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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剑行-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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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与她握手?
可是她一只手还在头发上搭着,另一只手在燕婉背上抚着。
上官令仪还在思考伸哪只手时,陶珩衍的手已经靠近了上官令仪的侧脸。
温霖棐深吸一口气,眉毛都染上了笑意。
谢怀风吃惊不小,屏住呼吸想看明白陶珩衍究竟为何如此反常。
最尴尬的大约只有燕婉,夹在上官令仪和陶珩衍之间,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万众瞩目之下,陶珩衍的手抚过了上官令仪耳朵上只剩一半的耳坠。
“没事?”陶珩衍扬扬眉角,语气终于有了一点起伏。
“这是……意外,它有事,我没事。”上官令仪僵在原地,像块木头似的,艰难地转动眼珠去看搭在陶珩衍指尖的半截耳坠。
陶珩衍重重叹了一口气,拿开了手。
“不要再有这种意外了。”语气里藏着多少无奈,只有陶珩衍清楚。
这次是耳坠,下次指不定是什么。
陶珩衍欣赏她一往无前的精神,却不赞同她不顾形势事事都如此。
上官令仪到底还是吃了阅历太少的亏。
没等上官令仪回答,陶珩衍便自动退出两步远,轻声道:“人已经带去审讯室了,不过这些人都经过特殊训练,死到临头也未必会开口。”
言外之意,他们有极大的可能得不到任何有用消息。
月亮还在半空中挂着,冷冷清清照在院子里,谢怀风拿下方才情急之下随意套在身上的深黛色外衫,披在只穿了一件单衣的温霖棐身上。
“珩衍已经调了守卫来这里,你们安心休息,其他事明日一早再说。”
出了这种事,已经谈不上安心休息,但为了不再增添多余的麻烦,上官令仪和温霖棐都没有异议。
温霖棐走到燕婉另一边,正要与上官令仪一同搀起腿脚发软的燕婉,门口忽然一阵嘈杂。
几人的目光不约而同汇聚在院门口,刚刚放下的心又提了回去。
半晌,门口走进一个守卫,两手钳着个丫鬟打扮的女孩子。
女孩子似乎受了极大的惊吓,浑身都在无力地抗拒着守卫的钳制,双眼发直,嘴里不知在胡言乱语些什么。
“怎么回事?”陶珩衍抬高了声音,向门口走去。
谢怀风离门口更近一些,所以最先看到女孩子脸上的惊恐。
女孩子似乎被突然靠近的谢怀风吓到了,顿时变了脸色,凄厉的喊声穿透众人的耳膜,回荡在栖寒别院的上空。
谢怀风大吃一惊,连忙向后退了两步,还有些发懵。
守卫面带尴尬,歉意道:“谢公子,她好像有点神志不清,您还是离她远一点,免得伤着您。”
“为何会神志不清?”陶珩衍吸取了教训,没再往前走。
“属下不知。方才她在屋后鬼鬼祟祟,我抓住她时,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守卫紧紧钳着女孩子的手,不敢松懈。
陶珩衍与谢怀风对视一眼,想到了同一处。
上官令仪与温霖棐听得外头的动静,安置好燕婉便准备去院里一视究竟。
温霖棐走到了门口,才察觉身边空荡荡,一回头,瞧见燕婉死死抱着上官令仪的胳膊,嘴里念叨着“害怕”。
上官令仪一脸为难,僵硬地笑着,想走不能走。
温霖棐抓住顺肩滑下去的宽大外衫,对上官令仪道:“你留着陪她,我去看看。”
上官令仪勉为其难地应了下来,心思跟着温霖棐飞去了院子里。
听着偶然入耳的只言片语,上官令仪在心里大致勾勒出事情的轮廓。
院子里的女孩子,多半是瞧见了潜入西院的黑衣人,可是被吓得神志失常,是不是有些过于夸张了?
