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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折戏-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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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这话好好消化了许久,太子妃松了口气般的,颓然往榻上一坐。

    凝情从旁道:“娘娘,如此,您可放心了?”

    也不能说就彻底放心了。她想,如今,大概也只是从之前的四分放心,增加到了七分罢了。

    身为一个从烈火炼狱中走出来的人,她甚至,保全自身的唯一法门,只在谨慎二字。

    “那太子呢?”少顷过后,太子妃又起质疑:“他又怎么会对一个区区的婢女感兴趣?”

    引商想了想,猜测道:“奴婢想着,大概是因为羽雁王的缘故吧!”

    谁都知道羽雁王看重这个朗月来的侍女,如今的情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变天,这样想来,太子若为来日虑,有心了解此女,甚至有心将其收入自己麾下,倒也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太子妃幽幽一叹,“但愿如此”

    凝情道:“不过娘娘您也无需过于担心,咱们的计划如此周密,管她是什么来路,再过些日子都是具尸体了,哪里配得上您如此上心!”

    太子妃抬眸看了她一眼,似乎对她嘴上没个把门很是不满,但也没说话。

    “不过眼下还有一事”太子妃往旁侧一靠,姿态雍容,眉间却迟迟难展:“姓裴的丫头若不是那人,那当日在肃王府,她口中说起的那个,在开国元年去到朗月的绝色姑娘,说不定就是了”

    凝情一皱眉:“您的意思是,那个人如今在朗月?”

    太子妃不言,沉默半晌,她道:“百鸟朝凤之期将至,听说今年裴氏来的是梦粱侯裴绎。”

    引商一听,便意会了她的意思:“梦粱侯乃是当世第一风流公子看娘娘的意思,是要从这位侯爷入手了,探查朗月的消息了?”

    闻言,凝情嗤笑道:“哼,你说的容易,谁不知梦粱侯是朗月王的心腹臂膀,论人情、论利益,你倒是给我找出一样能打动人家的东西来?”

    这回,连太子妃都不想宽容她的蠢笨了。

    引商与太子妃心照不宣,并没有回答凝情的话,只请命道:“娘娘若是放心,此事便交由奴婢来办罢。”

    太子妃看了看她,眼里既有欣赏,又有可惜之意,终是点了点头。

    “凝情,”未免这丫头又要起刺儿,太子妃话锋一转,又同她吩咐道:“去冯良娣那儿走一趟,自上元被太子下令禁足后,她身边的仆婢都换了一茬儿,如今对承祚殿的消息,只怕不比往日灵通了。”

    一听这话,凝情果然立时来了神儿,跃跃道:“是,奴婢遵命!”

    另一边,承祚殿中,裴筠筠将数日以来的成果呈到元殊面前,后者往那画中的四不像上扫了一眼,神色渐渐复杂了起来。

    “这就是你画出来的东西?”

    他抬眸看着面前站着的无辜少女,满面的一言难尽。

    裴筠筠一拜,从容禀道:“殿下容禀,奴婢出身卑贱,纵有朗月王恩遇照拂,修习过一些文道,但也不过是皮毛而已。于这作画一技上,更是能力有限,实在不能使殿下赏心悦目,但请太子殿下恕罪。”

    元殊半天没有说话。

    直到前方传了纸张抖动的声音,裴筠筠小心的偷眼看去,意外的,看见的却并非是太子撕画的场面。

    她看到,元殊小心的将纸张晾在一边,一举一动皆小心,生怕有丝毫损坏一般。

    裴筠筠默默皱了皱眉。

    他道:“是能力有限还是装疯卖傻,孤看得出来。”

    裴筠筠想了想,老实的选择做个哑巴。

    元殊将画作弄好,走到她面前,刚要说话,这时,却听殿外传来了一阵模糊不清的吵闹声。

    太子殿下的一双眉眼瞬间冷了下来,须臾,只见内侍步履匆匆自外而入,刚跪下来,便听他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内侍急切禀道:“太子殿下容禀!冯良娣在殿外吵闹,不顾劝阻非要觐见,奴婢等人实在拦不了”

    话没说完,便被人从身后一脚踹到了地上。

    裴筠筠一眼看去,只见冯冶已经不顾仪态的冲了进来,看那副样子,不像是东宫太子的姬妾,反倒像个一身戾气的士兵。

第四十三章 无妄之灾() 
瞬息的讶然之后,裴筠筠低眉顺眼的朝冯冶行了个礼。

    然而她却不知,配上太子殿下不觉间将她护在身后的举动一起看,她这样谦卑恭敬的一礼,落在冯良娣眼里,俨然是一副得了便宜卖乖的挑衅态度,霎时将其心头的妒火彻底点燃了。

    “谁准你踏出房门的?”

