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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心难负-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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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令薛公公退下。风世瑜将自己看到的山崖见闻说给了皇上。
“皇上,如果现在派人去山崖,应该还能找到那几十只大箱子。”
只见皇上面色越来越阴沉,满脸怒色:“我已经收到了老七的奏折,称官银险些被盗。没想到居然是老三干的好事!”
“皇上息怒!”风世瑜跪在那没敢再抬头。
“世瑜,你退下吧,此事莫要再与人提及。。”风世瑜退出玄清殿。在担任佩刀侍卫后,他已经得到了皇上的信任。
“即刻传老三。”皇上吩咐薛公公。
君寅见到薛公公时,还不明就里。“父皇有何事?公公可否知会一二?”
“老奴也没听到,但是皇上脸上不妙。王爷小心为宜。”薛公公提醒。
“父皇!”君寅礼毕,见父皇面色冷青,不拘言笑。
“说说,最近在看什么书?”
“儿臣在研读兵法纪效新书和练兵实纪。”
“光看兵法?有没有研究一下什么是德?给朕讲讲。”
“回禀父皇,礼记?礼器中曰:是故昔先王尚有德,尊有道,任有能。儿臣认为,德,通得也,得之谓德。后汉朱穆也曾说:得其天性谓之德。”
“生民有欲,惟德是辅。”
“父皇训诫得是。”君寅一直在思索,父皇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难道与官银有关?那父皇的消息也太灵通了。
“你觉得立储最重要的品质是什么?”
“儿臣认为是德行。”
“文韬武略、秉性纯良、恭俭仁孝,皆不能摆在德的前面。储君,天子继承人,要上敬天地宗亲,下爱护天下子民。要有忧思国计、振朔朝纲的决心,也要心怀苍生福泽。没有德,如何立命?”
“父皇教训得是。”君寅心想,父皇单独与自己将何为储君,难道是要立我为储?看上去这表情、这心情,也不太像啊。
“你呐!”皇上一个转身,将一本奏折掷于地上。
君寅心里一抖,立刻跪下。他拾起奏折,发现正是七王爷所呈,上面写的真是官银失窃,但老七早就已经偷梁换柱,设下圈套,只等盗贼上钩一事。
君寅将奏折攥在手里,恨得牙根痒痒。
不对啊,他想,父皇也未必知道是我所为啊,为何如此震怒?
他打算再试探一下。
“父皇,官银失窃,乃是大事,幸好七弟,早有准备。。”
“你还想装?”皇上愠怒,缓缓转过身,恨不得一脚踹到这个不孝子身上。
“遵守正道,才能彰显雄才大略,小心谨慎,才能换来百姓平安。你都在做什么?蝇营狗苟、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弑弟瞒父,你还想争皇位!”
这几句话,说得君寅汗如雨下,额头的汗滴直接滴落在地板上。如果父皇要严加惩治,都可以直接死刑了。
同时,他也纳闷,明明将所有参与此事的人都杀了,怎么还会走漏风声?
“父皇,儿臣知错了!您给儿臣一个改过的机会吧。”君寅是聪明之人,他知道皇上屏退薛公公等人,就是没准备将此事声张。
那说明自己还没有彻底输掉。父皇处事豁达,依照父皇的秉性,只要恳求绕,他还是会网开一面的。
“儿臣畜生不如,竟然想谋害亲弟弟,还敢动用官银,侵吞百姓之福利,罪该万死,望父皇严惩。”君寅的声音里满是悔恨和惧怕,这让皇上颇为动容。
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虎毒不食子。
“君寅,你与你大哥、七弟,都是储君的优秀人选,朕之所以迟迟没有下定决心,就是还想考察你们。人心难测,但绝不是要你们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自相残杀。朕要你们一起,相互扶持,兄友弟恭,这才是皇家之道啊!心中要有百姓,做人要旷达,气量恢宏,兼容并包,这才是朕心中的储君人选!”
“儿臣知错了!”君寅快哭出来了,他知道父皇心软,心想父皇你哪是考察啊,你简直考察得太久了!
