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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山伯爵:世界文学经典文库-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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肯相信,但是瓦琅蒂娜小姐,虽然她父亲说得很婉转,一听全都猜到了。这一打击对她简直就是晴天霹雳,她顿时心胆俱裂,一下晕倒了。”

    “圣梅朗先生是维尔福小姐的什么人?”伯爵问道。

    “是她的外祖父,老人本想来催促外孙女同弗朗兹结婚的。”

    “啊,是这样!”

    “现在弗朗兹的事倒是顾不上了。为什么圣梅朗先生不也是唐格拉小姐的外祖父呢?”

    “阿尔贝!阿尔贝!”莫瑟夫夫人温和地责备说道,“您胡说些什么?啊,伯爵先生,他非常敬重您,请您告诉他,他这样说是不对的。”

    她向前迈了几步。基督山望着她,目光是这样奇特,神情又是这样迷惘,而且充满着爱慕,梅塞苔丝不由得又退了回来。她一边挽起基督山的手,一边紧紧拉住儿子的手,把他们两只手靠在一起,“我们是朋友,对吗?”她说道。

    “啊!您的朋友,我不敢有此奢望,夫人。”伯爵说,“然后不管怎么样,我总是您顺从的仆人。”

    伯爵夫人怀着难以形容的伤感一个人先走了,她还没有走到10步远,伯爵看到她用手帕在擦眼睛。

    “是不是家母和您有点不投机?”阿尔贝惊讶地问道。

    “恰恰相反,”伯爵回答说,“刚才她不当着您说我们是朋友吗?”

    于是,他们两人也回到客厅,瓦琅蒂娜、维尔福先生和夫人刚离开不久。不用说,他们一走,摩莱尔也跟着告辞走了。

第131章 圣梅朗夫人(1)() 
维尔福先生府中的气氛刚才确实有点丧气。维尔福夫人虽然左说右说,仍不能说动丈夫陪她去参加舞会。两位女士走后,检察官像往常一样,一人关在书房中。书房里堆着一大摞卷宗,别的人见了早就吓坏了,但对维尔福来说,这点东西在平常日子还只是刚刚能满足他那强烈的工作欲望。但是这一次,堆着的卷宗只是摆摆样子而已,维尔福闭门谢客,倒不是要工作,而是想思考一些问题。书房门已经关上,仆人那里也已吩咐过,除非有重大事情,谁都不许来打扰他。他在椅子上坐下,把七八天来在他心头泛起的愁思和苦涩的往事又细细理了一遍。然而,他不去翻动摆在他面前的那一大摞卷宗,而是拉开写字台的一个抽屉,再打开一道密锁,抽出一沓私人笔记。这都是他自己细心留下来的亲笔记录,上面记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名,用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密码分门别类作了标记。这些都是他在政治生涯上,金钱往来上,法庭诉讼上以及他在偷香窃玉时遇到的各种敌人。人数之多今天已到了惊人的程度,他自己心里也早已经开始发怵。然而,这些人不论多么有势力,概是那个科西嘉人向某个神甫说过,那神甫又向别人说了。基督山先生可能听说了这事,为了探明真相……”

    维尔福想了一下,不禁问自己:“基督山又何必来探明真相呢?基督山先生,即这位扎科纳先生,是一位马耳他船主的儿子,在塞萨利山开银矿,现在第一次来法国,他出于什么利害关系要打听这样一件凄惨而神秘、又毫无意义的事呢?布佐尼长老和威玛勋爵,一个是他的朋友,另一个是他的敌人,他们两人给我说的情况对不起来,但是在我看来,其中有一件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根本没有什么好怀疑的,那就是,不论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和什么场合,我同他不曾有过任何接触。”

    但是,维尔福嘴上这么说,其实心里却不这样想。事情被揭露对他来说倒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可以矢口否认,甚至可以驳斥。至于墙上突然显现的“算、称、分”这三个血腥腥的大字(见十五章注。),他也不怎么担心。他所忧虑的是,这三个血字究竟是通过谁的手写下的。

    他竭力安慰自己。他野心勃勃,做过不少黄粱美梦,有时隐约看到自己在政治上的锦绣前程,但是他怕把这么一个长久以来一直蛰伏着的敌人唤醒,所以现在只是一心去想他将来的天伦之乐。就在这个时候,庭院里传来马车的辚辚声,接着他听到一个上了年岁的人从楼梯上向他书房走来,随后楼里响起一片哭泣和叹息的声音,好像是仆人看到主人家里遇到什么不幸,乘机显示自己从而在抽噎和哀叹。他立即过去把书房的门闩拨开,顿时一位老太太不等通报就走了进来,只见她臂上挽着披巾,手里拿着帽子。她白发苍苍,额头憔悴蜡黄,眼角上布满岁月刻下的道道皱纹,两眼哭得又红又肿,猛地望去几乎看不见眼睛了。

