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燃成灰-第93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不曾告诉过她蛊毒的发作会是怎样,也一直隐瞒着她。她曾经身受傀儡蛊之苦,知道那种折磨锥心刺骨非常人所能承受,而他身上的蛊毒每个月发作一次,而每一次都在折损着他的寿命。
“阿言,你曾听过龙角的故事?”顾析低低地闷咳,咬牙承受住体内蛊虫躁动的噬咬和血气在胸腹间翻滚的难受,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清泠,微微嘶哑地道:“龙若失去了犄角,就是它将死的时候。我一直不愿意告诉你……也不愿意让你看见……一来,是怕长公主你嫌我短命……二来,是我私心地不愿将龙角的秘密交到了你的手中……”
第二百零八章 煎熬()
云言徵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钝痛,心如刀割,眼泪不受控制地一直滑落下来,一颗颗地垂落脸颊。
但这一次他想明白了。顾析柔软地枕靠在她的怀里,轻声低喘,伸臂搂上她的腰。如果,她觉得自己什么都被他看透在眼中,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她心里觉得害怕。那么,他也应该将自己的软肋交到了她的手中去,如此,她便不必再困惑了。
云言徵别开唇,脸颊依着他的侧脸靠在了一起,泪如雨下。双手更紧的箍住了他,仿若是心头最爱惜的珍宝。
“长公主,手可以拿出来……”顾析暗哑发颤的声音传入了耳朵里,气息喷得痒痒的道:“我如今这身子骨……恐怕是侍候不了你……”
云言徵忍不住“嗤”地笑出声来,眼中还含着泪花,唇角却已翘了起来。她侧首在他的鬓发上蹭了一蹭,低语嗔道:“我就是喜欢这样真实的拥着你。”
“我怕弄脏了你的衣裳。”顾析轻喘频频地道。
“你早已弄脏了。”她戏谑地回应道。
“唉……”顾析轻叹了一声,似笑,似嘲,疲惫地窝在她的怀里,忍受住身子骨里透出来的一阵阵控制不住的抽搐。他可以掌控住自己的情绪,伪装起自己的表情,却是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遭受到攻击时而产生痛苦的本能反应。
云言徵的手臂依然在衣里搂住他,但并不再摩挲,只是在感受着他身体渐渐在复苏了的温暖。
顾析努力放松自己面上的表情,使自己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的痛苦,依在她怀抱中,深深地吸取着她身上的馨香。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后,才柔声轻缓地说道:“阿言,你闭上眼睛。”
她怔然地望住他。
他伸手摸到她眼睛的地方,轻轻地覆住,涩哑的声音传来:“不要看。”
“有什么血腥我还没见过……”她的手覆上了他的手,就在将要拿下来的时候,顾析的声音再次传入了耳中:“但你不会希望这些血腥发生在我的身上……”他隐隐忍耐的声音里透出了一股担忧的温柔来。
云言徵咬住了下唇,脑中转过了千回百转,最终还是点了下头,咽哽道:“是,我不看。”
“好……”一个字刚刚被吐出口,便没有了尾音,随之而来的是一阵被人掩住的声音。怀中乍然一冷,顾析离开了她的怀抱,一声闷响,摔倒在了地上。“顾析……”她急切地叫唤他,伸手欲去寻找他的所在。
“不要……过来……”
声音微弱地传来,带着坚定的意味。
云言徵悄悄地张开了眼眸,纱幔飘垂到了眼前,黑夜的迷蒙间隐约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匍匐在地上,身体因痛苦而蜷缩在了一起。依稀的白色衣裳铺散在地上,宛如跌落泥尘的一地冰雪,崩塌破碎。
她无声地微微张开双唇,轻轻地吸着气,泪眼模糊。从前只觉得他是一个高入云端、遥不可及的影子,而如今,他将自己的软肋,自己的狼狈送至她的眼前,她才清晰地感觉到,他也是一个血肉之躯,也会被这个世间上的人心无情地折磨得痛苦如斯,也和她一样不过是这个世上饱受煎熬的芸芸众生中的沧海一粟。
心痛如斯,可又爱莫能助。
她狠狠地咬入了自己的下唇,任由疼痛和鲜血来释放自己心中的恨意。她双手紧紧地抓住了被褥,将它们蹂躏成扭曲的样子。
黑暗中的无力感一下又一下地侵袭向她的心脏,云言徵愤然起身,如风般掠出了房外。她知道顾析不愿意给她看见自己最痛苦最难堪的样子,既然是负担,她亦不必留下。她一路朝厨下奔去,在黑暗中摸到了火石燃了灯,提了水放入锅里,在炉中烧起了火来。火光不断地闪烁着她的凤眸,脸上泪痕斑驳,一双眼睛殷红如桃,被光火炙热得生疼。
此时的竹林外,忽然传来了一声夜鸟的鸣叫。云言徵一门心思全挂念在顾析的身上,却未曾留意那其中的异样。
她将热水加满在浴桶里,又将顾析半扶半抱起来让他坐到热水里面去,靠着桶壁。云言徵不放心地背身靠在桶壁的另一面,在黔黑静谧的夜里越发清晰地听到那由身体里不止地响起抽搐发颤的声音一波一波的由身后的水中传来。
这还是那个翩然若仙、云淡风轻的少年么?原来他的从容自如、淡然高远的外表下,隐藏着如此长年累月遭受到非人折磨的真相。只因有人私心地想要为自己的知己好友报仇雪恨,就能对自己的徒儿使用了如此残酷的手段来钳制于他命运?