    裴筠筠意料之中的没等来冯良娣的一声‘免礼’,但却听到了元殊这句几乎没有温度的质问。回想起上元夜宴时的情景,比之当下,她想,做夫妻做到这个份儿上,其实也是挺没劲的,何必还非要执拗下去呢。

    冯冶神色怨毒的盯了她一会儿,转而对元殊道:“哼,殿下如今是愈发好伺候了,连这等不知哪来贱蹄子都能入眼,臣妾若是再不来看看,只怕哪一日被废了自己都不知道!”

    “放肆!”元殊一声怒喝,“你要撒疯,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说着,他抬手一挥,两边宫人会意,便要上前将冯氏带下去。

    冯冶自然不会老老实实的被带出去,女人挣扎起来没个路数,两旁宫人到底顾忌着,不敢真伤了她,动作上便有了诸多限制。

    这会儿的冯冶,当真有了些疯妇撒泼的架势,嘴里颠三倒四的,一会儿同太子殿下追忆过往痛诉衷肠,一会儿又转脸去骂裴筠筠勾三搭四不要脸。反倒是裴筠筠看着她,心里多少生出点悲哀的味道来。

    眼见元殊的脸色已经冷到不能再冷了,未免事情闹大,裴筠筠本想解释两句,可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她将要开口的档口,一个没注意,眼前一道人影闪过,她下意识便是一躲。

    待她回过神定睛观瞧,便见适才突然越过元殊向自己扑来的冯冶,因为自己的闪身一躲,整个人扑了个空,重重的摔在了大理石地面上。

    冯良娣身边的侍女见此,一边急急切切的唤着娘娘,一边跑过来连搀带扶。元殊看到这个场面,连最后一丝耐心都没了,差点就直接开口要将她打入冷宫了,然而就在这时,侍女的一声惊呼响在室中,惊了所有人的心。

    “娘娘——!”侍女看到沾染到良娣衣裤上的血迹,登时变了颜色,惊恐吼道:“太子殿下,娘娘不好了!”

    另一头,太子妃正歪在榻上做着针黹,忽见凝情急匆匆从外头跑来,随口问道:“怎么回事?”

    凝情面色沉重:“禀娘娘,承祚殿传来消息,冯良娣小产了!”

    太子妃手中动作一顿。

    冯冶身怀有孕的事,在今日之前,整座帝宫,便只有她这位太子妃以及身边心腹知晓。

    上元夜宴,冯冶被罚禁足之后,太子妃派心腹太医去给她例行请脉时,便切出了喜脉。也就是在知晓此事之后,她才想出了一条一石二鸟之计,谎称自己怀孕,将裴筠筠拉入局中,若是计划顺利,最后她便可将这两颗眼中钉一并除去。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还没等她正经出手,冯冶那头就出了这样的事。

    “小产”放下手中的绣品,太子妃缓缓起身,端正了身姿,不屑一笑:“真是不争气,人也不争气,身子也不争气,还没怎么着呢,本钱便给折腾没了”

    凝情想得短浅,生怕此事无法顺利解决:“娘娘,这可怎么好!突然生出这么件事,岂非打乱了咱们的计划?”

    太子妃哼笑道:“呵,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冯冶这么一来,裴筠筠头上已经顶了个折损皇嗣的罪名,至于咱们的计划多这一个变数不算多,大可以将计就计。”

    她说完,凝情还在顾自疑惑,可引商却已经明白了主子的意思,不禁一拜道:“娘娘好谋划。”

    太子妃一笑,问道:“凤和殿那里可知道消息了?”

