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沧海-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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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里那四个黑衣之人，完全是受到重击之后的惨状，不是高手实难达到。所以，中间有诸多不吻合。

　　　　左思右想之下，静姝头疼之余，也只好暂时撇开。对于浩森的这个故年旧友，她的不听话病人，她已经决定以后要多加关注，就不信挖掘不到深层次的秘密。对她来说，目前当务之急是赶快回到医院先去院长室找陈其芳。

　　　　陈院长那种性格，在他第一天回院，作为学生她居然迟到，她不敢想象会受到怎样的训斥。谁知去了院长室，陈其芳看到她，非但没有教训，似乎还缓一口气的样子。他只问：“去了哪里，现在才到？”

　　　　静姝不敢隐瞒，就把撞车事故和路上碰到不明之众的事情讲了讲，省去了巷子里找陈卓英的事情，只把那些不明之众的凶残浓墨加以描述，以显示在无可奈何之下被耽搁在路边脱不了身的惨境。

　　　　陈其芳听她讲完，果然不再问别的。沉默了稍许，才说：“以后注意安全，如今世道不比以前。”竟是难得表达了对学生的关心和善意。

　　　　静姝受宠若惊，呆立之余连忙点头说知道了，满脸遮不住的喜意。陈其芳这时却又打断了她，交代了另一件事，那就是让她向家里回打一个电话。她这才知道，原来顾兰洲在她未到医院之前，已经数次电话到医院寻她。

　　　　心里涌起莫名滋味，静姝在陈其芳眼光之下，只好借用院长室的电话给家里打去，只听铃声将响，那边已经接起，赫然就是顾兰洲急切的声音。

　　　　静姝心里一顿，那边已经莫名期待问道：“阿姝？你怎么样，我听小五说你受伤了，为何这时候才到医院？”

　　　　静姝按着额头上的淤青，无奈小五子不听从她的嘱咐，只好将刚才对陈其芳讲过的过程便又复述一遍。说到不明之众时，听筒那边传来急促呼吸，讲到她最终安全来到医院后，听筒那边才语气稍缓。

　　　　静姝讲完之后，不自觉安慰一句：“这只是个意外，不要担心。”顾兰洲那边顿了一下，呐呐接了句什么，两人陷入沉默发现没有过多的话说，只好匆匆打了结尾。顾兰洲在挂电话前说下午会派老王来医院接她，静姝听着她的安排点点头没有推辞。

　　　　结束通话之后，静姝晃了一下神，还是陈其芳又将她的注意力拉回来。

　　　　陈其芳说因为她的迟到，她手下病人的早间巡查他已经代她查过了，只除了一个人，这个人是陈卓英。

　　　　静姝眼光微闪，心说当然除了陈卓英，这个陈先生一大早上都不在医院。

　　　　谁知，陈其芳随后的话却让她意识到他说的不是这个意思，而是陈卓英以后都不用查了，因为他要出院。

　　　　静姝一惊：“陈卓英伤口并未痊愈，这个时候怎能出院？”

　　　　陈其芳抬头瞥了她一眼，却摇头道：“病人不顾自己的伤势，我们医生再殷切也没有办法。况且，元帅昨天也就他的事情来了一次电话，既然这样我们就不要多管了。”

第48章　今后工作（）　
责任内的病人要出院，身为他的主医护，静姝居然是最后知道。这实在不得不让人气闷。

　　　　更可气的是，这个病人一个上午都和她在一起，经历了意外又一同回院，这个过程里，仍是没有告知她一丝有关出院的决定，也未免太不把她这个医生放在眼里。

　　　　静姝只觉心头有火气呼呼升起，若不是陈其芳有事交代她做，她有种立时回病房向陈卓英讨个说法的冲动。

　　　　陈其芳当然不知道她的气闷点。静姝回医院前，他一直在看一份文件，如今趁着静姝在，他当即招了招手，让她搬把椅子也坐到桌前，有事和她说。

　　　　静姝奇怪有什么事，只好压下火气搬椅子坐过去，陈其芳把之前看的文件递给她，静姝接过一瞧，见上面居然是政府公文—《有关筹备建设承京军官学校的公示》。

　　　　这个？

　　　　静姝抬头疑问地向陈其芳望了眼，陈其芳手里拿着笔头敲了敲桌面，说：“你近段时间就随我做这个。”