最难揣摩的是人心;最可笑荒谬的是世事。
云言徵的眼中湿了,又涸;涸了,又湿,来来回回地,不知流了多少泪。只知道不管自己在他身旁多么的心痛难受,都无法与那个此刻正在与命运对抗的人感同身受,亦无法为他身受而代之。
耳边没有那撕心裂肺的挣扎,也没有那呕心沥血的嘶吼,他就如此静静地任由着自己浸泡在温水里,任由着蛊毒在身体里肆意地流窜肆虐着他的每一道神经,每一道经脉。上下的贝齿静静地咬紧抑止不住的寒栗,却没有发出一丝痛苦与求饶的声音。只是静静地,面无表情的,双目失神的望住前方,思绪一次又一次地游移在混沌与清醒的边缘,不断地徘徊往返。
在这一月复一月,一年复一年,不断的轮回,与折磨之中,孤独与骄傲地孓然前行。
“阿言……”是他在这个世上唯一想要费尽力气挽留的依靠和费尽心思守护的陪伴。
云言徵不断地奔走于厨下和房中,不断地烧水,不断地换水,唯恐他的身体再一次陷入冰寒入骨的境地。唯有如此,她才觉得自己在他的痛苦面前并非一无是处,哪怕只是如此的微极其微、微不足道。她也要让他知道并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在面对这命运的折难,而是有两个人,是她与他在一起,在一起对抗着这既可悲可恨,又让人愤懑无奈的命运。
她爱惜他的性命,宛如她自己。
她与他是一同的执着着,不能被这命运打败了。
身旁骤然响起水声,云言徵默然回首,只见顾析将头埋入了水中,她蓦然一惊,猛攥住桶缘,低唤了一声:“顾析……”
黑暗之中瞧不清,却闻到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郁。她伸出手就要探入水中,顾析适时微微仰起了头,露出口鼻,轻若无声地低语道:“不要碰这些血水……阿言,你去换一身衣衫……”
云言徵蹙起眉头来,竟隐约听见了那竹林外一声一声不同寻常的鸟鸣声。她低应了一声道:“好。”反身而去,在衣橱里拿了一套顾析的衣裳在屏风后换上,回来木桶脚边端起盘瓢,推门而出。
她疾步走向厨下,待放下盘瓢后,又凝神静听,果然每隔不久又响起了那低沉的鸟鸣声。是青晏。他是如何来到这里?她在离开蔚国时服食的灵犀丸早已被顾析无声无息地除去,如今连知灵鸟也无法找出她的所在。而这等鸟鸣声正是她与青晏曾经约定的信号?
那日她跟着顾析进入这竹林,深知其中包涵了五行八卦的算计,更经人暗加变化,使得其中可幻化出更多的杀招与死地。若果真是青晏在此,怕是已被困在其中,若是旁人伪装成青晏欲将她引出,也已是被阻在了竹林之中。
如今顾析正是受难之际,这些人怎么就来得如此恰逢其时?云言徵斟酌了片刻,又从锅里勺起热水进盘里,端着盘往回走。
推门进去,一切恍如方才。
纱幔后,浴桶里水声泠泠。
她靠近桶缘,问道:“顾析,水凉了么?”
