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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风也曾入我怀-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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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城遇的脸色很太好看,她吓得连忙道歉:“对不起城遇哥,我不是故意要碰你的东西,只是看到照片上有我,一时好奇”
陆城遇这才看清这张照片不是南风的,眉心压了压,掠过一抹烦躁,干脆将所有照片都一起收进牛皮纸袋,复而抬手按住鼻梁骨,一种从未有过的疲累席卷了他的全身。
可纷扰到极致,又生出丝丝密密的甘。
甘甜的甘,也是甘涩的甘。
女人生怕他还生她的气,无措地蹲在他面前:“城遇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城遇睁开了眼睛,看到了她,眼前仿佛有重影略过,他的瞳仁微微一缩。
女人眼波似水,里头的关切满满的:“城遇哥,你是不是喝醉了?我帮你泡一杯蜂蜜水吧?”
陆城遇却忽的要求:“你笑一下。”
女人微微一愣,眼睛不自觉地眨了眨,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要求,但她还是照做了,淡色的唇微微一弯,她天生很合适笑,笑起来眼睛也还是弯的,像一轮浸泡在潭水中的弯月。
陆城遇只一眼就移开头,眉目间的疲累更甚:“你先去睡吧,不用管我。”
女人看得出来他有心事,又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些照片和那封离婚协议,睫毛垂了垂,乖顺地说:“好,那城遇哥,也早点休息。”
陆城遇没有反应。
女人上楼之前,特意去厨房泡了一杯绿茶,放在他的面前。
客厅重新恢复安静,屋外却有哗哗的风雪声,陆城遇走到落地窗边,点燃一根香烟,袅袅烟雾里,他将今晚的宴会在脑海里细细过了一边,每一帧画面都舍不得放过。
城市的另一处,南风也在看风雪。
她刚刚结束和乔稚楚的通话,得知那个男人没有立即同意离婚,虽然是在意料之中,但她还是冷了脸色。
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不同意离婚,她哥哥已经死了,对他来说,这世上只有她可能知道账本的下落,他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她?
呵。
可哪又如何?就算他现在不同意离婚,她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不得不妥协!
桌子上的手机乍响,都已经是深夜,一般人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打扰,南风略一思忖就知道是来电是谁,那些因为陆城遇覆盖上来的冷色悉数褪去。
拿起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果然是她心里想的那个人后,眉梢还染上笑意。
滑动接听,她抢先笑道:“是不是丽莎向你通风报信了?掐我的时间掐得那么准。”
那边是清冽温润的男声:“没有,我猜的。莫斯科现在是傍晚,你那边应该是深夜,我猜你刚到酒店。”
“是,刚到。”南风靠坐在飘窗上,正想着问问他吃饭了没有?哪知就听到那边的男人悠悠地道:“在你享受美酒佳肴的时候,我正给绵绵做玉米粥,自己到现在都还没吃饭。”最后一句,音调有点低,像是要她心疼或愧疚似的。
可是南风说的是:“我求求你千万别给绵绵做饭,她才两岁,你不能这么残忍。”整栋别墅上上下下,谁不知道他们的主人厉南衍是个厨房白痴,他做的东西根本不能下口。
厉南衍笑了一下,难免问起:“见到他了吗?”
心知肚明他指的谁:“当然,宴会本来就有邀请陆氏。”
“有什么想法?”
南风想起在酒店房间里的短暂交锋,凤眸深处凝上一层冰霜:“死性不改。”
厉南衍顿了顿,又问:“离婚的事情谈得怎么样?”
南风答得淡淡:“他不会轻易答应的。不过也无所谓,大不了诉讼离婚,我的证据那么多,本来就是有利的一方。”
说起这个证据,她还得感谢萧晨,她被囚禁在笼子里的那些照片就是他给她的‘诚意’,他说他是收买了一个佣人替他拍下来的,因为他预感到她不会一辈子困在里面,终有一天会用得上那些东西。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如果不是那些照片,还有温沐先前为她准备的验伤报告,她也不能坐实陆城遇曾对她有过虐待的事情。
南风凝眸:“再加上你为我申请的爵位,就算国内的人民法院判我们不能离婚也没关系,还有俄罗斯的法律能帮我,总之这次我赢定了。”
厉南衍道:“既然你知道赢定了,就不要太紧张,一切都在我们的计划之中。”略一顿,他又说,“别怕,还有我。”
她情绪里的不对劲,还是被他察觉出来了。
南风也告诉自己,只是第一天,不用着急。
按捺住心里的不舒服,她吁了口气说:“我知道。南衍,让我和绵绵说说话吧。”
提起‘绵绵’,厉南衍的语气也清朗了些:“好,她可能是想你了,跑去你的房间玩了。你们真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都爱睹物思人。”
南风嗔了句:“谁睹物思人了?”
