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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庭中有树名望卿-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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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过去提起搁置在炭盆上咕嘟作响的药罐子,季卿小心翼翼地将里面黑褐色的药汁倒入陶碗中,苦涩浓重的药味几乎是瞬间就填满了整个营帐。
等他们两个真正躺到床上时差不多还有一个时辰就该天亮了。彼时季卿合衣躺在榻上半是睡意半是清醒地想起除夕已经过去了。她沉默地闭着眼想了想这刚刚过去的一年,觉得真是糟心极了——开头是时疫人祸,结尾是风雪战乱,还真是首尾呼应,想到这里季卿忽然就极轻地叹了口气——这糟心的一年到最后居然连口安慰的热酒都喝不到。
“有心事?”
陆越松小心地侧过身面向季卿,眼眸低垂。身为军人本来警惕性就高又加上是个浅眠的体质,因此刚才季卿的那声轻叹他陆越松听得可是清清楚楚。只听身旁的小青鸟依旧闭着眼,很是平静又有些迷糊地回答道:
“除夕过完了。”
虽然语气很平静但是陆越松还是听出了一丝淡淡的委屈。他伸手替季卿掖了掖被角放缓语气安慰小青鸟道:
“没事,还有下一个,我以后都陪你一起过。”
小青鸟点点头,也侧过身子。
“那谢贤的信里还说了什么?”
陆越松喉头一窒,觉得季卿的洞察力跟直觉实在是可怕。
谢贤那封迟来的警告信里除了“局势有变,刘非寻欲夺军权让步西北。”这句话之外确实还有其他的消息:“季府受控情况好坏不定,另刘非寻欲加将军之罪,望自珍重。”
陆越松实在不想在这种变故说来就来的情况下让季卿担忧,这样只会让她徒增烦恼心神不宁,而这也是他吩咐张海清断绝与谢贤的一切联系并将所有京城传来的消息率先传于他知道的原因——既然已经向他发出警告那谢贤自己的境况也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按照他们的关系跟谢贤自身的身份谢贤现在很有可能正处于严密的监控之中,这时候任何的主动联系都有可能被他人截获给谢贤跟在京城里的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而且现在从京城传来的消息想想都知道肯定大半都是坏消息,季卿既无诰命又无特权,纵使知道了这些事情她也只能干着急,没得让她伤神心伤。
第49章 再离(下)()
但是天知道季卿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洞察力跟直觉!
“季府出事了吗?”
陆越松回过神垂头看向正睁着眼望着他的季卿,轻轻嗯了一声,随后他又立刻接着道:
“现在是暂时监控,谢贤信中也只是说情况好坏不定,应该还没有那么糟糕。”
说完陆越松就有些紧张地看着季卿,他其实真的没有哄过女孩子,他不知道如果季卿生气了他该怎么说才能让季卿安心些,虽然身边有亲弟弟陆轩但是陆轩毕竟是个男孩子又加之一直听话懂事所以还从没有要哄过,因此像现在这种情况他陆越松还真的不知道怎么个处理法。
身侧的季卿闭着眼沉默了良久,就像是已经睡着了一样,但是陆越松很清楚地知道季卿现在是心慌和不知所措,因此不知该说什么的他只是沉默地伸出手圈过季卿的腰,然后轻轻拍了拍季卿单薄的背。
“那你打算通知父亲跟大哥吗?”