    “噢,先生!”她说道:“啊,先生!太不幸了!我也不想活了!噢!是的,我真的不想活了!”说完她就在紧靠门边的一张椅子上倒下,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仆人在门口站着,谁也不敢靠近,只是望着努瓦基耶的老仆人。原来这老仆人在他主人房间听到乱哄哄的声音,立即赶了过来,但也只是在其他仆人后面站着。维尔福站起身,向老太太走去,来人正是他的岳母。“喔,我的上帝!出了什么事,夫人?”他问道,“圣梅朗先生没有陪您一起来吗?”

    “圣梅朗先生去世了。”侯爵老夫人说道,不但话说得直截了当,而且脸上表情全无,似乎人已麻木了。

    维尔福不由得倒退了一步,啪地一声击了一下双掌。“去世了!……”他嘟囔着说,“死得……这样突然?”

    “一个星期以前,”圣梅朗夫人接着说,“我们用完晚餐一起上了马车出发,动身前几天圣梅朗先生已经觉得身体不合适,但是一想到又要见到我们亲爱的瓦琅蒂娜,他就不顾自己的病,鼓起勇气上了路。走出马赛城外六里地远的时候,他像平常一样服了几片药,然后昏昏沉沉地睡着了,我直感到他那睡着的样子不正常。我觉得他的脸色一阵阵发红,太阳穴的血管跳得比平常日子猛烈,但是我还不忍心把他叫醒。这时天已经黑下来,我什么也看不清,就让他在旁边睡着。不一会儿,他低低喊了一声,喊得非常凄惨,就像做什么噩梦似的,这时他的脑袋又猛地往后一仰。我于是喊跟班,叫车夫把马车停下来,我又喊圣梅朗先生,拿了我的嗅瓶让他闻。但是一切都完了,他已经死了,我就紧靠着他的遗体到了埃克斯。”

    维尔福张大了嘴,只是愣愣地呆着。“您一定请过医生了吧?”

    “当时就请了,可是,我刚才对您说了,那时已经晚了。”

    “是呀,不过医生至少可以诊断可怜的侯爵死于什么病。”

    “我的上帝,是这样,先生,医生跟我说了,好像是暴发性中风。”

    “后事您是怎么处理的呢?”

    “圣梅朗先生生前总说,假如他不是死在巴黎,就把他遗体运回家墓。我把他装在一具铝棺里,比他早来了几天。”

    “噢,我的上帝,可怜的母亲!”维尔福说道,“您年事已高,在经受这样的打击之后,还要如此操心!”

    “上帝给了我力量,我一路上挺住了。我对亲爱的侯爵所办的事,他要在世也会给我办的。是的,从他在那边同我诀别以来,我只觉得自己糊涂了,我想哭,但我哭不出来。是的,人家对我说,人到了我这岁数已经没有眼泪了,不过我觉得,人在创巨痛深的时候,是应该声泪俱下的呀。瓦琅蒂娜在哪儿呢?先生?正是为了她,我们才过来的,我现在要看看瓦琅蒂娜。”

    维尔福想这个时候回答说瓦琅蒂娜去参加舞会未免太狠心了,于是他只是对侯爵夫人说,瓦琅蒂娜同她继母一同出去了,现在就去找她。

    “马上去找,先生,马上就去,我求求您了。”老太太说道。

    维尔福挽起圣梅朗夫人的手臂,送她进了房间。“您先休息一下,母亲。”他说道。

    听到喊“母亲”,侯爵夫人立刻抬起头来,望着面前的维尔福,不禁想起她那故世的女儿,只觉得瓦琅蒂娜是她女儿转世再现。老太太被这一声“母亲”深深感动,顿时泪如雨下,两脚一软,跪倒在一张椅子旁,那令人肃然起敬的白发苍苍的脑袋紧紧伏在椅子上。

    维尔福吩咐几位女仆照顾圣梅朗夫人,而年迈的巴鲁瓦则慌慌张张去找他的主人,人到老时有什么不安,那只是因为死神暂时从自己身边走开,过去打击另外一个老人。接着,当圣梅朗夫人跪着靠在椅子上,虔诚祈祷起来的时候,维尔福吩咐仆人去叫一辆出租马车,他亲自去莫瑟夫夫人府邸接妻子和女儿回家。他来到莫瑟夫家的客厅门口,脸色惨白,瓦琅蒂娜立刻朝他奔去,一边喊着说:“喔,父亲,出什么不幸的事了吗?”

