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国女相:陛下,请矜持-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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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她并没意识到这个想法最终是“一语成谶”了。

　　　　最终安玲珑接受了和她家小姐同席的要求，主要是因为，穆浅时声称“既然事毕，自当归门中，复谒师尊。”

　　　　华盈琅对这种明明互相之间十分熟悉却不得不故作文言风雅的说话方式表示深恶痛绝。

　　　　穆浅时既然要回归韶光门去，那作为友人的华盈琅势必要送一送的。

　　　　依照穆浅时的描述，其实韶光门距离西蜀蜀都锦官城并不算的很远，相比之下她实在是不如直接往韶光门去，不再跟华盈琅去西疆了。

　　　　华盈琅却是个犟性子的。她以为，这样既然路不远，为什么不直接将朋友送到韶光门所在的山下，然后再走呢？

　　　　于是往韶光门去的路就定下了，美其名曰“探门”，即若有一日有什么可寻浅时的，华盈琅自然会直接上了山去寻她。

　　　　不得不说，仅仅是这样的一送，后来几乎挽救了华家十二女儿和白苍澜手下重将的大半性命。——不过都是后话了。

　　　　在西蜀东北，与东魏交界的地方，有一片连绵的山脉，人称秦山。

　　　　这片山脉不仅仅是西蜀和东魏的交界——自打西疆从西蜀的领土划归南越以来，这一片山脉就由原来的西蜀东魏界变成了兼任西疆和东魏边界的山脉。

　　　　所谓的蜀道难，也是因为入西蜀必先经过这片山。

　　　　秦山只是一个说法，就像很多东西都有学名和常用名一样，住在秦山下的人习惯于和江湖人士一样称它为“雪山”。

　　　　正如其名所显示的那样，秦山之高，以至于主要的山峰顶，都有着常年覆盖的积雪。这样高的山脉直接割断了半个大陆，拦截了来自南方的降水。因此秦山以北阴冷而干旱，以南温和而多雨。

　　　　这也就是西疆不同寻常的肥沃富庶，以及西疆稍向北越过秦山，即原来华家女儿的流放地，便被认为是“西北苦寒之地”的缘故。

　　　　韶光门，就建在这片苍茫的雪山秦山之上。

　　　　秦山之大，几乎没有几个人能够走遍这片山域，所以至今也没有人知道，秦山一条山脉有多少山峰、都分布在哪里。

　　　　云山雾绕，白雪晶莹，高耸入云的山峰当中是天然的屏蔽所。向北向南，接通三国，隔断南北，分割阴阳。山的两侧，皆有大山大河，入世出世，皆是极为方便。

　　　　因而这里，也是历来相对于朝堂的，江湖之中大量门派所在的，公开的秘密。

　　　　前朝覆亡以来，战乱并不曾停歇过。三国虽然时不时打打闹闹，但是没有一个国家愿意接手秦山这片地方，因为没有国家愿意在他国有可能进犯的危险下和江湖人士谈判。

第153章　韶光横绝秦山巅（）　
于是秦山越发成了江湖人的乐土，种种门派种种道法，当真是不一而足。

　　　　有的江湖门户占山为王，划定几个山峰做了他们的地盘，时不时下个山骚扰山民，遇强则跟在后面毫无气节的依附讨好，其势力行径无异于山匪；

　　　　有的祖师爷开山立派，明明白白的改造了深山，硬生生变成了宜人居住区，这山的使用便归了他们，算是公然宣示主权；

　　　　还有的艺高人胆大，当家人领着一众弟子进了深山，数十年上百年过去，就成就了一个个或专于武功或专于毒医或专于机关或专于谋略兵法甚或专于道术佛法的门派，籍此扬名立万，躬行于世。

　　　　对于这样藏在雪山深处的种种江湖势力，世人称之为，山门。

　　　　韶光门，算是前朝便已经有了的，“老”山门。

　　　　最让世人惊诧莫名又赞颂不止的是，即便是最为擅长机关阵法奇门遁甲的江湖中人，亦不能破了韶光门的位置。

　　　　——这个门派自从前朝便以医毒之术行于天下，明面上没有任何的阵法师，但是至今无人知道它具体的位置在哪里。

　　　　那就不是什么遮掩的阵法的问题了。只能说，韶光门真真藏得深。

　　　　但韶光门即便藏得这样深，仍然是让江湖乃至朝堂众人趋之若鹜的地方。

　　　　毕竟，韶光门的弟子极少下山——一旦下山，便是连瘟疫这种催人性命的流疾都能治得的。

　　　　韶光门还有一块令牌传世，江湖人称“扁鹊令”。这块令牌，是韶光门门主的私有物；凭借这个令牌，可以让韶光门主为之治疗，但不能借此要求制作毒药。

　　　　扁鹊，是传说中拥有神力可以医死人肉白骨的神鸟，啄腐骨能生新肌；扁鹊同时还是最早的神医。能用扁鹊的形象和名字命名这一块令牌，而传世几百年都无人质疑，可以想见这样的医术，到达了何等地步。