“你比君麟更刚硬,比你大哥更有头脑,父皇不是看不到眼里,任何一个男儿有称霸天下的雄心伟略,都是正常的。但绝不能私心过重、阴狠毒辣。你去将世说新语中的德行篇抄写一百遍。退下吧。”
这就没事了?君寅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赶紧起身退出,折服于父皇的宽厚,但他并没有准备收手,他得先把这个告密者揪出来。
第43章 生衾死穴()
君寅捣鬼官银失窃的事已经水落石出了,但是因为皇上不许声张,细枝末节并无人知晓。云慕的罪名也就没法得到昭雪。事情看上去,反倒像君麟念及旧情,放了云慕一马。
玉琮心里很窝囊。
这天,她来到萧瑟的长江边,江风习习吹拂着长发,身上的伤已经接近痊愈,心情通透了一些。
“今天天气很好啊,满眼金黄。”王尧悄悄跟她来到江边,总担心她想不开,干脆便上前搭讪,告诉她有人存在,别做傻事。
爱情会让人过分担心一些事情。可是如果没有这份感情维系,谁又会去关心你是谁。
玉琮扭过头,微微一笑。这又让王尧有些恍惚了。
“公子可听说过荆州的名人?”玉琮感觉天水界有学识的人和历史上任何一个朝代有学识的人一样,基础知识掌握还是很扎实的。
“关羽大意失荆州嘛。”王尧心下小得意,这道题难不倒本公子。
“还有一个人,不知道公子可听说过。屈原。”
“听说过。”王尧心想,大好的风光,却迟迟不忘跳江一事啊。
“他是跳江而死的。”果然,玉琮接下来说。
“人家跳的是汨罗江,离这里很远呢。有人说,屈原的故里是秭归,与香溪之间有一沙滩,为遗体安葬处,后来这个沙滩还取名屈原沱。”王尧有所研究,隐喻着告诉她,屈原不是在这里死的。
“可是,也有人说,屈原籍贯是荆州。”玉琮说。
在屈原自述哀郢一文中有“去故乡而就远”“去终古之所居”的句子。
玉琮曾经采访武汉大学文学院一名教授,他提到湖北名人时,这位楚国的政治家、诗人便排在第一位。
教授告诉她,郢都,就是现在的荆州区纪南镇纪南城,是屈原终古之所居。考古发现,纪南城为楚三大贵族屈、景、昭的居住地。另从屈原家族世袭三闾大夫之职看,屈原出生于郢都可能性较大。
“屈原的死可歌可叹,据传,他的死和一个女人有关。”王尧心想,聊聊历史、聊聊屈原也好,只要你别想不开。
“是说的楚怀王的宠妃郑袖吧。”
“是啊,都说这女人阴险狡诈、玩弄权术,屈原那么耿直,怎么会喜欢她?”玉琮为屈原叫屈。
“有时候,喜欢一个人,就是看对眼了,其实也没什么理由。”王尧叹了口气,想到了自己,“从见到第一眼起,就陷进去,无力自拔。”
“你说的是一见钟情,不过感情是要讲究缘分的,也不要过于执著。”玉琮像是劝王尧,又像是劝自己。
“想吃粽子吗?”王尧问。
关心你的人,无论何事,都想在你的前面。玉琮心想,自己刚才脑海里确实浮现过粽子,没想到天水界的人也吃粽子。
“想啊。这里有卖的?”玉琮想起了外祖母。
每年过端午,外祖母都会包很多粽子,选用超市里最贵的红枣。因为不住在同一座城市,老人家总会邮寄给她。
红枣甜得齁人,却满满的都是外祖母的腻爱。
“一般只在五月初五临近的日子,人们才会包。咱们可以想办法买些江米和大枣,自己包。”王尧心想,这个提议她应该不会拒绝,人一旦还想着吃,说明已经不想自杀了。
“话说,屈原投江始终不沉,待衣裤装满泥沙才自沉下去,渔民以竹叶包裹糯米投入江中祭祀屈原。如果普通人跳下去,会不会沉呢?还是汨罗江本身浮力就大?”