　　　　做这个？筹备军官学校？

　　　　静姝继续表示疑问。

　　　　陈其芳将笔头扔在桌子上，双手抱臂向后一靠，说：“无论什么事，筹备初期往往最过琐碎，这次我负责学校医学部这块的筹建，这里面招生、考核等已经安排了专门人员负责，而你呢，以后就负责接收回馈，随时和我联系。”

　　　　静姝听完眼神一呆，这陈院长口口声声说要教人学医，如今却要把她当跑腿使唤，果然是前世后世都要经历这一遭？

　　　　静姝心里不由腹诽，但看看陈其芳的脸色，又不敢有所表示，只好埋头将文件一字一句从头看到了尾以使心里有数。

　　　　原来政府规划筹建军官学校是早就开始了。各部都有专人负责，其中医学部的重担，交给了陈其芳。

　　　　这样看来，陈其芳前段时间忙碌的不着医院也是有原因的。静姝在心里慢慢叹口气，将文件理好，复又放回陈其芳面前。陈其芳看了她一眼，说：“怎么，不愿意？”

　　　　静姝哪敢说不愿意，连忙摇摇头，又问：“院长，那都需要和谁联系？”

　　　　陈其芳又瞧了她一瞬，方才从抽屉里拿出一份名单给她看。

　　　　静姝翻开名单，发现里面似乎都是医生，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有本院的，也有外地的，各个层级和职责不同。

　　　　陈其芳指着名单上的人员说，因为招生是针对全国范围，所以各地都有派遣人员去驻地先行宣传和粗略考核，前期承京这边做的是准备工作，只把各个驻地发来的学员信息加以汇总、遴选、分类，然后制定考试制度等。

　　　　静姝点点头，将这些事项都记在心里，陈其芳见她还算踏实，遂说以后忙不开的时候，会再找个人帮助她，让静姝一阵纳闷。

　　　　找个人，找谁？难道又收学生？

　　　　说好的陈院长性格乖张，从不乱收学生呢？

　　　　她这个学生还没教好，这是要从哪里又来一个？

　　　　静姝除了耸耸肩，没什么可表示的。

　　　　陈其芳看不懂她的态度，也无须看懂，他只管继续吩咐他的：“这件事不要和红毛鬼透露知道吗？”

　　　　红毛鬼自然还是提根耶夫医生。静姝已经亲测过陈其芳对提根耶夫的厌恶，遂吩咐一下，没有迟疑，就连忙点点头。

　　　　陈其芳对她的反应很满意，最后难得地将脸色缓了缓，看了看她的额头说：“就先说到这里吧，回头细节方面遇到了再和你谈，你去把头上的伤处理一下。”

　　　　静姝摸了摸额头，这才意识到几乎把这块淤青给忘记了。天知道，每次和陈其芳说话，她都打起十二分的注意力，身体健康对她来说都要排到次要位置。

　　　　这初一松懈下来，额头登时痛的人打寒战，静姝呲牙咧嘴离开院长室，直奔诊室清理伤口擦药包扎。等到再离开诊室，镜中人左额就多了块两指宽的纱布，初看有点醒目，再看却有些滑稽。

　　　　静姝没有再看，摇摇头离开了诊室。她倚在楼道栏杆上长长舒出一口气，似乎要将这一上午的乱马交枪全部呼出体外。

　　　　然而，这难得的清静还未来得及享受，有人就出现在了视野内。

　　　　这人还认识她，看见她独自凭栏，打招呼道：“李医生！”

　　　　静姝回头看到一个瘦瘦的少年，微微一愣，意外道：“是你？”

　　　　原来这小哥是曾经和静姝有过一面之缘，在月前她和浩清跟随浩森来医院看望陈卓英时好心指路的少年。

　　　　那天，少年的乐于助人给静姝以很深的印象，所以这会儿乍一看到是他，登时喜悦情不自禁散发，笑道：“你还记得我。那天真是要谢谢你。”

　　　　少年本来羞涩一笑，但静姝转过身后，额头的纱布如此醒目，他一瞧笑容登时怔住，愣了一愣道：“李医生，你头上这是？”

　　　　静姝不在意地摸了摸额头，笑道：“无意中磕了一下。”

　　　　那少年见她这样说，也不好再问。

　　　　静姝听他一直叫她李医生，却不由奇怪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成了医生？”想到一件事，又说：“对了，后来我去病房找你想亲自感谢，可是听说你和你母亲已经出院了。你母亲现在身体怎么样？”

