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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学知识大全-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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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中国文化史(5)()
工业。在公产之世,简易者人人能为之;较难者,则有专司其事之人,此为封建时代工官之前身。但其后私人工业渐兴。'工官之制,亦有其阻遏工业,使停滞不进者在:人之才性,各有不同,子孙初不必尽肖其父祖,而古工官守之以世,必有束缚驰骤,非所乐而强为之者矣,一也。工官之长,时曰工师,所以督责其下者甚严。下者乃不得不苟求无过,凡事率由旧章,则无由改善矣,二也。封建之世,每尚保守,尤重等级,故月令再言“毋或作为淫巧,以荡上心”;荀子亦言:“雕琢文采,不敢造于家。”管子曰:“寂粟不足,末生不禁,民必有饥饿之色,而工以雕文刻镂相稚也,谓之逆。布帛不足,衣服无度,民必有冻寒之色,而女以美衣锦绣綦组相稚也,谓之逆。”(重令)此即汉景帝“雕文刻镂伤农事,锦绣纂组伤女红”诏语所本,原不失为正道,然新奇之品,究以利用厚生,抑或徒供淫乐,实视其时之社会组织而定,不能禁富贵者之淫侈,而徒欲禁止新器,势必淫侈仍不能绝,而利用厚生之事,反有为所遏绝者矣,三也。凡制度,皆一成而不易变者也。而社会日新无已。阅一时焉,社会遂与制度不相中。削足适履,势不可行,制度遂至名存实亡矣。工官之制,亦不能免于是。工官之设,初盖以供民用。然其后在上者威权日增,终必至专于奉君,而忽于利民。孟子之诘白圭也,曰:“万室之国,一人陶,则可乎?曰:不可,器不足用也。”(告子下)明古之工官,皆度民用而造器,然所造之数,果能周于民用乎?生齿日繁;又或生活程度日高,始自为而用之者,继亦将以其所有易其所无;则相需之数必骤增,然工官之所造,未必能与之俱增也,则民间百业,缘之而起矣。工官取应故事,民间所造之器,则自为牟私,相竞之余,优绌立见,则一日盛而一式微矣,况乎新创之器,又为工官所本者邪?此皆私人工业代工官而兴之故也。'
商业。初止行于团体之间,'老子曰:“郅治之极,邻国相望,鸡狗之声相闻,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至老死不相往来。”(据史记货殖列传)管子曰:“市不成肆,家用足也。”(权修)盐铁论曰:“古者千室之邑,百乘之家,陶冶工商,四民之术,足以相更。故农民不离畎亩而足乎田器,工人不斩伐而足乎陶冶,不耕而足乎粟米。”(水旱)盖古代部族,凡物皆自为而用之,故无待于外也。然智巧日开,交通稍便,分业即渐行于各部族之间。洪范八政,一曰食,二曰货,货即化,谓变化此物为他物也。'商人如伙友,团体方系老板。——损益皆由团体负之。——但团体间之交易行,则团体内部之组织,不复合理,遂至渐次破坏,斯时并无新组织起而代之,于是人之所需,渐不能仰给于团体,必须自行设法,与人交换,商业遂渐行于团体之内,人与人之间矣。商业能(1)打破部族间之界限。(2)使团体内部,人与人之利害对立。(3)贫富不均。(4)使下级者对于上级之命令,不肯真实服从(因商业专从利害打算,不轻信人)。改变社会之力最大。
古代之道路
最初庄子所谓“山无蹊隧,泽无舟梁”。'马蹄篇'其后,田间有阡陌,其较宽平者为驰道。国中之道路,大约宽广。