    “您的外祖母来了,瓦琅蒂娜。”维尔福先生说。

    “我外祖父呢?”姑娘浑身颤抖着问道。

    维尔福先生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臂扶住他女儿,扶得正是时候,瓦琅蒂娜只觉得头晕目眩,差一点摔倒。维尔福夫人赶紧过来扶住她,一边同维尔福先生一起把姑娘搀到马车上,一边说:“真是怪事,谁会料想到呢?呵,是的,这事太奇怪了。”

    这不幸的一家人匆匆走了,仿佛撒下一条黑纱巾似地给舞会留下了一片愁云。回到府邸,瓦琅蒂娜在楼梯口下遇上正在等她的巴鲁瓦。

    “努瓦基耶先生叫您今天晚上去找他。”巴鲁瓦低声说道。

    “告诉他,我见过我外祖母后就过去。”瓦琅蒂娜说。

    姑娘心细,知道在这个时候最需要她的人是圣梅朗夫人。瓦琅蒂娜看到外祖母已经上了床。一见面,祖孙两人都是肝肠断绝,凄然泪下,两人只是默默地抚慰。维尔福夫人也在一旁,她偎靠在丈夫的臂膀上,从外表上看,她至少对那可怜的孀老充满了敬意。过了一会儿,她凑在丈夫的耳旁说:“请您允许我走开,这样会更好,因为我在这儿似乎更使您岳母痛苦。”

    圣梅朗夫人听到了她的话。“是的,是的,”老太太对瓦琅蒂娜耳语道,“让她走吧,但您不要走,留下来。”

    于是维尔福夫人走了出去,瓦琅蒂娜一个人留在她外祖母床边。这突如其来的噩耗使检察官大为骇然,他跟着妻子也走了。至于努瓦基耶这位老人,刚才我们已经说了,他听到府中闹得乱哄哄的,就派他的老仆人上楼来看看出了什么事。这样,刚才巴鲁瓦从努瓦基耶那里出来上了楼。他一回到努瓦基耶房间,瘫痪老人的那双充满生机、尤其是充满智慧的眼睛盯着巴鲁瓦询问。

    “不好了,先生!”巴鲁瓦说,“出了一件非常不幸的事,圣梅朗夫人已经到了,她丈夫去世了。”

    圣梅朗先生和努瓦基耶之间的友情并不怎么深厚,但是想必读者都会知道,一位老人去世的消息传来对另一位老人会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努瓦基耶的头无力地垂到胸前,他似乎万念俱灰,又似乎心绪郁结,接着他闭上一只眼睛。

    “您要瓦琅蒂娜小姐来吗?”巴鲁瓦问。

    努瓦基耶示意说是的。

    “她去参加舞会了,您是知道的,她过来对您说再见的时候,她已打扮得整整齐齐的了。”

    努瓦基耶又一次闭上他的左眼。

    “是呀,您现在想见她?”

    老人示意这正是他的意思。

    “这样吧,现在肯定有人去莫瑟夫夫人府邸去接小姐回来,我去等她,她一回来我就告诉她上您这儿来。这样行吗?”

    “好的。”瘫痪老人示意回答说。

    于是巴鲁瓦下楼去等瓦琅蒂娜回来。刚才我们已经说过,瓦琅蒂娜一回来,巴鲁瓦就把她祖父的意思对她说了。所以,按照她祖父的心意,瓦琅蒂娜一离开圣梅朗夫人就来到努瓦基耶的房间。至于圣梅朗夫人,她虽然五内俱裂,但终因疲乏过度而恍恍惚惚地睡着了。在她伸手就能够着的地方,给她摆了一张小桌子,桌上放了一只玻璃杯和一瓶她日常爱喝的橘子汁。于是,我们已经说过,瓦琅蒂娜从侯爵夫人床前走开,径直来到努瓦基耶的房间。瓦琅蒂娜上前拥抱了一下祖父,老人向她投来慈祥的眼光,这时姑娘觉得自己原以为已经哭干了的眼泪又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老人的双眼只是紧紧注视着姑娘。

    “是的,是的,”瓦琅蒂娜说,“你想说我还有一位慈祥的祖父,是不是?”

    老人示意说,他的目光正是这个意思。

    “唉!幸好是这样,”瓦琅蒂娜接着说,“要不然我可怎么办呢?我的上帝呀!”

