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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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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暧昧的氛围蓦然消散,她眉一蹙,又把脑袋老老实实的低了回去。

    脖颈间,意外是个好看的弧度。

    无意中瞥见隐在领口与黑发之间的那截白,元蔚心头莫名的一动,沉默片刻,便将手掌一点点覆了上去。

    那么脆弱,似乎稍一用力便可断在手里。

    这样的掌控让他心生愉悦,唇边笑意加深,款款问道:“本王在废室里见的是什么人,你不晓得?”

    她谨慎的呼吸着,实话实说:“不,奴婢晓得。”

    “本王于东宫建储有何功过,你不清楚?”

    “不,奴婢清楚。”

    他回头,目光在高处玉案上锁了一锁。

    她感觉到他的手忽轻忽重的在自己颈间用力,上一瞬如爱抚,下一瞬如桎杀。

    如是许久。

    直至他再次问道:“本王是谁,你知不知道?”

    话音落地,他将手掌缓缓移开。

    裴筠筠如窒息良久般猛然深吸了一大口气,再重重吐出来。

    她答:“羽雁王。”

    闻言,元蔚轻飘飘一笑,弯下腰,缓缓凑近她耳边。

    温热的气息如刀子一般刮在她耳边颈上,犹如锋利的琴弦,既能奏出天籁,也能了结性命。

    他问:“这么大个秘密被你这个两姓家婢发现了,你给我一个理由——我为何还要留你这条命?”

    “我”

    未完的话淹在门外一阵急促的报喊声,只听匆忙而来的丫鬟急吼吼的禀道:“殿下!启禀殿下,奴婢是玉虚阁的,宗姬生了急病,眼下已经不省人事了!”

第三章 玉虚宗姬(一)() 
玉虚宗姬元蘅,乃是睿王殿下庶出幼女,十三四岁的年纪,伶俐活泼,自幼深得王府上下宠爱。

    元蔚甫一听小妹急病,双眉一拧,立时变了神色。顾不上继续料理裴筠筠,前一步召了侍卫来把她带下去看押,下一步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玉虚阁。

    当夜,羽雁王府角门大开,城中名医纷至沓来,玉虚阁里闹腾了整整一夜,直至天际大亮,守在妹妹病榻边的小王爷也没从这起子大夫口中听到一句想听的话。

    “混账!”

    最后一位大夫切完了脉,战战兢兢的过来回禀,嘴里一如之前那十几个一样,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名目,只道宗姬病势诡异,乃是自己生平未见,实在不敢轻易用药。

    元蔚闻言,压了一晚上的气性终于爆发,手里茶盏摔出去,立刻下跪了一地的人。

    “医道圣手叫得好听,却连个病症都诊不出来,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

    小王爷话音落地,下一刻耳中便被灌进了此起彼伏的求饶声,弄得他越发烦躁起来。

    见此情景,一旁的绿妆忖度了半日,上前唤了声‘殿下’。

    元蔚眼波看来,她方小心提道:“朗月王送来那十婢里,或许有精通医道的,不若传来问问?此刻多少也是条路子。”

    闻此,元蔚心头一动。

    众所周知,朗月之地多奇药,丰珍宝,民者自上至下,不论贵贱,多得富庶康乐,前朝高祖谓之长寿之地也。

    而这一代的朗月王裴绍,更是对杏林医道大为推崇。据说其本人最大的嗜好便是请人吃药膳,朗月王宫中更是随便挑出个宫人都能对黄帝内经说出个七七八八来。

    看了眼病榻上面色苍白的妹妹,没怎么犹豫,他便让绿妆将人传到了面前。

    问了一通儿,别说,还真有个精通医道的。

    据说,那还是朗月王亲手教出来的。

    眼看着侍卫一路从门口将裴筠筠拖到自己跟前,元蔚眉眼间浓了一团愁云惨雾,不知这究竟是宿命的无奈还是人为的捉弄。

    绿妆将传她来的目的简要一说,裴筠筠有问有答,倒是配合的很。那厢小王爷沉默的打量她许久,最后才道:“宗姬安稳了,你的遗书便可以省了,否则哼,你自己看着办!”

    “是,奴婢定当尽心竭力。”

    这一句话应下,紧跟着便是玉虚阁里三天三夜的衣不解带。到玉虚宗姬转危为安时,裴筠筠只觉得自己已去了大半条命了。

    元蔚听到禀报赶来玉虚阁,一面顾着对妹妹嘘寒问暖,一面还不忘嫌弃的打发她下去换衣服洗澡收拾干净。

    裴筠筠听了这话,心知小王爷这是暂且放了自己一马的意思,虽不一定没有后招,但此刻她也累得顾不上,只能留待日后见招拆招了。

    “姐姐回来了!”