　　　　若说韶光门人只会医人而不会杀人，那的确是有些道理的，因为韶光门人似乎各个都只修习轻功，且轻功俱是卓绝天下。但是传闻有污蔑了韶光门中的名声的，第二日整个门派都销声匿迹，门派遗址中一人不留，毫无人迹。那片地方二十年之内，也同样是寸草不生。

　　　　那个门派中的门人都去哪里了，没有人知晓，更多的人愿意相信，是韶光门人用一种毒药将他们悉数化为无迹，不留生机。从此，韶光门名声大振，再无人敢去招惹。

　　　　这些传闻，华盈琅实话说并不知晓，即便是查阅了原主的记忆，她也只能找到寥寥几点关于韶光门的医术冠绝天下的说法，实际上则完全是流言传说。

　　　　她详细地问了已经是“自己的人”的安玲珑，玲珑便将她知道的都说了个明白。

　　　　玲珑毕竟是西蜀人，雪山秦山有一大部分是属于西蜀的，而且西蜀的世家从本质上运作模式和江湖势力并没什么差别，所以这些故事，玲珑都还是知道的。

第154章　若见韶光山涧中（）　
华盈琅听了，越发的觉得惴惴。

　　　　马车将要行至秦山之中的前一天，华盈琅终于拉住了一心想要轻功跳出马车去“飞一会儿”的穆浅时，不安地开了口：“那个浅时”

　　　　穆浅时冷不防被拽住袖子，一个激灵以为是门派里的小徒孙，于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摸出块麦芽糖：“乖，师姑有事情，别拉着啊。”

　　　　那语气，和她清冷的气质与冰雪的容貌完全相反，真是温润宠溺上天了。

　　　　华盈琅被吓得生生一个寒战，差点抖出车厢。

　　　　其实这不怪穆浅时，毕竟华盈琅是一个喜怒形于色的人。

　　　　她的喜怒形于色不同常人，更像是设定好的表情函数，随环境和语言表达的意思而进行精确同步的变化。

　　　　而从西蜀出来，自打结束了若干谈判之后，华盈琅则是干脆不再使用这种精确的表情函数，所以一天到晚就是标准的面无表情，同时情绪也很少有波动。

　　　　她不再信任自己对于周围环境和语言环境下，应当做什么的判断了。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喜该怒，该痴该嗔。

　　　　——这，可能就是从“看山是山，看水是水”，走到了“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的境界了。

　　　　但是现在看来，在某些特定的情境下，华盈琅并非一成不动。

　　　　譬如现在——她下意识地觉得惶惶惴惴，于是一脸无助而愧疚地看着眼前的人。

　　　　“浅时啊，你们师门的位置，有史以来就是不会出现在外人视野中的；这回我一直要求来送你，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说啊要是我知道了你们韶光门在哪儿，怎么办啊？”

　　　　穆浅时闻之而笑。

　　　　“你是不是听说了我们师门的传说，觉得特别的神秘，特别的神奇，特别的高大伟岸？”

　　　　华盈琅狂点头。

　　　　这种保密工作做得简直堪比当年她所在的陆军特战队的训练基地了！

　　　　“你是不是觉得这种东西知道了会灭口啊？”、

　　　　华盈琅继续狂点头。

　　　　虽然她不怕死，也知道韶光门的地方应该也不至于见者死，但她还是担心啊，比方说——

　　　　唔，这群人应该是不相信保密协议的，但是总归还是会扣押那些外来闯入的人的吧？

　　　　扣在那里也就扣在哪里了，这已经不是前一世自己孤军奋战的时候了。自己不回去，华家的那一群姊妹兄弟并一个老酸儒，可怎么过呀？

　　　　韶光门人是不是已经研制出王水来了，不然怎么能在一夜之间将一个门派毁尸灭迹，从此寸草不生呢？

　　　　最最重要的，听说古代的门派什么的，对待师承和保密都是十分严苛的。浅时她，就这么带我去了，韶光门不会把她判了什么刑，然后搞什么后山守山崖峰顶守禁地，动不动刺瞎弄聋灌哑，最后被发配了去守门派的药园子吧？

