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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监国-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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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拍了拍手,门被倏然撞开,涌进一波京兆尹府的参军来。魏绰打头,走得急了些,上气不接下气,“你他你们”
“人给你抓着了,一时半会死不了。你要的犯人自己个儿看牢了,免得到时候殿下问起来,颜面无光。”他指了指脸,翻个白眼扬长而去。
滕越下药过于生猛,以至于蒋会醒过来已是第二日午后。长孙姒坐在屏风后头正提笔逐项列出自己的疑惑,看守蒋会的参军便来回禀魏绰可以提审犯人。
她透过屏风的缝隙向外望了一眼,今日有雨,天色低沉,堂上燃着灯烛,蒋会迷迷糊糊地跪在烛火下,一身招摇的女装,格外的怪异。
魏绰沉声问道:“堂下所跪何人?”
蒋会不慌不忙磕了一个头应道:“京兆尹府仵作蒋会。”
“你可知罪?”
“某知罪!”
“罪在何处?”
“昨夜于崇贤坊杀坊民胡庸。”
一个极是顺利的开头,连一旁奋笔疾书的录事都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这犯人是有恃无恐还是悔过自新?
魏绰问:“蒋会,那胡庸是何许人,你是否识得?”
“胡庸是西市胡人珠宝铺子的掌柜,某并不认识他!”
魏绰又道:“你与胡庸既然不认识,为何杀他?有何仇怨,何时结下,如何杀的人,从实供述!”
穿的是娘子的衣裙,说的确实冠冕堂皇的豪迈之言,蒋会道:“某与胡庸不识得,所以仇怨更是无从谈起。某之所以杀他,是因为此人罪大恶极,平日里为非作歹,欺行霸市;偏偏又和互市监勾结,行赌行之事害人不浅。某身为朝廷官员,虽然只是区区七品,芝麻末流,但是不能任这等害人之徒逍遥法外。俗话说的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既然大晋律法惩治不了这等刁民,某就要为民除害!”
所以,他就是来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长孙姒停了笔,估摸着耿直又本分的魏京兆早被他气得不能自已了。
魏绰缓了缓,接着问:“你这么想为民除害,之前那四个人也是你杀的?你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魏京兆,话可不能这么说。”蒋会连连摇头,矢口否认,“不能因为某杀了一个人,就说其他四个人也是某杀的吧?某同他们素昧平生也不对,某在府衙里见过他们的尸体,就是因为他们死了,所以坊间不是才出了一个恶人榜么?胡庸是排在首位的,某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入府杀了他。”
字字句句把自己摘的是一干二净,魏绰今日的性子特别舒朗,也不着急,问道:“既然如此,你就把如何入的胡府,如何杀的人交代清楚。”
“是。”蒋会又磕了一个头才回道:“昨日某随同上差调查大长公主被刺一案,就听着市井传言,说那胡庸如何为非作歹,如今连那惩奸除恶的侠士都不敢动他分毫。某前些时日就气不过,身边的几个兄弟也推波助澜,说若是谁能宰了那畜生便是当牛做马也要供奉侠士,某一怒之下便去了胡府。”
“某在胡府周围打听了些情况,说那胡庸贪图娘子美貌,便想着扮成娘子假借卖身为奴混进府中。胡庸果然应下,可还没等到他来问某的话,就见着滕统领同魏京兆一道入了府,将他们圈禁起来。某不明所以,没有轻举妄动。”
“后来,约莫到一更天,胡庸瞧某是新入府的,便言语轻佻。某一忍再忍,到后来胡庸简直不可理喻,某便用随身带的匕首趁他不备,一刀了结他。魏京兆若是不信,可查验胡庸颈下的伤口,约莫一指长短。”
魏绰点头,“我相信你身为仵作,自然有这个能力将胡庸一刀毙命。只是有一点我不甚明白,你说你在查案之时临时去了胡府,是什么时辰?”
蒋会想了想道:“约莫申时前后到的胡宅。”
魏绰冷笑,“滕统领,王侍郎同我未时三刻到的胡宅,那时候胡庸等人已经被关起来,你是如何卖身为奴的?”
蒋会耸了耸肩,“许是某记错了吧,当时饮了不少酒,可能是未时前吧?”
魏绰又逼问道:“就算你赶在我们前面进府,当时胡府上下一共三十四个人,侍女十一名,一一验看长相,登记在册。你到了京兆尹府三月有余,我岂能认不出来你;何况你饮了不少酒,我却是半点酒气也不曾闻到,你给我解释这是怎么样的情形?”