    才回到房里,袅袅便望穿秋水的迎了上来,扶着她坐下来,自己便在一旁捏腰捶腿端茶倒水,好不殷勤。

    “姐姐都给累成这样了,想必小宗姬那里已然无恙了罢?”

    狠狠灌了一大口水,裴筠筠斜了一眼正给自己捏肩膀捏得起劲的丫头,冷哼一声,第一句话便道:“给个小姑娘下药,你也好意思?”

第三章 玉虚宗姬(二)() 
袅袅见她已将玉虚宗姬此番急病的真相推敲出来,倒是也不否认,手上微微一顿之后,便继续动作起来。

    “我但凡不好意思些,您这条命可就危险了!”

    当时裴筠筠去醉花荫久久未归,袅袅心里放不下,在府里谨慎的打听了一圈却未果。就在她差点揣着疑惑回去继续等的时候,意外的,却发现了正从清宵殿中走出来的葵星。

    清宵殿乃是小王爷寝殿,元蔚外出多时,此地平日间有仆婢洒扫倒是正常,可劳烦到葵星这样有身份的大丫鬟在这个时辰往来,便有些蹊跷了。

    她在殿外悄默声的查探一番之后,大致摸清了裴筠筠的处境,不多时,心里便琢磨出了一套搭救策略。

    ——借着膳房帮厨的机会,当夜在给元蘅送宵夜时,她悄悄给人下了点无色无味的迷粉。这东西系出朗月,中原从未出现过,中招之人除了昏迷不醒、盗汗不断之外,并无其他症候。

    中原的大夫查不出病势来由,银针也测不出用毒痕迹。即便是为着死马当活马医,府中的两位殿下到最后也总会想起叫朗月人来试试。

    结果,一如袅袅判断,随着元蘅平安,自己这个姐姐也跟着得了个一时的保命符。

    虽然裴筠筠觉得这套策略实在既馊又缺德,但不能否认的是,若无此事,当夜在清宵殿中,自己的命运还真不一定走向何方。

    可想起元蘅,她在肯定了袅袅的聪明伶俐之后,还是忍不住教训了她几句。

    袅袅自己对那位无辜受难的小姑娘,也一样是揣着愧疚的,不由道:“那位小宗姬素性温软可人疼,我也不忍的,这不也没敢下重药?只是治起费些力气罢了!”

    裴筠筠哼了一声,没搭理她,顾自沐浴更衣去了。

    下午袅袅忙完了差事,她也睡饱了,两人凑在一起用着迟来的午膳。

    饭吃了一半,袅袅才想起来早前忘了问的话:“说起来,小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府里怎的一点动静都没有?”

    裴筠筠嗤了一声,“我还不知道问谁呢!”

    两人并坐着发愁,各有心思。有一搭没一搭的说了两句后,袅袅忽然想起来什么:“唔,对了,姐姐这几日绊在玉虚阁,有件事——”

    袅袅的话没说完,忽听外头有人高喊了一声‘裴筠筠’,她扬声一应,立刻搁下筷子迎出门去。

    来的人却是绿妆。

    她心下警惕起来,脸上却陪着笑,凑到跟前就是好一通儿殷殷切切的慰问。

    绿妆一脸嫌弃相都随了元蔚,被她狗腿得发烦,好容易把她从自己身上扒拉下去,这才又端起了大丫鬟的款儿来,道:“小王爷见你为宗姬医治的好,想到世子近来老毛病又犯了,吩咐你晚膳后去清寒殿请个脉,若能医个分明出来,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元隽病了?

    这倒是个新鲜消息,怪不得元蘅病着几日,都没见他过去看过。裴筠筠这样想着,收了怔色,连连应了。

    将人好生恭送走了,她立在原地,眉尖一点一点蹙了起来。

    “筠筠姐——”

    她一惊,回身,且见袅袅叼着筷子靠在门边,笑得意味深长,“我要说的也就是这事儿了,姐姐赶紧回回神,仔细准备着晚上吧?”

