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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美男两不误-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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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擢秀的眉头几乎打成了死结,但事关人命,他暂时按下心头怪异之感,说道:“时三小姐身子似乎不大妥当。只叫着肚子疼,床褥上还有不少血迹。”
他是从时盛容那里来?
时吾君匆匆的步子极快地顿了顿,侧头看了他一眼,随即调开目光,一路疾行至无心小筑。
时家凋敝,下人死的死散的散,如今府中仆从寥寥无几,多是些挑水烧火的粗使仆从,又被荆王限制,不得近身伺候。姐妹俩身边这几日皆是厉晫的人守着,除了送些吃喝,其他一概不管,方才厉晫走时不知何故将人全部带走了,如今无心小筑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时吾君推门而入,已听得呻吟哭泣之声从锦帐中传出来,几步走到拔步床前,拨开层层幔帐,入眼是一片狼藉,钗环珠花、破碎的衣裙四处散落,未着寸缕的时盛容正蜷缩在藕色的锦被之中瑟瑟发抖,翻滚的罗衾之间露出凝脂一般的肩背和一段白皙无暇的小腿,之上点点青紫淤痕尤为惹眼,床褥间片片殷红如荼蘼之花,一丝极细的血线正顺着褶皱漫过床沿,一滴滴落在床凳之上。
乍然看去果然十分骇人。
“容儿不怕,二姐来了。”时吾君坐到床头,将时盛容的身子抱在怀里,看想思凰,“你快看看,容儿这是怎么了?”
待思凰上前,她这才转头看向贺兰擢秀,见他并未跟进内室来,而是背对着她,站在外堂之中。
那修长的身姿无论何时看去,都挺拔如寒松苍柏,因积沉了他满腔的心事与抱负,举手投足之间,都分外隽永。
方才乍然相见时的惊喜和担忧再次涌上心头,她放缓了表情,冷寂如冰山深湖一般的眸子乍然温暖如春,弹指之间似有繁花盛放,又似夜空中绽放的烟火,明媚而温存。
她就那样静静地、毫不掩饰地看着他。
她知君子如他,她不出言,他定然不会回转身来。
直到思凰笑着说道:“二小姐放心,三小姐不过是葵水来了罢了。”
霎那之间所有的山花凋谢,所有的烟火湮灭,眸中依旧清冷的神采,脸上哭笑不得的表情恰到好处,时吾君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低声斥责道:“你个傻姑娘,来了葵水自己不知道么,竟这般浑浑噩噩赖在床上,不嫌脏的?”
仰起头,吩咐思凰道:“去把剩下那些下人聚聚,安排一下,该做什么做什么。”
思凰应了一声,却一时未动,只拿眼看着外堂的贺兰擢秀。
时吾君微微摇头,“无妨,你自去便是。”
思凰略犹豫一下出去了,待她离开后,时吾君低声安抚了时盛容几句,将她扶回床上躺着,把散落在床上的首饰收拾起来,拉了被子盖好,放下床幔,起身行至贺兰擢秀身后三步之处,矮身一福,道:“长公子有礼。”
贺兰擢秀回过身,看着眼前落落大方的女子,方才只顾着瞧她的神情,此时方有机会细细打量。
她未施脂粉,姿容清致,一双丹凤眼眼稍微翘,像一笔水墨勾画,余韵深长,乌沉沉的眸子深邃旷远,仿佛藏了数不清的秘密,鼻骨直而挺秀,暗藏锋芒,海棠色的薄唇微微抿起,唇角自然勾起月牙般的弧度,似笑非笑。
她身着茶白色的孝服,淡而不冷,丰厚乌黑的头发在脑后挽了个小髻,其余皆自然垂落身后,有丝缕拂过消瘦的肩头,小髻上只斜簪了一朵白花,随着她的动作颤而不落,就将悬崖瀑布间滋长的一抹幽兰,看似在风袭浪卷之中摇摇欲坠,实则孤直而坚韧,就像她这个人,恰如一叶扁舟,纵然身处风雨飘摇之中,却依然可以逆流而上。
想到此处,他骤然收回视线,低头执手,“贺兰擢秀见过郡主,方才救人心切,种种无状之处,还请郡主海涵。”
“公子多礼。”时吾君摇头一笑,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此处不便,长公子来此必是有事,不如,我们客厅说话。”
第21章 用心良苦()
贺兰擢秀迟疑道:“时三小姐她”
时吾君举袖掩住有些尴尬的笑意,“方才我与思凰的对话,公子想必听得一清二楚。女儿家的事,也不便与公子多做解释。但公子放心,舍妹身子无恙。”
贺兰擢秀的脸上也露出几分尴尬之意,但仍追问道:“郡主果真可以确定时三小姐此状况并不是其他缘故?”