蒋会面色有些僵硬,思忖了半刻才讪讪地道:“某一时忘记了,您也晓得某被滕统领下了药,脑子不好使,您别见怪。确实是赶在您同诸位进府之前就进了胡宅,后来准备杀胡庸时瞧见府衙几位参军,就猫在那房里。一更时候那猫就是被某吓得掉下来,还有亭子上的瓦也是某打碎的,就是想瞧瞧您几位走了没有。”
魏绰沉着脸问道:“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用药迷晕了屋子里的人,杀了胡庸。”他探手到兜囊里摸了摸,“某的匕首和半包药呢,是不是被您搜走了?”
魏绰不耐烦地挥挥手叫录事给他画押,长孙姒悄默声从屏风缝里递了一张纸出去,他接茬问蒋会:“先说说你房里的毒药,是怎么一回事?”
蒋会老老实实地道:“用来自杀之用。”
“好端端的,为何要自杀?”
“自然是为了杀人大祸谢罪,虽然他是个恶人,但杀他也得偿命不是?”
魏绰冷笑,“你如今杀了他,却好端端地呆在这里认罪,何必要那药丸?”
蒋会笑道:“魏京兆高高在上,自然不晓得某的一点心思。那是个罪人,杀了他还得为了他恕罪,憋屈的很,不如自杀来的干净,一了百了。”
魏绰点点头,“就算你说的有理,你可晓得那药丸是何物?”
“不晓得,只知道是毒药!”
“在哪间药铺买的?”
他挠了挠头,为难道:“您这话说的,哪家药铺买不来毒药?想死还不容易,某当时随手买的,许是光德坊,许是东市,哪能记得在哪一家?”
魏绰按着长几同他一字一句道:“你不记得不要紧,我告诉你,这是川乌丸,市面上从无兜售,乃是氏族训练的影卫所用,你还要扯谎到几时?”
蒋会不曾想到他连这药丸的名字来历也知晓的一清二楚,一时间张了张口,却无法辩驳,索性心一横,“您是不晓得有个黑市,别说卖个影卫所用的药丸,连买卖人命的勾当不也多的是?”
“那你倒是说说,在黑市哪家铺子?掮客是谁?没有相熟的人,想在黑市上买到这个物件,蒋会,看来你来头不小啊?”
“魏京兆明鉴,”他眼珠一转,又道:“黑市上不是有买卖恶人榜上恶人性命的么?某就去试试运气,那买家听闻某的心思后,心生不忍便给了一颗药丸说是用来自尽。只是某着实不晓得,那是川乌丸呐!”
魏绰步步紧逼,“你身为仵作,验看毒药是基本功夫,却不晓得这是川乌丸,看来你的官历也是作的假。说,混进京兆尹府有何目的?”
067章 一叶障目(三)()
蒋会一时不晓得如何回答他这番发问,跪在空荡荡的堂上,一张脸半明半暗;隔夜的胡茬子来不及清理,偏生配着娘子的妆容,显得表情也无比的滑稽。
魏绰端坐在长几后头,垂着眼睛看他,“方才能言善辩,到了介绍身世如何一语不发?这官历难道不是你亲身经历过的,需要考虑这么长的时辰?”
蒋会左顾右盼,晃动了几番才道:“魏京兆说的甚是,着实不是某亲身经历。说来也惭愧,某本身只是个爱好查案之人,本没有多少才识。当日怀州刺史呈报京兆尹的两个仵作,其中一个是某的好友,只因突发疫病去了,某就买通了刺史做了他的替身才进的这京兆尹府。”
“是吗?”魏绰冷笑道:“花了多少钱帛?”
“约莫一百缗。”
“一百缗?就算瞒过了刺史,那入京之后呢,你又贿赂的司封苏女官多少钱帛,才能到这京兆尹府里来?”
“二,二十两金子!”
魏绰直指他道:“一派胡言!苏女官乃户部尚书之女,养尊处优,眼界岂如你一般浅薄?她能为你这区区二十两金子随意叫你蒙混过关,陷自己大好的官途于不顾?”