第四章 两殿质疑(一)() 
袅袅的一句打趣纵然颇具暧昧,可对于清寒殿请脉一事,裴筠筠却不敢不谨慎。

    诚然,元隽的病十有八九是真的,可元蔚命自己前去诊脉的目的,就未必单纯了。

    依着时辰到了清寒殿,元隽在内殿见她,上来先问了元蘅的病情,听得放心之后,方使她近前诊脉。

    世子殿下似是才更了衣,一身素净的白愈发衬得他那张脸苍白如纸。裴筠筠跪在脚床边上,目光微抬,眼睁睁的看着他挽了袖口,将一截苍白的手腕随意的置在白玉托上,恍惚间竟无二色。

    分明是超凡脱尘的绝色,可这般映入眼中,却让她心尖隐隐抽疼。

    元隽低眉瞥见她神色,好笑般随口一问:“怎么一副要哭的样子?”

    “殿下身上有病痛,奴婢自是笑不出来的。”她一边答话,一边伸手切脉,然而肌肤触碰不过顷刻,她心里那点子消沉便被滔天的怒意取代了。

    但见她霍然起身,四面八方的戾气一时间全都云集在了这一方容色之上,元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便听她厉声质问道:“谁有这个胆子!竟敢在你身上下毒?!”

    “嗯?”

    比起她的失态,元隽却是对她直呼你我的失言更感兴趣。

    对上他清冷如箭的目光,裴筠筠霎然回神,随即后退一步跪了下来:“奴婢失言,奴婢,奴婢的意思是,您身上的毒”

    她顿了顿,原本是想捋顺言辞,力求将他所中之毒扼要道明,但也就是这一顿之间,她忽然领会到了什么——

    元隽的反应,实在太平淡了。

    没有惊讶,没有恼怒,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来计较自己的失言。

    她讶然抬首,犹疑道:“您自己清楚?”

    榻上的人解下广袖,唇边掠过一抹清凉的笑意,微一颔首:“倒是真不笨。”

    裴筠筠眉头紧锁。

    元隽极具审视意味的目光朝她望去,淡道:“手下也有点真功夫——不过这也不能排除,解铃并非系铃人。”

    心道一声果然,裴筠筠压下一声呼之欲出的冷笑,却未能浇熄腔中怒火,转瞬言道:“殿下明察,玉虚宗姬病起前,奴婢并未近过玉虚阁左右,而宗姬病发当时,奴婢正在清宵殿中受审,小王爷亦可以证明。”

    来清寒殿应诊之前,她曾猜测过,元蔚此举的目的或许便是要借着元隽的病探一探自己手下究竟有没有真功夫,而这有无之间,便是为自己是否有能力为元蘅医治加以佐证。

    如今事态发展,正应了她猜测无误,可一句解铃并非系铃人的质疑从元隽口中说出来,撞上她眼下的火气,却如同拔了她的逆鳞。

    元隽自是听出她话里带着不恭敬,但却未加计较,只道:“兄长同朗月王不熟,可我却是亲自走过朗月岛的。那岛上的药有多灵,从来都是只有人想不到的。”

    换做搭脉之前听到这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她只有小心谨慎去应对的份儿,可这会儿却又不一样了。

    世子语罢,她低眉赌气似的言道:“那殿下的意思,便是断定了此番宗姬病事从头到尾都是奴婢的一番算计?既然如此,您又何必多此一举,不若直接下令诛杀来得干脆!反正奴婢贱命一条,死不足惜!”

    终于被这横冲直撞的语气扰出了烦忧,他轻啧一声,问道:“你这丫头,发什么疯?”

第四章 两殿质疑(二)() 
原是还有许多疯打算发的,可元隽以这样随常的、带着三两分抱怨的语气问出来,她却奇迹般的什么火都熄灭了。

    暗叹了口气,裴筠筠语气软下来,甚至还有星星点点委屈的意味:“殿下纵然对奴婢心存疑虑,可即便要试奴婢的功夫,也犯不着以身犯险,随便挑个什么人下了毒让奴婢医治,奴婢还敢有不从的吗?”

    她说着,俯身郑重一叩首:“奴婢斗胆,但请殿下往后再不要做如此之事了。不值得。”

    元隽看着她的眼神渐渐复杂起来。

    一时之间,就连他都有些分不清楚,面前这丫头究竟是真心实意,还是演得太好。

    片刻,他呷了口茶,收回不着边际的思绪,道:“适才还觉得你聪明,怎么这会儿又笨起来了?”

    裴筠筠不解的朝他望来。

    元隽淡淡说道:“我身上是有些幼时留下的毛病,时不时就要犯一犯,治了许多年,一直是治标不治本。犯病时用毒物压一压,也是早年从一位名医手里得来的法子,眼下恰逢其时,不过顺手试你一试罢了。”

    这一回,跪在那儿的人沉默了好久。

    之后,她道:“以毒攻毒的法子很是伤身的您说您去过朗月,那裴殿下也没法子吗?”

