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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羽神剑录-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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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纵算打心底不愿恋战,但此人武功强绝,却又无法安然将沫儿带走,正踌躇间,忽听屋外传来几下赖皮似的轻笑,“无功无以服众,功高可以盖主,袁堂主力拒强敌,纵使这些不开眼的奴才瞧不出大概,在下择日在教主面前,却绝不会忘了为你美言上百八十句的!”

    我敛了眉,疑惑地循声望去,发现聂宣当门而立,整个人负手昂然,黑眸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恶意。不清楚他又在玩什么鬼把戏,我暗自戒备,后退出好几步远。

    道姑面色固然凝重,口吻却轻松了不少,“贫道如不能挥剑尽诛强敌,为曹堂主报仇,还有何颜面立足于圣教之中。”

    因为适才心中思绪繁乱,不清楚同沫儿的对话被他们听去了多少,以致两人内心的想法难免有些让人摸不着门道。

    聂宣幽幽叹了口气,其中伤怀满溢,却又偏生透出一副悲戚的样子,借由白瓷般的小脸变现而来,显得格外生动,“但若水神宫弟子俱都身负绝学,袁堂主纵有必死之志,只怕也难以为曹堂主报仇,何苦再白白枉送了性命?”

    道姑陡然一怔,风韵犹存的眸中随即涌上几许疑色,“竭忠尽节,死而何憾?此事若是出了岔子,即便圣主不怪罪下来,贫道也会引剑自绝,聂堂主深明大义,权衡利害,自然能理解贫道的处境。”

    “在下还有个小师妹可以传承本门绝学,倘若一死倒是无牵无挂,元堂主处境与我不同,只怕不能轻生犯敌。”聂宣摇着头不住叹气,老气横秋的口吻,让我已然猜出了他的用意。

    果然,这念头刚在脑中萌芽,聂宣已冲她趋近几步,正色道:“你不妨先看看热闹,让在下代为领教烟笼山的高招。”

    “此女一身剑法委实深不可测,留着她终是心腹大患,聂堂主若肯为圣教除去此患,此后无论有何差遣,木叶堂上下数百子弟,定当万死不辞。”

    “好说!好说!”聂宣头点的像筛子,摆出一副我从未见过的武功招式,倏忽间,他像是突然发觉了什么,白生生的手掌在腰间一阵摩挲,颇为讪然的搓着手说:“呃,那个,在下前日夜里为救火,丢了随身的兵刃,不知袁堂主可能借宝剑一用?”

    那女人听得蹙眉,又低头瞥了一眼横卧在地上的尸身,垂目思量片刻,抬起手中长剑呈于半空,“刀剑无眼,动手后难免伤人,若水宫此次来犯,承几位长老仗义援手,才使寒清观得保无恙,司徒霜利用已成名武林的人物,攻人不备,用心可诛,曹堂主为圣令遭人暗算,这个仇自然是非报不可,聂堂主若接下此剑,便得想好如何向教主复命,此一点纵使贫道不曾提醒,想必你也明白。”

    “在下虽不才,也曾读得几本圣贤之书,怎敢视长尊礼法于无物,谁若辱及神教,在下就算全身上下只有锅铲,也要和他拼一拼的。”口中说着,聂宣已接过了她手中寒芒四溢的长剑,扭头冲我看来,“久闻惊羽剑法变化无端,至今已有不下数百成名高手拜在你剑下,往昔咱们虽也相处过一段时日,但剑法确是无缘领教一二,昨日听教主言及雪若最擅以剑辅指,攻人四聪与鱼腰二十六处经外奇穴,不知此话是否当真?”

    我点了点头,淡然道:“不假。”

    他背对着那女人,冲我使了一串眼色,“可偏偏我也喜欢挠人麻穴,你若看在昔日情分上留手,只怕可有的罪受!”

    “生死之事岂非儿戏,要打便打,无须多言!”

