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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庭中有树名望卿-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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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你不高兴吗?”
陆越松头都不抬地写着字,冷淡地答道:
“意料之中的事。”
张海清懵了。
仔细将写好的信晾在一边,陆越松开始处理日常军务。他打开一份报告仍旧是头也不抬地说道:
“对方将领枕畔有倚梅轩之人,孙尚志与联军的合作因为上次的突袭产生了嫌隙,而且高逑苍临原本也没有与江国鱼死网破的决心。”
张海清愣愣地看着自家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将军,觉得自己真是小儿科。
双方的和谈非常顺利,没过多久京城便传来旨意要求陆越松暂时停止对高逑苍临的敌对。陆越松接过旨意按照规矩对来使拜了三拜什么话都没说。
而燕京这边收到陆越松“一切平安战事顺利,回京之期有望,卿莫忧念。”的来信后的季卿几乎是满心欢喜地度过每一天,她一高兴跟着她练习剑术的季明清跟陆轩日子也就好过多了,虽然仍旧没有得到过哪怕半句夸奖。
就这样满怀期待地过了半月有余,西北的局势忽然就变了。
没人知道屈云氏是什么时候为了什么跟高逑苍临联手的,人们只知道高逑苍临突然间就撕毁了和谈与屈云氏一起组成三国联军大举进犯幽兰、拒狼两个关口,其攻势凶猛异常。
“将军!幽兰关传来急报说快要撑不住了!”
陆越松再次拉满弓弦头也不回地下令道:
“让张海清带人过去,告诉他幽兰关就是他的命。”
“是!”
身后的将士飞快地领命而去,他一边跑一边回头望了望持弓战于沙场的陆越松,然后跑得更加努力拼命。
第34章 同生()
当季卿收到那封已经有些破旧带血的诀别信的时候燕京正好落下了当年的第一场雪。她呆滞而僵硬地拿着那张薄薄的由差不多快要飞死了的普通飞鸽送来的信纸觉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
“战事告急,对不起阿卿,我要失信于你了,好好保重。”
半旧的纸上字迹很潦草且还有血污,看得出这是陆越松在十分紧急且杂乱的情况下写的,可能写完后就直接转身上战场了。
季卿抖着手将那张薄纸收进怀里,然后痛苦而绝望地闭上眼——所有的字迹都很潦草,只有那最后的“好好保重”四个字是端正到入木三分的郑重。季卿深深地吸了口冰寒的空气,觉得燕京的冬真是冷得人心疼得难过。这时她忽然想起陆越松当初许诺的那句话:“我不会留在战场上的,活也好,死也罢,我最后一面肯定是要见你的。”
不忍再想,季卿用手捂住自己紧闭的双眼,然后两行泪就这样快速地从缝隙中滑进了发鬓里。
“没我的允许你怎么能死?”
季卿猛地睁开眼,双眼通红通红地闪着明灭不定的恨意。她站起身来飞快地推门出去想去找季忠臣跟季明修,脚步又飘又快。
可是这个时候很不巧的季忠臣跟季明修都奉旨去了宫里皆不在季府。季卿惶急地找了一圈,五脏俱焚。
“阿卿阿卿!”
季卿闻声回过头去,只见季青快速地跑过游廊直直地奔向季卿,那原本苍白的面颊被寒风这么一吹几乎是面无血色。季青提着裙摆跑过来一把拥住季卿,拖在身后的斗篷翻飞着带出一股子渗人的寒意。季青一边抖着苍白的唇一边有些哽咽地安抚道:
“不怕不怕,父亲已经进宫面圣去了,肯定会有办法的,肯定会没事的。”
收到谢贤派人传递过来的西北再遇三国联军全线压制的消息时季青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绝对不能让季卿知道西北出事了。当下她烧了书信就立刻跑出来找季卿,可是令她没想到的是季卿已经知道陆越松要回不来了。
季卿双眼无神地看着面前脸色惨白毫无血色的季青,下意识的对季青身体的担忧终于让她混沌了半天的脑子有了那么一丝清明,只是满心满肺的灼痛感让她几乎稳不住自己的泪腺。她紧抓着季青冰冷纤细的双手,抖着哭腔反过来安慰季青道:
“姐姐怎么出来了,天气冷……快进去……我去找……找哥哥跟……忠父…”
季青看季卿惶急痛苦不已却又要反过来担心自己真是心疼得不得了,她忍着难过拍了拍季卿的背。
“没事的,明修与父亲都进宫去了肯定会有办法的,我们先去找母亲,不怕。”
虽然心里已经烧得又麻又痛但是季卿这下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再加上她又不想让季青着急于是只好强行冷静下来默着对季青点了点头。
季卿二人找到李思敏的时候李思敏正在替季忠臣季明修打点行李,平时温柔娴静的女子这会儿紧绷着唇一脸凌厉严谨地快速整理着手中的东西,就连看到季卿二人进门都只是缓了缓神色并未停手。
季青一眼就看见了那把平时悬挂在季忠臣书房里动都不曾动过的轩泽剑,心内大惑。
“母亲为何要把父亲的轩泽剑拿出来?”
