跃叹息着说道：“我有些明白为什么你一直都活得太累、一次次被他人伤害了。你太善良了，总是去考虑别人的感受，却恰恰忽略了你自己的内心。其实你不用这样，有些人并不是你心里面以为的那个形象，准确地讲，对不起你的应该是邱继武和阚四通，真正愧疚的应该是他们。”
齐敏不说话，她在微微地摇头。沈跃又叹息了一声，说道：“本来有些事情我是不想也不忍告诉你的，可是看到你现在这么痛苦，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让你知道为好，否则的话你可能永远也无法从这样的痛苦中解脱出来。也许你不知道，其实，其实阚四通和倪小云有着很长一段时间的那种关系”
齐敏瞪大了双眼，满脸惊骇，说道：“不可能！他也就是刚刚和我结婚的时候有过那样的事情，后来就一直他是真的不行了，我是他妻子，我最清楚。他和倪小云？怎么可能呢？”
沈跃的声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似的：“他用胡萝卜，以及别的倪小云策划这起车祸案的原因之一就是阚四通对她的这种身与心的侮辱的报复。”
齐敏满脸的震惊，禁不住朝后退了几步，差点跌倒在旁边的灌木丛中。沈跃急忙伸出手去将她拉住，叹息着说道：“这就是真相，所以你根本就用不着为了曾经的那件事情感到愧疚，更不应该有什么罪恶感。”
齐敏的眼神发直，嘴里喃喃地说道：“他不是那样的人，不可能是那样的人”
沈跃的心里一动，职业习惯瞬间迸发了出来，禁不住就问了一句：“他对你从来没有那样过？对不起，也许我不应该问你这件事情。”齐敏却并没有在意，她的眼神依然黯淡无神，摇头说道：“没有，从来没有过。他对我很好，即使偶尔和我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对我呵护有加。就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有天半夜他喝醉了回来，躺在我身边，用手轻轻抚摸着我的脸对我说道，‘多么好的女人啊，可惜我阚四通没有这样的福分啊’。当时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后发现他已经到了卧室的门口处了。”
这一刻，沈跃的心里又一次战栗了一下，内心的那个念头再一次被提拉了出来：阚四通，他为什么要对倪小云那样？
他发现自己有些着魔了，竭力将自己内心中那个挥之不去的念头抛开，说道：“这一切都过去了，我们不要再说这件事情了。齐敏，你应该明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件事情。所以，你应该是自由的，无论是你现在的身体还是你的灵魂。无论是你的感情还是你的生活方式，你完全有重新选择自己未来的权利。”
她轻声地说道：“可是，我害怕”此时的她在沈跃的眼里根本就不再是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更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她在迷茫，她在害怕。沈跃知道她的心，知道现在对她来讲最需要的是时间，她需要时间去找回她自己。他温言说道：“有些事情你不用那么急，其实你可以采用最简单的方式去思考自己的事情。齐敏，你要问你自己，你究竟需要什么？你心里最爱的人是谁？当你能够回答自己这两个问题了，你就大胆遵循着你的内心去做就可以了。现在你最需要的是从张爱玲、三毛的文字里面解脱出来，像金庸中的女性那样大胆去追求，去爱。你可以做到吗？”
齐敏微微点头，轻声说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沈博士。”随即她看着沈跃，问道：“沈博士，你可以向我说说你自己吗？”
沈跃怔了一下，歉意地说道：“对不起，我和你的情况不一样。以后吧，以后有机会的话我可能会把我的事情对你讲。”
齐敏幽幽地说道：“我知道了，其实你并没有把我当成是你真正的朋友”沈跃内心的歉意更甚，他真挚地对她说道：“齐敏，你能够信任我，这让我很感动。其实我们是同一类人，因为我的内心也有着很深的阴影，为此我一直还在痛苦着，根本就无法彻底解脱。齐敏，请你给我点时间，今后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告诉你的。我也希望我们能够成为朋友，但是‘朋友’这两个字在我心里太重了，在我的心里，这个词绝不仅仅是一种称呼，更多的是一种责任。”