上官令仪向门外张望了半天,才意犹未尽地回过神来,恍然想起身边还有个燕婉。
“婉儿,困了就睡吧。”上官令仪一回头,燕婉正直直立在她身后。
大半夜,房间里也没点灯,忽然有个人站在背后,胆子小的人必然要吓一大跳。
上官令仪胆子不小,不然也不会独自从毓灵宫溜出来。饶是如此,她的心仍是被燕婉的动作吓得“突突”直跳。
上官令仪拍了拍胸口,声音发虚:“我跟霖棐姐都在,不会有事。”
“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燕婉顿时手足无措,悬在半空的双手不知如何安放。
第52章 难题()
“没有没有,先把灯点上吧。”上官令仪嘴上说着不怕,心里多少有些忐忑。
虽不知燕婉突然悄无声息地站起来是要做什么,但为了避免这种误会再发生,还是点上灯为好。
院子里始终没有安静下来。
温霖棐本想封了女孩子的穴道让她镇静一会儿,奈何只要一走近,女孩子便抖成了筛糠,指着温霖棐不停地念着“坏人”。
说到最后,温霖棐都开始怀疑自己,指着脸道:“我是坏人?”
谢怀风慌忙摇了摇头:“怎么可能。”
“那我长的凶神恶煞?”
“别这样说自己。”谢怀风急忙否定。
温霖棐对谢怀风是凶了点,却也不至于到凶神恶煞的地步,更何况她通常只对他凶,对其他人,通常比较留情面。
“那她为什么说我是坏人?”温霖棐百思不得其解,开始钻起牛角尖。
谢怀风还没想好该怎么不动声色地夸一番温霖棐,便听陶珩衍道:“衣服。”
“衣服?”谢怀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白色里衣,难不成是把他当成了鬼?
“是温大夫的衣服。”陶珩衍补充道。
温霖棐与谢怀风同时将目光放在衣服上,恍然大悟。
温霖棐穿着谢怀风的黛色长衫,夜里不仔细看,确实容易与黑衣人的衣服混淆。
“看来她吓得不轻,一件衣服都如此紧张。”温霖棐顺手脱下外衫,扔回谢怀风手里,缓缓靠近瑟瑟发抖的女孩子。
只见温霖棐抬了一下手,吵嚷许久的世界终于清净了下来。
女孩子头一歪,昏昏沉沉瘫在守卫身上。
守卫呆立在原地,想放手又不敢放:“温小姐,她……”
“晕过去了。”温霖棐从守卫手里接过女孩子,“最近就让她住在这里,等她清醒。”
外伤好治,心病难医。温霖棐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不是还有个令仪吗?
“有需要尽管说。”陶珩衍素来大方。
温霖棐看了一眼怀里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又瞄了一眼燕婉的屋子,笑道:“可能需要陶少爷再多派些人手。”
敌人无孔不入,温霖棐倒是不怕,但是燕婉和她怀里的这位却未必再经得起这样的惊吓。
陶珩衍爽快地应下。
离开之际,陶珩衍忽然叫住了温霖棐:“令仪涉世未深,行事难免莽撞,若是有机会,还望温大夫多多提点她。”
温霖棐的神色变得有些奇怪,想笑又不敢放肆地笑,最终挤出来一个四不像的笑容:“可以是可以,不过,陶少爷似乎很关心令仪。”
“温大夫也一样。”陶珩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眼皮半下都没动。
身上的小丫头个头不高,抱久了还是会手酸,温霖棐没有再与陶珩衍争辩这两种“关心”究竟有何不同,答了声:“放心。”之后,费劲巴拉地把小丫头架回了屋子。
就算陶珩衍不提,温霖棐也打算就“逞强”这件事,正儿八经地与上官令仪促膝长谈一次。
严格来说,上官令仪这次算不上逞强,但是把“逞强”作为出发点,发散出去的东西可就多了去了。
总之,上官令仪这种遇事就闷头往前冲的毛病,必须得改一改。
温霖棐架着小丫头去了燕婉屋子,两个病号放在一起,也省得她来回跑。
不过看到燕婉惊慌的神色后,温霖棐犹豫了。
这两个人,互相吓着对方怎么办?