“思凰医术精湛,她的诊断我是相信的。”时吾君笑容不减,“公子不必担心,时家如今仅剩我们姐妹二人相依为命,她唤我一声‘姐姐’,我自然会护她周全。”
贺兰擢秀缓缓点了点头,“郡主说的是,是擢秀逾矩了。”
“长公子也是关心舍妹。”时吾君再次道一声“请”,引着贺兰擢秀行至客厅,就坐之后,才带着歉意道:“家中落魄,仆从离散,怠慢之处,还请公子谅解。”
贺兰擢秀道:“郡主言重。”
时吾君深思地看着他,“公子报急之情吾君感激,只是有句话我也不得不说,公子也当知道,皇上已经将容儿赐婚荆王,公子却私入容儿闺房,这事若是传出去,怕是要遭人非议。”
显然,他方才是先到了时盛容的房中,见到她的异状之后才急忙找到自己的。
贺兰擢秀闻言起身道:“就是因为得知三小姐已另有婚配,急着将此物归还,才一时思虑不周,请郡主见谅。”一边说,一边从怀中取出一柄精致小巧的镶金匕首,双手递给时吾君。
时吾君眉尖一跳,也使双手接过,抚摸着上面刻着的名字,恻然道:“终究是时家连累了二公子”
一双匕首,刻着两个人的名字。
刻着“时盛容”的那柄现正在时吾君的手中,而刻着“贺兰扬颖”的那柄,刺在贺兰擢秀的身上。
物归原主,到底是没有缘分。
她没说什么道歉的话,人已死,道歉又能有几分安慰?不过是虚伪煽情罢了!
贺兰擢秀看着时吾君哀而不伤的神情,沉默片刻,想问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微微躬身道:“信物已经归还,擢秀告辞。”
时吾君也不虚情挽留,点点头,袖底的双手紧紧握着,尖锐的指甲已然抠入手心,神色却丝毫未变,温声道:“公子慢走。”
圣旨已下,贺兰擢秀将信物归还自然应该,但他未递帖子直接来找时盛容,显然还有别的目的,可他不提,她也不会主动询问。
那一夜的事,不论真相如何,死了的人,永远不会再回来。
她欠了他的,也永远都还不清。
贺兰擢秀再次看了时吾君一眼,转过身去,走了几步复又停住,微微侧首,“郡主为舍弟被覆披风之恩情,擢秀铭记于心。”说完这句话,他再不停留,迈步离去。
锦衣荡荡,背影殇殇,看入眼中一片荒芜萧索。
时吾君摸索着扶住椅子的把手坐了下来,呆呆望着贺兰擢秀离去的方向,一动不动地坐了许久。
她其实在心中反复排演过许多许多次,有没有一种方法,可以令他和她有命相守,安然偕老,答案是没有。
这一世,他与她是两个陌生人,她纵有千条妙计,也无法在这有限的时间里让他爱上她,爱到肯为她抛下一切,远离庙堂,海角天涯;就算她可以,她又如何抛得下那两个无辜的孩子?
要救人,就一定要说服厉晫帮忙才行;而要说服厉晫,就必须有所交换,她手里所能用的、最适宜的投名状,就只有贺兰扬颖而在这之后,就算她可以克服自己的歉意,接受厉晫那罕见的好意远离妙陵,但他能吗?放下胞弟未明的死因,放下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父,放下他的亲人和家族他不能。
他不能走,她便也只有留。
她若留,就只有依附厉晫
没有缘分的,又何止是一世一双人。
不知过了多久,思凰寻了过来,被她失神的样子骇了一跳,身形一晃便到了近前,一手按在她的肩头,关切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轻轻拂开她的手,时吾君长长呼出一口气,放松身子摇头笑笑,“我没事。”
思凰上上下下瞧了她片刻,忽然拉起她的手,轻轻将她的手指掰开,之间上面是深深的指甲印,有几个已经渗出了血丝。
眼底顷刻间滑过一抹冷意,思凰从怀里取了一只白玉小盒,从里面挖了点药膏涂在她的手心上,“他对你做了什么?”语气中已然带了森然的杀意。
“你别担心,他什么都没做。”时吾君任她给自己涂药,闻言轻轻叹息,“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没有杀容儿?”