齐敏终于明白了，顿时高兴起来，她也真挚地对沈跃说道：“谢谢你！”沈跃提醒了她一句：“你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内心，千万不要再强迫自己。你需要去摆脱内心所有的枷锁，即使不能再爱，也应该让你自己的灵魂得到最大的自由，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齐敏似乎明白了，她朝沈跃灿烂一笑，说道：“谢谢你，沈跃。那么，你呢？你的灵魂是自由的吗？”
沈跃的内心痛苦了一瞬，脸上却带着微微的笑容，点头道：“至少，我的灵魂比很多人都自由。”
齐敏看着他，说道：“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心理学家，更是一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你想过没有，你应该去为更多的人服务？”
沈跃愣了一下。他发现，齐敏似乎已经从她内心的一部分桎梏中解脱了出来，此时的她不再是阚四通的遗孀，而是以一个博士的口吻在向他提出这个问题。
其实沈跃也确实想过这件事情，而且已经在酝酿之中。他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会的。”
齐敏很是高兴的样子，说道：“我可以向你投资，如果你需要的话。”沈跃急忙摆手道：“投资是需要回报的，这样的项目风险太大。”齐敏朝他粲然一笑，说道：“能够为更多的人服务，这本身就是一种回报。更何况我完全相信你的专业水平和能力。”
第48章 康德28号（2）（）
说着，她朝沈跃伸出手去：“如果你真的有那样的计划，请你一定要告诉我。好吗？”沈跃的内心瞬间被感动，伸出手与她的手握在了一起：“我一定。”
时间慢慢进入深秋，城市的人们似乎并没有在意季节正在朝冬季演进，而雾山上翠绿的树叶却在悄然间被慢慢染红。
这段时间沈跃一直在为自己准备筹办的心理研究所选址的事情奔波着。阚四通的案子结案后，曾英杰被调到了刑警支队，整天在外面忙碌。陈乐乐为此责怪沈跃，沈跃苦笑着说道：“我早就对你讲过这样的结果，当时可是你来求我的。”
陈乐乐笑道：“我和你说笑的啦。表哥，你不是正在准备筹建心理研究所吗，到时候你干脆把他招聘去你那里好了。”
沈跃正色地对她说道：“乐乐，你不能随便去左右他人的选择，即使曾英杰是你的男朋友也不可以。”
陈乐乐看着他笑，说道：“万一这也是他的想法呢？”沈跃深表怀疑：“是吗？”这期间，康如心给沈跃打过好几次电话，她发现那个家伙每次都是几句话讲完后就开始沉默，让她只好气恼地挂断电话。前两天曾英杰到刑警总队的时候被她碰上了，从曾英杰那里得知沈跃正在为心理研究所选址的事情忙着，她一听就高兴了起来，后来就直接跑到沈跃家里对他说道：“我知道一个地方，说不定你会喜欢。”
沈跃急忙问道：“什么地方？”康如心拉着他就朝外面跑：“我带你去看看。”康如心开着车穿过几条马路，很快就到了老城区所在的那片区域。不多一会儿，她将车停靠在一处地方，笑着对沈跃说道：“到了，我们下去看看吧。”
这里是康德大街，地处城市闹市区的边缘，周围处处都是绿意，给人一种别样幽静的感觉。眼前是一栋3层的小洋楼，这条街上像这样的小洋楼不止一栋，应该是20世纪三四十年代的建筑，红砖黑瓦，风格古朴。康如心带着沈跃进入小洋楼，进去的时候沈跃注意到大门的一侧贴有一块蓝底白字的小招牌，上边写着：康德28号。一楼全部堆放着杂物，灰尘遍布。楼梯是木质的，上去的时候发出“咚咚咚”的声响。康如心取出钥匙打开了二楼的门，沈跃发现里面有好几个房间，里面的家具都用布帘罩着。沈跃惊讶地问道：“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空着？”
康如心看着他笑，问道：“如果我说这是我家的房子，你会相信吗？”沈跃更是惊讶：“你家的？这么好的地方，为什么不搬进来住？”康如心顿时笑了，说道：“我家里要是有这样的房子就好了。这地方以前是省公安厅的一家内部杂志社，两年前精简机构的时候就空置了下来。前几天龙总队正对我说呢，他说要是上边能够同意刑警总队建一个像美国威尔逊心理研究所那样的机构就好了，正好可以把以前杂志社的那个地方利用起来。我听曾英杰说你正在寻找地方准备筹办心理研究所，就去把这地方的钥匙拿来了。怎么样，这地方不错吧？”
沈跃点头，皱眉道：“地方是不错，可是我不想成为你们体制内的人。我讨厌被条条框框束缚着。”