温霖棐思索间,上官令仪已经上前帮着搭了把手。
“你的伤还没好,别乱逞能。”温霖棐拍开她,独自驮着不知姓名的小丫头去了床边。
一屋子四个人,也就她胳膊腿齐全没病没痛。
温霖棐忽然觉得肩头一轻,转头便见上官令仪俏皮地笑着,晃了晃左肩:“不用它,就不算逞能吧。”
温霖棐啼笑皆非,选择闭口不言。
小小年纪,还挺仗义。
可是仗义用对了地方叫仗义,用错了地方,可就是傻了。
温霖棐希望上官令仪的仗义永远都不要有用错地方的一天。
“燕姑娘,委屈你和她将就一晚,明日一早再把她换到别的地方去。”温霖棐疲乏无比,即便想到了这丫头醒来之后可能发生的事情,还是决定先撑过今晚。
刚才小丫头在院子里疯疯癫癫的模样,燕婉倒是也见着了,却罕见地没有表现出任何惧怕,没犹豫便答应了。
温霖棐急着与上官令仪促膝长谈,没有多想,嘱咐了让她早些睡觉,便挽着上官令仪去了院子。
月亮躲去了层云后,只余几颗星在几万里的高空孤独地明灭闪烁。
温霖棐与上官令仪披了外衣坐在院子里。
“陶少爷托我带话给你。”温霖棐说这句话时,上官令仪正俯身去拾遗落在地上的短刃。
她的手停在短刃的尖上,保持着弯腰的姿势,摸了摸还未及摘下的耳坠:“是因为这个吧。”
“没意思,你怎么一猜就中。”温霖棐嘴上抱怨着,却早已笑开了花。
“他今天,好像有点生气。”上官令仪回想起陶珩衍那一声叹息,重重砸在她的心上,砸得她心底一虚。
若是她没能躲开短刃,又给陶珩衍添了一桩麻烦事。
“要我说,陶珩衍的脾气真是好。换成是我,肯定当面跟你翻脸。”因着只有她们二人,温霖棐便不再避讳。
上官令仪拾起差点了解了她性命的短刃,拿在手里细细了端详半晌,苦笑道:“我知道不能冲动,也在尽力克制,但可能是我还不够努力,总是克制不住。”
“总要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慢慢来。”温霖棐好不容易狠下来的心又软了。
在她眼里,上官令仪是个比燕婉还要让她心疼的姑娘,明明已经遍体鳞伤,却执着地想要为所有在乎的人挡去风霜。
温霖棐忽然明白了陶珩衍让她“提点”上官令仪的真正原因。
“陶珩衍可真会做人。”她默默嘀咕了一句。
“啊?”上官令仪只听到了陶珩衍的名字,没听清楚后面的话。
“我说,既然陶珩衍生气了,你不妨找时间去跟他说明白,等你走了,可就来不及了。”温霖棐面不改色地忽悠着上官令仪。
陶珩衍抛给她的难题,还是抛回给陶珩衍比较好。
第53章 内鬼()
上官令仪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侠气,是大部分只会明哲保身的人一辈子都望尘莫及的。
江湖中人大多对官场之人嗤之以鼻,但不可否认,如今的江湖,浮躁堪比官场,一个横空出世连影子都摸不着的连缬花,便足以证明这一点。
江湖缺的不是武艺高强之人,而是上官令仪这样身有侠气之人。
陶珩衍也好,温霖棐也好,都不忍心亲手把江湖里约定俗成的“规则”强加在上官令仪身上,那是在让她泯然众人。
但在现今的江湖,这身侠气却是一把刺向自己的利刃。
相比之下,他们更不愿看着上官令仪因为这身侠气落得凄惨下场。
温霖棐本以为眼下已是水到渠成之时,然而话到嘴边,她终究还是败给了不忍心。
所以这个艰巨的任务仍旧落回到陶珩衍身上。
上官令仪隐隐觉得,温霖棐前后说的并不是同一句话,但还是从善如流地点了个头。
其实就算温霖棐不说,上官令仪也必然会去找陶珩衍道歉。说句不好听的话,倘若她今日真的交代在栖寒别院了,陶珩衍就是有几百张嘴都解释不清。这可是件麻烦事。
上官令仪顺手把短刃放在桌子上,撩起宽大的衣摆坐了下来,眼睛却一直望向东院,嘴里嘟嘟囔囔道:“不知陶公子睡了没有。”
温霖棐眼皮一跳:“用不着这么着急,他也未必是真的生气,你找个机会说明白就是,眼下太晚了。”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温霖棐长长地呼吸了一口,捂住忐忑不安的小心脏。
潜意识里,她还是有些害怕陶珩衍会找她算账。毕竟应承下来的时候,她可是借机暗暗调侃了一句,也不知这人记不记仇,反正她先虚了。