蒋会苦着一张脸,“魏京兆,这无论是天之骄女还是平头百姓,为人处世总有疏漏之处,或许她当日正巧缺那二十两金子应急,一时忘记了”
长孙姒在屏风后头都能感受到魏绰蓬勃而起的怒意,忍住了笑看了对面苏慎彤一眼。这位为了二十两金子,偶有疏漏的苏女官来的很是时候,两两相望,极是尴尬。苏慎彤无奈地摇摇头,似乎在言蒋会在说谎。
不得不说魏京兆这些日子来同王进维那个疯颠颠的侍郎在一处,练就了一副好脾气,稳稳地接着道:“就算你赶巧了,她忘记了。那么你到京兆尹府来,究竟为何?”
“自然是好奇,想破几桩奇案扬名立万呗!”
“就凭借你一腔热忱,身无长物?”
蒋会讪讪地道:“话也不能这么说,耳濡目染多看多听些,自然也就能学上几手,糊弄人也是行的。”
“我看你不是来糊弄人,是来杀人的吧?”
蒋会急切起来,挺直了上身叫道:“魏京兆,不能这么说,某着实是因为好奇”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泄了气,“胡庸他某也是一时意气!”
“抛开胡庸,你认了罪不提,比如说旁人,非子,薛登,昌奴和李声。”魏绰看他塌着腰身冷嘲道:“你杀他们,又是为了什么?”
蒋会撇开脸,争辩道:“某没杀人!那日离了京兆尹府衙,就去了天音乐营,后来只回来取了一次钱,见了昌奴,就宿在她家里,坊里的武侯都瞧见了。何况,夜里脑后挨了一针昏迷过去,连昌奴死了都不知道,某怎么可能去杀人?而且那四家门窗完好无损,又无翻墙越脊的痕迹,就算是某,某怎么进去的?”
“我问过,你当日是酉初到的乐营,过了二刻回来取了银子,然后戌末又回了乐营。光德坊里平康坊虽然不近,但是也不至于耗上两个时辰吧?你回来取银子是为了见昌奴,以你迫不及待的心情应该立刻回去见她才对,可偏偏耽搁了两个时辰,你能解释这段时间去了哪吗?”
蒋会窒了窒才道:“某取了银子确实回去了,当日听曲的人众多,他们没见到也实属正常!”
魏绰冷笑,“人多?蒋会,你在天音乐营是个熟客,为了抢昌奴挣破了脸面,那里可有你的一席之地,你若不回来谁敢挪你的位置?何况,你财大气粗,一个管事的没注意,还能所有的人都没注意?你解释不了我替你解释,当日薛登是第一个见到昌奴,他的酒量你应该清楚,可是当日不到一刻钟就醉的不省人事;接着是非子,昌奴破天荒见他到了戌末,恰巧是你回来之前。换句话说,昌奴为了给你提供充足的时间也算是尽心尽力!”
蒋会对他的话嗤之以鼻,“什么充足的时间,某就是去见她,她接客到什么时辰和某有何关系?”
魏绰摆了摆手,纠正道:“和你有莫大的关系,你在她为你争取的这段时间内,从城北到城南,既骗得了李声的信任,又配了李声和薛登,非子家的钥匙,忙得脚不沾地!”
“某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魏绰也不急,抬手唤来了两个手脚粗大的大娘,按住了不知所措的蒋会给他上妆,接着道:“一会见着人你就明白了,我同你慢慢说。薛登醉的那么快完全是昌奴给他的酒里下了药,目的是已经从他身上偷到了钥匙,下一个目标是非子。很快,她将两把钥匙都交给了你,你装作取银子的模样回了一趟京兆尹府,然后驱马直奔城南曲江池畔。秋日宴还没有结束,你的目标是李声,扮作他曾经见过的胡姬模样。”
不到片刻,两个大娘打扮出一位胡人娘子来,又套上了胡人的衣裙这才罢了手。蒋会左右扯了扯,面色不善,“魏京兆,敢问您这是何意?”
“你回头瞧瞧!”
堂下不晓得什么时候前后跪了三个人,其中两个长孙姒认识,头前是李声家对面卖馎饦的嬷嬷,后一个是卖三勒浆的酒保,当中跪的约莫就是那琢磨钥匙的铁匠。
魏绰沉声问道:“堂上这位胡姬,你们可曾见过?”
那酒保先喊起来,“就是他,就是他,那天晚上陪李声进店饮酒的就是她,某记得很清楚,身材宽大,模样不错,连衣衫都是差不离的。”
蒋会转过头来怒不可遏,粗声粗气地道:“浑说什么,某是个男的,怎么穿成这幅模样去见什么李声,某与他又不相识。”
魏绰又问道:“嬷嬷呢,那天看到送李声回家的,可是这位?”
