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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席男医师-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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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到第二天早上现配时间上就会来不及，总不能让病人一直等到中午才打上针吧？
三人很快来到病房，杨勇军说：“来，小宋，给我搭把手。给我一副手套。”
卢梁手里拿着一副医用手套走过去。不过他并没有把手套放到杨勇军手中，而是低声说道：“杨主任，我来吧。”
杨勇军询问地看着他。卢梁知道他的意思，大概是怕他不够熟练，当着这么多病人家属的面万一出点儿意外不好收场吧？因为毕竟他真正在外科里工作的时间并不长。
但卢梁心里是有数的，就这么个小小的操作他还是很有把握的。因为他喜欢外科，所以对于以前学会的东西从来不曾遗忘过。他对杨勇军点了点头，杨勇军就把地方让给了他。
卢梁走到床头，戴上塑胶手套，等小宋在切口周围消了毒以后，就动作轻柔的把固定通气管的医用胶布一点一点解了下来。把胶布扔进一旁的字纸篓里，他用双手固定住病人的气管处，然后对宋护士说：“小宋，拔吧，利落点儿。”
宋护士扯住塑料管露在外面的部分，一用力就拔了出来。卢梁一只手迅速合拢切口，另一只手随之接过岳娜娜递过来的已经穿好线的缝合针，先把气管上的切口一针一针缝好。
杨勇军已经自动做起了他的助手，在旁边替他打了个结，然后用手术剪剪下线头。待宋护士再次在缝合口周围消毒后，卢梁又把皮肤层切口依前缝合，然后又是“主任助手”打结剪线头。宋护士做了最后的皮肤消毒后，气管插管取出术就完成了。
卢梁把手套摘下来，杨勇军戴上听诊器听诊病人的肺部。几秒钟以后，他摘下听诊器，对病人家属们说道：“还有微弱的呼吸，你们抓紧时间吧。你们谁带着身份证？过来做个登记，费用可以明天白天再来结算。”
石小璐小声的说：“我带着，我去做登记吧。”
杨勇军出去了，石小璐也随后跟了出去。卢梁手里还捏着那副已经用过的医用手套，就也出了病房。路过治疗室的时候，进去把手套扔到那只专门用来盛放医疗垃圾的塑料桶里，才回到办公室去洗手。
杨勇军看到他进来，就把手中的一张纸递给他说：“小卢，正好，你给小石记一下，我没穿工作服，还没有找到笔。”
卢梁点点头，擦干手，接过了那张纸。杨勇军出去了。卢梁摸出口袋里的钢笔，坐下来，客气的对石小璐说：“请坐吧。”
石小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递给他。卢梁接过来，看到上面一个容貌清新，笑容灿烂的女孩儿正用一双纯净的美眸望着他。说实话，这张面孔真是赏心悦目啊！连卢梁这个木头人都不得不在心里悄悄地感叹。
但他不敢多看，只匆匆瞟了两眼就拿笔记下了那串数字。原来她是85年生的，也就是说，今年才刚刚23岁而已。对了，那会儿在护士站里的时候她说过刚刚大学毕业的，自然应该是这个年龄了。
就是不知道她在哪儿上班呢？卢梁一边想着一边记好了她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然后把身份证还给了石小璐。不，应该是石璐，因为她的身份证上没有那个“小”字。看来，“小璐”是她的家人对她的昵称了。不过，卢梁觉得，石小璐比石璐要好听得多，因为听上去更有女孩儿的味道。
石小璐接过身份证放回口袋里，起身客气的说：“谢谢您医生，我明天就来结账。”卢梁摆摆手说：“别客气，没什么可谢的。对了，你家住哪儿，离得远吗？”
“不远，就在石渠路那儿。”她还要说什么，走廊里就传来了一阵担架车轮子的转动声，还有呼唤她的声音：“小璐，你弄好了吗？我们要走了！”听上去应该是她的妈妈。
石小璐只来得及冲卢梁摆了一下手，就跑了出去。