厉南衍轻笑。
随后听筒里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应该是他拿着手机去找绵绵,她还听到他在对着谁说话,没多久,南风就听到那边传来一声兴高采烈的呼喊:“妈妈!绵绵好想你啊!”
第187章 想知道又怕知道()
南风原先在榕城有一套公寓,嫁给陆城遇后,她住进了陆公馆,那栋公寓就一直空着。她现在回来了,却也不想再住那套公寓,就在希尔顿大酒店长租了一个套房。
翌日早上,南风很早就醒过来,洗漱完,出房间,丽莎已经准备好早餐,微笑道:“thia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南风回以一笑。
丽莎将温好的蜂蜜牛奶放到她面前,轻声说:“thia小姐,盛总裁约了您十点在酒店咖啡厅见面。”
“噢。”南风知道盛于琛还会私底下来找她一次,没想到会这么快。
丽莎看她没有别的吩咐,就进她的房间打扫。
她是厉南衍安排到南风身边,既辅佐她的工作,也负责她的安全。出门在外,还会替她收拾房间——毕竟南风的东西有些涉及机密,不好让不信任的佣人或保姆碰。
她先关掉橙花香薰灯,又将被子拎起来抖了抖,重新整齐地铺到床上,最后摆正两个枕头。
左边枕头下露出个东西,浅亚麻色混着淡蓝色,她小心地拿起来,重新压到枕头下。
吃过早餐,南风单独下楼,她本来是想提早到,边看报纸边等,哪知道盛于琛已经坐在咖啡厅里,而现在才九点钟,也不知道他几点就在等她?
南风意外:“嗨,盛总,你怎么来得这么早?”
盛于琛指尖原本夹着一根烟,看见她来了,随手摁灭在烟灰缸里:“我以为你需要倒时差。”
“你忘了我这个人从来都没有时差的吗?”南风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双手交叉成塔型放在膝盖上,揶揄道,“昨晚我才说改天再和你聊,你居然就真的在第二天来找我,盛总,耐心不如以前了嘛。”
盛于琛微微一顿,说:“事情没问清楚,不放心。”
南风歪了歪头,笑着摊手:“那好吧,你问,我什么都告诉你。”
“吉萨集团的幕后老板是希尔伯爵,你的爵位是不是他为你申请的?”他果然一开口就直击重点,南风既然承诺了什么都会说,自然就不会隐瞒,坦然点头:“是。”
“这三年你一直在吉萨集团?一直和他在一起?”
“是。”
“当年那架带走你的直升飞机,是他派去的?”
“是。”
前面三个问题他早已经猜到答案,问只是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现在都得到肯定的回答,接踵而来的问题才是他怎么都想不明白的:“他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你?为什么要帮你?为什么对你这么好?”眸光一凝,“你答应过他什么条件?”
他是商人,自然会往利益交换方面去揣度。
南风回了他最后一个问题:“没有。”
盛于琛眼睛里含着怀疑。
但是南风表情很坦然,再次说:“真的没有。”
她其实也曾有过和他一样的怀疑,怀疑厉南衍对她的好,或许不止只是因为她哥曾救过他,他对她可能是另有所图,但相处这三年,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能感觉得出来。
“他没有对我提出任何要求,他是除了我哥和你以外对我最好的人,没有任何欺骗算计和利用。”
盛于琛没说话,眼神深谙而复杂——他了解她,俞温离开那些年,她一个人在社会摸爬打滚,本就养成了对谁都留三分心眼,更遑论还经历了陆城遇的欺骗,她的防备和警惕只增不减,而现在,能让她这样肯定地说‘没有任何欺骗算计和利用’,那个人必定是已经获得她全部信任。
缓慢的,他说:“你喜欢他?”