　　　　少年吃惊于静姝曾经还找过他，脸色一红，羞涩更甚了。他摆摆手说：“我娘已经好多了，所以现在我也能四处走动走动。”看静姝一脸赤诚，不禁有些感动道：“李医生，你人真好。”

　　　　静姝笑道：“是你帮助人在先。”见少年还想推辞，索性笑道：“好了，我们不再纠结谁好谁不好了。你还没回答，怎么知道我成了医生呢？”

　　　　谁知，少年静静一笑，道：“因为我见过李医生给陈大哥检查身体，后来陈大哥和我说你是负责他的医生，于是我就知道了。”

　　　　静姝微一惊讶：“你后来来过医院？”

　　　　少年点点头：“是呀，我娘让我多来看看陈大哥。陈大哥当时帮过我和我娘，我家都很感激他的。”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

　　　　静姝没料到无意中发现了陈卓英私下里的另一面。

　　　　话说这个人，平时看着寡言默语的，背后做的事情还不少。

　　　　她一阵嘀咕，问少年：“那你今天还是来看他的么？”又微微郁闷道：“不会连你也知道他今天要出院了吧？”

　　　　谁知，少年摇摇头，也有些吃惊，紧张道：“陈大哥今天就要出院？”

　　　　静姝颇为不争气地松了一口气。

第49章　主动来寻（）　
总算有人排在我后面了，她恶寒地想。

　　　　但不过一瞬，马上就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番。

　　　　还是眼前少年的言语又把她从这些乱七八糟情绪里拉了回来。

　　　　少年自顾自地庆幸说：“幸亏今天来了。之前也没听陈大哥说过他这么快出院，不然就这样错过了。”

　　　　静姝听他这样说，多嘴问了一句：“所以说你原来不是专门来送他出院的？”

　　　　少年不好意思地点点头，道：“确实不是。我来是因为陈院长。院长说他有事找我，让我今天正午来医院找他。”

　　　　“陈院长？”静姝猛一意外。没防备少年还认识陈其芳。

　　　　少年却恭敬道：“是呢，我娘的重病还是院长经手治好的，陈院长是个好人。”

　　　　静姝这才醒悟过来少年来医院的原因。陈其芳虽然脾气不好，对待病患却是相当负责，特别是经他手的病人，他都体贴入微，或许让这个少年来，为了问他母亲病情也是有的。

　　　　想到这里，再想到陈其芳的脾气，她忙道：“既然这样，你快去吧，院长这会儿正闲着。”

　　　　那少年想了想，也不敢再耽搁，遂说：“那好，我先去拜访院长，回头再送陈大哥出院。”说完，脚步却没动，犹疑着又道：“对了，李医生，你会去送陈大哥吗？”

　　　　这个。。。

　　　　静姝偏了偏头，不自觉冷冷一笑。

　　　　看的少年兀自奇怪却不敢再问，转身匆匆走了。

　　　　他这一走，静姝才反应过来这聊了一大通还没问人家少年的名字。但想到一会儿或许还能见到，顿了顿，将心思又转向了别处。

　　　　其实无论去不去送，病人要出院，作为医生，职责范围内，她都要去叮嘱他一些以后养护伤口的注意事项。这是无可避免的。静姝不服气地靠向栏杆看向对面病房楼，心里颇不情愿。

　　　　她不知道，与此同时，视线无意投向的所在，也有一个人正靠着窗向外而望。

　　　　是陈卓英。

　　　　光线轻巧，照在他又平又展的衬衣领上，只见他捂着胸口缓着气，良久之后，气息才稍微稳定。

　　　　在他身后，病房内还坐着另一个青年。

　　　　似乎感触到陈卓英的闷痛，青年不由站起来向他走去，担心道：“卓英，伤口真的没事吗？今天经这一遭又加上出院，我怕你伤口会恶化。”

　　　　“无妨。”陈卓英转过身来微微摇摇头，手还按在胸口上，却轻轻蹙眉说：“我有分寸。”

　　　　他看了看门外，道：“医院人员混杂，还是早点出院为好。其实本来已经无碍了，今天只是个意外。”

　　　　那青年听他说到这个，叹口气道：“真没想到，你在医院也有人盯着，稍有动静都有人跟踪，现在看来，以后工作难免困难。”

　　　　陈卓英眼神平静，似是并不担忧。他说：“张骥，我们来承京之前已经预料到了困难重重，如今一切才刚刚开始就遇到这么多事，虽出乎意料，但也算前期探路，让我们好做足准备，严阵以待。”