    “可是我平日里都是使刀,剑法荒废已有差不多已有好几年了,可能容我先练上一练?”聂宣虽然是在同我说话,但却无疑是在征询那中年道姑,看庙中并无人反对,他才挑出一片空地,挥动起那把长逾三尺六寸,宛若冰弘的精刚长剑。

    我抱剑而立,恍然间,衣角冷不防被人轻轻一捏,转首间,发现沫儿双瞳写满了疑惑,正目不交睫地盯着神龛前的那抹素影上。

    转身凝眸,看到聂宣剑势稍顿,白刃激风化影,仅只两路剑法中,利刃的震音经耳不绝,颇似‘惊龙舞月破沧海’的点苍绝学虽然只有三分火候,出手却快了三倍有余;收势又像弑雨轩的‘风意无双揽秋萍’虽无任何花哨,两门绝艺的威力却成几何倍增,一套剑法使下来,能看到别家大派的套路竟有九成之多,然而俱是已臻完备的终极剑势,威力远胜各派名家为之。

    我看得泽啧啧称奇,聂延灼本以纹龙软刀闻名,如何却教孙儿使剑?而且聂宣的剑法,迅捷无伦,竟大有凌驾于中原武林各派剑法之势,能有本领教他这套剑法的人,即便不是一代宗师,也定是某个不世出的绝代剑客。

    正出神的当口,忽见他将长剑舞了半匝,信手横在胸前,颇有些玩世不恭道:“在下初次练剑,不成气候,贻笑方家,就请雪若陪着喂喂招吧?”

    我心中有气,不明白聂宣为何不以传音入密的手法将话说得明白些,搞得我此刻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他到底偏向哪一边,“凭你现在的剑法,已足以在江湖上扬名立万,用不着谦虚,尽管动手便是。”

    此人当真是不经夸的角儿,双目登时一亮,右手白刃斩风直刺,急如电火,临近双剑交击之时,三尺青芒铿然飞弹,照准我咽喉一径飞刺。此番不见快剑复来,攻势却严整到风雨不透,使人难以生出轻敌之心。

    我斜身错步,急急磕偏来袭锋刃,剑尖从肩掌的袖筒中挑刺而入,直取他腋下极泉穴。聂宣怪叫一声,凭空跃起三尺,掌中清弘宛如匹练,旋绞成型的光幕如烈日映镜,映得人眼花。这一招虚中有实,明黄色的流苏激风逆缠,连绵不绝,虽是诱敌之式,却留劲八分,俨然织成一张无形剑网,使的正是传自弑雨轩的‘行雨诀’心法。我仍是兀立不动,灵巧的短剑抡腕一抹,复又改为顺手式,眼看剑点挑飞的尘翳打着旋儿倾入眼睫,所幸对花家剑法如数家珍,半截青峰如蛇吐信,疾如闪电般还了相近一招,聂宣若然将剑势放尽,那便是慷慨到将一条手臂送上让我砍了。

第149章 峰回路转() 
果然同料想一般无二,剑到中途,聂宣复又怪叫一声,回臂幻出三朵剑花,罩向我上中下三路要穴。我不躲不闪,挺剑强攻他下盘,按照剑法的常规,断无剑势被封仍一味夹缠的道理,此际我不顾后果出剑,惹得聂宣怪叫再度响起。眼见避无可避,两剑相触之际,他突又硬生生将剑劲偏转而下,残影似的光耀纷呈叠合,瞬间仿佛万剑齐鸣;饶是如此,曳空的双兵也迸出成串火花,硬是将他的剑脊给崩出了一块缺口来。

    我趁势逼近,短剑信手一探,双剑相交,却不闻半丝声息,凝眸细看,才发觉他剑上阴柔真力犹未撤去,竟用“粘”字诀,将我短剑越扯越近。我唇角轻扬,倒有些享受如此不相上下的局面,立时灌注六成溯玉真气,翻腕将他兵刃震偏,瞅准门户大开破绽,径刺他左颈。聂宣何等身法,立时仰身后掠,有若蜻蜒点水,凌空倒掠出一丈五尺开外,足尖点地,突似灵猫扑鼠,复又扬剑凌厉攻来。

    顺着他的剑路,我脚跟半旋,左手骈指弹向剑身。趁锋刃鸣颤不绝的当儿,只用了三分劲力,挺剑穿袖刺出,岂料稍一触及聂宣的衣表,却陡然滑向一旁,容不得我惊愕,突听他哈哈大笑道:“你给我抓痒吗?抓痒也得用点力呀!”