    这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巴鲁瓦困得直想上床睡觉,他就提醒说,这一夜大家都非常伤心,现在都该休息了。老祖父不便说对他而言,见到孙女就是休息,所以他还是让瓦琅蒂娜走了,而且瓦琅蒂娜由于悲痛和困倦,也确实显得提不起精神来。

第132章 圣梅朗夫人(2)() 
第二天瓦琅蒂娜来到外祖母的房间,看到她还在床上躺着。年迈的侯爵夫人不但没有平静下来,而且正相反,她的双眼闪出一种忧郁的火光。“噢!我的上帝!您是不是更难受了,外婆?”瓦琅蒂娜看到外祖母一副烦躁的样子,不由得惊喊起来。

    “不,我的孩子,不是的。”圣梅朗夫人说道,“不过我正焦急地等你过来,您快派个人叫你父亲过来。”

    “叫我父亲?”瓦琅蒂娜不安地问。

    “对,我有话跟他说。”

    瓦琅蒂娜丝毫不敢违背外祖母的意思,而且她也不知道老人要谈什么。不一会儿维尔福走了进来。

    “先生,您写信给我说,该给我孩子考虑婚事了,是不是?”圣梅朗夫人直截了当地说道,似乎她担心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是的,夫人,”维尔福回答道,“不只是考虑,而是已经定下了。”

    “您的女婿是叫弗朗兹·埃皮内吧?”

    “是的,夫人。”

    “他父亲是我们这一边的埃皮内将军,是在纂位逆贼从厄尔巴岛返回法国前几天被人暗杀的吧?”

    “正是。”

    “他不讨厌同一个雅各宾党人的孙女结婚?”

    “令人宽慰的是,我们这种党派之争已经平息下来,母亲。”维尔福说道,“他父亲去世的时候,埃皮内先生几乎还是个孩子,他对努瓦基耶先生的事知道得很少,以后他同老人在一起,即使不算愉快,至少不会有什么介意的。”

    “这门婚事是很般配的了?”

    “各方面看都般配。”

    “这位青年……?”

    “大家都很器重他。”

    “他为人很不错?”

    “他是我所了解的最杰出的一个年轻人。”

    在一旁听着谈话的的瓦琅蒂娜一直默不做声。

    “很好!先生。”圣梅朗夫人沉思片刻之后说道,“您得加快,因为我是活不长的了。”

    “您,夫人!”“您!外婆!”维尔福先生和瓦琅蒂娜同时喊了起来。

    “我这话不是随便说的,所以说,您得加快办,这样她结婚的时候,虽然没有母亲,但至少还有外祖母能为她祝福。勒内这一边,我是这孩子的唯一亲人了。可怜啊,我的勒内,您很快就把她忘了,先生。”

    “啊,夫人!”维尔福说,“您不能不想到,这可怜的孩子既然失去了生母,总得给她找一位母亲的呀。”

    “继母从来就不是母亲,先生!不过现在说的是瓦琅蒂娜,那些事就不说了,已经死了的人让他们安息吧。”

    这些话说得很特别,而且快得像连珠炮似的,看来老太太的话说着说着就不太正常了,像是就要开始呓语了。

    “一定会按照您的意思办的,夫人,”维尔福说道,“况且您的意思正好与我想的一样。等埃尔内先生一到巴黎……”

    “外婆,”瓦琅蒂娜说,“出于礼仪上的考虑,现在正有丧事……您真的想在这种不吉利的时候办婚事吗?”

    “我的孩子,”外祖母很不高兴地打断姑娘的话说道,“不要提这些粗俗之见,那只能让平庸之辈束手束脚,不敢扎扎实实地去构筑自己的前程。我自己就是在我母亲刚去世的时候结了婚,但我并不因此而不幸。”

    “又说到死人上来了,夫人!”维尔福说道。

    “还要说!一直要说!……我告诉您吧,我是快死的人了,懂不懂?好吧,趁现在还没有死,我要看看我的外孙女婿。我要叮嘱他一定要让我的外孙女幸福,我要通过他的眼睛看看他是不是听我的话,总而言之,我要看看他是什么样的人!”老太太接着说道,脸上的表情十分可怖,“假如他以后不按规矩做人,不按规矩做事,我就从坟里爬出来找他算账。”

    “夫人,”维尔福说,“您不要太激动,这样想下去人会疯的。死人躺入坟墓之后,就在墓中长眠,永远不会再起来了。”

    “喔,是的,是的,外婆,您不要激动。”