那嬷嬷不吭声,抹抹眼泪,点了点头。
“魏京兆,这是哪里来的刁民!”蒋会膝行了两步,磕了一个头,“京兆府大堂之上岂容他们浑说,您明鉴。”
魏绰也不理会他,接着问:“他去你那配过钥匙吗?”
当中的那一人也是点头,“九月十九,某记得清楚,已经熄了炉火的时辰,这位胡姬到某的铺子里要拓三把钥匙,要的急;事后还给了一缗钱不叫某留下模子,某贪图小财就应下了。”
魏绰挥挥手叫把人带走,问蒋会:“你还有什么说的?”
“某没什么可说的,只不过某提醒魏京兆,那日某被人用银针扎了穴道,如何出的昌奴家,如何杀的人,魏京兆岂不是在说笑?”
“好,我今日就让你听个明白。”魏绰掸了掸袖子,接着道:“对你的怀疑从来就没有减少,只是在询问你那日,你自露马脚。其一,你对昌奴的死亡时辰了解的甚为精准,王侍郎仵作出身,技艺精湛,连他对昌奴的死亡时辰也不过说个大概,而你毫不犹豫说出是寅时,你好奇查案之事,连川乌都认不出来却能准确晓得时辰,你自己不觉得奇怪?”
“其二,昌奴的尸体就盖在白布下,早被人清理的干净,叫你验尸,即使你见血不爽利,也不至于只掀了布角,露出她的额头来指手画脚,连面都不敢看,莫不是你心里有愧于她?其三,你身为京兆尹府的仵作,即便身有嫌疑,我仍叫你参与到案件中。李声家的门上有锁,而且完好无损,墙头也没有人跳纵的痕迹,你是亲眼看见的。后来分析案情时,你也在场,明明知道凶手应当是偷了钥匙开门进屋,你却闭口不谈,因为这是你进入四家的方式,怕引火烧身!”
蒋会分辩道:“这只是魏京兆的揣测!”
魏绰点点头,“那再说些事实,比方说,你身上这件胡姬的衣裙。当日你就是穿着它到的曲江池边,见到了李声,借口掉了一件友人相赠之物,也就是金露梅,让他去寻找。”
他从案几上取了那本食珍录,翻到最后一页露出暗黄的花给他看,“李声曾去过西域,自然少不了见这等花,说不定还有个相熟的胡姬娘子一见倾心,你们就借此攀谈起来。不知不觉间就回了升平坊,你们共同去了方才那处酒肆,将他灌醉之后趁送他回家之际,偷出他的钥匙和前两个一样仿制了一把。虽然后来你再杀完人后将钥匙挂了回去,可惜的是拓模时的朱砂泥仍旧存了一些在钥匙的缝隙里;就如同你这件衣裙,事后挂在了昌奴家的衣柜中,虽然没什么错处,只可惜上头落了土,想来是你不晓得如何安置,先是埋在土里后又挖出来挂上,毕竟昌奴家院子里有处土是新压平的!”
屏风后头的苏慎彤听得不明所以,几番欲探个究竟;长孙姒却乐得不能自已,难为魏绰这等自诩为大丈夫的郎君,一本正经按照她所写念得起劲。
蒋会面色有些难看,动了动身子,仰起脖子有些不屑,“魏京兆如今编出这等故事,某听着极为有趣,可惜得很,还是没有解了某心中的疑惑。”
魏绰也不急,招呼录事摆了个托盘上来,正是昨日长孙姒在府里寻到的那些,“我现在叫人给你示范一遍,你是如何在杀人之后,装作无辜地中了银针企图洗脱嫌疑的!”
068章 一叶障目(四)()
当蒋会看到一根银针稳稳地扎在软垫上时,挪开了目光,神情有些慌乱。
魏绰看他一眼,指了指摆在长几上的证物道:“这根有弦的断树枝是在昌奴的院子里发现的,还有这个木人也是”
“不不,”蒋会慌张起来,矢口否认,“不可能,不可能在院子里。”
“你怎么知道它不可能在院子里?”
“我”他欲言又止,眼神闪烁,已是穷途末路,捉襟见肘。
魏绰正色道:“它本来是应该在昌奴的院子里,那棵槐树下。只不过是你为了掩人耳目,偷偷将它捡起来放回了昌奴在乐营的妆奁里,你慌乱中忘了把木人身上的土给擦干净!试问,放在妆奁里侧之物,即使落了灰也不至于沾了土吧?”