“哎吆,这咱就不知道了,咱们还是去包粽子吧。”王尧愁坏了,你说来说去,怎么老离不开跳江。不得已,他只好提议一起离开。
“真的有水域可以跳下去不死,你信不信?”玉琮坚持问他。
“我不信,也没人会信!云慕,咱们走吧,江边风大,我怕我感冒了。”王尧几乎哀求了,他怕玉琮不知道哪一句刺激了神经,一脚跳下去,自己拉都拉不住。
“我不会跳江的!还没有活够啦!”玉琮笑了,她很感激这时候有人无条件地信任自己,还这么关心她。
“那就好。我这小心脏一直提着,还乱扑腾。”王尧说得可怜巴巴的。
“但真有这样的水域,在欧洲大陆,名唤死海,人是淹不死的。”
“欧洲?死海?在什么方位?我游历四方,都不曾听说。”
“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比西天取经的目的地还要往西。”玉琮莞尔一笑,起身往回走,江边的泥地把鞋子打湿了,粘上很多草沫,脏兮兮的。
“回去后我帮你刷刷吧。”王尧也看到了鞋子,急忙献殷勤,也顾不得欧洲在哪了。
玉琮心想,古代封建思想大男子主义那么严重,没想到重情男子也心甘情愿为女子做这些琐事。
回府衙的路上,他们采购了糯米、腊肉、绿豆、小红豆、红糖、棕叶、绵绳等物品,准备回去包粽子。
王尧翘着手指头将棕子叶每一叶上的梗撕去,看上去也不是干活的主儿。
玉琮将红枣洗净,放入糯米里拌匀。
回忆着小时候看外祖母包粽子的情景,她尝试着取一张粽叶,卷成漏斗形,放入糯米和枣,压实。
但后面比较复杂的手法,就想不起来了。
是先用右手把右边的粽叶往左方紧紧地盖过去,还是先用左手?她吃不准,一次次比量着。
王尧见她犹豫,上前帮忙,握住她的右手,用左手尝试。
“你们在忙活什么?”君麟无聊地走进厨房,正看到王尧抓住云慕的手。
玉琮立刻尴尬地缩回手,粽叶和江米洒落一地。
“在包粽子,你来得可真不是时候,我这才刚开始。”王尧悻悻地收拾残局,埋怨道。
“再来晚点,就生米煮成熟饭了?”君麟一笑,未看出喜怒。他搬了凳子坐下,“来,你们教教我,一起包。”
晚上,几个人一起吃粽子饮酒。
君麟一边解棉绳一边说:“忽然想起晋朝傅玄的九曲歌,其中有这样一句话:岁暮景迈群光绝,安得长绳系白日。”
“这是想要留住时光的意思。”古萱依紧接着说。
王尧也解完了棉绳,剥好了粽子递到玉琮手上。
玉琮也没客气,就接了。
“哎呀,粽子好黏糊,不想动手剥了,王爷,把你的给我好不好?”古萱依不放弃任何一个撒娇的机会。
其实,君麟故意剥得慢一些,等着王尧先剥好,省得自己剥完了,不好选择给谁。现在见古萱依张嘴要,也便满足了她。
古萱依瞬间得意了,吃得米粒都沾到鼻子上,被丫鬟取了下来。
玉琮能再和古萱依同坐一张桌子,还真是因为心大。她劝自己,一百天还没有到,一切都为了君麟。
“还不一定是想留住和谁的时光。”夏浅一直为云慕打抱不平,见到君麟和古萱依,仍然气鼓鼓的。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玉琮提议大家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虽然古代人并没有玩过,但是规矩简单,三言两语他们便理解了玩法。
他们拿起一根筷子,王尧伸手一转,筷子指向了君麟。
“哈哈哈。”王尧大笑,你小子栽在我手里了。
君麟朝他使了个眼神,意思是放我一马。
“桌上几人中,有没有你的真爱?”这道题目听起来很犀利,可是哪里又有点不对劲。
“有。”君麟轻吐一个字。
“谁?”王尧接着问。
“等你下次再转到我时再问吧。”君麟狡黠地说。
筷子又转起来,这次指向了古萱依。
夏浅轻蔑地抛出问题:“如果爱情负了你,你会怎么办?”
“我”古萱依有些犹豫。
“说慢了要罚酒。”夏浅逼问。
“杀人。”古萱依张口道。
“杀谁?”