“这水你不要碰。”顾析仰靠在桶壁旁,声音十分疲软地道。
“顾析,外面有客人来了,我们该怎么办?”她这次直截了当地问他。顾析疲惫的脸上现出了一丝欣然的浅浅笑意,低语道:“让他们自己进来再说。”
“你有信心?”云言徵放下了手中的水,犹豫地问。
“不知道。”顾析漫不经心地道。
“不知道?”云言徵微挑眉,心下惴惴。
“我现下只想沐浴更衣……”顾析的声音与她的一同响起,不同的是她的忧心忡忡,他的慢慢悠悠。
“……很好”云言徵一顿之后,叹气道:“你等着。”她如风般飘到了自己居住的房中,运起内力提了浴桶宛如无物地来到了顾析的房中。室内立刻发出“嗤”然的一声轻笑,她怒目回首,只见他俯在桶缘转过头来,黑漆中一双眼眸盈盈如水发亮,隐约能瞧见那宁悦的笑意。
她心上一甜,也就不和他计较了。端起地上的水盘,将水倒入浴桶,又出去端了些凉水,忙进忙出地添了半桶水,又去厨下看看水烧开了没有。等她再次进来的时候,顾析已靠在了干净的浴桶壁旁,泡在了半冷不热的水中。云言徵一瞧,即刻心急火燎地端着水盘跑过来,急忙将盘里的水缓缓地倒入了浴桶里。
一桶水晃荡起来,她才发觉顾析是光裎的。幸好此刻夜色未退,黑暗遮掩了她脸上的羞恼和尴尬。顾析从水中伸出手臂,指尖在她的鬓发上轻轻地撩拨了几下,含笑轻语道:“有劳了,长公主。”
她心中暗呸了一声,脚下不经意地退开了两步,疑惑地问道:“你的蛊毒……”
顾析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轻叹一声道:“天就快亮了,它累了,也需要回去休整休整。”
听着他的话,云言徵心里蓦然就休戚休戚地疼,她又走近了两步,期期艾艾地片刻才道:“需要本宫……侍候……你么?”
第二百零九章 和好()
静静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在交替起伏。
“你要怎么侍候?”他的声音在耳边温软清泠,又似带着点暗昧。这话撩拨得她头皮一阵阵发麻,云言徵暗咽了一口气,才吹气如兰地道:“你要……怎么侍候?”她脸颊烫热微红,心砰砰地乱跳。
“你是我什么人?”他轻若无声地附近她耳边问,气息在她耳边飘荡来去。
“我又是你什么人?”她把话接来,又推了回去。
“若我认你是什么人,你不认我是什么人?”顾析鼻息继续摩挲着她的耳廓,低语道。
“你想认我是什么人?”她翘了翘唇问。
“我想认你是什么人,你就是什么人?”他又反问过来。
“你想我认你是什么人?”她不答而问,脸上愈发地红透。
“我想你认我是什么人,我就是什么人?”他的唇离得那么近,那么近,几乎就要碰上了她的耳朵。
“嗯。”她有些受惑地点头道。
“好……”这一个字轻之又轻,却又似清晰无比地响在了她的耳朵里。云言徵猝然回过神来,嘴唇上已被贴上了一片柔软,两张薄唇已轻轻地吻住了她,在她的唇齿间辗转。
这吻愈吻愈深,直至她几欲窒息,脑袋晕晕乎乎地,她才推开了他。她一双眼睛湿湿润润地看住他,气喘吁吁道:“外面还有客人?”
“不管他们。”他任性地道,唇瓣又再次接近她。
“万一他们冲进来,似乎不太好……”她柔软无力地道,双手轻轻地按住他的肩膀。手下的肌肤温润光滑,她思绪一飘,心中旖念绵绵升起,急忙收敛了心神,眼神肃正地凝视着他,却被他软绵绵的目光看得思绪又飘忽了起来。手指就着温水轻轻地磨蹭着他宽阔的肩膀,细腻的皮肤,一路沿着脊骨往下滑进水里。忽然猛地攥紧了手,返回扶住桶沿,急切地道:“本宫……还是帮舍之你梳洗长发罢?”