一大群人簇拥着担架车出去了。随着车轮声的消失，病房里顿时变得宁静下来。大概是因为都知道了刚刚躺在担架车上离开的这个人这一走就是向着另一个世界而去了，所以病房里其他的住院病人今天也都格外的安静。就连刚做完手术的那两位患者的家属也都没来问过事情。有没有去问护士那边他不知道，反正没来找过他。
杨勇军进来洗了一下手，边擦手边说道：“好了，他走了，你今晚也就不用一直靠着了。待会儿你再去看看那两个刚做过手术的，没什么情况的话你就去值班室休息好了。还有事吗？没事我就回去了。”
卢梁想了想，问道：“杨主任，呼吸机需要现在送回去吗？”杨勇军点点头：“哦，我还忘了这事儿了。这样吧，不是还有个实习护士吗？让她跟你一起推过去吧。小张和小宋估计脱不开身。”
卢梁应道：“好的。那杨主任您早点儿回家休息吧，晚上还赶过来……”
杨勇军打断他：“这是我的职责，没办法，这么多病人在这里，操心啊！不过倒是你啊小卢，以前的东西都还没忘呢？好好，多学多干，早早把手艺练出来，啊！”
卢梁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该说点儿什么才合适。不过杨勇军也没打算听他说，自己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十五 实习护士岳娜娜（）
首席男医师…十五实习护士岳娜娜
卢梁正要出门去推那台呼吸机送回到设备科里去，石小璐的叔叔就把担架车子给推了回来。卢梁见状，连忙接了过来：“我推过去好了，你们都安置好了吗？”
石小璐叔叔道谢：“谢谢你医生，都好了，那我们就走了啊！”卢梁点点头：“慢走！”
把车子放到走廊尽头不碍事的地方，卢梁去了30号病房去取呼吸机。从下午来到科里以后，这是卢梁第四次走进这间病房，但这一次跟前几次自然大不一样了。闹哄哄的人群没有了，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病人没有了，一直守在床前的那对可怜的母女也没有了。
如今的30号病房已经成了一间空空荡荡的屋子，除了刚刚走进来的卢梁，这里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大概因为67床病危，原本住在66床上的病人已经被转到别的病室去了吧。早上查房的时候66床的病人还在的，而卢梁清楚的记得他今天并没有出院。
人去屋空之后，剩下的就是一个没有打扫的战场。这些就等明天早上护工上班以后打扫了。卢梁绕进去收拾了一下呼吸机周围的物件，又把插在墙上插座里面的电源插头拔下来，然后就试着把它从墙角推出来。
正在手忙脚乱的时候，门口传来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卢医生，你要把它推出来吗？”说着人已经灵巧的跑了过来。卢梁抬头一看，正是实习护士岳娜娜。
虽然杨勇军临走时让他叫上岳娜娜一块儿去送呼吸机，但卢梁没好意思去喊她。他是想他一个年轻小伙子还推不动一台放在有轮子的车子上的呼吸机吗？
没想到这辆医用铁车子的轮子已经生了锈，变得非常不听使唤，两只轮子不往一个方向走，所以刚才才会搞得他手忙脚乱的。
现在有岳娜娜搭了把手，果然两个人的力量就是比一个人的大，车子很快就被推出了病房。来到走廊上，岳娜娜歪着头问他道：“卢医生，你要把他放到哪里？”
卢梁答道：“送回设备科里去。麻烦你帮我一起送过去吧。”
岳娜娜惊讶道：“现在吗？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非要晚上去送吗？外面那么黑。明天早上送不是一样吗？”
卢梁宽容的笑笑，边推着车子边耐心的解释道：“当然不一样。你来的时间短，可能医院里有些规定你还不是很清楚。像呼吸机这种重要的设备医院里的配备本来就少，所以就要求使用的科室在用完之后要在第一时间归还设备处。这样才能最大限度的保证临床应急使用。我们科现在已经用完了，如果不及时归还的话，万一今天夜里来个急诊的重病号怎么办？那不就耽误抢救了吗？这说不定搭进去的就是一条命，你说对吧？当然，我是说万一，也有可能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做我们医疗工作的，就得时刻做好最充足的准备，是吧？”