“你们定的规矩忘了?这是下一个问题,你已经没有资格问了。”
筷子指向了玉琮。
“说,粽子究竟是肉的好吃,还是枣的好吃?”王尧玩闹着抢先问,他不想让古萱依抓住机会为难云慕。
“你这叫问题吗?”君麟戏谑。
“不算不算,我来问。你听过的最动心的一句情话是什么?”古萱依果真不客气,直戳玉琮心窝子,还不见血。
“是说给我的,还是书上看到的?”玉琮想了想,问。
“都可以。”
“我看过这样一句话,是一位伟人说的:我一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因为你,我希望有来生。”
这句话据传是***说给邓颖超的,玉琮也不敢确定真假,但这句话却和君麟曾经那句“我在奈河桥下等千年,只为你一次回眸,让我们再一世相逢。”寓意非常相近,都期盼再有一世仍在一起。
不是因为听了这句话,玉琮的心都不会这么执著。自己这一世,如你所愿,又回到你身边,你却如此潦草敷衍,试我如草芥。
想到这里,鼻子酸了。赶紧稳定下情绪。若当众哭出来,岂不是又中了古萱依的诡计。
不知不觉中,君麟也喝多了。
酒烈的缘故,他感到内心焦灼,这情话在我心中,从来没有废弃过,若能躲过孟婆汤,我必在奈何桥下等千年。所有的苦,为你,我都吃得下。可是我知道,你的心已经被我用刀划刻得不成样子,每一刀下去,我的心就在受两倍的罪。
筷子再指向王尧的时候,王尧很希望有人能给自己一个表白的机会,可是偏偏没有人问自己敏感话题,这是不是也很尴尬?
“我来问你,如果你追求的人根本就没把你当回事,你会怎么办?”古萱依一针见血。
“让吾爱之人爱其所爱。”
“爱都是自私的。”
“不是只有得到才能称之为爱。吾爱安好,便是晴天。”王尧的解释令在坐都很感慨。
“痴情郎。我听过的最动心的情话是:生同衾,死同穴。”夏浅说,“可惜在现实面前,这些都是骗人的!”
夏浅家中生变以后,那个曾经要与她生同衾死同穴的人,短短几天便抛弃了她。她卖字为生,他路过字摊,行同路人,都不会作半秒停留。
夏浅的话令玉琮陷入回忆。
曾经有一古墓被发掘出来,考古队员邀请玉琮前去采访,她被眼前的一幕深深震撼。
棺椁中,男性尸骸仰身躺着,女性尸骸在其左侧,腿骨屈膝朝向男性一方,头骨放在男性肩头,空洞的双眼仰望着男人的头颅,玉琮似乎从中读出了含情脉脉的光阴。
这也许是“生同衾死同穴”最好的解释。
无论是被人摆布还是自己死时就这个样子,玉琮都愿意以同样的姿势,和心爱之人,缠绵千年。
第44章 深情浅谈()
君麟已经醉得有些迷糊,古萱依架着他回房睡觉。
“我心里的苦你可知道?”君麟意识迷离,走路踉踉跄跄。
“知道,知道。”古萱依耐心地应答着,费力地扛着君麟。大家都喝多了,她们几个女的还清醒一些。
无论人品如何,古萱依对君麟的爱是真挚的。
“你别走,别离开我,我心里好苦!”君麟哼哼唧唧地哭着。
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随便喝点酒就上头了。稍微再多喝一点,就酩酊大醉。
“我不会走的,你放心。”古萱依心里甜蜜地想,撵我我都不走,哭什么哭,不害羞。
“慕慕,知道你委屈”君麟抓住古萱依的手放在嘴边,吻着,轻轻呼唤着云慕的名字。
寒霜瞬间冰封了古萱依的笑容。
“原来你心里都是云慕那个贱人?”古萱依满脸怨气怒气,有些扭曲变形,“我一个闺阁千金,从建邺追随你到这蛮荒之地,付出的还不够多吗!今日不是饮酒,怕是我还不知道你心里居然想的是她!”
平时古萱依对云慕也有嫉妒,但是君麟对自己呵护有加,她从来不怀疑他对自己的爱。对云慕所有的打击报复,都是为了斩草除根。没想到自以为胜券在握,结果却还是输给了她!