闻言李思敏抬头目光幽深地看了眼季青与站在季青身后的季卿,随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她定定地看着季卿,眼神温和凝重。
“想来你们也是知道西北战事突变的事了。”
季卿心内一颤,整个人不自觉地就紧绷了起来。
“如果我跟忠臣料的不错的话,这次进宫面圣恐怕就是去领旨带兵增援西北。”
季青跟季卿闻言都是一僵,但与皱着眉头全是担忧悲切的季青不同,季卿是冷静安定得可怕,她定了定心神,颤着嗓音开口道:
“敏姨……”
“想去便去吧,记得多带两套自己喜欢的换洗衣服,西北不是季府不可能让你过得那么舒心。”
李思敏仍然是一丝不苟地替季忠臣季明修收拾着东西,就连说出这段话时她也仅仅只是目光深沉幽远地看了看季卿,面容平静如水。
一旁的季青听得傻了眼,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李思敏和季卿。
这个世界是不是要炸了?
然而季卿这会儿却没空去管平时对他们管教颇为严厉的敏姨为什么会突然就这么开明阔达了,她现在想的只有立刻就去收拾东西跟着忠父和哥哥去西北——收尸也好救人也好,反正她是一定要见陆越松的,就算只剩下一截手指头一缕头发她都要见他,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于是这么想着季卿就跪下向李思敏重重地磕了两个头,然后深吸一口气稳声道:
“女儿不孝,剩下的这最后一个头就等女儿与越松一起回来磕给您。”
说完季卿立刻就站起来向自己的房间跑去,她一边跑一边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觉得刚刚几乎要死掉腐烂掉的心终于有了点苟延残喘的意味。
等季卿跑出门季青才从之前的愣神中反应过来,她焦心不已的看着依旧平静的李思敏,忧心得不行。
“母亲怎可让阿卿去西北?!她……”
“她肯定是要去的,我只是替她说出来罢了。青儿,对于阿卿来说远在西北的不是什么江国的抚远嘉定将军也不是什么所谓的重要朋友,而是她无时不刻都心心念念的心上人。”
季青猛地一怔,她忽然想起了谢贤。
李思敏停下动作偏过头目光悠远地望向窗外越跑越远的季卿,然后温柔腼腆地笑了,看那软化下来的神情仿佛是想起了些久远甜蜜的回忆。
她想起当初的她跟赵秋容也是如同季卿一般,纵使路途遥远前方危难重重她们也要紧跟着季忠臣和苏源,从不退缩,只因为自己心心念念的人也想见自己需要自己而已。
“既然是她想见的人,那么见不见就只能由她自己决定,毕竟远在边疆的不是我们的心上人我们无权干涉她的决定,我们能做的只有在背后支持她保护她。”
季青气闷,虽说他们确实没办法帮季卿决定但是去西北这样的事怎么能如此草率?!而且为何她的父亲跟季明修要去?明明二人就不是武官啊。季青想不通,她焦灼不已地望向李思敏。
“可是母亲……”
“好了青儿,阿卿若是真的铁了心要去西北我跟你父亲就算不同意那也没用。去热热地喝碗姜汤吧,等会送他们的时候才不至于心疼得发冷。”
季青闻言一愣,然后很是难受的侧过脸。默了一会儿后季青沉重地叹了口气然后就自己出来了,后面跟着个去传命做姜汤的下人。
李思敏说的没错,季忠臣跟季明修两人进宫确实是去领旨增援西北的,军令已经当堂下发立刻就带兵出发。
李思敏带着季卿、季青、季明清、雀玉以及陆轩阿声到军营的时候季忠臣跟季明修已经准备上马出发了,季忠臣深深地看了眼面无表情提着包裹的季卿,然后指了指他身侧的一匹黑马说道:
“你不后悔就行,上马吧。”