顾析俯在桶沿,额头靠在手臂上,双肩微微颤动,笑声轻泄了出来。
云言徵在背上轻捶他,转而手指插进他的长发里,一缕一缕地梳洗了起来。
他干脆靠在桶壁上,一动不动了,露出半个背在水面,任由她清洗着长发。云言徵无奈地又给他搓洗了背来,她这一面心急如焚,他却在慢条斯理。万一外面的人什么时候闯了进来,看见他这样,她这样,他们这样,她心里就焦急愤恨。可是,一想起,他刚刚经历的情形,心里又软了下来,最后被这种无声的依赖给攻城略地了,细致又粗略地给他清洗了一个遍。
云言徵在衣橱里找来白巾,和衣裳。她将白巾展开,对他轻声道:“顾舍之,起来罢。水凉了……”
顾析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有气无力地叹气。
好罢,她伸手入水中搀扶起了他,将白巾展开披在他的身上。顾析就着她的手跨出了浴桶,任由她为他擦干净了身上淅淅沥沥的水。顾析接过单衣,云言徵转过身去,他却背靠着她穿上,又任她为自己穿上了外袍,看她心急火燎地系着他身上的衣带,唇角缓缓地抿起了一丝微笑。
他的手臂搁上她的肩膀,半身的重量都倚在了她身上。云言徵自觉地给他依靠着,将他整顿好了之后,轻声道:“要去哪里?”
“去你房中。”顾析低语淡淡地道。
云言徵不疑有他,扶着他运起内劲直往自己居住的房中走去。一进了房内,顾析抓住她手臂的手紧了一紧,“怎么了?”她察觉出了他的不适,忧心地道。
顾析轻轻摇摇头,转首在她耳边道:“去床上躺一躺。”
“好。”云言徵将他半扶半抱至床前,让他挨着她的身子徐徐躺到床上。顾析却拉住她的手臂一起躺在了床上,环臂轻轻地揽住了她的腰,轻若无声地在她耳边道:“不能让进来的人知道我今夜的情状。”
“我去把血水倒掉。”云言徵颔首,同样轻之极轻地对他耳语道。
“来不及了。”顾析的手臂一紧,声音擦着她的耳边飘过,唇角擦过了她的脸颊。云言徵微微地挣扎了一下,他已吻上了她的耳垂,气息在轻轻地勾勒描画。她心中一软,在黑暗中看住他,只见他双眸清湛如水,没有半点的迷离,但他的动作却一下又一下地在击退她的心防。
脚步声蓦然地在外面响了起来,云言徵估算着似乎已到了竹林边沿,心中不禁暗暗地诧异那些人竟然已穿过了那个阵法。随着脚步声的逼近,云言徵的心中更是焦灼,回神抚上顾析的耳朵,低语道:“我们是走是留?”
顾析轻笑如魅,轻声道:“走,已然来不及,不若留下来与长公主抵死缠绵一番,万死不辞。”
云言徵又好气又好笑,回嘴道:“缠绵也不差这一时半刻,把这些人打发了,再说好吗?”
“若然打发不走呢?”顾析在她耳边低喃,“若然他们要取顾析的性命?若然我时辰无多,长公主要怎么办?”
云言徵手指扶住他的后脑勺,吻住他的唇,转辗少许,才轻道:“碧落黄泉,不许你一人独往。”
“多谢长公主成全。”顾析翻身而起,回吻住了她,柔声道。
“不必。”云言徵承着他的吻,在空隙间道:“本宫只是想体会一番古人的所云: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顾析俯落她的身上,嗤然而笑,淡淡的草木清馨萦满了她的鼻端。他轻笑的气息掠得她脸上发痒,云言徵忙推开他一些。顾析倾倒向一旁,发出了一声轻哼。云言徵眉头一挑,忙半翻起身来朝他查看,急忙道:“弄疼了哪里?”
“这里。”他五指张开,紧紧地抓住了胸口处,轻蹙了眉头道。
“心口?”她慌道,手指扯松了他的衣襟,扒开了胸口的位置。
顾析任由她去查看,云言徵手指在上面抚了又抚没有摸到伤痕。脚步声已然响在了门外,她混似不在意地起身去取来了烛台,燃上了火光,微微眯眼适应了光亮后,照看向他的心口处。
橘红的火光之下,白皙玉润的肌肤上几近心口的位置上除莹了一点殷红的吻痕外,别无他物。她脸上微殷,指尖轻轻地拂了拂那点吻印,眼帘上撩,睫羽微翘,凤眸幽微地睨视住他。
顾析一本正色地轻言慢语道:“心口上无端地长了一颗血痣,宛如朱砂,这是快要到死期了?”