    我冷笑不语,剑柄蓄力下沉,白刃抖窜的无形剑气轰然迸散,立时将他月白色的锦袍抹开一道切口,露出内里雪白色的单衣。我禁不住微微一颤,反而担心将他刺死,忙不迭地缩手撤剑,岂料又复一滑,手中那口乌金短剑,竟仿佛被万年的老鱼胶紧紧黏住,二尺三寸的剑身已有一半穿入聂宣胁下,却愣是被他死死扣在肌皮之中,全身上下好似抹了一层油脂,平素锋锐的剑刃在皮肉中滑来滑去,难以着力,休说伤人,连皮肉也未擦破半分。

    那冷眼旁观的中年女人见此光景,不等胜负立见,双目已露出旗开得胜的光芒,左手捧着拂尘,缓缓向我趋近过来。

    眯了眼睛,我左掌并指如戟,划弧外切,径取她胸前要害。指尖掌风虽未及远,但在挥动之时仍曳出一抹淡白色的气旋,赫见锐风所及,那中年道姑手中拂尘,登时被截成两段,吓得她抛开手中半截拂尘,纵身退出好几尺远。

    不及回首,耳畔忽然掠过一线熟悉异常的喉音:“此刻咱们相持不动,这女人也决计不敢躁进,但你就打算这么下去么?”

    我不懂传音诀窍,唇齿未动,只能向聂宣投去一抹疑惑的眼神。

    “我看你掌法自成一家,与他人拆招尚不至露出破绽,该怎么做,我不用说,凭雪若的聪明才智势必能看破一二,少时动手,利用适才的手法点我神藏与幽门穴,不用担心我,尽管全力施为便是。”

    如此情形那女人不可能不起疑心,纵使不愿用这等危险的法子,却又一时找不出更好的良策来应对,只能眨了眨眼,暗中把功力调运至左臂,信手拍向他胸前。聂宣抬掌相抵,长剑在半空掠过半抹残弧,双掌分离之际屈指分击左右,垂有流苏的末端爆出一记裂帛似的闷响,倒有几分鱼死网破之势。

    我掌到半途撒剑后撤,反手一挥,斜击向他前胸大穴,孰料方触及到衣衫,聂宣突然迸出声凄厉的残嗥,仿佛这一掌中暗藏着惊人的威力,灵巧的身躯突然倒飞出去,余波所及,连半堵寺墙竟也被轰然撞坍。

    一旁观战的中年女人满面骇然地瞪着我,单掌当胸平举,小心地走向聂宣,如临大敌的视线,须臾也不曾离开过我的身上。

    担心被她瞧出蹊跷,我无视掉沫儿怔愣复杂的目光,心中飞快地打着算盘,只盼能在魔教援兵到来前尽快逃离此间。

    那道姑退到聂宣身前,伸出左手食中二指,缓缓探向他颈间,蓦地,聂宣双眼倏然睁开,单掌宛如灵蛇般曲指一弹,不偏不倚瞬间点中了她腰间两处要穴。

    道姑猝然不防,一下子变成木雕泥塑,惨兮兮蹲在当场,一双杏眸盯着聂宣,原本苍白的脸上更无半分血色。

    聂宣咂着嘴从地上站起,口中不住嘀咕道:“啧啧,真是可惜,这衣裳还是昨天刚换的!”