    凝情道:“已经有人过去禀报了。”

    她点点头,舒了舒衣袖,道:“那咱们便快些去看看良娣罢,免得去得晚了,太子殿下再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果不其然,刚到了承祚殿,正赶上那头忙过了头一阵,元殊回过神来,本想让裴筠筠趁皇后未至之际先行离去,若非太子妃一行如此凑巧的在这时候赶到,说不准裴筠筠便要这么被摘出去了。

    元殊见她一脸焦急之色匆匆而来,不禁蹙眉,问她怎么不在殿中好生安养。太子妃此刻,眼中依稀已有泪光,闻言不禁道:“看您说的,良娣出了这样的事,臣妾怎还坐得住!”说着,她坐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昏睡不醒的冯冶,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好一会儿才问道:“太医看过,是怎么说的?这孩子”

    “孩子”元殊眼里闪过一丝隐忍的痛色,摇头道:“没能保住。”

    裴筠筠眼看着在元殊话音落地的同时,太子妃的眼泪便断线珍珠似的,哒哒落个不停。

    “殿下也不要太伤心了,冯家姐姐还年轻,往后总会有孩子的。”

    太子妃劝了一通儿,稳了稳心神,这才提到另一件事:“只是今日这事宫人来报时也没说清楚,只说良娣不慎跌倒在地,臣妾到现在都还糊涂着,良娣并非不顾仪态之人,怎么好好的会跌倒呢?”

    “呵,她”提起这话,元殊便一肚子气,然而目光落到刚刚失了孩子的女子身上,到底不忍,摇摇头,也不打算说什么了,只道:“罢了。”

    “罢了?”

    这时,一道严肃的声音传来,众人转头看去,便见一袭华丽凤袍,满身威仪的皇后娘娘在内侍的搀扶下走进了殿中。

    众人连连行礼。来到太子面前,皇后质问道:“太子殿下轻飘飘一声‘罢了’,就拿自己孩子的命不当命了吗?!”

    元殊低着头,面色深沉,隐忍着并未说话。

    皇后转而走到跪在地上的裴筠筠面前,听了须臾,狠狠的一巴掌便甩了下来,“啪——!”

    元殊脱口大喊了一声:“母后——!”

    皇后充耳不闻,只顾俯视着裴筠筠怒道:“好你个贱婢!你这是仗着哪棵大树,竟敢伤本宫的皇孙!”

    这话就很有深意了。顾不上脸上火辣辣的疼,裴筠筠飞快的动着脑子,一刻不停的思考着今日这桩无妄之灾的因与果。

    皇后的责骂无一声入耳,她不闪不避的跪在那儿,看似逆来顺受,心里却一直在琢磨着解决的法子。

    “母后!”元殊眼见母亲的又一巴掌这就要轮下来,连忙上去一拦,“未知前因后果,还请您莫要轻易动怒!这丫头与良娣失子之事并无干系,请母后明察!”

    皇后努而拂袖:“前因后果?前因便是太子你身为人夫,却连良娣有孕在身都一无所知,还将其禁足宫中冷落!甚至为一个不清不楚的贱丫头折挫妾妃!后果,后果就是本宫的亲孙子就这么没了!”

    元殊还要辩驳,皇后又意有所指的追加一句:“你别以为本宫不知这几日来你都在做什么!”

    元殊微微一愣。

    他素来知道自己身边有母亲安放的人,甚至于如今躺在床上的这位良娣,也是其中翘楚。可近一二年,他已有了些清理的行动,却没想到,万事到头,始终都没躲过母亲的眼睛。

    这样的认知,让他既愤怒,又自卑。

    趁他愣神之际,皇后再一次来到裴筠筠面前:“贱人就是贱人!借着给太子妃安胎把脉的机会,竟敢暗中勾引太子殿下!如今还伤了皇嗣!本宫看你这条命是不想要了!”

    “母后!母后您息怒,别动气伤了身子!”

    这回,出面阻拦的,却是皇太子妃。

    皇后看向涕泪连连的太子妃,面色仍是不善。只听她道:“此番良娣出事,实在也是儿臣的过错,掌东宫内务,却不知姐姐身怀有孕,以致今日酿成大祸请母后、太子殿下责罚!”

    她说着,索性直接跪地告起了罪。

    皇后的气再大,也没有撒到太子妃身上的理,只是这口气憋在心里,到底不好受。有一会儿,皇后方才斥道:“你跪着做什么?已经没了一个,你还想伤了第二个吗?”

    “儿臣不敢,只是母后,儿臣也想为这丫头求个情。”太子妃顶着皇后的压力,硬着头皮说道:“之前承祚殿中之事,儿臣虽不清楚个中内情,但太子殿下既然说此事与这丫头无关,那么想来也不会有错。请母后息怒,便不要责罚她了!”