卢梁的这一席话，其实已经让岳娜娜对他崇拜的无以复加，但小女孩儿的任性和故意要跟卢梁抬杠的心理还是促使她又辩解了一句：“那放在我们科里，如果有急诊病人的话，来我们科取不是一样吗？”
卢梁无奈的摇头笑笑，但仍旧耐心的继续解说：“那怎么能一样呢？别的科室又不知道是我们科把呼吸机借过来了，他们肯定是先问设备处，然后设备处再打给几个正用着呼吸机的科室询问情况。这么一来，不就耽误了不少时间了吗？时间就是生命，知道吗？”
岳娜娜这次没有再继续无理狡辩，而是嘴角一弯，露出了两排洁白整齐的贝齿来。她微笑着说：“卢医生，你好认真哦！解释的这么仔细的。好的，我现在知道了，呼吸机用完了要在第一时间归还。谢谢你教我这些。”
卢梁正色道：“这有什么可谢的啊？这不是我应该给你解释的吗？虽说你实习的是护理，但我也算是你的老师了。没听过老师教给学生知识，学生还要一直说谢谢的。”
这话岳娜娜却不爱听了，刚才还笑魇如花的脸立时就拉了下来：“原来你是把我当做学生才跟我说这些的！”
此时他们已经把机器推出了普外一科的走廊，正在大厅的电梯前面等待电梯上来。
听到岳娜娜说的这句话，卢梁纳闷的问道：“当然了，不然我要把你当做什么人来说这些呢？”
岳娜娜想反驳，却又找不出词儿来，是啊！她本来就只是一个在这里实习的学生而已啊！他说的一点儿错都没有。岳娜娜被噎住了，撅了小嘴赌气站在那里。
这时电梯上来了，停在了10楼，电梯门打开，出来了几个人。等到人都走完，卢梁连忙把机器往里推。但那几只车轮子却跟他作对，就像一个醉汉一样歪歪扭扭的不走正路。结果还没等他来得及把它给推到电梯里去，电梯门就自动合上了。
因为晚上电梯工是不上班的，所以卢梁只好自己转过去重新摁了电梯开关。幸好晚上乘电梯人的不多，所以它并没有继续上行，门很快又打开了。卢梁早已经转回到车子后面准备着，见电梯门一开，就迅速又一次用力推着车子。
岳娜娜见状，也顾不得再赌气，慌忙伸手和卢梁一起把车子推了进去。
电梯里面，岳娜娜为自己刚刚毫无道理的生气感到不好意思。他见卢梁只是在看着头顶上跳动的数字一言不发，以为他对自己有意见了，生她气了。
电梯一路下行，只在中间停了一次。不过外面的人一看他们两个穿工作服的在里面，中间还有一台机器，就自觉的没有进来，走开去等另一部电梯了。所以，他们很快就到了一楼。
两个人又合力把机器推出电梯后，就一起把它送回了就在隔壁楼一楼的设备处里。
十六 这位医生态度真好（）
首席男医师…十六这位医生态度真好
设备处里只有一名姓徐的工作人员在值班，岳娜娜先一步上前敲开门，两人把车子推进去。老徐在里面接了一把，把机器安置好。
卢梁去到办公桌那里做归还登记，岳娜娜一声不吭的出门去了。等卢梁直起身的时候，看到她已经不在了，就以为她已经先回科里了，也没在意。
可等他跟老徐告别后，一出门却差点撞到一个正在门外来回走动的人身上。外面本来就黑乎乎的看不大清楚，把他给唬了一跳。卢梁赶忙止住脚步，闪到一边，定睛仔细一看，可不是岳娜娜又是谁！
卢梁苦笑道：“你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已经回去了呢。怎么还没走？在这干嘛呢？”
岳娜娜看着他的狼狈样，“咯咯”笑起来：“在这儿等你啊！谁让你走的那么急的？”
“不用等我啊！你先回去就好了，难道还怕我一个大男人走丢了不成？”缓过神来的卢梁也忍不住开起了玩笑。
“不是怕你走丢，是怕我走丢了啊！要是你回去了，张姐和宋姐两个人跟你要人你怎么办？”岳娜娜开玩笑说。
卢梁却一时没有听出她是在开玩笑，呆呆的问：“啊？你不认得路啊？看见吗？就旁边这座楼不就是外科病房楼吗？我们刚才就是从那里过来的啊，你不记得了？”他颇为尽职的给岳娜娜指点着。
岳娜娜再也忍不住，捧着肚子“哈哈哈”大笑起来：“卢医生，你你，你真是……”笑的再也说不出话来。
卢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明白自己的话有什么可笑之处。他纳闷的看着眼前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女孩儿问道：“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不过刚问完这句他就一下明白过来：岳娜娜当然是认识路的，她只不过在笑话他的呆傻而已。