“可是,她本人好像并不知道。”古萱依大脑冷静了一些,“这样我仍有胜算。”
古萱依将君麟扶到卧榻,帮他脱了鞋。君麟一把她的肩膀:“云慕”
“你稍等,我马上回来。”古萱依返回自己卧房,翻出一支迷香,又回到君麟身旁,将迷香插在香炉上。
暖暖的暧昧的香气源源不断散发出来。
古萱依将五指穿插过君麟的手,两只手交织在一起。不一会儿,君麟的手顺着古萱依的肩膀向下滑动,古萱依趁机将肩膀的薄纱卸落,隐隐约约酥胸晃动。
“好香慕慕你好香,我受不了了。”君麟眼见就要把持不住了。
“古姑娘,我给王爷熬了醒酒汤。”玉琮端着汤水进门的时候,正看到古萱依披头撒发,坐在君麟怀里,君麟的手游走在古萱依的后背。
“哐!”一碗汤水落地,瓷碗碎渣到处乱蹦。滚热的汤水泼在玉琮的脚上,竟没有觉得烫。
这声响,却砸得君麟清醒了些,他看到云慕站在门口,再仔细一下怀里的人,竟是古萱依,随即一把将她推开。
“怎么回事?”头晕晕的,他不耐烦地问古萱依。
玉琮慌乱中,下意识地蹲下捡拾碗片,不小心扎破了手,钻心地疼。她再也抑制不住心伤,站起来哭着往外跑。
夏浅听到动静,赶紧过来,也看到古萱依和君麟衣冠不整地坐在床上。
“你还真是不要脸!”夏浅指着古萱依的鼻子就骂。
“你算什么东西,滚出去!”好事被破坏,古萱依也是一肚子火。
这个事要是单纯被云慕看到还好了,让她记恨一辈子去,可是被夏浅看到,那这张大嘴巴还不得说得天下皆知。
“你们不是已经私定终身了吗?你怎么这么急不可耐?你的女学当初怎么学的?你一个丞相家的千金这么放荡,真真一点点礼义廉耻都不要了!”夏浅没骂够,不肯走。
“出去!”君麟受不住了,倒不是护着古萱依,主要是自己悔恨得不得了,还不知道刚才究竟做了什么,需要问清楚才是。
夏浅摔门而去。
“刚才发生了什么?”君麟阴冷地问,他一扭头看到了香炉里的迷香,心中便明白了。
“王爷,你拉住我不让我走。”古萱依戚戚哀哀地哭。
君麟心想,别装了,我喝得多也不过是酒不醉人人自醉,我还能真纠缠你?你还倒打一耙。
“那是本王失礼了,我没有做过分的事情吧?”
“没有。”古萱依并不想让君麟认为自己亟不可待,她也憧憬着将来能够以纯良之身入王府,所以此事便没有撒谎。
我的人生怎么了?为什么满是荒唐、欺骗、黑暗、无情
为什么能够伤我最深的人,偏得我心?
为什么我这么贱?
是不是我对你的容忍,已经变成你肆无忌惮伤害我的资本?
玉琮想起一首歌,其中有这样一段歌词:
若遗憾是遗憾若故事没说完
回头看梨花已落千山
我至少听过你说的喜欢
像涓涓温柔途经过百川
若遗憾遗憾若心酸心酸
又不是非要圆满
来年秋风乱笑看红叶转
深情只好浅谈
当初常听,是因为曲调喜欢,可如今,这几句歌词让玉琮呜呜地痛哭起来。她用被子蒙住头,放声大哭。
王尧和夏浅站在屋外,谁都没有进去,他们把这个空间留给她,让她尽情地宣泄。失望积攒到一定程度,就会放手的。
“可是还没有到一百天啊!”玉琮悲戚地大喊。
“一百天那么重要吗?”王尧走进屋,倒了一杯水给她。他的眼泪也下来了,看着她哭,他心疼得受不住。
“王公子,我如果爱的是你,那该多么圆满!”玉琮一边哭一边大笑,疯癫之状让人怜悯,“我对不起你,我给不了你想要的,就像君麟给不了我想要的!哈哈,哈哈哈!”
“没关系,没关系,云慕,你尽情哭出来吧,别憋着,你想怎样都行,我都没关系。”王尧陪她落泪,抱住她,轻轻拍拍她的背。
“给我唱首歌好吗?”玉琮说。
“唱什么?”王尧说。
“我想听没有你陪伴真的好孤单。”
“在下没听过,你说的是那种类型的戏曲?”
玉琮一下子回过神来,“我给你唱吧,你跟我学好不好?我看看你几遍可以学会。”
“好!”王尧心想,只要你不伤心,让我学什么都可以。
城市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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