她眼中闪过惧怕、羞怯、恼怒、迷惘、惊艳,种种情绪一掠而过,最后怔然地看住他说不出话来。
“长公主……”外面响起了熟悉的叫唤声。
云言徵尚未回过神来,已被人一扯而下,烛台晃悠间,蜡烛飞脱而出。她的手还来不及抓住蜡烛,身体已然不可抗拒地倾斜倒下,心跳一个不稳,惊呼逸出。眼看蜡烛倾覆之下几乎要砸落在了顾析的脸上,唇角便是一痛。她覆在了他身上,他轻咬住了她的樱唇。他贝齿微微地一用力,刺痛过后,一点鲜血溢出她的唇瓣,滴落在了他的双唇上。
等她想起了蜡烛,顾析五指曲张已接住了在手,正将滴着泪油的蜡烛安放回她手里的烛台上。他唇角微弯,舌尖轻舔过了唇瓣上借来的鲜血,将其润色均匀涂在唇上,掩盖住了他原本苍灰如白霜的唇色,现出了一点的殷殷艳红色来,忒是妖异。
云言徵给他惊得,略略地敛住了心神。
风声响起,房门瞬息间被人的掌风洞开。
门外的众人恰到好处地就看到了这一幕。
房中柔软素净的被褥上那个人青丝缭绕,丝丝缕缕地披散在床上,衣上,他衣襟凌乱,微敞的白皙胸膛骨玉匀亭。乌发如墨,白裳如雪,之间陷嵌着一张白玉雕刻而成曲线完美的容颜,双眸水润,唇色朱红,微微迷离的神色间,自有着一种诱惑而又仙渺的倾世绝伦。
而另一个人亦如披了满身的月色,倾覆在那个人的身上。她右手中高举红烛,左手轻抚上他的心口,披散在身后的乌发如丝如雾,腿脚曲跪在床边,脸颊与那个人相近在咫尺间。她一惊回首,现出丝端丽的颜色来,一双乌眸深深,唇上殷红凝血,与那个人唇上的朱色相映,竟是一室的春光旖旎,惊艳而缱绻。
站在门外最前面的人微微张开了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一愣神之后,蓦然地醒悟了过来,“啪”地一声给拉上了门。声音在房门外毕恭毕敬地响起:“青晏无意冒犯,叩请长公主恕罪!”
他清亮的声音惊醒了门里门外的人。
云言徵脸上腾地升起了两片可疑的红晕,她久久地回不过神来。只因就那么的惊鸿一瞥,她看到了不只是青晏一个人。还有方卷、慕绮,慕绮身边的人,站在最远处的一点兰衣飘扬的玉立身影,竟是风靖宁。他手里隐约的抱住了个雪白的东西,约莫是她在雪山上与他一起抓住,日久未见的小狐狸。
一股窘迫难言,在心头上升起。
她是长公主,不可耻。
她在心中安慰自己,回眸去看床上的顾析,发觉他脸色苍白而虚弱。方才那一点点的窘迫顿时就被抛弃在九天云外了,起身将烛台放落床边的几案上,又俯身到他的耳边轻之极轻地道:“你在房里躺着,我出去应对应对他们?”
顾析白雪消融般的脸露出一丝微乎其微地笑,轻声道:“我同你一起出去,不然这一幕就白给他们瞧了去。”
他不说则已,他一说,她就想起那个慕绮也在。而且,方才瞧住顾析的神情,那一脸的幽怨惊艳,还有目光里侧漏给她的憎恨厌恶。她稍稍一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慕绮凭什么瞧见这样的顾析,又凭什么怨恨?
“但你脸色很苍白……”她心里不愿意他出去,有心阻止他道。
顾析唇角含住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运起内劲将血气微微地逼上了脸颊,转眸去看着她,低语道:“我给你梳发。”
第二百一十章 明枪()
云言徵见他目光坚定,便叹了一口气。起身去妆台取来梳子和簪子,回到床边,将梳子和簪子握入顾析的手中,又给他整理衣襟,重新结好衣带。顾析笑了一笑,就着她过来搀扶的手臂支身起来,坐在床沿,拍了拍她的肩,眼神示意她转过身去。云言徵抿唇,背过身去,他的手指拿着犀角梳给她梳理好长发,又结起了发髻,用簪子固定好了。
云言徵对着烛火闪了一下神,懒懒地回转,正见他在整理自己的发髻,亦用一根玉簪子固定好。她只有袖手旁观,梳发、结髻这等事她并不拿手。顾析放下自己手中的梳子,又快速地在自己的身上点了几个穴道,控制住那还在乱窜并未归位的血气,才走下床来。
云言徵跟在他的身后,见他正在轻掸衣襟,整理好衣裳上的皱褶。她亦忍不住伸手去整理了一下衣裳。
顾析回首朝她一笑,那笑容里似乎有点什么韵味。还未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