卢梁知道自己的脑袋上来一阵就犯痴，孟晶晶不也经常以此取笑他吗？可现在被一个名义上是自己学生的小孩儿这样当面嘲笑着，他还真有点儿下不来台了。于是也不再理会岳娜娜，加快脚步闷头向前走了。
等他走进外科楼大门的时候，岳娜娜从后面小跑着赶了上来，和他一起站在那儿等电梯。岳娜娜歪着小脑袋看了看他的脸色，才小心翼翼的问道：“卢医生，你生气了吗？对不起，我……我其实，不是嘲笑你！就是觉得你，你刚才那种认真的模样挺，什么的……”
“挺傻了吧唧的是吧？”听到她的道歉，卢梁也觉得自己挺没劲的，就做出很随意的样子自嘲道。
“不是不是！是挺可爱的！”岳娜娜大胆的说。
卢梁感觉满头黑线飘过！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却老是被女人用“可爱”这个词来形容？这也太太太让人抓狂了！
先是孟晶晶，后是李杏儿，现在又出来这么一个还没毕业的毛孩子也来这么说他！
电梯来了，两人走进去。只有他们两个人，又没有机器挡在中间了，加上岳娜娜刚才说的话，卢梁觉得很是尴尬。为消除这份尴尬，卢梁没话找话的问道：“小岳，你是哪个学校的？是护理专科吗？”
岳娜娜说：“我是华北医大的，护理本科。”
卢梁有点儿吃惊：“你是本科啊？”岳娜娜点点头：“怎么？卢医生觉得我不像本科生吗？”
卢梁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连忙摇摇手解释说：“不是不是，就是觉得你的年龄很小似的，不像就快要本科毕业的样子。”
岳娜娜听到他这么说，脸上笑开了花，愉快的追问道：“真的吗，卢医生？我看起来很小吗？那你看着我有多大啊？”
卢梁笑了说：“我现在知道了你明年就本科毕业了，正常情况下，应该是22岁了吧？”
被猜中年龄的岳娜娜嘟起了小嘴：“我还以为你看我只有18岁呢！”
卢梁只笑了笑，没再说话，因为电梯已经在10楼停下了。他让岳娜娜先走，自己走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科里。岳娜娜径直走向护理治疗室那边去了。卢梁就打算去护士站继续看看病历，然后再去巡视一下病人。
然而还没等他进护士站，就听到治疗室那边似乎是小宋护士的声音在说：“我们的值班医生出去送设备了，很快就回来。他回来让他过去看一下，好吗？”
他正要过去，就看到刚刚走进去的岳娜娜探出头来叫道：“卢医生，18床找你！”
卢梁赶紧答应着走过去，就见18床的家属从里面出来了。卢梁和气的问道：“病人有什么情况吗？”
那位家属见他态度好，就也客客气气的说：“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我看他那根管子还有些渗血，就过来问问。”
卢梁点点头：“我过去看看。”就掉头走向对面的重症监护室。18床是今天刚做完手术的两位病人之一。刚下手术的病人一般都要在重症监护室呆两到三天才能转到普通病房的。当然，像痔疮切除，疝气修补这种小手术的病人是不需要的，直接在普通病房就可以了。
卢梁走进去，先到18床旁边看了看那根从刀口处伸出来做引流用的细软塑料管。这是一个肠胃病的病人。那根管子是从他的肠管造口处引出来的，而病人的刀口是今天才有的，还很新鲜，自然会有些渗血。
卢梁拿起那根管子，轻轻挤压了几下，对身后那位去找他的家属边做示范边叮嘱道：“你过一两个小时就这么挤几下，别让它里面堵塞了。动作要轻。不然会扯动伤口。前两天渗血会多一些，因为刀口没有愈合。以后就会慢慢少了。”
那位家属连连道谢：“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并对邻床的陪床家属夸赞卢梁道：“这位医生的态度真好！”
卢梁有些窘，就只好走开去看另一位今天刚做手术的16床病人。
十七 工作中的疏忽（）
首席男医师…十七工作中的疏忽