季卿垂眸闷声回了句女儿不孝然后就在季明清与陆轩惊诧不已的表情下翻身上马,她在马上坐稳后回头看了看自从接到消息就一直红着眼忍着悲痛的阿声,开口道:
“我尽力将他带回来,无论以何种方式。”
一旁一身轻甲的季明修闻言便冷冷地扫了季卿一眼,绷着脸不言不语地替她安放好包裹。站在最后面一直不说话的季青见此难受得紧,偷偷侧脸抹了把泪,谁知刚一扭头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正皱着眉一脸无奈地找巾帕的谢贤。季青一惊,倒顾不得流泪了。
谢贤摸出方帕仔细地为季青擦干眼角的泪然后缓声安慰她:
“好了,擦干净就美多了。季大人此次增援肯定能力挽狂澜,没事的不怕。”
说着他就替季青仔细拢紧斗篷然后轻轻拍了拍季青的背。季青看着他无言地点了点头,然后十分疲惫地半靠在谢贤肩头上。
另一边的李思敏跟季忠臣倒是平静得不像话。李思敏将手中的两个包袱递给季明修,微笑着拍了拍季明修的肩说道:
“多跟着你父亲替我好好照顾他。西北多难国家危急,你们去尽江国人的责任是应该的,但同时也别忘了家训,记得要好好保重自己,母亲永远等你们回来。”
季明修看了看站在李思敏身后专注地看着他一言不发的雀玉,有些苦涩地抿紧了唇。随后他垂下眼帘掩住心事,淡淡的对李思敏郑重而坚定地答了句是。等他答完再抬头看向雀玉时却发现雀玉已经走上前来站到了他面前,此时正俏皮地对着他眨眼睛。
“去吧,别给我拐回一个妹妹就好。”
原本有些失神的季明修闻言无奈的笑了,心里明白雀玉这是不想让他担忧,可是越是如此心里就越是酸涩。季明修望向雀玉的眸子,不意外地看到那双翦水秋瞳里满满的都是自己。
“有你就够了,注意身体。”
雀玉笑眯了眼不住点头,全然没有离别的苦涩。
“嗯,好。”
见此李思敏也不自觉地笑了,然后她扭头转向已经跨上马的季忠臣,笑容越发明艳温柔。
“这次我不能陪着你了,不过就算我不在你身旁你也不能回来太晚,我会生气的。”
马上的季忠臣哈哈笑了,低着头对李思敏不住点头应道:
“好好,我记住夫人的话了。”
然后季忠臣又望了眼站在季青身旁的谢贤,眼里满满的都是托付之意。谢贤会意,对季忠臣郑重地点点头。
收到谢贤的肯定回答后季忠臣心里微微舒了口气,他深深地看了看站在马下一脸不舍难过的季明清,十分严肃认真地开口道:
“明清,要好好护住你母亲与你姐姐,明白吗?”
季明清显然没想到季忠臣还有话对自己说,因此等季忠臣说完他都是愣的,不过他马上就反应了过来,立刻正身向季忠臣保证道:
“明白,父亲放心去吧,我会护住母亲与大姐的。”
“好。”
季忠臣满意地笑了笑,然后他将手中的马鞭一抽,喝道:
“出发!”
喝声一出季忠臣的马便嘶鸣一声然后奋力跃了出去,跟随其后的是早已整装待发的千军万马。
季卿驾马离去前眉眼含笑地看着地上的陆轩和季明清,用平时教他们两个剑术时的那种语气笑道:
“别忘了接着练剑,我回来可是要检查的。用你们手中的剑守护好身后的人吧,它们现在可不再是工具了。”
说完季卿转了视线望向一边泫然欲泣的季青与面色平静的谢贤,没由来地兀自笑了笑,然后没等季明清陆轩回答季卿就一夹马腹追季忠臣他们去了,那把缠于腰间的链剑随着马的跃动不停地闪烁着刺眼的太阳光,直看得身后的人眼睛酸涩不已。
季卿驾着马心里焦灼又平静——纵使前方路途多舛我也要飞奔着去见你。
第35章 赴死()
接过季明修递过来的水囊跟冻得冰凉发硬的面饼,季卿靠着一块背风的大石头疲倦地皱着眉头一言不发地就开始小口小口吃了起来。这是赶路的第五天,而他们已经进入西北约莫明天便可以抵达战场了。想到这里季卿焦灼滚烫了一路的心稍微平和了些,她又喝了口水,觉得西北的冬真是荒凉艰苦得可以杀人了。
“修整结束!全军整队继续前进!”
