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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监国-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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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的风刮得极快,一眨眼上了宽敞明亮的坊道。
夜色里,两个坊卒约着更夫蹲在一丛树下唠闲嗑,一伙人冲出来,唬得一个趔趄,还没回过神,就看见公主府金灿灿的青鸾令,忙不迭拿钥匙开东坊门,目送神明出去。
滕越先到了刑部,倚在门前的石狮子上出神。看着众人投来探寻的目光,冷声道:“人死了,在院子里。”
庭院里的桂树下围了一圈灯笼,当中搁了一张八尺来长的竹板,上面躺着具尸首,通身夜行衣,面色乌青,口吐黑血;旁边还放着箭筒和弯弓,两个仵作一站一蹲。
见了众人进来,先到王进维跟前行了礼,接着道:“三十岁左右,男某尸,身长七尺五寸,无外伤,无表明身份之物;被抓拒捕,吞药而亡,初判为川乌丸。”
烟官扶着长孙姒临进屋转过头来插了一句嘴,“哟,川乌?非得要找这种痛苦的死法,这位郎君可真是条汉子。”
滕越把阿岩安置在了厢房里,站在门口,抱着剑瞧热闹。听她之言,掉过视线来一阵冷笑,唬得烟官一缩脖子老老实实进屋去了。长孙姒瞧了他一眼,滕越这才扭过头去。
用过了晚膳,一行人坐在二堂里面面相觑,滕越似乎无意参与,安稳地坐在阿岩的屋子前拿帕子拭剑。
各自的脑子里都有盘算,明了的模糊的,都像一团乱麻,不知从何处说起。
晚风急切,略过瓦当顺着瓦楞往屋子里钻,连枝烛台上的烛光被灭了几支,明暗交替,长孙姒这才回过神来,“挨着个说,王侍郎和魏京兆查全安,可有何收获?”
王进维同魏绰互望了一眼,道:“全安身上那根银针,自脑后玉枕穴而出;银针入玉枕,确实可叫人晕眩,若是全安因此落入湖中溺死,也算说得通。臣等出回舟台,就看见滕郎君从湖里捞个人上岸,当时只有全安在曲桥之上,何人何时用银针刺他,无从知晓。臣等问过高府仆从,全安平日待人接物极其恶劣,他死了也没人叫屈。高显说他是应和十七年入府,荆州山阳人,家中无亲,初来脾气极其温和,只是后来病了一场,脾气古怪起来。还有就是小凡死因,魏京兆问询结果是剪刀,臣查验尸首是匕首,出入颇大。”
赵克承接话道:“我这里正好佐证王侍郎,全安二十年大病了一场之后就变得暴躁,媚上欺下,苛待仆从,就连高显收留的流民,手脚慢了一些他都要教训。好些人亲眼看见全安打阿岩和小凡两个孩子,有个叫阿芜的侍女,告到高显跟前,事后被全安活活打死了。另外,今日在别院看到个往高府北门来去的青衣人影,没人看见,也找不到踪迹;事发的那段时辰,侍女各自都在别院里忙碌,也能为彼此作证。”
魏绰道:“别院的后头有一排厢房,高显收留的灾民都住在那里;多数是患病的,病愈又无家可归的都到庄子上帮佣。高显说,生怕流言蜚语打扰何钱氏,这才在前头辟了屋子出来供她静养。他们都是全安在约束,按时上下工,何钱氏一家在最东的一间,屋里就几件衣衫和桌椅床榻。小凡死的地方离那不远的一处假山旁,日子久了,没留下什么东西。”
王进维皱眉,思索了半晌才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全安失手打死了小凡,嫁祸到阿岩身上来洗清罪责?”
魏绰不赞同,“捕风捉影,无凭无据之事如何立得住脚?”
“我又没说一定,你”
长孙姒摆摆手,“先别忙着争执,各抒己见罢了。我今日和南统领一道去见了阿岩的娘,没有真凭实据,只是有几桩怪事说出来给众位听听。第一,阿岩的娘对他的态度,听说阿岩要见她,据侍女四夏描述,却恨不得杀了他。”
魏绰不以为然,“一个孩子杀了另一个孩子,做娘亲的痛心疾首也实属正常。”
长孙姒看他一眼,笑道:“我说个极不妥帖的引子,”她转向王进维道:“众位都知道王侍郎养了两只黄鹂,爱如性命。可如果一日,其中一只被另一只咬死了,请问王侍郎,你会把剩下的一只杀了吗?”