思凰脸色微变,沉了口气,道:“您的意思,他今日来是为了给二公子报仇?”想想又觉得疑惑,“那他方才为何不动手?反而见到三小姐身体有恙之后,急急忙忙来找我们施救?”
贺兰擢秀一身武功师出名门,她也不敢小看半分,便是时家盛极之时,他若是存心,只怕也做得到来去自如。如今府内空虚,宛如无人之境,他真要取时盛容的性命不止是易如反掌,甚至能做到人不知鬼不觉。
这样有利的情况,他为什么放弃了?还很认真地在救人。
时吾君幽幽道:“因为,他开始怀疑我了。”
思凰皱了皱眉,“怎么突然就怀疑起您来了?从他的角度,这事无论怎么看,都与您没有关系。”
时吾君冷笑一声,“因为荆王关心则乱,聪明反被聪明误,做了一件蠢事。”
皇上下旨吊唁,灵堂便该抓紧布置起来了,且一正一侧两位王妃都居于此处,厉晫于公于私都要派人好好守护帮忙,可他却在明知时家人手不足的情况下,将自己的人手都带走了,这原因她也是在看见贺兰擢秀之时,才想明白,他是要用时盛容的命送做人情。
厉晫心中所想,不过是觉得贺兰擢秀霁月光风、玉壶冰心,希望他在手刃时盛容为胞弟报仇之后,能放下对自己的芥蒂。
这想法本来不错,贺兰擢秀悲恸之下,也差点就随了厉晫的心意。
只可惜,就差了那么一点儿。
思凰沉吟道:“他杀不杀三小姐,和怀疑您,又有什么关系?”
“荆王是不是真的好色,瞒得过别人,又怎么能瞒得过从小一同长大、识微见几的贺兰擢秀?”时吾君的声音平静如水,说得却是婉转诡谲的心思,“他既知晓荆王并不是不是真正好色之人,那么娶我们姐妹的原因自然也瞒不过他。狡兔死,走狗烹。如今荆王目的已经达到,为了拉拢贺兰擢秀而舍弃容儿,也没什么好奇怪。况容儿贪生怕死,出卖至亲,背弃情人,无论怎么看,都是死不足惜。”
一命换一命,时盛容一死,倒也是一了百了。
思凰想起时盛容刺向贺兰擢秀时毫不犹豫的样子,脸上闪过几分轻蔑,“既是如此,他还有什么好怀疑的?”
时吾君缓缓闭上眼,“因为他想到了,容儿一死,时家上下,除了与太子监禁在一处的太子侧妃,便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思凰略有不解,“那又如何?”
“换了是你,不会觉得奇怪么?”时吾君唇畔浮起一抹自嘲的笑,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在如此惊雷浩劫、满门无幸之后,我,一个与谋逆之人牵连甚深的罪臣孤女,竟可以全然无辜、独占好处,享亲王正妃之荣华?此等好事,旁人修了几辈子的福缘都未必能求得,怎能无缘无故落在我的头上。”
思凰淡淡道:“时也命也运也,该去的留不得,该来的也拦不住。这也能怪到你身上?”
时吾君轻笑一声,“你这话说的,你自己信么?世事皆有因果,朝堂之上从无侥幸。容儿至少还有天下第一的美貌,而我却一无所有,若荆王连容儿都舍得,又为何肯允我正妃之位?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死道友不死贫道,若死的是她,得到好处的却是你,所以你可能并不像看上去那般无辜。”思凰此时已经明白过来,低低道:“那么贺兰扬颖之死或许另有蹊跷。”
“所以我说荆王做了一件蠢事,若他不那么急于剖白自己的话,贺兰擢秀也不至于会察觉得这么快。”时吾君懊恼地摇了摇头,她本是想借着贺兰扬颖之死将他推得远远的,哪知荆王竟来了这么一出,反而将他牵扯进来,“只怕他已决定暂时观望,如今他心中笃定荆王并不在意容儿的命,那么以他和荆王之间的关系,他什么时候想要容儿的命,荆王都会拱手奉上,又何必急于一时。”
皇家薄幸,自来如此,只要对自己有用,莫说一个时盛容,便是千百条性命也没什么好吝惜的。
思凰重重拧了眉,“贺兰擢秀性忍志坚,心思缜密细致,一旦他起了疑心,只怕是要查个水落石出。”
第22章 疯魔成活()
“他总是放不下、想不开。”时吾君幽幽而叹,目光有些忡愣,“他就算查清楚了,知道真相又能如何?是贺兰扬颖自己为了救容儿一命私开城门,犯下大罪,荆王身负皇命,奉旨缉拿是职责所在,本就无可指摘;是贺兰扬颖自己只听了荆王的一面之词就对容儿下了定论,露出杀意,容儿杀他是为了自保,听起来虽是绝情,可他想要与容儿同归于尽之时,心里又残存多少情分呢?至于我家族蒙难,我四处周旋求助,又有什么错处?”