    元隽一笑,不答反问:“你切过脉了,可有什么治愈的妙宗儿?”

    她脸色发苦:“奴婢才疏学浅,实在惭愧。”

    “不必惭愧,我随口一问罢了。你才多大年纪,就算有些个小聪明,也且谈不上造诣二字呢。”

    他刻意一顿,等来她的目光,这才问:“明白吗?”

    裴筠筠低眉顺眼:“多谢殿下提点,奴婢受教了。”

    元隽点点头,话锋一转,道:“蘅儿的病到底是在你手中痊愈的,兄长与我都不会做过河拆桥之事,你这条命一时是保住了,但就你一贯的行事来看,能不能保得下一世,还要看你自己。”

    她又应了一声,元隽便道:“行了,时辰不早了,我倦了,你且去罢。”

    这一趟清寒殿走的她心里七上八下。回到住处,袅袅又将小王爷传她明日一早去清宵殿的消息扔给了她,脑子里元隽的影儿还没消下去,元蔚便又挤进来了,最后愣是折磨的她一晚上没个好觉。

    也怪这兄弟俩实在生得过于相像了,然而一个模子出来的身姿面容却硬生生分裂出两般情态来,第二天一早她撑着一对乌眼圈翻腾起来,直觉的自己已经快要失心疯了。

    收拾妥当,裴筠筠不敢耽搁,早早便赶到清宵殿外等着传见。半个时辰之后,绿妆端着一脸嫌弃相,出来领她进庭。

    一道看着绿妆妖娆俏丽背影,她还不由感慨,惯养得起这般泼辣有性子的通房丫鬟,小王爷的口味也够别具一格的了。

    入得庭中,她抬眼正见一身皂色劲装的元蔚收了剑,接过婢女奉上来的巾帕,抹着汗朝自己这边看来。

    裴筠筠心头一抖,连忙过去。

    变故就生在她一礼施毕正要起身之际,元蔚两大步迈到她跟前,也不给她反应的机会,掐上她的下巴就给她喂了粒丸药进去。

    “咳,咳咳咳”

    元蔚松了手,裴筠筠立时瘫坐在地上咳嗽不止。她一手紧攥着自己的脖子,一脸惊恐的朝元蔚望去。

    元蔚一脚踩在石椅上,俯下身对着她笑。

    他问:“知道渥丹吗?”

    一听这俩字,她心就凉半截。

    但就这么凉着,她也没忘要回小王爷的话:“敕柔不老魔医的独门秘药,因其色赤而泽,故此名为渥丹。”

    “据传制药原料取自敕柔极寒之地,而其毒性却火炙无比。且”顿了顿,她低头遮下眼底的一抹阴狠,继续道:“十年前两国休战期间,不老魔医曾亲赴朗月,以此药同朗月宪王裴泽一争医道高低。宪王自负高才,不顾左右苦谏再三,竟自服渥丹,不料多番尝试开解均不得其法,终于天平十三年末,薨。”

    元蔚听得满意,点点头,道:“这颗丹药,可是裴绍的心结——千古一毒啊!”

    他凑近了,偎在她耳边细语:“本王这里有一颗解药,你若听话,一年之后便归你了。你若不信邪,倒也可以试着解上一解。”

    她摇头:“奴婢咳,不敢不信。”

    元蔚伸手在她下巴上轻柔的一搔,笑道:“甚好,如此,你与本王都可省下些麻烦。”

    “你这丫头,也算命好,这回露这一手,非但宗姬待你有知恩图报之心,就连世子也为你求情。”

    元蔚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世子’两个字似乎被他说得尤其重了些。而裴筠筠则是一脸惭愧,连道两声不敢。

    他笑了一声,给出吩咐:“去玉虚阁报到罢。从今日起,你便是宗姬的贴身侍女了,日后应当如何侍奉,不必本王教你。”

    “奴婢还是那句话,定当尽心竭力,不使两位殿下忧心。”

    在元蔚满意的一个‘乖’字里,裴筠筠出门奔了玉虚阁。

第五章 贴身侍女() 
元蘅跟哥哥交代了这件事,这日早早的便等在院子里,一心盼着恩人过来。好容易将人等来,迎了她进了门便口口声声‘姐姐、姐姐’的叫,一脸温糯亲人相,半点架子都没有,正应了袅袅那句话,属实是可人疼极了。