王进维摇摇头,“不会,大晋也不过就这么两只黑色的,死了一个就剩了一个,哪能轻易杀了?”
魏绰明白过来长孙姒的意思,冷笑道:“一只鸟,哪能和人相提并论,公主未免玩笑了。”
南铮瞧他一眼道:“一只鸟珍惜如此,阿岩怎么说也是何钱氏的孩子,即便恨之入骨,十一年的养育慈爱哪能割舍?”
长孙姒笑眯眯地点头,“南统领说的是呢,她一不问阿岩身在在何处二不问生死怎样。口口声声都是阿岩如何作孽,生无可恋;即便恨,三五日便能一点疼爱都没有了吗?还有,就是王侍郎和魏京兆所说匕首和剪刀的问题,何钱氏说她看见的是小凡肚子上插着一把匕首。”
烟官很是惊讶,“不对啊,婢子和赵克承特意询问侍女,她们也说是剪刀,还说何钱氏疯魔了,总爱说些有的没的。”
王进维和魏绰互看了一眼,疑云丛生,就听长孙姒接着道:“有人看见的匕首,有人看见的剪刀,这是第二桩怪事;还有第三件,据阿岩说,何钱氏有昏眼症,天黑前必然得赶回住处,可何钱氏却告诉我她晚上才能回去照顾孩子,总有一个在说谎。三桩怪事,何钱氏在遮掩什么,或者说,她这个人根本就有问题!”
008章 墙头来客(一)()
“公主的意思,何钱氏有意欺瞒我们?”
魏绰看着王进维,觉得可笑,“不过一些猜测罢了,王侍郎竟然信以为真?”
烟官冷笑道:“猜测?难不成,今晚公主和阿岩被人刺杀也是虚无缥缈的事情吗?”
魏绰反唇相讥,“全安死的时候只有滕越看见,追刺客又是他一人。如今刺客死了,若是按照公主所言,臣完全可以怀疑滕越,心怀叵测!”
外头有人哼了一声无能,魏绰险些拍案而起。
王进维拍了拍他劝慰道:“今晚公主险些被行刺,当时和阿岩同一匹马,若是小凡之死确实没有问题,那么这个刺客之举简直是画蛇添足。至少有可疑之处有待查证,魏京兆稍安勿躁!”
魏绰望了长孙姒一眼,低声冷笑道:“说不准抢了谁家郎君,报私仇也不定!”
长孙姒也不以为意,颇有兴致地多看了他几眼,魏绰果然拧过头去。
她趁势道:“头一日辛苦各位,天热烦躁实属难免,明日,劳烦众位再往高府一趟。听说高显派人去通知了高侍郎,安州离京城不过三五日,若是他回来,我们便不能像今日这般自由。时辰不早,各自散了吧!”
尽管立了秋,仍旧暑热难耐,长孙姒抱着膝坐在廊下,看着南铮的那双厚底翘头靴下了四层台阶,绕过当庭的小池塘向她这里走来。
“二更了,怎么还不休息,吓着你了?”
她摇了摇头自嘲道:“起先,我以为是慕崇远那个老头泄私怨,派个人来教训我。”
过了许久南铮才道:“慕祭酒接旨很平静,之后不过把慕中书关在府中,勒令三天不许出门。”
“难怪,”她哼了一声,“我就说今儿这么大的热闹,慕璟为何不来。他阿爷分明是无声地抗议,不过换成是我,也大概不会让自己的骨肉往火坑里跳。苏慎彤多好啊,知书达理,才情一流,人品又俊。可惜只能做妾,老头儿是要气死了吧?”
“公主出降,是慕府的福气。”
她托着腮望着天上残缺不全的月亮傻笑,“还是自己人贴心,”回身想拍拍他以示感谢,又担心他手上的伤只得作罢,“你的手无碍吧?”
“嗯。”
“幸好箭头上无毒”她龇着牙笑了笑,只能看见他的青色窄袖,掌心裹着药布,修长的指按在剑鞘边缘,似乎下一刻就能见着锋芒利刃,“早知道三郎不怀好意,还不如我自愿收了你,总比在十二卫生死一线强。”
她仰起头看他若有所思的目光,立刻捂住耳朵缩成一团躲到一边,“说着玩的。”
他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笑,灿若流光,“公主这是在报复慕中书么?”