    我还未来得及开口,突见身侧人影一闪,下一秒,聂宣突然抱起脚惨嚎着坐倒在地,眼神可怜兮兮的,瞪眼直嚷嚷:“干嘛这么狠?我有得罪你啊?”

    沫儿泫然欲泣,澹烟般的眸子蓄满泪水,仿佛随时都会破睫而出,却被门外荀暖的阳光映得一片凝肃,粉嘟嘟的嘴唇翕动几下,突然提着宝剑跃出门槛,飞也似的奔入林中。

    反手将短剑纳入鞘中,我无奈一笑,伸手拉起聂宣,“还不赶快去追,荒郊野外的,你放心让她孤身游荡么?”

    他努着嘴,满脸不屑,“放虎归山,岂非大发慈悲,往后便是到了阴曹地府,阎王也少不得要给我计上一笔功劳的!”

    我懒得跟他废话,正准备出门追回沫儿,突听那道姑喟然道:“聂堂主素来受教主器重,为了这狐媚的女子,竟不惜触犯圣教首戒,叛离师门,按教中明正典刑,你可知有何下场?此刻贫道良言相劝,立时解开我身上穴道禁制,一日之内将她押回教中,此事便只有你我二人知晓,聂堂主若冥顽不灵哼!自我袁慧芳起不论是谁,都得记着这笔帐。你们若杀了贫道,虽可保全今日的秘密,却难免会引起其他长老疑心,昨日圣主遣人下山之时,曾留下十日之约,届时聂堂主或可同来,无论如何,我们必先替曹堂主报仇,敢同我神教为敌之人,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唯有死路一条!”

    聂宣漫不经心的掸落衣衫上的尘屑,淡然道:“话是不错,可在下总不能眼看着爱妻被杀,袖手不管吧?再说,天涯辽阔,我们可以随便找个地方躲起来。”

    那道姑闻言微怔,流转着“原来如此”的暧昧目光不住往返在我同聂宣身上。我敛起眉心,耳根烘然一热,有些埋怨的向聂宣看去;虽然不在乎什么江湖声誉,但此事若传言出去,多少有些不太好听,再说聂宣与我之间本就清清白白,经江湖大肆渲染,众口纷纭,也不知会被讹传出多少个引人唾弃的翻版,他如此做法,究竟是为了什么?

    “圣主昔年纳徒之初,亦觉聂堂主乖戾难驯,难免会有叛教之虞,但偏又赏其浑金璞玉,才智出众,料想人定胜天,兴许会逐渐化去你的劣性,而今贫道感慨尤多,圣教上下数千名弟子同为美质,不想竟有天渊之别”

    此际牵扯到噬天教的家务事,我本不便插嘴,但眼下敌人援兵随时会到,偏生沫儿又不知去向,忍不住脱口道:“在下此次奉命上山,本是志在必得,势将和贵教一较高低,个中牵扯到儿女私情,便成为决胜之战的关键,你们明知我此番来意,却放开手脚要我尽展所能,继而布下死局,诱敌入瓮,以为我当真瞧不出这破绽吗?”

    那道姑冷笑不语,轻轻转过头去。

    聂宣见我神色略有些惶急,躬身向那那道姑深深施了一礼,“袁堂主若回到教中,可告知圣主,魔宫一系中训练出来的杀手都是千里挑一的绝代佳人,她们以美**人,只问目的,不择手段,更不会生出为情殉身的念头,而魔宫弟子修习的武学,能够让所有男人都死心塌地的永相追随,在下非是圣人,沉溺美色亦属常情,如此向教主禀报,袁堂主必能顺利交差!”说着在她颈口“天突”与背心“身柱”两穴上又补了两指,“三个时辰之后,穴道自解,便委屈袁堂主多呆片刻了。”

    左脚刚迈出门槛,见到聂宣脚步一滞,纠结的表情愈发深浓,“雪若,你先跟沫儿丫头寻处地方等我,把她留在这里,我有些不大不放心。”

    我似笑非笑,似讽非讽,“被美色迷惑了心智的聂大公子,也会动起怜悯之心?”