    “可我得告诉您,先生,情况跟您想的不一样。昨天晚上我睡的这一觉太可怕了,因为我觉得我人是在睡,但我的灵魂好像就在我的身躯上游荡。我挣扎着想睁眼,但两眼由不得我,总是紧紧地闭着。我知道,你们不会相信的,尤其是您,先生。啊,我两眼闭着,可我看到从通向维尔福夫人梳妆室的那扇门的角落上,有个白蒙蒙的影子悄悄钻了进来,我又看到这影子来到您现在正呆着的地方。”

    瓦琅蒂娜不禁尖叫了一声。

    “您是太激动了,所以睡不踏实,夫人。”维尔福说道。

    “您可以不信,不过我可以肯定,我说的都是千真万确的事。我是看到了一个白蒙蒙的影子,而且仿佛是上帝怕我不肯相信自己只凭一种感官得到的证据,我还听到了我的杯子被翻动的声音,您看,您看,就是这杯子,在这桌上摆着的那一只。”

    “喔,外婆,这是梦。”

    “根本不是梦,因为我伸手去拉铃,刚一伸手那影子就消失不见了。这时女仆拿着一盏灯走了进来。幽灵只在那些应该见到幽灵的人面前才显现,我见到的是我丈夫的灵魂。啊!倘若我丈夫的灵魂可以回来喊我,以后我自己的灵魂为什么不能回来保护我的外孙女呢?我觉得我们祖孙俩的关系更直接。”

    “呵,夫人,”深受感动的维尔福说道,“这些想法都让人伤心,您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以后您跟我们一起过,您一定会长寿和幸福的,我们也会热爱和尊敬您,会让您忘掉……”

    “不!不!不!”侯爵夫人说,“埃皮内先生什么时候回来?”

    “我们随时都在等他。”

    “很好,他一到,你们就来告诉我。我们得赶紧办,得赶紧呀。还有,我要见见公证人,我们所有的财产全部归瓦琅蒂娜,我得做到万无一失才行。”

    “噢,外婆,”瓦琅蒂娜把嘴唇贴在外祖母滚烫的额头上,一边喃喃说道,“您是想吓死我吧?我的上帝呀!您发烧了,现在要请的,可不是什么公证人,而是医生!”

    “请医生?”圣梅郎夫人耸耸肩说道。“我没有病,只是口渴,别的都好好的。”

    “您想喝什么,外婆?”

    “跟平常一样,喝我的橘子汁,你是知道的。我的杯子就在这桌上,你给我拿过来吧,瓦琅蒂娜。”

    瓦琅蒂娜拿起长颈大肚玻璃瓶倒了一杯橘子汁,然后端起玻璃杯递给外祖母。她心里不免有点发怵,因为听外祖母说,影子动过的正是这只杯子。侯爵夫人把杯里的橘子汁一饮而尽,然后头靠在枕上不停地说:“公证人!公证人!”

    维尔福先生走了出去,瓦琅蒂娜在外祖母床旁坐下,这可怜的姑娘刚才劝外祖母请医生来看看,看来她自己也非常需要医生。她脸颊发烫,泛起一道火苗一般的红晕,另外她呼吸短促,脉搏突突跳动,好像她正在发烧。这可怜的姑娘在想,圣梅朗夫人不帮马克西米利安且不说,而且还不知其人就跟他过不去,马克西米利安知道了将会多么失望。瓦琅蒂娜不止一次想对外祖母和盘托出,要是马克西米利安·摩莱尔像阿尔贝·莫瑟夫或者像拉乌尔·夏托—勒诺那样,她就一刻都不会犹豫了。然而摩莱尔是平民出身,瓦琅蒂娜知道,圣梅朗侯爵夫人生性高傲,鄙视所有非贵族出身的人。她的心事就在快要吐露的时候,就又被深深埋入心底,因为她痛苦而又清醒地知道,她即便吐露衷肠也是无济于事,而且她的秘密一旦被她父亲和外祖母知道,那就一切都完了。

    就这样差不多过了两个钟头,圣梅朗夫人一直辗转不安,昏昏沉沉地睡着。仆人通报公证人到了。仆人通报的声音说得很轻,但是圣梅朗夫人立刻从枕头上抬起头来。

    “公证人?”她说道,“请他进来,请他进来!”

    公证人已经来到门口,于是进了房间。

    “你走吧,瓦琅蒂娜,”圣梅朗夫人说,“让我跟这位先生单独谈谈。”

    “可是,外婆……”

    “走吧,走吧。”

    姑娘吻了一下外祖母的额头,接着摸出手帕,捂着双眼离开了。她走到房间门口碰上维尔福先生的跟班,跟班告诉她医生正在客厅等着。瓦琅蒂娜急忙下楼。这位医生是她家里的世交,也是当时的一位才华出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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