南风一怔,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避开了对视。
盛于琛看出她不想说,便也没有追问,只是放在桌面上的手微不可察地紧了一下,随后他眸子一抬,闪过锐利:“吉萨会和as深度合作,是你的提议?你想用as和陆氏斗?”
他果然猜到了。
南风反而是松了口气,就像一直卡在心口的一块石子终于被拿走,终于能坦然相对:“对不起,没有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牵扯进来。”
盛于琛深了眸色,定定地看着她。
“我原本想扶持另一家中大型企业,但是陆氏太强,一般的企业就算有吉萨做后盾,也很难做他的对手,放眼如今国内最有实力的企业就是as,最合适和陆氏博弈的企业也只有as。”
所以她在一年前设下局,先引as和吉萨合作,用吉萨雄厚的财力和资源将as扶持到仅次于陆氏集团的企业,将胜算提高到最大,路都铺好后,她才回来。
她的计划很好,只是太愧对他。
这是一场战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如果她败了,as势必被她连累,可as是完全无辜的,是不属于她的,她这样擅自做主的确很自私。
南风抿唇:“盛总,你可以拒绝我,我马上停手,而且我保证,就算我从as撤走,吉萨也会继续投资as,不会给as造成一丝影响。”怕给他造成心理负担,她又补充说,“我有准备plan…b,所以即便你拒绝我,我也可以马上转到另一个企业,对我原本的计划并没有多大影响。”
这是她唯一摇摆不定的事情。
她现在非常需要as的帮助,但又不愿意连累他。
如果这是一杆天平,她其实更倾向后者。
盛于琛看着她,俊脸映着窗外的雪色,眸色清澈隽黑。
少顷,他才缓而慢地说:“接受吉萨的注资,是我自愿。”
“而我会接受吉萨的注资,是因为我想让as发展得更快,短时间内达到可以与陆氏抗衡的地步。”
“自始至终,我们的目的都是一样,所以你不用跟我道歉,也不用提什么plan…b。”
南风愣住,她从不知道他竟然有这样的心思,他当初会接受吉萨的注资,也是为了对付陆氏?
盛于琛又开口,声音淡淡的:“吉萨是你的盾牌,as就可以是你的剑。”
望进她的眼睛里,是他从不动摇的坚决:“我也甘愿当你的剑。”
有什么东西如海啸一般阻挡不住地压下来,南风心口如压着千斤重的巨石,沉重得无法呼吸。
好半天,她找回自己的声音,可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盛于琛侧头,窗外是满天飞雪,他的声音单薄:“我和俞温做了那么多年兄弟,你又喊了我那么多年的‘哥’,你们一死一伤,我总该为你们报仇。”
南风抿紧了唇,吸进的气被她屏住,好久都没有呼出来。
陆城遇欠她的,他还不清。
她欠盛于琛的,又何尝还得清?
盛于琛没有将过多的情绪停留在这里,复而转了话题,问了她一些琐事,了解她在俄罗斯这三年是怎么过的,又问起她当初到底生过什么病,昨晚她说得含糊不清,但他直觉应该不是小病。
南风不想再让他担心,自闭和失忆那段日子,她没有提,只是说是引产的后遗症。
盛于琛又说:“让我看看你的脸。”
南风迟疑了一下,然后抬手,拿下了面具。
盛于琛瞬间蹙眉,但什么都没有说。
南风很快将面具重新戴回去。
盛于琛还有别的事,没有留下和她吃午饭,分开前,南风终于把最想问的话问出口:“我哥的遗体在哪里?”