“所以,他就算知道真相又能如何?”时吾君喃喃地重复一遍,漫不经心地将散落在颊边的发丝别至耳后,目光飘向贺兰擢秀离去的方向,那处有一株玉兰开得正盛,暗香浮动,“各有各的该死,各有各的无辜,若是旁人也罢了可他那总是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的性子这下要该找谁报仇呢?”
他总是这样,明明看得比谁都清楚明白,却依旧体谅这个、理解那个,最后反而弄得自己一身狼狈,遍体鳞伤,却还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告诉她,别哭
思凰诧异地看着她,觉出她的语气十分不寻常,“您是在说贺兰长公子?”
时吾君不答,阳光热烈得如血海中跳出的火焰,映照出那些珍贵的回忆,那些痛楚的过往她默默出了会儿神,站起身来,仿佛没听到思凰的问话,“容儿那边都打理好了?”
“是。门口也安排了人守着。”思凰只得收起疑问,跟在时吾君身后,边走边回道:“只是她的神志似乎仍有些”
“不要紧,等她习惯了,就好了。”时吾君冷淡地打断她的话,时家的女儿,虽看似脆弱易碎,实则柔韧难折,上一世相王只将时盛容当成一件趁手的玩意儿,可她依旧熬下来了,脚步顿了顿,她侧首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先收拾荆王犯蠢留下的烂摊子。”
思凰也停住脚步,疑惑道:“你是指长公子?”
“不。”时吾君摇摇头,没有深说,只往皇宫的方向看了眼,道:“自古福祸相依,难得荆王犯这一次傻,对我们也算有好处,你这便去官牙处买些人来,先将这府中下人配齐,这机会错过了可再没有了。”
荆王把人带走,正好给了她安排自己人的机会。
思凰神色一肃,当下便匆匆离去。
四下无人,时吾君从袖中取出方才在时盛容床上收拾起的那只镶夜明珠的步摇,撩起衣袖,想也不想地往肩头上刺了下去。
血色涌了出来,在日头底下一片暗红。
拔出步摇,若无其事地将肩头血洗拂去,等伤口的血止住了,步摇上的血迹也已经干涸凝固,她将步摇收起,这才来到无心小筑。
到了门口,挥退守门的下人,时吾君推门走了进去。
时盛容已经穿了柔软干净的衣裳,平躺在换过被褥的床上,可表情却依旧呆滞,一双杏眼睁得大大的,直直地向上方看着。
时吾君在床边坐下,握了她的手,软着声音,不断地叫着她的名字,一直反反复复地叫了十几遍之后,她才渐渐有了点反应,目光之中染上几分清明,眼珠僵硬地转了转,随即凝在姐姐身上,怔了半晌之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二姐,你怎么才来”时盛容扑在时吾君的怀里,嚎啕大哭,“二公子他还有王爷对我对我我没杀人我没有跟王爷”
时盛容语无伦次地说,表情慌张而疯狂,像着了魔。
“没事了,都过去了。”时吾君拍着她的背,在她耳边一遍一遍地重复。
哭了许久,时盛容才抬起头,神情之中回复了几分素日的娇嗔,可怜兮兮地说:“二姐,我”
点住她的唇,时吾君温柔地说:“以前的事都不用说了,你还是二姐最疼的小妹妹,永远都是。”
“二姐”
得到亲人的安慰,情绪一松懈,时盛容又大哭起来,连日的惊吓、委屈、耻辱、痛楚、疲惫,还有双手染血之后的恐惧,总得发泄出来才是。
时吾君抱着她,极有耐心地抚着她的头,一下又一下。
手下本来如丝缎般软滑的青丝只经了这几日便有些枯朽了。
但也没什么,好好调补着,用不多久就养回来了。
又哭过了近一炷香的时间,时盛容才渐渐收了啜泣,掩耳盗铃般地、很无辜地道:“二公子的事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害怕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时吾君突然想起小时候。