    然而就算这是个小仙女,但凡沾上元蔚那么一个哥,这会子在裴筠筠这里都要盖上个‘蛇鼠一窝’的章,就算不能一窝端的恨上一回,她也打算在心里好好迁怒个够。

    这气性压在她心里半个来月才算消下去。许是渥丹服下之后,身上并未有何明显症状,这人的忘性一大,时日长了也就愁不到更长远的地方了。

    放下了偏见再真心同元蘅相处起来,两人间的感情实可谓与日俱增。

    这些日子小宗姬起了学医理的心思,裴筠筠自己跟裴绍学了个半吊子,倒也真有胆子教。白日里两人在书阁里铺开摊子,用起功来连午膳都误了,还是侍女直接将蔬果膳馔都摆进了书阁里,两人方才觉出饿来。

    吃饭时,裴筠筠感叹了一句世子殿下愈发不好见了的话,元蘅听着却是习以为常:“诶,这都是常事了,姐姐到咱们这儿也有大半年了,还不知我二哥素有神秘之名么!他呀,平日就不爱出门的,也就是什么时候长兄不在府里,二哥才能纡尊降贵走出他那方殿宇,照看着府中不至于出事罢了!”

    话说的是事实,可叫裴筠筠玩味的,却是小姑娘话里的语气。

    思量片刻,她试探道:“这两位殿下之中,宗姬似乎有所偏爱?”

    元蘅倒是敞亮得很,颔首直言道:“是呀!虽说两位兄长我都喜欢,可比起二哥来,我还是更喜欢长兄嘛!”

    这就有些匪夷所思了。

    脑子里分闪过那两位殿下的形容举止,裴筠筠不禁抖了个机灵,揣着一腔不解跟元蘅问缘由,元蘅道:“二哥嘛,小时候还亲近些,这几年越来越不爱见人了,他性子又清冷,跟雪山莲似的,偶有凑近的时候我都要发怵的!时日长了,难免疏远些长兄就不一样了,他可疼我了!”

    注意到她前半句话,裴筠筠想了想道:“这几年世子是这几年开始,才越发不爱见人的?”

    元蘅点点头:“嗯大概是从父王出事时起吧,咱们家这一脉折腾得翻天覆地,都是一样年纪的孪生兄弟,长兄在外殚精竭虑的撑着这片天,二哥反倒轻易不爱露面了,我罢了,孝悌之义,我也是不能说什么的。”

    闻言,裴筠筠颇有些意外。

    想这小宗姬被娇养出一怀难得的单纯心性,不曾想却也有如此沉重的心思在。思来,这人之常情果真不必以年纪论,身在世俗之中,任谁心里,都自有一番论断在。

    至于元隽眼下看来,他在元蘅这里的地位,一时还真不大好上升。

    元蘅还在那道:“我呢,也知道长兄在外头是以狠厉威严出名的,但那些我又看不到,眼里只落下他对我的好了,那自然就是他最好么!”

    到底还是纯真的。

    许是有太多年没听过这般坦然的话语、没见过这样率真的人了,她莞尔之间,笑意走进了眼里。

    忽听小姑娘来神儿似的问道:“诶,姐姐问了我一通儿,我也得问问姐姐——却不知我这两位哥哥之间,哪一个更得姐姐青睐呀?”

    裴筠筠先是一怔,随即笑开了,也对她直言不讳:“我?我当然是喜欢世子殿下!”

    “哦?姐姐这话”

    元蘅调笑的话没说完,目光越过裴筠筠肩头,连带着小脸上的笑意一起,皆戛然而止了。

    裴筠筠被她一唬,疑惑的转回头去,便见书阁的进门处,端坐在一方轮椅上的白衣青年正目光悠悠的把自己望着,他身后,还跟着抱琴而立的葵星。

    制作精良的轮椅滑在羊毛毯上,悄悄然的,竟无一点声息。

第六章 及笄许嫁() 
从葵星脸上眼看就要憋不住的笑意来看,自己适才的话应该是叫元隽听了个透亮。

    裴筠筠惊诧过后,先是有些头疼,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以元隽的性情,此刻还指不定谁更不好意思呢,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自己大可以厚脸皮一点,没什么好怕的。

    她这样想着,最先回过神来,起身行礼,那大大方方的态度,都叫一旁的葵星看直了眼。

    元隽淡淡应了一声便不搭理她了,似乎并未将适才那句热烈的剖白当回事。见他这般反应,裴筠筠心里竟还隐隐有些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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