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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郎-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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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在这里住一个月呢，至于名字……听叶沉哥哥这么叫你，就这么叫了，你不会生气吧？”虽是这么问，苏安里显然是没有想过傅衍会生气这个问题。
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傅衍全当她是小孩子胡闹，没有过多责备，只不过她管叶沉叫哥哥，怎的就叫他名字了？
“阿衍你来看，我写的对不对。”双手握住傅衍的一只手，强拉着他去紫藤树下看。
那一处被她涂涂画画的地面上，写有一个歪歪扭扭的‘衍’字，傅衍只能用丑来评价这个字。
“写我名字作甚？”
“好听，而且这个字也好看！”红着脸垂下头，捏了捏发烫的耳朵，“就是……我写的不怎么好看。”
“不。”傅衍蹲下身，在苏安里期艾的目光下淡淡道，“是很难看。”
拿过一块石头，对其说道：“看好了，这么写。”
花瓣吹落在地上，掉在这个‘衍’字上方，为其添了一抹暖意。
“这样？”苏安里也蹲下身，学着傅衍的模样一点点书写，可写出来的还是只能用一个丑字概括。
傅衍看不下去，又道：“过来。”
第125章 彼时年少（）
苏安里便乖巧地挪过去蹲在傅衍身边，挪动的时候一小步一小步，颇有几分可爱。
没见过这般顽皮的孩子，傅衍叹了口气，在苏安里的视线下站起来走动两步走到她身后，将她圈在怀中，握住她握石头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导她如何正确书写。
反复写了三四遍，傅衍才开口道：“学会了？”
“不会。”苏安里如实回答，“刚才只顾着看你的手了。”
“看我手作甚？”没有松开苏安里，继续引导她书写。
“好看啊，阿衍哪里都好看。”
早已习惯这些赞扬的傅衍却是在这样直白的话语面前微红了脸，松开苏安里，站起身冷然道：“写一百遍。”
“哦，好。”听话地埋头书写起来，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她写了十来遍，傅衍再次叹了口气，道：“去书房写，蹲在地上像个什么样子？”
“好。”放开石头跳起来，却因为长时间的蹲着麻了双腿，“阿衍，我腿麻。”
“站会儿就好了。”怎么会有如此麻烦的人，比叶沉还麻烦。
“哦。”有些委屈地垂下头，“我想你背我。”
淡淡扫了一眼苏安里，傅衍还是走过去在她面前蹲了下来。
苏安里嘴角扬起一抹得逞的微笑，趴在了傅衍背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阿衍，你好瘦啊，都是骨头。”
“下来。”
“我腿麻~”撒娇地在他背上蹭了两下，说什么也不肯下去。
背苏安里走到书房的路上，傅衍遇上了端着药碗古来的叶沉，他加快了脚步，赶紧关上了书房的门，把一只脚即将迈进门槛的叶沉挡在了外面。
“小阿衍，开门！”气恼地拍打房门，“说什么都得给我把药喝了！”
傅衍恍若未闻，放下苏安里，让她站在椅子上练字，而自己从窗户口翻了出去，甫一跳下窗槛，一碗漆黑的东西就被猝不及防地送入了口中。
“咳咳咳，叶沉，咳咳……”
“我还治不了你！”叶沉单手叉腰，塞了一颗蜜饯进他嘴里，“好点没有？”
好半天，傅衍才缓过来。