交通上利用牛马之力,但皆乘车,牛车曰大车,马车曰小车。'论语为政:“子曰:大车无囗,小车无囗,其何以行之哉?”集解:“包曰:大车,牛车;小车,驷马车。”'战车亦用马。以人推挽者曰辇,甚大,用人甚多。'周官乡师云:“大军旅会同,正治其徒役,与其荩ч!弊⒃疲骸拜'驾马,辇人挽行,所以载任器也。止以为藩营。司马法曰:夏后氏谓辇曰余车,殷曰胡奴车,周曰辎辇。辇,一斧、一斤、一凿、一梩、一锄,周辇加二版二筑。”又曰夏后氏二十人而辇,殷十八人而辇,周十五人而辇。案春官巾车,“王后之五路”有辇车。注云:“为辁轮,人换之而行。”又服车五乘,士乘栈车,庶人乘役车。注但云:役车方箱,可载任器以共役,与栈车皆不言为人挽。而诗“有芃者狐,率彼幽草,有栈之车,行彼周道”,毛传云:“栈车,役车也。”笺云:“狐草行草止,故以比栈车、辇者。”一似栈车、役车,皆以人挽行者,盖役车既可驾马,又可人挽行;既可乘坐,亦可供役;而栈车、役车同为无饰,故二者又可通名也。说文:“辇,挽车也,从车伴,在车前,引之也。”伴训并行,盖二人挽之,抑或一推一挽。司马法所言,乃行军时制,寻常役车,固不必如是其大也。'
有驿以传命。'其初盖以便人行,后因其节级运送,人畜不劳,而其至可速,乃因之以传命。说文传、遽互训,而管子大匡言,三十里置遽委,有司职之,若宿者,令人养其马,食其委,是其征也。驿有车有骑。'报信之方法更速者为烽火。(古烽火之制,见史记周本纪末,索隐但说烽火似互讹。'周本纪:“幽王为熢燧大鼓,有寇至,则举熢火。”')
开辟渐及山地,乃渐骑马。'顾亭林日知录论骑射之始云:“春秋之世,戎、翟杂居中夏者,大抵皆在山谷之间,兵车之所不至。齐桓、晋文仅攘而却之,不能深入其地者,用车故也。中行穆子之败翟于大卤,得之毁车崇卒;而知伯欲伐仇犹,遗之大钟,以开其道,其不利于车可知,势不得不变而为骑。骑射,所以便山谷也。胡服,所以便骑射也。”虽论军事,而交通从可见焉。'
最古刳木为舟(独木舟),后能用箄、筏(桴),至能斫木成板,再加联合,则有今之舟。'舟之兴,盖始于浮木,庄子逍遥游曰:“今子有五石之瓠,何不虑以为大樽,而浮乎江湖?”释文引司马云:“樽如酒器,缚之于身,浮于江湖,可以自渡。”此盖最古之法。稍后,则知刳木。淮南子说山曰:“古人见窾木浮而知舟。”诗曰:“就其深矣,方之舟之。”疏云:“易曰:利涉大川,乘木舟虚。注曰:舟谓木板,如今船,空大木为之,曰虚。即古又名曰虚,总名皆曰舟。”案诗所谓方,即淮南子所谓方版,乃后世之筏,不足以当舟。虚则其所谓窬木,而亦即易所谓刳木也。舟之始,盖仅如此,能方版而为筏,技已稍精,知造舟则更进矣。'
桥,大约多木桥,水浅时为之。水阔者用船连接而渡,所谓“造舟为梁”,即后世之浮桥也。'宋陆放翁有句曰:“九轨徐行怒涛上,千艘横系大江心。”''既能浮木以渡水,则亦能架木以为桥。说文:“榷,水上横木,所以渡者”是也。其字亦作杠。孟子曰:“岁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梁与杠字并从木,盖亦架木为之。尔雅曰:“石杠谓之徛。”则后来更用石也。郭注云:“聚石水中,以为步渡。”盖未能为桥时,又有此法。'
水路的交通,南方较北方为发达。试观左传,北方用船运漕,只“泛舟之役”一次。(秦输晋粟,在僖公时。'十三年')南方吴、楚沿江屡有水战。末年,吴徐承又以舟师自海伐齐,(哀公时。'十年,左氏')'越王勾践亦命范蠡、后庸率师沿海溯淮,以绝吴路。(国语吴语)'则不徒内河,并及缘海矣。又吴“沟通江、淮”,即今淮南运河也。'史记河渠书云:“荥阳下引河东南为鸿沟,以通宋、郑、陈、蔡、曹、卫,与济、汝、淮、泗会于楚;西方则通渠汉水、云梦之野,东方则通鸿沟、江、淮之间。于吴,则通渠三江、五湖。于齐,则通菑、济之间。于蜀,蜀守冰,凿离碓辟沫水之害,穿二江成都之中。此渠皆可引舟,有余则用溉浸,百姓飨其利。”左氏昭公九年:“吴城邗,沟通江、淮。”吴语:夫差“起师北征,阙为深沟,通于商、鲁之间。北属之沂,西属之济,以会晋公午于黄池”。盖自江至河,水道几于纵横交贯矣。果谁所为不可知,而其较大之工程,明见记载者,为徐偃王、吴夫差。'故知水道之发达,必始于南,而南方古史传者甚少,故中国水道交通之发达史不详。