16床是一个胆囊炎术后的患者，情况看起来要好一些。病人已经很清醒了，还对他微笑了一下。卢梁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又叮嘱了他的家属一些注意事项，就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他回到护士站，在病历车子旁边坐下来，先抽出了67床的病历打开来看。他翻到临时医嘱单的最后一页，本打算给他补上出院医嘱的，但突然看到杨主任已经在最后一行写上了“自动出院”四个字。
乍一看到这四个字，卢梁立即感觉脑袋里就像被什么东西给轻轻抽打了一下，忽然间血涌上头，全身血流加快，心脏跳动也加速了。
既是“自动出院”，就要有“自动出院申请书”啊！而且还要有患者家属的亲笔签名才行。卢梁回过神来，快速翻动着病历后面的那些检查单，护理记录单等等。终于在护理记录单的后面，发现了一份自动出院申请书，只见页尾的签名是石xx。
应该是患者的兄弟签的吧？因为卢梁可以确定，后面那两个字虽然写的有些潦草，但肯定不是“小璐”俩字。再说了，石小璐一直在办公室里作登记来着，哪里有签出院申请单啊？也就是说，从他们决定出院回家一直到离开科室，石小璐都是和卢梁在一起的，那自然不是她去签的名了。
重点不在这儿，不在是谁签的这个名上。重点在于，卢梁刚才看到这个出院医嘱的时候，突然间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如果今天晚上杨主任不来的话，67床出院后他下的医嘱肯定就只有“出院”两个字了。
出院和自动出院这两个词儿之间到底有多大的区别呢？会让卢梁一看之下就产生这么紧张的情绪反应？
这两者之间的区别，细说起来可真不小。正常情况下的患者出院，都只是“出院”而已。正常情况，是指病人从入院时的患病状态，经过在医院里的各种治疗和护理，身体恢复健康或者至少是病情好转了以后的出院。反正不管是哪种情况，病人的生命肯定是无虞的。
这种出院，就是正常的出院方式，极少会引起纠纷什么的。而另一种不正常的出院方式，就是前面说的自动出院了。自动出院的病人，一般都是病重的病人或者是在医院里经过治疗没有明显疗效的病人。这种情况下，出院的要求大多都是病人或其家属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医生或者护士并没有通知他们出院。
这样在出院之前，医院科室这边就会出具一份自动出院申请书，让患者家属在上面签名。申请书的内容，就是列举了病人出院后可能会出现的意外，比如病情恶化甚至死亡等等情况，因而医院不建议出院，而是患方自己要求出院的。
让患方签署这份申请书的最终目的，自然就是要撇清责任。换言之，就是你们自己坚持要出院的，如果在医院外面出了什么事，那和我们医疗方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如今的医疗纠纷太多了，也越来越麻烦，医疗单位和工作者们不得不采取一些手段来进行自我保护了。
不过，就今天这位67床的患者，其实应该来说，是没有什么意外和麻烦的。因为他的病情在那儿，癌症晚期，一周米水不进了，除了等着去极乐世界，还能有什么意外发生呢？要发生，也只能是有奇迹发生—病人又奇迹般的活过来了。
卢梁是医生，虽然从古至今，从国外到国内，医学上也会有一些奇迹发生，但他还是相信这种奇迹发生在67床身上的几率几乎为零，不，去掉“几乎”二字，它就是零。这才是科学。万恶的癌细胞已经把他的生命给吞噬了，难道还有还回来的道理？你有见过一只食人兽把人吃掉以后还又把一个大活人给吐出来的吗？那不是天方夜谭吗！
可就算这样，卢梁还是认为自己工作疏忽了。毕竟在当今这个社会，“害人之心不可有”，因为法制健全，法恢恢，疏而不漏。但“防人之心却万万不可无”啊！万一，是说万一，患者那么多族人之中有谁出个什么幺蛾子，就够卢梁吃不了兜着走的了。这也是刚才卢梁看到“自动出院”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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