“阿衍，原来你怕喝药啊。”苏安里从凳子上跳下来，趴在窗槛上笑看二人，眉眼中含有星光，好似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别扭地转过头，傅衍站直身子，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态：“刚才就当没看见。”
“那可不行，你要贿赂我，不然我就说出去！”倚靠着窗槛，双手托腮看着傅衍，苏安里笑得狡黠。
叶沉都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暗暗佩服这小姑娘的勇气，居然敢威胁傅衍，本以为他会生气，却听他低哑的语调响起：“想要如何？”
抱着看戏的心态，叶沉端着药碗斜依靠在一旁柱子上，还吹了一声口哨。
苏安里不假思索道：“以后你每天都陪我玩啊。”
闻言，傅衍一愣，他以为，她会说更加过分的要求，现在她说的这个，根本算不得什么。
第126章 且以为乐（）
“哈哈哈哈哈哈。”叶沉走过去在苏安里脸上掐了一把，她不满地撅起了嘴。
“作甚。”傅衍拦住他的手，没有再让叶沉继续蹂躏她的脸。
“我不就是掐一下脸么，小阿衍吃醋了？”转而捏了几下傅衍的脸。
快速退开两步，傅衍的眸色冷了下去，但叶沉知晓，傅衍并不是真的生气了，只不过是下意识的一种自我保护，傅衍他终归还是对这里的人有一种疏离感，一旦有契机，就会显露出来。
“不闹你们了，我就想问问苏大小姐，你为何不要求我们小阿衍直接娶了你呢？”
“他会答应吗？”眼睛期待地看着傅衍。
受不了她这般眼神，傅衍转过身，淡淡道：“你已经提过要求了。”旋即提步离开。
他说的居然不是‘不’！
“啊！！”身后传来苏安里难过地叹息声，以及叶沉的大笑声。
晚些时候傅衍在庭院中习武，叶沉过来找他，向他询问道：“苏大小姐怎么还在书房？午膳都没吃，眼见着就要用晚膳了，再不出来可要饿坏了。”
傅衍适才记起来，给她布置了一百遍习字的课业，可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和叶沉一起回书房查看，小人儿已经蹲在椅子上睡着了。
书桌上，地上，皆是她写的衍字，早已超出百遍。
随手捡起一张纸，傅衍垂下眼，言语带了几分温度：“还是那么丑。”
“阿衍！”听到傅衍声音，苏安里从凳子上跳起来，窜到傅衍面前，却因为没有把握好角度，直直地朝地面扑去，摔在了满是‘衍’字纸张的地面上。
“小阿衍，你居然如此狠心，都不接一下。”叶沉扶起摔惨了的苏安里，不时指责傅衍。
傅衍站在原地未动，依旧垂着眼眸，叫人看不清神色：“你不是也没有接？”
“我没事。”拍了拍衣服，苏安里跑到傅衍面前，嬉笑道，“你快看看，我有没有进步！”
“没有。”不留情分的回答。
吸了吸鼻子，苏安里重新振作起来：“我想也是，那我继续。”
“今天的已经够了。”握住她的手腕，没有再让她写字，“手会酸。”
闻言，苏安里笑了起来：“阿衍给我揉揉？”
叶沉刚想说：“不可能的！”就见傅衍拉着苏安里坐下来，轻柔地给她揉了几下手腕。
傅衍对苏安里的态度令叶沉瞠目结舌，他安静地退出书房，跑去找慧善大师：“师父，徒儿觉得，男大不中留，我们小阿衍可能有心上人了。”
翌日，傅衍去书房寻书看时，苏安里已经在里面练字了，见傅衍来，她开心地招呼傅衍：“阿衍，你再教一下我的名字怎么写好看，好不好啊？”
见她又要跳下椅子，傅衍动用内力移步到她面前，没有让她再发声昨日的惨案。
“你是蟾蜍吗？”他低声抱怨了一句。
“不应该说‘你是兔子吗’才对吗？为什么是蟾蜍？”苏安里疑惑地看向傅衍。
第127章 大梦未醒（）
“都一样丑。”倾身握住她的手腕，又觉得这个姿势不太舒服，让苏安里走开，自己坐了下来，又抱着她坐在自己腿上，再重新握住她的手。
可苏安里的心思全在傅衍的那句话上，一再就纠正：“阿衍，我不丑。”
没有理会她的辩驳，傅衍用笔蘸取了墨汁，落笔却发现写不出来字来，他还没有问过她的名字……
“苏安里，姑苏的苏，平安的安，桑里的里，乳名是软软，柔软的软。”不等傅衍询问，苏安里自己报上了名字。