禹贡九州入贡,皆有水道,盖战国时情形。
行路歇宿之处,古皆官营,其制略见周礼。'周礼野庐氏,“比国郊及野之道路宿息井树。”遗人,“凡国野之道:十里有庐,庐有饮食。三十里有宿,宿有路室,路室有委。五十里有市,市有候馆,候馆有积。”'君、大夫等至他国,或有他预备之馆舍,或即供宿其贵族之家,所谓馆于某氏也。觐礼:“天子有赐舍。”曾子问曰:“卿大夫之家曰私馆,公馆与公所为曰公馆。”觐礼又曰:“卿馆于大夫,大夫馆于士,士馆于工商。”盖无特设之客舍,故各就其家馆之。民间往来,亦当如是。'公家经营之歇宿,平民本亦可止息,观汉世之亭,犹官民公用可知。但行路多,势难遍给,于是有民营之逆旅,其事略见商君书。至后世则虽欲官营,而不可得矣,见晋书潘岳传。
古代之用人
古代之用人,大抵大夫以上,多属世官,征服之族中执政权者为之。士则出于选举(选举与世官为对待之名词),'遽古之世,公产之群,群之公事,必有人焉治之,则必举其贤者能者,此即孔子所谓“选贤与能”也(礼记礼运)。后为黩武之群所征服,百战所得,视同私产,遂行世官。然旧有之事,征服者初不甚干涉之,故选举之法仍存。'其法有二:(1)如周礼所说,乡大夫以下治民之官,平时考察其民之德行道艺,三年大比(查轧人口及军用品)之时,与其贤者能者。(2)如礼记王制所说,乡论秀士,升于司徒,司徒升之于学,学升之于司马,然后用之。大约两法都有些事实做根据。
至于学校,在国中者谓之学,为宗教哲学之府,初与明堂合一,后乃分出,欲知其说,须看惠栋明堂大道录、阮元明堂说。(在揅经室集中)在乡间者为校、(见公羊宣公十五年何注。'注曰:“一里八十户,八家共一巷。中里为校室,选其耆老有高德者,名曰父老。十月事讫,父老教于校室。八岁者学小学,十五者学大学。”孟子所谓:“校者,教也。”')庠(行乡饮酒礼。'孟子:“庠者,养也。”')、序(行乡射礼。'孟子:“序者,射也。”'),乃兴教化之处,非讲学问之处。汉人言兴乡学者犹如此。
此等学校中,并无应用之学(看礼记学记可知)。应用之学,则从办事之机关中来,汉书艺文志推论九流之学,皆出于王官者如此。封建制度破坏,官失其守,遂变为私家之学,平民之能术学问者渐多,教育之权,移于私家,学术亦散布于社会矣。战国之世,上级官吏,渐不能专用贵族,于是游士兴,贵族政治,渐变成官僚政治。
战国时,社会剧变有二:在经济上,(1)井田之制大坏。(2)商业大盛。前已言之。在政治上,则(1)为官僚阶级之兴起。(2)为国民军之编成。古大夫以上皆世官,士以下乃出选举。选举之法有二:(1)如周礼所言,乡大夫以下,治民之官,皆有考察其民德行道艺之责,三年大比之时,与其贤者能者,盖即用为比(五家)、闾(二十五家)、族(百家)、党(五百家)、州(二千五百家)、乡(万二千五百家)之长,所谓“使民兴贤,入使治之;使民兴能,出使长之”也。'见周礼。俞正燮乡兴贤能论曰:“出使长之,用为伍长也。入使治之,用为乡吏也。”'(2)如王制所说,乡论秀士,升之司徒,司徒升之于学,学成,升诸司马,司马辨其才而用之,则与贵族同其作用矣。战国时,士之干求进用者,不限一国;君之用之,亦不拘常法,于是游说之事盛行,此辈浸代贵族之地位(在朝及治理地方),而官僚阶级之兴(此事于封建破坏,大有关系)。
古正式军队,限于征服之族。故周礼出兵,限于六乡;齐有士之乡与工商之乡;(见国语管子)楚庄王亦“荆尸(一种出兵之法)而举,商农工贾,不败其业”(左传邲之战)。非士乡之人,只令保卫本地方而已。故左传鞌之战,齐顷公见保者而勉之也。'成公二年'至战国时,则此等守卫本地方之兵,悉数调上前线,故其数骤增,论者谓“韩、魏战而胜秦,则兵半折,四竟不守”也。'苏秦说齐宣王之辞。'中国兵制,近乎通国皆兵者,莫如此时若。而此制秦人行之,尤为有效,读荀子议兵篇可知。