长孙姒把脸枕在膝头上看合欢树,“他那人没心没肺,报复他权当看不见;何况和苏慎彤郎情妾意,哪来得及顾上别人。现在就等着成婚,和离,”想到这里她又开始嘟囔,“三郎真是多此一举。”
南铮不善言谈,只有她絮絮叨叨,话题就落在了长孙奂身上,“我今日看他气色不好,旧疾又发作了?”
“是,”南铮面容素来淡然,月色里更加清冷,说起长孙奂来也没有起伏,“加上高贵妃闹了一场,身心俱疲。待我们走后宣了三省的人入宫,商议退位之事!”
“退位?”长孙姒不由得皱眉,“他已经病到如此地步了么?”
“视政时发作,强撑着没叫朝臣看出端倪。”树上一朵合欢掉进小池塘里,平水起縠,再无宁静。他接着道:“太上皇还能挽留新皇登基的波澜!”
她许久没有说话,中宗与世宗,全是崩于风痹之症。如今长孙奂才在位三年,竟然到了药石罔效的境地?
“他这么盘算也不无道理,世家权重,他在,好歹能压制得住。衷哥儿才八岁,虽说宰相和仆射还算忠心,但免不了有小人作祟。”她捧着脸盘算,“这么说,高复岑从安州回来,怕不只是为了高家里的杀童案吧?”
所以,无论这件事情最终结果如何,都算给高家一个下马威!
从大晋初建,安州高家绵延百年,门楣风流,若是把罔顾人命公诸天下,只怕几世名声荡然无存。那么,他将她拉进这样一桩事里的目的昭然若揭!
第二日,南铮入宫点卯,只剩她在阿岩屋子前的石凳上坐着,抱着小凡验尸格目望着半开的屋门出神。
滕越不晓得什么时候来的,在她对面盘膝拭剑,看她若有所思,半晌哼道:“一个无能之辈的话倒叫你犹豫起来!”
长孙姒的目光从昏暗的屋里挪出来,迎上他讽刺的冷笑,她托着腮看他,“你老师授你功夫,顺带也把目中无人一道教给你了?”
“我没有老师!”
“那么请问滕小郎,你的功夫出自何门何派?”
滕越悠然自得地忙活,好容易有闲情跟她说句话,“疆场上活下来的人,还用的着老师?”
长孙姒越发地好奇,笑眯眯地望着他,“小郎年岁不大,倒是上过疆场,佩服佩服”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如何上的疆场,打过几场仗,上司哪位,军职在何处?”滕越将帛巾翻了个面,截断了她的话,“你放心,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
长孙姒默默地拧过头去,抱着格目继续发呆。
滕越道:“我不是阿岩,你诓他,他就信以为真!”
她幽怨道:“天热,小凡尸身存不住,今日入土为安,我哪里诓他?”
“你叫他去看一眼,不只是送别这么简单吧!”
长孙姒哼一声,“阿兄祭拜弟弟,能有多复杂?”
“你想从中知道”
话没说完,围墙那处一阵嘈杂,有人喊叫着大胆,何人,吵吵嚷嚷。
长孙姒转身看去,墙头上隐隐约约趴着个人,从树叶子里探出个脑袋;墙根底下围着五六个差役,举着佩刀大声呵斥。
她起身,走得近了些,还未待张望就听见有人叫她,“阿姒阿姒,是我呀,放我进去!”
她疾走了几步,遮住刺眼的光线仰头看,“慕璟?你不是被关在府里了,怎么在这?”
慕璟脸憋得通红,挂在围墙上上不去下不来,腾出一只手来指着差役断断续续道:“你叫他们,拿个梯子放我下去,快憋死我了!”
长孙姒指挥着人手忙脚乱把他架下来,慕璟瘫坐在树底下顺气,皱着脸道:“唉哟,跟你讲啊,听说高府的事情,我想方设法逃出来,准备嗝——”
她身后冷不防出现抱剑的滕越,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约莫是想到前天晚上的悲惨境地,吓的慕璟气也不敢喘了直打嗝,躲在树后面道:“你你你,别过来啊,我告诉你,嗝你再把我扔水里试试,嗝”
滕越:“”
长孙姒扶额转身,对着差役道:“我不认识他,你们想怎么处理怎么处理!”
“别呀,小姑奶奶,嗝”慕璟一跃而起,两步赶上她,“哎哎哎,我是来帮你忙的,阿爷好容易不在府里,我抽空溜出来。跟你说说高显的事,都是秘闻,秘闻呐,嗝”
长孙姒觑他一眼,“你是怕你阿爷揍吧,从四品中书舍人爬墙头,怎么不摔死你!”