还好,情绪还算平静。陆越松微微松了口气。
“已经命人通知了,我跟季伯父都在西北,谢贤也守在京城,刘非寻还没有胆子动他们……”
陆越松有些发懵地低头看向刚刚突然扎进怀里的季卿,被砸到的胸口片刻后传上来一股颇为尖锐的疼痛感,想来是季卿砸到了还没有好全的伤口上。下巴抵住毛茸茸的发顶,陆越松低低叹了口气然后用手圈紧怀里的季卿,他一边抚着季卿乌黑的发一边沉声道:
“不怕,我在。”
季卿细细呜咽了一声。
寂寂黑暗中陆越松细长凌厉的眼变得极其凶狠冰冷,他在心里仔细描绘了一遍刘非寻的模样并将其牢牢记在了心里。
两人在榻上躺了没多久天就亮了,陆越松稍稍松开一直圈着季卿的手臂小心翼翼地端详着刚刚入睡不久的季卿,生怕自己动作大了吵醒她。
时辰尚早离平时集结练操的时间还有一会儿,陆越松也不着急着起床,就这么闭着眼一边假寐一边守着季卿,整个营帐静谧安宁。
只是季卿不是个爱睡懒觉的人加之从小到大季忠臣对他们几个的作息都有严格的要求因此等她醒过来时陆越松也不过才假寐了半刻钟左右。动动略微有些酸麻的手臂陆越松从床榻上坐起来,然后侧着身子伸手捏了捏季卿温凉的耳垂。
“若是困还可以再休息一会儿,时间还早。”
季卿半睁着凤眼依然有些迷糊,她眨巴了两下眼睛摇头道:
“不睡了,睡不着,越松你的床榻可真是太硬了。”
已经穿好外袍的陆越松闻言倒是有些好气又好笑的笑了,他抿着那点从不示外人的温柔笑意走过去点了点季卿的鼻尖,温声道:
“是我不好,没有给你准备软垫,下次一定记得。既然睡不着了那就快起来吧,洗漱完我陪你吃过早饭再去练操。”
季卿躺在床榻上看着陆越松笑着叹了口气,有些心不在焉和愁闷地摆手说道:
“哪里就那么娇气了,我只是说说,这不是照样睡得好好的嘛。”
一边说着季卿就一边从床上坐起来准备去洗漱,一头青丝被碾得乱七八糟。
洗漱完毕匀完脸,季卿坐在榻上看着正准备自己给自己束发的陆越松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说道:
“越松,我帮你束发如何?”
陆越松透过面前的铜镜回望着笑意浅淡的季卿,轻轻点了头。
“嗯,好。”
季卿走过去拿起梳子看着坐姿端正的陆越松有些漫不经心的垂眸笑道:
“我从来没有束过发,要是没束好陆将军可不要怪罪哦。”
说着她就已经撩起陆越松的头发开始仔细地梳了起来,手法倒是丝毫不生疏。陆越松轻轻笑了一声,不甚在意地点点头——他知道季卿心里现在不痛快。
将黑发梳顺然后用冠固定,季卿一边细细整理已经戴好的玉冠一边就伸手去拿陆越松递过来的发簪,她一眼扫过去正好就看到了发簪上刻着的细纹竹叶。
“我见你府上多种广玉兰就总以为你喜欢这玉兰花,没想到却喜欢青竹。”
陆越松稍稍一想就明白季卿在说什么,他轻轻一笑,从镜子里望着正认真理冠的季卿慢声道:
“小轩喜欢广玉兰,而且青竹更好雕刻。”
“那陆轩每年春天应该都高兴坏了,满府的玉兰树,恐怕连做梦都带着玉兰香呢。”
梳理成冠,季卿放下梳子小心翼翼地将束簪簪进陆越松的发冠里,她透过镜子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不妥之后才很是满意地说了句:“好了。”
陆越松抬眼随意扫了一眼镜子,非常肯定的点头道:
“好看。”
随后他又接着道:
“你若是喜欢这样以后府内就种你喜欢的梧桐。”
闻言季卿不自觉地挑眉一笑,那一直萦绕于她眉眼间的愁苦终于化开了些,她打趣道:
“陆将军是说亲手为我种吗?”
“未尝不可。”
“那陆将军这可就算是答应了,以后回到京城一定要在陆府内为我亲手种上梧桐。”
陆越松对季卿这时不时就冒出来的严肃式稚气颇感无奈,他敛下眼里所有的凌厉与寒意垂着眼眸满是迁就地点头应是——陪着季卿幼稚。
由于张海清昨晚就外出办事去了因此今天早上的早饭是之前那个敛寒营小将士送来的,送过来时早饭还热着,正腾腾的冒着热气。季卿摆好东西拿了一双筷子给陆越松,然后两人便开始坐下吃饭。
军营的饭菜向来都是大锅饭因此没有什么好不好吃这一说,陆越松行军多年早已习惯再加上他原本就不挑剔因此对日复一日的稀粥酱菜粗粮窝头根本没有什么感觉,而季卿作为一个从小锦衣玉食就没怎么吃过苦的千金小姐来西北后竟也难得的能忍着吃得惯,虽说还不能像陆越松那样稀松平常地吃下去但也能每顿吃个十之七八。
可能是因为今天季卿的心情确实不太好又加上昨晚没睡够精神比较差因此今天的早饭她吃了两口就吃不下去了,坐在那里端着粥碗慢慢地啜下两口粥后便罢了筷子。一旁的陆越松看在眼里心知她是担心京城的家人担心得紧没胃口便也就没有勉强她多吃,只暗自提醒自己等会儿要再让人煮碗糖水蛋上来。
“别担心,等京城传令收回我的兵权后我们就回京城,刘非寻只是想要我的兵权而并非真的要对季府动手。”
闻言季卿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她有些不悦的看着陆越松道:
“季府自然暂时不会有事那么你呢?一旦兵权被收你又该怎么办?”