　　　　闪烁的大眼睛里是满满的惶恐——这大概是生而二十八年以来，华盈琅第一次认知到“受之有愧“这个概念的意思吧。

第155章　便识珍重好时节（）　
实话说，这样的表情，让穆浅时很是受用。

　　　　这样才对嘛——尽管她的表情是太直白了些，也不适合就这样跟人打交道，但是总归是真实的、她无意识地流露出的表情了。

　　　　她轻笑。

　　　　这个朋友的样子未免可爱了些。

　　　　实在是没怎么见过表情直白明显到这个地步的——就好像那刚刚学会表达自己心意的幼儿，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纯善得一看便知。

　　　　现在她就看得到——只看一眼脸上的表情，她就知道这个朋友到底什么意思。

　　　　总算是一个活人了，没有一举一动间像是妖精化形学人的表情动作的生硬感和固定感。

　　　　所以说这就是时代的不同，——如果穆浅时有和华盈琅倪嫦一样的经历的话，她就会知道这种表情应当被称为，模式化表情包。

　　　　她不自觉地再一次用上了和小徒孙说话时的语气动作，想要揉一揉华盈琅的发顶却发现人家完好的梳着垂鬟分肖髻，于是改为揉了揉她的一对肖儿。

　　　　“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穆浅时笑道。

　　　　可爱？

　　　　华盈琅已经有二十二年没有听到过这样的形容了。六岁以前她常常被人说是可爱，那时的小盈琅还是一个粉雪玲珑的小玉团子，被人说是可爱也就罢了。自打上了小学知道可爱“是形容小孩子和小动物的招人喜欢的样子”，她就再不许别人说她可爱——她又不是小孩子！

　　　　一晃二十二年了。

　　　　但是华盈琅才不会为此伤春悲秋呐！

　　　　“我才不可爱！穆浅时你注意一下！可爱是形容小孩子的喜人模样，你觉得我是小孩子，还是我样貌喜人？”

　　　　穆浅时哭笑不得，无言以对。

　　　　这说着“我才不是小孩子”的严肃样子怎么那么像她的小徒孙？

　　　　真是

　　　　太可爱了。

　　　　一旁的安玲珑无声地笑得随着马车同频率的颤。

　　　　她非常想扶额大喊一声，这人不是她的主子，这谁家的小小姐出来玩了，快点拉回去。

　　　　“你笑什么！”华盈琅十分认真的转过头，用完全不严肃完全没有任何威胁力的面无表情回过头来看她，像是问为什么一样，一脸的认真简直显然，她没有理解安玲珑的笑点。

　　　　安玲珑笑得更起劲儿了。

　　　　穆浅时虽然也十分十分的想笑，但是小孩子惹毛了炸毛就不好了，而且就这样的一对主仆她估计能对着一个面无表情一个花枝乱颤笑上一整天。

　　　　大喜大悲都是不利于情绪调节和身体健康的。

　　　　她于是佯装严肃地咳了一下。

　　　　“你不必着急，——很快就知道了，毕竟说白了，我们韶光门也没几个人，不要想太多，我不会有事的。”

　　　　这是真的，但是华盈琅并没想到，穆浅时话语中的“韶光门没几个人”意味着人有多么少。

　　　　不过，换谁知道了，似乎也会惊叹无已的。

　　　　马车辚辚，渐渐驶向山里，在轻功飞出车厢而前行的穆浅时的指引下，马车渐渐拐过了各种山湾。

　　　　直到夕阳将下的时候，随着最后一个弯拐过来，在一条河的上游，华盈琅看到了山涧上方建立的，如同张开的双翼一样的两座建筑。

　　　　在这个土木结构或是砖石砖木结构房子为主的时代，华盈琅十分有幸，看到了一个同样是砖木结构但是却通体雪白的对建。

　　　　这，就是建立在秦山山脉之中，“雪山”之上的韶光门了。

第156章　望之蔚然而深秀（）　
江流宛转绕芳甸，郴江幸自绕郴山。

　　　　这就是华盈琅看到这座山的最直观感受。

　　　　山是好山，水是好水。这样清秀怡人的地方确实不多见。同时，让华盈琅惊讶的是，这条山涧，这眼山泉，显然是温泉。

　　　　单凭这深秋时节，正常的山溪水都应该是冰凉刺骨的，即便是被太阳晒了一天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但是这条溪水异乎寻常的温暖。