慕璟委屈道:“还不是那个南铮,得不着他的手令不得进刑部,嗝。先不提这个,那什么,高显原先是我旧识,那是两小无猜,嗝”
“原先,现在不是了?”
慕璟点头,神秘兮兮地凑过来,被滕越一剑挡开,规规矩矩说话,“这事得从十五年前说起,那是个风和日丽的”
“说重点!”
“哦,就是你进京那年,发生了许多事,我记得特别清楚。开春的时候高显阿姐嫁给了太子做侧妃;盛夏,惠通渠溃堤,沿岸死了五六百户;秋后,南郭深贪污一案审清,满门抄斩;过不久之后,你随穆贵妃回京认亲;立冬,高显就被他阿爷发到兵营里去了,之后,我们鲜少有往来了,嗝”
长孙姒眯缝着眼睛看他,“这和那孩子之死有什么干系么?”
慕璟喝了一口茶接着道:“是没什么关系啊,但你听听或许有帮助呢。那时候,高显比我还活泼一些”
长孙姒幽怨地叹了一口气,当年的高显,得是什么样啊?
“他惹怒了高侍郎,听他之意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就被扔到兵营里去了。过了二年我又见过他一次,瘦高瘦高的,也不怎么说话,手里时常拿着把剑发愣,再后来就没什么消息了。三十年,世宗薨逝我才见到他,就是现在这个样子,温和有礼,可总觉得没以前的好相处,嗝”
长孙姒点头,又问道:“你俩这么好,那你知道高府的管家全安么?”
“知道,”慕璟好奇道:“他怎么了?”
“死了!”
“啊?”他好久才回过神来,叹一声,“那么和善的人,真是太可惜了?”
“和善?”她觑他一眼,“打骂仆从也叫和善?”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打骂下人啊。”慕璟连连摆手,“他生性善良,待高显和亲生孩子似的,寻常下人犯错顶多提醒一二,你肯定是弄错了。”
“是么,听说好像他得了一场病,之后就暴躁起来。”
慕璟哽了哽,不可置信,“我还是不信,一场病能叫人性情大变?嗝,当时高显离府时,我去送他。全安也在,他还说,要家里的弟弟代他在高府伺候,他要到兵营里照顾高显呢。”
“他有个弟弟?”
“嗯,全安说已经写信回乡给他弟弟全明了,还叫高显在兵营等他,很快就能去伺候他。”慕璟捏着杯盖玩,“不过,后来去没去就不晓得了。”
长孙姒隐隐觉得什么不对,起身笑眯眯地对慕璟道:“多谢多谢,我还有事,你自便吧。”
滕越跟着路过他身边,一掌拍过去,“不用谢!”
慕璟一个激灵,嗝也不打了,捏着拳头望着他扬长而去的背影道:“都是什么人呐!”
009章 墙头来客(二)()
一夜过去,高府比昨儿还要安静,留在门廊下乘凉的差役倒是把歇脚的地方换到了门前,官服在身,按剑而立,肃穆凛然。
长孙姒临进门时还在想,这些人素来惫懒,如今竟然也勤快起来了,好生奇怪!
屏门前的画壁下,两个十四五岁的侍女盘膝对面坐着在打双陆,其中一个埋怨道:“过些日子就是秋社,晚上还得度中元,我可不想到别院守着。”
另一个也是害怕的模样,“谁说不是,郎君这桩好事竟惹来这些麻烦!先头两个小的,一个把另一个杀了;这会可好,大的也没了,那里头不知道藏着多少冤孽呢!”
前一个压低了声音道:“不过说来也怪,公主府的少使,无冤无仇的,杀一个流民干什么?”
长孙姒闻言,从檐廊下转了脚步回来,侧身的时候金莲花屈戍被她撞在窗扇上,叮当一声,吓的两个小娘子赶紧掉过头,看清了人,匍匐在地行礼,“婢子拜见公主!”
“你们方才说谁杀人了?”
两个人垂着头互看了一眼,都是怨怼之色,屈肘互相推诿了一阵,其中一个才战战兢兢地道:“是,是公主府里的烟官少使。方才给何钱氏诊病的功夫,趁机杀了她。”
长孙姒挑高了眉头问道:“人死了?”
“是,刑部王侍郎验过了尸体,说是少使随身携带的毫针上涂了毒。”
“人还在别院?”
“是!”