这个妹妹出生时就长得玉雪可爱,母亲十分喜欢,便将她接到身边,将姐妹俩养在一块儿。虽不是亲生,待之却比亲生更为疼惜,渐渐宠得不像样子,除了母亲和她这个二姐的话,便是父亲的训斥也不放在心上。
到底养成了这般幼稚天真、自私任性的性子,对她而言,只可己负人,不可人负己。
贺兰扬颖少年俊逸,待时盛容如珠如宝时,她自然喜欢。但一旦于己有害,也会毫不犹豫地反击。
因此,贺兰扬颖死了。
现在想起,母亲是用心良苦。
“二公子已经死了,再想他已经没有意义。”收紧手臂,感到怀中的人微微一颤,时吾君轻柔地在她耳边道:“如今你有荆王,王爷会娶你,会对你很好很好的。”
“不!”提起厉晫,时盛容竟疯癫地尖叫起来,惶恐地摇着头,十指死死地抓住时吾君的手臂,“不!我不要嫁他!他是畜生!他下流!无耻!他对我他对我”
“所以,你一害怕,就用发簪刺伤了王爷?”时吾君突然厉声问道。
咒骂霎时咔在喉中,时盛容被时吾君尖锐的声音和话中的内容惊住了,难以置信地摇头道:“我刺伤了王爷?我”
她艰难地回想着,可无论她怎么回想,都是只零星的片段,二公子、王爷绵延的大雨、漆黑的绝望、长夜的苟且耻辱、疼痛、挣扎
“我不记得”她用力摇着头,黑发摇得满脸都是,“我想不起来二姐”
时吾君拿出那支镶着夜明珠的步摇,“你自己看,这上面的血,不是王爷的,还会是谁的?”
时盛容惊恐地睁大了眼,那是她最爱的步摇,说要逃跑的时候,她第一个想起要带走的是定亲的匕首,第二个就是这个步摇,这是贺兰擢秀送她的及笄礼物。
长长的指甲下意识地抠进时吾君的肉里,她恐惧地颤抖起来,“我我真的刺伤了王爷?那王爷王爷他会不会”
“傻容儿,王爷喜欢你,他不会怪你的。他若是有心怪你,就不会拿这步摇给我看,让我来劝你了。”时吾君仿佛感觉不到疼,收起起严厉,微笑着拍着她的背劝慰:“傻容儿,现在你明白了吧?王爷喜欢你,才那样对你;王爷喜欢你,你才能活。容儿,难道你想死么?”
“不,你不想死。你能为了活命杀了二公子,就能为了活命嫁给荆王。”
时盛容神情迷惘不安,时吾君的语声缓缓如一盏凉茶侵入她的心里,惊醒了她的神志,“可是二姐”提及生死,她的意志便软弱下来,然而想起厉晫那并不温柔的亲昵,一双美目依旧泛着深深的恐惧,哀求地道:“我真的怕他他弄得我好痛”
“痛总比死好。而且,你也不用怕,这种事”时吾君打断她,顿了顿,声音淡淡的,“听说,以后慢慢就不疼了。”似乎未曾感到脸颊涌上微微的温热。
“可是除了嫁给王爷真就没有别的办法吗?”依偎在姐姐暖暖的怀抱中,时盛容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她双手扯住时盛容的一只衣角,用尽最可怜的表情和声音,“二姐,你那样聪明,你不能想想办法吗”
“容儿,你要知道,世上从来没有能够两全的事。”
世上安得双全法,若真的有那就好了。
心口又跳出那个人,时吾君强稳了心绪,扶住她的肩头,将她扳正了面对自己,笑容就像狂风卷过夜空残存的一弯高月,凛冽而明亮,“幼时悬腕练字,你觉得辛苦哭哭啼啼不肯学。当时母亲便告诉过你,人这一生,会遇到许多不愿意去做的事,起初会觉得痛苦得难以忍耐,但只要活着,那些痛苦终将有过去的一天。”
“是我知道了。”时盛容瑟瑟地说,她突然透过时吾君的笑容看到了另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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