    他做出副极度委屈的模样,征询道:“此刻教中上上下下都忙得要命,追兵若早一刻赶到,咱们便多一分暴露的危险,沫儿身边有你,自然用不着我担心,等到将她送出几十里地,我便寻机与你们会和,可好?”

    “你不说,我倒还未想到,但此地空山寂寂,你让我到哪里去寻人?”

    他眸光一扫山势,伸手指向西北角的一处密林,“沿着小道走,定可找到沫儿丫头,不出半个时辰便可抵达临湘县,往北即是岳州,常言说得好,大隐隐于市,他们恐怕料不到咱们还有胆量去那里。”

    我快步跃下石阶,解开拴在树干上的快马,突听他语气骤缓,柔声笑道:“乘马难免会留下蹄印,他们若追寻至此,要找到咱们最多也不过半日的光景,但若赶在他们之前进城,情况便不一样了。”

    跟聂宣分手后,我按照指示一路向北行进,过不多时,果然见到沫儿正坐在一方磐石上,不停往脚下的浅溪中抛着石子。

第150章 暂居城中() 
我轻唤一声,抬手搭上她的肩头,“还在生气?”

    沫儿没有回头,声音透着几许失落,“这出苦肉戏,想必是你们早就计划好的吧?我知道他会传音入密的把戏,可为什么偏偏不告诉我?”

    “想来是情形紧迫,怕被看出蹊跷来吧?”我思绪飞转,沉吟道:“聂宣会突然出现,应该是怕我会失手错杀袁慧芳,他夹在这中间,确实有些不好做,此次再为我公然叛教,付出的代价,也委实太大了些。”

    “以后我就只能跟着你们了,现在,连我也成了叛徒。”沫儿的声音沉沉的,像是在喃喃自语。

    我禁不住垂下头,越发对她助我的初衷感到好奇,但碍在此时场合不便,只得转移开话题,将聂宣方才的计划又复述了一遍。

    “这倒是个好办法,不过咱们下一步又该怎么做?”

    “眼下只有静候消息,等我与神宫中人接头,她们势必会提供一些帮助,怕就怕在计划未成,形藏败露,但愿我此刻的担心只是多余。”

    沫儿轻声叹了口气,拄着长剑缓缓起身,“那咱们还是走快些吧,这地方我虽来的少,倒也轻车熟路,不过进城之后,一切事宜俱得听我安排,姐姐可能做得到?”

    我欣然一笑,颔首不语。

    她见我并无异议,伸出花苞似的小手,拉着我穿入密林,许是气候转寒的缘故,四下里虫鸣不复听闻,耳边只有簌簌作响的枝叶声,即便寥落萧索,相较方才杀机暗伏的庙祠,俨然已是两方截然不同的天地。

    极目远眺,前方天色昏瞑,等到转过几处山湾,远处突然现出屋檐数楹,几缕淡白色的炊烟自屋顶袅袅逸散,临近官道,便连鸡犬之声也变得隐隐可闻。

    正纵目观察间,突听沫儿开口道:“神教既已设岳州城为据点,门口把守的卫兵自然也不少不了他们的细作,那城楼比山上的竹林还要高上几丈,你可能上得去?”

    我恍然回首,疑惑道:“上得去哪里?”