　　　　华盈琅低下身去，捧起一捧来，水是温暖而清澈的。她不敢直接去喝——毕竟是韶光门的下游，谁知道那里面会有什么草药的药效？

　　　　但是她能看出来，这水质若是在前世的野外训练里遇到，就可以当做长期供水点了。

　　　　山涧清澈甘冽，山岚奇秀野趣。

　　　　当的是个隐居的好地方。

　　　　华盈琅没少读过那些山水田园诗——她最喜欢的除了边塞诗就是山水田园诗，但是读诗读了十多年，她还是觉得，此刻眼前的景色，任何一首诗的任何一句天下名联，都不足以形容。

　　　　渐渐走进了这纯白的建筑，华盈琅才发现，韶光门的建筑其实并非纯白，只是在特定的光线条件和特定的角度上，压根看不出那一片洁白上的花纹而已。

　　　　着实是匠心独具。

　　　　再走近，华盈琅才发现，这样的建筑顶并不是传统的飞檐顶，也没有那么多亮丽的瓦当。

　　　　山腰处伸出的平顶山岚上，溪水围绕这一对建筑流过。印象里在西方特别是欧洲教廷当中常见的穹顶，像是给山岚盖了一个帽子，但又并没有严格的几何圆形，算是兼顾了形态与写意。

　　　　从山峰往下看，还真的看不出，那是一座天青色的建筑顶部，而非一个小山头。

　　　　——在其他的门派抢着占山为王的时候，韶光门这样名震三国声极天下的著名医家门派，竟然是选择了在一众山合围的山谷之中立派，无怪乎几百年来韶光门所在无人知晓。

　　　　不得不说开山立派的祖师爷真是个聪明人。——设计这样建筑的，也是个聪明人。

　　　　总管是到了山岚顶，站在了韶光门的山门前。

　　　　华盈琅正要抬手去扣门，却听得旁边的穆浅时扯起来就是一嗓子：

　　　　“师父师兄，浅时回来了，快开门！有客人来了，俩姑娘一小伙还带个小娃娃，师兄速速去烧鸡！”

　　　　刘狗剩摸一摸鼻子。

　　　　他虽然算不得年纪大的，但也不是小伙了。若不是因为在华家作车夫，他也是早就娶妻生子的了，孩子估计也能有安家小公子一般大了的。

　　　　什么叫小伙！

　　　　安玲珑：

　　　　小姐真是交友不慎，刚刚恢复了一点人气儿就趟上这样的一嗓子。要是以后小姐和人谈判都用喊的怎么办？穆小姐真是过分。

　　　　安顺城非常故作老成的摇一摇头。

　　　　什么叫做“还带一个小娃娃”？他是小娃娃吗？这真是可笑极。他这么大了，怎么也得叫“一个小童”！娃娃算什么东西？

　　　　华盈琅摊手。

　　　　所以是只有我意识到，浅时一上来就在叫烧鸡吗？

　　　　——她还没意识到，这个烧鸡大有来头呢。

第157章　翩翩浊世佳公子（）　
随着大门的打开，华盈琅才看到，在山门里走出来的是一个清风朗月的温文尔雅的公子。

　　　　华盈琅并非没有见过俊秀的公子。

　　　　皇家人由于一代一代的美人基因累积下来，天生都是长的不错的。再加上他们自幼的种种生活条件，以及皇室教育下的各种文武兼备，皇子们的气质也不会太差。这样就决定了，皇家没有丑男儿。

　　　　同样的道理，也是适用于世家的。

　　　　在西蜀刚刚见过了夏侯少主、谢阁老和西蜀皇帝上官钟粱，再加上之前见过的表哥萧让和所谓的“闲王”白苍澜白七公子，全都是颜值极高的男子。这其中，萧让和白七都是十分有儒雅气质的人。

　　　　但是她并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有这样温文尔雅的男子，以至于你不需要和他说话，但看一眼他的样貌，就知道了什么叫做“翩翩浊世佳公子”。

　　　　不同于穆浅时，这位公子的全身虽然也是经典的白衣，但是却莫名给人阳光的温暖感。让人不自觉，就会生发出亲近的希冀来。

　　　　这一点，华盈琅感受的尤为深刻。特别是在韶光门这样的地方，——着通体白袍的男子，让她回想起了那些穿着白大褂的白衣天使。

　　　　原来，——她忽然无端冒出一种想法，——医生着白色，不仅仅是为了显出衣服上沾上的种种难以发现的污渍，还有承接阳光和希望的作用。

　　　　这个人，就是穆浅时唯一的师兄，韶光门现任门主，韶九音。

　　　　“师妹回来啦？”