    这回,皇后却是没有再给太子妃面子。

    不顾儿子儿媳的求情,皇后当即宣了侍卫进殿,便要将裴筠筠压入暴室去。元殊闻听此言,脸色一变,也不做小伏低了,眼见着便要同皇后冲突起来。

    “殿下!”裴筠筠在他开口之前,眼疾手快的拉了他一把,元殊疑惑的朝她看来,她道:“多谢太子殿下为奴婢求情,奴婢相信皇后娘娘明察秋毫,一切是非曲直,待良娣清醒之后,自有公论。”

    她说话时,重音放在良娣清醒一句上,眼神也有意向元殊传达着什么。元殊被她的话唤回了理智,定神一想,好不容易才安稳下来。

    她说得不错,事情到了这一步,冯冶没有清醒之前,裴筠筠势必不能洗脱嫌疑。虽说她醒了之后又是什么局面,这会儿也不好判断,但此刻,裴筠筠要想平安出宫,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万般无奈之下,元殊无法,只得松开了紧紧拉着她手臂的手。

    皇后见此,立时向侍卫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动手!”

    侍卫闻言,双双上前,扯起地上的人,便押解着出了殿门。

第四十四章 皮肉之苦() 
东宫这边刚结束了一场争端,皇后拂袖而去,刚一出门便遣了身边的姑姑前去睿王府,好好将今日之事向羽雁王禀报一番。

    这会儿刘姑姑站在睿王府待客的大殿中,对着高座上的羽雁王殿下,将东宫发生之事加加减减的禀报完,面带得意的等着看羽雁王府的笑话,神态里还夹杂着几分不加掩饰的倨傲,

    绿妆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默默啐了句狗仗人势。

    早在刘姑姑人到睿王府之前,元隽便已经收到宫中眼线递出来的消息,将东宫之事了解了个底儿掉。

    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时,言辞虽客气,但语气却沉得可怕:“既是尚未定罪,那就还不是犯人。本王让人去给她送些吃穿之物,应当不过分罢?”

    刘姑姑被他这个人透露出来的气势慑了一慑,强压着激灵没抖出来,咽了口口水,才艰难道:“自然。王爷有什么要送的,只管吩咐奴婢一并带回宫中转交便是,也省得府上的人平白辛苦一趟。”

    她话中之意明显,显然在裴筠筠尚未定罪之前,中宫的意思,是不愿让睿王府的人同她有任何接触的,这也不难理解。

    元隽听罢这话,舒了舒筋骨,往后仰了仰,就那么看着刘氏,也不再说什么了。

    刘氏原还低着头,见上头半天没有言语,心中渐渐忐忑起来,小心抬眼观瞧而去,蓦地便被座上王爷的眼神唬了一大跳。

    那种眼神,怎么说呢,没有明显的怒火,甚至还能窥见一丝平静,可就是能让被盯上的人莫名的升腾起一阵恐惧。

    ——便如同,静待捕食之机的猛虎。

    刘氏强撑了一会儿,实在顶不住,终究主动开口让了步,客客气气的邀睿王府的人随自己一同入宫。

    元隽心头一哼,眼风轻淡一飘,转而同绿妆道:“绿妆,去收拾收拾,稍后随姑姑入宫,替本王看看那不成器的丫头。”

    绿妆福身应是,走到刘氏面前,满目温和的恭请:“姑姑,烦请外堂稍候片刻。”

    将刘氏请出去之后,元隽便与绿妆一路回了寝殿。

    绿妆安排了小丫头去收拾东西,自己这会儿终于露出了焦急之色,同元隽问道:“殿下,我们该怎么办?”

    倒是元隽这会儿的脸色,已经不似在大殿中时沉重。坐在榻上悠悠转动着扳指,他道:“不是说了吗,你收拾收拾,进宫去看看她。”

    他这话说了等于没说,绿妆急得就要团团转了,他抬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又道:“我答应过她,若是她在宫中出事,我会给她一天时间。一天之内,我会按兵不动。”

    绿妆微愣,随即问道:“那一天之后呢?”