横竖不是火烧眉毛极其要紧的事,大半个晚上还能拖的起。
温霖棐心里鼓声震天,就听令仪平和地说道:“深夜怎好前去叨扰,我是在想,陶公子是否在审讯方才的刺客。”
听刚才陶珩衍话里的意思,即便他心知肚明从刺客的嘴里问不出任何话,但该有的程序,一样都不会少。
说到正经事,温霖棐的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有这个可能。即便他不会亲自去审,估计也不会闲着。今晚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栖寒别院戒备森严,却被一个小刺客闯了进来,往轻了说,是失职,往重了说……是混进了内鬼也不一定。”
提到“内鬼”时,温霖棐往燕婉房间瞟了一眼,刻意压低了声音。
她对燕婉谈不上信任不信任,只是单纯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罢了。
“内鬼?”上官令仪默念着这两个字,与黑夜融为一体的眼睛格外深邃。这不是个新鲜词,却足以让人心颤。
“毓灵宫各处人手,资历至少都在三年以上。若栖寒别院也是如此,那这个内鬼的来历,可就有些耐人寻味了。”上官令仪的眉间不由得浮上一层淡淡的愁绪。
毓灵宫会否也有同样的情况存在?上官令仪不知道,也不敢肯定。但依照眼下局势,提醒上官令攸多加警惕乃是刻不容缓之事。
连缬花牵扯出的牛鬼蛇神和恩怨往事,着实不少。上官令仪隐约觉得,这朵花背后的纠葛,或许远没有如今看到的这么简单。
温霖棐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猝不及防地点上上官令仪的眉心:“小小年纪不学好,净学别人瞎皱眉头,也不怕生皱纹。”
上官令仪挤出一个笑容,眉心却又沉下去几分。
“这事交给陶珩衍去操心,你别胡思乱想。”许是坐累了,温霖棐站在上官令仪身前,没有再坐回去的意思。
“就是觉得,最近事情一件接一件,还没搞清楚之前的大汉是什么来历,又来了一群甩都甩不掉的黑衣人。”像苍蝇一样天天跟在人身后,极其招人烦。
上官令仪到底是个实诚孩子,这句话憋在心里,没敢宣之于口。
温霖棐默然拿起桌上的短刃,短刃在冰冷的月光下映出一道寒光,照在温霖棐藏了几分狠厉的眼底。
只听温霖棐用更加冰冷的语气道:“来几个就杀几个,有去无回,我就不信,幕后之人还能一直稳坐泰山。”
上官令仪的眸子闪了闪,没言语。
栖寒别院遇袭,大多数人尚可以手中剑自保,那毓灵宫呢?
一片仁心,感化得了千方百计想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吗?恐怕到最后,只是感动了自己罢。
上官令仪的眉心不觉锁得更深,一双秀眉拧成了起起伏伏的槭山,再染点胭脂,活活就是被枫叶染红的槭山。
直到温霖棐又一次抚上她的眉心,上官令仪的眉头才倏然展开,或许是拧得太狠的缘故,上官令仪觉得有点头疼。
上官令仪一边揉着头,一边思考,究竟是从何时起,她成了一个思虑深重的人?还是说,从前的她,活得过分安逸了。
如果不是这次离家出走,或许她根本意识不到,毓灵宫乃至整个江湖处在何种境地之中。
上官令仪头一次真真正正地体会到了何为“覆巢之下”。
那封还未送出去的回信中,或许迫切地需要再加上几句话。
长夜漫漫,虽无心睡眠,但也不能大眼瞪小眼在院子里干坐半晚上。
上官令仪收了温霖棐放回桌上的短刃,准备明日交给陶珩衍。
再小的线索也是线索,今夜兵荒马乱,被精神失常的丫头一打搅,大约都忘了这回事。
直到进了门,上官令仪才想起来,被遗忘的不只是短刃,还有躺在地上的小松鼠。
小松鼠身上还扎着温霖棐的银针,却早没了气息,身子都凉透了。
两人不约而同发出一声叹息,就当作……是对这个无辜小家伙的缅怀。
世间万物,谁的性命,又能真正由得了自己做主。
温霖棐蹲下身子,轻轻从松鼠身上拔出银针。
温霖棐之前的提醒犹在耳边,上官令仪没敢直接上手,寻了块干净手帕,垫着帕子托起可怜的小家伙。
温霖棐凝视着银针,目不转睛一路走至灯台旁,对着跃动的烛火细细端详银针的针尖。