软软？倒是很贴切，团子一样软绵绵的。
提笔书写，三个字字跃然纸上，笔酣墨饱，遒劲有力。
稍一停顿，傅衍又在纸上写下了‘软软’二字。
“阿衍，你以后就这么叫我好不好，亲近一点。”苏安里望着那两个字痴痴一笑，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傅衍。
垂下眼与其对视，良久，傅衍才低声道：“尽量。”他习惯了高人一等的感觉，称呼别人从来不带名讳，都是说的‘你’‘汝’这些指代词。
“好！”心满意足地转回去重新趴在桌子上，“阿衍，你再教我一下衍字怎么写啊，我有些忘了。”
“笨。”
虽是嫌弃苏安里的愚笨，傅衍还是照旧写了一遍。刚写完，苏安里就用笔墨将‘安里’与‘衍’圈了起来：“这样，就在一起啦！”
愣愣地看着纸上两个字，傅衍又一次垂下了眼眸，隐约有笑意闪过：“我出去了，你自己练习。”随手拿了本书，傅衍去紫藤花架下坐着翻阅，等待红衣郎君的这段时间，他习惯了这种看书方式。
苏安里也跟了出来，坐到傅衍身边，捡起边上的小石头在地上习字。
“不是让你去书房了么？”视线停在书页间。
“反正我也写得不好看，就不浪费纸了。”眉眼弯弯，笑看着傅衍的侧脸，“而且，我想看着你。”
“看我作甚？”视线移向苏安里。
她的回答，依旧还是那一句：“你好看！”
……
………
“阿衍，近来常去寒山寺祈福，见着那些旧物，便时常作想，恍若当时未曾主动，是否，便无这段缘分，再恍若君拒绝地狠一些，也不会同央有后来这些牵连，是故央想，央心悦君时，君定是心悦于央的。君既心悦于央，又岂可忍心留央一人？春燕载花期，未闻君信，唯有托夏风，祈君平安。”
“今年的紫藤牙黎已制好，不知可否入得君眼？”
傅衍已经昏迷了二月有余，叶沉忙得没有时间读信，姑苏的来信，都是沈墨在念。
他拿出随信附上的一片紫藤牙黎，取出来放在傅衍的玉匣子里，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十片不尽相同的紫藤牙黎，算上沈墨手中这一片，共计十一片，颜色依次泛出枯黄色。这是傅衍顶宝贝的东西，沈墨放进去的时候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生怕把它们给吹散了。
刚放好东西，门口就有人来通禀，说是傅怀玉急召。
第128章 紫藤牙黎（）
检查了一遍傅衍的状况，确认无事后，沈墨跟着来人匆匆入了未央宫，他要照料天子那边的事情，同样忙得脚不沾地。
傅衍这一病，长安所有人都陷入了忙乱之中，许多人适才明白，傅衍于长安，于大邺，是何等重要。
………
苏安里在寒山寺的那一个月，傅衍几乎是一醒来就能在各个地方见到她活泼的身影。
“阿衍，我采花给你好不好？”傅衍在花架下看书，一不留神，苏安里就会爬上花架去采花。
“下来！”放下书站到她下方，傅衍的眉头拧紧，生怕她会一不下心掉下来。
“不！”倔强地趴在上面，伸手去够藤上花枝。
这紫藤花架年久失修，若是断了，她定是要吃苦头的。
施展轻功将上面的小人抱下来，傅衍警告道：“不许再上去，懂？还有，你很重。”
“阿衍，如此同一姑娘家说话，是会娶不到媳妇的！”从怀中掏出凌乱的紫藤花，“我见你对这花喜欢得紧，想给你做个牙黎，让你可以放在书页间。”
傅衍的牙黎，皆是象牙玉石制作，这种廉价之物入不得他眼，何况以花为牙黎，用不了太久。
扫了眼她手心里破败的紫藤花，傅衍漠然道：“花无长久时。”
“我可以每年都给给你做！”仔细揣着紫藤花，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
“我不会一直留在这里，你也不会。”他迟早是要回去长安的，届时便会与苏安里分别，没有必要做这些东西。
“可以凭雁传书啊，而且，我还可以跟着你走！”苏安里说出这话时，傅衍险些就信了，可苏安里是征东将军苏淮独女，没有皇帝命令，他们一家都不得离开姑苏，这话，傅衍就权当没有听过。