康如心笑道：“我理解你的想法，你可以去找龙总队啊，反正这地方空着也是空着，你完全可以把它租过来嘛。”
沈跃顿时高兴起来，问道：“他会答应吗？”康如心看着他笑，反问道：“你说呢？”沈跃似乎明白了，他笑着问道：“其实你已经给龙警官说过这件事情了，是吧？不然的话你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能够拿到钥匙。”康如心朝他竖起大拇指，赞道：“聪明。龙总队说，他会向省厅的领导请示，如果你觉得这个地方不错的话，今后可以免费提供给你使用，不过”
沈跃一下子就明白了，他苦笑着说道：“你不用说下去了，我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我得考虑一下。”康如心看着他，问道：“你是不是觉得自己还是被别人拴住了，是吧？
可是你想过没有，假如今后龙总队来找你，请你再次去协助警方工作的话，难道你就真的能够拒绝吗？我们的体制与国外不同，不可能在请你协助警方的时候给你支付费用，以这样的方式跟我们合作不是更好吗？”
其实沈跃心里想的是他与齐敏的那个约定。他苦笑着说道：“你真的以为我是财迷啊，我要赚钱也不会在乎你们给的那点钱。我考虑一下，到时候我自己去给龙警官回话。”
康如心噘嘴道：“你这人，有时候我真的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好吧，你想好了再说吧。”
这时候沈跃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他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也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想起自己手上拿着的这个东西是眼前这个漂亮女警察送的礼物，心里顿时闪过一丝不安。
电话里面传来的是一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请问你是沈博士吗？”沈跃问道：“您是？”那个陌生而苍老的声音说道：“沈博士应该认识邱继武吧，我是他岳父。我想单独和你谈谈，希望沈博士千万不要拒绝。”沈跃皱眉问道：“老人家究竟有什么事情？您可以在电话里面大致说一下吗？”那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我想请你调查我女儿的死因。”沈跃心里明白，这个老人会找到自己还是因为阚四通的案子。虽然报纸上并没有出现自己的名字，但是他的能力却因为此案被很多人知晓。不过他对这件事情却感到很是奇怪，问道：“你女儿不是死于肝癌吗？想必医院是出了诊断证明的吧，为什么您还要让我去调查呢？”
那个苍老的声音回答道：“沈博士，请相信我，我绝不是无端在怀疑这件事情。请你一定不要拒绝我，我是我女儿的父亲，我必须知道我女儿死亡的真相。”
老人的话顿时打动了沈跃，因为他曾经也有过一个女儿。他问道：“您现在在什么地方？”
沈跃没有答应康如心想要一起去的请求，现在他连什么情况都没有搞清楚。更何况这件事情说不定还会牵涉到邱继武，一旦警方介入了的话事情就复杂了。
眼前的这位老人满头白发，看上去精神还不错，身上穿着老式唐装，麻棉质地。如果沈跃不知道他也是一个成功的商人的话，说不定会以为此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位世外高人。
这是一家高档茶楼的雅间，窗明几净，里面的每一个细节都透出一种简约美。沈跃进去的时候，老人竟然朝他鞠了一躬，说道：“沈博士能够如约而来，老朽感激不尽。”
沈跃大吃一惊，手足无措地说道：“老人家，您千万别这样”老人正色道：“沈博士，我已经老了，本应该再无任何牵挂，可是我女儿的死一直是我心中最大的一个疑团，我又不能随便去请警方调查此事。最近我听说了沈博士非凡的能力，心里这才升起了希望。沈博士请坐，我们坐下慢慢说。”
沈跃坐下，老人给他倒上了茶，随即从衣袋里面拿出一张支票朝他递了过去，说道：“沈博士，无论你调查的结果是什么，这笔钱都是你的。”
沈跃看了一眼，发现一个阿拉伯数字后好几个零，急忙说道：“老先生，我是不会收您这笔钱的，我有自己的原则。这样吧，您先说说，为什么会怀疑您女儿的死因？”