第82章 中国文化史(6)()
先秦诸子学术
先秦诸子学术,史记自序述其父谈之言,分为阴阳、儒、墨、名、法、道德六家。汉书艺文志诸子略盖以纵横、农、杂家、为十家。其中去家谓之九流。'此外古书论及先秦学术者甚多,如庄子天下荀子非十二子淮南要略等,皆为近人所征引。'古学术之分类,似以汉志为最完全,因其系根据书籍分类,其他皆一学者之见,一人不能遍通诸学也。
先秦诸子之学,汉志以为皆出王官之守;淮南要略则以为起于救时之弊,此二说实可并存,盖一言其来源,一言其兴起之由也。诸子之学,根据各有不同:(1)所承受之学说不同。(2)所兴起之社会不同。虽各能阐发一种真理,'不能兼顾全局。'然并非皆通于其时之时势。此点似颇紧要,'我国人向有崇拜古代之心理;而先秦诸子之学,去今复远,不易发见其弊,故人多誉之。实则衡以学术进化之原理,自应不如后世之学也。'
依鄙见:先秦诸子之学,其能综揽全局者(如纵横家、兵书略中之兵家等,只效一节之用),当依新旧分为五派:
最旧者:农家。
次旧者:道家。
又次者:墨家。
较新者:儒家、阴阳家。
最新者:法家。
名家与法家颇相附为用。
而杂家则自专门渐趋于会通焉。
农家之学,书并不存;只许行之说,见于孟子滕文公上篇。其说,乃主张:(1)人君与民并耕而食,饔餐而治。(2)卖买论量不论质。此盖以隆古农业小社会之文化为根据者,断不能行于是时。
道家主无为。为,旧训化。野蛮之族,恒因文明之输入,而社会组织随之改变,风俗因以薄恶。而文明之输入,则(1)由君主之以此为文明而加以提倡。(2)由其慕效淫侈。道家戒之以无为,犹今戒中国人勿欧化,戒西南土司毋汉化耳。其实文明之传播,终非可以人力阻也。故其说亦陈旧。淮南要略言:“墨子学于孔子而不悦,弃周道而用夏正。”其说是也。吕氏春秋言:“鲁惠公请郊庙之礼于天子,天子使史角往。其后在鲁,墨子学焉。”史角盖知夏政者也。然墨子主兼爱,既非其时之社会组织所能行。主上同亦然。反对战争,而但以攻守为是非之准,说亦嫌粗。天志、明鬼之说,欲借助于迷信,而不悟迷信已破,非可以人力建说也。故其说亦不能行。
儒家之学,较为广博。易言原理,春秋言人事。春秋先示治乱世之法,次言治升平世之法,末言治太平世之法,是为张三世。又言夏、殷、周三种治法,当更迭变换,故王者必封前二代(如夏、殷之于周)之后以大国,使得保存其治法,以备取用,此为通三统,与阴阳家五德终始相似(五德谓有五种治法,当求之于民)。五德终始亦谓有五种治法,当更迭用之耳。二家之学,皆非博闻广见不能,故较新。
法家之学,细别之,又包含法(治民)、术(治治民之人)两派(见韩非子定法篇)。而狭义之法亦有殊:商君主农战,管子言轻'价贱'重'价贵'敛散是也。此派最能造成一强有力之国家,故在战国时为最适,秦卒用之以取天下。
秦、汉时之新局势
1。内战乍息,'秦末之乱为例外,通常可谓息内战矣。'民生获苏。尤其交通上之限制废除,'前此国际间并一国内之交通,皆有种种限制,观周官之夏官秋官可知。至是则关津虽存,而讥察无矣。'得以完成广大之分工,国富总量之增加,殆非前此所能想象。
2。统一则国力强盛,便于对外;然中国在此时,开始与骑寇相遇。(蒙古高原之游牧民族。黄河流域之戎、狄皆居山,如今西南诸族,所谓山戎也。'居山戎、狄,远不若骑寇之强盛。')'前此中国与蒙古高原游牧民族间,为山戎所隔。其时,游牧民族之不南侵者,固由其本身未臻强盛,而其南向之山戎之不足侵,实一大缘故也。至战国末而北方诸国拓地与游牧民族相遇矣。'
3。封建制度告终。秦尽废封建。'“父兄有天下,子弟为匹夫。”无尺土之封。'秦亡后,诸侯相王(此语见史记自序),'分王诸侯,决非项籍一人所能为。'义帝犹周天子,西楚霸王犹春秋时霸主,其余之王犹列国,其下为侯,犹战国时之王封其臣民为侯(王侯列爵二等,汉亦沿之),乃恢复东周时之局面也。但封建之基础,(各区域内之自足经济。'封建非政治力之所为;实政治随经济情形而如此耳。'王制等之经济计划即如此。)业已不存,故卒不能持久。经(1)楚、汉之争。(2)汉初之剪灭异姓。(3)吴、楚七国之乱。而封建之实,遂荡然无存焉。