揉了一下苏安里的头发：“莫要再说胡话。”
“我是说真的，阿衍，我心悦你，就想一直跟着你。”她大胆地说出了心中所想，面上没有一丝羞赧之色。
傅衍却是听得红了耳根，抽回手，漫不经心道：“随你。”
一月时光飞逝，某日，傅衍坐于树下看书，苏安里便躺在他膝盖上入了睡，紫藤花落，化为只只翩飞紫蝶，入了梦。
梦中少女砸了两下嘴巴，发出细碎的梦呓声，傅衍侧耳去听，只听出来‘阿衍’一词。
唇畔上扬，傅衍为她将鬓角碎发拢至耳后，拂去落在她发间的几片花瓣，复又重新拿起书来翻看。
叶沉带着苏淮来时候，傅衍也已经倚着树干睡着了，重重叠叠的光影下，是两个孩子恬静的睡颜。
苏淮没有多打扰，而是让叶沉带着去找慧善大师说会儿话再回来。
“这些日子还多亏了令嫒。”去找慧善大师的路上，叶沉向苏淮简单阐述了这一月间发生的事情。
因为苏安里在场的缘故，傅衍每次喝药接受治疗都十分配合，省下叶沉不少力气。
絮絮叨叨讲了不少，苏淮也听出了叶沉的意思，刚走到慧善大师房门前，又折了回去。
彼时，傅衍已经醒了过来，苏安里也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第129章 征东将军（）
见到苏淮过来，苏安里从傅衍腿上跳起来，一蹦一跳地跑去找苏淮，欢喜道：“爹爹！”
傅衍的眸色霎时变得幽深起来，凡是朝廷的人，他都会下意识产生警惕。
“爹爹来接你回家。”抱起苏安里，让她坐在自己肩头，苏淮对这个女儿可谓是宠爱到了极致。
“我还想住段时间，爹爹，你就让软软留下来嘛。”晃动双脚向其撒娇。
看了眼站在远处的傅衍，苏淮笑道：“山高路远，等以后软软长大了再来，好不好？”
“不！我就要现在留下来！”挣扎着跳下苏淮肩头，苏安里一路小跑着躲到傅衍身后，“爹爹你快回去吧，山高路远，天就要黑了。”
苏淮看傅衍的眸色更加幽深了起来。
“小孩子贪玩，苏将军不如就顺了她心意，老衲这寒山寺也还算清静，无甚波澜。”慧善大师自远处而来，帮着苏安里说了句话。
与傅衍对视良久，二人谁也不逞多让，最终，爱女心切的苏淮还是妥协了。慧善大师说的不错，不过是小孩子贪玩而已，便让她再留几日，玩腻了就好。
何况，从傅衍的眼神中，苏淮能感受出来，这不是一个能屈居寒山寺的孩子，不会在这里逗留太久，两个小孩子一分开，感情自然也就淡了。
“如此，软软在这里可要听话。”苏淮无奈地叹了口气。
“软软特别乖，对吧，阿衍！”
‘阿衍’两个字甫一出口，苏淮的脸色陡变，邺国内配得上‘衍’这一字的，唯有那位小皇子。
他原以为傅衍不过是个普通落难世子，不想竟是那顶天尊贵只人。苏淮笑意顿敛，循循善诱道：“软软今日还是先随爹爹回家，改日再来可好？”
“爹爹是不舒服吗？”从傅衍身后跑过去，傅衍稍微动了一下手指，终是没有任何表示，一双眼翼垂下，不辨神色。
“是，所以软软要听话。”
“那好，过几天一定要回来啊。”
可算是说动了她，苏淮心中稍稍安心了些，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傅衍，抱着苏安里朝山下走去。
“阿衍，我很快回来！”她回头冲傅衍招手，傅衍却早已经在他们转身的一刻也转身离开，紫藤花架下空余一地落花。
如傅衍当日所言：花无长久时……
苏安里离开不到半月，苏淮又带着她来了寒山寺。那一天，傅衍接到红衣郎君生前给他安排的部下的消息：临国与邺国开战了，虽是小范围战争，却也是烽火硝烟。
苏淮作为征东将军，自是要去出战的，而苏安里无人照料，与其等她自己偷跑来寒山寺在路上遇到危险，倒不如亲自将她送过来。
“阿衍！”才只遥遥看见一个模糊的影子，苏安里就兴冲冲朝傅衍跑来。
“慢些。”放下书看向苏安里，傅衍也并没有迎上去，也未再有多余动作，可那眼神，柔和得似装下了星空。
一个猛扑扑入傅衍怀中，紧紧地勾住了他脖子：“阿衍！阿衍，阿衍！”
“我听见了。”为防她摔倒，小心地圈着她，目光里透着缱绻温柔。