长孙姒望了一眼滕越领阿岩远去的方向,叹了一声,风风火火地往别院赶。
热闹还没散场,一众人围在二楼的栏杆处,高显一脸阴郁,默不作声;烟官拧着头,一脸嘲笑地看着还在义正言辞的魏绰絮叨,“罪证确凿,众目睽睽,由不得你不认!你一个娘子,又是医官出身”
王进维瞧着长孙姒上楼,在旁扯了他两下。无奈人心实在,半点听不进去,还在怪罪:“你我做什么,谁来了也没用!”
王进维叹了一口气俯身行礼,“见过公主!”
“刚进门就听说死了人,到底怎么回事?”
说话间,滕越不知道何时回来了,还没待她问话,闪身进了何钱氏的屋子。
王进维往里一指,“原先臣等来询问何钱氏关于小凡的情况,话说了不到半刻,何钱氏说头晕,少使便上前诊病;谁知道针一入穴,何钱氏便一声惨叫,霎时浑身抽搐,七窍流血;待臣等上前观看,早已气绝。臣验了尸身,毒药无从查证!”
魏绰在一旁盯着烟官冷笑,“她下的毒还需要问何人,多此一举!”
烟官转过脸来看着他,“我与她素昧平生,何怨何仇?就算我要杀人,会当着所有的人的面吗?还是魏京兆以为这天下人都和你一样有眼无珠!”
“莫要以为你主子来了,便能保你一条性命!”魏绰面色涨得通红,怒目而视,“杀人偿命,天道使然。”
滕越从屋子里出来,斜他一眼,“不仅无能而且迂腐!她中的是江湖上流传的毒药,见血既发,一个女官怎么会有。你用不着看我,我不会告诉你具体什么毒,以你的脑子也不大能记住!”
“你”魏绰指着滕越气得说不出话来。
长孙姒颇为头疼地打断剑拔弩张的事态,瞪他一眼,转身对烟官道,“不是回府替我收拾衣衫去了吗,怎么绕到高府里来了?”
烟官委屈道:“府里头遇上宫里的贺长使,来同齐尚宫商量您大婚的礼服,耽搁了半个时辰才收拾好。婢子回刑部的路上被个差役拦下,拿着刑部的令牌,说是王侍郎有案情询问,我才到的高府。”
“差役?”魏绰一副怀疑的姿态,“哪个差役,是何模样,在何处遇上的?”
她翻了个白眼,不忿道:“二十七八岁,瘦高,白脸,身长七尺,穿着刑部的官衣,就在昨儿个遇刺的巷子口将我拦下的,拿着令牌。我又不晓得刑部今日有哪些人出差,怎么认识?他将我领到高府,还同守在门前的几个招呼了一声,然后把我领到别院就出去了。魏京兆若是不信,大可去问问!”
魏绰点手唤来赵克承,“你我同去门口叫个差役上来,倒要问问他是真是假。”
两人一前一后地下了楼,长孙姒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招呼了王进维往屋里进。除了撩起来的水烟纱,屋子里的摆设与昨天相差无几,窗户洞开,窗外树影婆娑,屋角的冰桶还散着寒意。
只是里间的檀木床上,仰面朝天躺着一具女尸,覆着白布,白布上血迹斑斑,右手滑下来搭在床沿的葫芦云纹的透雕上,指甲紫青,边缘翻卷,想来是中毒极其痛苦,抓挠所致;手腕上摇摇欲坠一只镯子,了无生息。
绣花软囊从床头歪下来,上面有一滩血迹,半干未干;床边的脚踏上还沾染了一些,王进维示意她莫要近身,“血中有毒,公主当心。”他从床头垂足壶门几上取下个手巾叹道,“只是不知道那是什么毒,药性如何。”
屋外有声音冷冷地传进来,“那药名为孔雀碎,服下之后脏腑俱烂,王侍郎验尸的时候下手轻些,免得溅您一身血!”
他闻言,看着捏在手里的巾子都如临大敌,哆嗦了两下,胆战心惊地捧了过来。长孙姒往屋外瞟一眼,滕越转过身不理她了。
她看着王进维苦着一张脸不由得问道,“这巾子有什么问题,看你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他讪讪地笑了笑,“不是不是,这手巾臣等来的时候就搁在那几上,因着花样别致,做工精细,极像宫中之物。臣想若是高兵部给她,未免待她也太过好些。”
长孙姒眯着眼睛道:“那是我的,昨天借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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