“还有一点,昌奴生活随意,她家的窗子常年打开,因此窗沿上的灰众多。而九月二十那日,你趴在门口,窗户也是推开的,这里有录事画的图为证。”
他掷了幅图到他跟前,顿了顿才道:“但是我们离开时你却悄悄把它阖上了,莫要以为旁人都没有瞧见,你能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约莫是随手,您也晓得,我常在她家,不经意”
魏绰听他断断续续地辩解,不急不躁,“你不是随手,是刻意。因为她家院中的槐树正对着窗子,若是阖上,那么扎在你脑后的银针便无法进入屋中。杀完人之后,你在那槐树上做了手脚,临近的两根槐树枝就是天然的一张弓,差的是你绑上去的那根弦;行酒令的木人相当于拉弓的手,你为了做出进到屋中之后才被人扎针的假象,所以将它绑在树枝上延迟放针的时辰。你事先估计好了方向,下面摆支点燃的蜡烛,等到烛火烧断了线,银针自然而然地就会射出去。敞开的窗户正对床榻,床榻上的人自然会中招;我若没说错,当时你应该躺在外侧。你阖上窗,会阻碍通过槐树瞧到屋内的视线,以此掩盖你的行径。”
他看了蒋会急变的脸色接着道:“不得不说,你费尽了心思摆弄出了这件奇巧的玩意,企图做一副无辜的模样,但是功亏一篑。在你装模作样晕倒的过程中,我们找到了掉到角落里带着弦的断树枝,剩下的那一节在树上,同时还有烧完的蜡。我解释了你玉枕穴上银针的来历,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何杀人么?”
蒋会不知所措,跪在那里掂量了半晌,才有气无力地道:“他们都该死,做尽了坏事,某杀他们是顺应天道,即便是魏京兆你也不能阻拦。”
魏绰料到他有这么一说,反问道:“先不说非子和薛登,他们二人成日同你抢昌奴,结下私怨也极为正常。可是昌奴呢,她视你为心上人,愿你为你涉险,愿意为你取悦别的郎君,你待她似乎也是真心实意,可为何还是将她杀了?”
蒋会听他所言,感到极为可笑,“魏京兆是正人君子,自然不屑于同那等乐伎往来。欢场中人说什么真心实意还是虚情假意,你情我愿,只止于钱少钱多,心上人?魏京兆还是莫要玩笑!”
魏绰从案几上抽出一张纸来给他瞧,“秦楼月,这是你的笔迹,在昌奴房中的木匣中找到时保存的甚好;上头非但附了一首长命女,还摆了一朵合欢花。你觉得这表明了什么,一个深爱你的娘子在你眼中也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吗?”
“她爱不爱我,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她是个水性杨花的乐伎,我同她不过逢场作戏,各得其所,没有真心。”
魏绰追问道:“所以在你筹划到杀人整个过程就可以肆无忌惮地利用她?”
蒋会嗤之以鼻,嘲讽道:“魏京兆,是她自己提出来帮某,又不是某强迫她。不过,某没瞧见她在杀人的过程中动了什么手脚,你是怎么知道她同某一道?”
“自然也是你告诉我的。”魏绰见他心神不定的模样,慢条斯理地道:“还是询问你那日,你一口咬定凶手是个娘子。排除你故意扰乱案子的线索之外,你说话时总是会看昌奴的尸体几眼;算得上真凭实据的,是有人在李声家的铜镜缝隙里找到娘子的头发。李声进京是六月,同你是前后脚,生性内敛不爱交际,模样又憨直,更别提有娘子能瞧得上他。屋中也没有娘子的器物,偏生有一根娘子的头发,你不觉得奇怪吗?”
“所以,杀李声那一晚,跟在你身边的正是昌奴。你趁李声醉酒一刀杀了他,又割下他的皮叫昌奴缝制了皮囊。昌奴终究胆小,完事之后担心自己的妆容会不会露怯,便在铜镜跟前比照了几下,头发便是那时候落上去的。”
蒋会面容有些颓废,点点头,身子也瘫软下去,抽干了力气。
魏绰又道:“你以同样的方式杀了非子和薛登,缝制皮囊的也是昌奴。我很好奇,你既然杀了昌奴,那么属于她的那一块皮囊又是如何完成的?”
蒋会摆摆手,垂头丧气道:“魏京兆你也不用问了,我承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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