她自然是担心季府担心大姐季青担心敏姨担心季明清陆轩的,但是就像陆越松说的那样季府现在只是作为一个筹码用来威胁陆越松跟季忠臣,只要季忠臣跟季明修在西北安分一些刘非寻就不会真的去动季府,这一点季卿还是能确定的。但是陆越松呢?他军功无数又威信甚高,可以说是非常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功高震主。而且陆越松在朝中既没有什么党友也没有什么私交甚好的人,他所有的荣耀与尊贵全部来自于皇帝跟自己一点点挣来的军功。而现在,这两样东西一个已经没有了而另一个也即将被剥夺,这样的处境如何能让季卿不忧惧?
陆越松放下筷子十分冷静淡定地看着季卿,语气平静非常。
“他不敢杀我,除非他没脑子。”
“可是你也不能……”
季卿刚刚开口准备再说帐帘就被人粗暴地扯开了,冰冷的寒风就这样毫无预兆的跟着一群披着皮裘踩着宫靴的人闯了进来。
季卿跟陆越松沉默地交换了个眼神——该来的还是来了。
“陆越松接令!”
两人十分冷静地双双起身走过去跪下,步伐平稳身姿挺拔。
“微臣在。”
第50章 护内(上)()
刚晴了没两天就又开始下雪了。铺天盖地的雪粒子裹着寒风呼号着一层层叠上来,雪色惨白地衬着天上、远方模糊阴暗的天,又厚又沉直压得人心里发慌。
“好事多磨,坏事也多磨。”
张海清一边在心里狠狠地骂了句娘一边加快骑马的速度。他含着满口的冰碴子快速地冲进拒狼关然后翻身下马,提起剑就拔腿往将军帐跑。掀开帐帘张海清顾不得一身逼人寒气直接往地上一跪就行礼回道:
“将军!季小姐已经出六古镇了,我们的人手也已经跟上,属下们一定会尽全力保证季小姐的安全,还请将军放心。”
端坐于桌案后正在跟季忠臣讨论事务的陆越松幅度极小的点了点头,他微微抬起细长幽深的双眼,目光凌厉压迫至极地缓缓扫过跪着的张海清。
“她的手上决不能沾血,出了人命清理现场要干净。”
听到这句话后原本一直静坐不语的季忠臣微不可查地偏过头看了看神色淡漠的陆越松,脸上严肃凝重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
“是,属下遵命。另外,倚梅轩的贺星雪姑娘来报说临时遣入屈云氏的人手已经到位,很快就会有人与将军联系,请将军静待消息。”
“嗯,不必回复倚梅轩。”
“是,将军。”
陆越松再次抬眼看向跪着的张海清,语气平淡却警告意味甚重的对张海清道:
“我已不是将军。”
闻言张海清登时便惊出了一身冷汗,他缓了缓心绪声音有些发颤地答道:
“是,以后军营里不会再听到这个词。”
随意地点点头以示明了,陆越松微抬下巴指了指季忠臣之下的位置说道:
“嗯,坐吧。”
“多谢将军。”
张海清走过去刚刚坐下端坐着的季忠臣就开了口:
“谢贤能控制好谢家在京城的情况吗?”
陆越松沉默了一下才肯定道:
“可以,刘非寻没有理由动他。”
“嗯,倚梅轩呢?你们之间的联络有没有切断?”