老人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悲戚，说道：“邱继武并不喜欢我的女儿，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可是我女儿喜欢他，她是真的喜欢邱继武，这一点儿我也非常清楚，也正因为如此，我才同意了他们俩的婚事。在他们结婚之后，虽然很快就有了孩子，但是我女儿却并不快乐，我能够感觉得到女儿一直以来的痛苦，可是我多次问她，她却什么都不告诉我，每次都只是在我面前流泪。我把邱继武找来询问，他每次都装出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说，‘不会吧？我们两个人的感情一直很好啊，您多心了吧？’后来我就要求他们每个周末都必须带着孩子到我家里来一起吃饭，可是我发现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又不错，不过我感觉得到那其中有演戏的成分。我是几十岁的人了，夫妻之间的那种隔阂和生疏难道还看不出来？但是我对此也没有别的办法，心想他们两个人能够在一起就行了。再后来，我外孙女一天天长大，也许是孩子的缘故，我发现他们两个人慢慢变得真正好了起来，心里也就完全放心了。可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去年秋天的时候，我女儿忽然被检查出患有肝癌，而且当她的病情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晚期，癌细胞转移到了全身，根本就无法做手术”
说到这里，老人已经是满脸的泪水。他揩拭了眼泪后继续说道：“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当时我是痛不欲生，却眼睁睁看着女儿一天天消瘦下去。到去年冬天的时候，她已经被病痛折磨成了皮包骨头，每天疼痛得在病床上翻滚、大哭，我好几次想亲手送她去往另外的那个世界却又不忍。直到有一天她终于走了，我才忽然想起那段时间邱继武并不是天天去病房，而且在我女儿的葬礼上他连一滴眼泪都没有落下。沈博士，你说，我有没有理由去怀疑我女儿的死因？”
沈跃完全能够理解眼前这个老人的心情，他摇头说道：“您女儿患上了那样的疾病，可以说是生不如死，邱继武不忍天天去目睹妻子的痛苦这也很正常。或许他认为您女儿的离去反倒是一种解脱，所以他没有流下眼泪也并不奇怪。老人家，您不能因为这样就去怀疑他。更何况肝癌转移至全身后本来就没办法医治，这可是世界性的医学难题，您也不能因此去怀疑女儿的死因啊。”
老人激动地说：“不！我问过不止一位专家，他们都说肝癌是可以人为制造出来的，比如在短时间内吃下大量含有黄曲霉毒素的食品，像生了霉的花生、黄豆等等。我女儿每天早上都要喝邱继武亲手做的豆浆或者花生浆，他自己却从来不吃，他说他只习惯喝牛奶。难道这还不值得怀疑？
还有，我早就知道邱继武真正喜欢的女人是齐敏，现在阚四通才刚刚死去不久，邱继武就跑去找那个女人了，难道这也不值得怀疑？”
沈跃的内心被震惊了一下，不过他还是摇头说道：“阚四通是在您女儿离开这个世界后才出的事情，而且警方对阚四通的车祸案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阚四通的案子是我亲自参加调查的，我相信邱继武与这起案件没有任何的关系。还有就是，您说您女儿每天早上都要喝邱继武亲手做的豆浆或者花生浆，而邱继武却说他喜欢喝牛奶而没喝这些，但是这也不能成为您怀疑他的依据啊。您外孙女呢，难道她也只喝牛奶？如果您外孙女要喝豆浆或者花生浆而邱继武不允许的话，这倒是可以作为您怀疑的依据。”
老人说道：“邱继武和齐敏的事情我暂时不想多说什么。我外孙女去年的时候已经考上了上海的一所大学，她根本就不在家。所以我完全有理由怀疑邱继武是从去年九月份之后开始设计让我女儿患上肝癌的，不然的话我女儿的病不会出现得那么突然，也不会发展得那么快。”
沈跃顿时沉默了。老人的话虽然只是怀疑，但从医学理论上讲，使用黄曲霉毒素让一个人在短期内患上肝癌是可能的，大量的动物实验早已证明了这一点。
这一刻，沈跃忽然想起了齐敏。假如现在齐敏已经彻底摆脱了内心的桎梏，终于决定重新去追回她和邱继武之间的那份真情，可是眼前这位老人的怀疑真的被证实了的话，她又将何去何从？
想到这里，沈跃一下陷入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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