　　　　这个叫张骥的青年抬头看见他坚毅的眼神，不觉受到触动，也深深点了点头。

　　　　他也回头瞧了瞧门外，小声道：“那我们以后从哪儿入手？你无意中救了元帅一命，看得出元帅对你很赏识。”

　　　　陈卓英看了他一眼，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摇摇头道：“我们这次的工作重点是辅助承京政府重组，继而深化我们的力量。这个事情须得一步一步打下稳固根基，取巧大元帅只是下下策。”

　　　　张骥见他这样说，虽有些疑问，但因为心里颇为听他的话，于是点点头又稍稍压低声线道：“那明天我召集大家去你那儿开会，医院这里我们还是少说为妙。”

　　　　陈卓英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

　　　　两人都沉浸在刚才的话题里陷入沉默，陈卓英环顾着已经收拾成原样，即将离开的病房，想到一件事。

　　　　他顿了顿，说：“我出去一下，等回来我们就可以走了。”

　　　　张骥抬头看他：“去哪里？”因为今天的意外，卓英身上的伤有不好的迹象，他可不放心他再一个人单独行动，遂说：“我和你一起。”

　　　　可陈卓英却摆摆手，轻描淡写拒绝道：“不用，我去药房拿些回去吃的药，一会儿就回来。”说着看了看病房内的挂钟，抬脚出了病房。

　　　　张骥见他这样说，便放下了心。并不知道陈卓英出了病房，脚步在楼道里顿了顿，然后转身沿着楼梯下了楼。

　　　　只见他走路不疾不徐，下了病房楼，沿着小道又上了诊疗楼，到了二楼向里走，终于在一间不大不小的诊室门前停了下来。

　　　　诊室虽然不宽阔，此时却站了不少人。多是前来医院就诊的病患，有男的，有女的，有老的，有少的，病患似是以男女分成了两列，一列靠南站，一列靠北站，两列队伍前均放着一个大桌子，前后又都放置着一把椅子，两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分坐在列前全都忙碌不停。

　　　　医生分别是一长一少，年长的负责男性一列，年少的负责女性一列。因为人数较多，只见两人都顾不离抬头，问询，记录，诊病，间或就病情与彼此交流，虽然繁杂，倒还井井有序。

　　　　陈卓英看着此间忙碌，只好退一步，又回到了走廊。

　　　　这时，跟随他一步，从诊室出来一个护士，正看见他无声而退，遂关心问道：“这位先生，是来看病的吗？”

　　　　陈卓英摇摇头，说：“不是。”

　　　　“那您找人？”护士见他既然不看病，这样推测。

　　　　陈卓英只好点点头，说：“我找李医生。”

　　　　“李医生？”护士小姐笑了，回头喊道：“静姝，有人找你！”

　　　　嗓门之大，吸引的诊室里所有人员都向门口看去。而坐在桌子后正全神贯注写病历的静姝，猛一抬头，却微微一愣。

　　　　因为求诊人数突增，她帮年长的张医生分摊几个病人，以至于还没来及去病房送陈卓英，没防备这位倒自己找了过来。

第50章　道别消融（）　
陈卓英是等了一刻钟，才把静姝从诊室里等了出来。这一刻钟之内，他一直靠着栏杆翻看一本随身带在身上的小册子，等待对他来说，仿佛没有焦急，反而闲适。

　　　　静姝初一离开诊室，看到这一幕时，只觉进了无人之境。温热的光线，安静的身影，一切仿佛是往日情景重现。她心里一动，不觉摇了摇头。

　　　　陈卓英真是个矛盾的个体，初见给她以深刻印象，后来病愈期的不配合却又将种种好感冲刷殆尽，因为今天的意外，虽然对他的成见有所缓和，但对于这个病人，她真的感觉有些疲累。

　　　　不过好在要离开了，再不省心，以后也不需要她再去管。静姝是抱着做最后一次交流的心情走到陈卓英身边的。

　　　　而陈卓英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到双手插在口袋随性走来的静姝，将手中的册子稳稳一合，道了句歉：“打扰你工作了。”

　　　　既然这么客气，静姝也从善如流，耸耸肩道：“没关系。”

　　　　然后直接出口道：“找我有事？”

　　　　陈卓英见她这样直率，便也将此次来的目的说了出来：“我是专门来向你道别的。”

　　　　这倒让静姝颇为意外，她奇怪地看他一眼。

　　　　陈卓英那边脸色微凝，却继续道：“本来应该早一步告诉你的，但都因为事情耽搁了。今早上又有那样的意外，一直到现在才来向你说明。”