“葬在俞家的陵园。”
这几天榕城的雪也下得很大,雪片落在衣服上,融化了就变成水,浸湿衣服。
南风买了一把伞,撑着,在路上走着,不是漫无目的,只是摇摆不定,最终,她拦了一辆出租车:“去远郊,俞氏陵园。”
她不敢去看,怕确认哥哥真的已经死了。
可是她忍不住,她想哥哥了。
第188章 我要你明晚陪我()
俞氏的陵园,南风根据盛于琛说的位置,找到了俞温的墓碑。
冰冷的黑色石碑上盖着厚厚的雪,一张五寸的黑白照片镶嵌在石碑上方,照片下是俞温的名字
南风静静凝视着照片中的男人,他嘴角携着纯粹的笑意,眼眸含着三分恣意三分纵然四分看透不说破的洞悉,内敛而温润,她以前总爱调侃说他如果生在古代,一定是个风流潇洒的侠客不知不觉看入了迷,直到被冬风一吹她才回神。
“哥啊”
她轻轻地动了唇角,露出一个笑:“我回来了你应该不会高兴我回来的吧”毕竟当初在地下室,他再三对她说,如果能离开这里就一辈子都不要回来,也不要为他报仇,可是,“我怎么能不回来?怎么能不为你报仇?”
缓慢的,她蹲了下去,将头靠在墓碑上,手指轻轻抚摸那些篆刻的字,一个一个勾勒,像是要写进心里。
碑的左下方写的是立碑人的名字,这里写的是——妹,俞南风立。
咖啡厅里盛于琛就对她说了,她哥的葬礼是陆城遇以她的名义主持办理的,所以写的是她的名字。
她想得到陆城遇这样做的原因:一是他要亲自确认她哥真的已经死亡;二是她哥身上的伤痕很显然是受过严刑,他如果直接把遗体交出去,势必会被人发现她哥的真正死因,所以他要把遗体火化,用骨灰埋葬,毁灭一切痕迹。
他就是这样谨慎的人,做事情从来不会留下任何对自己不利的证据。
南风在陵园呆了一整个下午,直到丽莎找过来的时候,她还是维持靠坐在墓碑边的姿势,雨伞遮不住的地方,衣服都被雪水浸湿了,整个人透着料峭的寒意。
“thia小姐,天快黑了,我们回酒店吧。”丽莎劝着她。
但是南风木讷地摇头,哑着声说:“让我再陪他一会儿吧。”
丽莎看她的样子,抿了抿唇,没有再劝,只将身上的外套的脱下来披在她身上,也没有介入她的空间,兀自走远,到树下等她。
又过了一个小时,丽莎看南风还是维持着同一个姿势,而天已经完全黑透了,不禁再上前提醒:“thia小姐,已经很晚了。”
南风这才有反应,手撑着地面站起来:“那就走吧。”起身时,她眼前忽然一阵发黑,身形不禁晃了晃。
她本能地伸手扶住墓碑,墓碑上厚厚的积雪埋住她的手,刺骨的冰寒直叫她想起三年前那场倾盆大雨,浑身一颤,彻底清醒。
丽莎连忙扶住她:“thia小姐”
南风倏地反抓住她的手,凤眸凛冽:“去告诉陆城遇,时间已经过去一天。”
她给他的考虑时间,已经过去一天。
丽莎遵命:“是。”
回到酒店,南风先泡了个热水澡驱散全身的寒气,又喝了丽莎煮的红糖姜汤,她很疲累,晚餐也没吃几口就回了房间。
上床前,她习惯性先开床头的橙花精油,又熄灭了全部灯光,摘掉面具,摸黑躺到床上。
回想起陵园里的事情,心口有些喘不过气,她侧躺过身体,手伸到在枕头底下摸索到什么东西,轻轻地握住,那种不适的感觉才渐渐减轻。
第二天早上,南风正在酒店用餐的时候,丽莎带着刚刚收到的回执来到她身边:“thia小姐,陆董事长邀请您中午在松鹤楼用餐。”
南风面色淡淡:“联系乔律师,让她也一起去。”
“陆董事长说,只想和您一个人吃饭。”
一个人?
南风眉心蹙起,握着刀叉的手捏紧了些。
丽莎也觉得不妥:“thia小姐,要我回绝他吗?”