    元隽目光一深,没有说话。

    然而这目光却让绿妆害怕。

    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这样的目光意味着什么,她很明白。

    元隽的性情,其实很是简单的。他从不轻易交付感情,也一向少有什么人物能勾起他的兴趣,可就是这样的人,一旦动情,才最重情。

    而重情之人一旦被激怒,所能做出来的事情,往往是十分可怕的。

    便如同当初先王不起、元蔚遇害之后,他情愿自此担起两个身份,蛰伏多年,只为一场复仇一般。

    思及此,绿妆耐着性子劝道:“这回的事,宫中恐怕不会善了。何况这其中牵涉到皇嗣,帝后东宫,但凡他们有心,哪一个都能捏着此事在您身上做出文章来。百鸟朝凤之期将至,当着诸家王侯的面儿,总是吃亏的一方占便宜,这样一来咱们羽雁的处境”

    元隽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不急。”他深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来:“我倒是很好奇,她打算怎么做。”

    绿妆眉头一深,张了张嘴,却没再说话。

    元隽站在殿门前目送绿妆离去,她刚走不久,叶檄便过来了。

    “殿下。”叶檄行了礼,看着元隽沉沉的神色,不由劝道:“您别太担心,事情未有定论之前,裴姑娘当无性命之忧。”

    元隽远望天际的目光动也未动,听到他话里对裴筠筠的称呼,不合时宜的有些想笑。

    他说:“虽无性命之忧,却难逃皮肉之苦。”

    叶檄眉头一动,却说不出任何反驳之言。

    暴室是什么地方,裴筠筠又是谁的人?到了皇后的眼皮底下,就算最终真能逃过一劫,可这过程中的苦楚,定是少不了的。

    叶檄还在想着,元隽忽然道:“你亲自去趟肃王府,就同肃王殿下说,本王请他帮忙,日后定有重谢。”顿了顿,他郑重看了叶檄一眼,嘱咐道:“切记莫要声张。”

    叶檄脑子一动,领会了他的意思,立时领命而去。

    那头绿妆随刘姑姑进了宫,刘姑姑将她带到暴室,却并未同她一起进去,只说自己还要回凤和殿复命,稍后自会派宫婢来送她出宫。

    绿妆同她道了谢,便带着东西进去了。

    暴室里阴暗潮湿,却又在这倒春寒的时节里闷热无比。加之天色渐暗,绿妆给看管的侍卫嬷嬷们都塞了银子,得了与裴筠筠单独说话的机会,自己几乎是摸着黑进去的。

    往里走近了,才有昏黄的火光闪现,熏得人眼睛发疼。

    她看到被绑在十字桩上的裴筠筠,即便早先已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心中一颤。

    身上是一道道血红的鞭痕,细看去,十指已被上过了夹棍。

    绿妆忍了又忍,最后吐出的第一句话,是恨恨的一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祸!”

    裴筠筠一头的冷汗,气息却很平稳,强睁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同她顽笑:“姐姐可别冤枉我,这回属实是无妄之灾啊!”

    绿妆狠狠喘了两口气,不去看她,低头将东西搁置下来。

    “殿下让我给你送些吃穿之物来,不过眼下看来,应当也用不上了。”

    裴筠筠勉力笑着,“多谢殿下厚待,奴婢感激不尽。”顿了顿,又问:“殿下可还有别的话吗?”

    绿妆站起身,与她面对面站着,在并无旁人的室中四下扫视了一圈。

    无论是她还是裴筠筠都很清楚,旁边没有人看着,并不意味着隔墙无耳。甚至她更愿意相信,刘氏之所以敢放她一个人进来,就是想看她们会说些什么,好以此判断睿王府此间态度与谋划。

    因此,她们两人说话,非但不能肆无忌惮,反而更要谨慎十分。

    她定定的看着裴筠筠,一字一句道:“殿下说,答应你的事,他会做到。也希望你,莫要食言。”

    裴筠筠却遗憾的笑了笑。

    “恐怕不行。”顿了顿,她道:“——时间上不行。”

    绿妆唇瓣微启,有些话,元隽不会准她说,可为着羽雁一脉,她又有种非说不可的使命感。

    裴筠筠看着她这样纠结的神色,心下当即便已了然。

    她不欲让绿妆为难,径自一笑道:“绿妆姐姐,您想说什么,我明白。您可以放心,在这件事上,我与您的立场是一致的。总归都是希望羽雁好、都是希望殿下平安。”

    她话音落地,绿妆心里同时涌上了轻松与沉重两种情绪。

    裴筠筠这一诺,让她对羽雁的安危乐观起来,同时看着眼前的人,她又实在痛心。

    半晌,她仍是嘴硬心软的骂了一句:“你还敢说!”

    “不能不说呀!”裴筠筠深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在缓解身上的痛楚,稳了稳气息,才继续道:“瞧这架势,只怕这暴室我还且要呆上一段时间。今早进宫为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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