　　　　说完，停了一下，又语带诚恳道：“这段时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得你救治，又负你好心，谢谢两个字实不能完全表达。”

　　　　静姝张了张嘴，忽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明心里有诸多抱怨，如今陈卓英这样一说，她倒不好再发作。

　　　　她顿了顿，叹口气道：“其实，我已经知道了。回院的时候，院长已经通知了我。至于谢谢，这都是我分内的事情，你不必太过在意。倒是你，这么早出院，对伤口并没有好处。”

　　　　陈卓英这才知道她已经听说了自己出院的事，遂又解释道：“出院的事是临时决定，所以还未来得及和你说，你不要介意。”

　　　　都到这时候了，介意不介意都无关紧要，静姝不想再纠结于这个话题，揣了揣手臂道：“不要说这个了，对了，既然你来了我顺便把药开好给你，以后出了院，你可要对你的伤多加注意。”于是详细地将平时如何包扎，如何用药，不要沾水，不要过度运动等注意事项一一对陈卓英做了交代。

　　　　陈卓英在一旁安静地听她说，偶尔抬眼看她认真的眉眼，又看一瞬她额头上那块醒目的纱布，不明思绪一闪而过。

　　　　因为这番临走的消融，静姝送佛送到西地又把陈卓英送到了病房。

　　　　病房内，不似刚才一样只有张骥在，陈卓英推门入内的时候，发现里面多了一个少年。

　　　　“小刘？”他看清来人是谁，唤道。

　　　　那叫小刘的人闻声站起，看到陈卓英，喜悦道：“陈大哥。”见到他身后的静姝，更加喜悦，道：“李医生，果然见到你了。”

　　　　静姝笑道：“你已经从院长室出来了。”又说：“原来你姓刘。”

　　　　少年摸摸头，腼腆一笑。

　　　　陈卓英听两人的对话，意识到两人刚刚应该是见过，遂沉默着听两人交谈。倒是在病房内一直在等陈卓英出院的张骥，碰了碰他的手臂，道：“哎，这个就是李医生？怎么看着有些熟悉？”他不常来医院，偶尔来也总是挑无人的时候，所以对负责卓英的医生没有印象。但静姝的面容，即使额头上多了一块白纱布，他还是觉得似是在哪里见过。

　　　　他念叨：“在哪里呢？”

　　　　还是陈卓英回头替他解了惑：“她就是宴会那天救我的人。”

　　　　“原来是她！”张骥忽然像打了清醒剂一样，猛然醒悟过来。

　　　　他上下打量了一番静姝，颔首道：“初看不太像，现在你一说，果然是她。”

　　　　那天危情之境，女子挺身而出的场景，深深印在了他脑海里。本以为匆匆一瞥，彼此便成了尘世的过客，没成想此番又在这里见到。

　　　　他不知道静姝的真实身份，但现今看静姝穿着医院的白大褂，又见小刘唤她李医生，遂认定她本是这伤兵医院的医护，于是上前跟着唤道：“李医生，你好。”

　　　　静姝不妨这个似乎是陈卓英朋友的陌生之人会和她打招呼，微微一愣后，笑道：“你好。”

　　　　她看了看陈卓英，想让他做下介绍，谁知张骥已经道：“李医生，你不记得我了？宴会那天你替卓英看伤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这样一说，静姝脑海里倒真有了点印象。只不过，她只记得那天确实有两个青年守在陈卓英旁边，至于长什么样，情况紧急，她没有细看。

　　　　所以，她略感抱歉道：“真不好意思，刚才没有认出来，请问怎么称呼？”

　　　　张骥大方地摆摆手说：“没关系，没关系。”又自我介绍道：“我叫张骥，是卓英的同学。”

　　　　又是同学，静姝莞尔一笑，道：“张先生好。”

　　　　张骥和陈卓英一样，身上都有股书生气质，不过陈卓英较内敛，张骥则是较外放。

　　　　一见静姝笑了，张骥立即有种熟稔的感觉，他想了想道：“李医生，你救了卓英一命，我们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呢。这样吧，今天卓英正好出院，我们一起去吃饭如何？”

　　　　这个决定是他临时起意，没有和陈卓英商量，所以话语一出，陈卓英不禁微微一怔。但顿了一顿，他却并没有出言阻止，反而也将眼光投向了静姝。

　　　　静姝被两人这么一看，心里不禁有些发毛。

　　　　张骥眼神里是一片好意，陈卓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