传令的骑兵一边骑着马沿着军队快速疾奔一边在口中嘶哑地喊着整队出发的军令。雄厚苍凉的嗓音在这只剩下风雪冰沙的荒凉戈壁上无力地盘旋,带着不属于这鬼地方的生气。
季卿收好水囊跟那张只吃了一半的面饼,拍拍手从石头后面站了起来,一回头就看见季明修递过来的询问目光。季卿眯着眼伸手将自己斗篷上的风帽扯低一些好挡住四处乱窜的凌厉冷风,然后她抬眼对着季明修张了张嘴想要回答,谁知刚一开口那冰冷如刀的寒风就裹着沙雪直往嘴里钻,硬生生地让季卿闭了嘴。季卿无奈,只好冲季明修点点头以表示自己没问题可以继续前进,然后便漠着一张脸走上前去抓自己的那匹黑马。
季明修得到肯定回复也就不打算说什么了,他收回目光翻身上马,面容稍显疲倦却又平静坚定。
军队重新踏上征程。
将长剑横于胸前,陆越松微微喘了口气感觉自己执剑的手开始有些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了。再次击退包围上来敌军,已经许久未曾休息过的陆越松面无表情地瞥了一眼左肩胛上已经被寒风吹得冻住了的伤,然后又风轻云淡地将视线转回对面正坐在马上一脸嚣张轻蔑地看着他的胡人将领。
漫天的飞雪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这是他带兵与敌人周旋的第六天。也是高逑、苍临、屈云三国突然推翻和谈一起联合进犯江国西北的第十一天。对面的胡人将领是屈云氏可汗图木尔手下的一名蛮将,名叫昆巴,意取仇恨与威猛。
陆越松看着这位身形魁梧面色轻蔑的胡人将领有些无谓的抿了抿唇。这几天他与这位昆巴可以说是混得挺熟的了,仇恨什么的他不知道不过威猛倒是名副其实,只是有点蠢。但是眼下他这个狼狈情况恐怕也真不需要什么良将来费心应付了——身上多处刀伤且已两天不曾休息,身边带出来的队伍只剩下一百多个,还都负了伤,要不是他们这一百多号人意志坚定咬着牙不肯松气恐怕他们连四天都撑不下去,更不用说拼死拼活地撑到第六天。陆越松稳了稳手中的剑觉得兴许他们撑不过这第六天了,不过能撑多久撑多久吧,这样留给张海清的时间也能多一些,等到援军前来支援的可能性也就更大一些。
是的,陆越松这次是赌着性命亲自带领了一支队伍佯装偷袭出来吸引联军注意力的,为的就是能让拒狼关与幽兰关的压力小一些好能撑到季忠臣援军的到来。本来应该是张海清来做这件事的但是陆越松恐胡人不上当又加上张海清属于敛寒营暗部认识他的不多难以服众因此就下了军令让张海清跟副将刘鑫死守幽兰拒狼两个关口然后由他自己来带队周旋。原本三国联军是根本不把陆越松这只小队伍放在眼里的但是陆越松征战多年根本就不是吃素的,他带着这支队伍不断变换策略偷袭埋伏跟联军使绊子,直把那群胡人耍得火冒三丈一拍桌子立刻就划了一只军队指了威猛昆巴来专门逮他,两人玩了这五六天这会儿终于是正面杠上了,只不过现在双方实力实在是悬殊。其实也是陆越松这边实在是伤员太多撑不住了,再加上他们现在站的这一片地方地势平坦毫无遮蔽之处很容易就被胡人围起来包了个圆,根本无处可避。
既然避无可避那就殊死一战吧,多拉几个垫背的也不错。
“杀了他!用他的血来清洗之前我族所受的耻辱!用他的头来慰问发怒的神灵!”