此时之政情
1。民主政治之废坠。此由(1)民意无表见之方法,如古之大询于众庶等。(2)民意之表见为习惯,习惯愈不适于时势,则拘束之力愈弱。又列国问罪大夫叛变等事皆无之。故君主之地位,日益神圣。最后,遂谓其权系受之于神,而非受之于民,两汉、新莽之言符瑞是也。'此节与西方颇相似。'
2。地方自治之废坠。古之国,等于后世之县。'古国方百里,而汉县亦方百里;汉县名多仍古国名,皆可见也。'国君等于县令,大夫等于乡镇长,士则保甲长矣。汉世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掌教化。'体制最尊')啬夫、(职听讼,收赋税,威权尤大。'至人只知啬夫,不知复有县令者,观两汉书可知')游徼(主徼循,禁盗贼),犹存此意。然左雄谓乡亭禄薄,多取于民,(后汉书本传)则其弊必有为吾人所不知者。'且人心必日趋于民主之心理,对啬夫等服从之传统观念,必日趋淡薄。人心对啬夫等既渐变,则啬夫等之威权必渐不行,以至于废坠。'又丧乱之际,官吏及割据者,每向此曹压迫,人莫利为之,而其职遂废。'两汉时存此制,魏、晋时而废坠。东晋元帝尝问臣下削掠者之众,即有对以亭、邮(两亭间有一邮)之废之所致,可见也。'县令实不能躬亲办事,而地方公务悉废矣。
3。放任政治之形成。贵族既倒,处于治者之地位者,为官僚阶级,'幕友、吏胥、衙役、绅士、读书人(官僚之后备军)亦属之。'同时亦即成为榨取阶级,'阶级无不自利者。世有不自利之个人,无不自利之阶级。此阶级中,仅有少数之不自利者,亦救于其阶级之自利。只有铲除阶级,无法改良阶级——欲实行良好教育已造成整个阶级之各不自利,为不可能之事。——而此时于官僚阶级,非铲除之时也,于是取监督之方式矣。'政治上之首领,理宜加以监督。但监督者少,被监督者太多,势不能给,则惟有将所办之事,减至最小限度,使其无所借以虐民。中国之良吏,每劝人民早完国课(或“自有组织”义图等),少打官司,免得与吏役接触,此正与政府之取放任主义同。顾亭林讥后世大官多,小官少。而不知其在昔时之政治上,只重监督官僚阶级,不使虐民,兴利治国,固在其次也。'自汉以来,中国之政治向如此。'
儒学之专行及其效果。九流之学,农、道、墨、儒、阴阳,皆太陈旧,或迂阔;惟法家见用于时,前已言之。统一之后,法家之“法”,已不宜再用,仅其“术”当施诸官僚,政治一味放任,尚非汉时所知。'“治天下不如安天下,安天下不如与天下安。”此乃中国旧日政治上最主要之格言,一切放任政治,皆由此出。然此乃积累年之经验而得知,固非汉初人所得知也。'斯时对于人民,则有富与教两问题,此为理论上当然之结果,故儒与阴阳二家,处于必兴之势。'汉世儒与阴阳二家,实相混杂。'秦始皇言:“吾前收天下书不中用者尽去之,悉召文学方术士,欲以兴太平,方士欲练以求奇药。”兴太平指儒学言。使始皇不死,而其时之内治外攘,始皇认为已无问题,亦未必不用儒家,以图足民而兴教化,特未及而早死耳。汉高、惠、高后,皆未及有所作为,文帝一用公孙臣,旋因为新垣平所欺而罢。'帝实非贤君,其真相见应劭风俗通义载刘向语。'景帝本无能为之主。故至武帝而儒术兴焉。此乃事势之自然。或谓武帝之崇儒,乃利其明君臣之义,可以专制:此乃数十年前梁启超等之议论,有为言之,非事实。汉世儒家,明民贵君轻之义者极多,最甚者如睦孟,劝汉帝求索贤人,禅以帝位,而退自封百里:便于专制者安在。武帝即位,年仅十六,赵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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