见苏淮心事重重地走来，傅衍摸了摸苏安里的头，低声道：“软软，去书房等我。”
第130章 生辰礼物（）
“好。”对于傅衍的要求，她从来都是言听计从，不会过问缘由。何况此次傅衍竟是如此亲昵地唤了她的乳名，岂能不开心。
回头看了一眼苏淮，小跳着去了书房。
“殿下找我有事？”苏淮说话开门见山，从第一次听到苏安里唤他‘阿衍’的时候，苏淮便已经知晓了。
同傅衍这般的体质，大邺本就少数，何况傅衍这通身的气质，桀骜的神情，非一般人家能养得出来。
“不是苏将军找我有事？”傅衍笑着反问。
苏淮暗自惊讶于这孩子的通透，从一开始见面他就已经察觉，傅衍的心，何止七窍玲珑，他便似那成了精的山野妖怪，容貌出尘，心思细腻。
若不是此人的身份太过特殊，他兴许会将女儿安心交给他也说不定。
“我只求殿下离软软远些。”
“嗯？苏将军多虑了，我们都还是孩子，在一起玩耍又有何妨？小孩子的喜欢，就好似这一树芳华，转瞬即逝。”仰头看了眼唯剩下绿叶的紫藤花架，复又看向苏淮略有几分狡黠道，“何况，是苏将军你亲自将软软送来的。”
这番言论，苏淮可是一点都没有把傅衍当小孩子看，从初见傅衍时起，苏淮便将傅衍摆放在了和他一样的年龄上来看待。
但傅衍此话也确实在理，小孩子的喜欢，维持不了太久，他也正是存有这种心思，才安心将苏安里送了过来。
“如此，近段时日便有劳殿下了。”拱手行了一大礼，往后退了两步，转身离去。
“苏将军。”傅衍缓缓启唇，不疾不徐道，“临国四面环水，水军自是威猛，然则古往今来，那些淹死的，恰是善水者。”
“谢殿下提醒。”回过身重新行礼，这一礼更为郑重，这年仅八岁的少年皇子，着实是叫他敬佩的，方才有个瞬间，苏淮甚至认为，他是一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这一战，打了将近两年，深秋的最后一片落叶凋零，两国的战争终是以临国割让城池告终，然则这几座城池，在数十年前，本就是属于邺国所有。
苏淮处理好后续事宜去接苏安里时，已近冬至。
“阿衍，你想要什么生辰贺礼？”趴在书房书桌上，苏安里寻思着如何给傅衍过生辰。
这些日子，傅衍变得十分忙碌飞鸽传书不断，令苏安里很是不安。正说着，飞鸟乘风而来，有一封书信被送至傅衍手中。
“不必如此费心。”拆开信，傅衍扫过一眼后便将其付与烛台。
撅起嘴，苏安里对傅衍这漫不经心的态度很是不悦，却也是无可奈何，唯有独自思量起来。
“别想那些奇怪的东西。”见她这般模样，傅衍绕过书桌行至她身后，将她从书桌上抱下来，“多大了？还总是趴在书桌上，衣服都沾染了墨迹，一会儿又要哭闹着说洗不掉了。”
“可是这样距离阿衍最近，可以看清阿衍的脸啊。”勾住傅衍脖子，苏安里岂会轻易下去。
无奈地在她背上拍了一下：“快下来，弄脏我衣服了。”
第131章 难以下咽（）
“那你先告诉我想要什么生辰贺礼，我就下来。”倔强地不肯挪动分毫。
对苏安里，傅衍向来毫无办法，叹了口气，低笑道：“只要不像去年那般，突然从树后跳出来便可。”
犹记得去年，他晚上归房时，苏安里忽然跳出来：“阿衍，生辰快乐！”
南方的冬日虽不太冷，在外头待久了却也是叫人受不了，何况那是冬至日，小丫头被冻得手脚冰冷，想扑过去抱傅衍，却又知晓自己手凉，又讪笑着退后了一步，将手背到了身后去。
“软软，过来。”语调平和，未闻喜怒。
咬住下唇走过去，苏安里还以为他会发怒，垂下个小脑袋不知所措。
张开双手，傅衍将她裹进了自己的大氅之中：“下次，莫要如此胡闹。”
耳朵贴着他心脏位置，苏安里激动到无以复加，连连点头应允，不安分的小手悄悄环在傅衍腰上，用脸在他胸口蹭了两下。
宠溺地任由她所为，傅衍眸底流转出温柔。
月色轻柔，掠过斑驳树叶，扫过门前石阶，又在风儿的追逐下隐于云朵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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