但南风的神色很快恢复寂然,漠漠地说:“我不需要躲着他,而且他没有见到我是不会同意离婚的。我想速战速决。”
眼中漾开丝丝寒气和森森冷意:“我一点都不想让我的名字和他名字继续联系在一起。”
丽莎明白地应声,下去回复对方答应中午的见面。
陆城遇约的是中午十二点,南风直到一点钟才姗姗来迟,她今天穿的是米黄色的毛呢外套,和她的发色相得映彰,只是总体颜色太过浅淡,以至于连阳光照在她身上,都感觉不出什么温暖。
她到的时候,陆城遇已经在包厢里,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还开了一瓶从色泽上看就是极品的红酒。
“陆董事长好破费啊。”南风带笑的嗓音清清冽冽,像摇曳的风铃,十分悦耳。
陆城遇从座位里起身,眸光似浅又暗影沉沉地落于她身上,唇边释着弧度:“你来了。”
随后帮她将椅子拉开,等她入座后才说:“这顿饭是我欠你的,以前一直没有机会还,幸好现在还来得及。”
南风含笑的眼眸微一闪,很轻易就想起来他说的是一件什么事。
那时候他们刚刚结婚,她被陆老夫人‘请’到老宅,然而最后来见她的人却是苏姨。她在老宅不仅挨了一顿敲打,还吃了一顿没滋没味的素斋,彼时他则是和陆老夫人在松鹤楼享用大餐,事后为了安抚她,他就随口许了她这顿饭没想到,他竟然会在现在拿出来做文章。
南风幽凉着眸色:“可惜要浪费了,这些菜我一样都不喜欢。”
陆城遇纵容着她,拿起菜单递向她:“你喜欢吃什么,重新点。”
南风笑着推开菜单:“不用了,我又不是真的来吃饭,何必做这些多余的事情?陆董事长,我们都这么熟了,场面话就少说点,直接谈正事吧。”
“你想吃什么?”陆城遇重复问,且加沉了音色。
南风嘴角笑意未减,只是目光泛冷。
陆城遇不闪不避地和她对视,清晰道:“我约你来,要做的正事就是和你吃饭。”
“哦?这么说,这顿饭我要是不吃,还跟你聊不成‘闲事’?”她轻笑嘲弄,从他手里拿过菜单——她是不想和他在毫无意义的事情上较劲,耽误时间。
翻了几页,她点了一道:“法国蜗牛。”
她记得,陆城遇最厌恶的食物就是法国蜗牛。
陆城遇倒是没什么反应,就让服务生加了这道菜。可上菜后,南风还是端坐不动,手边的餐具碰都没有碰。
“怎么不吃?”
南风平静而平淡:“既然陆董事长想吃饭,那就吃吧,我等你的‘正事’做完,再和你聊聊我的‘闲事’。”
就好像披在身上的那层故作相安无事的膜终于被戳破,刻意营造的热络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陆城遇终究是放下了餐具,就像放下继续演这台戏的道具,和她静默地对视了三五秒,素淡地开口:“对着我你不是很风轻云淡?怎么现在连一顿饭都不肯吃?”
南风笑靥如花:“我对楼下大厅里的每个客人都是风轻云淡,难道我要跟他们每个人吃顿饭?”
他的言下之意是说她怎么不继续装。
她的言下之意是他和路人甲没区别。
又是这样谁都不肯先低头的对峙,一如三年以前。
一桌子菜都是这家数百年的老店的金字招牌,普通人求而不得,现在却放在这里任由它们凉透,谁都没有再动一下筷子。
好半天后,陆城遇先垂了眸,眼睑上落下睫毛的阴影:“离婚协议,我可以签字,但我有条件。”
南风给他机会:“说来听听。”
陆城遇抬眸,非要不可的目光撞入她的眼睛:“把黄金台的账本给我。”
话语一出,南风已然连虚假的笑容都维持不住。
他继而说:“你曾在地下室见过俞温,他和你说了很多话。”
所以他就笃定,她哥哥把账本的下落告诉她了?
果然啊
他心心念念的东西,过了三年还惦记着。
惦记着她,惦记着她这个账本的唯一知情人。
“陆董事长呐”南风笑着鼓掌,眼神却是冰冷如箭,“你还真是三年如一日的秉性不改,以后谁要是说你善变,我一定第一个站出来替你反驳。”
“可是你怎么还看不清楚形势?就算我哥曾告诉我账本在哪里,我又为什么要告诉你?你现在根本没有资格拿离婚来跟我谈条件!”
她勾着唇,幽幽地反问:“你以为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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