“没有,为保安全现在是倚梅轩单方联系我。”
“嗯。”
季忠臣没有立刻再接着问而是以指扣桌垂眼沉思了一会儿,陆越松沉着气静静等着下文,面上没有一丝焦灼烦躁之意。
“现在刘非寻的目标重点在皇位还不全在我们身上,暂时静待京城的消息吧,我们根本动不了。”
季忠臣深深叹了口气,带着沉重的无奈与疲倦。他注视着桌案上已经燃了一半的白烛上的飘摇火光,平静而沉郁地接着开口道:
“这边的情况过于被动,现在我们兵权被收,一旦有所动作必然会带来更大的掣肘与麻烦,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以静制动不给刘非寻任何除掉我们的理由,减少京城那边的负担。京城的局势混乱我们远在西北插不了手,但是触不到京城我们还可以控住西北。”
说着季忠臣的双眼忽然就变得坚定起来,连他的语气都不自觉的染上一丝破釜沉舟的决绝。
“无论现在胡人跟刘非寻的关系到底如何或是我们的处境到底如何,胡人都永远不可能真心想跟我们和谈,我们身为江国军人守住西北线就是我们的责任,既然内忧无法阻止那么起码也要保证外患不会爆发,就算以后要面临的结果可能是背上叛国谋逆的罪名。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一直坐在位子上抱着灰栗静默聆听的陆越松闻言后轻轻点了点头,他极其平静又极其坚定地答道: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敛寒营的人不会因个人生死而置国家安危于不顾。”
坐在一边无权插嘴的张海清也恭敬坚决地跪下行了一个沉重的军礼。
见此季忠臣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紧绷许久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一丝松动。
“胡人那边的眼线一直都是你在单线负责,现在情况紧张,行事要更加小心不要让京城的人察觉。西北现在无主将,而我已年迈不适合再担指挥之职……”
转身看向陆越松,季忠臣满是赞许和肯定地接着说道:
“你虽被削去兵权但威信仍在,敛寒营上下心里仍只认你一个将军,只有你才能让敛寒营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只是陆越松你要记住,无论是你还是敛寒营,永远都只能是江国对外的利器,绝对不能成为对内的凶器。”
这番话可以说是非常沉重的了——里面既带着季忠臣对陆越松和敛寒营的信任跟寄托同时也带着对手握重兵的大将的警告与提点。陆越松心里听得明白也想得通透,他无畏地直视着季忠臣十分平静的点头答道:
“越松明白。”
“好。”
季忠臣欣慰的咧开嘴笑了笑,他看看地上跪着的张海清又看看站在面前的陆越松,觉得十分放心。而现在唯一放心不下的就只有路途上的季卿跟远在京城的陆、季两府。一想到季卿季忠臣就担忧得不行,他那天虽然没有在场接令但是令上的内容张海清已经很清楚地跟他汇报过了。
民女季卿未得许可擅自入军,现命其立刻回京面见述罪,如有抗令者立即以犯上之罪论刑。
神特么的未得许可擅自入军,当时陆越松作为抚远嘉定将军定一个军医的权力还是有的吧!更何况季卿医术精湛不收才真的有鬼。
当时听完汇报后季忠臣很奇怪于陆越松居然没有站起来抗令,他本以为是陆越松性子稳重沉得住气,谁知张海清却很明白地告诉他陆越松没有当时就抗令仅仅只是因为季卿跪在陆越松身后使劲拽住陆越松不让他站起来并立刻就磕头接下传令及时截断了陆越松抗令可能性的缘故——这才没有让护内又行事狠辣的抚远嘉定将军手刃了那帮盛气凌人的传令使。
听到这番话后季忠臣很是欣慰又很是愧疚地叹了老半天的气,他既欣慰于季卿跟陆越松能识得大局忍住气性,又愧疚于自己作为父亲跟长辈没能保护住心爱的孩子,剩下更多的则是对刘非寻孙尚志的鄙夷和痛恨。
要亲眼看着自己深爱的女子朝一个本不关她什么事的深渊牢笼里走去,当时的陆越松应该是极其愤怒满心杀气的吧?思及此季忠臣默了默,最后还是开口慰问了陆越松一句:
“阿卿很聪明身上功夫也不弱,她是有能力自保的,你要相信她,也要相信你派去的敛寒营暗部。”
闻言陆越松的眉梢眼角狠狠一跳,他快速垂下眼帘盖住漫上双眼的戾气与凌厉用十分冷淡平静的语气答道:
“我明白。”