注意到温霖棐的举动,上官令仪向她投去了目光。
第54章 撇清()
这些日子见惯了风浪,上官令仪不再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傻孩子,事事都瞎瞪眼瞎叫唤。
她托着松鼠,语气一沉:“变黑了。”
银针变黑意味着什么,上官令仪身为医者,再清楚不过。温霖棐阻止她用手摸小松鼠,恐怕就是考虑到了这个原因。
毒下在松鼠身上,可是下毒之人要毒死的,并不是一只松鼠这么简单。
这叫杀鸡儆猴。
上官令仪心底升起一阵恶寒,勉强稳住了托着松鼠的双手不颤抖。
“为什么?”她听见自己这样问。
似乎是个很愚蠢的问题,可她不想不明不白的死。这一路以来,她得罪过任何人吗?上官令仪站在原地出神。
温霖棐放下银针正要回答,就听上官令仪自言自语道:“是连缬花。”
这一番自问自答,温霖棐无言以对,默默接过僵硬冰凉的松鼠,语气担忧地对上官令仪道:“去休息一会儿,你太累了。”
上官令仪木然摇头:“我不累。”
退缩不能解决任何问题,只会让事态愈演愈烈。何况她真的不累。
“不累也得休息,大晚上能干什么,有事明天再说。”温霖棐不由分说推着上官令仪往床边去。
“霖棐姐,我真的不累,我想查清楚这只松鼠中的究竟是什么毒。”上官令仪眼疾手快攀上了屏风的一角,死活不肯再动,用全身的力气向温霖棐证明,她真的“不累”。
温霖棐怕拽伤了她,无奈之下松开手,嘴上却半点不肯让步:“这件事与你无关,陶少爷自会处理,你好好养伤就是。”
“它出现在我的屋子里,怎么会与我无关。”上官令仪义正言辞,倔脾气上来,谁都劝不动她。
温霖棐哑口无言。面对这个比她小四五岁的女孩子,温霖棐极难得有了无力感。
这要是谢怀风,就算他再占理,估计也会被温霖棐当场敲晕拖回床上休息。
然而此时温霖棐面对的是上官令仪。并非不敢下手,而是不忍心下手。
没等温霖棐想好怎么用回应,就听上官令仪道:“霖棐姐,之前在净业寺,你说我缺少历练,跟别人比起来差了许多,我现在想要历练自己,你又为何一再阻拦?”
如果温霖棐只是劝她明日再做这件事情,上官令仪不会有任何怨言,顶多挣扎两下就顺杆下了,可眼下温霖棐的意思,分明是要把她从这件事里撇出去。
就算事情发生在栖寒别院,可也是在她们二人的房间,断没有摘清关系的理由。
查毒这种举手之劳的小事,她能分担则分担,实在无法心安理得地看着陶珩衍忙前忙后,最累的人,是他才对。
温霖棐撇清她的关系,一定有其他原因。
温霖棐总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脚的感觉,而且这块石头还挺重。好歹她还没被砸懵,怔了一瞬,开始认真思考令仪的问题。
从净业寺那次长谈之后,温霖棐便很少再把上官令仪当做孩子看待,可也正如上官令仪所说,她总是下意识地撇清上官令仪与诸多事情之间的联系,可是,为何?
温霖棐沉默了,她站在原地,像是一座千年万年都不会再动的雕塑,陷入长久的沉思。
另一边,东院。
谢怀风有着上官令仪同样的疑惑,不过他针对的是陶珩衍,而非温霖棐。
在上官令仪的事情上,陶珩衍和温霖棐似乎经常能达成一致,但谢怀风却是十分不解。
“说她涉世未深的是你,不让她掺和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里的人也是你,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纠结了?”谢怀风摸着下巴,在屋里来回踱步。
陶珩衍不以为然:“你都说了是乱七八糟的事,掺和进来的人自然是越少越好。”
“我看不一定,那你怎么不让霖棐也别掺和?”谢怀风嗤笑一声,无情地戳中了陶珩衍话里的破绽,不等陶珩衍回答又接着道,“你到底为什么如此关心她?就算是两年前那件事,你也并不欠她任何东西。”
说到最后,谢怀风有点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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