    她一抬小手,遥遥指向北边,“那城墙。”

    天际下,灰白一片的宫墙城楼巍然高耸。隋朝的废巴陵郡,经历几许风雨,几许浮华,变迁为大宋的南北门户,此刻依然**肃穆,雄浑壮丽。

    透过叶隙下稀疏的阳光,我收回视线,颔首作答:“若用壁虎游墙的功夫,倒也不难,但你要带我去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沫儿轻轻一笑,嫣然道:“咱们进城,正是要去别人想不到的地方,现下多说无益,姐姐跟着就是了。”说着跃下山头,掩至城墙下一处僻静拐角,十来丈高的光滑城墙,经我暗中借力,她倒也没费什么功夫,轻而易举便贴壁而上。

    趁着守城军士偷懒喝酒的当口,我堂而皇之地步下城楼,绕着毗邻错落的店铺一路前往市集。转过几条街后,前面人声逐渐变得嘈杂,纷乱的语声中,有人在喊车唤马,有人在殷勤送客,还有人在不停说着醉话。

    不用留心去听那些交谈,单是空气中无处不在的鱼腥酒汤与市俗脂粉气息,沫儿要去的究竟是何场合,此时我心中已有了大概。

    她见我脸上毫无异色,赞赏道:“姐姐到底是老江湖,只怕沫儿未曾说明前,你便已经知道了?”说着抿嘴含笑,眸中却非预期的羞涩,反透出一丝老成来,“岳州是何等地头,要在此地做生意,多半都逃不过噬天教的势力笼罩,我开这座青楼之前,也是委托岳州首富曲员外来办,而且置办铺面,安插细作,修葺密道,这些事情从头到尾都有人在暗中策化,我为了封口,还给了他们银子在江南落户起家,可算是天衣无缝了。”

    说话间,她已带我转过街角,有个管事模样的人恭候在亭下,不动声色地将我们引至后院,期间始终未发一言,临末又安排了侍女,详尽交代一番后便独自离去。

    安置好了随身简囊,为排解等待聂宣期间的焦虑,我坐在窗前举杯独酌,看细雨划穿天际,心境反倒平静了不少。檐瓦上的水滴沿着盾脊滑到末缘,几番摇摆不定后,复又被接踵而至的积水顺势淤下,落地的瞬间荡开层层水纹,片刻之后便不复再见,只留下一圈圈相衔的涟漪彼此迭合,片刻也见不平息。

    “初六日,谷雨,天龙冲煞,宜出行,忌忌沐浴?”

    “这么说,快入冬了?”我喃喃低语,一转头,看到沫儿坐在水气氤氲的浴盆里,正翻着手中的黄历发怔,玉臂上的水滴晶莹剔透,散发着温润的雪腻光泽,映得满眼薄雾沁然,宛若仙子一般。

    “沫儿还信这个?”

    “前些日子刚过白露,老黄历上说:鸿雁来,玄鸟归,群鸟养羞,白露至,一夜凉似一夜。以前我出门,都要翻看几眼,年年如此”她扔开黄历,拿起挂在桶缘的丝巾,起身擦拭着身上的水珠,“你还没上山的那几日,上面说天意必然,临行所至,恐有惊变,此刻不也应验了么?”

    我不置可否,缓缓摩挲着酒盏上的瓷雕,正待问出口的话又生生吞回了肚子。对于别人的故事,我虽然好奇,却也没有多大兴趣去深究,她不说,我自然也不会去问,聂宣既然对她十分上心,想必个中自有缘由,我在此过多猜忌,也不过只是徒劳之举而已。

    正出神间,她身上已披了一袭薄罗轻纱,雪润的肌色衬与玲珑的曲线,宛如雾中冰莲,在朦胧中望去,显得愈发迷人。

    恍然中,突然看到沫儿小心翼翼地探了过来,“这便是你的庐山真面目?”

    被她触碰的地方,异样的冰凉,一波波淌进心间,我违心的轻轻避开,淡然回应:“入山的时候,只戴着一副面具,下山之后,那面具自然是不能再用了。”

    沫儿歪着头又打量了我半响,落坐在对面的绣榻上,“我知道你都在担心什么,但此刻我已无家可归,也没有瞒着你的必要”她自顾自地一笑,小声道:“宣哥哥同我算是师兄妹,又是结盟的异姓骨肉,儿时便在一起长大,碍于教中所执身份不同,也只有他才能常年在外独行其事,除了打小在一起的那几年来,我便再未有缘同他相见,此番被逼的无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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