　　　　声音清雅温和，流水一样的声响里是虽低沉却醇厚醉人的声线，带着一份不为人知的江流宛转，活脱脱一个繁华公子。

　　　　华盈琅觉得，这人的声音，可以下酒。

　　　　这样的佳公子，这样的洁白当中焕发出的阳光的温暖、活力和生机，这样好的气氛，这样清冷和温暖对立融合的美好的画面——

　　　　一瞬间就被一声兴致勃勃的老顽童音打破了。

　　　　“哎呀哎呀浅时娃娃回来啦！快点快点！去西疆了没有？该拿的毒药拿回来了吗该救的人还是活得不？赶紧的，手脚麻利点拿了红烛醉来孝敬我！哎呦你不回来，这大大小小的事是要把老夫的腰累断了啊！”

　　　　华盈琅扭头，默默地和身旁的安玲珑面面相觑去了。

　　　　红烛醉？

　　　　安玲珑咳了咳，就知道自家的小姐是个好的——小姐怎么会知道那些腌臜玩意儿呢？

　　　　都怪这个老家伙为老不尊，害的小姐不得不听这些污秽的东西！

　　　　她不自觉地流露出一脸的愤愤，然后咳了咳，才低声地开口：

　　　　“小姐不必知道，就是一种一种不怎么上的台面的酒罢了。”

　　　　看她一副严防死守如遇洪水猛兽的样子，华盈琅就知道这“上不得台面的酒”恐怕是有什么特别的作用。

　　　　她看着玲珑的表情那是忍不住的发笑——玲珑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认为自己一点也听不得这样的东西吗？

　　　　果然是古人死死遵守的“饮酒醉最为丑”的深刻思想吗？

第158章　劝君莫负好韶光（）　
实际上不得不说这一点都不怪安玲珑，谁让人家从一开始就形成了“小姐被华家保护的太好了，并不懂得世事纷争人心险恶”这样的主观第一印象呢？

　　　　在穆浅时看着这两个人彼此眼神交流、禁不住仰天长叹我韶光门一世好名声又叫这个老头儿毁了的时候，一个着锦袍、一身鲜丽颜色像小童子身上穿的衣服一样的老顽童，一点都不仙风道骨的拄着桃木拐杖，从门后的照壁背后慢慢的拐了出来。

　　　　华盈琅一看这个老头就狠狠的吃了一惊。

　　　　不为什么，就是眼前这个老人的眉毛额骨，实在是太像太像倪嫦了。

　　　　她来到这个世界短短两个月，和倪嫦分离也不过是一个来月的事情，倪嫦的音容笑貌那是犹在眼前。

　　　　临别的时候，倪嫦也嘱托过她，若是有机会，还希望能多多帮忙打探一下她的身世和母亲。毕竟那个渣爹虽然是早晚要报仇，但是她的母亲究竟是谁、为什么在山村里还能保持倪嫦来到金陵后都没能常见的贵族风仪，这不得不说是个疑难问题。

　　　　在结识了东魏的七皇子白苍澜之后，华盈琅也曾经旁敲侧击过那个倪大人的近况，并没有什么突出的问题。华盈琅和闲王毕竟仍然算不得多么相熟，也不好过问太多。

　　　　这件事情，就这么暂且搁置下了。

　　　　但是现在看过去，倪嫦和这个老人的相貌实在是出奇的像，让她忍不住的怀疑，这位老人当真和倪嫦的身世没什么干系吗？

　　　　眼波流转，心思百旋，面上却分毫不动。

　　　　老人也姓韶。

　　　　韶本来并不是一个姓氏，但却是音律之首。韶光门便是取自这个韶，取了五音相和、阴阳顺和而天人合一的境界。同时，韶光有美好的时光之意，愈加点明了韶光门的立世箴言在于劝谏世人令珍惜生命。

　　　　自开山立派以来，韶光门的历代门主只收一个正式弟子，其他再多也是记名弟子；正式弟子和记名弟子的确定，是在所有的弟子年满十二岁、修习医术满六年之后。这个正式弟子，就随了师父定名，指门为姓氏，自此为韶氏人。

　　　　上一任的老门主，就是眼前的老人，韶象，只收了两个弟子，都在眼前了。

　　　　韶九音，穆浅时。

　　　　韶九音和韶象的长相，便是没有半分相像。

　　　　华盈琅感到疑惑，但是根据这一段时间的理解，即便是十分热情而好客的人，终究也并非自己人，她就知道有的话不能随便问出来。

　　　　她大脑飞速旋转起来，在以高超的逻辑能力分析了一下这样的问话应该不会对韶光门内机密有什么影响之后，她谨慎地开了口，却还是没敢问刚刚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