威猛昆巴估计是这几天被耍得窝火得厉害因此也没给陆越松这队伤兵什么寒暄时间,他坐在马上轻蔑厌恨地看着陆越松将手中的弯刀向陆越松一指,随即那些凶神恶煞的胡人就立刻挥舞着明晃晃的刀朝陆越松他们杀了过去。
陆越松冰冷凌厉的眼快速一扫,然后二话不说就抬剑迎敌,跟在他身后的那一百将士也纷纷做好了今天战死沙场的准备。
避过从斜后方劈来的一刀陆越松干净利落地贴着腰间反手就是一剑,没等身后传来惨叫陆越松便抽剑旋身一道横劈,剑势凌厉直直地就劈下了两颗胡人的头,滚烫的血带着粘腻的腥味呼啦啦地流了一雪地,那耀眼的白与刺目的红让人心生寒意。
陆越松喘着气一刻不停硬是带着剩下的人杀出了一条血路。他忍着身上背后因为透支与过于剧烈的动作而崩裂扩大的伤口所带来的剧痛,愣是用手中的那柄长剑逼退了一次次贴上来的敌人。
对面的昆巴见苦战了这么久都还拿不下这百来人心里是又怒又恨,他再次举起弯刀怒吼道:
“杀了他!杀了他!给我冲上去杀了他!拿弓箭!”
昆巴一边吼一边就命人拿来一把弓,然后抽出箭便搭弓往陆越松这边射。
这边正在勉力苦战的陆越松只听到铮铮的破空之声夹杂着嘈杂的风声向他飞来,不用细想便知是箭矢。他立刻习惯性地抬剑去挡,谁知那胡人昆巴射箭的力道竟异常霸道,陆越松虽然挡住了那支箭但是却被震退好几步,他弯下腰猛地皱眉只觉喉间一甜然后咳地一声就吐出来一大口血,额头青筋直暴冷汗直流。
不远处正在殊死搏斗的将士见此都惊得大呼道:
“将军!”
额上的冷汗被刺骨的寒风一吹,那透骨的寒意登时就让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陆越松惊得清醒了过来。陆越松心里明白自己恐怕是撑不下去了,他颤抖着伸手抹去沾在嘴角的血然后以剑撑地站了起来,护身的轻甲上面沾满了他自己的已经被寒风吹干了的暗色血迹。再次将剑横举于胸前,陆越松豪无血色的脸上仍然是那副什么都不在意不放在心上的冷淡神情,仿佛那些加诸于他身上的刀伤箭伤都不存在一样。他抬眼十分淡漠地看了看远处坐在马上嚣张张狂的昆巴,然后依旧提剑迎敌。
只是再强的人也终究有个极限,而陆越松的极限也差不多到了。陆越松再次用剑抹了两个胡人的脖子之后只觉眼前猛地一黑然后就直直地往地上跪了下去。好在他反应快反手就将手中的剑往地上尽力一插勉强稳住身形,接着便不由自主地又咳出两口血。冒着热气的鲜血映衬着洁白无瑕的雪地看得人触目惊心。
“将军!!”
“将军!”
“将军!!”
…………
原本举刀顽抗的江国将士们现在已经被胡人包围起来与陆越松隔离,他们红着眼拼命往外突围但是却根本赶不过来拯救他们孤立无援的将军。
铺天盖地的大雪就像一道跨不过去的屏障,将生死隔离。
陆越松平静而疲倦地闭上眼觉得实在是有些累了。他从不是什么伤春悲秋之人也一直都明白生死离别、相遇重逢、悲欢聚散这些都是人生无法避免的,因此他素来都是冷冷淡淡从不过多关心与自己无关的事或人,就连世人称赞他的那些什么英勇忠义为江国殚精竭虑鞠躬尽瘁对于他来说都只不过是尽其所能担其所任,毕竟他是江国人这是他的家,保护自己的家根本算不得什么值得称赞的事。至于生死,原本他是不放在心上的毕竟这世间除了陆轩之外他就是孜然一身,能活着他便好好活着,若是要下九泉他也没什么可不放心的,陆轩自然会有谢贤替他照顾。因此这么算起来他陆越松就算是真的死了也没什么,最多不过是这世间少了个人。
他一直都是这么想的,起码在遇到季卿之前他陆越松都是这么想的。
季卿,季卿,季卿。
一想起这两个字陆越松的心就会狠狠地绞作一团,那个他放在心尖上想要用一生去疼爱保护的明艳女子,那个严肃着一张脸说比起你死在沙场上我更宁愿你死在我手上的女子恐怕是要恨死自己了吧,毕竟自己在出发前可是承诺过一定会回去的。
一定要回去的。
我等你回来。
心狠狠地一抽。
陆越松睁开酸涩的眼,然后在众人见了鬼的表情中站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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