“既如此那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好好保重吧。”
说完季忠臣意味复杂地最后看了陆越松一眼,然后就趁着夜色披上披风悄无声息地赶回了幽兰关,身后跟着一同退出来的张海清。
第51章 护内(下)()
送走季忠臣谴退张海清后营帐内就只剩下陆越松一人,他放下帐帘慢慢走回桌案前,挺拔修长的身影在昏暗的橘黄烛光与幽冷狂躁的风雪呼号声中就这样无力而疲倦地跌在了椅子上——他非常想念季卿指尖下的琴音、美艳的凤眼、抱怨他总是不按时服药的嘶哑嗓音以及时不时就要蹦出来的孩子气。
他其实不怕季卿会出事,季卿聪明伶俐,虽然脾气有些古怪但是总能很快地看清局势做出判断,从不拖后腿,再加上他派过去的敛寒营暗部,简直想出事都难,更何况季卿本身也是个练家子。他只是特别想她,没由来的担心她罢了。
陆越松明白现在最应该担心的是他自己,昨天传令使传令的内容他还记得很清楚:
罪臣陆越松于胡人与江国和谈期间私自无故挑起战端引得两国生隙,有碍于双方止战和谈,现为安抚胡人促进两国和谈交好,着立即暂停罪臣陆越松一切职务收回兵符并谪降为左司马,于西北戴罪思过无令不得入京。另民女季卿未得许可擅自入军,现命其立刻回京面见述罪,如有抗令者立即以犯上之罪论刑。
剥夺了他所有的兵权却又随意塞了个官职给他让他好好呆在西北镇住胡人,刘非寻简直是机关算尽把他利用得彻底。
当时传令使一出现陆越松就明白是京城来人发难了,毕竟胡人那些圣歌也不是白唱给他们听的。他当时牵着季卿非常平静地跪下准备接令,事实上在宣读到季卿之前他陆越松都是非常冷静的,因为兵权在他不在季卿等人,更何况所有对刘非寻的威胁都集中在他身上。陆越松所求不多,只要季卿跟陆轩能够好好的不受牵连他陆越松就绝对不会在这种能用上交兵权解决的情况下选择对抗,因此当听到刘非寻要带走季卿时陆越松是真的起了杀心动了杀意——他的胞弟已经半只脚踩了进去,现在连季卿都要握在他们手里吗?
当然最后因为季卿跟仅存的理智他陆越松还是没能真的动手,只是对于这个皇子刘非寻,陆越松决定就算刘非寻真的夺位成功他也绝不会让这位皇子坐稳皇位,无论是逼宫动武还是用计谋害。
这跟忠君爱国没有任何关系。
陆越松沉重的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他现在脑子里面全都是季卿临走时说的话:
“一定要回来看我,别忘了你还要给我种满庭院的梧桐。”
季卿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没有一丝笑意的,连语气都是难得一见的严肃和急切,那双美艳动人的凤眼里除了深深的恳求外还有烙印进陆越松心里的层层恐惧——你不能永远留在西北,你不能独留我于世。
陆越松是明白的,所以他很痛心——为了不独留季卿于人世不让季卿担着恐惧他只好将季卿送出去。
这真的很嘲讽,用自己所爱之人来暂保性命。
思及此陆越松靠着椅背冷笑一声——他舍出命舍出自己去保家卫国护卫社稷,结果自己想要护住的人却可能一个都顾不住,多嘲讽啊。
是啊,真的很讽刺。一边这么颓丧地想着一边睁开酸涩的双眼,陆越松半撑着眼睛眼神颇有些空洞的缓缓扫过桌案,在看到陆轩几年前送的那只普通的兔毫笔后陆越松冰冷的目光闪了闪然后就定住了。
他忽然想起他已经有很久没有见过自己的胞弟陆轩了。
说实话陆越松跟这个胞弟真的不亲,这点陆越松自己心里也认了。其中的原因有很多,除了他们两人年龄差距有点大、陆越松常年征战在外双方交流真的不多外,还有另一个更加深层更加隐晦更加复杂的原因——希望能够在他陆越松因功高震主而朝不保夕的时候可以尽量将这个年级尚好心思正热对自己的国家仍然满腔热血的弟弟丢出去。
是的,丢出去。
陆越松从来没有抱过自己可以逃脱历史的规律从功高震主手握重权危及皇权的莫须有罪名中全身而退的幻想。刘辉信任他没错,事实上他也确实能保证刘辉绝对不会像其他皇帝一样凉薄心狠的在最后对他除之后快,因为他很确定刘辉对他是真的信任与倚重,不然他跟季忠臣也不会这么死心塌地的忠于刘辉。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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